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X战锤《沙海囚徒》
一、
充能站餐厅外来了一部大家伙。
“好家伙,这什么牌子?”清洗小工兴奋地对同伴说:“我从来没见过。”
那部越野车逐渐减速,停在了门口,引来附近工人的围观。他们当然没见过,因为这是一部来自乌萨斯的卡格斯UA28全地形越野车的军改民版本,只不过罗德岛给它换了车标,然后通过工程部的改装又变回了军用版。
结束了昨日一整天的地面调研,罗德岛勘探二队终于来到了方圆五百里唯一有人烟的地方——阿勒曼法镇,萨尔贡广袤沙漠中不起眼的贫苦小镇,同时也是萨尔贡543城市巡航路线中途唯一的能源中继点。
“我真诚地希望他们能有称得上能喝的东西。。。”地灵说:“但我不抱期望。”
“酒和白开水,这就是人所需的一切。”炎客说。
“要喝你自便,不过别忘了任务”地灵说:“我还是不敢相信,混沌危机没有影响到这里?”
“换我来我也不提不起兴趣,最精彩的战斗都被一队抢走了。”炎客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麦哲伦和石棉在那个地下洞穴生死不明,多个干员牺牲,这不是值得拿来夸耀的事情;但炎客也忍不住心想,如果他在一队,也许失踪的就不是麦哲伦和石棉。
炎客向一旁的斑点比划了个喝一杯的手势。
“我不确定。。。这些人好像对咱们的车很感兴趣。”斑点说道
“所以你要留在这里给他们当导购吗?”地灵说:“至少你得跟我们去前台,我们不会说萨尔贡话。”
“算了吧,他们的方言我也听不懂。”斑点说,但其实他听得懂这些老乡们在说什么,他只是懒得回答他们关于这车的问题。
“泥岩小姐?”地灵喊道:“别管那些仪器了,下来吃顿饭再说吧。”
泥岩最后才从车上下来,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说:“这里的土地和一队的探索的洞穴有所可能关联,这里的沙土很特殊。”
“我当然注意到了。”地灵说:“不过一队撤离之后我们还有路要赶,抓紧休息吧各位。”
这是一个颇具萨尔贡沙漠传统风情的餐厅,铁皮和砂砖拼凑的古老民居,被店主用为数不多的财富妆点地十分精致。整个阿勒曼法都围绕着543巡航路线生活,而这家餐厅也是小镇上为数不多的社交场所,镇民们还有来此补给的游牧部族都聚集在此消遣,他们坐在地毯上吃着饭、打着牌、喝着酒、弹着琴,仿佛一副描绘古代生活的油画。
幸好能源站老板懂得萨尔贡通用语,没能拆穿斑点的谎。
“同志们——”地灵说:“我刚收到的通知,我们可能要多呆两天了。一队返航的飞机虽然已经回到罗德岛了,但出了点机械故障,等新零件需要一天多,飞过来也得半天。我已经订好了客房,安心呆两天吧。”
“没意见。”炎客很高兴这里有萨尔贡的特产佳酿,品质还颇为上乘,雇佣兵出身的他也很习惯于奔波中突如其来的变故。斑点也没有意见,与其回到罗德岛上承受无所不在的精神煎熬,还不如在这里休两天假。
“一队的隔离程序正在进行,目前没有检测出任何混沌污染。”地灵说:“难以置信,连他们从罗德岛上带出去的亚空间能量都变弱了,连哥伦比亚养老院的混沌浓度都比这里高。”
“我说。。”斑点指着角落里一个身影说:“那个佩洛,是不是有点眼熟?”
角落的阴影里里坐着一个带着帽子的佩洛,正靠着墙打盹,依照地上的盘子来看应该是刚刚享用过一顿大餐。她身穿风格较为现代的野外探险服装,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面目,从尾巴来看她有着一头棕发。
“是有点,但这个毛色的佩洛也都差不多。”地灵说。
“不止有罗德岛能收到幽灵信号。”泥岩说:“各国勘探队、探险家们。。。这片土地从未如此烦躁过,但这个佩洛。。。如果她是探险家的话。。。她有一种能安抚这片大地的气质。”
“源石技艺吗?”地灵说,开始搜索自己脑海中有这方面天赋技能的人,却没找到与之对应的匹配人物。
“或许不是佩洛?”斑点喃道:“我是说,鲁珀、沃尔珀、佩洛。。。他们也没多大区别,鲁珀也有这种毛色的。”
“我也没搞清楚过瑞柏巴和鲁珀有什么区别。”炎客说。
“是吗?萨卡兹和鬼族也没啥区别,你们都有角。”斑点讥讽道。
一阵喧闹打破了众人的讨论
通过狭小的玻璃窗勘探小队看到了一部小型现代化军用运输车停在了外面,车子的货斗上只孤零零地放着一个标准哥伦比亚重型单人囚笼。
“那里面肯定关着一个狠角色。”炎客自言自语道。
哥伦比亚运囚车上下来一队武装人员进入到餐厅中,老板似乎早已见怪不怪了,甚至一招呼直接为他们提供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酒水食物,而且他们似乎不用付钱。
“我就说那些好东西放着是给谁的,看着不错,我明天午饭也点一份。”斑点说。
“我倒是更关心,哥伦比亚人来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干嘛?”地灵疑问道。
“这你就外行了。”斑点说:“武装运输协议、劳务派遣、哪怕说偷渡、奴隶贩卖。。。哥伦比亚有的是办法把他们不想要的人送到别的地方去。我老家村子有个监狱,专门用来收押哥伦比亚的源石病人,他们把这些病人丢到外国,任他们自生自灭。”
斑点的一番话让众人的心境变得沉重,哪怕有一天混沌威胁解除了,世界依旧不曾平静。
“这不是我们能管的事情。。。”炎客说着,闷了一口酒。
