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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文 唯一是你 第71章 草芸

2023-01-16 20:13 作者:小熊软糖4636  | 我要投稿

  王晓佳呼吸不自觉地暂停了一瞬。“江存曦”这个名字,封存着太多复杂的回忆,是她与蒋芸相知相遇的美好初始,却也是蒋芸完全否定她的痛苦终点。很长一段时间,蒋芸启唇一字一字念出这三个字的鄙夷面容,是她午夜失眠反复折磨自己的钝刀。

  她一度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找不到对自己的认同感,不明白,戴着“王晓佳”这个假面具自欺欺人活着的“江存曦”,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什么样的存在。

  “是你妈妈给你取的名字吗?”蒋芸自然地起话头。

  王晓佳克服住自己的心有余悸,在蒋芸的颈边答:“嗯,是她取的。是存在的晨曦、存在的希望的意思。”

  蒋芸说:“很美的寓意。”

  王晓佳很轻地笑了一声。这让她久违地想起,好像最开始,她也是在爱和希望中诞生的——父亲的、母亲的。

  “我妈很小的时候父母就不在了,是她爷爷奶奶把她拉扯大的。她长到十五六岁的时候,她爷爷去世了,奶奶年纪也很大了,她就跟着邻居家的姐姐辍学出来打工了。十八岁时,她在舞厅里当卖酒的小姐,她遇到了和同学一起出去玩的我爸爸,机缘巧合之下,我爸爸帮她解了个围,两个人看对眼了。但是,我奶奶看不上我妈妈。我爸爸还因为护着我妈妈,在校外和骚扰她的人打架,被告到了学校,记了大过,我奶奶气极了,就断了他的经济来源。怀我的时候,是他们生活最潦倒的时候。但是他们都舍不得打掉,于是我爸爸就偷偷地退学了,去进了些杂货,每天走街窜巷地卖东西。”

  “我妈知道的时候,退学已成定局了。她心疼、也感动他的付出,于是两个人没有领证没有摆酒地就住到了一起,以夫妻的名义。”

  “到我快出生的时候,我妈达到婚龄了。我爸想回去偷户口本出来结婚,我妈没同意,她和我爸说她不想用这种方法进门、不想一辈子都得不到我奶奶的认可,我爸就信了,结婚这件事就搁置了下来。”

  “那实际呢?”蒋芸一语抓到重点。

  王晓佳眼底有淡淡的温柔:“实际应该是我妈觉得太耽误我爸爸了,想给他留一条退路。”

  蒋芸意外又不算意外,发出无奈的叹息:“我知道你的傻是遗传谁了。”

  王晓佳勉强笑了一下,用额头蹭她的下颌,不满:“你骂我妈妈哦。”

  蒋芸把玩着她腰上的睡裙带子,有恃无恐:“怎么?你要和她告状吗?”

  王晓佳笑了笑,默许了她的嚣张。她抬手覆在蒋芸的手背上,继续说:“所以,我爸妈实际上没有结过婚,我妈是未婚生子的。我曾奶奶不高兴我爸爸不能给我妈妈名分,就要我随妈妈姓。好像也是为了气我奶奶。因为没正式上户口,姓什么都没关系,而且我爸爸觉得理亏,就答应了下来。”

  江存曦,就这么诞生了。

  “他们听起来很相爱啊。”蒋芸想问,那后来发生了什么。她爸爸现在听起来还是很难和传闻中那个凶神恶煞的“杀人犯”联系起来。可是,她怕戳到王晓佳痛处。

  王晓佳眼神暗了下去:“开始,总是美好的。”

  “后来我出生以后,两个人确实有过一段美满踏实的日子。到我两三岁的时候,我爸爸认识了一个朋友,邀请他一起盘个店面做生意。我爸踌躇满志,我妈不忍心泼他冷水,就同意他把所有的积蓄都投进去了,还另外借了一笔钱,结果,他朋友骗了他,他们血本无归。我爸接受不了,就每天早出晚归,想要找到那个朋友、追回那笔钱,结果人没见到,还被打了一顿,羞辱了一番。从此,我爸就一蹶不振,变得偏激、疑神疑鬼、谁也不信。我妈为了生活、为了还债,又去朋友的舞厅卖酒了。邻居风言风语,我爸接受不了,两个人开始经常吵架。我爸觉得我妈就是嫌他没本事、赌咒发誓说他一定会混出个人样给她看的。结果他借高1利贷去赌1博,越欠越多,还交了一群狐朋狗友,染上了毒1瘾,彻底没了人样。再后来……他就因为毒1瘾犯了,抢劫时过失致人死亡,被抓入狱了。”

