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樊】为你而来（二十六）
26、
樊伟坐着马车，心里烦燥却又不好说什么，毕竟他现在在大家眼里是个不会骑马的不行，得找个理由和连城璧说学骑马，以后应该会不用这么麻烦了。不过，说不定等不到那时候，他就回家了呢？到时候，一定要去马场骑马好好遛两圈才行！现在么，只能掀起车窗帘看着外面的风景解闷。
“阿严，还有多久？”没有橡胶轮胎的马车晃得他头晕。
“回舅老爷，快了，过了前面那条街就到了。”同车夫一同坐在外面的小厮阿严回应道。
“好。嗯？”前面那个身影？将车窗帘放到只留一条缝，樊伟仔细地看着那个身影，果然没错，是沈璧君！她这是进了……回春堂，药铺？是了，萧十一郎重伤，需要医治。“阿严，方才路过的那家药铺，可是咱们山庄的？”
“回舅老爷，不是，那是杨家的药铺，也是这里最大的药铺。”
“停车。”樊伟令车夫停了下来，恰巧停在了一家香烛铺前，他将阿严叫进车内，“我问你，你在山庄的时候，可曾见过原来的夫人？她可认得你？”
“舅老爷，小的是见过她的，但她应该不认识小的，小的在外面伺候，不进内宅。”
“很好，你现在去对面的回春堂，去看看里面是不是有她，看她都买了些什么，大约花费多少，然后回来告诉我，小心别被他发现了。”
“啊？那舅老爷您……”
“我在车里等你，快去！”要是人离开了还能知道啥！
阿严领命前去回春堂，樊伟则坐在车里，撩起一条小缝来注视着回春堂的大门。过了好一会儿，就见沈璧君心情愉快地拿着一大包药离开了。再过一阵，阿严飞快地跑了回来。
“怎么样？”车子又动了起来，阿严则被樊伟叫进车内给他讲述自己所见到的。
“店里人挺多的，我进去的时候，刚好排到她，她把一个方子给了伙计，说是要抓五副药，伙计说她那方子里好几味药都很贵重，所以需要掌柜地亲自取，所以就等了一会儿。我等她走了之后，去和伙计套近乎，还给了他几个大钱，伙计便告诉我，她抓的是治内伤的药，用得都是上好的药材，其中有几味他们普通伙计都不允许碰的。而且到今天为止已经抓了十几副了。前一次银子给得还不是很痛快，都想赊账来着，被掌柜的拒绝后，出去了一趟，像是当了些什么东西，才将药钱结清。结果今天居然又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了。”
樊伟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小厮是挺机灵的，“做的不错，回去我和你们庄主说，多赏你半个月的月钱。”没办法，他是个没钱的，但好歹可以借个人情不是吗？啧，食衣住行，全都靠别人，真的是太不舒服了！虽说他名义上是连城璧的舅父，但他就是不愿意张嘴问对方要钱，总觉得怪怪的。
不过，都已经穷到当东西了，又突然有钱了，萧沈二人，还真是有办法呢。啧，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例子太多了。他需要回去和连城璧好好谈谈了。
给城隍爷上了柱高香之后，樊伟诚心诚意地在蒲团上跪了下来，双手合什，心里默默地祝祷：城隍老爷，烦请您和鬼王大人说一声，就说樊伟事情已了，请他赶紧接我回家。如果见不到鬼王，和斩魂使讲也是一样的。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只要您能帮这个忙，我一定会请他们……呃，给您升官，或者给您调个您想去的地方？也一定给您多烧些元宝香烛。拜托了！
虔诚地和城隍爷表述完自己的愿望之后，樊伟决定遛哒一会儿，说起来他也是到古代近一个月了，居然都没有好好游览过。上次的视察产业不算，才走了两家就被带回去了，那叫什么游览？当初他在英国留学的时候，虽然都是以学业为重，但好歹还有些私人的时间，偶尔旅游，陪着女朋友开心一下，自从回国开始，就陷在所谓的“复仇”中，几乎没有一天是过得开心的。甚至为此失去了爱自己和自己爱的人。闭了闭眼睛，算了，不想了，已经过去了，再想又有什么用呢？朝前看吧，连城璧这么悲催的命运都改写了，他樊伟的未来就不可能会变好了么？就把这次的古代之行，当作一次不一亲的旅行吧。
古代的商业街一点不比现代的差，甚至更热闹，毕竟这个时候没有快递，电子商务，大家想要买卖物品，只能出门，且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作为一个出门就开车，购物一般都在商厦人来说，樊伟此时都有些逛花眼了。时间也在悄无声息地流逝，直到身边的阿严小心地问他，午膳是回山庄用还是去酒楼时，他才发现，太阳已经升到头顶了。没办法，他还没学会古人的看太阳辨时辰的方法。但他的生物钟已经在提醒他，该吃午饭了。
