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世神通同人转载+翻译】Morality Chain道德枷锁 阿祖拉同人 第十章

第十章 下一阶段

原作地址：https://www.fanfiction.net/s/5827377/1/Morality-Chain

译者：最近放假了而且在尝试整一些atla的meme狠活视频，所以更新速度会慢一点

 

 

作者：我回来啦！很高兴再见到各位。

免责声明：I own nothing.

 

  小团体的新成员给阿祖拉带来了一点小麻烦。

  实话实说，当阿祖拉的行动还处于计划阶段时，她已经预料到了一半，并且她认为这是一笔划算的交易——梅的技能实在太有用了，这一点她不能轻易忽略。

  不过，这并不代表阿祖拉不生气。

  “祖寇！给我过来训练御火术！现在马上！”她朝几米外的两个互相依偎的身影厉声吼道。“你们两个已经聊了整整一天了！”阿祖拉发誓刚才她听见了那两个人的傻笑声，仅仅想象出她哥哥或者梅其中一人居然会咯咯嬉笑的场景，阿祖拉就感到了无名的惊悚。

  祖寇满不情愿地将自己的身体与梅分离，走向妹妹。阿祖拉忍住了翻白眼并恶语相向的冲动。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干。

  “今天，我们要过一遍凤翼姿态（Phoenix Wing form）。我想你还记得怎么做吧？”她双手紧背腰后，哥哥点了点头，动身摆出姿势。无论他是多么不情愿与梅分开，但当他一进入训练状态时，他便展现出完全的心无旁骛，值得表扬。

  “手臂再展开点。”阿祖拉提醒道，祖寇照做。

  阿祖拉一边留心哥哥的训练，一边沉浸在思索神通的下一个目标中。她不得不假设，无论神通有多么短暂地考虑过，计划让布米国王成为他的老师。而如今答案明了，阿祖拉只能怀疑神通是否有其他的备用计划。鉴于她对气和族的了解（以及她对神通本人的了解），阿祖拉认为这种可能性很小，尽管她仍无法忽视这一点。

  “保持上半身往前伸。”

  奥马舒城墙上驻守的护卫已经通报了神通骑着他的坐骑飞行的方向，阿祖拉惊诧地发现，它直奔南方的沼泽地。好吧，就算神通打算去那里，他也不会停留太久的——那里没什么吸引他的。

  火焰噼啪作响的声音转移了她的注意，祖寇正在练习剩下的几个姿势。当他做完时，阿祖拉把头偏向一边。“你的手腕很酸吗？因为我感觉你右手的火焰有点…小。”

  “哇哦。你居然可以说出这种话，阿祖拉？你真是个天才！”泰李的声音盖过了祖寇喃喃自语的承认。

  阿祖拉转过身，看着泰李迈出帐篷。

  杂技女孩愣了一下，挠了挠脑袋。“这不是…我的颜色，对吗？”

  她的朋友正身着土强国的绿衣服——尤其像土强国乡巴佬的绿色，无疑是各种主流文化中最单调和肮脏的颜色之一。阿祖拉必须承认这件衣服不适合她的朋友——尽管泰李将它与自己的个人风格中和了一下，剪掉了衣服的中间部分，使她的腹部一如既往地裸露出来。阿祖拉默默地想了解她的朋友为何坚持这种穿搭——在火烈国这样是合乎逻辑的，特别是在炎热的夏天，但在这儿？也许旧习难改吧。

  “看起来挺好的。”她大声说道。这一点是真的，至少对于阿祖拉而言：她很难说不会在意外表，但她也足够务实地意识到她必须尽快完成在土强国的旅行，因为她不能再对附近火烈国的威胁不管不顾了；处于火烈国殖民地的领土内，只会引起觊觎将祖寇赏金占为己有的守卫的注意，而在未占领区域，当地人只会因他们的到来而仓皇逃窜，或是企图对她处以私刑。

  并不是说她完全不相信自己有能力处理这类问题，但最终只会浪费时间和精力。对，他们现在不能惹人注意。

  想到这里，阿祖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阴影下，它的颜色比泰李的更鲜艳，而且做工更佳——也许是梅的无心之举。不幸的是，她不得不摘下火焰头饰，取而代之的是一条亮绿色的丝带固定她的顶髻。祖寇曾评价她的新头饰让她看上去更‘天真无邪’了，而阿祖拉翻了个白眼作为回应。

  唔…她应该能通过检查，只要没人看得太仔细的话（而且她严重怀疑许多土强国乡巴佬对她的金色眼瞳所代表的意义一无所知，虽然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她不时地抬头一瞥，泰李已经欣然接受了她的新服装，练习起侧手翻和后空翻。在她一旁，祖寇正继续自己的训练，就连梅，在被剥夺了她认为极少数真正有趣的事情后，也在懒洋洋地对准一棵树投掷飞刀。

