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
初二,我们去新校区读。
学校已给我们分好快慢班,也按班级分好寝室。自己按着名字单去落实班级和床铺。我分在三楼二(5)快班。床位找到是上铺,寝室都是同班同学。这寝室的上面是老师的住房,底层给学生做寝室,一大间可容下40多人。我的床铺在里间,床底黑脏,我就按着初一放箱的思路,拉床放箱。在寝室里一张床铺上竟然放着一整套来自台中初级中学的生活用品,这台中学生的生活用品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二(5)班的和一年前的5班相比,英语老师换成原一(7)班的英语老师,初一是语文老师当班主任,这回换成数学老师当班主任,看来老师阵容强大。这学期,在新校区教室感觉大了点,但是教室感觉更拥挤,究其因是这学期有很多的转校生,难怪在寝室里会有来自台中的生活用品。
这次班主任把座位调好了,正式上课就开始。英语老师很负责连中午都到教室里来,要求严厉,学得也多。我一直以为会这样读下去,没想到就过了一星期,都还没看到班主任打过人学校又通知重新分班,原因也是上面有通知不能分快慢班。
就这样基本程序不变,又找教室又要搬书,张Y又被分到5班。这次与初一相同也分外地生班和东塍本地班,学校真的多了不少转校生,这次外地生多了一个班1、3、5、7、9我就分在二(9)班,二(5)班的楼下。
我看到初一同桌也在这班,所以我们又坐到一起。这次的班主任是教《自然科学》人很温和,也很有耐心,他的课我们听的很认真。他老婆教我们英语,两夫妻同时上阵。但实际上班级里英语老师是我们的班主任,她什么都要管。
初二的《自然科学》和初一大不相同,初一是生物为主,初二是物理为主,头次接触这门课,老师耐心地教导,我们学得很认真。夫妻都俩性格是柔配刚,英语老师和班主任性格截然不同,会打耳光,加上英语老师在学校都是最大的,还有班主任的头衔加身。她的话在班级里就是法律法规。她有种思想就是把班级弄成军事化管理,要求严格,不得松懈。
我的同桌的拳头是越来越硬了,手上有很多的茧。他的拳头全握紧还会发出“咯咯咯”的响声,完后他说手会疼。我很好奇,因为以前这种镜头只在电影电视里看过,现在都真人秀。
我问他:“会响怎么练的?小学时我看叶J在家里的墙上打泡沫,是不是就常常这样打东西练就能把拳头练硬。”
答道:“练是肯定的,会响是要常常握拳头。骨头硬还有是我吃了大量的钙片,小学时吃了很多,现在不怎么吃了。”
说完就对着桌屉的棱角练起来。虽然他说把手捏响会疼,但声音很动听,我经常让他捏来听听。我也会学着在桌屉的棱角练练,开始很痛渐渐就没事了。
我们班有好多转校生,几个坐中后面的同学从市里的中学转来的,说话幽默,爱打篮球,喜欢潇洒。在班级里,同学的桌下开始会放着镜子和梳子,有些人原先就有分头路,下课没事,梳梳。有时上课也会把镜子靠在书上或者直接拿在手上,用人类天然的梳子—手拨头发,四个手指像梳子一样在头上不闲,时不时插拨插拨插拨。
光这样弄弄是很没意思,大家就开始分头路,有中分的,有分左边,也有分右边的,那么再拨头发才有目的有搞头。我从那次当完“司令”后一直都不敢再剃平头,我的头发在分开后中间的突起就会看不出来,和初一的赵L一样,所以也分头路。我的前面发根中间有个突尖,正中分很难,偏中分了也没小学时好看,像电视剧里的汉奸。
分左边还是右边呢,以前没具体认真实施过一下子很难决定,就跟大家而且电视上的明星也是分左边。我看过一明星访谈,那人在自画像,说镜子里的自己是左右相反,看着镜子再左右对调画出自己让他感到有点麻烦。我知道在镜子里看自己看到是左右相反的自己,当时不知怎么就被换角度给换晕了,随手分了一边。