“我们有钱拿,至少我家是这样。”斑点耸耸肩说道:“所以我不想在那里呆下去了。”
给店主帮工的小女儿为罗德岛小队端上了他们等待许久的午饭。瑞柏巴小姑娘麻利地为客人们摆好餐具,还用当地方言说了一句餐前祝福,地灵开心地递给小姑娘一张龙门币。
“看,瑞柏巴,多可爱的瑞柏巴。”斑点说道。
“我可看不出来你和她是亲族。”地灵冷道。
午饭过后,勘探小队仍在餐厅里休息渡过下午。斑点给自己点了一壶水烟,躺在地毯上惬意地吐着烟圈看漫画;炎客上外面逛了一圈,发现整个小镇不到十分钟就走到头了,也没有察觉到任何危险,于是仔细研究起了窗台上的沙漠植物。两位保安休息时,地灵和泥岩在餐厅里研究起了勘探数据。
哥伦比亚的武装小队和大部分客人一样,酒足饭饱之后打起了瞌睡。
没有人注意到屋外又来了一队驼兽骑手。
骑手们走进餐厅,炎客率先注意到了他们。炎客看到老板明显地恐慌了起来,炎客赶紧招呼斑点进入战备。果不其然,老板向这些骑手哀求着什么,结果其中一个抬手一发弩箭将老板钉在墙上。
老板的哀嚎惊醒了众人。
炎客伸手去拔刀,却被地灵赶上一步按住了;在萨尔贡乡下很容易遭到抢劫,这也许只是一次平凡无奇的部落掠夺而已。按照罗得岛的指示,勘探队尽量避免和当地人发生冲突,勘探队有专门用来应付强盗的拨款。探勘队此前也遭遇过拦路强盗,都是只要按照要求交出过路费就能平安无事。
骑手们分散开,任由老板在哀嚎中血流如注。这些骑手向餐厅里的顾客骂着什么,引来了顾客愤怒的声音。
“他们在说什么?”炎客问,他只是懒得拆穿斑点的把戏。
“搬出去”斑点说:“这些人要求镇民们搬到沙漠的另一个地方去,但是他们不愿意,他们说这样一来就没有水和食物。。。”
不等斑点说话,骑手抽刀将反抗者刺穿;掠夺者们纷纷拔出武器砍向店里的顾客,其中的术士也挥动施术骑手们将哥伦比亚武装小队成员从地上揪起来,双方用通用语交流了一番。骑手将自己的刀递给哥伦比亚人,指示他们也加入屠杀。
不止在店里,店外也传来了人们的哭嚎和尖叫,这不是一次简单的抢劫。
“弄不弄他们?”炎客咬牙切齿道
“我们不主动出手。”地灵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说道:“回车上。”
义愤是人之常情,但罗德岛还没弄明白这帮人之间有什么恩怨,贸然出手可能会被卷进无休无止的扯皮之中,对于勘探小队而言,任务为重。
斑点和炎客掩护着泥岩与地灵想要冲出餐厅回到车上,但门口就被骑手们拦了下来。斑点出示了罗德岛徽记,说自己是罗德岛勘探小队,和当地恩怨无关。但罗德岛徽记却被骑手扯走,骑手们摔烂了勘探仪器,骂了一句:“这是王酋的领地!杀光他们。”
骑手们一拥而上,但还没等刀落下,一道虹光切开了他们脆弱的躯体。
“你们也配被它切开?它一定对我很失望。”炎客道。
“走!”斑点设置下了烟雾弹,掩护勘探小队冲出门外。
迎接勘探小队的是一阵猛烈的弩箭射击,斑点将自己的盾牌放在车上,此刻没有趁手家伙,只好一脚把地灵踹回屋内,紧接着抓过门把手把门板关上;强力弩箭射穿了木头门板,牢牢地钉死在门上。
“***!”斑点骂道,紧靠门板的他也被弩箭射中,透过门板的弩矢刺入了斑点的肩膀,从肩膀正面穿出,斑点忍住疼痛冲泥岩喊道:“他们在装填,趁现在!”话音刚落,斑点用力一撞,将门板连带门框一起冲出来,狂奔着撞倒一众弩手。
泥岩从烟中冲出,挥舞一根断木将正在装填的弩手一并击倒。
“斑点,你怎么样。”泥岩问
“你管管他们!”斑点喊道,从自己的肩膀前方将整支弩箭倒着拔了出来。
泥岩面前是一个燃烧着的阿勒曼法,掠夺者在小镇街道上追逐杀戮着平民。
“沙土,回应我的呼唤。。”
滚滚红沙在风中汇聚、凝结,一个粗粝、坚硬的砂岩巨人从沙丘中站起。。。
炎客追逐着敌人从饭店后门来到后巷,压抑许久的激情不得已在这些不配称之为对手的敌人身上释放,使他逐渐忘了另外三人的战斗。他抬头望见一个巨大的身影在怒吼着吞噬敌人,炎客自知仅靠泥岩就足够了。
炎客在看到了那个瑞柏巴小姑娘,她正无助地奔跑哭喊。
“别怕!到这里来!罗德岛会保护你!”炎客说道。
可在小姑娘眼中,眼前这个满身血污脸上带着愉悦狞笑的男人更为恐怖。
炎客看到小姑娘哭着越跑越远,想要追上去保护她,却被两个身手矫健的骑手挡住了去路,炎客内心喜道:这才像话。
小姑娘似无头苍蝇般越跑越远,她只想去找自己的姐姐,可越跑越失去方向,不断有人在她面前倒下被开膛破肚、血水沾湿了她的裙子、模糊了她的视线。
一只手将她拉进了一条巷子,捂住了她的嘴。她挣扎着张口去咬,可那只手默默地忍受了下来
“嘘,不要出声,你安全了。”棕头发的佩洛对怀中的孩子说。
那些骑手根本不是砂巨人的对手,趁着骑手们的注意力被吸引,泥岩回到车上取回了大锤,穿上了经过强化的装甲防护服;斑点给自己简易包扎之后也拿回了全套装备,地灵取出了法杖,三人互相掩护着杀向敌人。
砂巨人在战斗中一脚踢翻了运囚车,一脚踩在了囚笼上,将囚笼踩得变形。囚笼里的囚犯显然也在剧烈活动着,带着囚笼左右翻滚,终于在一声清脆的金属崩裂声之后,一个巨大的白色身影冲出了囚笼。
白色的重拳左右飞舞瞬间将周围的哥伦比亚护卫打翻,他举起自己的囚笼砸倒接近的敌人,接着一个冲锋越过囚笼如同一阵黑白相间的风暴将敌人卷倒。他看到了不远处的三人作战小队,一个滑步跃进到跟前,不由分说地挥动拳头袭击过去,却被一只瑞柏巴用盾牌挡下,随后他愣住了。
勘探小队也愣住了。
“罗德岛?你们怎么在这里?”
