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之月】对不起，我爱他 第三十章
Kit大步走出健身房，身后还跟着一只甩不掉的大型狼狗。
“学长，不要生气了嘛。是你说男人之间没什么关系的啊……学长……”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惨了，连粗口都爆出来了。Ming急忙快走了两步，与Kit并肩，低下头对他说道：“学长说脏话的样子……太可爱了呐。”
Kit猛地停了下来，气呼呼地盯着Ming，“能不能别再跟着我了？”
“不能。”
“……”Kit跺跺脚，“你到底想干嘛？”
“就……想问问学长，是不是要去吃粿条啊？一起去吧，我请客！”
“不吃！”
“为什么啊？以前学长每次健身之后都去吃的啊，今天怎么不吃？不会饿吗？”
Kit转身继续走，Ming还跟在后面继续问，像只蚊子一样“嗡嗡”叫个不停。Kit被烦得不行，最后吼了一句：“他妈的你不是说过锻炼之后再吃夜宵会长胖的吗？”
Ming一愣，然后急急跟上去，“所以学长是因为我才不去吃的吗？”转而又想到，“学长突然请教练，难道也是因为我的这句话吗？”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停车场，Ming这才发现，原来他们的车竟然挨在一起。
Ming靠在自己的车上对Kit笑道：“学长是不是故意把车停在我旁边的啊？”
“我怎么知道这辆车是你的！要是知道我绝对不停这里，太晦气！”
事实证明有些话真的不能乱说。Kit上车后就发现打不着火了，试了几次都不行。Ming一直在外面看他，见状走过来敲了敲车窗，Kit把玻璃摇下来。
“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就说停在这里晦气！”Kit说完还蹬着小短腿踢了两下车来发泄。
Ming主动帮他联系了汽车公司，然后向学长汇报：“他们明天早上会来修的，到时候给我打电话。”
“为什么要明天？他们不是24小时服务的吗？”
“学长，现在已经这么晚了，就别麻烦他们了。反正我可以送学长回去啊。”
Kit翻了一个白眼，“谁用你送！”
“学长不用我送，是我心甘情愿为学长效劳，可以下车了吗学长？”Ming拉开了Kit的车门。
Kit脸上写满了不情愿，但最后还是敌不过Ming的坚持，换到了旁边那辆。
从健身房到Kit的公寓，开车也没有多久，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Kit正准备解开安全带，手却被人一把抓住。
“学长等一下。”
Kit用力甩开Ming的狼爪，“什么事？”
“学长下次什么时候去健身房？叫我一起好不好？私教区和有氧区离得太远，我看不到你。”
“你练你的，我练我的，你看我干嘛？”
“学长……”又是那种委屈巴巴的叫法，“那个教练明显对你有意思，到时候肯定以指导为借口趁机占你便宜！我不放心小学长跟他单独待在一起。学长你不要请教练了好不好？我可以教你啊，真的，保证不比那些专业教练差！”
“你教我难道就不会趁机占便宜了吗？”话一出口Kit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Ming十分羞涩地眨眨眼，笑容一派纯良，“没想到被学长看出来了呐……”
Kit立刻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嗷学长！”Ming也跟着下了车追过去，“学长又生气了吗？”
Kit的语速跟脚步一样快，“我已经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你可以走了。”
“学长太客气了。既然都已经送到楼下了，我不介意再送学长回房间。”
Kit停下来冲着Ming恶狠狠说道：“你这个人真是……”
“太帅了。”Ming笑眯眯地打断。
“太不要脸了！”
“脸是谁？我不认识。我只要学长就够了。”
又一次落了下风。但Kit也无意继续争辩，低下头，“你……”停顿半晌，最后抿抿唇，“算了。”说完转身进了公寓大厅朝楼梯走。
Ming还跟在Kit身后，“学长刚才想说什么？”
“没什么。”
明显低落的语气，Ming只感觉这样比Kit跳脚骂人爆粗口还让他心慌。“学长，我又有哪里惹到学长了吗？还是我说错什么了？”
“你每句话都说错了。”
Ming看着前面晃来晃去交替向上的两条小短腿，想起了他第一次见到Kit的场景。“别的话可能会说错，但这句话绝对不会错的。”
Kit站在高两级的台阶上回头问道：“什么话？”
Ming迈上去站到了Kit身侧，两个人的肩膀碰到了一起，Ming偏过头对着Kit笑，“就是，学长真的很可爱啊。”
