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未定事件簿 莫弈个人。
咳咳，心血来潮写的文
有私设（！）
私设 我 为绾绾
可能会ooc，希望各位稀饭( ˃̶̤́ ꒳ ˂̶̤̀ )
告别
故事于蔷薇花盛放之时开始，也终将在花瓣凋落的那天结束。
2050.4.27. 15周年结婚纪念日。
（一）
那天，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我见证了美人鱼的故事。她的金发在太阳下格外美丽，只是，她的身体在逐渐消失——从下到上，一点一点，变成泡沫，最终，在空气中彻底消失…
可能，这就是违背规则的代价…
我从梦中惊醒。
已是晨光初曦，早有几抹调皮的日光透过窗纱进入，映照着枕边人的睡颜。
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仔细端详过他了：面容被晨光勾勒，已不是青年时期，褪去了那份青涩和稚嫩，却添上了一分成熟和庄重，尤其是眼角旁那一颗小痣，显得尤为性感。
他还未完全醒，察觉到我的动作，眼睫微动，眉间微微皱了皱，那双好看的眸子缓缓睁开，露出那如太阳一般的金色。
“早安，蔷薇。”他注视着我，脸越来越近，我连忙闭上了眼睛，心脏剧烈跳动着。等待的吻没有落下，只听见耳畔传来一声低笑。
他的恶作剧得逞了。
都这么大了，还这么幼稚。我瞪了他一眼。
他眸中的温柔更甚。“好了，起床吧，今天可是个重要的日子”他摸了摸我的头，利落起身。
（二）
待我梳洗完毕，莫弈已在花园等我。
虽然早已有所预料，但推开门，我还是被眼前的情景震撼到。
正是四月。是蔷薇盛放的月份。和我在一起后，他就在他的花园里种满了蔷薇花，不啻于此。其它各色的花在春光下自由舒展着身姿，展现着盎然的生机。
而这一切的筹划者，已经等待了我许久。
红茶的雾气在他身边氤氲开来，他指尖微弯，浏览着今日的早报，矜贵而又优雅。察觉到我的到来，原本清俊的脸上绽出笑意，那双金色的眸昭示着主人的感情，像是要将我吞噬在这温柔漩涡中。
我沿着布满蔷薇花的步道向他走去，一步，一步。不难想象，他为了今天准备了多久。
终于，我站立在他身侧。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蔷薇花。晶莹的露珠垂挂在绿叶和花瓣上，在日光下闪烁着琥珀色的光点。想必是今早刚摘的。
“真好看，不愧是我家的莫医生。”我看着花，啧啧赞叹。
“事实上，它是我们一同培育的。”
他直盯着我，眼中是无限的温柔：“你还记得吗，我们曾说过，要培育出自己独一无二的蔷薇花，以你我的名字为他命名，作为我们爱情的证明。所以，她的名字是—一言”
一言，一言定终身。
可是，再美的花也会有凋零的那一天，不是吗…
我盯着花出神。回过神来，我已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莫弈在我耳边，一字一顿，情真意切。
“绾绾，纪念日快乐。我期待着下一个十五年，你愿意，陪我吗？”
我愣了愣，我不愿意对他撒谎，但是被那对真挚的眸子注视着，我不忍心。
我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我愿意”，就像十五年前一样，只是这次，我是含着泪说出的。
对不起，我撒谎了。
不是不愿，只是不能。
（三）
凡事都有规则，规则构成世界
企图违背规则的，必然遭到严厉的惩罚。
从三次到二次，过去是不可能的幻想。三次不得与二次相通，这是规则。
可是现在，这份规则被打破了，
而代价是——早夭
三次人类可以选择进入二次，但相应的，以自己的寿命为代价。这样的人类大多在四十岁左右味觉开始慢慢丧失，一周后，将在平静中获得死亡。
就像，从来都没有来过一样。
像是与魔女签订神秘的契约，我同意了这份诱人的邀请。