“山?你怎么在这!?”地灵惊讶道。
“啊。。。我。。你们。。他们。。”山不知道怎么说,伸手指了被踢翻地囚车。
“很合理。”斑点道。
二、
掠夺者骑手被击败了,只有小部分残兵败将逃离了战场。
曾经精致地餐厅如今尸横遍野,到处都是弹坑和血迹。
“所以罗德岛。。。为什么在这里?”山问道。
“不如我们来聊聊你为什么又被关进去了。”斑点倚着他的盾牌问道。
山摇摇头,走到一个哥伦比亚护卫身前摸索了一番,掏出一个徽记。
“果不其然,又是他们。”山向罗德岛干员们展现了徽记,上边写着“海德兄弟”
“我不明白。”地灵说道:“我记得你离开罗德岛,是为了去复仇?”
“是的,我完成了复仇。”山凝视着海德兄弟的徽记说道:“我用拳头把他们全送到了地狱,但仅仅死了几个人,是没办法覆灭一个巨型企业的。我跟现在的海德兄弟无冤无仇,我也不为自己的复仇感到欣喜。”
山找了块干净地毯座下继续说:“我回到了跟伦比亚,背着通缉,身无分文,像这样的人可没法找到什么正经工作,更何况我还是个源石病人。我在哥伦比亚和萨尔贡荒原边境上的提亚雷斯市找了个地方住了下来,提亚雷斯的结局。。。你们应该知道吧。”
“色孽军团入侵了那里,现在是一座死城。”炎客说到。
“不只是这么简单——哥伦比亚人自称能够和混沌和谐相处,看来这只是一个笑话。提亚雷斯的达官贵人,为了享乐主动召唤了色孽,把整个提亚雷斯变成他们的游乐园。我是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之一。然后我继续在哥伦比亚躲藏,最后被人抓住送到这里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海德兄弟在萨尔贡有投资项目,总部就在这里往北七百公里的州首府。”地灵说道:“借用建材公司名目开办的采矿场,这也许能解释。”
“我为什么一点都不意外。”山埋怨道。
“但是为什么王酋想要赶走阿勒曼法的居民?”泥岩问道:“看上去好像也和海德公司有关系。”
“肯定有。”地灵补充道:“按萨尔贡法律,在萨尔贡投资的外国项目,必须出让51%的股权给萨尔贡当地,其中项目本地居民必须占有其中至少10%,相应的还必须留有足够的职位等等一系列规定。”
“别推理了大侦探。”斑点坐不住了,他说:“奴隶矿场,用外国奴隶伪造身份,和本地王酋串通起来吃掉股份,每个萨尔贡人都知道的事情。”
“这样就说得通了。”山说道,抓起地上的一把沙子,这些沙子呈现出一种亮眼的暗红色,仔细观察就可以看到其中一粒粒的源石小颗粒。山端详了一阵子,又开口迟疑地说:“我地理知识算不上丰富,可是我记得老师说过。。。这种源石风化地貌往往不具有开采价值,这些矿石几乎没有活性,纯度也很低,可以说就是普通沙子。”
“你说的没错。”泥岩说道:“但这片沙漠埋藏的东西不仅如此。”
勘探小队互相对视了一下,不确定接下来的事情要不要说。
山读懂了众人的表情,抱怨道:“我以为凯尔希走了之后罗德岛就会说人话了。”
“算了,短时间我们也走不了,这两天我们迟早需要你的帮助。”地灵说道:“不久前萨尔贡沙漠地区出现了一个幽灵频段,全世界的收音机都能收听到。罗德岛派出了我们分为勘探一队和二队分头寻找信号来源。一队率先定位了信号,进入到一个远古设施中,和安保系统发生了交战,损失惨重。但我们发现了这个地区实际上是一个上古文明城市,根据一队取得情报,我们脚下的地方大概相当于工业区规划。一队撤离之后,我们二队的任务就是探明脚下工业区的情况,根据我们前两天的调查,大概我们脚底下有不少。。。高纯度的复合工业源石,无需提炼、无需处理,采出来就能用,但是需要专业设备和高新技术。”
“罗德岛还缺源石吗?我以为罗德岛天天下源石雨呢?”山问道。
“的确如此,罗德岛一舰的源石年产能比莱塔尼亚五年总和还要多。”地灵说:“但罗德岛对源石不感兴趣,我们也没有专用平台来挖出这些源石。罗德岛舰是古代文明产物,有一些零件的替换和维修很成问题,只能寄希望于从土里挖。”
“你还会回到罗德岛吗?”炎客突然发问道。
“看看吧,我走的时候罗德岛是个令人失望的组织,我希望它现在能够不一样。”山说。
“别,还不如原来的。”斑点说道
“该说话时候你不说。”地灵骂道:“我算是明白梓兰的神经衰弱怎么来的。”
山并不理会,继续问道“王酋的态度还是有蹊跷,我们得问问当地人。”
“你想管这事?”炎客反问道。
“我不想管,但海德兄弟给自己惹上新麻烦了。”山说:“平民伤亡怎么样?”
