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000凯法斯凯恩系列小说--成功成仁（节译十七）
本文节译自Sandy Mitchell所著英文小说《DEATH OR GLORY》，仅用作个人娱乐与交流用途，不侵犯原著任何合法权益。
第十七章
不消说，这个假设发人深省，我们怀着更加压抑的心情再度踏上旅程。
“我们不能肯定仓库就是它们的目的地。”车队第一次停下来休息时，泰伯尔说道。我们把车停在一处避风的小型洼地中，科尔法克斯原本打算是在严重缺乏遮蔽的这里扎营。兽人这次“擦肩而过”令我不寒而栗。若是兽人的车队没有错过我们的存在，那我们至少也将面临一场苦战。
“说得对。”我表示同意，我们中间没有人当真相信这一点，但都决定咬紧牙关竭力抑制心中的恐惧。这前面并没有其它明显的目的地，但它们毕竟是绿皮，所以谁知道它们在追寻什么东西。据我猜测，这附近或许有一座营地，就像是被尤根和我在降落点附近偶然抹去的那座一样，这一猜测并不令人感到欣慰，但总比认为几十个兽人先我们一步正大口吞吃我们现在迫切需要的补给要好得多。我转身询问正嚼着口粮棒在附近闲逛的科尔法克斯。帝皇保佑，我渐渐开始相信他是真的喜欢那东西。“还没有发现任何兽人的踪迹吗？”
“还没有。”他冲我自信地点了点头。“但这并不奇怪。”阵风已经刮了几个小时，一阵阵炙热厚重的空气（连同更多无处不在的尘埃）扑面而来，我开始觉得好像正有某种巨大而又友善的动物就围在自己身边。“除了我们自己激起的尘土之外，还会有一股强风袭来。”
“你的意思是说马上就要刮沙尘暴了吗？”我问道。向导点了点头。
“只不过是个小型的沙尘暴，黎明时分就能停。”泰伯尔和我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起。不管是否会遭遇兽人，除非我们能找到补给仓库，把那里当作避难所，不然可就有大麻烦了。阿里奥特的患者在理想的条件下都不太可能在露天的环境里活过今晚，也说不上有多少人会被这恶劣的天气摧垮。更重要的是，我们必须把车辆隐藏起来。尽管它们看似非常坚固，但我毫不怀疑一旦引擎灌满了沙子，车子就会变成一堆堆瘫痪的废铁，而我也不认为费莉西亚和她的工匠们有能力修好整队的车辆。
“我们最好马上出发。”我做出决定，一口饮尽水壶中的最后一点水，然后迈着沉重的步伐向轻型越野车走去。泰伯尔点了点头。
“说得对。”他附和道。
……
到达目的地之前的两个小时里，气氛压抑得令人难以忍受，每走一公里我的神经都会变得更加紧张，就像是在模仿地平线上每一刻都会变大的灰色不祥线条。科尔法克斯定期用望远镜观察着远方的地平线，用一些令人恼火的猜测口吻来回答我的询问。“正在靠近，一切正常。”等最终登上一座山脊后，前面领路的卡车靠边停了下来，向导从车里探出身子，用手指着下面平原上的某些东西，而这突如其来的发现让我们都大吃了一惊。
“那就是补给仓库。”通讯器里向导的声音有些微弱。尤根也把车开了上去，停在头车边上。我举起自己的望远镜查看下面的情况。“看来绿皮已经抢先一步占领了那里。”
“不完全是。”我说道。我们的目标很是朴实，一群简陋的预制小屋半埋在沙土（当然要排除随风飞舞的那些）之中，四周环绕着陡立的人造沙埂和链条围栏。一团团扬起的细小尘烟暴露了凌晨时分赶到我们前面的兽人，它们全然不顾速度和间距可能造成的严重后果，绕着仓库的院子转来转去。距离加上周遭引擎轰鸣的影响，让我半点也听不到那里的声音，不过飞驰的车辆和被围攻的建筑里不时发出的闪光都足以证明那里正进行着一场战斗。“有人在防守这座补给仓库。”
“你知道他们是谁吗？”泰伯尔插嘴问道。“可能那只是兽人分赃不均。”
“无所谓。”我说道。“不管那是谁，我们马上就会知道。”我转身看了看身后乌合之众组成的车队。“让平民们都下车，找地方藏好。我们稍后回来接他们。”我希望事情能够如此发展。如果我们一去不返，他们步行逃脱的生存几率肯定比跟着我们一同去捅马蜂窝要高。
想到此处，我停下来开始思考自己这道命令是否是正确，但我确实别无选择。眼下不可能再调转方向赶往下一处补给站。即便发生奇迹——即将到来的沙尘暴没有瘫痪我们的交通工具，我们也没有足够的燃料抵达那里。现在我们唯一的机会就是击退兽人，祈祷仓库的守卫是我们的友军。我无视恐惧带来的寒意（它似乎已经在我的肚子里安营扎寨），继续制定我们的作战计划。
