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死之王——毁灭（9）
第三章
基石之力（第二部分）
令人不齿的造物！异形学次级思维脱口而出，在欧提克斯的眼前，各种互相矛盾的信息不断涌现，因为异形学次级思维在极尽的试图将注意力倾注于对这群低贱畜生的仇视。您知道吗，吾主，那些机器是——
那些是武器！欧提克斯在脑内咆哮道。我知道那些玩意是什么。他根本不需要次级思维的专业知识也知道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用的，兽人创造出来的东西只为两件事服务——把能搞死目标的东西发射过去，或者这玩意本身就可以把目标搞死——这些机甲上的机器，显而易见的属于后者。
现在的概率是百分之三点六，如果您想知道的话，解析次思维识说道。它就像是在跟欧提克斯汇报游戏下载进度一样，汇报着不断升高的召回失败率。
谢谢你的提醒，欧提克斯点了点头，它只是单纯的在履行自己的职责——但是欧提克斯的耐心已经所剩无几了。他很庆幸没有将教条次级思维解除禁言，他可没有耐心去忍受它喋喋不休的提醒自己注意繁文缛节的废话。
我知道了，您是想优先处理通过回溯所获得的……启发？解析次级意识问道，它一如既往的抵触一切不适用于已知变量的事物，尤其唤魂触媒那神秘莫测的记忆回溯之力。请原谅我的直率，我发现我今天说的已经有些太多了——
你可真是先知先觉啊，欧提克斯说，强压着他已经顶到脑门的怒火。
但是，如果唤魂触媒的回溯所带给您的启发是无用的。我也已经预备好了一份损失最小的应急撤退方案，应急方案已传送至您的思维中枢，所需的命令协议已全部罗列在您脑中这神圣的区域之中，您只需启动方案即可。
我会自己进行战略计划，欧提克斯说，我从不听命于任何人。现在你去通知奈斯让他释放三分之一的冥工虫群，另外的三分之一作为预备队。还有，你作为我的代言人，去回答一切他提出的问题，我可没有时间去理他。
悉听尊便，谋略次级思维说道，立刻前去执行吩咐给它的任务。
欧提克斯讨厌将战场的指挥控制权交给任何人，甚至是为此而设计的次级思维。但他现在迫切的需要时间进行思考。眼前计时器显示的时间所剩无几。[87]/[53]和次级思维的交谈又耽误了宝贵的五分钟。
欧提克斯迫使自己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探寻回溯上。他现在正在与往昔的回溯进行着一场至关重要的竞速比赛。他现在已是闲不容息，记忆回溯的大部分已经崩塌。只剩下一位年轻贵族虚无缥缈的回声，如同被困在一片无法逾越的汪洋的彼岸，此时此刻声音正变得越来越微弱。
毕竟，这就是使用唤魂触媒所要付出的代价。虽然可以让人不受任何惩罚的顺着时间长河逆流而上探寻久远的记忆，但当你想将久远的回忆带回现实就另当别论了，因为你永远无法长时间抵挡记忆长河那汹涌的激流，任何从往昔记忆的回溯中带回现实中的记忆都会从脑海中慢慢消逝，如同将握住细沙的手放入湍急的激流中一样，沙子终究会从手的缝隙中被全部冲走。当回溯的最后一丝痕迹消失时，这段记忆也将不复存在，连同与之相关的所有事情的记忆也会一同永久性的消失。在提取这些记忆的过程中，唤魂触媒将它们从内部彻底抹除，消耗至尽。之后所能记起的只有几句话或一些模糊的片段，一段记忆中的记忆，就像人们对所做的梦的回忆一样，很快就会淡去。
在他刚被流放到赛特的那几年，曼特普给他安装了唤魂触媒，欧提克斯起初报复性的肆意使用这个他新获得的能力，而且他对触媒的这个所谓的缺点充满了热爱。他任由触媒将他脑中的记忆搅得一团糟，他对自己被夺走的一切感到愤怒，一心只想忘掉过去的所有事情。但有一天， 一艘采矿船坠落在了赛特的地表，在干掉了这群倒霉人类矿工后，赛特那凄风苦雨的孤寂终于击垮了他的内心，他非常的想在过去那些快乐时光的记忆中寻求慰籍，结果却发现自己的记忆已经所剩无几。欧提克斯在这一刻突然意识到，他亲手摧毁了自己那不可复回的宝贵的生活回忆。于是他立刻停止使用，并开始提防唤魂触媒。