“Ming Kwan。”
“卡朋。”
“你是不是……”Kit咬着唇，酒窝在灯下化作两个深深的漩涡。Ming在他身边静静等待他的后话。
似乎终于理出了头绪，Kit重新开口，“你跟别人说这种话，不怕Yo知道了会误会吗？”
“误会什么？误会我喜欢学长吗？”Ming收了面对Kit时才有的调笑，神色很认真，“这不是误会。而且，没有别人，只有学长一个呐。”
“这样做是不对的，Ming，你不能这样对Yo。”
Ming转头顺着楼梯向上看去，轻松的语气跟沉重的内涵并不搭调，“在我和Yo的感情里，还有什么不能的事吗？”
Kit被这句反问困住了，绕来绕去也找不到突破口。最后只能说道：“他们是兄弟，不可能在一起。以后你们总会……”
“从开始就没有‘以后’，以后更不会有‘以后’。”Ming抬起脚步继续上楼。
Kit隐约明白这话的意思，但他不想去深究。又走了一层楼，转弯，停在了一间房门外。
“我到了，你回去吧。”
“好，学长晚安。”
Ming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只腿交叉在另一条腿前足尖点地，身体靠在房门对面的墙上。见Kit扯过身后的背包，滑开侧边的拉链，摸索一阵，掏出钥匙，捏住其中一根插进锁眼，旋转，推门，拔出钥匙，握在手心，抬脚走进房间。
每个动作都在Ming的眼里无限放慢放大。
而Kit刚好相反，始终低着头，不曾看Ming一眼，站在门后扶着把手缓缓合上了门板。锁弹进锁扣盒内，清脆的一声“咔哒”响在空旷的楼道里，幽幽激起了一串回音。
Ming还在盯着那扇门。
他突然想跟自己打一个赌。
时间凝滞得仿佛一块上了锈的旧怀表，沉甸甸地压在心口，每一格都似被拉长，指针缓慢而乏力地跳动。
也许一秒钟之后，也许几分钟之后。
上帝在那张所谓“命运”的纵横棋盘上，伸出一根手指，推动一枚棋子向前，在某个节点与另一枚棋子相撞，又发出了一声“咔哒”。
那扇门再次打开了，Kit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脚步没有挪动分毫。身体一半在明一半在暗，前方是白亮如昼的楼道，后面是漆黑如墨的房间，而Kit就站在黑白交汇的中间地带，好似这方潘多拉魔盒上的蝴蝶结。
赌局已经有了结果，但说不清是赢是输。
“你怎么还在这儿？”Kit问。
Ming将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双脚踩地站直身体。
世人讲，一念可成佛，一念可成魔。
何为佛？何为魔？
谁以什么身份给佛魔下的定义？
凭什么此就是佛彼就是魔？
Ming长腿一跨，大步上前掰着Kit的肩膀将人按到了墙上，脚随便一踢，门锁第三次念出了魔咒般的“咔哒”。
唇齿压了上去，辗转吮吸。感受到了胸前的推力，Ming抓住那双手扣到了对方身后，手里还没来得及放下的钥匙串掉落到地板上。
两个人的包被Ming扔到了一旁。弯腿屈膝挤进胯间，细细啃咬直到他承受不住，嘴终于裂开了一丝缝隙，舌立刻钻进去探索全新的领域。
一条腿用力踹过来，Ming在半途拦下，手从膝盖移到小腿，最后握住脚踝盘在了自己的腰上。单腿站立不稳，倾斜的角度刚好是跌落在怀中。距离被拉得更近，身体从上到下每一处都贴靠在一起。
我们都是普通人，戒不掉七情六欲，做不到五蕴皆空。四时太短，三思无用，转念已改天上人间。但求你共我二人入梦，唯愿在今朝一晌贪欢。
至于成佛或入魔。
谁有资格评说？！
Ming勾着Kit的舌头与之共舞，一只手伸进衣内沿着脊背向上，另一只手沿着大腿摸到小腹，在绳结上轻轻一拽，运动裤顿时垮了半边。
一个个片段在脑海内闪现而过。
初见时蹦蹦跳跳上楼的一双腿，踉跄后担心被人发现回头张望的一双眼，出卖了主人窘迫的一双耳……
跑步机上鬓角边的一滴汗，电影院里抵在肩侧的一圈发旋，粿条店外可望不可即的一对酒窝……
更衣室内手臂丈量过的细腰，背包拖动衣服显露出的后背，捏住钥匙开门的五指……
每回想起一处，手上便重了一分。
直到双手终于得以解放的Kit用力推开了Ming，“你他妈的又发什么疯？”
“我没有发疯。”沾染了情欲的嗓音略显嘶哑，Ming掐着Kit的腰往自己的方向一带，两个人的下半身又紧紧贴在一起，隔了几层布料依然能感受到彼此的灼热，“小学长，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对吧？不然刚才为什么要开门？”
引狼入室的Kit懊悔万分，“我就是随便看看！我怎么知道你这混蛋还没走？”
Ming凑到他耳边轻笑，“学长，如果我真的走了，你会不会失望？会不会想我？”
“不会！”
“可我会，我想学长，想要学长，想占有学长，想让学长属于我。”每停顿一次，便用牙齿磨Kit的耳垂，环着腰的手臂越收越紧，手指打斜探进松松的裤子里，围在内裤边缘轻轻柔柔地摸索却没有继续深入，故意吊人胃口。