  王晓佳说到最后,声音低得几乎要听不见了。“蒋芸……”她说:“我怕过,很怕很怕过。”

  “在你被你妈妈断掉经济来源、在你被学校剥夺保研名额时,特别怕特别怕。我奶奶常说,如果我爸爸没有遇见我妈妈,没有一意孤行要和我妈妈在一起,不至于落得如此。”

  她覆盖在蒋芸手背上的手,湿凉一片,是痛苦的冷汗,“我经常做梦,梦见你和我爸爸一样被抓走了。我害怕,我们会重蹈我父母的覆辙。现实不会是童话,我很早以前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蒋芸的心像被什么紧紧攥住了,喘不过气。

  她肩臂一用力,把王晓佳完全地揽到了怀里,“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她的语气里除了责备,更多的是爱怜,“都不问问我的意见吗?”

  王晓佳窝在她的怀里,揪着她的睡裙,胸腔又涩又暖。

  因为说不出口。

  也因为,后来,蒋芸没有给过她能够说出口的态度。

  她没有辩解,只是说:“我知道你的答案。是我自己,思想负担太重了。”

  蒋芸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从来都是这样,其实道理她都懂,她只是放不开、放不下。蒋芸真是对她过分的温柔、善良,又爱又恨。

  “江存曦。”她叫她本名。

  王晓佳抬头望向蒋芸清冷又柔和的面容,听见她说:“现实可能确实不会是童话。”

  “但我们的故事,可以是。”

  “以前我会说,我让它是,它就一定会是。”蒋芸语气依旧沉稳,却透着一点挫败,“现在,我承认了,是童话还是噩梦,原来决定权从不属于我。”

  “好坏都不过是一生。”人生中所有的软弱几乎都给了王晓佳,她问:“这次,你能给我一个新的答案吗?”

  王晓佳动容。

  她张了张口,复又咬唇,再次张口,才低涩地应出那一句:“我能。”

  蒋芸目光定定地看着她,像要望进她的骨子里:“我不要敷衍、不要勉强、不要一时的甜言蜜语。”她微蹙着眉头,柔情又冷硬,像请求,又像命令,“我要听真话,你的真心话。”

  王晓佳凝望着她,拳头慢慢收握紧,温柔的目光显出坚定:“我能。蒋芸,我能。”

  蒋芸眉头微松,问:“你能什么?”

  王晓佳抬手抚摸她眉峰的细小褶皱,缓缓地,绽放了一抹笑:“我能给你幸福。”

