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西将门的疯狂序幕,从袁崇焕到孙承宗(四)
【崇祯二年闰四月二十七日
升袁崇焕一级,赏银四十两、大红蟒衣一袭、纻丝二表里,荫一子锦衣卫正千户,给与应得诰命。
郭广、王楫各升一级,赏银十二两。
祖大寿加一级,荫一子本卫正千户,赏银三十两、纻丝二表里,给与应得诰命。
何可纲升署都督同知,
刘思升署都督佥事,
金国奇、张弘谟各升副总兵,
孙继武、刘应选、曹恭诚、黄龙、谢尚政、贾得胜、汪子凈各升参将,
刘天禄、祖可法、陈唯、韩大勋、罗景荣、孟道、祖大乐、王惟政、孙宁远、裴国珍、张存仁、赵凤鸣、杨邦泽各升游击,
祖泽润、祖泽洪、桑昂儿介、刘应国、何奉国、吴襄各升都司佥书,
以上各赏银十二两。
邓长春、杨汝梅、李正英、刁儿计、那本气、他卜能、刘毓英、佟守道、祖邦林、江守礼、哈灰、赵力势、超兔、祖可观、刘良臣、胡弘先、祖克勇、李云、丁可信、于奈代各升守备。
李勋授千总,
冯京、祖邦武、李士元各授把总。
王廷栋咨吏部优选。以上各赏银八两。
尤世威赏银二十两。
张斌良、杜弘芳、郑一奉、曹文诏各赏银十二两。
魏守祖、陈志尹、罗思锦、祖耀、祖世魁、金应龙、许定国、孙得贵、丘可良、赵文德、王国、金良臣各赏银六两,以上各升服俸一级。
尚登第、刘祥凤、周良缵、陈维谦、查应钱、黄珂各准实授。
镇抚熊明遇、王会图等五员前次既未叙及,不必概叙。以边功也。】
——祖大寿、祖可法、祖大乐、祖泽润、祖泽洪、祖邦林、祖可观、祖克勇、祖邦武、祖耀、祖世魁,光是祖家人就被提拔了十一个!势力大涨……
【崇祯二年六月十九日
浙江道御史木子长春等疏言:本月初八日,闻皇上御文华殿,独召礼部侍郎周延儒,日西而入,星移始出,语多秘密不传。
噫!此何言也。所言公,公言之;所言私,王者无私。我国家设阁臣以备顾问,设六卿以课职掌,设台省以司紏弹、主封驳,大小相维,壅蔽不生,祖宗立法良有深意。
皇上欲问军国大事耶?一二执政敢不竭股肱?欲问官评民隐耶?二三言路敢不披肝胆?岂举朝皆不足信,独延儒可信?举朝皆不足用,独延儒可用乎?即有嘉谟入告,亦宜明布中外,宣付记注,使天下后世晓然明白,不可使人揣摩于不可知之域也。
且皇上御极以来,屡试不测恩威,而物情帖服者亦曰功,或咸属自取宸断,总归无心,若偏听独任,将见赏一人焉,必疑之曰:此某人独对时之所汲引也;罚一人焉,必疑之曰:此某人独对时之所讥谤也,海内之恩怨集于一人,而人主之威福反为不灵,臣恐朝端自此多事矣。
即以延儒论,皇上固将用之臣,谓适以弃之何也?汉武帝非冠带不见汲黯,而苏轼曰臣虽不才,不敢由他途进。今日延儒不几以南衙出入,同北门学士乎?延儒何以自为地耶?
而不止此也,监生胡焕猷一疏,以赀郎而议枚卜,人谓语非无因,已为延儒之玷,今者此举,适从何来?此臣等所不能已于言也。
得旨:周延儒屡疏请告,特召面谕,有何嫌疑?且朕前孰敢进一私语?木子长春等不得横生疑揣,所司知之。】
崇祯【独召礼部侍郎周延儒,日西而入,星移始出,语多秘密不传】,紧急叫周延儒过来,商量事情,估计就是毛文龙被杀一事
至于时间上的问题嘛,复制粘贴过来:
【倒是有人提出疑问,袁崇焕六月五号才砍人,题本六月八号能到北京?
