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恋》第一百六十九章 危险将至
汉尼瘸着条腿艰难倚在若涵门口,嘴中痛楚的唤“涵涵,求你,开门。”
他在门口站了许久,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汉尼心痛至死的将头抵了门板,开始重重的磕“你真的不愿意理我是不是?涵涵,我只是不想失去你,你知道我有多爱你。”
“涵涵。”他哑着嗓子,心痛至死般。
他颓然的在门口坐下来,狠狠用手锤了地面。
许久,窗外冷风凛冽,窗内,汉尼痛楚的埋首。
“我爱你。”他静静靠着门板,沉声哽咽着,将头再一次重重磕上门板。
咯吱,门开,若涵满是泪痕的脸映在楼道的暖光里,她看着他,那个哭成个泪人般的高大男人,那个爱她至深的男人,她能说什么呢,她没有选择。
“你终究不肯信我。”若涵的声音也是嘶哑的,显然哭了很久。
汉尼的心口痛起来,他站起来伸手紧紧握了若涵的手捧在心口,“你知道我有多在乎你,我真的不能容忍你心里有他,他是一个双手染了血的杀人凶手,他那么卑贱,可你却对他那么好。涵涵,我的心里很痛,我怎么会输给一个下人。我哪里比不上他。”
“卑贱?”若涵眼睛一闭,两行泪下。
“他是父亲留下来保护我们的人,汉尼,我和他的事已经是过去,我说过,从此会一心一意对你。”若涵扶着摇摇欲坠的汉尼,让他在门口的沙发里坐下来。
“可他并不会这么想,秦枫永远不会对你死心,他的眼神出卖了他。”汉尼恨恨咬牙。
“死心。”若涵嘴角凄然一绽。他现在必定对她已经心灰意冷。
“还剩八天,我只求爸爸回来之前,你可以安安稳稳让他留下来,爸爸回来,我自会赶他走。”若涵的眼睛忽然就漫了寒,但她说的话是认真的。
八天之后,他的伤应该会好很多,他应该走得远远的,这样才可以活。
汉尼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希望,盯着她“真的。”
“真的。”若涵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斩钉截铁的点了头。
夜,真的很冷,秦枫跌跌撞撞回到房间,一进门便单膝跪倒在地,痛苦埋首,他在痛,不仅是血流如注的伤口,还有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高烧让他不停的打着冷战,紧紧蜷缩在地上,脑子里映着若涵蔓了痛楚的眸子,心痛得竟不成样子,不知缓了多久,他再次清醒过来,伸手摸到沙发扶手,他深抽了口冷气,鼓力坐起来靠在沙发边上重重的喘,伤口一片温热,他伸手按了,再抬头看看窗外的明月,他不能死,若涵没有安全之前,再苦,他都要忍。
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华青坐在他的床边,秦枫缓缓撑开眼皮,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重新换过绷带,他看看一边的华青,“几点了。”
华青先不答他,只是伸手过来探了探他的额头。
“我后半夜过来,你昏坐在地上,烧了一夜,我给你打了退烧针,这会才有了点起色,烧还没退,你给我乖乖躺着。”华青把盆里的凉水毛巾又拧干,再次放上秦枫依然滚烫的额头。
秦枫也不挣扎,身体虚脱的毫无力气,他看看明媚的窗外,“小姐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昨天汉尼在她门前站了好几个钟头,这会子她在厨房,应该算是平息了吧。”华青耸耸肩。
秦枫说不上的心口一松,她没事就好。他轻呼口气,缓缓闭上眼。
午后的太阳,暖暖耀在身上,若涵陪着汉尼坐在小亭子里,她给他斟了上好的红茶,听他读着最喜欢的书。
远处,一个人影让她眼睛一跳,他从别墅后面走出来,象是看到了她,于是在不远处的树下停下来,他重伤在身,可依然那么挺拔的站着,修长的影子被阳光投在地上,显得落寞极了,他站了一小会,转身消失在树林里,若涵心里悄然升起一抹苍凉,隐在眸里的关怀又换成了对着汉尼的浅笑。
二日里,秦枫的身影会在窗外偶尔闪现,除了巡视,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的房间里,他在回避她,她清楚,可那碗小米红枣粥她三餐定时让华青送过去,他不肯再进大屋里来,若涵见不到他,每每看到华青送回来的空碗,她清澈如水般的眸子里便会浅绽了笑意。
汉尼更加黏着她,他的伤更加严重了,严重的只能坐在床上吃喝,她明白是他的小计谋,让她时时可以陪在他身边,她也没有怨言,给他读读书,换着花样做点好吃的,哄得他也就渐渐放松了警惕。