在学校分着头路有段时间。礼拜天回家,在做作业解题目时,做着做着做不出来,我用手掌撑着额头苦思,突然手掌的直觉明确地告诉自己,额头的一边有突起。这次我记得很清楚,是在左边的额头,也不痛不痒,用镜子照也不太明显。不仔细看还不容易发现,额头又被头发遮着,难怪在学校经常用镜也没看到。
到学校后也会用手指去按,想把它按没,这突起很硬,手指按按基本没什么反应,拿它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由于这突起不妨碍正常的学习和生活,我也不太上心。后来随着英语老师在班级里把她的思想转化落实到行动上,我们就开始忙起来,无暇顾及头发怎么分,那突起也渐渐自己消失了。
英语老师在班级渐渐实行她的军事化管理模式,刚开始那是“怨声载道”。我们礼拜就有补课了,又加了很多班规,占去大量课余时间,很多人都不喜欢也不服气,别的班级都没那么多规定很轻松,为什么我们班就搞得这么严,像我这类以及更赖的同学呼声更高。但在班级里她就是“老大”,就连名义上的班主任都没她大,像古时候的皇帝,一句话就是条规不能破坏。反对没用,有意见保留,原因都是为了我们好。
随着 “军事化革命”的逐渐深入,和一些同学的积极响应、主动配合、贯彻落实,一股热情高涨的学习气氛迅速在班级里散开。
早上天还没亮就会有人已在教室里开灯读书,晚上很迟到熄灯才肯心痛地将开关按下。有次过了熄灯时间学校巡夜老师在楼下经过,看到全校只有我们教室里还灯火通明,在他强烈要求下,留在教室的同学才肯依依不舍地离开,第二天到教室后常常都是顶早的几位同学(大部分初一在7班读过)感叹说:“今天有三四位起得可真早!”言下之意是有人顶过了她们的“顶早”。
到中午才从那三四人的口中得知,他们昨天晚上在其他同学走后根本就没离开教室,一直留守到天明,睡到后半夜冷了就用教室里的窗帘当被子裹身。反正经常有人很早就在教室读书,也有种比谁早到教室的心理,同学到教室读书普遍都很早。
我们开学是重新分了班级但寝室没重新分,整个寝室就我和下铺分到9班。下铺初一在7班读,养成学习勤奋用功的习惯,晚上会打手电开夜车。当时要期末考试,得背历史和政治,我和下铺都有一个闹钟,因为同寝室在别的班级读的人都没有我们班这么“疯”,早上起得迟,我们得用闹钟叫自己。记得我们还定过四点半的铃,天还很黑很黑,洗刷后直奔已经亮着灯的教室,这时候的头发很乱都没那心思去梳,鸡窝或方便面似的也冲去教室。
大家读书很刻苦,吃的药也多,有氨基酸、西洋参、红桃K、脑轻松等等等。当时广告语—只有逗号没有句号的红桃K广告很凶猛,几乎是铺天盖地,稍微有人走的地方都有他们的广告,我们班有位女同学就经常补它。因为她下颌很大有点影响到脸部的整体形象,所以还记得。
这时,“脑轻松”刚刚开始盛行,电视上的广告也与日俱增,净蓝的外包装,还有两个精神的大头照,药丸一头蓝一头白,早上拿在手里进口前就好象看到蓝天和白云,就是不吃心情都一下轻松起来。
药丸一粒一块钱,早晚要各吃两粒,一天要消费四块。李J买了好多盒,吃了几盒后大叫好,在教室为产品作免费宣传。他说自己现在做题目思维很清晰,人也很精神,就算是晚上讲话讲得很迟,早上很早起来也会很精神不会发困。班级里也开始有人开始买“脑轻松”,大家反响还不错。
考完期末,终于可以脱离“部队”,也好象有种1949年的感觉。平时的苦读还是有回报,成绩斐然。
寒假里,有电视台在放陈小春版的《鹿鼎记》。我很喜欢这电视剧,幽默搞笑。韦小宝,机灵聪明,口齿伶俐,不仅运气特别好,还有美女身边绕。差不多每集都看,在电视机前度过了整个度寒假。
正月在姑姑家玩,在表弟房间拍了张照片。
寒假短过得快,就到了第二学期开学。
这学期我们班的英语当了真正具有“法律”意义的班主任。也在这年她当了女生的生活指导,由于东塍的彩灯童工事件在“焦点访谈”暴光,在彩灯厂打工的年轻人都送回家去了。管理我们寝室的男生活指导老师,也在家办厂参与这件事,后来听说被抓了,原来的女生活指导老师来替男生生活指导老师。