即使现在，他仍然无比想念回溯里那个宁静、完美的日出，但他知道这段记忆很快就会彻底消失，换句话说，他根本不会记得这段记忆里发生的任何事。他要在回溯彻底消失之前探寻出带给他的启发，他眼前的计时器的时间正在一点点的流逝，预示着兽人将要给予他的军队毁灭性的打击。
[82]/[48]在这片泥泞平原上，摩肩接踵的兽人载具向着太空死灵阵线猛冲，车轮互相摩擦碰撞出火花，每当有一辆兽人的载具化为燃烧翻滚的火球，就会有三辆车从烟尘中冲出填补位置。巨石碑的光束犁过兽人车队，它们密集的阵型让巨石碑的攻击效率变得更高。兽人步行机甲也从烟尘中显现，再次发射出那令人生厌的红色闪电。它们离阵线越来越近了。
欧提克斯专注于探寻回溯。迦瑟洛斯当时为了让他明白什么事情而射杀了一些士兵。尽管这件事远没有他之前回溯中感到的那么血腥和残忍。小孩子不想要这些可怜的士兵去死，他在心里厌恶的自嘲道。令他羞愧的是，年轻时候的自己居然会因为这件事变得心神不宁。欧提克斯一直以来都认为年轻时的自己是一个勇猛果敢的人。
但是，如果说自己年轻时的多愁善感令他感到意外的话，那真正震惊到他的是他哥哥迦瑟洛斯，他居然说出我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恶心这样的话。他一直认为他的哥哥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但现在他看到了他哥哥脆弱的一面，他的同情心！欧提克斯若不是亲自听到这些话，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当然，迦瑟洛斯已经战胜了自己的弱点，他开枪射杀了那些士兵——但目的何在？教导欧提克斯。让他明白……什么？
赶快想起来，他对自己命令道，出神地盯着远方战火纷飞的云层，仿佛他能从这混乱不堪的云雾中探寻出回溯仅剩部分的启发。赶快想起来。
[77]/[43]两架末日灾镰从头顶上空的云层俯冲而下，向步行机射出跃动的特斯拉电弧，然后转动机身从步行机的两侧划过，他们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交叉的尾迹和步行机头顶指挥平台因为金属熔化冒出的黑烟。
两架末日灾镰……两架。迦瑟洛斯那微弱的回声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迦瑟洛斯说，这堂课让你记住两件事。第一件事是，死亡是不可避免的，不值得哀悼，尤其是当它发生在平民身上时。不幸的是，在回溯的那天过后不久，这一点就变得无关紧要了。斯扎拉克宣布，对旧日之敌的战争将会再次开始，而且这一次为了与之战斗，惧亡者们将飞升为神。
并向他们许诺，将他们从生理上的脆弱中解放出来的生体转化法令，不仅可以战胜他们的旧日之敌，甚至是死亡本身。
而迦瑟洛斯让他记住的第二件事——一个领导者要选择牺牲所有来捍卫王朝使王朝得以延续——这一点也因为生体转化带来的巨大变革变得不再重要。毕竟，生体转化不是没有代价的，惧亡者们不再畏惧死亡只是因为他们同时也舍弃了生命。惧亡者们被那些只保留了过去记忆的构体取而代之，而且只有位高权重者才会拥有保留记忆的特权。虽然太空死灵成功的从死亡的绝望中解脱了出来，但再也不会有人来填补空缺的阶位，再也不会有新生儿降生于世，这份自由是以整个种族的新生为代价所换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