在多重攻势下，Kit呼吸渐渐粗重。Ming说完最后一句话，改咬为吸，将耳垂含进口中像糖果一样拨弄，“学长，灯在哪儿？”
“别、别问我！我不知道！”
Ming的手停在内裤中间，有技巧地揉捏按压，Kit立刻双腿发软，下意识地扶住了Ming的肩膀。
“学长，我找不到床，如果你不开灯，那我们只能待在这里了。”
禁不住Ming的“软”“磨”“硬”“泡”，Kit伸手按了开关，房间内登时大亮。
Kit眼角泛着水光，唇瓣殷红如血，一侧耳垂还残留着齿痕，另一侧耳垂没有被碰触过却也是娇艳欲滴。衣服下摆被卷了上去，运动裤挂在腰间，半遮半掩更添一丝淫靡与诱惑。Ming满意地打量自己的杰作，用最快的速度将这幅画面深深刻在了脑海里。然后在小学长炸毛之前托着臀部将他抱了起来，转身走向大床。
Kit蹬着腿叫：“你放我下来！”
“学长再乱动我真忍不住了……”
“我要去洗澡！刚才在健身房没来得及洗……”没有说完嘴便被堵住。
Ming再次将Kit压向墙面，一只手先垫在了他的脑后，然后向下滑到了白嫩的脖颈，充满挑逗意味地慢慢抚摸——早在电影院，Ming就很想很想这样做了。
又是一个绵长的吻，粗暴和温柔并存，结束后两个人都气喘吁吁。
“学长，以后不要再请教练了，好不好？”
Kit被裤子内的那只手撩拨得意乱神迷，在那蛊惑般的耳语中胡乱点头答应。Ming在酒窝上咬了一口，“学长真乖。”
又逗弄了好一会儿，才抱着四肢发软的小柯基进了浴室。
在莲蓬头下扯掉衣裤，二人以最原始最本真的姿态赤裸相拥，肌肤在暖灯和水流下映出的光泽堪比伊甸园里最诱人的苹果，两条罪恶的蛇被引领着反复纠缠。
一块蛋糕最先被吃掉的部分必然是镶嵌其上的车厘子，尝遍滋味后再将表面的奶油一层层舔食入腹，掺入了草莓汁的蛋糕胚鲜红柔软，甘甜的口味让人欲罢不能。
热浪流淌过每一寸土地，白皑皑的雪原转瞬间姹紫嫣红开遍，满室春色盎然鸟语花香。
“学长，有没有润滑油？”
圆圆的眼睛试图瞪起来，“我、嗯……怎么可能有……唔……”语调黏腻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眼神愈加迷离失焦，一呼一吸都被那只手控制着节奏，最后终于发泄了第一波。
“套呢？”
“没……”
手指打着圈一点一点伸进去。敏感的身体受到刺激，脖颈微微仰起，透明的水滴画出了一道道最撩人的线条。
“学长，现在听你的。想在这里还是去床上？”
“我要你……嗯啊……”
“我知道学长想要我。”
“嗯……给我……”
“会给你的，不要急学长。”
“滚！给我滚！”
“好的，我明白了学长。我们一起去滚。”
关了水，拿浴巾草草擦干Kit的头发和身体，还是以双腿环腰正面抱着的姿势走回房间。
床单是比主人发色略浅的琥珀色，小小的一只陷在宽大的床铺里，布料的棕身体的白吻痕的红三种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宛如荒野上开出了一朵最艳丽的奇花。
枕头垫在腰下，双腿被大大张开然后曲起。就着刚刚在洗手台上拿的润肤乳，手指重新探了进去。
“这个姿势可能会辛苦一点，但是，我想看学长。”
手指增加到两根，在内壁上寻找身体的开关。
“唔……疼……混蛋，你给我滚……”
碰到某一处时，喊疼的声音顿时百转千回，拐了数道弯后，却又被困在了喉间。
“学长……想叫就叫出来。”
“我才、才没有！啊……”
“我想听。”
又伸进一根手指。Ming低头吻去Kit眼角的泪水，“不用忍着。学长……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我叫你学长你一定会答应的……学长……”
“嗯……”
“学长，回答我。学长……”
一声接一声的“学长”在Kit耳边布下了一个又一个迷阵，晕眩间不由自主地松开了紧咬的嘴唇，放任自己去应和，去释放，去表达这具躯体最真实的感受。委委屈屈的低吟带着哭腔，竟然同时激起了Ming疼惜与暴虐两种完全相反的感情。
“学长，睁开眼睛。”
睫毛分离的刹那，真枪实弹代替手指挤了进去。
“疼……MingKwan你他妈的……唔……”
呻吟和叫骂都被尽数吞没。将拍打自己后背的手按到床上，手臂伸直压在左右两侧，两双手分别十指交扣。
二人似乎以一种羞耻的姿态被钉在了十字架上，再美的姹紫嫣红也只能埋藏在身体之间。
一滴汗从Ming的额角滑下，落在Kit的眼角，与一滴泪彼此交融。自相遇后便再也无法剥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仿佛我们本就该是天生一对，无论是苦是咸。相拥滚落，一起打破，最后在被子上洇开，绽放成烟花的形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