学校重新分了寝室,把同班同学尽量分到一起,班主任说为了更好管理班级,寝室的同学要全部自己班级的,就把我们寝室里几位“外来户口”的同学打发到别的寝室里去了。这下寝室里除了那些有妈妈在外面租房子陪读和自己住在外面的同学外,整个寝室纯了。班主任也应有些家长的要求,重新调了桌位,我的新同桌是李W。
李W住在老师的家里,晚上可以看看电视。他对明星很感兴趣,开始我们聊在寒假看过的《鹿鼎记》,知道小宝叫小春。接着他跟我讲自己近期在福建东南台“开心100”中“开心明星脸”这一版块看到的内容,说一位模仿齐秦唱《北方的狼》很像,然后自己就深情地唱起来。
我知道齐秦这名字也听过《北方的狼》,但我很难把齐秦和哪张具体的脸联系起来。小时侯买明星贴纸纯粹是觉得他们好看,所以电视有明星出现时,我知道他以前在哪里看到过,人和名字经常对不上号,除非特别老牌出名。
当时,电视播了任贤齐演的《神雕侠侣》后,“天与地”矿泉水的广告在很多电视频道都有,学校和小卖部的门口都贴满了他的广告,大街上都是《伤心太平洋》的歌曲,学校午唱那也是一潮一潮的伤心浪,所以这时的任贤齐我还叫得出。
我后桌是女同学都是转校生,其中的徐H也有这种爱好。她喜欢买些有关明星的杂志,如《歌迷大世界》等。因为要去外面的报厅买,同桌住外面有时就帮着带,里面的明星海报当报酬,还可以先看。
我们前后桌的没事就会拿来看,开始只是出于对新事物的好奇,在这环境下久而久之,我也喜欢上看这类杂志,喜欢在电视上看与明星有关的节目。
礼拜放假回家,我妈说正月在表弟家照的照片洗好拿来了。我拿来一看,觉得头路分的和我原先的初衷南辕北辙,怎么我一直以为分左边,怎么照片出来却是右边。才知道是自己一开始就弄错了,就赶紧换方向。
开学后大家还是按着上学期的作风,没有懈怠。上英语课老师会让同学读课文,大家很积极,我和同桌也会主动举手。一星期六和同桌等四个人还去市里买了好几本课外书,有物理数学准备要认真做完。
读了没多不久,同学间互相传着中学生要“减负”,星期六再也不用补课,不用做作业等等一系列很多能减轻学生负担的传言。原因是金华有个高中学生因为学习压力太重,被逼到用榔头把他亲生母亲给杀了,这件事影响很大惊动中央。
后来这些传言还都被学校落实了,我们一下还不能适应这种学习生活,轻松自在得有些不自在,由于这件事班主任的军事化管理也停了,班级里的条条框框也取消了。大家上完课没作业或很少都开始玩了。
中午不用提前很早到教室,就在寝室里玩到快要上课为止。有一位同学买了只吹风机放在寝室,想分头路洗完头后就用吹风机死吹。实在分不出来的会用上摩丝或嗜喱水,反正就要分出个头路来,哪怕就前面开个岔,头顶后面分不出也没事。我吹后能分开,一洗后就又没了。
这一开始玩哪能停得住,勤奋要毅力经常坚持才行,惰性是完全不劳神费力,而且这惯性力还很大。开始打游戏,看录像,在寝室里赌博。寝室里都是同班同学,没人会出去讲。
礼拜天不回家在学校时,晚上我们会出去打游戏,然后去录像厅看录像。有次班长也一起,看完太晚学校的门都关了,只好翻围墙进寝室。
录像厅里会放《古惑仔》,同学都喜欢看,也会点名就要看《古惑仔》。《古惑仔》里有陈小春,有前面《鹿鼎记》打底感觉很好。我看时还喜欢里面的郑伊健,讲义气是他的最大性格特点,他的发型给我很深的印象,他也是左边四六分,当时在电视上看到男留长头发还会这么酷就算他了,大家都夸他的发质好。
还有张耀扬扮演的反面角色“乌鸦”,他的发型更酷,头发直、亮、松,前面遮下来,头发会随着头的摇动而摆动,尤其是后面,他的后脑勺看起来很突,后脑勺顶部的头发摆起来更帅。
