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季 第二百零七章 德里卡王国（3）
「老师要去吗？」
「既然收到邀请，我就忍不住想去。不过就个人而言，我也很感兴趣。」
「没想到老师要去那个被称为知识宝库的地方了！真是太棒了！那也是我真正想去的地方！」
「阿泰尔，你终有一日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的。」
路德格瞥了一眼邀请函。
日期是明天，但他不需要做任何准备。毕竟邀请他的学院渴望的是他的知识。
他们想弄清楚他到底是如何证明这个猜想的。
（等有朝一日你踏足社会的时候，就有很多机会翻阅那些公众无法阅读的书籍了。）
凯西由于调查进展缓慢而有些沮丧，但现在就是了解他的最好机会。
双手合十的她看着路德格的背影。
（原来这就是这个人成为奥多学院教授的原因。）
没想到在这一切背后还有这样的内幕。
（更重要的是他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平淡。奥多明明是学术界最享负盛名的存在，但即使是被邀请，他看起来还是不太高兴。）
院长的亲自邀请......
（而且......）
凯西眯起眼睛。
最让她感兴趣的是路德格的研究，写在黑板上的各种图形和公式的数据甚至连一旁的凯西都无法理解。
再一想到这还是他三年前就实现的成就，更让她的自尊心受到伤害。
（我本来还以为自己对这个领域有所了解，但无论怎么看都不明白。）
零散的记忆线索表明路德格的研究是迄今为止无人涉足的领域，尤其是能够和魔法相结合的数学理论。
（现在回想起来，在他化身为詹姆斯·莫里亚蒂的时候也被称为拓扑学*的最高权威。）
在此之前这项学术研究被称为几何学的延伸，而那时的子领域研究被一个人彻底推翻。
公众所知的数学认知是以数字逻辑诠释直观对象，然而拓扑学并不像其他学术一样运用数字。
如此超越认知的东西只能运用逻辑诠释抽象。
（如果这就是那个男人所做的研究的话，我不理解也很正常。）
对凯西来说拓扑数学本就是令人费解的深奥研究。
但尽管如此，她还是从路德格的研究数据中明白了他所研究的事物。
（这些我以为只是代表相位空间的数字是一种魔法。）
跨越空间的几何与进一步拓展的拓扑数、学相结合创造了詹姆斯·莫里亚蒂所施放的空间魔法。
（空间移动、相位变化再加上坐标设置。这个人到底想创造什么样的魔法？）
他还在昆斯特事件中使用了类似的魔法。
那时候的他化为了一个黑点后又出现在另一个地方。
（空间跳跃，那就是詹姆斯·莫里亚蒂所实现的魔法。）
在她印象里还听说路德格·切利希层展示过一种被称为【坐标指定术式】的魔法。
难道说法师能够在不同范围内施放魔法吗？
尽管那个魔法因难以运用而没有受到太多关注，但其以空间跳跃为基础所能实现的可能性要远超【源码】。
（但你到底打算将这种魔法用在哪里？）
明明能够借此享受荣华富贵，甚至成为青史留名的伟大法师，但他却只是将其隐藏起来。
（将空间跳跃作为魔法实现并不是他的主要目的，只是实现目的的手段而已。）
他的真正目的绝对不止于此。
（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凯西无法想象他的野心究竟有多大。
一开始的她只是想回顾那天所发生的事情，但一切都已经失控了。
（必须继续看下去。）
凯西平复心情后又继续观察着他。
「哇，老师太酷了！」
「是吗？」
考虑到这次是学术界的邀请，他的穿着要比平时更加古色古香。
锃亮的皮鞋、没有一丝褶皱的黑色西服裤搭配扎好领带的马甲，甚至还戴上金色单边眼镜。
（这是......）
原先给人留下的高贵印象被学者气质所掩盖。
如今披上长礼服的他俨然就是凯西过去相遇的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
「我很快就回来。」
在与萨莉和阿泰尔告别后，戴上礼帽的路德格踏出旅馆大门。
与此同时，脸上闪过的光芒让他的样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这就是为什么我一开始没能认出你。）
简单的伪装和气场的转变让这位魅力超凡的贵族化身为冷血顾问。
就这样，路德格乘着马车前往学术殿堂。
似乎是为了炫耀学院声誉，奥多刻意将殿堂设立在学院的最中心，而高大宏伟的建筑让所有人都能够感受到其非凡之处。
当他走上殿堂的那一刻，众多著名学者已聚集在维也纳大厅讨论起来。
「是他吗？」
「这样一个年轻人证明了那个猜想吗？」
一块空白的黑板孤零零地矗立在大厅中央。
摘下帽子和眼镜的路德格静静脱下外套。
他轻松写意的态度让提前等候的学者们呈现处不同的反应。
「他是贵族吗？」
「不太可能，不然早就谣言四起了。」
惊讶、钦佩、兴致和愤怒加之路德格身上。
聚集在此的学者大多都为三十多岁，他们对这样一位出乎他们想象的年轻人表现出的态度多有怀疑。
「肃静，肃静。」
院长沉闷的话语如石头一般压在整个大厅内。
而他也满意地开口说道。
「很高兴认识你。我是歌德·希贝尔（Gord Himbel），奥多学院的院长。请问你的名字是......」
「詹姆斯·莫里亚蒂。」
路德格自然地说出了假名。
「莫里亚蒂？我从来没听说过的家名。」
「肯定是用钱买来的新兴贵族。」
对他所说出的家名毫不熟悉的人认为他不过是个无名小卒。
而院长也没有阻止他们的窃窃私语。
「莫里亚蒂先生。你知道我们为何邀请你远道而来吗？」