能让我活到四十五岁，这已是上苍的眷顾，已经足够了，能与他度过这二十年，已经是最好最好的事情了。
只是，对他不公平。
对不起啊，我的爱人，我要失约了。
（四）
现在是晚餐时间。
复古的欧式长桌上摆满了鲜花和美食，吊灯和烛光交相辉映，《爱之梦》的乐声在在餐厅内悠扬，浪漫的气氛萦绕在我们之间。
莫弈拉开椅子，邀我入座。毫无征兆的，他轻俯下身，注视着我，金色的双眸中流转着温柔的光芒。周身都被他身上淡淡的木香笼盖着，预料到将要发生的事，我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随即脸上落下了一个吻，清浅…而又甜蜜。
真是，越来越会了。
我睁开眼睛，看到莫弈正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笑容看着我。
“不知我是否有幸，为你演奏一曲呢？”
他说着，信步走向了角落里的钢琴。
悠扬的琴声从他之间倾泻而出，它温柔的流淌，将我紧紧环绕。
它如此纯洁，如此绚烂，如此宁静，就好像一场虚幻的梦。
今晚月色真美。
如水的月光倾泻而下，通过落地窗洒在他的身上，勾勒着演奏者的轮廓。他仿佛矜贵的王，无人可以靠近，清冷又孤独。
那会是 我离开后的样子吗。
他弹的是《爱之梦》。是我们表明心意的那天，一起演奏的。旧日的记忆开始涌上心头，记忆中的少年，也变得更加稳重和成熟。
唯一不变的，只有那份感情，他爱我，我知道的。只是
不能陪你了啊，我最亲爱的莫医生。
“绾绾？”
我的意识逐渐回笼，才发现一曲终了，而我，已是泪流满面。“怎么哭了？”他抬手，轻轻拭去我脸上的泪珠。
“没，没什么，只是很感动，真的。”
“我好喜欢你啊，莫弈”
“我知道。”他抱着我，轻笑。
糟糕，好像又要陷入他的温柔漩涡了。
“叮”烤箱的声音打破了我们这份静谧。
“抱歉，我马上回来”安抚般的摸了摸我的头，向厨房走去。
一会，他回来了。手上多出了一块抹茶蛋糕。
“我尝过了，很甜。”
我点点头，将一勺放入口中，奶油很快在口中化开，绵密的口感充斥口腔，
只是，没有味道。
没有一丝甜。
我勾了勾嘴角，算是自嘲
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啊。
最终，我还是吃完了那个蛋糕，只是，看着满桌的佳肴，却不再有心情品尝了。
对不起，害你准备这么久。
我转过头，与他眼神交汇
他一直在看我。
他眉间微皱，金色的眸子里藏着不知名的情绪。
像是不解，又有几分无奈。
看来，不能再瞒他了。
我盯着那双眸子，目光坚定。
“莫弈，我有话要对你说。
“今晚，我在露台等你。”
“好。”
（五）
待我洗漱完毕走下楼梯，我发现莫弈已经到了。
他倚靠在栏杆上，望向茫茫黑夜。
他看似只是在观赏夜景，伏在栏杆的手不自然的紧紧握起，指关节微微泛白。
真是，清冷而又孤独
我向他走去，一步，一步。
察觉到来人的脚步，他猛地回过头，看到来人是我，才露出了以往温柔的笑容，只是难免，有些勉强。
想必他已经猜到了吧。
还有一步。
我在他一步的位置站定。
“莫弈，我…”
话未说完，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他身上是沐浴露的清香，我们的味道，是一样的。
“在我怀里，你会安心些。”他轻声开口，像是怕吵醒了仲春熟睡的花儿。
“弈，我好像没有跟你说过，我来到二次，是有代价的。”
就像是与魔女签订契约，我用我的寿命，换了与你相见的机会。”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在黑暗中轻拍着我的背。
“对不起，我好像，不得不要离开了。”
我抬眼看他，眼中尽是愧疚与抱歉
毕竟，是我，为了我的私欲，让他将要承担未来几十年的寂寞。
他将我的碎发绕到耳畔，将我的头埋进他的胸口。
