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同人】第五十七节 督查使
上午十一点，空旷的某片空域。
"嗡嗡嗡......嗡嗡嗡........."
螺旋桨切割着空气的声音在众人头上盘旋着，巨大的直升机缓缓减速。
“一切正常，正在抵达目的地。”
驾驶舱里，机长位子的驾驶员对着话筒低声说道。
还有不到十分钟，这架飞机即将抵达目的地，机长就可以完成自己飞行员生涯的最后一班任务，安然退休。在无数个恍惚中，他似乎已经看到了未来的清闲生活。
机长是一位土生土长的英格兰人，自小在伦敦出生，自己的父亲就是一位优秀的飞行员，从空军退役后，他开始担任民航驾驶员，二十多年的飞行生涯中从未出过意外。
而这位机长也很好地继承了父亲的优秀能力，小时候就表现出在驾驶机械方面的天赋，成年后便投身飞机驾驶员工作。他热爱着自己的工作岗位，但由于高强度的飞行和年龄的逐渐增长，现年45岁的他决定提前退休。依靠公司良好的津贴待遇，他依然能过上不错的生活。
但是，在退休前，他接到了最后一班任务——驾驶来自于伦敦时钟塔的包机。任务内容是将几位相关人员送到指定地点。
对于自己职业生涯的最后一次飞行任务，机长觉得并没有什么难度。那架飞机是自己熟悉的型号，况且又有时钟塔的人加以“保护”——大概是神秘学或者玄学之类的祝福吧，机长这样想道。
“重复一遍，一切正常。即将抵达目的地，请各位注意......”
然而，一切正常的态势并没有保持下去——话音未落，机身猛烈地摇晃起来，如同风雨之中的一叶小舟。机长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几个节拍。
“受到气流干扰！”副驾驶急促地喊道。
“来源？”
“有不明单位正在以超高速向我机接近！重复！有不明单位......”
“不用重复了！对方是什么机型？！”机长拼命拉动操纵杆，企图把倾斜的机身扳回正轨。作为一名经验老道的飞行员，他经历过无数危险时刻，但今天飞机里的乘客是绝对不能出闪失的。
机长一咬牙，操纵杆又向正摆了几度，他的额头上渗出点点滴滴的汗珠来。
“越来越近了！对方明显超过音速！不是飞机！是一个人！”
副驾驶也急了，大声喊了起来。
“存在碰撞可能！存在碰撞可能！——”
“什么？！是一个人？！超过音速？！”
机长一惊，还没等他抬头看去，电光火石间轰然的音爆席卷了飞机上所有人的耳膜，隔音的设备也被悉数洞穿。包括机长在内，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力，那仿佛是一种能勾起人类原始恐惧的东西，引诱着他们在崩溃的边缘摇摇欲坠。
“仔细看！到底是什么！”
机长大喝一声，“怎么可能是一个人......”
“警告。”
机长的话硬生生被噎了回去——在机舱外的半空中，一个空灵的女声骤然响了起来。
“警告——前方是观测机构菲尼斯·迦勒底空域。请告知来意。”
“重复。前方是观测机构菲尼斯·迦勒底空域。请表明身份、请告知来意。”
“这是啥？！”
机长的眼睛瞪的老大，“谁在说话？！谁在说话？！”
“我在说话。”
“.............”
机长脸都快绿了，是啊，你在说话，问题在于你是谁啊？！
“砰！——”
一声撞击的巨响，机身似乎被外力扶正了，而原本围绕在机身周围的魔术禁制也被打破，一个小女孩悬浮着出现在机长面前——女孩穿着一身帅气的宝蓝色铠甲，一头雪白的长发，看面容还很年幼，但那双金瞳炯炯有神；此刻她正一只手扶在机头上，与直升机保持着奇妙的相对静止。
机长快被吓傻了，“你你你......什么人？！”
女孩挑了挑眉，“是我在问你，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进入迦勒底的空域？这里是机密的研究机构，如果是误闯请尽快返航！”
“不不不！我们是魔术协会来的！”机长连忙喊道，生怕她听不清，“魔术协会来的！”
“什么协会？”女孩狐疑地蹙眉，“没听说过。”
“就是时钟塔！我们从时钟塔前来！伦敦时钟塔，魔术协会的总部！”
“你等一会。”
女孩自说自话地在耳边按了按，似乎是接通了通讯。
“达芬奇阁下，福尔摩斯阁下......对，他们自称从时钟塔前来......明白了。”
“失礼了，请正常降落。”
..................
