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那些年，我给自己带的绿帽（四）
蓝启仁派去云梦的人很快就查了个大概，传回了消息，蓝启仁当即把消息告诉了蓝湛。
原来魏婴原是夷陵魏长泽藏色夫妇之子，夷陵覆灭后，江枫眠偶然间在路上捡回了沦为乞丐的魏婴，因为他与魏长泽也有同窗情谊，就把小孩带了回去。
“说起来这个藏色与你母亲也曾经交好过，”蓝启仁对蓝湛说道，“当年夷陵乱葬岗阴邪突然暴乱，魏氏一家覆灭，你母亲当时还伤心了好久。”
“这么快就查到了？”蓝湛疑惑道。
蓝启仁点点头，“这江枫眠确实是个沽名钓誉之徒，这件事情常常被他拿来说道，也喜欢把魏婴带着四处走，一有人问就会把自己的义举提出来。”
蓝湛又问：“江枫眠是否与魏长泽暗中有龃龉？这几日我见那江氏甚为苛待魏婴，常常不予饮食，魏婴甚至畏惧江氏胜于畏惧我。”
蓝启仁皱了皱眉头，“他为何要畏惧你？你又干了什么？”
一直很安静的蓝曦臣微微一笑，道：“父亲，你是不知道，忘机最近天天和人小中庸在后山摸鱼。”
蓝启仁闻言眼睛一亮，“忘机，你若是有意，其实父亲也不甚在意门第，是中庸还是坤泽也无所谓。我们蓝家向来天赋异禀，中庸纵使难以有孕，但天道酬勤…”
蓝湛无语，打断了开始飙车的蓝启仁，“那魏婴才十三。”放现代社会，他要是对魏婴起了心思，那就是恋童癖，强奸犯。
“正是豆蔻年华。”蓝曦臣补充道。
面对古代与现代思想观念上的冲突，蓝湛也很无奈，于是决定曲线救国，“其实，我准备修练少阳功。”
正在喝茶的蓝启仁和蓝曦臣一起喷出了茶水，形成了一道优美弧线的水拱门。
“忘机，那少阳功号称和尚功，需锁住元阳才能精进修为。”蓝曦臣劝阻道。
“你兄长敢打趣你，你打他就好，说什么胡话。”蓝启仁也责备道，全然忘记了刚才自己说不在意门第的话。
蓝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俩，蓝曦臣率先低头，“是兄长之过，忘机见谅。”
蓝湛慢慢地点了点头，才说道：“我看他可怜，饿得又瘦又小，江家指使他帮他们摸鱼打牙祭，却连个冷面馒头都不给魏婴留。这般行径，好似我们蓝氏亏待了他们一般。”
蓝启仁也点头道：“此事也是我疏忽了，我们蓝氏饮食清淡，他们不习惯也是正常，明天起就让厨房为他们填些肉菜。”
“不必。”蓝湛拒绝。
“为何？”蓝启仁奇道，“这样那小魏婴也好过些。”
蓝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蓝启仁一眼，“他们不配。”便离开了雅室。
看着蓝启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蓝曦臣笑着喝了口茶，“父亲你这就不懂了。你把饮食换了，江家难免不会起疑是不是魏婴露了马脚，更何况，魏婴不去帮江氏摸鱼打牙祭，忘机上哪里去找小中庸啊？”
蓝启仁恍然大悟，“哦对了，既然知道他是藏色之子，我也告诉你母亲一声。”
离开了雅室的蓝湛，在脑中唤醒7408。
“7408，你说是我太正常了，还是我爹和我哥太变态了？”
7408不明所以，“7408不明白宿主的意思。”
蓝湛恨恨道：“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喜欢的是女性，而且是那种前凸后翘的性感大姐姐，你明白吗？”
7408卡壳了两秒钟，回复道：“宿主是需要我帮忙留意这样的女性吗？其实只要没有剧情推力影响，宿主理论上是可以娶任何人的。”
“我没有！我的意思是，我是不可能喜欢魏婴的！你看他，要是在现代，他这个年纪也就是初一，或者读书晚点的，可能还是个六年级学生，他自己又是一个又瘦又矮的小男孩，我是不会喜欢他的！”
