东方战争II 幻想乡之泪 引子/序章
东方战争II 幻想乡之泪
仇恨就像一个幽灵
它死死地掐住每一个复仇者的灵魂的咽喉
被仇恨玩弄的她们不能呼吸
无法视听
直到那朵血红的复仇之花绽开在无数无辜者的尸山血海之上时
游戏结束的幽灵会在消失之前带走复仇者的灵魂
去寻找下一个仇恨的萌芽
东方战争2
——幻想乡之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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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浓浓的秋意已经彻底笼罩了幻想乡的每一个角落,人间之里的四季变化向来都是最明显的,挥别收获的季节,人们也终于开始准备度过即将到来的冬天。
而对于这个冬天,人们的看法惊人的相似——在经历过一个丝毫不炎热的夏天之后,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即将迎来的这个冬季将会是前所未有的寒冷。
而对于大部分的灵力拥有者来说——妖怪也好魔法使也好,神明也好吸血鬼也好,这个冬天在她们的眼里同样将会寒冷无比。
惠音整理好行李的时候,夜幕已经笼罩了人间之里,美丽的老师最后扫视了一眼自己小小的居室,然后提起行李箱,背上那把已经有了年头的李-恩菲尔德狙击型步枪,轻轻地关上了门。
缓缓行走在已经入睡的人类城镇之中,惠音感觉到了一种淡淡的寂寥。
幻想乡武装化的浪潮之中,大概只有这里是最后的净土了,担负着整个幻想乡的粮食供给的人间之里,依旧保持着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模式,货币在这里基本意义不大,而妖怪之间的战争也并没有波及这里,甚至连八坂神奈子的二十二枚核弹头都没有一发覆盖这里。
大概对于少女们来说,人间之里的存在与否根本就不重要。
只是对于惠音来说,这里终于还是没有成为自己置身事外的避难所。
她并没有带太多的行李,只有一个小小的手提箱,而那只手提箱甚至没有她背上的老式步枪重。
这把步枪已经有了二十年的历史了,现世的人们叫它“L42A1型狙击步枪”,惠音从史料上了解到这种步枪就是现世中大名鼎鼎的“李-恩菲尔德”步枪加上No.32瞄准镜制成。
惠音不得不承认她根本没有想到这把枪也会有真正走上战场的那一天。当河城荷取把它当做见面礼的时候,惠音还为这把枪撒发出的历史气息而略为欣慰。
河城荷取……即使是惠音对这个名字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幻想乡的武装化的推动者,幻想乡最最新科学的单纯科学家。战争贩子或者是普罗米修斯……
也许只有历史能够评判了。
不过到最后惠音都没能够和历史并肩看完那属于未来的评判,因为她已经被卷入了历史之中。
也许未来的人们读到的历史之中,会有自己曾留下的踪迹,但是深谙历史的少女知道,一旦涉足其中,客观就永远的离开了自己。
只是,也许从一开始,这一切就是历史的意愿。
穿行在一栋栋熟悉的建筑之间,上白泽惠音感到了淡淡的怅然,私塾已经交给了阿求,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可能继续的战火也不会殃及这里……