飞机终于有惊无险地降落在停机坪上，机长晃晃悠悠地走出驾驶舱，感觉整个脑袋还是晕晕的。短短的几分钟内发生的事情足以让他震惊个几年。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小女孩能飞的和最先进的飞机一样高、一样快。——难道她身上有什么神秘科技？或者干脆大胆点，她本身就是个神秘飞行器？
正当他胡思乱想着，尖锐的音爆划破长空，一身铠甲的小女孩如同一架迅猛的战斗机一样优雅而精准地落在他们一行人前方。
“失礼了。我将带你们通过第一道门，里面有别人会继续引路。”
就在机长眼皮底下，女孩那身宝蓝色的装甲如同一阵轻烟般褪去，铠甲下穿着哥特式的水蓝色镶白边连衣裙。
“你是......”机长目瞪口呆却不知道如何表达，憋了半天词，最后冒出一句，“你......你是人吗？！”
“..........”
女孩带着奇怪的表情回头看了他一眼。
“不是。我是美露莘，负责迦勒底空域的空中巡视、预警以及歼灭。——请随我来，入口在这边。”
“歼灭？？”机长冒了一身冷汗，“那个......我们是第一批抵达的，后面还有一架飞机也是今天到达，乘坐着督查使一行人，你可不要把他们给歼灭了啊......”
“放心，不会有痛苦，”美露莘挥了挥手，“我可是很温柔的。”
“......你在听我说话吗？这发言是不是很不妙？？”机长把话吞回肚子里，又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啊啊，美露莘......好久不见。”
正说着话，只见一个人从远处的大门口慢悠悠地走了出来，朝这边摆摆手，“我~在~这~”
机长定睛一瞧，对面是一个年轻的美丽少女，她穿着华丽的血红色侧褶礼裙，头发也是接近血红色的艳丽颜色，肌肤呈现出不正常的白皙，但依旧让人觉得很漂亮；右手里正像转笔似的转着一只小锤子，脚下踩着和那身裙子同样夸张的、红黑相间的华美高跟鞋。
她迎面走来，好奇地瞧了瞧，“呐，美露莘，他们就是这次的玩具吗？”
“？？”
机长和机组成员都吓了一跳，什么玩具？
“无聊死了啊......”女孩一副没精打采的表情，“该说是哀嚎不够呢，还是想见血呢......不过总之有了这批玩具就可以好好爽一回了吧？呵呵呵呵呵......”
她舔了舔嘴唇，似乎在盘算着什么兴奋的事情。
机长等人感觉自己是被送进了龙潭虎穴，逐渐感到汗毛直立，尤其是眼前这女孩明明看着优雅大方，却总是一副要把人吃了的表情。
“美露莘小姐......这......”
“唉......”美露莘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希，请你克制一点。这些可不是你的玩具，是从魔术协会——我们的上级部门远道而来的客人。刚刚这位人类说，后面还有一批人要过来，我还要去巡视，既然你来了，就由你带他们进去吧——听好了，绝对不能伤害他们哦？绝对~否则会产生超严重的后果。”
“呵......一群除了发出哀嚎之外毫无价值的人有什么值得保护的......”红裙少女撇了撇嘴，“行吧行吧，跟我来吧，杂鱼们。”
“美露莘小姐？？”
机长等人用求助的眼神看着转身离去的小姑娘，好像她就是他们在茫茫大海中的救命稻草。
好歹人家还很有礼貌、说话也算温柔，眼前这女孩......