  火烈国公主差点就要开始自己的训练，但她的直觉与长期习惯阻止了她。回忆祖寇还住在皇宫的日子里，有一条不成文但公知的规定，就是兄妹俩都不会在对方面前练习御火术。阿祖拉比绝大多数人更了解祖寇强烈的自尊心（也许除了伯父，这几年来可能他会看到更多这种情绪），而她也不会无视自己的御术是如何全面超越祖寇的事实，并且是他最大的痛处。在他们尚且年幼的时光里，公主想要炫耀自己技能的渴望常常与哥哥会因此陷入更深的怨念的认识产生冲突，大多时，结局都是与祖寇建立友好的兄妹关系的愿望占了上风。阿祖拉默默地沉思着，如果她选择在他伤口上撒盐，他们的关系会如何变化呢。

  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等到祖寇离开她的视野后，她才开始自己的训练，仅此而已。

  毕竟，旧习难改。

 

（X）

 

  祖寇从睡梦中惊醒，目光来回摆动。现在处于春天，最近几周都没有下雨的迹象，批准他们一行人珍惜这个罕见的机会，使他们可以沐浴在星空下休憩。祖寇单独搭起了一支小帐篷，以保持在三位姑娘前的端庄形象。因此，黎明前的夜空美景让火烈国王子一览无余。

但这不是他突然惊醒的原因。祖寇骨子里都是一名御火师，即使在睡梦中，他也能察觉到他人微动火焰时产生的动静。

  他缓缓地将视线转移到左侧，妹妹正坐在篝火的余烬旁，她的背笔直如刀尖。她闭着眼，平稳呼吸，当她吐气时，篝火的余烬都随之短暂跳跃。

  祖寇眨了眨眼，抬头望向星辰点缀的夜空，他想知道妹妹是不是每天一大早就起床打坐。

  他躺回睡袋里，回想着过去几天发生的事。妹妹依旧对下个目的地守口如瓶——祖寇怀疑是因为她自己也不完全确定。他们经过了几座村镇，大多数都是穷乡僻壤的小地方，几乎没有新闻。关于神通的新消息，他们一无所知，虽然祖寇并不惊讶于此，但他十分失落。

  在他的另一侧传来一句轻喃的咕哝声，祖寇的注意力转移到梅上，她正自言自语地抱怨着石头戳痛了她的背。祖寇脸上绽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他很久都没见过梅了——那个活在他的童年里，那个孤僻、安静的女孩，他至今记忆犹新，而现在她竟然这么快就成长为这位优雅端庄的女士（虽然还是很沉闷），祖寇感到十分惊诧。尽管三年未见，他们仍相待如初。实际上，他和梅相能处得如此融洽，也令他非常惊讶，在她面前…他感到如此惬意。

  而且阿祖拉发的牢骚不无道理。他花了很多时间和梅一起，无所不谈，有时他们只是安静地依偎在互相身边，相互放松。祖寇浪费了如此多的时间，以至于他的训练时间已经不止一次地被削减过了…

  祖寇的笑容消散了。追捕降世神通的强烈欲望在过去的三年里，曾是他唯一的，吞噬一切的激情。这是他早晨醒来时首先关心的，也是他进入梦乡前最后的念想。一些在他手下服役的人会偷偷地嗤笑他，将之称为‘魂牵梦绕’。他们懂什么？他们的荣誉又不与这种事想牵扯。

  可最近，自从他见到梅后，这种信念被一拖再拖，这个安静的女孩占据了他越来越多的脑海。祖寇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

  不行。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和梅的友情——也许超越了友情——不能阻碍他追捕神通的决心。这个目标必须始终位于他脑海的最前沿。只有在神通身负镣铐后，也许他才能重拾他们的感情，但在此之前…

  祖寇心意已决，他侧身躺向另一头，闭上眼，继续休息。

 

（X）

 

  大约一周后，他们拔营继续行程。一种沮丧感蔓延至阿祖拉周身。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原因，他们仍旧找不出任何与神通相关的线索。阿祖拉越加确信神通在沼泽地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但他没有留下任何去向的踪迹。也许他通过那里的只是为了甩开追捕者，也许是他误入其中，但这两种猜测最终都无异。

  她没有从附近的城镇中听说过任何与神通有关的讯息，所以就地停留等待的计划也泡汤了。她只能漫无目的地猜测神通的去处。嗯…他现在肯定会避开火烈国的领地范围，这是个好的开始。再者，如今几乎所有的土强国大型城市都被火烈国占领了，神通大概也知道了这一点。不过仍有几座中型城镇散布在周围，并且很少受到火烈国影响，也许可以去那里搜捕。