在一一排除了自己所有可能的疏漏之后,她终于接受了事实。
她舍不得这种在战火中尤为奢侈而安逸的生活。
只是,这不是她停下来的理由。
停下向着村口迈进的脚步的理由。
“嘿,在想什么?你可不是那种会在走路的时候发呆的类型啊。”
人间之里的南边是一条小小的河,这条河担负着整个人间之里一半以上的灌溉任务,而在曲折的河道向着博丽神社山道一侧的方向,有几棵比惠音还要年长的大树默默地矗立着,见证着幻想的过去与未来。
而那个熟悉的声音就是从一棵树的一侧传来的。
巨大的树荫下,看不清楚面目的少女双手插在裤兜里,有些吊儿郎当地靠在直径两米的巨大古树的一侧,冲着向着博丽神社赶路的惠音发问。
不过即使眼睛看不清,惠音已经猜到了声音的主人,那是身为她唯一的至亲的少女惯用的语气和腔调。
“你在这里啊……”
惠音苦笑一下,一边回答一边轻轻放下手提箱,然后向着黑影走了几步,一阵突如其来的火光凭空撕裂了黑暗,让惠音的视线出现了短暂的模糊。
几秒钟的适应之后,惠音看清了声音的主人。掌中轻轻地托着一团火焰的女孩的身影和她脚边的PKM通用机枪一起被跳动的火苗镀上一层金边。
“想丢下我一个人?不过既然被我发现了,今晚就留下来陪我吧~”
藤原妹红坏坏地一笑,然后抬起另外一只手,一个暗茶色的酒瓶在她的手腕活动下轻轻地晃动着。
“吉宝伏特加,难得的好东西,等你一起呢。”
静静的小河缓缓地沿着古老的河道流淌着,将整齐的农田一分为二,之前被云朵所遮蔽的月亮终于小心翼翼地探出了脑袋。
泛着银白色光芒的河水微微泛起波纹,映射出两个背靠背坐在河边的少女。
“我记得你说过你不喝酒的?”
妹红轻轻地晃荡着已经快要见底的酒瓶,然后带着浓浓的醉意侧头看向靠着自己后背的女孩。
不同于妹红大大咧咧的弯起一条腿的坐姿,惠音用右手抱着蜷曲起来的双腿,然后左手夺过不良少女手中的酒瓶,将最后的液体一饮而尽,面色潮红地轻轻将酒瓶甩向了空中。
“没关系,我可以把那段历史抹杀掉。”
绝妙的回答让妹红放声大笑起来,笑声甚至掩盖了酒瓶落入小河之中的声音。
“呐,惠音,你说我们还能回来吗?”
已经完成了酒精饮料分享的妹红抓过一直放在身边的PKM机枪,检查了一下枪机,然后狠狠地拉了一下枪膛,金属的碰撞声划破了静谧的夜空,飘向远方。
“不老不死的家伙,会回不来么?”
惠音仰起头,摘掉了头冠的她轻轻地感觉着自己的长发和妹红的头发相贴的触感,然后闭上了眼睛。
“哈哈……不知不觉,已经在这里住了很久了啊,我。”
妹红轻轻吐出一口夹杂着酒味的感慨,然后也仰起头迎上了惠音的脑袋。
“废话……无家可归赖在我这里怎么都赶不走的家伙。”
而老师则是抬起左手,轻轻摸了摸妹红的额头,也许是因为酒精的关系,她的动作显得滑稽而笨拙。
“谁说的?我在迷途竹林里有间房子的好不好?”
妹红笑着,丝毫不愿意认输。
“没被核弹给轰平?”
妹红觉得这个问题还真的不好回答,也许自己真的已经无家可归了也说不定。
“……惠音,你醉了。”
话题转向了敏感的方面,妹红似乎想要回避什么,但是她突然又觉得这种回避是毫无意义的。
“大概吧,也许有一点。”惠音轻轻叹了口气,睁开眼睛看向人间之里的方向,缓缓开口。
“不过,也许我们真的回不来了,准确的说,是回来也没有意义了。”
“我们要么结束战争,要么就认不出明天的幻想乡了。”
妹红有些沉重地接过话题。但是她的脸上很快再次写上了一抹自信。
“我可是……丝毫不认同后者呢!”