“他们的效率太差了。”炎客漫不经心地说:“五分至一吧,大部分镇民都活下来了。”
“留意你的语言,雇佣兵。”山警告道。
阿勒曼法的居民们在沉浸在悲痛中,忙着收敛亲属的遗体。不过已经有些人已经前来感谢这些陌生人帮他们赶走威胁。通过他们的说法,山和勘探小队了解到,一直以来当地王酋都在不懈的致力于让阿勒曼法的居民搬走,搬到他指定的另一个地方去。那里是沙漠的中心,没有水,也没有食物,根本无法生存下去。但在王酋的不断压力之下,大部分的镇民还是搬到了沙漠中心,也果不其然地全部葬身其中。
此时蹊跷在于,在混沌入侵之后萨尔贡皇帝借机加强了萨尔贡朝廷,收回了大部分王酋的权利和领地,大部分小王酋宁愿拿着一笔巨款和相关股权去首都享受声色犬马,爽快地抛弃掉了自己又穷又远的领地。这里的王酋却死死的赖在自己的领地上,此地的税入微薄,王酋还刻意减少自己的税源,除非他有其他的收入。
或许是海德兄弟的投资?按当地人的说法也不对,因为在朝廷新政下,外来投资的合资对象只能是当地自治机构或者朝廷派遣机构,对于海德兄弟来说这样程序更便捷,少了中间商利润空间也更大,完全不会去理会穷乡僻壤的小王酋,顶多给个千八百的小钱意思一下,完全不值得王酋这样瞎折腾。
在排除一切他们能想得到的可能性之后,他们只能面对另外一个事实,要么王酋疯了,要么王酋是个混沌信徒,这两者其实也是一码事。
“如果王酋是在把居民赶进沙漠然后献祭给邪神,这种情况罗德岛还是得管一下。”地灵说道:“我恐怕得给委员会打个报告。”
“那为什么王酋不直接一口气把他们都强制拉到沙漠里?”炎客问到。
“也可能只是有趣。”山说道。
“有趣,这有什么有趣的?”斑点问道
山深吸一口气,捏起附近有一支转来转去的沙虫。
“对于一些人而言,这样很有趣。”山说着,拔掉了杀虫的一条腿:“但这种手段太低端了,对于城里的连环杀手来说也许够新鲜刺激,但对于王酋来说这可能只是家常便饭。”
山往桌子上倒了一滩烈酒,划开火柴将其点燃。他把沙虫放在桌子上,用手轻轻地将痛苦的小生物推向火海,一开始沙虫显示出了抗拒,于是山又拔了沙虫的一条腿;沙虫接着抗拒,山又将其甲壳掀开,把内藏用爪子挑出来。
“停下来!”地灵喊道。
但沙虫在折磨下没有停下来,它乖乖地爬向火海,使自己得以解脱。
“对于有些人来说,使他人服从,也能获得快乐。”山说道,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恶心,他很庆幸自己不是这样的人。
三、
“玛蒂法!玛蒂法!”少女向着岩壁见的帐篷营地呼喊着。
“海达,他们杀死了爸爸!”瑞柏巴小姑娘哭着从帐篷里钻出来奔向她的姐姐。
海达似乎没有对此噩耗感到意外,她俯身抱住、不断安抚着妹妹
“姐姐带你去城里,姐姐一定会带你去城里的。。。”
“我建议你们先留在这里。”佩洛说:“镇子里现在有罗德岛,不过也不安全,王酋的军队随时都会回来。”
“谢谢你好心人,我该如何称呼你。”姐妹俩跟着佩洛来到了她的帐篷。
“emmm。。。”佩洛给两个女孩递上了咖啡,犹豫道:“就叫好心人吧,我挺喜欢这个称呼。”
好心的佩洛摘下了帽子,海达看见一张稚嫩却饱经风霜的脸,她年纪和自己相仿,甚至有可能比自己还小,却一定经历了很多。佩洛的帐篷里可以说夸张地堆满了各种武器,长矛、战斧、长短刀剑、施术器应有尽有。
“您是武器商吗?”海达试探性地问。
“个人收藏。”好心的佩洛带有一丝夸耀意味地说。
佩洛的床是一张草席,其正上方挂着一组照片,其中有个带着兜帽和面罩的人吸引了海达的注意,佩洛注意到海达的视线,说:“博士是个有趣的家伙,有机会见到的话你也会喜欢上。”
好心的佩洛望着太阳下山,又热上一壶咖啡
“箱子里有干粮,如果你们想回镇子可以骑我的驼兽,我先走了,要和坏蛋聊两句。”
“法斯丁先生!咱们聊两句!”
佩洛站在荒原上,面朝老旧的移动城堡大喊。
移动城堡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继续朝着佩洛开进。
“我看见你们传感器的反应了!我要找法斯丁先生聊聊!”
“法斯丁阁下说你去死吧!”城堡喇叭喊道。
城堡的履带眼看就要冲到佩洛面前,佩洛掷出带着锁链的飞斧钩住了城堡外结构,在爬上去的一刹那佩洛就感到了恶心,一种明显的、不甘被掩饰的亚空间腐化气息。
“带我去见法斯丁!”佩洛爬上平台,不等守卫反应过来就用飞刀打翻了他们的手弩,紧接着一阵法术冲击将他们压倒:“我想尽力当一个好客人,不要逼我动粗。”
一个剑士从舱内走出来,对佩洛说:“闯入者,法斯丁先生留意你很久了,他允许你去觐见他。”佩洛收起了武器,跟随剑士的指示前往舱内,她听到剑士在斥责守卫
“求求你,求求你仁慈的哈立德先生,我们只是忠于法斯丁阁下的命令。”
“如果你们真的忠诚,又怎能揣摩不透阁下的心思呢?”
紧接着就是一阵惨叫。
“跪下,愚蠢的佩洛!”殿堂的守卫喊道
“我不是克里穆耶德的臣民,我无需向你们的主君下跪。”佩洛说到,把帽檐又压低了一点。
“大胆!”守卫端着武器走上前去。
“退下。”仪式桌前的中年瑞柏巴男人低吼着,他的面目被某种情绪控制着抽搐不已,他被迫压抑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表情变得怪异而狰狞:“不是现在,有一天我会让她跪下的。”
法斯丁不耐烦地敲打着桌子,好似他的情绪像桌上的酒杯液面般摇晃。
“佩洛,自从你来到沙漠就引起了我的注意,法斯丁知晓他领地里的一切,现在告诉我你的名字。。。。”
“阿萨玛·本·曼苏尔·本·杜凯勒。”佩洛说道。
“你来自杜凯勒部族?我已经驱逐了你们,你怎么敢回来。。。”
“巴希尔·库兰塔努斯。”佩洛继续说下去,不等法斯丁说完。
“你不是库兰塔。。你到底是。。”
“阿奇兹·伊本·阿巴斯”
“我亲手杀了那个叛徒,你在胡扯,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脚下的大地。”佩洛掷地有声地说。
这番话引起了大堂中一阵窃笑,随后又很快安静下来,似乎在为佩洛的命运默哀。
“好吧,大地小姐,你想和我谈谈。”法斯丁紧握住拳头,指甲已经扣进肉里去。
“如果你想活下去,就请远离阿勒曼法。”
“那是我的领地,我为什么要离开那里。”法斯丁低吼道。
“我不管你和海德兄弟签署了什么协议,但我在这里呆了几天,掌握了你违抗萨尔贡皇帝的证据,你以为能躲过萨尔贡皇帝的怒火吗?”
