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英子》:文/一蓑烟雨
几乎是一口气读完了秋枫的长篇小说《英子》。 秋枫,一位八秩老人,之前从未涉猎过小说创作,人至耄耋,却一举创作出洋洋13万字的长篇著作,仅此一点,就令我感慨万千。由此,我想到了西班牙的塞万提斯,想到了法兰西的司汤达,想到了前者的《唐吉诃德》,想到了后者的《红与黑》,他们在欧洲文坛都属于大器晚成,他们以批判现实主义的锋芒,一鸣惊人。而秋枫老人,则淡泊名利,只是以深情的笔墨叙述了一位普通劳动妇女一生的故事,浓墨重彩地塑造了一个极具真善美的传统女性的典型形象。在读这部小说之前,我并不十分看好这个老人的处女之作,但随着细节的深入,故事的展开,随着晋西北高原那浓浓的风土乡情再现,随着人物命运的多舛变迁,我被深深吸引并打动了。掩卷之余,我甚至直言不讳地感叹,这确实是我近些年来读到的不可多得的现实主义力作。 随着一波又一波的城市化浪潮,随着越演越烈的全球化进程,传统的乡土文化,曾经的乡村情结离我们渐行渐远,而人一旦迷失了来路,最终会魂归何处?那浓浓的乡愁最终将如何诉说和释怀?每每想到此,我都会泪流满面。秋枫老人没有喟叹,她以非凡的毅力,惊人的记忆,如椽的笔触,丰富的历史内存,赤诚的乡土情怀,为我们再现了一幅宏大的黄土高原的人间情画,精心塑造了一位跨越多重历史风云的美好而坚韧的传统女性。仅此一点,我就十分的钦佩她,更为他击节点赞。 秋枫老人是朔州文坛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她是一名退休教师,以八秩高龄,笔耕不辍,频频参与各种文学活动,诗歌作品也频频见诸于纸质和网络平台,她平易近人,谦虚低调,很受业界尊敬和爱戴,大家都亲切地把她称为秋枫姥姥。她曾是我的师母,可近年来,她却固执着要我称她二姨,于是,我只好改口。我原以为老人积极参与各种读书和写作互动,只是一种晚年消遣,根本没想到老人家是在认真做着大冲刺的准备,并一举为读者奉献出了振聋发聩的长篇佳作,直令诸多同仁,特别是晚辈们刮目相看。 小说《英子》的故事梗概并不复杂,但主人公的命运大起大落,大开大合却是惊心动魄的。《英子》看似一朝写就,可这个平凡而典型的人物形象,却纠结了作者一生。由此可见,这部小说积淀了多少创作元素,作者更是做了多么持久而漫长的创作准备,真可谓是厚积而薄发。我惊讶的发现
一个八秩老人的叙事能力竟是如此的流畅老到,驾驭体裁和题材的能力竟是如此的娴熟自如,历史记忆竟是那么的准确逼真,而故事情节可谓张弛有度,人物塑造栩栩如生。作者一生都没有离开过内外长城间的这片高原,她对脚下这片浑厚的黄土地爱得深沉,他和英子一起感受着悲喜交加的磨难生活,更对英子寄予了深切的同情,当然,还有爱戴和感佩。在阅读这部作品的过程中,我更惊叹作者对晋西北乡土文化、风土人情、乡规民约和婚丧嫁娶礼仪的详细描述和逼真再现,这无疑就是活生生的历史和地域传统文化的化石教材,还有作者对雁门关外黄土高原地貌和村落的艺术再现,对于生于斯长于斯的乡亲父老艰难坚韧的原始生活状态的深情描写,都令我心醉。因为我同样也生于斯,长于斯,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倘若有一天乡村和乡愁一起湮没在现代文明的汪洋中,那么我宁愿相信,秋枫老人的这部作品,还能帮我们找回定格的永恒记忆。 阅读《英子》,不能不提作者的文字应用。小说中大量的方言土语和乡间俚语应用,无疑大大深化了作品的亲切感和真实性。再用生动鲜明准确的汉语词汇叙事的同时,杂糅进具有浓郁的地方特色的方言土语,却并不显得突兀和不和谐,而是不露痕迹,浑然天成;这种语言风格和功夫可不是一朝一夕修炼来的。 小说中的历史跨度从清末、民国一直延续到改革开放的新时期,百多年的历史风云,重大事件折射聚焦到几个村落和几个农村人物的变迁中,作者信手拈来,娓娓道出,虽惊心动魄,却又从容不迫,串起桩桩重大历史事件,折射人物命运,鞭笞丑恶,弘扬善美,草蛇灰线,一以贯之。 另外还值得一提的,是作者创作过程中的启承转合,在故事情节和场景转换中,文字干干净净,没有冗长多余的铺垫描述,看似突然转换,却并不显得突兀,近乎电影中的蒙太奇表现手法,这一点颇值得初学写作者借鉴。 作为一个老人的长篇处女著作,作品的缺点也是显而易见的,这是美中的不足。譬如:作为小说中的另一个人物,英子的丈夫任尚落墨太多,较多的挤压了主人公英子的描写空间,因为这不应该是两条平行叙事线。还有写到改革开放后的英子,即老年的英子,多了简要的叙述,少了必要的描写,但瑕不掩瑜,《英子》真的是一部难得的好的长篇作品。小说结尾,主人公一碗寿面,一觉睡去,无疾而终,更符合中华民族传统美学中的好人有好报的大团圆善终结局。人活一世,修个好走,是何等的不易。 从中青年跨界写作的马举的《蜕变》,到秋枫老人的《英子》,打破了朔州长篇小说创作长期沉寂的状态,换来了雁门关外长篇小说创作的春风,愿诸多同仁一起努力,共同繁荣朔州大地的文学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