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 番外二 染言往事
学斋小休，斋外同年或三两成堆说着刚课上的不解之处或聊着趣事。
斋里有温书的，打闹的也有休息的。
云言言也趁趴桌子上假寐放松片刻。
熟悉的脚步声靠近，是北堂染染，云言言嘴角偷笑着将头埋袖间，不打算起来，他等北堂染染唤他。
北堂染染拍着云言言肩，轻唤，“阿言，阿言”
北堂染染蹲下看着睁眼的云言言歉意道，“言言，吵醒你了，抱歉”
云言言眉尾上扬，眼睛亮汪汪的，带着压不住的笑意，“没有，我听到染染你来了”
“这么厉害！”北堂染染讶然。
只有云言言自己知道，北堂染染同着其他人从学斋外经过他都能知道，他步伐的频率在他这里很好分辨。
北堂染染跟他说过他不喜欢吃笋，喜欢在雨天睡觉，最喜欢母后的点心，说父皇检查功课不过关差点挨揍。
“什么事呀，染染”
北堂染染拍拍笑晏晏的小脑袋，“下学，在学斋等我”
“嗯，好”
“继续睡吧”，北堂染染揉揉云言言发顶起身往外走。
云言言趴着继续假寐，听到学斋其他同年打趣，又来找云言言呀，北堂染染笑呵呵说是呀，又来了。
云言言没有比任何时候都期待今天的下学。时不时仰头看看太阳位置，心里计较着时间。
在云言言感受里是漫长的，下学了，同年陆陆续续回家，只剩云言言在学斋里。
云言言觉得身上闹腾，使不完的精力。从踱步到蹦跳。频频看向门口，期待北堂染染的到来。
“言言”
云言言倏地扭头，“染染！你来啦”
“夫子下学晚了些，来迟了”
云言言跃雀着，脸像盛开的花儿。“没事，下学了也无事”
“言言，看”，北堂染染将藏身后的绸布盒子举眼前。
云言言疑惑看着，“这是？”
北堂染染扭扭云言言脸颊，“小呆瓜想什么呢，今天生辰啊，忘啦”
云言言呆住了，生辰他知道，早上老嬷嬷还做了长寿面给他吃。
本来要脱口而出的谢字，在北堂染染警告的目光下咽回去了。
道谢是云言言的习惯，北堂染染之前为此对他生了第二次气.
第一次是因为他觉得直接叫名字不太好于是总喊他宸王殿下不喊名字。
后来北堂染染说云言言跟他过于生分了。
他们之间不必道谢。
终于又在一次习惯性的道谢后，北堂染染将送交到云言言手里的东西收了回来。
云言言知道北堂染染会耐心听自己叨叨任何事，会耐心等他改，可这次他生气了。
一时间云言言愣住了，看着北堂染染的背影他不知所措，懊恼自己这么强大的习惯性。
北堂染染没走远折回，将东西从新塞云言言手里，指着说，“对着它说谢谢吧”，说完往云言言脑门留下一脑崩。
“按这力道，是有点不开心了”，云言言想。
“走，我们换个地方”，北堂染染扯着魂飞了的云言言走出学斋。
绿草茵茵，马儿在一旁吃草，云言言用手撑地斜坐着，北堂染染枕云言言腿上。
云言言极目远眺，月牙弯弯的嘴角一直未下来。
北堂染染一只手搭眼上，似是不想面对他嘴里说的事实，声音里透着懊恼.
“阿言，怎么办啊，父皇让我去军营，三个月啊，整整三个月啊，还要考核，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云言言听到北堂染染走三个月，心里挺不舍，但说出的话却是“三个月挺快的”，这也算催眠下自己。
“不喜欢军营里的吃食，阿言到时候你可得给我送零嘴才行”
不见云言言吱声，北堂染染头摇着云言言腿边说“阿言，你听到没”
云言言轻轻嗯了声
灰绒绒的天空，气压越来越低，快要下雨了。
云言言伸出手想揉揉北堂染染发顶，在手指触碰到的那刻还是停了下来。
“染染，我们该回去了，要下雨了”，云言言拍拍北堂染染的肩头。
北堂染染挪开手臂，侧脸看了下天空，发现真是如此，腾一把站起来。
北堂染染上马伸手将云言言拉上，路上云言言靠在北堂染染背上.
实在是太开心了，生辰一事只是闲聊时说到染染生辰，北堂染染说到时候一起来，他的生辰宴很是热闹。
北堂染染当时问他的生辰，他只是随口一答并未放心上，北堂染染却记得。
而且自己已经很久没好好过生辰了，那是很久远的事了。
。
雨丝丝落脸上，云言言是讨厌下雨天的，不喜欢阴沉湿冷，小时候进水的靴子冻得脚趾痛，所以云言言太讨厌湿哒哒得了。
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包围在幸福之中，染染给他订最喜欢的点心，还有块玉佩。
想到此，云言言攥着染染给他挂上的云纹佩，当真是好看极了。
“阿言，抱紧了，要下雨了，咱们得快点了！驾——”
风声呼呼刮过耳边，雨密集起来，云言言两手紧紧绕住北堂染染，脸趴背上。
云言言闭上眼，心想，时间慢点吧慢点，要是能一直这么走下去就好了。
云言言：世界拥抱我了。
广袤草地，骏马奔驰，马上一紫一白两点，渐渐消失在地平线。
纵是天公不作美，依旧是当时好时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