  其次呢…是关于祖寇和梅之间发生的一些事情。梅加入后，不论她干什么她都要把祖寇从阿祖拉身边拽走…可是突然间出现了完全相反的画面，现在祖寇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热情地投身于训练中。阿祖拉能看出来的，是梅因他唐突的转变而感到困惑（而且相当受伤），很显然她也不知如何面对这件突发事件。

  在阿祖拉眼里，这不过是另一件需要她保持警惕并防止恶化的潜在麻烦。好吧，她只用盯紧他们俩，观察这小两口的感情是否会就此破裂。然而她也遗憾地发现，此举的主动权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这种情况总是让她感到非常沮丧。

  第三，泰李从今早起床后就一直保持着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不，纠正一点，是她阳光地向所有人道早安后，她就变得闷闷不乐，大家回礼后她也表现得十分泄气，比如她草草地点头回应阿祖拉。

  现在泰李骑着猫鼬龙走在小团队的最后面，眼神低垂。正常情况下，她会左顾右盼，对她注意到的任何事任何物发出感叹。可今天没有这样。

  平时阿祖拉会欣然迎接来之不易的和平与安宁，但她同样明白领袖的重要职责之一是保持高昂的士气。

  嗯…至少她清楚如何解决这项问题。说到这里…

  “这里就是我们的第一站。”她看向远处几座摇摇欲坠的建筑大声说道。

  “那儿？”祖寇毫不掩盖失望之情，回答道。“那里都算不上是座小镇子。”

  阿祖拉抿了抿嘴。哥哥说得对——这里的确相当荒凉。但如果走运的话，她在这儿就能找到她想要的东西——无论如何它都不会如此难寻…

  “我们应该继续前进，”梅也开口道。“神通不可能来这里，而且我们的物资充足。”

  ‘并非所有…’“进去调查，这是最后决定。”‘时间有限，刻不容缓。’

  她看到祖寇发出一声恼怒的叹息，梅偷偷翻了个白眼。他们迅速下了马。

  “泰李，”阿祖拉叫道。

  “哈？”她的朋友猛然抬起头，有那么几秒钟，泰李看起来又是那个开朗的女孩。“怎么了？”

  “轮到你看守猫鼬龙了。”阿祖拉说道。这是标准步骤——猫鼬龙是火烈国的原生动物，因此每当他们进入城镇时，它们都应该保持隐蔽。

  “哦。”泰李的肩又垮了下来，她缓慢地跳下坐骑。“好。没问题。”

  “看好东西，别丢了。我们需要那些物资。”

  “我知道了，不用再三强调。”泰李系好坐骑后，靠在附近平坦的岩石旁坐下，无精打采地凝视猫鼬龙。阿祖拉在余光中看见祖寇与梅交换了一下眼神。

  “好了。祖寇，梅。我们走。”

 

（X）

 

  接近城镇时，首先映入阿祖拉眼帘的是表面在守卫这个地方的闲杂士兵。他们正全神贯注地玩一个骰子类游戏，当三人通过城镇入口时，他们几乎没有抬头看一眼。她快速打量了几眼，她想知道土强国的征兵标准是否真有这么宽松，以至于他们会允许这种乌合之众参军，或者他们仅仅是人力不够，只要是任何身体健全的人都能入伍。

  也许两者兼有。

  “所以你来这儿有什么打算？”祖寇问道，他眯起眼凝望尘土飞扬的街道。

  “分头行动，寻找信息，收集任何你认为有用的东西，”阿祖拉一边说道，一边窥视着几家商店。他们也许有她想要的东西…“日落时分，入口处见。”

  “日落？”祖寇挑眉问道。“Az，看看这个鬼地方！我们也许连十五分钟都用不着，就能发现没人看见过或者听说过任何事情，然后我们又可以上路了。”

  “日落。”她坚决地重复了一遍，目光一直聚焦在周遭上。

  “最近其他人表现得都很奇怪。我猜阿祖拉也想凑凑热闹。”梅打趣地说道，她从两人身边掠过，走向小镇。与此同时，祖寇懊恼地甩了甩双手，气冲冲地向另一个方向阔步走去。

  只剩她一人了，阿祖拉深吸一口气，扭向最近的商店。她本可以告诉他们她的计划，但转念一想，他们肯定会施舍援助，也就意味着战果将被瓜分。不行，在这种特殊情况下，她必须成为幕后的唯一人。