心跳声清晰可闻。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听到那人在耳畔的低语，惊讶地抬眼看他。金色的眸子扑闪，道不明的情绪在眼底酝酿。
他轻叹了口气
“我在等你告诉我。”
“我知道你会离开。我不在乎你能陪我多久，起码现在，你在我身边。”
他看着我的眼睛，目光坚定而缠绵
“我不在乎结果如何，我只在乎与你相识相知相爱的过程。死亡不可避免，但是，我会记得你曾经来过。”
“莫弈，我爱你，不管怎样都爱。”
许是今晚月色太美，许是他的眼里太过温柔，鬼使神差的，我轻轻吻了上去。蜻蜓点水一般，我想要抽离，却被一股力量压了压
一瞬间，主动权被掠夺了。
一股更具侵略性的气息从相触的地方传递过来，蔓延至四肢百骸。我攥紧了面前人的衣身，是回应，也是某种决定。
还有一周，我要和他好好度过。
（六）
隔天清晨。
在没有闹铃的情况下，我靠着生物钟准时睁开了眼睛。
才八点，他还没醒，呼吸平缓又安稳。
想给他做饭。这个念头在脑中疯长。
我轻轻推开缠绕在腰间的手，蹑手蹑脚掀开被子准备起身。正当我想要拉开门的那一刻，冷不丁被身后传来的声音给叫住了。
“你准备偷偷摸摸去哪里？”
莫弈将头埋在被子里，仅露出一只目光迷离的眼睛，哀怨又无奈。
“去做饭而已啦，放心，我不会逃走的。”
逃走，其实想过吧，不过，是在昨晚之前。
现在，我更希望遗憾少一点。
厨房。
冰箱自然是应有尽有，只是，我没有味觉了。
考虑到他的体验，和我的厨艺…
我只做了最简单的吐司，泡了一壶简简单单的花茶。
去花园撷了一株虞美人，插入餐桌上的花瓶，给这原本平淡的吃食添上了一抹色彩。
我坐在桌前，等待着那人的到来。
“夫人，早。”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循声望去，莫弈揉了揉眉，尽管已是穿戴整齐，但眉眼间迷迷糊糊带着睡意。
昨晚应该，没睡好吧。
“嗯…我的厨艺你是知道的，所以…”
我尴尬地开口。不敢去看他。
“只要是你做的就好。”说着，莫弈拉开椅子，在我的对面坐下。
他拿起一块吐司，慢条斯理地抹上果酱，放在我的面前。
他薄唇微动：“要好好吃饭。”
就算没有味觉。
我点点头，轻咬了一口。还好，没有烤焦。
“我很喜欢，花茶很好喝。”我抬眼，见他轻呷了一口香茗，随即满意的看着我，眼睫微弯，是好看的月牙状。
岁月静好，大抵就是这般了吧。
如果能停在此刻，那有多好。
（七）
早餐已毕。
“弈，我想去福利院看看。”他正在收拾餐具，听到我的提议，轻轻点了点头。
福利院外。
今天天气很好。
莫弈经常会过来义诊，所以我们和院长已是熟识。
和院长打了声招呼，我们就前往了活动室。
我和莫弈走在走廊上，十指相扣。
掠过地面上缓缓游移的日光，我不是转头，确认每一间教室的铭牌。每向前一步，孩童的笑声就愈发清晰可闻，因“期限”而晦暗的心也逐渐雀跃起来。孩子，真的是人间的天使。
我们推开了活动室的门。孩子看到我们的到来，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玩具，向我们簇拥过来。“莫弈叔叔，绾绾阿姨，你们来啦！”孩子稚嫩的声音传递了他们无限的欣喜，纯真无害的眼里像是有星子在闪。
莫弈缓缓蹲下，和他们交谈，而我则是把手中的雏菊一支支送入他们的手中。我希望他们幸福、天真、纯洁，一如雏菊的花语。
莫弈开始了他的心理评估。而我，则是坐在一旁，和别的孩子拼图。莫弈坐在白板边，被一群孩子簇拥着。孩子真的很喜欢他啊。
他用教棒轻点白板，语气温润，一如清晨的初霁。
我们在福利院待了一天。
夕阳西下，我们携手走在步道上。
“弈，你会不会遗憾，我们没有孩子？”
“嗯？怎么突然这么问。”他偏头，注视着我。
“只是觉得，你一定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父亲。你也很喜欢孩子吧。”我对他愧疚一笑，不再去看那双疑惑的脸。