7408不知道蓝湛的点在哪里，但还是提醒道：“你现在也只有十四。”
蓝湛立即反驳：“可是我的心理年纪大啊，现代生活我就二十四了，在这边又是十四年，我都三十八了。”
7408：“从逻辑上来讲，你说的没错。”
蓝湛终于得到了认可，情绪没有那么激动了，“所以我是不会喜欢一个初中小男生，还是又干又瘪的那种。他看起来还没有初中男生长的壮实，充其量就是个小学生。竟然被人这样误会，我实在是有点生气了。”
“明白了。”7408说道，“那宿主你现在要去哪里？”
蓝湛脚步一顿，“去找魏婴。”
7408：……
蓝湛到山涧时，魏婴正站在岸边往里看，“这鱼居然都被我逮精了，该换个地方了。”
“换去哪里？”蓝湛在他背后突然出声。
魏婴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发现是蓝湛，这才笑道：“二公子你来啦？”
“你刚刚说要换到哪里去？”蓝湛继续问。
“这里的鱼都被我摸得变精了，我怕今天捉不够鱼了。”魏婴解释道。
这就是个小学生，生活就向他伸出了魔爪。蓝湛心里这样想着，愈发不忍。听见远处草丛中传来响动，蓝湛避尘飞出，射入草丛中，一只山鸡发出了惨叫。
“这个够了吧？”蓝湛扬眉示意魏婴去捡鸡。
魏婴用闪着小星星的崇拜眼神看向蓝湛，“二公子你可太厉害了。”一面说着，一面蹦蹦跳跳地跑去捡鸡。
到了草丛里，魏婴发现鸡已经气绝身亡了，吓得赶紧刨土掩埋血迹。
蓝湛见魏婴去了半天也没回来，反而在草丛里不知忙活什么，就好奇的走了过去，“你在干嘛？”
方才那鸡受伤后，还跑了一段，现下到处是血，魏婴一面手忙脚乱地帮蓝湛处理案发现场，一面小声道：“二公子，你杀生了！”
蓝湛恍然，看着小孩慌乱的样子有些好笑。
这时正好巡逻弟子路过，见蓝湛站在杂草丛中，于是上前询问：“二公子？”
魏婴眼见着巡逻队来了，也来不及藏罪证了，慌乱中一把抓住山鸡，用手捂住鸡身上的剑伤，猛地跪倒在地，向蓝湛扣头谢罪：“二公子，我再也不敢在云深杀生了，求二公子看在魏婴是初犯，放过魏婴吧。”
巡逻弟子见这情景，想起蓝曦臣嘱咐他们近日对魏婴“视而不见”，反应过来自己应当是不该凑上来的。但既然已经来了，也不好就这样走开，于是只好尴尬地站在一旁，等蓝湛发话。
蓝湛见魏婴替自己顶罪，心下有些小感动，但也有些想笑，在魏婴第二次扣头前，拦住了他，从他手中拿过山鸡，又想了想，从树上折了一节树枝，把鸡串上，递给了巡逻弟子，“那去厨房，就这样把鸡处理好，烤了……随便撒点盐就行，不用做的好吃。”
“是。”巡逻弟子在魏婴震惊的目光中，恭敬地接过山鸡，逃也似的离开了。
“在蓝氏，我掌罚。”蓝湛看着魏婴的小眼神就知道他有很多疑问，“没人敢罚我。”
“哦，那不就是监守自盗吗？”魏婴虚惊一场，小声吐槽了一下这个罪魁祸首。
“你还知道监守自盗？”蓝湛戏谑道。
“当然呐，” 魏婴还嘴道，“幼时我爹娘在时，我也是读了几年书的，当时夫子都说我聪慧。”
说完这话，魏婴觉得这样说似乎不太妥当，又犹犹豫豫地补充了一句，“后来，到了江氏，跟着厌离姐也学了一些。”
“行了，不用帮他们扯遮羞布了。”蓝湛一把拉住魏婴的手臂，把他往外拉。
“二公子，你干嘛？这样拉拉扯扯地像什么话？”
蓝湛一路抓着魏婴不放，把他拉进了藏书阁，“你都会些什么，我看看需要教你什么。”
“可是，我还要…”
“还要什么？鸡都找人帮你烤了，你今天没事儿了。”
“我自己还没吃的。”
“……你要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
“我想吃米饭，要是有点咸菜就更好了。”
看着魏婴满怀期待的眼神，蓝湛心里只有一句话——“造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