  阿祖拉在门道前停下，身后的阳光勾勒出她的轮廓，她观察着安静的商店。

  “装潢不太宽裕。”她自言自语地评价道。作为回应，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拖着脚步从商店里走了出来。

  “唔…您长得也不是很漂亮嘛。您需要什么，小姐？”

  阿祖拉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向店内，翻看商品。架子上的东西没有一个是她想要的，她以为那样物品很寻常。火烈国公主摇了摇头，转身看向店主，告诉了他她的需求。

  男人微微睁大眼。“呃…这个要求相当高，小姐。我不确定——”

  阿祖拉无声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金币。

  “别担心，我一定会弄到您需要的东西的！两三天后过来——”

  “日落之前一切都要齐了。”

  “日落？可那是——”她再次抬起一根手指，手中藏了另一枚金币。“当然。当然了，日落之前就能准备好。”

  行了，剩下的就是找点事情消遣时间。阿祖拉默默地盯着太阳，仍然低悬在天空的东方。她垂头丧气地摇头，转身走向镇里。不妨问问一些当地人。

 

（X）

 

  祖寇跨着沉重的步伐穿过镇中心，眼神锋利。妹妹到底想些什么？自他了解阿祖拉以来，她一直都这么粗鲁无礼、居高临下，但至少大多时候她的行为总是根据常识与逻辑。今天这样，就…太古怪了。

  无论如何，他已经拜访过几户人家，他们的回答应都证实了他早就确信的事实——没人听说过有关神通的任何消息。这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嘿。“

  那个声音刺耳粗犷。祖寇扭头看向其来源，一名土强国士兵——可能是他们早前通过入口时那几个之一。

  “怎么？”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这名士兵没有像发现威胁一样靠近他，因此他的火烈国身份并未被察觉。不过…

  “你背了两把好刀。”士兵歪着下巴，示意祖寇背上系的的两把阔刀。“我们都不想像那些坏小子们一样在镇子里捣乱，对吧？不过，有些人可能会有坏心思呢。”男人的眼神里透露出不悦。

  “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永远是明智之举。”祖寇盯着那名士兵，语气严峻。

  “是吗？难道说，你不信任土强国的军人能好好保护你喽？是这个意思吗？事实上，为什么你不能直接乖乖交出那对武器，就当是对国家伟业作重大贡献喽。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正打着仗吗？”他伸出一只肥硕的手。

  “正确，我清楚，”祖寇怒斥道。“而且如果土强国的希望都掌握在你们这种人手里，那这个国家还是趁早完蛋吧。”

  从士兵的反应来看，这显然不是他期望的回答。他向祖寇扑去，伸出双手试图抓住王子的衣领。祖寇敏捷地躲过了笨拙的袭击，一腿横扫地面向膝盖后的士兵踢去。砰的一声巨响，士兵重重地倒地，祖寇缓缓后退。

  很快，土强国士兵匍匐着爬了起来。祖寇调整到更稳健的姿势。他感觉很不自然——有违他作为御火师的本性——等待对方进攻后再作反击，但他真的不想在这儿大闹一场。

  “我不想惹麻烦。”他的声音轻柔，但一只手已飘到了刀柄上。

  男人咆哮着，挣扎着站稳身子，一手擦拭下巴上的肮脏泥渍。“别以为下次你还能侥幸，小子。”他呲牙低吼道，接着转身一瘸一拐地离开了。也许他被绊倒时扭伤了脚踝，祖寇推测。如果运气好的话，那么——根据他的经验，这名男子因怒火上头导致无法正常思考，而不会继续进攻。有时适度的疼痛的确可以创造出意料之外的奇迹。

  “简直太厉害啦！”祖寇背后传来一阵热情的欢呼声，他扭过身，才发现有一个小男孩一直坐在茅草房前，他的眼睛睁得老大，兴奋不已。“你和那家伙顶嘴的方式，你的那个小动作…”

  “我只想一个人呆着。”他回答道，默默期望这个孩子可以明白话里的暗示。

  当然，他肯定不会明白那层意思，而是继续喋喋不休道。“这里没人喜欢这些家伙。所有真正的士兵都被调到前线打仗了，而他们却赖在这里，仗势欺人。”

  祖寇没回答。

  “你不是附近的人，对吗？我想我从未见过你，”孩子站到祖寇跟前，“我叫李。你叫什么？”

  “…”他闭上眼，无视男孩，从他身边走过。

  “摆脱！当你遇到新朋友时，你就应该正确介绍自己。难道你妈妈没教过你这些吗？我妈妈教育得很好。”