总觉得她在压抑着什么奇怪的欲望。
可怕，超级可怕。
“怎么不走了，杂鱼们？”女孩不满地哼了一声，“那么喜欢美露莘，你们去飞上天啊，去和她肩并肩啊？我也不留你们，不过那家伙起飞之后0.3秒就能突破音障，能追的上就请自便吧。”
机长心里叫苦连天，寻思着也不知道这是谁家大小姐，惹不起就跟着走吧，反正进了门就会有负责人来接待。
“小姐，冒昧问一下，不知您是......？”
“诶？”女孩挑了挑眉，“问我？——我是崔斯坦哦，妖精骑士崔斯坦。”
“啊？？”
机长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崔斯坦骑士......是个小姑娘？”
“不像吗？”
“不不，像，太像了！呵呵呵呵......”机长连忙顾左右而言他，“呵呵......那个，崔斯坦大人，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你哪来这么多问题？”崔斯坦瞪了他一眼，“不是你们自己说的要进门吗？现在又问我要去哪，难道是痴呆吗？”
“啊哈哈......哈哈......我这记性不好不是......”
....................
【“魔术协会经君主会议代行表决后决定：由于在刚刚结束的上届例会期间卷入一系列纷争之中，协会将派遣督查使协助迦勒底局进行日常管理。”】
距离君主会议做出决议二十余天后，迦勒底基地的大门再次敞开。这是自从南极大逃亡以来，第二次迎来一批来自魔术协会的“客人”。对于我们所有职员来说，这是个矛盾而担忧的日子。
虽然莱妮丝师傅解释过很多次，接受时钟塔派人监督，这已经是很轻的干预措施，是两害相权取其轻的妥协，但上次那帮来自魔术协会的人都干了什么事情还历历在目。吃过午餐之后，我坐在餐厅里随手拿了一本杂志乱翻着，其实一个字都没读进去。
“吃啊，兄弟，你怎么不吃了？”穆尼尔叉起一块金灿灿的鳕鱼排，“待会时钟塔的督查大人就要过来，没准这是最后一餐呢。”
“不嫌晦气，”我笑着答道，“人家是督察使，又不是刽子手。”
虽然这样说，但我自己心里也没底。没有人能预测即将到来的命运到底如何。
“你想想上次他们派人来，是什么结果？什么督察使啊、刽子手啊，有区别吗？”
“............”
“我想不明白，”穆尼尔越想越气，一拍桌子，“咱们到底哪里做得不对？那帮闲着没事干的魔术师老爷干嘛针对我们？”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们手里有那帮魔术师老爷们想要的东西。召唤英灵和战斗的技术、黑枪、平面之月、三尖赫尔墨斯......都是不世出的宝贵资源。”
“那我们怎么办，把这些都给他们？”
“行了行了，快吃你的饭吧，”我看他鳕鱼排还没咽下去便振臂高呼的样子既英勇又有点好笑，“放轻松，咱们又不是新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现在魔术协会派人过来已成定局，胆战心惊也没用，还不如面对现实。”
穆尼尔气鼓鼓地喝了一口咖啡，咕噜一声咽下喉咙。
我们是挽救旧时代的幸存者、是行走于时间与历史的阴影之中的“薛定谔状态的人”，如今危机已经尽数解决，倘若时钟塔想要重构一个新世界，那便不再需要我们。
飞鸟尽、良弓藏；江山定、谋臣亡。
这是自古以来的规律、也是当权者不成文的规矩。我并没有指望魔术协会能够善待我们，只是多少有些不甘心。
【魔术协会来的督查使已经到了，正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做简单巡视。】
手机上弹出希翁发来的消息，我叹了口气，锁了屏幕。
“走吧。”
“怎么，督查使来了？”穆尼尔抬头问。
“嗯。希翁姐说，他们正在巡视呢。”
“巡视，巡视......唉，不知道又要搞什么鬼。”穆尼尔长叹一声，颇具悲壮意味地站起身，最后瞥了一眼剩下的几块鳕鱼排，“走吧！咱们也去见识见识。”
——按规定，上级部门派遣的官员，需要我们主要负责人予以接待。虽然我俩并不在“主要负责人”的名单之上，但也得作为其他工作人员列席。
出了餐厅的门，走廊里显得有些冷清。或许是为了回避时钟塔来的人，即使是以往那些吵吵闹闹的英灵们也躲进了屋子里。只是偶尔有些轻微的脚步声，急匆匆地远去了。
“哎，你说，这把那个什么督查使要是像上次那个高扬斯卡娅一样乱搞一气，可怎么办？”