天快亮的时候,小河边终于恢复了平静,相濡以沫的两人在那一天走上战场,很多年后当幻想乡的人们谈起这两个令人着尊敬和惋惜的名字的时候,总是好奇地问到她们如此选择的理由,但是只有那两个名字的主人清楚。
她们的理由是那样的坚定而不可动摇。
序
两年后。
位于幻想乡中心偏西的魔法森林是一片几乎没有人类涉足的地方,通常这种地方都是妖精们的乐园,只是因为显而易见的原因,这座森林从诞生开始就做为它一部分而存在的各式各样的妖精们也都离开了这里。
没有妖精,动物稀少而又人迹罕至的森林已然成为了一个被遗忘的存在。
只是,这里还有这最后一个存在。
帕秋莉·诺蕾姬知道,她还在这里,因为无法回避的理由。
已经入秋的魔法森林,也顺从地按照自然规律用干枯的黄叶给林间土路铺上一层厚厚的落叶毯,久无生灵踪迹的道路也只能放纵树木如此任性的行为。
只是厚厚的树叶铺成的地毯上,却在此时此刻被犁出了两条宽厚的车辙。
而两旁的树木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见到这样光明正大的到访者了。
帕秋莉坐在悍马车的后座上,视野扫过窗外飞快向后退去的树木,突然意识到她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再到过这里来了。
三年?或是五年?或是更长?
幻想乡是没有历法的,她也无意继续在时间上作出更深的推断。
但是她还清晰地记得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倾盆而至的大雨和被中断的酒会。
那是红魔馆第一次接收河童重工提供的重型坦克的酒会上。
带着魔法帽提着扫帚的女孩拉着面色凝重的人偶师的手一概如往地冲入了红魔馆,然后被自己拦下。
“帕秋莉你个混蛋!我恨你一辈子!!!”
“抱歉,我所认识的帕秋莉·诺蕾姬已经死了,我对此感到惋惜,斯卡雷特军参谋长大人。”
魔理沙和爱丽丝决绝的语言让她感到了惊慌,而倾盆而至的大雨将试图追出去解释的自己彻底淋湿,寒冷的雨水和剧烈的运动让她的哮喘再次发作,当她倒在暴雨积蓄成的水坑里的瞬间,她知道自己哭了。
但是她们还是走了,甚至没有回头。
那个雨夜里,因为病发的痛苦和爱人的离去在水坑里抽搐着啜泣的时候,帕秋莉就知道,自己已经是一个人了。
是小恶魔将自己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蕾米利亚将河童重工的代表和霖之助晾在一边然后亲自为自己煮汤喂药,之后蕾米为了让咲夜照顾自己而假意去河童重工参观了一个星期……
这一切,她都知道。
躺在床上的她盯着优雅的欧式吊顶,感受着守了一夜后过度疲劳而趴在自己腿上沉沉睡去的小恶魔的重量,终于做出了属于自己的选择。
正如爱丽丝所言。
曾经的帕秋莉·诺蕾姬,已经因为哮喘死在了那个雨夜。
既然已经死去,那么也就可以放下曾经的背负了吧。
“就让我的生命,从此时此刻,仅仅属于红魔馆,属于蕾米利亚·斯卡雷特好了。”
小恶魔的驾驶技术很好,但是军用越野车过于坚硬的避震依旧让她感到了些许颠簸。
她轻轻抬起头,整个悍马车内就只有她一个乘客,车顶上的六管机枪毫无生气地耷拉下来,随着越野吉普的颠簸而微微晃动着。
战争结束已经两年了——即使清楚地知道在幻想乡的很多地方战火依旧熊熊燃烧着,但是她必须告诉士兵们,战争已经结束了。
裁军进行得很顺利,河童重工出面回收了一部分重型装备,但是在“灰白之日”中损失的精锐一线军官依然有很大的缺口。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二十三年前河童重工首次在幻想乡内部建立工厂,主要利用她们在现世动乱地区掌握的各种矿藏进行武器的生产——当然,时至今日,幻想乡依然不具备独立生产一些尖端装备的能力。
但是河城荷取可怕的天赋让几乎一切装备的反逆向研究设计形同虚设。
比起技术,幻想乡缺乏的恐怕就是资源了。