“我的确很喜欢孩子，但是如果孩子的降生要以母亲身体受损为代价，我不愿意。”
“毕竟，比起孩子，你更重要。你不愿意，我绝不会强求。”
他握着我手的力道紧了几分。
“就算没有孩子，你和我的故事同样珍贵。”
我看着他郑重的脸，有些动容：
只是我怕，你会孤单。
他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缓缓开口：
“我们的回忆，足够我私藏终生。我不会孤单的。”
浅浅的，他在我额间印下一吻，是如羽毛一般的轻柔。
“弈，谢谢你。”
“还有——我爱你”
（七）
后来的几天，我们去了很多地方。
我们在太阳从地平线升起之时喝着热巧，在夕阳的余晖下走在未大的林荫大道，我们在剧院里又看了那一场《皮格马利翁》。
电视塔前的同心锁仍在，“莫弈&绾绾”的字符仍存。经历风雨，同心锁并没有失去它的光泽。
花园里的蔷薇开得正盛，肆意张扬，一旁的虞美人高贵而又优雅，和她并肩而立。
………
可是，那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那是一个午后，我躺在摇椅上小憩，而莫弈，正在给他的花草浇水。
猛地，锥心的疼痛从我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这是死亡的预兆。
我猛然睁开双眼。
果然，这一刻还是来了。
“弈？”我轻声唤他。
看到面色苍白的我，他急忙停下手上的工作，半蹲在摇椅之前，与我平视。
透过那双好看的眼，是少有的慌乱。
“我好像，要走了。”我抱歉地笑了笑，右手轻轻抚上他的脸，用手指勾勒着他的面容。
“你知道吗，与你的十五年，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十五年。”
“在遇见你之前，我不曾如此热爱生活。是你，改变了我。早夭也没关系，因为，能与你相处十五年，已是三生有幸。”
“我想，如果重来一次，我想我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奔向你。”
“只是，抱歉，因为我的私心，你不得不承受日后几十年的寂寞。”
“对不起，但是，我爱你，很爱很爱。”
我勉强挤出微笑，我不希望哭着和他道别，我不想让他难过。
只是，泪水已在不知不觉中盈满了我的眼眶，并在微笑的那一刻夺眶而出…
抱歉，真的抱歉。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我拥进怀里，微微倾身，轻柔的吻落在我的眼睑上。
良久，他长叹一声，缓缓开口：
“我很高兴你能来到我身边，甚至愿意冒着早夭的风险。”
“你的勇敢、善良、坚定足以让我铭记一生。”
“你亲手做的水晶小马、送给我的虞美人标本，我都会好好收藏…
我们之间，没有遗憾，因为，我们的相识相知相爱，本就是一个奇迹。”
“我的蔷薇，我们永远在一起。”
就像那天在葡萄树下做出的约定——
“Albert&绾绾 forever”。
“我们永远在一起。”我轻轻地回应，回抱住他。
“弈，要照看好我们的花，我真的很喜欢。”
我抬眼看他，微微一笑。
他“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许是他怀里太温暖，又或许是午后的阳光太过舒服，我缓缓闭上了眼，意识逐渐模糊。
混沌间，我看见他站在白雾之中
在视线的尽头，温柔的对我笑着。
我还是不顾一切地奔他而去。
只是，我的身体越来越轻，直至完全消失…
最后，我听见他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轻如羽毛
“午安，我的蔷薇。”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