“上次？”我想了想，“高扬斯卡娅那不叫乱搞，她那是单纯的破坏，上次真正乱搞的是新所长和那个神父才对——那时我还挺讨厌新所长的。”
“是啊，不过后来慢慢发现所长大叔人还不错。”
“嗯。所以说嘛，人不可貌相，万一这次的督查使是个好人也说不定呢。”我拍拍他的肩膀，“想开点。”
“你也说了万一吧？你知道这个词有多不靠谱吗？”
“没事儿，”我故作轻松地摇头，“要是那家伙真乱来，咱就把他打一顿，然后各自亡命天涯，江湖再见。”
“说得好！哈哈哈哈......”穆尼尔哈哈大笑起来，“反正早晚没有好下场，咱一起干他一票！”
............
“哟，这是谁啊，这么厉害，还没见面就要打人？”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了一个带着轻笑的清冽的女声，我俩不禁一愣，回头看去。
在身后不远处，穿着一身时钟塔黑色西装制服的少女正倚在墙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她的左手提着修长的黑鞘佩刀，身旁站着如往常一样波澜不惊的福尔摩斯；后者手中拿着一个记录本，好像在讲解着什么。
一瞬间我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再怎么想，来担任督查使的也不会是她.......吧？
穆尼尔眼尖，急忙拽了拽我的袖子，“这是时钟塔的制服！又有福尔摩斯先生在旁边陪着走来走去，没准这就是那个派来的督查使！......不对，这家伙怎么还提着刀来的？！”
督查使的左手按在刀镡下，拇指轻轻上挑，刀鞘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两位，私自议论、企图袭击上级部门派来的监督人员，这可是罪加一等啊。”
“督查阁下！我们开玩笑的！”穆尼尔连忙解释道，“只是说着玩的！”
“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开玩笑？”
她好像没听见似的，面无表情地慢慢走近了几步。
“那边站着发愣的朋友，不打算打个招呼吗？”
她的话并没有把我从惊讶中唤回来，换言之，从这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开始，我就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些恍惚——直到那把刀的刀柄轻轻架在我的肩头。
“千君，醒醒，刚才谁说要和我打架来着？”
穆尼尔一愣，眼睛瞪圆了：“喂，你要干什么？！就算是时钟塔派来的人，你也不能........！”
督查闻言转过身来，礼貌地笑了笑。
“别紧张，这位先生。你的朋友应该很清楚。我呢，无论身处什么立场，都是不会伤害他的。”她顿了一下，“认识一下吧——雨宫鸢夜，我的名字。由于种种复杂的原因，现在姑且算是魔术协会派来监督诸位的人选。”
穆尼尔一愣，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
“你......你好，我是穆尼尔。”
“你好，穆尼尔先生。”
"............"
“那个，你们之前认识？”穆尼尔狐疑地戳了戳我的胳膊。
“这个确实......”
“好啊！你们是一伙的？！”这家伙忽然一拍大腿，大吼一声，“你小子居然勾结时钟塔，背叛组织？！”
“等等穆尼尔，你这说法有问题啊！什么叫一伙的，我又不是........”
我刚想抗议，鸢夜笑着插了一句，
“哎，千君，好歹我们也是过命的情谊，说是伙伴也没问题吧？”
“..........”
“你这家伙还要狡辩吗？！”
“我........”
除了隔岸观火的福尔摩斯笑眯眯地站在那之外，走廊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
通往管制室的路上。
“鸢夜小姐，虽然暂时还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还是给你个建议。”
“好啊。”
“和莱妮丝师傅保持距离，别被她传染成愉悦犯.........”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