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与战斗
有人问我文字和战斗之联系到底怎样。 然而这也无需多言,做文字一事,绝不是空头无谓、脱离现实的,因为文字也终是艺术,如果艺术是专门赞颂空想与花天酒地的话,那么艺术迟早会消亡,因为缺少了它的灵魂。 “那么艺术的灵魂就一定是战斗么?” 艺术也并不是全然都在战斗,也有赞颂、悲歌等等,说的战斗的艺术、战斗的文字,它们都是文艺不可缺失的一部分,而非全部。 为什么会存在战斗的艺术(战斗的文字)呢?因为艺术家有立场,就算是隐居山林超脱世俗的陶潜也不例外,没有艺术家能够在阶级社会中创造“超阶级”的艺术,仅仅只是扯淡,百年前梁实秋之辈所主张的“文学超阶级论”,表面看起来字字如样,好似他真有这份决心,但是细细品读,却还是在赞颂布尔乔亚而已。因为我们的文艺面向的是大众,那么必然不会赞颂压迫者、麻木者们,但是压迫者、麻木者现在都过来反对我们的文艺,那么战斗也就不可避免地到来了。 有的人认为战斗的艺术很野蛮,但是压迫者和麻木者会由许你做赞颂不属于他们的东西么?他们允许你赞颂他们和他们坐拥的东西,但是你若赞颂起其他与他们及他们坐拥的东西所矛盾的东西,他们就会站起来反对你了。一个偶像剧的制作组不会容许你在剧本中写劳动人民的,因为一他们觉得这不赚钱,他们不需要,二他们觉得简直是对他们的冒犯,他们对你感到生气。 所以文艺倘若懦弱地退让,就是残忍地伤害自己,我们没有证据能够支持我们对压迫者和麻木者还有宽恕之余地,只要触及他们的利益,他们必然会有将我们置于死地的决心。艺术的战斗、文字的战斗不但不是野蛮的,且我们还要用它们对抗野蛮,争取我们的真理。 但我目睹过许多人做过多少次无谓的文字战斗,虽说激烈,却到头来没有一点头绪,只剩几句辱骂,几句讥刺,顺便带一顶高帽,不但不用对方逻辑去找到其中的漏洞,反倒从中死钻牛角尖,觉得对方辩斥不过他们时的诡辩是“自我的胜利”,觉得骂人讥刺就是理论,这种辩法,找不到问题论点的实质,只晓得将一切都极端化,只会阴阳怪气或辱骂咒诅一通,除此之外,只有新一波的矛盾和攻击。 辱骂和讥刺找的材料,要不就是体貌、性格、姓名,要不就是家族、亲友、旧事,但是却没有像样的理,喜将它们作为战斗,无非是走向极端的做法,获取精神上的胜利,在这里,温和的批评都将会“尖锐”的辱骂所淹没,理性将会被排斥成为异类,沉默也许也会成为一种罪过。然而面对真正的敌人,辱骂和讥刺又能够战斗多少呢?单纯靠辱骂讥刺,我们又怎么回击他们的思想与论点呢?我们又怎么号召大众坚决斗争呢?依靠阿Q的战法,我们只能伤害我们及我们的朋友,至于敌人,最多嘲讽我们罢了,因为我们只能在阿Q的战法下干自欺、伤害友人的等等事情。 战斗的法,先明确我们的敌人是谁,再行动起来:或是提出自己的、驳斥敌人的论点,或是批判(自我批判与批判建设)、讽刺(切莫搞文字映射游戏),或是赞歌我们应该赞歌的人与物,或是悲歌我们怜悯的人与物……无论哪种斗争方式,都要实利而非虚文、自主而非奴隶、进取而非退隐……(此处引用新青年六条标准)那样的战斗,才能够震撼着敌人,才能让敌人哑口无言,让敌人的谎言被层层瓦解,让敌人无藏身之所。 敌人他们正在用着倒退的、保守的文艺忽悠着愚弄着我们的群众,他们赞颂着自己和自己的生活,贱视着劳动人民们,欺骗着劳动人民加入他们压榨的队伍里面来;他们听说着我们要与他们斗争,便害怕起来,更为凶残地打压着我们,他们用借口说着我们是无用的,但背地中却早就开始害怕我们了,这是多么可笑啊! 对于他们的种种责难,我们回答道: 让那些内外看不起民众的压迫者和麻木者自个怨恨、畏惧我们的文艺去吧!艺术不是为了他们而存在,是因为我们、为了我们而存在,我们正高声喊着让他们在我们面前发抖吧!未来的文艺界,我们不会容许你们空想、退步、虚文、将文艺视为商品般的精神!文艺世界的主人,将会再次归还给人民大众!我们为争取到这个明天,我们会与他们斗争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