“我很好奇我违抗什么了,海德兄弟那仨瓜俩枣值得我做什么?”法斯丁被佩洛的话搞糊涂了。
佩洛也似乎意识到了不对劲:“他们连源石开采的红利都不愿意分给你们吗?”
“源石?他们要开采什么?”法斯丁愤怒地站了起来,抓住身边一名文官,抽出小刀抵着他的脖子:“萨希尔!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尊敬的阁下,我把海德兄弟所有的好处都给了阁下!我没有藏起来一分钱!我只知道他们在投资一个建材厂,我发誓!”文官哭喊道。
“看来海德兄弟没有告诉你们,你的领地上有一个能发大财的源石矿。”
“这就是你工作成果?你管这叫忠诚!?”法斯丁拽着文官的领子前后甩动:“那这就是我的对你的奖赏!”。法斯丁用小刀划开了文官的喉咙,把他丢在一边。
“我现在要开始怀疑你们所有人的忠诚!渣滓!”法斯丁恐惧地对着群臣怒吼:“你们究竟藏着多少心思,我要把它从你们的喉咙里扯出来!哈立德!!”
剑士从门外走进来,他一出现法斯丁立刻展现出了莫大的宽慰。
“哈立德,我需要怀疑你的忠诚吗?”
“不需要,阁下,从不需要。”哈立德将两条血淋淋的尾巴放在桌上:“他们的毛色非常好,阁下不是说过想要一个新枕套嘛。”
“是的,是的我说过,你做的好哈立德。”法斯丁逐渐冷静下来,又看向了佩洛:“起码你没有打算欺瞒我,我很欣赏。现在如果你想活着出去,按我说的做——跪下,然后回去杀光阿勒曼法的叛徒们。”
“你也看到了,外面的情况。”佩洛不以为意地说:“这些臭鱼烂虾根本困不住我。”
“不代表我不行。”剑士缓步上前,抽出了佩剑。
“展现你自己,哈立德,展现你最美的面目。”法斯丁满足地说道。
在佩洛眼前,剑士的身躯不断扭曲变形,那些非人类的器官和肢体从不知所谓的地方冒出来,剑士和他的领主狂笑着,仿佛在观赏一场马戏。
四、
海德兄弟的装甲车停在了小镇外
“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带着一队保安下了车,开始大声嚷嚷。
“谁**把我们的资产劫了,你们这帮乡下人给我等死吧!”。
罗德岛勘探队在远处看着他们表演,只有山从毯子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向闯入者。
西装男人叫山站住,可当山走进之后他看清楚了这个愤怒菲林的面目,开始惊呼着逃回车上。山三拳两脚就撂倒了一众保安,轻而易举地把那个男人的脖子捏在手里。
“安东尼。。您已经复仇过了。。我不是海德兄弟的一员。。。求求您。”
“但贵公司很幸运地给它惹上了新麻烦。”山将拳头越攥越紧。
“西蒙先生。。。我只是个打工的!我。。。求求您,我和您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
山看了一眼那个男人的胸牌,唐纳德·斯宾塞,萨尔贡分公司某项目总经理。
“斯宾塞先生,我也想好好地解决这个问题,但你们显然不给我这个机会。”
“西蒙先生。。。我们理解您。。。咳咳!我们可以给您分红,你甚至可以拿走我的股权,只要您。。。放过我。。求求您!”
“你还说你是个打工的!”山愤怒地把总经理摔在地上。
斯宾塞以为山放过了他,穿着粗气掏出了手机,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您看,还是可以解决的,您稍等,我和助理通一下电话。。。”
显然山不想给它这个机会,山一拳砸向装甲车锤出一个大坑,怒道:“你知道你们公司在运营一个奴隶矿场,你知道你们在和混沌合作!你知道你的人协助了这场屠杀!”
“求求您!!我们也是身不由己!!”
山举起双拳向他展示了被扯断的锁链:“这**才叫身不由己,你们关了我两次,我也得揍你们两次。”
“西蒙先生!让我回报您的仁慈,求求您,你可以做我们分公司的董事!你可以当我老板!”