  祖寇猛地睁开了眼。‘妈妈。’他叹了口气，回头望向那孩子。

  “我很久都没见过我的母亲了，”他回复道。“但当她还在的时候，她教会了我很多。而且难道你的母亲没教过你，不要对陌生人那么友善吗？”

  孩子打直了身子。“你可不是陌生人。”他笑容满面地看向祖寇。

  “你甚至不知道我的名字。”

  “是啊，确实，可…可你站出来反抗了那名士兵！只要你在我们这儿这么做，那就意味着你是一个好人。”

  祖寇不得不压抑住苦涩的笑意。‘好人，呵呵…’

  “嘿，都快到饭点了。来吧，我带你去我家。我妈妈做的饭很好吃！他们马上就会听闻你的功绩了！”说完，李跑开了，显然他很确信祖寇会跟上去。

  他叹了口气，抬头瞥了瞥正午的太阳，然后跟在了男孩身后。

 

（X）

 

  梅谨慎地坐在长凳上，长凳发出令人不悦的吱吱声。她双臂交叉，身体前倾架在膝盖上，瞪着单调的风景。

  镇里没什么值得注意的，所以现在她完全没事可干。就像往常一样。我的天，这太无聊了。

  让她感到更不爽的，就是最近她认为为数不多的几件有趣的事情之一也在躲避她。而她想不明白其缘由，这使她的心情更糟糕。在奥马舒的时候，他不是见到她很开心吗？他也留下了许多深刻印象，使她坚信…

  不过现在，每当她试图和他交流的时候，他总是很忙。忙着御火师训练，忙着剑术训练，或者忙着冥想，或者忙着——这一项是他的最爱——‘事’。白痴都能看出来发生什么了。

  可究其背后的原因？梅明白她缺乏阿祖拉的冷静、充满分析能力的头脑去轻松读懂他人在想些什么，但她十分了解祖寇。她本应该弄清楚，但到目前为止，她一头雾水。或者，也许，是完全相反的原因。也许她根本就不了解祖寇，她只是以为她很了解，所以这就是所有困惑的源头。

  好吧，如果祖寇不准备对她敞开心扉，那她就真的没有理由为此自我折磨。梅的目光变得严厉而坚硬。直截了当地当面质问他也许是最言简意赅的方式，而且很有可能会奏效。

  除非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觉，祖寇只会单纯地盯着她，两眼一蒙地询问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算他们的关系还没到破裂的程度，也差不多完蛋了。

  这比她想象的要更难。梅几乎没发现走到身边的阿祖拉，但她的洞察力历经磨练。她转过身，疑惑地看着公主。

  “这儿，”阿祖拉开门见山，将一个小口袋扔给她，梅灵巧地将它从半空接过。“你也没吃午饭吧，我猜。”御火师坐在梅身旁（长凳再次发出可怕的呻吟），她展开自己的小口袋。

  “这是？”

  “当地特产。”她的朋友干巴巴地回答。“某种肉塞进包子里。虽然不是山珍海味，不过勉强下咽。”

  梅把它举到嘴边，咬了一口。她若有所思地咀嚼着，咽了下去。“尝起来就像烧焦的绳子，”她最后评价道。

  阿祖拉没有回应。

  两人吃完午饭后，阿祖拉叹了口气，转向梅。“运气好吗？”

  “不好。”梅摇着头说道。“其中有户人家甚至不知道神通回归了。”

  阿祖拉叹气道。“这地方比我想得还要闭塞。”她喃喃抱怨。

  “别看我。我甚至都不想在这个破烂镇子里多呆一秒。”她停顿道，“我们能不能找到祖寇，然后离——”

  “不，我们不能。”

  梅发出一声恼怒的叹息，交叉双臂，猛地扭向另一头。过了一会儿，两名身着士兵制服的人走了过来。当他们走过时，右边那人侧过头，他的目光落在两个女孩身上，久久游荡，梅感到十分不适。就在他把注意力重新放回路上前，他发出一声相当猥琐的口哨。

  梅能察觉到一旁的朋友已经绷直了身体。“别惹麻烦。”她连忙说道。

  “我的自制力比这更好，梅。”阿祖拉反击道。

  太阳在头顶投下炙热的光环，她们两人继续坐在那里，保持沉默。

 

（X）

 

  “所以你从哪来？”

  “很远。”

  “那你要去哪里？”

  “李，他人之事不容窥探。如果他不想说的话，就别再三追问。”父子的对话在祖寇周围旋转，他继续自顾自地吃着午饭。

  “好啦。好啦。”男孩显然因突然施加的约束而感到恼火，他夹起饭菜。

  祖寇继续吃饭时，他不禁发现男孩每隔几秒就会偷瞄他的双月弯刀。李很聪慧，也很好奇，渴望尽可能多地学习技能。

  他停下筷子。看到李，他居然联想起…自己。当他年幼的时候。

  ‘在我得到这块伤疤之前。’