  “蒋芸,我能。”她眼里闪烁起光彩,吐气如兰。

  蒋芸望着她,一眨不眨,忽然彻底舒展开眉头,伸手拉下了她的手,压在床单上,欺1身吻了上去,轻咬重含,凶猛又缠1绵的,王晓佳根本招架不住。

  “再信你一次。”蒋芸抵着她的鼻尖呢喃。

  王晓佳呼吸急促,嘴唇亮晶晶的,眼底是如海的深情。她撩起蒋芸的额发,弯了弯笑眼,什么都没说,用热情的回吻代替了回答。

  温度在攀升,空气里飘满了甜腻的气息,王晓佳很容易就达到了第一次。

  蒋芸食髓知味,忍不住又要了一次,依旧意犹未尽。可担心王晓佳白日受过惊吓,明日还要早起,会受不了,于是克制着想要忍下来。

  没想到,反倒给了王晓佳做坏的余力。

  等蒋芸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溃不成军了。

  窗外皎洁的月光下,乌篷船静静地停靠在河岸边上。夜风持续而徐缓地拂动着船篷,并不迅猛,却依旧在某一个瞬间,意外吹得船身轻晃、惊起一河涟漪。久久才停息。

  王晓佳又来了一回。

  蒋芸几乎要受不住了。泪水模糊的视线里,她看见,王晓佳弯下腰来吻她,松软的细发如瀑垂落,她柔了眼眸,对着她笑,灿若桃李,又纯又媚。

  是从未见过的肆意、惑人。

  蒋芸圈紧王晓佳的肩背,咬住了她的肩膀,在她怀里脆弱地抖瑟。

  王晓佳抱着她,笨拙却温柔地吻她的脸侧、耳朵,安抚着她,餍足到灵魂好像都与她融在了一起。

  蒋芸平复了下来,亲了亲王晓佳肩膀的牙印,与王晓佳面对面侧躺着,相视而笑,心柔似水。

  还有点脸红心跳的羞。

  她实在……有点太快了……

  蒋芸强作从容,用性感慵懒的哑音调侃王晓佳:“江来来。”

  王晓佳柔声应:“嗯?”

  又恢复了往常温顺纯良的模样。

  蒋芸挑了挑眉,问:“你是不是偷偷在自己身上练习了?”

  王晓佳猝不及防,本来就红的耳根瞬间红得像是要滴血了。“我没有。”她又羞又好笑。

  蒋芸似笑非笑,眼神怀疑。

  王晓佳抱住蒋芸,把头埋进她的脖颈里撒娇。

  蒋芸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了,正要继续逗她,突然听见她在她身前低柔地说:“我真的没有。”

  “蒋芸,我只是很想你,每天每天都在想你。爱你,取悦你,是像呼吸一样的本能。”

  “你听过谁说,呼吸是需要练习的吗?”

  她只是在濒临窒息中。

  更用力、更努力地呼吸过。

  蒋芸的心骤然被软化成了水,想把王晓佳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两个人又亲昵地温存了许久,才完全平复了下来,裹着浴巾一起去洗澡。因为是民宿的卫生间,卫生条件到底不如家里放心,所以两人洗得很规矩,只是浅尝辄止。

  蒋芸让王晓佳把刚刚的中断了的故事说完,王晓佳没有拒绝。

  “因为我爸妈一直没有结婚,所以我一直都没有上户口,进不了公立的幼儿园,我妈妈托了很多人,才让我进了那所后来遇见了你的私立幼儿园。”

  蒋芸沉吟:“那后来……为什么又突然决定转学了?”

  那么不容易才进的幼儿园,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王晓佳给蒋芸擦头发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才若无其事地回答:“因为日子太难过了。在你来之前,我就经常被园里的其他小朋友欺负了,那次和你一起被打后,我妈崩溃了。她不想再让我跟着她再过这样的日子了,所以把我送到了柠城我奶奶家。”

  蒋芸呼吸沉重了些,想张口说话,王晓佳却在她发声之前,有些迟疑地叫了她一声:“蒋芸……”

  蒋芸用眼神鼓励着她。

  王晓佳张了张口,像是想说些什么,可是最后却还是说不出口。“没什么。”她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蒋芸眼眸晦了晦,到底没有勉强她。她按住王晓佳帮她擦头发的手,从她手底抽走了毛巾,帮王晓佳擦拭被沾湿的发根,接着她的话问下去:“所以,后来你奶奶帮你把户口落在了你叔叔家,你就在你叔叔家长大了?”

  “嗯。”

  “那之后,阿姨都没有回来找过你吗?”

  王晓佳说:“我没有再见过她。我们重逢以后我才知道,她后来回来过的。一开始她怕追债的人会跟着她发现我奶奶、我叔叔他们,影响到他们的正常生活,所以她不敢回来。后来,我读六年级的时候,她还清了债务,勉强过得好一点了,来柠城找过我,但是那时候我已经跟着我叔叔婶婶生活了。我奶奶告诉她我过得很好了,以前那些事不好的事都已经忘光了,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一个正常的生活环境了,让她不要再回来打扰我,不要再把那些痛苦和阴影再带回来了。”

  “她偷偷地去学校看过我,看到我体育课在操场上和同学朋友玩游戏,相处得很好很开心的样子,就相信了,默默地离开了。”

  “那以后,她北上发展,遇到了贵人、遇到了我继父,日子忙起来,就过得很快了。而后,时间过得越久,她就越不敢再碰触这一块伤疤,越不敢回来找我了。”

  蒋芸擦干了她的发,帮她擦1身子、擦护肤乳:“那你们是怎么遇见的?”