山狠狠地踹了总经理一脚,确认他断了不止一根肋骨:“海德兄弟至少一半的产业属于我的家族,你们这帮混蛋。”
一通电话打断了山接下来要展开的一顿老拳。
“接起来!”山暂时饶过了眼前早已尿裤子的体面人。
斯宾塞颤颤巍巍地接通了电话,表情立刻变得痛不欲生,仿佛刚才被山揍了一顿都不算什么,他哭道:“完了!全完了!法斯丁的人袭击了工厂,全赔光了!!”。
斯宾塞恍惚之间又回过神来,马上抓紧电话问:“平台还在吧!?”得到确定的回复后立刻又恢复平静,向山转述:法斯丁得知真相后,立刻袭击了工厂和矿场,但工人还是顶着攻击保护住了高科技开采平台,并且把平台往安全方向开来——也就是阿勒曼法。法斯丁的城堡在后面紧紧追赶。
“你竟然让平台带着那个王酋的军队开到这里来?”山问道。
“这是惟一能保住公司资产的办法。”斯宾塞又重新冷静下来:“杀了我把,反正你们也活不成了。”
“如你所愿。”山一脚把斯宾塞的脑袋踹离了腔子:“我本来想吊死你。”
“王酋的军队要来了,准备战斗罗德岛们!”山冲着勘探队喊道。
“是啊,太棒了。”斑点说着反话,活动起受伤的肩膀,让自己提前适应疼痛。
“我们没法就这么打!”地灵说道:“有这么多平民在这里。”
“有支援吗?我记得罗德岛在萨尔贡有不少办事处。”山擦干净鞋子,走回餐厅问道。
“七百公里外。”炎客说。
“啊,虽然是四座车,但是要塞五个人也是可以的。”斑点说道:“这是planB。”
“我可以带平民离开这里。”泥岩说道:“横穿沙漠,大地不会为难他们。”
“萨尔贡人终究还是要漂泊吗?”炎客感慨道:“萨卡兹了解这种滋味——他们的实力并不强,我可以去斩首法斯丁。”
“靠谱的主意。”山肯定道:“法斯丁不会有太多兵力,分散出去进攻之后更是,最适合斩首作战。但是小心混沌影响。”
“不,委员会还没回复。”地灵说道:“这件事我们当然不能坐以待毙,但一队付出的代价太惨重,你们每个人我都要完整地带回去。”
就在众人争论之时,一只驼兽奔向了小镇,罗德岛发出警告。
回应的是稚嫩的女声,之前店主家地小女儿和她姐姐一起回到了阿勒曼法:一位好心人救了她们,但她前往了法斯丁的城堡被困住了,用通讯器发出警报。她们来到小镇请求罗德岛的支援——只要出示一件信物,他们一定会接受。
那是一把斧子,一把精心打造的战斧,出自罗德岛火神的手笔。
“我们好像知道了那个佩洛是谁。”炎客说
“刻俄柏!”地灵惊叹道:“为什么她在这——她是个叛徒。”
山疑惑道:“那个佩洛女孩,她给我的印象很好,叛徒?”
“我不知道——委员会这么说的。”地灵说道:“有一天刻俄柏突然丢下工作离开了罗德岛,然后她就变成了叛徒,我也不知道——可恶。”
“等等。”斑点走上前来接过了斧子,斧子鞘里还藏着一张照片,是一张博士的工作照,显然是从意想不到角度偷拍的,手指还挡住了照片的一角。斑点翻过照片,背面写着歪歪扭扭的一行字:活下去
“你们谁搞明白过博士?”斑点问道。
“我们不需要搞明白博士,我只知道博士从不令我们失望。”炎客说:“如果刻俄柏是个叛徒,也至少应该送回罗德岛接受审判。”
“所以我们不能一走了之。”地灵点头道:“谢谢你,斑点。”
“跟梓兰说去。”斑点道。
炎客看着瑞柏巴小姑娘,那个小女孩还躲在斑点身后躲避着严苛的目光。
“你是她姐姐吧。”炎客问到
“是的,我叫海达,她叫法蒂玛。”
“海达小姐,我是个雇佣兵,我不白干活。”
“是的,好吧罗德岛的好心人,你要多少钱”海达搜刮这自己的口袋。
“我不要钱——”炎客说道:“你们窗台上的那盆花,能给我吗?”
“当然!当然。。。”海达跑去端来了窗台上的花。
一株平凡无奇的沙漠植物,在自己的花期绽放出一朵不起眼的浅色小花,装在一个巴掌大的杯子里。
“谢谢,这正是我需要的。”炎客接过花盆,仔细地将植物从土中挖出来,大伙这才发现炎客的小包里带着全套园艺工具。炎客将植物移到自己的栽培皿中,仔细地放回包里固定住,然后转身走向车子。
“炎客,你干嘛去?”地灵问道。
“发动,然后去干掉那个混蛋。”
“不需要——”泥岩走到公路外,舞动手指划过地平线,砂土聚集起来变成一道厚实的城墙:“——这片大地站在我们这一边。地灵,你听见了吗?”
沉寂许久的絮语又回响在地灵耳中,她的法杖低吟着请求地灵的守护。
“我听到了,清晰而热烈。”地灵兴奋地说
“王酋的时代结束了——”山说:“提亚雷斯教会了我许多,除非你能在人们面前展现事实,否则他们不会相信,让我们在阿勒曼法的居民面前打碎他们的镣铐吧。”
“斑点,你会说土话,你去告诉当地居民躲在家里别出来。”地灵按照脑中声音的提示说着:“我和泥岩尝试构建一个力场,战场就交给泥岩的召唤物和山先生您——炎客,斩首他!”
五、
疾驰的采矿平台终于看见了阿勒曼莎的灯火,但他们迟迟没有收到公司的接应信号,之前承诺的武装护卫也没有影子。更要命的是,他们发现长时间的过载奔行让巨大的平台根本刹不住车。
背后的的城堡还在追赶,所幸这个老旧移动堡垒根本没有像样的武器,只能依靠舰载人员的轻武器对自身产生轻微损害;但他们不能停下来,因为整座城堡都在尖叫、狂笑,城堡山也漫生出了不自然的触肢、眼睛、血盆大口,一旦停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眼看平台就要高速撞向莫名其妙出现的砂墙,一只巨手从沙丘中涌出,拽住了采矿平台的后驱动,随即立刻就被机械绞成漫天碎沙;紧接着又一只巨手冲上来再次抓住了后履带,采矿平台的金属构件发出沉闷的哀嚎,与巨手一同崩解散落在沙漠中;巨手再次拔地而起,直接抓住了采矿平台的后半部,用力往回拉,随后又立刻因为巨大的力量冲击粉碎成细砂;这时采矿平台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缓慢地撞上了砂墙停了下来。
“还差一点。。”泥岩喘着粗气,源石病警报器哔哔哔响个不停。
一个比采矿平台还要高大的石巨人从沙海中现身,这个巨人不仅仅由沙海下的岩石基底构成,身上还拼接着上古时代残留的金属与建材碎片。石巨人无声地咆哮着冲向恶魔地城堡,一拳逼停了城堡,与无数触肢交战。
“泥岩,见好就收!你的身体要紧!”地灵喊道,虽然她不是职业术士,但现在也只有她能够释放反混沌力场来保护小镇免受亚空间影响。
“我还有余力,我来加入你。。”泥岩说道。
“不需要,有我就够了,你快去休息!”地灵艰难地释放力场,但自认为还能支撑一段时间。就只见泥岩拎起了她的大锤,动力装甲喷出炽热的燃料废气,在墙上开了一个洞,快步冲向战场。
“泥岩你在干什么!?”