即使是河城本人也反对在幻想乡开矿,以至于几乎所有的污染物全部被不惜成本地排放入了现世。
河童重工就在自命清高的妖怪们的默然注视下渐渐地成长着,没有人关心这个小小的河童的工厂,而河城本人也似乎没有要在幻想乡内部推销她的产品的意图。
但是帕秋莉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情况。
在大小姐的授意下观摩过几次河童重工的试验之后,帕秋莉对现世武器终于有了清醒的认识。
很快,她给灵梦去了一封信表示自己对现状的担忧,但是几乎可以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这封信石沉大海了。
18年前,随着河童重工第一辆自行生产的M1A1坦克的下线,帕秋莉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
默不作声的管理者,日益强大而充满敌意的阵营,崩溃的符卡规则,帕秋莉知道很多东西正在人们的漠视之中慢慢崩溃。
而崩溃的尽头就是毁灭。
既然秩序已经被打破,那么就让自己和红魔馆来建立新的秩序吧。
直到此时此刻,帕秋莉依然没有放弃自己的理想,无论是惨痛的灰白之日或是逝去的战士们。她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现在放弃,除了酿成更多美玲和爱丽丝这样的惨剧之外不会有任何收获。
如果真的有地狱的话……那即使是她注定会被丢入地狱的最底层,在那之前也要把这个被地狱所吞噬的世界拉出来。
“自由之树必须由爱国者和暴君的鲜血来浇灌。”
仅此而已。
“帕秋莉大人?我们快到了。”
小恶魔的提醒将她拉回现实,她抬头扫视了一眼后视镜,小恶魔的表情有些淡淡的焦虑。
无论如何,使魔都是反对自己的主人来到这里的,她不认为已经多年不曾有过的会面能够改变什么。
但是她并没有表露出反对的意思,她知道自己的主人背负了太多的东西,她正在走着一条不被人理解,但是没有另外选择的道路。
她和她的主人从同一天开始抱有同样的信仰,甚至也许是因为恶魔的本性,她更加相信在崩溃的秩序之中,只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才能够建立新的秩序。
“嗯……多谢了小恶魔,麻烦你了。”
帕秋莉知道小恶魔是昨晚的巡逻值班,现在的红魔馆正处在青黄不接的时候,小恶魔不但要例行值班,还兼顾着几十名飞行学员的教导工作。
“没有关系的,帕秋莉大人,倒是您,为什么要用难得的假期来……”
小恶魔没有说下去,她知道质疑自己的主人是不礼貌的,即使是出于关心。
帕琪没有回话,只是从后视镜里抱歉地笑了笑,笑容无法掩饰的是脸上的疲惫。
即使过去多少年,雾雨魔法店依旧保持着它本来的面目。
帕秋莉其实是很少来到位于丛林深处的普通的魔法使的大本营的,即使是两人关系最亲密的时候,她也很少离开自己的图书馆。
古朴的欧式二层小楼静静地矗立在树林之中,矮矮的围墙被不知名的藤蔓植物缠绕上一层淡淡的枯黄,院子里厚厚的落叶上,一套金属桌椅已经被彻底锈蚀了。
“小恶魔,小心。”
帕琪抬起手,将想要走到门口开门的小恶魔拦下,不明所以的使魔一只脚悬在半空中,疑惑的看向自己的主人。
“小心。”
帕秋莉再次重复了一遍叮嘱,小恶魔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覆盖地表的细密的黄叶之中,似乎印上了两个小小的红色亮点。
“阔剑?!帕秋莉大人!我们……”
“没有关系,你跟在我的身后,踩着我的脚印。”
帕秋莉轻轻的冲着小恶魔微微一笑,看着后者走到了自己背后,然后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最早的时候,魔理沙对红魔馆武装化并没有反对的意思,甚至她还跟着咲夜参加了特种部队的训练——当然,纯属好奇。
帕秋莉缓缓地迈开步子,完全不在乎可能踩到的地雷。