“等越过山脊，”我说道。“就直接冲击敌人的主力。自由作战。”换句话说，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寄希望于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起码也要善用出其不意削减敌人的数量。“赶到它们面前再开火。走运的话，等它们发现我们这些‘援军’的真面目时，就为时已晚了。”这虽然不是最稳妥的计划，但没人能想到更好的方案或是提出反对的意见（除了一些平民似乎因为被抛弃在这个偏僻的地方而稍微有些不满，但在理性和死刑的威胁之下还是乖乖地执行了命令），于是我下定决心，示意这支临时组建的突击队前进并命令发起冲锋。
说句老实话，这次经历出乎意料地令人感到兴奋。当我们加速冲下斜坡时，掀起了一团巨大的尘雾，几个民兵新兵像兽人一样发出了吼叫，他们的声音甚至在引擎的轰鸣声中都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当我看清拖在我们身后尘土飞扬的“旗帜”时，身体不禁有些颤抖，这基本排除了我们原本可能保留到最后一刻的任何惊喜元素。我只希望在准备攻击前它能够被隐藏身份的做法稍微抵消一些。不过现在没有工夫担心这个问题，随着时间的流逝，绿皮离我们越来越近，我用通讯器向其他人发出最后的提醒。
“能确定击中目标前不要开火。”我提醒道。“我们只有这么一次机会。要是搞砸了，那么情况就会变得一团糟。”听到众人齐声赞同后，我站起身，抓住重爆弹枪，试图抵消这个疯狂颠簸的火力平台给自己带来的影响。一辆被涂成大红色的轻型越野车颠簸着穿过了武器的射界。我转动枪口，试图锁定它。
“政委，”通讯器里传来了费莉西亚微弱的声音。“我收到了一些信号。它们非常微弱……”
“把它们接进来。”我吩咐道。紧接着一阵模糊不清的电波传入了我的耳朵，几个声音断断续续地交织在一起，没一个能让人理解它们所说的内容。“这听起来像是另一个通讯网络。”
“英雄所见略同。”科技教士确认道。这倒是让我松了一口气：至少仓库里的守军是人类。“我正试着强行接入这个通讯网络，但这件欧姆尼赛亚的恩赐糟糕透di……”
“继续尝试。”我说道。这时我们车子左边几米的地方，一大团沙子突然爆裂开来。尤根载着我们开始左躲右闪，我不失时机地敦促队伍的其他成员也要注意躲避炮火。
“看来绿皮已经发现我们了，长官。”他说道。
“该死的绿皮。”我愤怒地回应道。随后我发现从沙埂后面冒出一股烟雾。“是我们自己人！”平心而论，不能责怪这个家伙犯了我们希望兽人会犯下的错误。尤根开车从燃烧的车辆残骸边上溜过时，我拼命握紧了重爆弹枪，让人感到不安的是那辆被击毁的车子和我们乘坐的这辆极其相似。又一枚炮弹打在旁边的沙土地上，这次扬起的灰尘溅了我们一身。“而且他们能够打到我们，该死！”只消再过几秒钟，躲在暗处的迫击炮就能对我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费莉西亚，给我接通那个通讯频率！”
“我正在弄。”她兴高采烈地说道。当时我还以为她这会儿正舒服地稳坐在山脊上欣赏下面的“演出”。
“图尔洛克，给我猛轰敌人的援军。”一个清晰而又自信的嗓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在它们靠近之前把它们干掉。其他所有人继续向第一波敌人开火。”无论这个发号施令的家伙是谁，他都很清楚自己的工作。
“瞧好吧，LT【注：高阶军士常用这个缩写来称呼领导他们排的中尉，就像他们自己的下属也会称他们为“军士”一样。】。”有人回应道。这家伙想必就是那个图尔洛克。我极少像这一次这样感激自己的政委优先权限码，立刻插话解释道。
“我是帝国防卫军政委凯法斯·凯恩，正率领车队从东面靠近你们的防线。”我环视四周，惊恐地意识到自己口中的“率领”就是事实，尤根一贯粗野的驾车方式让我们稍微领先于其他人，我们的队伍正在呈扇形展开，准备向绿皮发起冲锋。“我们缴获了一些绿皮车辆来运送帝国军队和难民。请把你们的火力集中在贵我两部之间的兽人身上。”