这天,汉尼午睡,若涵去谭华房间里寻了件黑色衬衫,比比大小,会心一笑,她本想找了华青,想了想,突然想去看看他,于是走出门去。
秦枫坐在桌前擦着手枪,他熟练的把枪拆下来,细细擦试,鼻尖隐隐一股味道,他低头在胸前嗅嗅,身上这件衬衫被血染了,又被汗水湿过几回,隐隐透了味道,他轻叹口气,蹙蹙眉,几下子便将枪重新组装起来。
他打了盆热水放在桌上,衬衫艰难褪下来,水面映着他绑着绷带的精健胸膛,他低头暗抽口冷气,拧了毛巾缓缓擦试着胸前绷带外的血痕,水花溅在地面上,映上踏进门的一双鞋。
秦枫弯腰把头发浸在盆里,冲站在身后的人招呼“帮我擦下后背。”他只当是华青站在身后,把手中的湿毛巾反手递过去。
沈若涵站在他身后,伸手拿过毛巾,举手抬眸,心口一蹙,他宽阔脊背上遍布纵横的浅红鞭痕刺着她的眼,那是,他第一次为她受伤吧。
她的手轻轻打了颤,闭眼暗抽了口气,紧紧抿了唇,伸手缓缓擦上他宽阔精健缠了绷带的后背。
秦枫的左手已经熟练异常,使不上劲的右手轻扶着盆面,他快速撩水洗了头发,伸手摸索着桌上的干毛巾,有人给他递过来,他从水中抬起头把毛巾盖在头上,抬头,一张布了青茬的冷俊脸庞惊讶的看着镜中站在身后的泪眼婆娑的沈若涵。
他猛然转头,头发上的水珠落下来,滴在肩头,再快速渗进绷带,若涵眼快的把手里的毛巾拿过来替他擦了水珠,她清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担忧的看他“快把水擦干。”
秦枫怔在那,任她替他擦着水珠,突然恍过来,他急急后退,避开她再次伸过来的手。伸手快速揉擦了湿发。
若涵看着他缠着绷带的胸膛,她的睫毛半垂下来,绞着手里的毛巾。
她实在不忍直视他胸膛上那么多的伤疤,绷带外都这么多,那绷带内的那个伤口,老天,她的心痛得厉害。
此时的秦枫已经擦干了头发,他暗抽了口气,深邃黝黑的眸看着怔在那里的沈若涵。
“你不应该来这。”他抬了一下眉,语气够冷。
若涵抿抿唇,她面前的男人浑身泛冷让她却步,可她心疼他的伤呀,她抬起眸来看他一眼,眼珠轻带着雾气,转过去把放在桌上的衬衫拿过来递给他“这个,你换上吧。”
秦枫看着衬衫,并没有伸手接过。
“是谭华的,你不能一直穿这件脏衣服。”若涵看他不接,黑眸子里的雾气更重了,她把衣服搭在椅背上。再把秦枫那件染血的脏衬衫拿在手上,转身走出门。
秦枫象是松了口气般在椅子上缓缓坐下来,他看着门口,伸手把黑色衬衫拿在手里,轻叹了口气。
这么多天,二先生每天的电话都交待着他保护好若涵,看来澳洲的事态发展顺利,秦枫坐在床上,缓缓揭开伤口上的敷料,伤口愈合的不好,黄浓色的液体渗出来,他把手中的药棉按上去沾挤着浓液,再用消毒药水洗干净,华青已经二天没有出现过了,看来也是汉尼有了交待,他倒不在乎这些,把剩下的云南白药倒了些在敷料上,轻按上伤口,埋首倒抽了口冷气,这伤,真的也不算是什么,几下子熟练包扎,他又象个没事人般站起来穿上衬衫。
他把剩下的三块敷料分别撒了云南白药,然后装进药袋里塞进皮衣口袋,就象从前出任务时一样。
难得的好天气,这几天气温渐渐上升,中午有些暖,他走出来,身上耀着阳光,冷得象冰的身体也有了温度。
院子里依然静得出奇,他穿过前院来到厨房,禁不住抬眸看了眼那扇总是闪着她柔美侧影的窗口,并没有若涵的身影,心底黯然,这些天她呆得最多的地方就是这里,总想方设法的给汉尼做些好吃的,晚上,他房间的桌上也会出一个热乎乎的饭煲,里面不管是什么样的东西,味道如何,他总会吃得干干净净。
想到这,秦枫心底又轻轻蔓上一层暖。
华青的车从外面进来,他从车上抱下来一袋食材,看到秦枫,“秦枫。”
秦枫走过去,接过袋子,“这几天不要老往外跑。”
“我也不想啊。没办法,汉尼的要求越来越高。”华青叹口气,又提下一个大袋子。
秦枫随着他一起往厨房走,“我们的伤药不多了,我刚还给彼特打了电话,他还要几天才能送药过来。唉,说好了几天就回来,却一拖再拖。”
“彼特在哪?”秦枫问。
“鹏都。”华青一句话,让秦枫停住了脚步。
手机突然响起来,秦枫放下袋子,打开“先生。”
“阿枫,快带若涵汉尼走,你们那里不安全。”二先生的声音显得极为紧张。
“快,马上离开,你务必保护好汉尼。”二先生再次厉声交待,事态严峻。
“带他们进昭阳山,穿过茂密森林,沿汉阳河直下到流光镇,那里会有人接应你们,秦枫,拜托。”先生在电话里语重心长的拜托让秦枫心口一紧。
“您放心。”秦枫沉声应到。
他挂了电话,从腰间拔也枪,忽然耳尖微竖,隐隐的汽车急驶而来的声音。
“华青去叫那二个兄弟务必守住门口。”秦枫冲着华青吼,人已经三步并做两步的奔上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