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同人小说】赤热之心：02
第二章 偷渡者的「Santo patrón」（下）
主题曲：Burning Heart
曾经有一个男孩，在他还只有七岁的时候，那沉默寡言但一直疼爱他的母亲悄然离去。
男孩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自己仅仅出去捡了一个皮球，就再也不见竹子摇椅上母亲的身影。
只有不知是风还是迟离的灵魂在轻晃摇椅，晃动声刺入男孩的心。
是一种惩罚吗?还是因为母亲受够了周围邻居的污言秽语？
可能是吧，毕竟她和墨西哥周围的一切都不是那么的融洽：
她有墨西哥人没有的白皙肤色，也有墨西哥人没有的顺直长发，而且——也是男孩最喜欢的地方——她还拥有着一种只有教堂里圣母像才有的「恬静」。
不，甚至比圣母还要收敛恬静。她不应该是这火热地狱里长成的丑陋仙人掌，更应该是处于某处高山之巅的一朵「花」。
一朵处在于男孩想象里，没有名字且淡香的「花」。
但这样的花男孩再无机会欣赏到了，她走了，抛弃自己在这地狱里了。
男孩并不埋怨母亲这样，他觉得她确实应该在更好的地方，他只是委屈于为何母亲不告诉他——至少给他一个当面哭的机会吧！
男孩才想起了父亲，那个在记忆胶片里只有几帧的男人，那个把她和母亲带到这个地狱却又逃走的男人。
他恨父亲吗？不， 毕竟淡薄到没有刻痕的男人又能有什么资本给他去恨呢？
但此时此刻，确实只有他一个人了，自己一人驾驶着这进水的小舟要漂于世界汪洋中了。
后来男孩的邻居只知道，一起大火把男孩那破烂的小屋吞没。
他们说，男孩已经化为了灰烬；
他们还说，男孩干起了贩毒生意被打死在街上；
他们又说，仁善的基督收养了男孩的灵魂。
但后来只有边境线上往来的蛇头们才最清楚，那个男孩成为了偷渡者的「Santo patrón」和魔鬼之路的「Diablo」！
毕竟男孩名为加百利·加西亚。
......
刚刚还是「国王」的罗伯托此时却和一条昏睡的老狗没什么两样，至于那把枪，早就被拧成了问号，躺在一旁。
卡洛斯见此便笑得不停咳嗽，然后肚子疼地在地上打滚
加百利·加西亚示意后面的墨西哥人赶快站起来，接着他上前把还在地上打滚的卡洛斯扶了起来，并且微笑着替卡洛斯轻轻拍去了身上的灰，顺便取下了他的墨镜。
但还没等卡洛斯把想好的感谢说完，加百列就继续微笑着，把眼前这个比他还高出一个头的卡洛斯给直接提了起来——就像一把伞一样，刚好遮住太阳。
“小，小加（Gab）！你咳咳......这是干嘛呀！”
“卡洛斯，我亲爱的卡洛斯·洛佩斯啊，你是这片儿「最好」的蛇头！”
加百列依然微笑着，然后从牙齿里挤出些精美之词。
“这，当然了哈哈！你也是知道的哈哈哈，怎么这个时候来夸我呀，我都不好咳咳......意思啦！”
卡洛斯极力挤出个笑容，并且还矫情了一下。
加百列笑得更加灿烂了，不停地点着头。
一松手，卡洛斯就这样摔了个结实。
“那你他妈的怎么敢带个小孩「游」过来？忘了我的规矩了吗？”
真的犹如故事里描述那样，魔鬼可以一瞬间展露出极其凶恶的一面。
此时换成加百列遮住了太阳。
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他黑色机车夹克肩上闪烁着白光的铆钉就好似「魔鬼」的火焰，不断向外界散发出愤怒的高温。
如果现在把他放在太平洋里，恐怕人类立马就可以见到失落已久的亚特兰蒂斯。
卡洛斯也不是棉花做的，倒在地上再也咳嗽不起来，只剩下了丝丝呻吟。
见此情形，才清醒过来的小胡安连忙跑到两人中间，颤巍着张开了双臂，咬着嘴唇盯着加百列。
在小胡安看来，面前那个大哥哥虽然凶恶，还打了他很佩服的卡洛斯叔叔，但他就是觉得这个大哥哥有种藏不住的「温柔」——其实也谈不上温柔，更像是拥有一种「亲近感」。
所以大哥哥应该不会打他太用力？
等下，他动了！还在掏着什么东西，难道要动手了吗？小胡安连忙闭上了眼睛，紧紧咬住了嘴唇的死皮。
随着“嘭”的一声，小胡安身体颤抖了一下，抽了抽鼻子。
啊，奶奶，我将要......