  他迅速地消除这些胡思乱想。反正他们也帮不上任何忙。

  “说吧，先生？你的伤疤是怎么来的？”

  祖寇默默地心想，这小子是不是命中注定要对他说这些话的。男孩的父亲在他开口前再次插入话题中。

  “李，难道你看不出来这位先生不想谈论这件事吗？”

  他开始后悔接受男孩的邀请了。并不是说这些人待客不周，可仍然…一切都感觉…如此尴尬。

  ‘我不适合过这种生活。’祖寇叹了口气，吃完饭后站了起来。

  “感谢款待，夫人。”

  “噢，你这么快就要走了吗？”那位母亲——瑟拉（Sela），是她的名字吗？——顿了顿。“当然了，你还可以多呆一会儿。你看起来需要休息一下。”

  祖寇几乎就要开口，告诉他们不行，他必须离开了，但随后他停了下来，凝视正午的阳光。

  ‘日落时分，入口处见。’

  他坐回椅子上。“我想我可以等到晚上再走，”最终他同意了。

  祖寇刚闭上眼睛，就感到袖子被一阵拉扯。他再次睁眼，只发现李渴求的目光。

  “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使用这些剑？”

  王子叹了口气，向左瞟了一眼，向右瞟了一眼，摇了摇头。唉，随便了。反正又不会害人。

  “行吧，”他起身说道。“我们去开阔一点的地方。现在，要首先记住的是，这是一对双刀。双刀合为一体…”

 

（X）

 

  阿祖拉敲了敲商店的门。片刻后，男人再次出现。

  “哦，是您啊，小姐！”

  “东西弄好了吗？”她问道。

  “噢，是的，当然了！现在还热得发烫呢！我必须告诉您，这些食材来之不易。”

  “我没兴趣听你的长篇大论。”她斩钉截铁地打断道。“现在，劳驾？”

  紧紧包裹的物品压在她的掌心。阿祖拉检查了一会儿里面的东西，满意地点头，将一枚金币放在柜台上。

  “嘿！”店主愤愤不平地大喊。“说好是两枚金币！”

  “不，是我展示了两枚金币。我从没说过我要把它们俩全给你。”阿祖拉回答道，“别自欺欺人了——我已经提供了太多报酬。再见。”不等回应，她便走出商店，感受黄昏时分夕阳沐浴在身上的光芒。

  当她接近小镇入口时，梅正靠在拱门下，一如既往的百无聊赖。祖寇的身影出现在镇子另一端，与她的位置形成相对的两个方向。

  “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一看到阿祖拉，梅就叹了口气。“你记不记得我同意陪你离开是为了摆脱千篇一律的无聊生活。”

  “行啦。我们走。”

  “嗯？你手上拿的是什么，Az？”

  “不关你的事，祖寇。”她对哥哥黯然一笑。“还有，你去哪儿了？我在镇上大半个下午都没见着你。”

  “噢，我在…”他迟疑了一下。“我和——”

  三人身后传来轰鸣的骚动声，阿祖拉回头望向市中心，是之前那群土强国的士兵，他们正拖着一个挣扎的男孩。短短几秒后，村民们蜂拥而至，前来查看发生什么了。

  “该走了。”阿祖拉嘟哝了一句，示意梅与祖寇跟着她。她转身离开。

  “等等。”听到祖寇的声音，她愣了一下，扭过身去。

  “又怎么了？”

  “那个人…他们把李抓起来了！”

  阿祖拉完全想象不出谁是‘李’，但当她望向祖寇时，她可以看到他眼中的忧虑。片刻之后——

  “我得帮帮他。”

  “啥？这是土强国自己的事务——与我们无关。让他们自己解决吧，然——”

  “不行，阿祖拉。这和我有关。我必须帮他。他不是四名士兵的对手。”

  “祖寇，就算他和你在一起大半天，你俩一拍即合成为患难之交之类的，当你离开他家时这些士兵也在吗？不在？那就没什么好聊——”

  “阿祖拉，我不是在辩论，”他扭头盯着妹妹，阿祖拉可以看到他眼神中闪烁着铁铸般的光芒。“而且我不需要你的许可来帮助他人。”他走了，朝镇中心奔去。

  “嘿，等一下——啊呀，那个白痴！”阿祖拉怒斥道。她歇了一会儿，说道。“来吧，梅。”

  “你要对那男孩做什么？”