  王晓佳起了点感觉,绷着双1腿,声音发干地说:“我自己来吧。”

  蒋芸动作顿了顿,随即,发现了她眼尾的绯红,笑意霎时间溢满了眼眸。她坏心眼地就不给,还特意把动作放得更缓更柔了。

  王晓佳手撑在洗手台上,声线都有些不稳了:“蒋芸……”像是委屈,又像是撒娇,连气音的起伏都精准地落在了蒋芸心跳的节奏上。

  蒋芸喉咙滑动,又心痒又心满。她发现王晓佳真的长大了,从前她撒娇的时候,更多的是娇软,惹人怜爱,现在更多的却是娇1媚,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风情,带着不自知的撩人。可条件有限,她不想让王晓佳不舒服。

  “好啦,你自己来。”她装成放过她的样子,不动声色地动了动双脚,把自己的感觉压下,转开注意力:“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王晓佳涂抹着护肤乳,泛着绯红的脸颊褪去了些笑意,轻声答:“后来她估算着我爸爸可能快出狱了,终究放心不下,还是回来找我了。”

  蒋芸察觉到了她变低的情绪,试探性地问:“你……记恨她吗?”其实她觉得不像的。从前王晓佳很少提家里的事,但偶尔提起来,有说到她妈妈,都是挺亲昵的语气的。

  果然,王晓佳摇头说:“没有。”

  “其实,我一直我很想她。知道她过得很好,我比谁都高兴。”王晓佳擦完了护肤乳,直起身望向蒋芸,咬了咬唇,像有千言万语涌在心头,最后只汇成了一句话:“我只是,不太知道怎么面对她、怎么和她相处。”

  她怕太亲近了影响到母亲现在的家庭生活,也觉得自己配不上母亲那样深厚、无所保留的爱。妈妈越爱她、越觉得对不起她,她便越内疚、越有负罪感。是她抛弃了妈妈啊。可是,她鼓不起勇气坦白。

  于是,两人的相处便僵持成了现在这样。

  蒋芸以为她只是太长时间没有和母亲处在这样的亲密关系中,还不适应。她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慰她:”没关系,慢慢来,顺其自然,不用勉强自己。“

  王晓佳勉强笑了笑,应:“好。”她套上了自己的睡裙,看蒋芸也擦好了身体乳,打起精神,取过蒋芸的睡裙,示意她举起双手。

  蒋芸眼眸漾了漾,顺从地举起了双手,由着她给自己套上睡裙,而后牵着自己回房:“好了,我们去睡觉吧。”

  留着一盏小灯,蒋芸与王晓佳互道了晚安,枕在一个枕头上,同被而眠。

  身体其实疲乏极了,但两个人抱着对方,久久却都没有睡着。

  “来来。”蒋芸知道王晓佳还没有睡,忽然低低出声。

  王晓佳睁开眼,绵软应她:“嗯?”

  蒋芸眼睫颤了颤,手臂把王晓佳缠得更紧了些,嗓音有些涩地说:“对不起,那时候,没有这样抱抱你。”

  王晓佳怔了怔,所有曾有过的委屈、心碎,仿佛都被这一句话勾了起来,而后,又都被这一句话尽数抚平了。她眼里一下子有水雾漫开,随即,却是凑近了,亲吻了一下蒋芸的额头,露出了更璨然的笑颜。

  够了。

  能得蒋芸这一句心疼,她还有什么释怀不了。

  “没关系。”她含着点鼻音,柔情似水地应。

  蒋芸深深地注视着她,心又疼又软。她弯起被王晓佳枕着的胳膊,轻抚王晓佳脑后的发,柔了眼眸说:“有关系。惩罚我吧。”

  王晓佳困惑:“嗯?”

  “罚我以后每天晚上都当你的人肉靠枕,抱着你睡吧。”

  王晓佳眼里荡漾起了笑涟,含羞嗔她:“这难道不是奖励吗?”

