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选择

“是这样吗，Thua？”

Thua心里一阵慌乱，不知该如何作答。他没有想到Khan会包庇自己。他曾经问过Khan，如果自己也加入世界不遗忘帮反对校规的话，Khan会不会把他的名字也上报给学校。他记得当时Khan看着他，回答说：“会的。”

“Thua？”Chadok加重了语气。

Thua咽了一口唾沫，紧紧注视着Chadok的眼睛，怕稍微一闪神就暴露了自己的不安，“没错，我是去帮Khan忙的。”

“你说什么？”Blue转头盯着Thua，眼里满是震惊和愤怒，“你再说一遍！”

“好了！Khan和Thua已经说得很清楚了。”Waree出声制止了眼看就要动手的Blue，“希望你们都吸取教训，不要再做出有违校规的事。现在是上课时间，都收拾好心态，好好回去学习。”

Chadok没有讲话，算是默许了。

Blue还要争论，却被同伴半劝半拖着离开了教师办公室。

“Khan、Thua，你们也回去上课吧。”

两人双手合十敬礼，往门口退去。

“Thua。”Chadok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Thua心里一惊，有些僵硬地停下脚步转过身。只见Chadok缓缓起身走近自己，拍了拍自己的肩，“你是个聪明的好孩子……”

明明是夸赞自己的话，却听得Thua不寒而栗。

“希望你以后做事也都能像刚刚一样，做出正确的选择。”

“我真的做了正确的选择吗？”Thua倚靠在墙边，闭上了眼。

耳边传来篮球场上的呐喊声，但因为距离很远，只听得隐隐约约的，并不让人觉得吵闹。偶尔也有人从旁边匆匆路过，不过这里的杂草生得又高又密，并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个角落，以及躲在角落里的Thua。

Thua一下课就来了这里，教室里的氛围让他有些受不了。尽管Blue和其他几人都坐在后排，他依然能感受到他们眼神中投向自己的厌恶和恨意，像一道道利箭，扎在自己的每一寸肌肤上。Thua不敢回头看他们，只佯装在听课，却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思考。被老师点到名字时，还是Khan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他，他才回过神来。

“我真的做了正确的选择吗？”Thua再次质问自己。曾经他觉得保持中立是正确的，为此欺骗了自己的内心；后来他以为勇敢反抗是正确的，却看到勇气换来的不过是更强的压制；而现在，他撒了谎，自己因为谎言逃避了惩罚，却被夸奖做了正确的选择。他忽然意识到以前的自己有多么的自以为是，满心以为自己一步步走得足够谨慎小心，每一个反复挣扎过的决定都在将自己引向正确的道路。可当他走到中间才发现，这条路一开始就不存在。脚下踩的是虚无，周围辨不清方向，手边也没有任何可以攀附的东西，他就这样坠入迷茫之中。而他自以为很了解的Khan，如今也变得捉摸不透。明明一次次在自己无力时拉着自己前行，却又反手将自己推入深渊。

球场上传来一阵欢呼，应该是进球了。周围的草也窸窸窣窣发出了响声，仿佛也想凑个热闹。而Thua只觉得疲惫。

“原来你躲在这儿啊。”几双鞋突然出现在眼前，将方才还昂首挺胸的草碾倒在地。

Thua闻声抬头，是Blue他们一群人。

“班长大人这么优秀的人，怎么一个人躲在这儿啊？是没脸见人吗？”

Thua尽量让自己忽视掉Blue语气中的嘲讽，“我……”

“我什么？说话呀！刚才当着老师的面，不还能谎话张口就来吗？”

“对不起……”Thua低下了头。

Blue轻蔑地哼了一声，“你现在道歉算什么？你不是说会跟老师承认参加了抗议吗？结果呢，害怕了？”

Thua把头埋得更深了。

“别装哑巴啊，跟我去见老师，今天非得让你承认不可！”Blue说着就上前拽住Thua往教学楼的方向拉。 

“我不能……”Thua用尽全力挣脱了Blue的手。却也让Blue更加愤怒。

“真的很对不起。但是我不能……”Thua知道自己做错了，但是他不能去。一旦他讲了讲实话，也就相当于承认了Khan在撒谎。这次的处罚这么严，他不知道学校会怎么处理Khan。

“要我看，带他去见老师也没用，老师就知道维护他。”

“没错！他和学校还有纪律委员都是一伙的！”

“虚伪的胆小鬼！”

一群人话说得越来越难听。Thua也没有争辩，只是一味道歉。

这样的态度让Blue越加确信Thua和学校串通一气，昨晚参加抗议也是做戏，不过是为了监视他们并拖延时间等Chadok带警察来。他愤然扬起拳头向Thua挥去。

Thua闭上眼没有躲避，却听见不远处突然传来人声：

“喂，你们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