“休息”
山和炎客翻下砂墙,眼前的小股部队正在和泥岩召唤的小型砂土造物撕杀,大部队成功得被石巨人所阻拦。对于释放这样一个法术而言,泥岩的法术造诣可称得上是个奇迹,但能维持多久完全取决于泥岩的生命力,每个造物都在快速燃烧着泥岩的生命力,石巨人能够支撑多久完全是个未知数。
山掩护着炎客穿越战场冲向城堡,战场上逐渐开始出现了一些非人类的东西。一架由变异驼兽组成的战车突然从黑暗战场中冲出,战车上的人尖笑着收割战场。
“这个东西交给我,你赶紧去城堡!”山对炎客喊道。
炎客头也不回地冲向城堡,只留下山在黑暗中。
寂静的沙漠夜晚,星辰看得一清二楚,却不能照亮哪怕十步之外的沙丘。山放缓呼吸耐心地听着黑暗中的厮杀声——滚滚车轮声从身后靠近!山迅速转身蹲伏,一柄巨大苍白的刀刃从他头顶划过;山决定不给它再一次调头的机会,纵身一跃,一个回旋抓住了战车边缘。一阵疼痛从下半身传来,等他爬上战车才发现自己被车轮的刀刃划伤了。
不等山细想晚一步它就会被切成两半的后果,面前不分性别的怪物尖叫着挥舞自己长者刀刃的触手向山袭来。山已经在提亚雷斯见过了这些懦弱的恶魔,从他们手中逃离过成千上万次,所以一点也不畏惧;山用自己的双拳迎击,偏转刀刃的角度顺便切开了自己手上的镣铐,紧接着一个箭步跟进,转身肘击将那个生物自以为美丽的扭曲面庞打的粉碎。
山接过恶魔手中的缰绳,却根本控制不住狂奔的混沌驼兽,这些驼兽畅快地、享受地拉着战车在战场上来回冲锋,哪怕是法斯丁地部队也不会放过。就在山为该怎么下来而犯愁时,一个身穿外骨骼地伟岸身影出现在面前。泥岩抡圆了大锤,狠狠地打在驼兽脑袋上,随后向前一顶掀翻了战车。
“干得好,泥岩小姐!”山夸赞道,从沙堆中站起来,却发现泥岩已经支撑不住坐在地上了,山赶紧去搀扶她。
“我已经尽力了,石巨人。。。。”泥岩穿着粗气指向石巨人。
正在战斗的石巨人轰然倒地,变成满地瓦砾碎屑。
正在顺着石巨人攀上城堡的炎客察觉到不对劲,赶进跳开了石巨人,果然下一秒石巨人就开始解体。一张血盆大口正在等待着炎客,炎客心想这才叫精彩的战斗,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跳进了恶魔口中。
“我将浴血!”
利刃顺着恶魔的腔体一路顺畅地切割开,那些尖刺、触手、牙齿全都在刃鬼面前如同落叶般被旋风卷走。在最后一层腔膜伴随着恶魔兴奋的哀嚎被切开之后,炎客来到了舱内。
刚刚落地,一根长矛就直冲他飞来,炎客侧头躲过,立刻就伸手拔出长矛反向扔了回去,对方同样躲过了。
炎客和刻俄柏对视了一眼。
她好像才经历过一场折磨,脸上带着伤,嘴角挂着血——皮肤也比还在罗得岛上时更加深沉粗糙,谁知道她在流浪途中又经历了什么,但她的眼神依旧清澈,炎客知道她不是背叛者。
刻俄柏立刻闪向向下的通道,一歪头示意炎客走另一边向上的通道。罗德岛干员之间在战斗中磨砺的默契无需多余的交流,炎客立刻奔向往上的通道。
通道的尽头是一个户外平台,血渍和刑具占据了炎客的大部分视野,而平台中间坐着一个瑞柏巴剑士,已经被混沌扭曲成了畸形的体态。
“那条傻狗。。还挺有能耐。。”那个剑士抱怨着起身,捂住受伤的触手,他看见了炎客:“这又是谁啊?阁下又有新客人了。”
炎客一看不是自己的目标于是转身就要走,哈立德立刻用触手握住自己的混沌魔刃甩过去挡住了炎客的去路。炎客还在纳闷对手的攻击范围怎么这么大,一边挡下了攻击,转身回头才打算面对这个怪物。
“好狗不挡路。”炎客说道。
“我是哈立德,阁下的忠诚护卫,你也可以叫我——”哈立德用自己扭曲的喉咙吐出一系列无法分辨的噪音,难听到炎客想要割下自己的耳朵。
“闯入者,你渴望一个对手——我也是!”哈立德兴奋的说道。
“我跟你可不一样!”虽然这么说着,炎客还是冲了上去
“你我都在那些低端感受中禁锢了太久!很好,这样很好!!”哈立德狂笑着和炎客战斗:“就是这样,你简直是我的最爱!”