有一间断大家老是会去看《古惑仔》系列,回来不仅头路猛分,还把剧中的人物名在同学间乱用,我同桌被叫成“南哥”,我则被叫成“太子”。这两个剧中名在生活中还存活了很长时间。随着在寝室的赌博兴起,《古惑仔》系列也看得差不多了,再看下去那就要重复“抄冷饭”了,大家才停止去录像厅。
大家在寝室里赌博,连吃饭的时间都省了。当时寝室里有好几个电热快,他们就泡方便面吃,或到外面随便买点当正餐。我没有参加赌博,但也经常会在寝室里泡方便面吃,吃太多就腻了。
大家头路经过长时间的“细心照顾”,有的人已经能分得很开,不用吹也能自然分开。
徐D他的头发前面分成中分,头路后面靠近头旋处,露出一条明显的大空白,露出头皮,而头皮都变成黄颜色了,头旋处的头发向一边倒的很厉害,就是头旋周围的头发由于头路一边很厚一边很薄,厚的这边会向后弯卷起来,形状有点像螺旋,总是向头发厚的一边转,就连发根也是倒向厚的一边。就算是劲风吹,后面的开岔经头一摇就会恢复原状,样子原封不动,弯卷的还是照样弯卷成型,厚一边的头发也不会倒向另一边,反正那头皮老是露着。
我很奇怪,问他是怎么分的,怎么这么发型这么固定,他说他也不知道,分着分着自己就这样了。
我的头路想分的明显很难,洗完头要用吹风机狠吹,才有效果,不过由于发质硬吹后前面的头发会翘起,我很讨厌前面头发翘着,所以在午修睡觉时,用手臂压着前面的发根,又把头发压下去。
经过我一段时间“减负”生活,慢慢学校各项制度又开始实行了。我们都说不是还在“减负”间断,怎么又来了。老师回答道:“有的学校趁着别的学校都在减负,他们早就偷偷开始上课补课了,我们读书时间还是他们花得多,以后怎么跟他们比。”渐渐地“减负”给我们的学习越减越重,又过起从前的生活。
后来,赌博被老师发现,我们寝室是学校最严重的。打游戏、看录像也陆续被班主任知道。为了知道这些到底都有谁参加,上学期的班主任也相助来一起调查。他用了世界上看似最民主也最狠毒的方法—大家无记名在纸上写别人的名字,这三个项目只要知道有参加过的人,都要分别写上,越多越好,不能不写。
然后再叫大家有参加过的人主动站起来,要是自己不主动站起来,而名字在名单中出现,那就直接送政教处。一下子班级绝多数的男同学都站起来,我是以参加了打游戏和看录像这两项站起来,不过这次没有去政教处,而是班级内部处理。老师又用此方法来管理寝室夜间讲话,屡试不爽,很快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我们也重新回到学习上来,英语老师照样很严厉,上课经常听写,这对我来说又是头疼的事。同学想出用铅笔在桌上把单词写好先,听写时用,很幸运得就被她发现。
她在生活中很好,会带全班出去爬山,会请同学去她家吃火锅。她不是大学毕业,当时也还没转正,不过英语老师很自信,说自己教得学生考试成绩要比一位浙师大毕业的英语老师班要好,所以一直自信得很牛。后来有两位教《社会》的实习老师,下午在班级里给同学辅导,英语老师直接把他们赶走,理由《社会》是副科没必要下班辅导。
学校说到初三又要分快慢班,快到期末了。大家又开始复习了,这次期末虽然没上学期那样疯狂,但初三的快慢班还是很关键的,大家到“东塍中学”来读书就是想考到好的高中去。读书时吃得补品也还在继续。同桌经常吃西洋参含片,说自己考试时会含片在口中,能提精神。我吃氨基酸,睡附近床铺的同学,他的父母拿来的补品是一盒又一盒,他是每天都要吃。
考完试,开散学式。分数高的同学拿奖状、奖品。大家对着自己的分数,有分数的下学期到快班读,没分数的下去。我的分数能再读快班。
这年的初三的中考,考的很好,学校特别满意。
暑假里,ZTV-5频道在放《还珠格格》,在学校时看娱乐书中就有介绍《还珠格格》,看书时都在学校,没机会看电视。这电视剧每到一开始,很多家庭房间里传出都是同一的电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