等等，这是「甘蔗飓风」？
“喝吧。”
加百列把一瓶还冒着气泡的可口可乐递到了小胡安的面前，清香的甘蔗味立马勾起了刚刚还「濒死」的卡洛斯。
“天哪！小加！你竟然带了可乐！”
卡洛斯迅速地站起来，好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不准碰。”
“啊啊啊，我肯定不会碰啦！我只是我只是呃，小胡安！这瓶可乐不完美！”
沉溺于甘蔗飓风的小胡安突然被大手一拍，好不容易拿稳可乐瓶后，才歪着头看向卡洛斯。
“你看呀，小胡安，这些黑珍珠不够冰！所以这不是可乐最好的状态！”
说的也对，此时手里的可乐早已被毒辣的太阳烤的快要沸腾，他确实有点小失望。
卡洛斯见状便悄悄将手伸向可乐，但是又被加百列的眼神给逼了回去。
“没关系，我来帮帮你好吗，呃，小胡安？”
加百列慢慢蹲下来，在征得小胡安许可后，便伸出了双手。
许多年后，面对膝下玩耍的孙女，胡安·马丁内斯医生总是会提起他喝到第一瓶可乐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那时，他的双手被一对火热的大手所包裹，且那对大手愈加的燃烧起来，好似冰冻彗星擦过大气层时的火焰外壳——也确实如此！手中原本温热的可乐魔法般冰凉，那难耐的太阳光线也变得十分舒适。
当他喝下那口冰可乐，他就知道，墨西哥此生他再也回不去了。
看着小胡安快乐的样子，加百列脸上算是舒缓了些，随即将卡洛斯带到一旁，吐出一大口气，开口道:
“你不能再当蛇头了，卡洛斯。”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小加！我再也不会这样了！是我坏了你的规矩！我......”
“有这部分原因，但我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什，你说什么？”
加百列苦笑了一下，指了指坐在下面的黑色摩托车——引擎盖上有着一个银色狼头。
卡洛斯瞬间沉默了下来。
“我们已经惹了「郊狼帮」的人，我是可以自保，但你和那帮人，尤其小胡安——我总会有不在的一天。”
卡洛斯沉下了头和身子，像个等待老师傅挨罚的徒弟，但加百列只是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就算没有郊狼帮也会有条子，去找个正经工作吧。墨西哥人来美国也是为了生存，想受苦不如滚回去。”
卡洛斯也跟着点了点头。
“去加利福尼亚吧，我那儿有熟人，而且还要把小胡安也带上。”
加百列向远处和其他墨西哥人分享可乐的小胡安招了招手。
“你必须让他读书，如果他受到什么委屈，我加百利·加西亚不会放过你的。”
卡洛斯停止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便“腾”地一下站直，接着迅速整理自己的上上下下，做出一个发誓手势后，哽咽着喊道：
“我，卡洛斯·洛佩斯向天主发誓！我再也不会从事这肮脏下流的工作，我一定会抚养好胡安·马丁内斯，并让其受到最好的教育！请主饶恕我以往的一切！Amen！”
加百列也站了起来，紧紧拥抱住了怀里这个未来的成功商人。
......