“闭嘴啊恶魔!”炎客喊道,和恶魔的战斗不给他任何思考的时间。哈立德的剑术无与伦比,一招一式无可挑剔;而炎客感受着自己完美地格挡、偏斜这些完美的剑术、并予以艺术般的大师反击,将自己全部的状态、全部所学运用出来——如此酣畅淋漓的对决让炎客沉浸其中。
“你的战友们,一定没有机会见识你的武艺吧!”哈立德笑道。
一句话,让炎客回想起了自己诸多噩梦般的回忆,战友们的确没见过他的大师技艺——如果他来得及施展的话,他们就不会死。炎客愣了神,被哈立德抓住破绽,触手卷住了炎客的腿将他掀翻。
“可惜,你还是没法专心享受这个过程。”哈立德将炎客踩住:“凡尘俗事那么多,你是愁不完的——可惜,我又要失去一位好友了。”
哈立德用剑挑开炎客的小包,园艺工具散落满地。
“还是个花匠呢?”恶魔拿起炎客刚刚收集的沙漠植物,端详了起来:“你喜欢这种东西?丑陋、粗鄙、平凡无奇——你应该厌恶它!”恶魔将沙漠植物捏在手中,连同它的枝干和花朵一同捏碎,俯身下去把枝液抹在炎客脸上。
炎客突然一口咬住了恶魔的手,立刻抽手挡下了恶魔后退时的攻击,翻身站起来怒吼道着不知意味的内容冲恶魔刺去。哈立德也递出剑刃防御——
绝对不能出错!炎客脑中摒弃了一切杂念,杀死恶魔的复仇欲望完全占据了他脑海的每一寸。剑刃相交的一瞬间,炎客感觉到了恶魔在剑刃上施加的力量流动,立即偏斜剑刃吃住对方的剑,顺势卸力将恶魔的剑刃偏斜出了双方中线。
噗!恶魔的胸口被刺穿,而炎客毫发无伤。
“对——就是这样——享受这一过程——”哈立德欣慰地笑道,扔掉了魔刃,深情地拥抱炎客,对着炎客耳语:
“你会成为我——”
随着石巨人的瓦解,战场其他砂土造物也纷纷变回原状。
山被困在战场后方,受到前后两条战线的前后夹击,泥岩也只能轮动大锤勉力杀敌。
数量并不多、战斗力并不强的掠夺者部队无情地像毫无防御的小镇涌来。地灵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哪怕——哪怕只有森蚺的一台机甲、随便哪个罗德岛精英小队就可以把他们揍得不成人形,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
地灵解除了反混沌立场,她要去找斑点,准备另外开辟一个阵地。就在她万念俱灰时,斑点带着阿勒曼法的居民们冲了出来,这些居民们高唱萨尔贡传统战歌,手里拿着祖传的弩箭、刀枪,还穿着一些可以当文物的盔甲。
“他们不听我有什么办法嘛。”斑点抱怨道,可他却很兴奋,跟着人群一起加入战斗。
遭到居民反冲锋的掠夺者们一下就失了锐气,他们不少也来自于附近的乡村部落,甚至老家就在阿勒曼法。这些掠夺者平时就受到法斯丁和哈立德的折磨,早就失去了忠诚和战斗意志,纷纷向居民们投降。
也正是在这时,张牙舞爪的恶魔城堡也停下了。
刻俄柏将长矛刺入了法斯丁的心脏,这个瑞柏巴小王酋已经和代表权力的整个殿堂融为一体,不能再分开。
“大地,我诅咒你!”法斯丁喊道:“你从未仁慈地对待过任何事物,为什么要送来一位使者打扰我!”
“正是因为大地公平地对待万物,星辰和长风才赋予我们追随意念行动的能力。”刻俄柏吃力地握住长矛,刚才好像用的力气太小,没能杀死法斯丁:“而我的想法就是,我得干掉世界上的坏蛋!”
“你消灭不了我!”法斯丁的躯体上长出触手握住长矛,要将它拔出去
“我是克里木耶德的埃米尔!我是这片大地的主人!我的意志在这片土地无可违抗!我要让你死,就像我让臣民赴死一样,我这片土地无所不能!我可以!”
“你就是一个生错了地方的大坏蛋。”刻俄柏用力转动长矛,和触手较着劲;“你应该生在罗德岛的焚化炉里!”
长矛转到一个合适的角度,突然穿透变异的肋骨,刺穿了法斯丁扎进他身下的王座中。正在用力的刻俄柏一个趔趄翻到了一边,她站起来揉揉脑袋,发现法斯丁已经不再说垃圾话了,整个城堡都连带着安静了下来。
六、
“是不错,还好地窖里还有一底。”山放下酒杯,他对炎客向他推荐的萨尔贡佳酿评价很高。
“炎客?你还好吧?”地灵问道。
炎客回过神来,他显得有些恍惚:“没事,我都没受伤——啊那些酒出事钱我买了几瓶放在车上,山先生想要的话尽管带走好了。”
“我们掏钱买的凭什么要给他啊。”地灵笑道:“除非你和我们回罗德岛,委员会需要你,罗德岛需要你,西蒙先生。”
“至少我们不会关住你。”斑点说。
山笑着又喝了一口酒,等到他把杯子放下,靠着墙一摊,满足地说道:“那这是看在酒的面子上——如果罗德岛的立场出了问题,我还会离开。”
“我们也没人能留得住你。”地灵道。
“说实话,罗得岛的表现令我眼前一亮。”山望向窗外高大的采矿平台说:“罗德岛保护了这里,但这件事情离结束还远得很。阿勒曼法的居民们和他们脚下的财富。。。他们不会用采矿平台,还得继续和海德兄弟合作。不过至少,我希望他们能够学会运用双手夺回本来属于他们的东西。”
法蒂玛为勘探小队端上了丰盛的菜肴,尽管才一天过去,满目疮痍的小餐馆又恢复了热闹。法蒂玛为勘探队献上了餐前祝福,又递给炎客另外一盆——一模一样的沙漠小花。
“谢谢你。”炎客木然地收下了,没有此前第一次那样精心呵护,只是塞到了包里。
“你在城堡里遇见了刻俄柏?”地灵问到
“嗯,我去的太晚了,她战死了。”炎客决定撒谎。
地灵摇着头,端详着刻俄柏的战斧说:“我们回去该怎么面对火神。。”
“直接告诉她。”泥岩说:“不幸却真实,罗德岛建立在此之上。”
“海达。。。!”
后厨忙活的海达听到有人在叫她,走出后门看见救自己的好心人躲在墙角。
“好心人,您来啦,快进来坐坐。。。”
“不不不。”刻俄柏摇摇头:“照常两份,能帮我打样之后送来吗?我不方便在店里露面。”
“当然可以,可是您为什么——”
“好孩子别问,您还得帮我个事情。”
“恩人,您说。”
“罗德岛那帮家伙手上有一把斧子,你帮我给它顺过来,斧鞘里还有一张照片!”刻俄柏认真地说:“没有那玩意我睡不着。”
“小事一桩,恩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了。”刻俄柏转身走出没几步,又缩回墙角:“海达——”
“恩人?”
“我知道这个要求可能有点过分——”刻俄柏小心翼翼地说:“你听说过蜜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