有些事情会改变,但是有些事情,不会。
就这样,帕秋莉在小恶魔匪夷所思的目光之中走过了危机四伏的雷区,直到她轻轻地握住了门把手,仿佛在思考什么的时候,才小心的踩着帕琪的脚印跟了上去。
“吱哑——”
老旧的木门被轻轻推开,房间里并不像小恶魔想象的那样满是蜘蛛网和灰尘——不过想来也对,如果那个人已经彻底的离开了这里,那么自己也就没有过来的必要了。
但是岁月也不可磨灭地在这里留下了痕迹——原本是魔法店柜台的地方已经几乎空无一物,只有基本不知是从巴瓦鲁图书馆还是别处弄来的书本被随意的堆在长长的柜台一角,和木质的长桌一起落上了厚厚的灰尘。
帕琪并没有在意空旷的柜台,她驾轻就熟地绕过了前厅向着起居室走去。
只是,她突然停下了脚步。
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帕琪皱了皱眉头,然后看了看背后的小恶魔,后者轻轻抽出了手枪,M92F被飞行员轻轻上膛,金属碰撞之声被压倒了最小。
推开通往起居室走廊的门,帕琪注意到地上散落着几件血衣,魔理沙的黑白相间魔女服此时已经被大量的血迹染成了暗紫色和鲜红色。
帕琪小心地走过去,轻轻托起那尚未干透的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的衣服,微微颤抖了一下。
下一秒钟,起居室的门被从里面突然打开了,几乎就是瞬间,一个人影闪出,超过了身为飞行员的小恶魔的反应速度。当小恶魔试图举起手枪的时候,一把M1911冰冷的枪管就指向了她的脑袋。
“是你……们?”
相比小恶魔,帕秋莉则要冷静得多,她缓缓地站起身,仿佛指着自己的乌兹冲锋枪只是一把玩具,被然后头也不回地回答了熟悉声音的提问。
“你果然还在这里啊。”
“雾雨,魔理沙。”
帕秋莉感到自己的内心一阵深深的刺痛。
魔理沙的卧室就像很多年前一样脏乱,但是和以前不同的是,这是让人心痛的场景。
散落在地上各种口径的金黄色子弹随意滚动着,不到十平米的房间内堆积着将近四十把长短武器,地板和床单上尚未干涸的血迹伴随着无数染血的绷带散落在房间的角落里。
唯一干净到以至于和脏乱房间有些格格不入的床头桌上,只有三样东西,一把有些老旧但依然工作正常的M1911,同样有些磨损,但是明显刚刚擦拭过的风镜。
还有一张放在朴素的相框里的照片。
帕秋莉缓缓上前两步,拿起了一尘不染的小小相框,她认出这张已经微微泛黄的照片是很多年前……应该说是久不出门的自己唯一一次在魔理沙软磨硬泡的要求下出去野营的纪念,
灵梦端着茶杯,依然是一脸闲适地站在照片左边;
而爱丽丝则是一概如往昂着头露出无所谓的表情,不过腮旁的微微粉红证明了一切;
站在照片左边的自己理所当然地抱着那本魔法书,因为突然被搂住而露出了有些惊讶的表情;
而站在中间的魔理沙闭起一只眼睛,两手分别搂着自己和爱丽丝的肩膀,露出温馨兴奋而不拘小节的笑容。
就在她将目光定格在魔理沙温暖的笑容上的时候,一声冷漠的呼喊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红魔馆的陆军总参谋长,原来这么没有礼貌啊。”
帕秋莉有些愕然地抬起头,手中的相框被缓缓地放回它原先被放置的地方。
瘦弱的少女没有理会对方的尖刻讽刺,她抬起头,她看到的是背对着自己,垂脚坐在床边正在给自己的腰上一圈一圈地缠着绷带的普通的魔法使。
她白皙的脊背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伤疤愈合的粉红色新肉诉说着难以言表的残酷。而她的右肩,刚刚缠上的绷带还在往外渗出丝丝的鲜血。
“魔理沙……你……”
帕秋莉承认自己被魔理沙身上的伤痕吓到了,她看到三分之一个身体都被绷带包裹的女孩的一瞬间,她清楚地感到了一阵窒息。
“你是说这些?你应该清楚我这两年间在干什么才会来找我的吧。”
帕秋莉并没有因为魔理沙冰冷的语气而产生任何情绪波动,而且魔理沙说的确实没错,“新月小队”在清扫八坂神奈子的妖怪山极端武装派别的行动中,有不少报告提到可能有人在干和她们同样的事情。