打开电子地图,使用测距工具,登州到北京,不到600公里,而旅顺、双岛一带到登州,史料记载当时顺风一天就能到。
袁崇焕杀毛文龙的时间,按《题本》里的说法是:“遂于六月五日授计参将谢尚政等,布置已定,乃往辞之,将带去银十万两尽付文龙,仍宣告于众曰:米与银在此,此后相继而来,尔等不忧饷矣。文龙来谢。臣先设帐房于山上,坐待之。文龙至,臣与之坐,令岛中各官来。既集,臣宣言曰:……”
宣布完“十二当斩”,然后袁崇焕跳了两次大神“请旨”,就把毛文龙杀了。算下时间,上午的事情。考虑到袁崇焕蓄谋已久,《题本》的大部分内容他之前就已经写好了,杀完人要不了多久就能发出去。
考虑到当时的海船晚上能依靠星辰指引航向航行,再加上半个白天,到登州也就是六月初六,而登州到北京不到600公里,八百里加急,换马不换人,一天时间肯定不够,两天时间足足有余,崇祯密召周延儒,是六月八日“日西而入”,差不多下午六点到七点间的事情,时间上完全来得及。】
【崇祯二年七月十九日
山东巡抚王从义疏言:
毛文龙既诛,岛中所聚亡命必有望风趋登州者。
登州安插辽民不下数十万,况文龙给札加衘者甚众,登之街市,黄葢腰金者不计其数,变生意外可虞。
臣请严饬防御,但有海上西进舟帆即架炮攻打,以为未雨之谋。
许之。】——山东巡抚王从义表示要严加防备东江镇的丘八在毛文龙死后作乱,然而实际上这个时候的东江镇已经被饥荒折腾得【白骨磷磷】!
【崇祯二年八月三日,督师辽东袁崇焕疏言:毛文龙既诛,岛中需米甚急,请令登莱道府速运接济。从之。】——假惺惺,东江镇的饥荒当初不就是你自己玩出来的吗?
【崇祯二年八月二十一日癸酉
延绥总兵吴自勉塘报:插部二十万挟赏不遂,拥众入犯,官军堵御,斩五十余级。
兵部尚书王洽疏言:插部二十万入犯,侦探之,口原多不,实拥众要挟,理或有之。斩五十余级是否真插,应勘明议叙。
帝言:款插原以安边,督臣王象乾、袁崇焕屡奏插部悔过恭顺,量从给赏。今勒索五年,明系要挟,延镇屡报犯边,未明真伪,文武将吏图维如何?尔部即行督臣察明,果诚以求款,着相机操纵,若要挟如故,一意严饬战备,不得再言移赏。倘守御疏虞,自有国法。】——林丹汗入寇,被杀退
【崇祯二年八月二十三日
督师尚书袁崇焕疏言:
臣去岁莅任时,兵无统纪而饷缘之不清,且有縳镇杀抚之事,如乱絮纷丝。
臣从头收拾,赖镇臣赵率教、祖大寿、恊臣何可纲同心合力,定关宁营伍,不数月而告竣,于是而登莱,而天津,亦清楚矣。
最梗乎者,东江旋亦正法,定其兵饷,与蓟镇新兵亦减而定之额矣。
实用之于辽者,合四镇官兵共计一十五万三千一百八十二员名,马八万一千六百零三匹,
每岁本色米八十万二千九百四十五石四斗、
料一百一十七万五千八百三石二斗、
折色廪饷草干船租银三百五十九万三千七百五十七两九钱。
此外尚有班军塩菜及蓟兵行粮,非常给者,贮十万待支,不在额内。
臣未任之先,通支本折色共银六百余万,
今额定正应支本折色四百八十余万,减去新饷银一百二十余万矣。
帝俞其言,优诏荅之。】——呵呵
被挟持的袁崇焕已经做出了大量万死难赎其罪的行为,做得越多,错得越多,陷得越深,把柄越多,照这个趋势,这些事情万一被捅出来,自己是什么下场那是可想而知的
该筹谋后路了!
该筹谋自救了!
如何自救?
议和!(然而议和真的能自救吗?还是说一厢情愿?)
刚好这个时候黄台吉佟噶杆正积极派人打算与大明议和:
【明遣白喇嘛乃官员来吊先汗之丧,并贺新君即位。乃阅其来书,内有吊丧者为谁,议和者为谁等语,是以停止遣使,但令前所获之哨卒殷骑同来人往询,言今欲来行礼,则遣使可也。
天聪三年正月十三日
遣生员郑信、把总任大良致书,因书中用印驳回。其书内称曰:金国汗致书袁大人。初遣方吉纳往来议和。
因我征朝鲜,尔责何故征朝鲜,遂罢议和,乃尔兴兵前来。我闻之,发兵往迎。使臣往来,因此断绝。
我曾思尔等乃大国之人,聪明贤慧,通晓古今章典矣。我征朝鲜,与尔何干?非欲夺其地而无端征讨也。
朝鲜与我两国本无仇隙。於己亥年,遣兵往收我东属各部,朝鲜无故邀击,一也。
己未年,朝鲜出兵,扰害我瓦尔喀什路,二也。
其后,屡纳我辽东逃人,三也。
朝鲜侵我三次,我仅报一次,何谓不可?