  “他？唔，我们顺路到了他家里拿回了应得的回报——毕竟，保护乡民们可不容易呢！所以我们需要更可能多的帮助——而这个小子居然敢斥责我们。所以我想我们应该把他带到这里，让他树立一个小榜样——教教他和其他人，应该如何尊重。”

  阿祖拉忍住开口表态。这是哥哥的决定——也应由他来负责。沉默间，她悄悄地移动以掩护他的右侧——并不说她真的认为哥哥需要帮助。他就算把一条胳膊绑到背后，也能只身把这整支小部队打趴下。

  哥哥眯起眼。“懦夫。”每一个字都如此清晰，每一个词都在广场内回响。

  “啥？”那名首领露出危险的表情。

  “你们不过是一群懦夫与恶霸。驻扎在某个偏僻的小镇里，远离战乱，远离任何真正的威胁，而你只会压迫人民。一名小男孩说话冒失又如何？你就要为此惩罚他？”当祖寇拔出阔刀时，周围群众响起嘈杂的议论声。“你就是对这件制服的耻辱。”

  一瞬间，广场内陷入一片寂静——然后四名士兵齐齐冲锋，发出口齿不清的嚎叫，眼神中折射着恶意与愤怒。

  阿祖拉立刻向前突进，拦截最右方的士兵，一拳冲去，打偏他手中瞄准哥哥的长戟。那人瞪了一眼——阿祖拉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是下午那名猥琐的士兵。

  “瞧瞧啊，硬汉先生需要女孩子保护他！哈！”那人低吼着，再次挥舞臂膀，划出了一道长而笨拙的弧线。阿祖拉轻松地闪开，使武器从她头顶无害地飞过。

  “你知道吗，我非常希望土强国会招募更多像你这样的士兵，”她一边说道，一边举起右手，伸出两根手指。男人的神色十分诧异。“这样的话，征服你们就更容易了。”

  他的眼睛还没来得及震惊地睁大，阿祖拉的手指便猛戳士兵的腹部，对暴徒的肠道释放出一小团火焰。她的对手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蜷缩在地上，那一圈细小的烧焦的洞便是她使用御火术的证据。她迅速扫视这片区域——梅已经将两名士兵钉在了附近的墙上——他们似乎都没察觉到她刚才的所作所为。很好。

  金属的擦撞声吸引了她的注意，阿祖拉转过身，祖寇正直面小团伙的首领。一块破碎的石头落在哥哥脚下，随即，暴徒把锤子砸在地上，再次发射了一块石头，如导弹般朝祖寇袭来。

  祖寇将第二块打到一边，然而第三块也随之飞来，他来不及反应便被击飞了。

  阿祖拉眯起眼，转头看向首领。她向前迈了几步，举起手——

  “等等！”祖寇退回剑术的姿态。“别动。这是我的战斗。”

  她忍住不去拍额头，向后退了几步。祖寇再次冲向首领——迎面而来的又是一连串石弹。祖寇躲过了大多数的石弹，但仍有几颗撞到了他的肩膀，再次将他击退。

  ‘他的御术占了太多优势——尤其当我们对使用御术已经习以为常时。’阿祖拉快速分析了局势。‘也许梅可以干掉他——她有距离优势。’事实上，她的朋友手里正拿着一把飞刀，随时待命，但她显然也在尊重祖寇的意愿。‘也许我们可以——’

  她的沉思顿时被打断了，一道强烈的冲击波从地面炸裂，将祖寇击飞，他躺在地上，仰面朝天。阿祖拉目睹着哥哥像一个布娃娃瘫倒在地上，她内心有团烈火被瞬间点燃，冰冷又炙热。

  她猛地转向那名首领，摆出战斗姿势。‘荣誉和决斗什么的都见鬼去吧。我要宰了他。’她的手臂不自觉地旋转，挥舞，划出一道完美的圆，如此舒适、如此熟悉——

  霎时间，一道赤橙与火红的交织的旋风撕裂空气，沸腾着向敌人的躯干猛地撞击，将他击飞出去。阿祖拉吓了一跳，她转过身，只见祖寇再次起身，手持阔刀——火焰在他身上肆虐。

  那名首领试图再次防御袭击，但这场比赛中，一旦双方都能平等施展御术时，他就真的没有机会了。几秒后，那名士兵放弃抵抗并倒在地上，

  她的目光扫过被击败的小团伙，纠结是否应该让他们保持永久沉默。‘不，没有意义。反正现在所有村民都知道我们是火烈国的了。杀死这些白痴只会让军队更有理由来追捕我们。’她朝附近的士兵猛地一踢，默默希望他尚存清醒的意识，并朝哥哥走去。他正忙着解开那名男孩——李。