“先证明你说的话都是真的。”这个不知名的中尉显然和泰伯尔犯一个毛病，但至少他下令停止发射马上就会落到我们头上的迫击炮弹幕。
“我们马上就证明给你看。”我向他保证，并再次瞄准了前面那辆大红色的越野车。要说炮击有什么好处的话，那就是图尔洛克的迫击炮弹幕让绿皮误以为我们是它们的友军。“选好你们的目标，给我狠狠地打。”通讯器里异口同声的确认让我确信我们那些英勇的队员们已经做好了攻击准备，我也不失时机扣下了重爆弹枪的扳机。
我们已然接近到了相当近的距离，足以看清那辆攒凑越野车的乘员，那上面坐着两只强壮的绿皮，一个负责开车，而另一个操纵着支座上的某种重型武器，瞄都不瞄，只管对着守军的大致方向不停猛轰。当它转过头来时，才最终注意到了我们的存在，我能清楚看到它整个下颌都被替换成了金属铆接而成的粗糙机械制品。我扣动扳机，在运气或是帝皇祂老人家的引导之下，射出的爆弹将它丑陋的躯干打得粉碎，血液和内脏翻滚着掉落在沙土上。驾车的兽人立即做出反应，试图靠上来撞翻我们的车子。
“噢，休想！”尤根猛地一个刹车，我差点撞在重爆弹枪坚硬的机匣上，但多年来的共处已经让我习惯了副官的驾驶风格。我事先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所以连忙用手掌一撑减缓了冲击力，随后马上调转枪口对着越野车猛射。一波冰雹般的爆弹打在空无一人的后舱上。正如我希望的那样，那里存放着一些备用的弹药和燃料，整辆车的后部在中弹之后突然化成一团火球。司机吓了一跳，失去了对车辆的控制，从车里摔了出来，这辆燃烧的残骸不停翻滚，直到一头撞进了一座沙丘才最终停了下来。尤根载着我们绕了一个大弯，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我们的突袭取得了惊人的战果，至少有四辆敌方卡车和越野车被我们的第一轮齐射击毁，剩余的兽人在极度震惊中四散开来。让我感到欣慰的是，只有几辆稍大一点的卡车上载有步兵，而其中一辆已经被我们炸成了一堆废铁，载员们争先恐后从里面爬了出来，挥动着随身携带的轻武器进行还击。我们车上的装甲板弹开了它们射来的子弹，我选择无视它们的存在，知道犯不着浪费弹药压制兽人。即使我不开火也能解决掉它们，片刻之后，一辆我们自己的卡车呼啸着冲进绿皮阵中，把几个倒霉蛋碾成了肉饼，车上的格雷恩鲍率领民兵小组用他们手中的武器疯狂扫射其它幸存的兽人。（这除了能够让它们更为困惑之外并不能扩大战果，他们连一只兽人都没打死，但至少阻止了它们的重新集结。）
“小心，政委！”格雷恩鲍激动地大声叫道，浑然忘了微型通讯器的话筒就在嘴边。这喊声把我震得七荤八素。幸运的是，尤根没有那么容易惊慌失措，就在一连串大口径子弹正好开始连续啃噬保护我这射手的装甲板上时，他猛地把车开到了一边。我转身搜寻目标，发现有三辆兽人摩托正在用自动炮或是某些类似的东西对着我们不停猛轰。
卡车上的重武器几乎与我同时开火。我瞥见德玛拉紧抓着疯狂跳动的自动炮，试图击中目标。弹药打完时，塔姆沃斯在旁边干净利落地为武器换上了新的弹链。而在卡车的后挡板上稳坐着一个身影，她身上白色的长袍随风摇摆。
“费莉西亚！”我喊道。“你跑来做什么？”
“我想是保持通讯畅通。”颠簸的卡车与我们齐头并进，她愉快地向我挥了挥手，用缠在附近支柱上的机械臂稳住了身形。“不然你认为我是怎么把你接入那个通讯网络的？”
此时此刻我没有时间与她争论这个问题，兽人摩托正在快速逼近我们，为了躲避我们的反击火力，骑手把身子伏在车把上。为首的家伙即使在兽人中也算得上是膀阔腰圆肌肉发达的壮汉，当靠近我们的时候，那家伙对着我们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它的头盔前面绑着某种大型动物的角。【注：这是绿皮惯用的身份象征，大抵是为了证明它们能够征服比自己体型更大更难对付的东西。】片刻之后，等德玛拉最终控制住了自动炮时，那个笑容连同大半个摩托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公共通讯频道中响起女孩的欢呼声。
“哇哦，我干掉了一个。”