两个月前,妖怪山南部的一个极端武装的大型基地遭到了袭击——这伙势力相当强横甚至让帕秋莉都感到棘手从而迟迟没有行动。
但是就是这样驻扎着一个营400多人的据点,在一夜之间被化为了一堆废墟,而事后“新月”小队的调查报告表明,这很有可能只是一个人干的。
而且在现场,女仆特种兵找到魔炮射击的痕迹。
也许这是帕秋莉站在这里的一个重要原因,不愿意但不得不承认的原因。
“背上的上是一个月前躲避坦克炮弹留下的,凌晨的任务之留下了皮肉伤。”
不冷不热的魔法使缠好绑带,然后轻轻活动了一下身体,站起身走到了窗边,然后习惯性地站在边角小心的撩开窗帘看着窗外。
“说吧,到底什么事?想拿我当枪使?还是想从我这里套到情报?参谋长大人?”
“我……”
“魔理沙!你怎么能这么说!帕秋莉大人只是担心你的安危才……”
“那我还真是抱歉那,不过请不要再让我感到恶心了。参谋长,如果你真想让我去帮你扫清敌手的话就直说好了,毕竟比起你,我还有更痛恨的对象。”
依然是冷漠而戏谑的口气,魔理沙尖刻地打断了试图为主人辩解的小恶魔,然后走到床边,抓过一把格洛克,打开枪机心不在焉地检查着。
“……不……我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
帕秋莉轻轻开口,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坚定的开口。
“爱丽丝的事情……我很抱歉……真的……我……”
“你没资格提这个名字!你给我住口!!!”
小恶魔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魔理沙突然跳起来然后甩手将手中的格洛克手枪狠狠地砸了过来,躲闪不及的帕秋莉被砸中了额头。
“帕秋莉大人!!”
小恶魔飞快的掏出手枪对准了面前的女人,然后侧步移动到了自己的主人身边。
魔理沙有些愕然地愣在那里,然后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很快就恢复了原有的那种冷漠,她重新坐回床边,抓过放在桌上的格洛克弹夹,用不知是因为牵动了伤口还是因为其他原因而微微颤抖的双手开始给弹匣里压子弹。
小恶魔急切的看向帕秋莉——额头上流下来的鲜血已经染红了的面庞,被重物撞击带来的眩晕似乎还没有过去。
“魔理沙!你这个混蛋!!!”
愤怒的小恶魔几乎想要马上冲上去把魔理沙撕成碎片,但是她却感觉到自己被拉住了。
“不……小恶魔……我没事……”
帕琪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在努力了三次之后她终于在小恶魔的搀扶下成功了。
“魔理沙……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
“我没有对不起幻想乡……从来没有……”
魔理沙出人意料地没有反驳,而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帕琪轻轻推开搀扶着自己的小恶魔,用手擦拭了一下顺着脸庞流下的鲜血,然后转过身,不卑不亢地开口。
“我来这里,只是想说,”
“就算是战斗,也请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就算没有了我,没有了爱丽丝,你也不是一个人。”
“如果恨我能够让你在险境中活下来的话。”
“就尽情地恨我吧。”
话音刚落,帕秋莉就踉跄着向门外走去,小恶魔想要上前搀扶,但是被拒绝了。
只留下依旧面无表情地呆坐在房间里的魔理沙。
悍马车沿着来时所碾过的车辙踏上了归途,魔法森林又一次恢复了平静。
只是在归去的汽车之上,头部伤口已经被使魔细心包扎完毕的少女,默默地流下了痛苦的泪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