  “别担心。你现在安全了。”他以宽慰的语气说道，解开男孩并后退了一步。“他们再也不找你麻——”

  “走开！我恨你！”

  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阿祖拉走上前去，紧握双拳。

  “再说一遍，”她非常温和地说道。“看着我哥的眼睛，再说一遍。”

  李瞪了她一眼——他们两人。“我说，我恨你——”

  她立即抽出一只手，青火如汹涌的洪流般喷涌而出，火焰完全覆盖了小男孩的躯体。聚集的人群中发出惊恐的尖叫。

  “阿祖拉！不！”她听见哥哥惊骇的呼喊，以及梅急促的吸气声。她撅了撅嘴，挥手驱散了熊熊烈焰，只留呆坐地上毫发无伤的李，与他周围烧焦的地面。男孩注视着她，圆睁的眼瞳内充满了震惊与惶恐。

  “懦夫，弱者，以及忘恩负义。”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里都溢满不屑，“多么愉快的组合。”她停顿了一下，满怀期待，并旋转脚尖。“祖寇。梅。我们该走了。”

  当她大步走向出口时，人群朝路的两边分散，阿祖拉可以看到他们眼中沉闷的仇恨。她随意地耸耸肩，阔步穿过拱门。

  梅第一个打破寂静。“好吧，”她喃喃低语，一行人迈向幽暗夜色的深处。“公关活动到此为止。”

 

（X）

 

  当夜幕完全笼罩时，他们才返回坐骑的安置点。泰李已经搭起了篝火，火光蔓延至远方。当三人走进时，她正仰面平躺，仰望夜空——这不过是她今天叛逆作风的另一个迹象。泰李几乎总是在练习体术，尤其当她无事可干的时候。

  “泰李，”阿祖拉靠近马戏团女孩说道。“我们回来了。”

  “欢迎回来，阿祖拉。”她无精打采地说。“进展如何。”

  “其实，不太好。没人听说过关于神通的任何消息。”

  “可惜。”她甚至没有抬头。

  “没错，不过从好的方面来讲，我拿到了这个。”阿祖拉将包裹举到火光中，她看到泰李带着闲散的好奇心瞥了一眼，直到包裹被完全打开时，泰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一块巧克力泥馅饼。你的最爱，我猜。”

  “可是——可是那是——”她的朋友猛地坐直了身子。“难道你——”

  一丝真诚的微笑点缀在阿祖拉脸上。“生日快乐，泰李。”

  过了一会儿，她才发现自己被包裹在可能是她从泰李那儿得到的最紧的拥抱中。“阿祖拉！”她喜极而泣，“你居然记得！”

  “我当然记得了。当我们还在皇宫的时候，你总会喋喋不休地说这对你有多重要。”她略停了一会儿，头翘到一边。“你怎么这么惊讶？你意思是马戏团的那些人都不记得喽？”

  “呃，不是啦，不是很算得上。有很多人都要过生日，就像是每月的庆祝活动…”杂技演员低头凝视馅饼。“这是四年来第一次，有人为我做这种事。”

  阿祖拉把手叉在后脑勺，靠在一块光滑的岩石上，她对自己感到相当满意。

 

（X）

 

  “好了，我们需要决定下一步去哪。我认为与随机的村民沟通不能使我们取得任何进展，或者至少会让我们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前进。”阿祖拉低头盯着展开的地图。

  “我们应该前往一座更大的城市。一座拥有源源不断的旅商和新闻的地方。”祖寇指出。“而且一旦我们到了那儿，即使没有任何消息，我们也应该等一段时间。因为很快就会有新消息出现。”

  其余三个姑娘同时扭头看向他。“为什么听起来，你这么肯定？”公主问道。

  他耸了耸肩。“好吧，如果要我说从过去几个月追捕神通的经历中学到一件事，那就是他们没有能力——我强调一下，没有能力——使他们长时间远离麻烦。如果他们还很活跃，那我们很快就会收到消息。”

  阿祖拉点头道。“挺合理的。我看看…最近的一个城市在哪？”她的目光在地图上飞奔，试图确定一个位置。

  梅微微前倾，食指戳在卷轴一角。“这个。从我们的位置出发大约需要四天的路程，而且这里在旅商一行中相当出名。非常符合我们的要求。”

  “那好吧。我想这就是我们的下一个目的地了。”阿祖拉点了点头，收起卷轴。“而且我听闻，在高岭（Gaoling）也有一批像样的御土师。不知道那里会不会有合格的大师。”

  梅耸肩道。“我曾短暂地听说过那里有某种大师…我当时没太关心。”

  “嗯，那好吧，我想我们迟早会知道的。麻烦去把猫鼬龙准备好，行吗？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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