“非常好。”我回应道。“但不要骄傲。”我转动爆弹枪对准另一辆更加靠近我们的摩托，击毁了它的前轮。这飞速行驶的奇特装置的前叉插进了沙土之中，整辆车完全翻倒过来，把上面的骑手压成了肉饼。
“它归我了。”尤根这话就像是声明要在一场“抛蝗虫”【注：“抛蝗虫”是在布里坦尼库斯星群的绝大多数世界盛行的一项活动，大抵是因为在球被球棒击出后选手跳起来在空中拦截球的次数而得名。这项运动的规则极为晦涩难懂，任何非本地观众在观看比赛时都会一头雾水。众所周知，比赛最长会持续一个月时间，这还不包括因频繁下雨而引起的停赛，而且比赛通常也会以平局告终。】比赛中担任接球手。我还没来得及领会他的意图，他就再度转动控制舵柄，猛撞剩下的那辆摩托，之后驾驶着车子从残骸上面一跃而起。摩托被我们轮子的重量深深压进了沙土之中，后部的履带还持续旋转了一会儿，一双露在外面的大腿无力地挣扎着，在空中挥舞的姿势很不协调，似乎它们的主人想要大头朝下遁地逃跑。片刻之后，卡车从后面驶过，地上只留下少量金属和黏状物。
不过战况也并非是一边倒。环视四周，我发现有一辆我们自己的四轮越野车翻倒在地，散落在周围的乘员或是一动不动或是在轻微地抽搐。我眼睁睁看着其中一人想要挣扎着爬起来，却被旁边一只貌似来自被击毁卡车的离群兽人步兵用一柄致命的大斧砍成了两段。
“去帮助那些幸存者！”我用通讯器给格雷恩鲍下达了命令，卡车离开我们去做它能做的事情。随后我切换了频率，对那位不知名的中尉说道。“现在你能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基本相信。”
就在这时另一辆兽人卡车发生了侧翻，它的侧面装甲板上出现了一个整齐的大洞，熔化的金属飞沫溅在倒霉的乘员身上。毫无疑问这是某种能量武器的杰作。我转身看到附近的沙丘旁边出现了一辆熟悉的帝国奇美拉装甲车，炮塔上面的那门集束激光炮正在转动着追踪目标。“顺便说一句，感谢你们牵制住了兽人。”激光炮再度开火，击中了卡车的燃料箱，整台卡车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紧接着又有两辆奇美拉出现在我的视野之中，它们的集束激光炮分别击毁了各自的目标，让我感到非常欣慰的是现在我能看到的兽人车辆都是我们车队的幸存者。除了我刚刚看到的那辆翻倒的越野车，我们没再损失其它车辆，乍看之下我们的人员伤亡极少。
“这是我们的荣幸。”我不动声色道。尤根关闭了引擎，把车子停在奇美拉指挥车前面，通过观察炮塔顶部那簇通讯天线就能轻而易举地把它与其它车辆区分开来。指挥车也同样停了下来，引擎仍然保持着空转，而其它两辆装甲车则继续前进，用车身上的重型火焰喷射器烘烤分散在周围试图用双腿逃命的绿皮幸存者。很少有兽人能够成功逃脱，而且据我观察车队里的那些民兵无疑很开心能够迎来这么一次小小的报仇机会。他们怀着满腔热情，积极追击那些躲避火焰喷射器的兽人。我爬下车子，整了整帽子，把自己那沾满尘土的腰带系回原位，走向奇美拉指挥车。“那么，你是哪位？”
“皮尔斯中尉。”炮塔舱盖砰的一声被掀开，一个身着行星防卫部队制服，样貌极是年轻的男人上下打量着我。“必须得说，你和我听到你是政委时心里想的那副模样不太相符。”
“我一直很忙，”我没好气地回应道，然后指了指山脊。“我们把非战斗人员留在几公里外的山上。可以派人把他们接过来吗？”不出我所料，显示对平民的关心足以打乱他可能会提起的任何争论。从他的表情判断，这家伙仍有些困惑，但这也是人之常情。年轻人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我会派人去处理的。”他向我承诺道。当他第一次看到我们夺来的临时拼凑的车辆和坐在上面的那些酷似海盗的非正规军时，他瞪大了眼睛，而等尤根跳下越野车，和往常一样站在我身边时，这家伙显然大吃了一惊。“还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我想你这儿有坦拿茶吧？”我满怀希望地询问道。皮尔斯摇了摇头。
“从来没听说过那东西。”他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