  蒋芸也被带得莞尔。她用鼻尖蹭蹭王晓佳的鼻尖,不无遗憾地说:“你好像变聪明了。”

  王晓佳低笑,在缠绕的鼻息间不满:“你好像不是在夸我。”

  蒋芸发出很好听的笑音,没有辩解。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耳语着,不知道说了多久,也不知道说到了哪里、谁先停下的,困意席卷了神智,两个人拥抱着,沉沉睡去了。

  是六年来,最酣甜的一场好觉。

  天光大亮,朝阳已经晒到了身上,蒋芸和王晓佳才睡眼惺忪地醒来。定好的闹钟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被关掉,时针已经指向九点了。

  完蛋。不知道熙竹和繁露上来找过她们了没有。

  王晓佳和蒋芸后知后觉地都有点不好意思。王晓佳抱起自己的枕头,和蒋芸说了一句她回房间拿衣服,蹑手蹑脚地出门,希望陈熙竹和尹繁露还没有睡醒,还没有发现她昨晚是在蒋芸房间里过夜的。

  没想到,她打开门,刚走了没两步,陈熙竹就从楼梯口冒了出来。

  她穿得整整齐齐的,显然是已经起来一会儿了。四目相对,王晓佳未语脸先红,陈熙竹嘴角要咧到耳后了。

  “醒了?”陈熙竹打招呼。

  王晓佳抱着枕头,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她硬着头皮,状若自然地应:“嗯,你起得好早啊。”

  陈熙竹说:“不早了,民宿的早餐时间点都过了。你们昨晚睡的很晚?”

  王晓佳耳朵热到发烫,不自然地应:“嗯,多聊了会儿。”

  陈熙竹一点面子都不给,一脸我信你个鬼的表情,把“嗯”字拉得老长,百转千回,意味深长:“我懂,我懂得。”

  王晓佳想找个洞钻进去。

  陈熙竹却不肯放过她,继续问:“蒋芸呢?还在睡?”

  王晓佳答:“没有,也起来了。”

  陈熙竹挑眉,问:“还能开车吗?”

  王晓佳莫名其妙:“啊?”

  陈熙竹憋不住笑了,有些收不住音量地说:“我怕她腿软。”

  蒋芸本来听得隐约,耳朵里忽然窜进这一句话,坐床上捏腿的动作忽然一僵,一瞬间脸热到了脖子。陈熙竹这个狭促鬼,太嚣张了!

  她咬着牙,面无表情地下了床,打开了房门。

  “陈老师,一大早精神这么好?昨晚两点多,我还听到你们楼下有动静呢。露姐工作到那个时候?”她上下打量了眼陈熙竹,盯着陈熙竹锁骨,似笑非笑。

  陈熙竹一下子变了脸色,心虚到恨不得马上低头检查。靠,不会吧,隔音这么差的吗?

  怕蒋芸说出更羞人的话,陈熙竹立刻认怂,露出人畜无害的乖巧模样,说:“啊,既然你们都起来了,那我下楼让露露去叫餐上来啦。”

  说完也不等王晓佳和蒋芸反应,捂着锁骨,脚底抹油。

  王晓佳忍俊不禁,蒋芸也绷不住破功了。

  王晓佳好奇:“你真的听到动静了吗?”她都没听到。

  蒋芸噙着笑说:“没有。我诈她的。”是昨天拉开窗帘换空气的时候,她看到河面上有一束光倒影了出来——陈熙竹和尹繁露还没睡。

  王晓佳失笑。笑完,她咬了咬唇,眼眸有些闪烁地看着蒋芸,欲言又止。

  蒋芸奇怪:“怎么了?”

  王晓佳捏了捏怀里的枕头,小声问出口:“你……难受吗?”

  昨晚,蒋芸确实有些……太敏感了。看起来……是有点容易不舒服。

  蒋芸的笑僵在脸上。“不难受。”她一字一字咬得很重。

  王晓佳不放心:“不然我开。”

  蒋芸微微眯眼,静静地睨着王晓佳。

  王晓佳捏紧枕头想忍笑,眼神却还是出卖了她。

  蒋芸绷着表情,不再看她,转身直接进了卫生间,关上门,听得王晓佳在门外含笑哄她,笑意还是爬满了眉梢眼角。

  是不是太久没去健身了。她压了压酸软的腰眼,暗忖:不行,得重新捡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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