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忘）交易，第十六章

撞见了自己父亲和蓝湛之间的事，泓儿的心情很是低落，他静静地把门合上。

快到晚膳时候，魏无羡正好有事情先出去一趟，让蓝湛陪着泓儿先吃。蓝湛见泓儿还没回来，便出来找寻，找了好一会，终于在后山的绿湖中央的湖心亭中看到了泓儿的身影，在亭子里的长凳上安静地坐着，小小的身影在落日的余晖中显得很是单薄。

“泓儿。”蓝湛叫唤了一声。

泓儿没有回应，也不回头看他。

“泓儿……”

蓝湛又唤了一声，泓儿还是没有回应。

等了一会，眼看着太阳越来越往下，天色逐渐开始暗了，蓝湛有些担心，于是在旁边找了一条木筏，向湖心亭划去。

蓝湛一边靠近一边呼唤着泓儿。

泓儿终于有了反应，他还是没有理会蓝湛，直接从亭子的松木阶梯上跳了下来，跳到自己的小木筏中，准备划船离开。跳落的震动导致小木筏有些不稳，泓儿一个趔趄，弱小的身躯就这么掉进湖中……

“泓儿！”蓝湛被这一幕吓得脸色苍白，他都没来得及思考便直接跳入湖中。

初春的湖水虽已不结冰，但依然冷得刺骨，蓝湛的水性一般，他艰难游地到泓儿身边，抓住了呛水的他，把他托上水面的木伐中……

看着得救的泓儿，蓝湛舒了一口气，可由于刚刚用力过敏，双手都颤抖得厉害，他无力爬上那木筏，只能攀附在边缘，半个身子都被浸透在冰冷的水中。

好冷……

就在蓝湛支持不住要沉下去的时候，经过的仆人突然发现了两人……

夜晚，世子的寝室中，开着暖炉，魏无羡坐在床旁看着昏睡过去的儿子，泓儿的嘴唇还有些青紫。旁边的两个仆人吓得头也不敢抬起来。

“这段时间，好好照顾世子，不许再有闪失！”

“是，王爷。”

夜深，魏无羡回到自己的寝室，蓝湛惊醒了过来，抓着他的衣袖，着急地问道：“泓儿呢？”

魏无羡躺了下来，把蓝湛搂进怀里，安抚他，“别急，就是染了点风寒，大夫已经看过他了，开了药，他喝了药后睡得很沉。”

“对不起，是我的错……”

魏无羡轻轻拍了拍蓝湛的后背，“不许你这样说，是你救了泓儿，你还差点……”

蓝湛把脸埋进他怀里，“你知道泓儿为什么会去那亭子吗？”

一阵沉默过后，魏无羡道：“也许是他心情不好。”

魏无羡回想起泓儿五岁那年的冬天，阿静刚走，他让泓儿在灵牌前唤一声母亲，可泓儿不愿意，他一时冲动，责备了他，那是自从泓儿来到他身边以来，第一次被他这么大声地责备。

“她根本不是我的母亲！你骗我！”

泓儿哭着跑了出去，走到那个湖边，当时正值寒冬，湖面都结了薄冰，他直接赤脚从冰面上走了过去，那冰面很薄，泓儿随时可能掉入湖中……魏无羡每每想起那一幕都惊魂不定。

“为什么泓儿会突然心情不好？”蓝湛在魏无羡怀里抬起头，“难道……他发现了……”

魏无羡看着他，安慰道：“他迟早都会知道的。”

蓝湛很是焦虑，泓儿之前就在他面前表达过对自己生母的念想，可他什么也不跟泓儿说，他根本不敢在泓儿面前承认自己，若泓儿知道他是为了一笔钱而抛下他，会作何感想……

“你猜我昨日遇到谁了？”为了不让蓝湛继续焦虑下去，魏无羡转了个话题，“我遇到了一个跟你有点像的年轻男子，也是个姑苏人。”

难道是蓝苑？蓝湛睁大了眼睛，魏无羡昨日是说有急事外出，难道是蓝苑找他吗？蓝苑为什么会找他？

魏无羡笑了笑：“看来你已经猜出来了，就是你弟弟。”

蓝湛疑惑道：“阿苑找你做什么？”

“他在内务府工作，这几年一直在收集当年你父亲那起案件的资料，他跟你一样，从不相信你们父亲有罪。他知道我在从新调查这起案件，所以找到我……”

蓝湛的眼眶有些湿润，原来蓝苑一直都在默默地做着为父亲证明清白的事。

魏无羡看着蓝湛，脑海中回想着昨日，蓝苑把东西交给他后，临走时回头，犹豫道：“王爷，如果到最后，还是没办法证明我父亲是清白的，那哥哥他……还能不能名正言顺地留在王爷身边？”

他淡然一笑：“无论结果怎样，我都不会对你哥哥放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