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夜间袭击

资料数据上传完毕。

雪诺将一台微型掌上电脑塞入腰带金属扣间的缝隙，按下抽水按钮后离开卫生间。

弗莱迪，邦尼，奇卡与霍斯的数据都将抵达同一地点：斯坦的实验计算机中。

每一串代码，每一根电缆，每一块零件。

"您的间谍十分出色，斯坦先生。"

扭曲狼的灵魂，幽虚地飘浮于斯坦·路尚眼前。那团惊悚诡异的银灰色狼影，与它的三名同伴前来造访。

"千字节，或者说雪诺小姐；它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今晚过后，她就可以收工了。"

斯坦提起茶杯中的红茶茶包，像这样惬意的午后，在阳光簇拥下享受一杯红茶，便是对即将到来的胜利的绝佳庆祝方式。

夜晚10：50，雪诺的最终调查部分。

披萨店的夜间安保措施。

现在威廉才意识到，自己应该雇个夜班保安什么的。可现在调查即将开始，只好先祈求蒙混过关，再努力弥补了。

迈克尔在唐人街吃过几次北京烤鸭卷饼，而现在他也终于意识到，【赶鸭子上烤架】这句话对鸭子而言有多伤人了。

"老爸，你这是在把我朝烤炉里推啊！"

迈克尔对着镜子整理保安制服，紧急呼救器，胶皮棍，深蓝色制服，名牌，工作证和保安宽沿帽。

最后是领…这领带似乎太紧了点？

不过都快11点了，硬着头皮也要迎难而上。

更何况，他已经收完威廉支付的演出费了。那笔钱被他拿去买了份麦当劳套餐，现在想吐出来退钱不干是不可能了。

迈克尔推开员工更衣室大门，他有提前熟记披萨店地图与安保设施安置点，所以只要不是太突然的问题，对他来说都不算难应付。

"你…呃…"迈克尔还没能将问候说完，便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口部。自己被那条领带勒的喘不过气，听起来像是马戏团的腹语小丑。

"您还好么？"雪诺关切地扶住迈克尔的腰部。

"很好，只是有点呼吸困…我是说我没事！绝对没有带病或哮喘什么的！"

听了迈克尔的解释，雪诺紧皱眉头，脸上毫无信任之意。迈克尔也意识到，自己演的并不怎么样。

威廉故作随意地溜到迈克尔身后，快速帮他松好领带。迈克尔调整呼吸，向雪诺提出查看监控录像设备来转移话题。

"如您所见，雪诺小姐。每一处走廊过道的墙壁折角都装有夜视摄像头，我们也有配备夜班保安作为后勤…

"玩偶们在夜间是关闭状态，绝对保证执勤人员的方便与安全。

"监控与供电系统也十分完善，"威廉说完，打开监控面板，"迈克尔，调试一下监控房间。"

"好的老爸…我是说…威廉先生…老板…"迈克尔按下监控仪器上的红色按钮，那是关机按键。

这可不是什么专业人士会犯的错误。

雪诺对这场拙劣演出表示厌烦了，她轻咳几声，试着掩饰语气中的愤怒："保安先生，您是第一天来上班么？"

"我…是…不不是…我…"迈克尔还没能说完，雪诺便快速转身面向威廉。

粉红的双眸之下，没有表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这也太过分了，威廉先生。一个企业连最基本的夜间安全都难以达到，那今后你们又要怎样保证…我们资助的设施可以被你们妥善保管？"

调查员小姐的语气仍不失平静，也没有因情绪的波动而变得急促、缭乱。可威廉能听出内含的愤怒与失望。

"对不起，这是我们的失职。"

父子二人面对雪诺，不再继续自欺欺人，只有一句真诚的道歉。

雪诺也不想刻意刁难什么，她对弗莱迪披萨店做出中肯的评价，也是给二人 一节台阶下："但你们所面向的儿童市场相当庞大，经营方式创新结合；食品卫生与设施质量良好。我并不打算直接向斯坦先生撤销投资提案…"

"但是，"雪诺看着即将面露喜色的二人，将双臂交叉于胸前，现在的语气反而像是一名老师在训斥学生了，"夜间安全保障的问题必须及时解决。"

留下这句话后，雪诺便准备离开。时间不早了，演员们与观众都需要休息。

坐上轿车后，雪诺开始向身边的斯坦报告。语气中没有温柔，没有因成功即将到来而感到喜悦，只有冰冷的现实：

"主人，计划有变。我可能需要多停留一到两天，不过一切都在按原目的发展。"

"哦？我明白了，"斯坦点了点头，"不要着急，各位。成功只是早晚的事。"

"什么？" 雪诺对斯坦的话感到不明所以。各位？难道说，这里除去她外，还有第三者或更多旁观者存在么？

"没事。"斯坦对她摇了摇头，扭曲亡音的影响日益加重，雪诺也不知道关于金属细胞与扭曲玩偶的真相。

这种事情，即便是最信任的人也要保密。

哪怕是自己亲自制造出来的千字节，也不例外。

不过千字节倒是百分之百地信任自己，她想他说明自己的计划，为了尽快弥补夜间安全保障措施的不足，威廉一定急需人手。

还有保安什么比99号，一具无需休息的机器人更加合适呢？

"你升职了，现在你不仅是我们的送餐员，还是…夜班保安，一个星期120美元！"

一切正如雪诺所料：他们不可能在一天内再去招收一名夜班保安，所以只好让已雇人员身兼次职。

"很高兴我们能一起赚240美元。"莉兹扣好腰带，将名牌别到胸前。

"不，是你们两个平分120美元。"威廉说完，便准备联系斯坦进行二次考察。

系好领带后，望着威廉扬长而去的背影，莉兹忍不住抱怨一句："真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炸鸡？可以吃嘛？"99号流着口水反问她。

"铁公鸡不能吃，但可以当摆设，"莉兹拍了拍99号的头，"比如在车前啊，桌上啊还有路灯顶上之类的。"

要不是最近都没什么活计，莉兹也不至于为了这120，不60美元来做演员保安了。

"冰骨的黑帮吃得太多，摩洛又垄断了2/3的黑道资料交易，"莉兹抛出一枚硬币，在心中仔细思考，"这两个家伙心里都各自点着灯，有自己的小算盘。真是的…早知这样就该在当初去投靠冰骨那个老头的！"

再或者，她该试着换一份不那么肮脏的正规工作？

莉兹摇了摇头，为什么要想这些呢？她是个黑道杀手与追债人，每天的生活可以说是朝生暮死。研究长远的计划又有什么用途？

"所以，那位检察官小姐什么时候才会登门拜访呢？"莉兹把玩着自己的匕首，双脚翘到桌面上仰卧着问。

"啊—！不要—！"

99号刚张开口，门外的尖叫声便引起二人的注意。二人快速推开大门，只有遍地的狼藉与谜团。

店外的地板上，仅剩下一套灰色外衣，一套制服上衣与几段被划破的衣袖。

如果雪诺小姐是在店门前遭到袭击，那这次安全考核可就泡汤了。

"这…是雪诺小姐穿过的衣服？"

99号俯身捡起一片布料，却对上空的危险毫不知情。

千字节的长发被缚为马尾，手臂与脊背中长出的金属棘刺扎穿外衣。内心的复仇之火不再需要掩饰，尽情地燃烧即可！

雪诺的双瞳，被几滴血液染为猩红色。

"血债，血偿！"

雪诺倒吊于屋檐之上，用欣赏蠢货的心情监视着被破损衣物吸引的二人。

她这招用的还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