“那就谢谢警长了，以后还请多照顾！”
加百列熟练地从夹克内层里掏出一包「鼓胀」的香烟盒，递给了主驾位上的老警察。
老警察自然地接了过去，又伸手留下了刚拉开车门的加百列，接着点燃了一根烟，咳嗽声中，他又递给加百列一根。
“哦，我不抽烟，警长。”
“拿着吧，我也不抽，咳咳。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加百列无奈接受，不一会儿，咳嗽声里多出一人。
“您说「最后一次」，是指？”
“是的，我要退休了，过几天，咳咳........会有个年轻人过来。”
“哦，咳咳咳......那祝您退休快乐。”
“听着，孩子。”
老警长掐灭了烟，丢出窗外。
“我是因为同情，这些年才会包庇你们，但是年轻人可不会讲人情世故，你得咳咳咳咳......”
加百列轻轻地拍着老警察的背，手里的烟也「熄灭」了下来，随即从裤子口袋里再摸索出了一沓钱，放进老警察的上衣口袋里。
“放心吧老警长，您就休息去吧。而且我也是年轻人啊！”
加百列的右手在空中画了个圈。
“墨西哥人会死在任何地方，唯独不会死在美国。再见了警长！”
还没等老警察反应过来，加百利·加西亚已经走远。
年轻的墨西哥人看着手里已经熄灭的香烟，低语道：
“谁来了也没用，毕竟我是加百利·加西亚。”
熄灭的香烟突然「燃烧」起来，加百列在咳嗽声里走入风中，而一旁的路牌上写着：
“欢迎来到道格拉斯镇！”
......
偷渡者小窟是原是几个老蛇头汇合的一个路标，但是随着之后偷渡的狂热和美国人终于提起来的警觉心，偷渡者们便需要一个临时的庇护所和中转站。
于是他们把道格拉斯镇边缘上的一家破烂汽车旅馆进行了改装，由此成为了偷渡者们来到亚利桑那州的必经之地，也是许多黑帮和劳工交易和招募的市场。
因此，这个小窟必须要有一个能力出众且又绝对中立的话事人来经营，而加百利·加西亚刚好符合。
在他的管理下，这鱼龙混杂的小小旅馆竟然发展出一种特有的平衡，且加百列的规矩也简单公平：
“不允许蛇头偷渡独身的小孩、不允许小窟内发生冲突。”
其他人想做什么，他一概不论。
不过聚集于此的墨西哥偷渡者和黑帮们私下里定出了第三条不成文的规矩：
“不允许西装革履且金发的美国人进入。”
毕竟那会非常地刺眼。
但是这天下午，一名头发擦得连蜂蜜都为之羞愧的金发西装男，在阳台上不怀好意的目光里终于踱步到了小窟门前。
小窟的双开门有门两种不同的材质和形状。
左手旁那蓝色门非常好认——就是一扇「大皮卡」的车门。
但是上面充满许多花纹的骷髅头和五颜六色的奇特鲜花，还运用了其他看不出来的材料，使得只有外形还能看出是车门。
在这样独特的搭配下，给人的感觉好像「皇后乐队」就雨天泼上了华丽的「油漆」。
可右手边就显得比较抽象了，乍一看就是个普通的红色铁门，但铁门上此起彼伏的波浪又不像是一般的铁片，更像是......集装箱？
怎么会有人拆的动那家伙！而且还做到如此完美的弧线，再搭配各式奇特花纹等等。简直，不，就是艺术品！
而这扇门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披头士在沙漠里弹奏着绚烂的「烟花」。
金发男开始有点恍惚了。
听说这个小窟里的话事人——也就那群是墨西哥佬们嘟囔的什么「守护神」，是一个魔鬼般的存在。
魔鬼，是指外貌吗？还是恐怖的性格？
但至少可以确定的是，魔鬼本人算是个不错的艺术家。
金发男看了看眼手表，陷入了思考。
然后大门发出沉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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