「当然，是为了证明费马（Nemar's equation）猜想的过程。」
「能请你展示一下吗？」
「如您所愿。」
在粉笔落在黑板上的那一刻，连最初持怀疑态度的学者们也坐下开始记录。
整个大厅内只剩下粉笔敲击黑板的声音与路德格低沉的嗓音交相辉映。
「以上，就是证明的过程。」
证明仪式结束了。
瞥了一眼观众后，路德格转而看向院长。
此时的歌德的眼睛闪闪发亮。
「太棒了。莫里亚蒂教授的证明完美无瑕。」
教授的头衔意味着院长认可了他。
「受宠若惊。」
「像您这样杰出的人才直到现在才为人所知可真是个奇迹。您曾归属过任何学术机构吗？」
「并没有。我出身寒门，一直自己摸索学习。」
「啊。您能自学成才的毅力着实令人倾佩。神明助我们今日想见，请问您需要什么要求吗？」
「要求......？」
「是的，什么都行。哦，当然，那笔悬赏肯定会交予您。但如果您还有其他想要的，请务必告诉我。这还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与像您这样的出众的年轻人相遇，作为走在相同道路上的前辈，我希望能帮助到您。」
歌德院长以友善的笑容向他示好。
而一旁的凯西摇了摇头。
（太明显了。你想留住他。）
路德格解开了他们悬而未解的谜题，因此院长想要将他留在左右。
尽管很难相信詹姆斯·莫里亚蒂是自学成才，但他仍旧是一颗灿烂的宝石。
「那就却之不恭了。我有一件事一直想请求。」
「请说。」
「请问我能否成为奥多学院的教授呢？」
学者们一片哗然。
「你想成为教授？奥多学院的教授？」
「在还没成就任何事业或赢取声誉前就要求这样的职位，你实在是太贪婪了！」
「因为证明了一个猜想就让你变得如此傲慢吗？」
大多数人认为路德格的要求太高了。
但歌德静静看着他的眼神似乎是在确认他是否是认真的。
路德格也毫不避讳地注视着他。
「您是认真的吗？」
「是的。」
「那就好。」
院长的点头让部分学者忍不住起身抗议，但他却以严厉的语气驳斥道。
「到此为止。我向这位年轻人承诺过会满足他的要求。这也是我身为院长的授权下做出的决定。」
「但仅仅因为证明一个猜想就任命为教授还是太过分了。」
「太过分吗？那么在座的各位有谁能比詹姆斯·莫里亚蒂更巧妙地证明费马猜想呢？」
他的话语是人群安静下来。
「我相信即使是我们这些早已有所成就的学者也该明白这是一个伟大的成就。」
尊重他人的成就并给予相同的尊重才是正确的做法，这是院长这句话的深层含义。
「当然，我无法马上任命您为正式教授。所以现在的你还是临时教授。」
他这样的决定让其他人就无法指摘。
如果临时教授无法证明自己的能力，他们也可以将其赶出学院。
（从一开始歌德院长就支持那个人。）
路德格年轻能干，而且没有加入任何学术机构。
但即使撇去所有，院长单独出于学术目的也会希望聘用这样一位富有才华的人。
（在院长确认他能证明猜想的那一刻，他就想要任命他为教授了。）
但路德格却主动提出想已自己的力量成为教授，而很欣赏他的院长也借坡下驴为他铺好道路。
（这也是他所擅长的把戏。）
首先，路德格的教授职位无非是个骗局。
他的目的是为了获取阅览奥多学院图书馆的重要论文的权限。
教授职位不过是个手段而已。
（反正他可以随意改变样貌和身份。）
但对于不了解内幕的院长来说这就像是天上掉馅饼一样。
于是詹姆斯·莫里亚蒂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奥多学院的临时教授。
路德格成为临时教授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周，而关于他的消息早在学生中传开了。
学院还特地为他安排了正式教授任命考试。
「对他来说当上院长安排的临时教授还不够吗？」
「除了院长，似乎还有其他高层想提拔他。」
前往维也纳大厅参观预约考试的学生们窃窃私语起来。
「嘘！开始了。」
黑暗的大厅内，无数聚光灯对准了站在中央的男子。
但如钢铁一般矗立的他即使面对千人的目光也没有一丝紧张。
「很高兴见到各位。我是詹姆斯·莫里亚蒂。临时教授。」
手持粉笔的他轻轻行了个礼。
「请各位稍安勿躁，我现在就开始。这是我最近一直在研究的一个几何公式。」
话音刚落，他便在黑板上写下与该公式相关的内容。
大厅们的人静静观看着这位还不知实力的临时教授的表演，而一旦他们发现任何漏洞，无数的鬣狗将会反咬他一口。
然而没有任何人能够指摘他所写出的内容。
站在一旁的凯西确信无疑。
（这就是原因。）
她再次意识到为什么身份不明的路德格会成为奥多的正式教授。
——他所拥有的知识足以让奥多学院所有人疯狂。
（知识就是力量。）
路德格凭借自己的能力赢得了一切。
（不仅仅是在某个特定领域，而是各个不同的领域。）
这样的人究竟是如何渡过如此虚伪的生活，又为何要隐姓埋名？
「以上。」
大厅内一片寂静。
只需展示些许知识就足以让所有人认可他。
「太棒了。」
歌德·希贝尔骄傲的点了点头。
他所支持的人的表现要比预期的好太多，现在的他就像飞上天一样高兴。
「还有人质疑吗？」
看着沉默的众人，歌德继续以激动的声音说道。
「请容许我祝贺你，愿光明之神照耀你的前路。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
这就是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故事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