“在外面吃吧，我还没在外面吃过呢。”体验一下古代酒楼，也是“旅游项目”之一。
“好了，撤了吧。”连城璧将碗筷放下，对一旁的侍女道。
管家看着桌上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饭菜动了动唇，没说什么，只是挥挥手，让侍女赶紧收拾好退下。“庄主可是不太舒服？？”庄里的厨子都是老人了，庄主什么口味，他们清楚得很。而且最近庄里都很太平，也没有什么烦心事，那吃不下饭就只有不舒服了吧？
掸了掸袖子，连城璧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没有，就是不饿。有什么事？”满桌的菜，愣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不知道在外面的那个人吃的可好？
“老田来了。”
樊伟发现，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人民群众爱八卦的热情从来没有因时间空间的变化而衰退过。在没有什么消息流通不发达的时代，听别人八卦，其实也是一种获取情报的来源。
“哎，我和你们说，‘源记’的天要变了。”
“什么意思？出什么事了？”
“陈老板你可别吓我，我前天刚和‘源记’谈成了一笔买卖，不会要黄吧？”
“买卖什么的，你就放心吧。只是他们未来的东家，估计要换人了。”
“未来的……不是吧？杨老爷子不是就杨少爷一个嫡子吗？要怎么换？”
“害！嫡子怎么了？嫡子不成器，难不成也要把家业给他吗？‘源记’倒了的话，那么多伙计下人，到时候去喝西北风啊！告诉你们吧，杨家二少爷，终于熬出头喽。”
“老陈，你这是打哪儿听来的谣言啊？”
“什么谣言！我，今天亲眼看见，杨家的大总管，杨福，陪着杨二少爷视察他们杨家的产业。一家一家的看，注意，是一家一家的。”
“切，那算什么事啊，可能杨老爷子就是把咱们这边的产业交给他了呢？儿子那么多，分一块出来不也很正常吗？毕竟二少爷也是他儿子。这算哪门子的变天。”
“啧！要不说你憨呢！杨福！杨福是谁？是老爷子的亲信，说句不中听的，老爷子对他的信任，怕是都比对自己儿子多！搁到朝廷上，那就是钦差大臣！就是丞相！就是皇上身边最信任的那个人！你们想想，以前，除了那位杨开泰杨少爷，其他那些少爷们，哪个杨大总管陪过？而且，我悄悄跟在后面，正好听到一句。”
“什么什么？”
“哎呀，老陈，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
“哼哼，杨总管说，二少爷，以后这些店的掌柜们，都是老爷用老了的，忠心是不用担心的。你们品品，细细的品品！这话是什么意思吧！”
临桌一片寂静，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言道：“这杨大公子，一手好牌愣让他打得稀烂，若是杨老夫人在天有灵，得让他气成什么样啊。”
“说是为了个女人？”
“管他为谁，反正以后，咱们知道讨好谁就对了。”
“话说，今天怎么没见江老板啊？昨天大家不是说好了一起聚聚的吗？”
“别提了！他家遭贼了！他一大早就去报官去了。”
“贼？怎么回事？丢了多少？”
“说是放在家里打算今天一早定货的三百两银子，全没了。听说，”声音压低了些，“连家的钱庄，也遭窃了！”
“连……是无垢山庄的？那贼可真是要钱不要命了！”
放下手中的酒杯，樊伟的眼睛眯了一下，钱庄被窃？不知为何，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之前阿严和他说的沈璧君买药之事。等等，电视剧里，曾经逍遥侯为了让萧十一郎更好的练天宗的柔功，甚至都将他的经脉斩断，那么，这次，他会不会还是主角光环加身，仍然能恢复功力呢？连城璧是练武奇才，但萧十一郎可也是不遑多让的。果然是纵虎归山，反受其害么？
连城璧现在没有之前的记忆，会不会不把被废了武功的萧十一郎放在眼里呢？不行，失败，往往就是因为细节上出了问题。绝对绝对不能功亏一篑。一抬头，正好看到送信去的车夫回来了，樊伟站起身来，“回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