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鸿沟难越
次日早上,王菊刚一起床,便看了看手表,随后立即跑到308门口敲门。他敲了数次之后,308的同学才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缓缓起床。王菊听见308的动静后,便去敲307的门。众人起床后,便开始收拾东西。随后,王菊便和大家一同吃了个急促的早餐。
接着,王菊带着大家来到乐华中学的门口,并叫了三台的士,其中一台负责将唐鼐、胡智江、梅胜英运到章霞南站,他们将在那里坐高铁回檀山;另外两台负责把他和剩下六人运到章霞客运站,大家将在那里坐旅游巴去乾州市的乾州一中参加新的一场比赛。
在去乾州的路上,六名参赛者在巴士上时而讨论题目,时而谈论八卦新闻。至于王菊,则一直默默地看着手机上的消息,以便提取出此次比赛中的重要的细节。
看着看着,王菊对六人说道:“这是今次比赛的安排表,你们看看。”六人便围在他的身旁,开始阅读起来,只见比赛共两天,每天四道大题,每题分值是15分,考试时间是从早上8点到正午12点。
随后,王菊又说道:“这是你们的宿舍安排,你们看看。”言讫,便将手机交给六人。六人看了一下,发现大家被分为了三个宿舍:廖棣赓与萧允宁被分至307,庞广伦与谷绍强被分至308,廖护卿与连永亮被分至309。
接着,王菊继续补充道:“2020届也派了四名同学参赛,2022届则派了两名同学参赛,他们也被分在这三个房间当中。”“那这三个房间还有无其他人住?”萧允宁好奇地问道。王菊摆摆手,回道:“没有了,因为每个宿舍就住四个人。”
“才四个人?”廖护卿激动地说道,“那就不用花那么多时间等洗澡位了。”王菊听后,面带遗憾地说道:“可惜那边每个房间只有一个冲凉房。”庞广伦听后,一脸忧愁地说道:“那恐怕又要在这方面等很久了。”“别担心。”王菊劝慰道,“那边有水卡的,相信不会有人会冲很长时间。”
“有水卡?那好极了。”廖棣赓笑道,“乐华中学就没有水卡,害得我总是要等很久。”接着,他又困惑地说道:“我就不明白了,你们说,为何华磊中学有,但是身为其分校的乐华中学就没有呢?”连永亮听后,淡淡地回道:“也许是因为乐华中学建立的时间短,基础设施尚未完善好吧。”
“也许吧。”廖棣赓回道,“然而我校建立已有85年矣,为何还不设立并推广水卡制度?我是一直希望有的。”王菊听后,只是摇摇头,说道:“搞这一项目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不是那么容易的。”“我知道你的初衷是好的,但是做人做事还是不要罔顾客观规律,否则理想就变成妄想了。”谷绍强拍了拍廖棣赓的肩膀,劝道,“反正,待你日后出人头地之时,再向学校提议也不迟。”“好的,我知道了。”廖棣赓点点头,回道,“到时候,我不仅要设立水卡制度,还要设立卫生部门。”“好,好,好!”王菊笑道。
“突然忘了一件事。”廖棣赓突然满怀期待地说道,“话说我偶像被分到了哪个房间?”“你问的是不是秦橒?”王菊摸摸下巴,回道,“在308。”廖棣赓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王菊又补充道:“跟你们一个房间的是两位师兄。”
众人到达乾州客运站后,便转乘面包车去乾州一中。
在途中,王菊又给大家看了一下比赛的安排。
到达乾州一中时,时间已近傍晚,众人便先去饭堂吃了晚饭,随后就到指定的教室自习。
到了晚上10点半左右,众人便回宿舍休息去了。
廖棣赓与萧允宁回到房间后,二位师兄便好奇地问道:“能说一下你们的情况吗?我听说你们这届的情况还挺复杂的。”萧允宁听后,便将己届的大致情况说了一遍。
二位师兄听后,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师兄甲叹道:“想不到你们重新分班的时间竟然如此之晚。”廖棣赓听后,无奈地摇摇头,回道:“毕竟新政策出得晚,分班自然就晚了。本来,我还以为到学期末都分不了呢。”师兄乙听后,也感慨道:“你们不设竞赛班是我们没有想到的。”萧允宁便回道:“我觉得这很正常,因为我们选课各异,不方便上课。”
“比如?”师兄甲问道。萧允宁一边指着廖棣赓,一边淡淡地答道:“比如我选物化生,他选物化地,此外,我们数学组还有选物生地和物化政的。”“这么复杂的吗?”师兄乙惊讶地说道,“难怪你们年级设不了竞赛班。”
接着,廖棣赓试探性地问道:“我能给你们介绍一下我们年级的综合班的走班图吗?”在经得两位师兄的同意后,他便画了一下路线图。结果,二位师兄看了好一阵子,却依旧是摸不着头脑。廖棣赓耐心地解释了一番后,二位师兄依然是一头雾水。于是,他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这或许就是代沟吧。”
到了次日下午,众人循着当地工作人员的指示,来到乾州一中的多功能会议室。在那里,众人聆听了一位学者的演讲。他就是乾州本地人,是一位著名的天文学家兼地质学家。大家在他的绘声绘色的演讲中,了解到了大量关于登月卫星原理及月壤成分的知识。
“我感觉选物化地的人似乎比选物化生的人更适合他的工作。”谷绍强用手肘顶了顶廖棣赓的手臂,说道。廖棣赓听后,连忙摆摆手,苦笑着回道:“高考地理考的尽是些不着边际的东西,像这种天文学的知识,那是一点都不考的。”谷绍强听后,只好尴尬地感慨道:“那看来只有唐振启这种深谙天文学的人才能与之产生共鸣了。”“那自然的。唐振启若在,定能与之唱和不止。”廖棣赓淡淡地回道,“像我这种人,对他说的内容,也就明个大概。”
翌日早晨,首日考试正式开始了。
廖棣赓刚拿到试卷,就看见了醒目的“高一年级”的字样,不由得寻思道:“不知道秦橒他们的题有多难呢?”
随后,他便翻阅了一下题目。
第一题是一道代数题,他很快就用待定系数法算出了所求的最小值。
第二题是一道平几题,他利用相似和四点共圆导角,也迅速得出了结论。
第三题是一道数论题,他看见题目时,顿时愣了一下。他挠了挠头,沉思了几分钟后,终于寻得了开局的思路,便又开始在草稿纸上研究起各种情况。最后,他通过反证法,终于是将结果算了出来。
第四题是一道组合数学题,要求计算将一系列图形放在一个方格表中的所有方法数。他讨论了各种情况之后,发现只有一种情况是符合要求的,便将此种情况的所有方法数算了出来。随后,他便将讨论过程与结果写上答题纸。
此时距离考试结束还有1个小时。于是,他又仔细地将四道题检查了几次。在确保万无一失后,他便满意地看着考官收走答题纸。
出考场后,廖棣赓又问了一下同校同级的五位手足,在得知他们都做出了三或四道大题后,他便得意地说道:“看来我敏慕学子的数竞实力并不弱啊。”“你先别那么得意,今天的题出得确实比较简单,但明天的题目如何还是个未知之数,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啊。”庞广伦捏了捏廖棣赓的脸,正色道。“知道了。”廖棣赓说道,“是了,你们知道我偶像考得如何吗?”“我刚才听见了他和他的兄弟的谈话,他也是四道题。”廖护卿淡淡地回道。“好极了!不愧是我的偶像。”廖棣赓微笑着回答道。
当天下午,乾州一中的校长请来了来自北大、清华、复旦、浙大的招办老师前来介绍自己大学的情况。
次日早上,下半部分的考试内容也如约而至。
第一题是一道非常简单的组合题,廖棣赓不费吹灰之力就做了出来。
第二题是一道不等式题,要求算一个最大值,他一看见题目里的条件,就眼前一亮,立即用了一下换元法。在此之后,他却迟迟寻不着取等条件。渐渐地,时间就到了9点半。
于是,他迅速转战第三题——一道平几题。当他看见此题时,顿时愣住了,因为这道题里看着就不便于导角,而且直线很多。“要不要直接用解几来算呢?”他寻思道。过了一阵,他终于下定决心,硬是利用列坐标的方式,将所需的直线方程算了出来,随后通过解方程,硬是将结果证了出来。
此时已到10点,他便重新研究第二题,最后,他通过再次换元的方式,总算是算出了最大值,并得到了取等条件。
他擦了擦面上的汗珠,便开始着手于最后一题。
这是一道数论题,分为两个小问。他在草稿纸上演算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终于算出了第一问。此时距离考试结束仅剩45分钟了,在此情况下,他通过15分钟左右的努力,才终于想出了开局的思路,遂将其迅速地写在答题纸上。然而,在后面的演算中,任凭黄豆大小的汗珠从脸庞流下,他依然是毫无头绪。最后,他只好将部分情况的结论写了上去,随后就眼睁睁地看着考官收走试卷。
出考场后,廖棣赓又问了一下五位同窗的情况,发现大家基本都能做出第一题和第三题。随后,他又问了一下大家的第三题的解法,结果大家也基本是用复数或者解几来做。
“果然,能捉到老鼠的就是好猫。”他拍了拍谷绍强的肩膀,说道。谷绍强见状,淡淡地回道:“你在飞测时不也使用了复数法来解题吗?”“是啊。当时我被菊哥批评的时候,还以为他批评我不用纯几何法,孰料他是批评我不懂得变通,未在该用复数法时用复数法。唉!不知道我用了复数法也就罢了,居然说我不会变通,真是太奇怪了!”廖棣赓长叹道,“看来我和王菊之间已经横着一条鸿沟了。”
“算了,我还是跟你讲点开心事吧。”萧允宁回道,“我刚刚问了一位师兄,他说秦橒今天的四题全部做出来了。”“好极了!”廖棣赓一边鼓掌,一边说道,“不愧是我偶像!”
当天下午,众人再次来到多功能会议室,并在那里听完了高一卷和高二卷的讲评。听完讲评后,廖棣赓得意地对兄弟们说道:“看来我前七题均无问题,第八题的第一问也做了出来,所以我应该有111分。哪怕是扣我过程分,那我也应该有100分以上。如此,一等奖稳得矣。”
然而,到了次日早晨,就在大家都在宿舍内休息时,王菊突然敲了敲307的门。廖棣赓刚打开门,王菊就焦急地说道:“你的分数只有75分,要不要去申诉?”“才得了五道题的分?”廖棣赓惊讶地说道,“那必然要申诉啊。”
随后,廖棣赓又好奇地问道:“那我偶像呢?他的分有无改低?”“秦橒的分数也低了。”王菊长叹道,“他只有93分。”“这不可能啊。”廖棣赓困惑地说道,“他不是全做出来了吗?”“这就说明有问题啊。”王菊凄怆地摇摇头,回道,“其一,改卷方有很多都不是专业人士,他们很多时候只会按照标准答案来改;其二,改卷方跟我们不是一个圈子的人,所以往往会以批判的眼光来看我们的试卷。因之,只要我们写过程时不按标准答案来,就会被冤扣很多分。”
“也就是说存在黑幕咯。”廖棣赓不屑地说道。王菊听后,也只能仰头叹道:“你也可以这样说。”“那您为何让我们参加此次比赛?”廖棣赓不解地问道。王菊挠了挠头,尴尬地回道:“毕竟可以锻炼一下你们,增强一下你们的作战经验。”“好吧。”廖棣赓不耐烦地说道,“那请您尽快帮我和他申诉吧。”“行吧。”王菊无奈地回道,“我尽力。”
接着,王菊又去找敏慕的其他参赛者说明了一下情况。
然而,到了当天下午,他又沮丧地来到307,跟廖棣赓说道:“唉!我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无人应答。好不容易有个人应答吧,跟他说明情况之后,他却说改卷没有问题。接着,我又打了几次电话,才终于又找到一个肯复查的人,但是我将申诉信给他之后,他的回应至今也仍是杳无音讯。”
“那还有其他办法吗?”廖棣赓焦急地问道。王菊无奈地摇摇头,回道:“应该是没有办法了。最终结果应该在今晚就会出来,在明朝就会公布。”
“为什么会搞成这样?”廖棣赓长喟道。王菊听后,也只好现身说法道:“我高三时参加联赛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况,那时我估分都估到250了,结果出分才160。”廖棣赓听后,便困惑地问道:“那我现在参加联赛还会遇到这种情况吗?”王菊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地回道:“很难说,毕竟如今圈内人排挤圈外人的事还时有发生。”但他旋即又调转话锋,说道:“不过现在查分和申诉的渠道和效率也比之前好得多了,再加上有赵进峰副校长给你撑腰,你在联赛时应该不会再像我一样被黑幕吧。再说了,联赛还是比这种比赛正式许多,打分应该也会更严谨。”
“好的,我知道了。”廖棣赓回道。
“还有一件事,就是我建议你还是要把过程写得更详细些、更清楚些,这样也方便人家改卷,分数就不会被改得太低了。”王菊继续补充道。
廖棣赓听后,只好连连点头。
次日早上,王菊将考试分数展示给了大家,只见廖棣赓仍是75分,秦橒仍是93分,其他要求申诉的人的分数也未曾变动。接着,王菊又给大家看了一下得奖情况,只见廖棣赓拿了银牌,廖护卿、谷绍强、连永亮拿了铜牌。庞广伦和萧允宁见自己未拿奖,只好无奈地低下了头。
王菊见状,连忙嗔怪道:“大丈夫就要拿得起,放得下,岂能为了些许挫折就一蹶不振呢?”
随后,谷绍强又困惑地问道:“是了,秦橒学长拿到金牌没有?”“没有。”王菊摇了摇头,回道,“金牌线是99分。”连永亮也问道:“那两位师弟呢?”王菊叹道:“均未获奖。”
“怎么会搞成这样?”廖护卿说道,“是了,我们下午还参不参加主办方组织的旅游活动?”“去个头啊。”王菊怒道,“你们就好好地休息一下吧。”
在下午的休息时间,廖棣赓寻思道:“看来我们和主办方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之间也横着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遂又作诗一首,其曰:
东方微亮白斑稀,双目光兴颈愈颀。
不为浮名趋宝殿,但求实意秉璇玑。
雄心唯愿能窥日,长阙焉知未敞扉。
我寄花香于圣哲,忍将浓墨泼蔷薇?
到了晚上表演节目时,敏慕诸人任凭其如何光彩夺目,但觉其索然无味。待颁发金奖时,廖棣赓只是默默地牵着秦橒的手,与他一同到外面的走廊呼吸新鲜空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