我且不言,大人思之亦明矣!今我两国,仍践前盟即誓告天地,和睦相处。凡有毁盟,其毁盟者,而天岂不知耶?
自古以来,各国相善则敬之,相恶则报之,此皆自然之理,大人之所知也。我愿罢兵,共享太平,何以朝鲜之故,误我两国修好之事。故於去岁正月,遣殷骑赍书还,竟无报书。今闻大人复来,欲遣人问安,只以使臣往来既断,未遣我人往。故遣尔处生员郑信、把总任大良致书,切盼大人复言。】
【(天聪三年)二月二十八日
遣生员郑信、把总任大良致书云:金国汗致书於大明国执政诸大臣。我之兴兵,非藉相好之际,欲夺他人之地也。乃因辽东之臣,偏助叶赫,来侵我等,迫不得已,告天征之。
若不被迫,我等小国,岂敢征讨大国耶?此皆不言而喻也。
天不问国之大小,但论事之是非,故以辽东、广宁地方畀我。若非天与,辽东广宁诸坚固之城,及数万之兵守之即以我少数之兵士,何能克之?大城既得,然小城寡兵,攻而不克,故我思之,天冀我两国罢兵修好,共享太平,在此时耳!
我愿和好,共享太平。是以诚心遣使,如何议和,听尔等之言。】
崇祯二年四月,袁崇焕回信:
【闰四月初二日,杜明仲同我所遣郑信、任大良赍书至,书曰:
奉帝命统辖边兵之兵部尚书袁,敬复於汗陛下:
来书所言议和者,盖不忍两家赤子遭罹锋镝也。汗之美意,天地共鉴之。
唯议和有议和之道,非一言能定之者也。自我帝嗣位,贤明果断,严於边务,若非十分详实,则不可奏闻。
汗诚以怜恤众生而休兵,当思议和之道,则边官有荣,亦不失汗之美意,我将乐意转奏之。边务之事,当由边臣等议,不涉及朝臣。
印信者,诚为证据,倘若非赐封者,则不得使用,中国之法例如此,请汗母以为奇。】——希望能够详谈
崇祯二年闰四月二十五日,佟噶杆回信:
【闰四月二十五日,先是,杜明仲致书来,至是,遣我喇嘛复杜明仲书曰:
金国汗致书於大明国袁大人,大人复书;言讲和之道,由我思索。
我思之,昔和好时,边内竟系汉人,边外境系诸申,虽不杂居,然接壤而居,故越界犯罪,渐有蔓延,致起衅端。我等今若修好,宜令民远离边界。民间父子兄弟,散居各地,仍照前接壤以居,恐奸细逃人盗贼往来,破壤和好之道。
若真诚和好,则以大凌河为尔界,三岔河为我界,此两处之间,留为空地,逃人盗贼易察,不致滋生事端,和好之道得以长久,至於印信事,除封谕外,不得监用等语。既如此,令尔铸金国汗印与我。
至於以修好之礼相馈财帛,尔等计之。勿待我如察哈尔汗,则我不能允。
我之所虑者此也。我愿罢兵,共享太平,乃出於至诚。尔等亦直诚言之。我等双方毋得头顶皇天而施诡计也。】
——佟噶杆提议,大明以大凌河为界,后金与三岔河为界,中间为中立地区,互补生摩擦,这样就很好了。
一直等到崇祯二年六月二十日,佟噶杆见还没有回信,有些着急了:
【六月二十日
出使喇嘛,久未见还。复遣图鲁什赍书往边界,付哨卒转致。
书曰:金国汗致书於大明国袁大人。
我思之,干戈之兴,亦出於天,然天亦爱抚众生。
总之,干戈何美,而太平何恶。欲罢干戈,而享太平,我先两次遣郑信等往。后见大人遣杜明仲复书,我以为尔诚心修好,故遣白喇嘛往。
遣时曾与喇嘛云:“尔若议和日久,先遣一人来报信”等语。
约期已过,恐听旁人谗言而误之矣。故致此书。若於七月初五日前,不见我方这人来信,谅必被执也。】
崇祯二年六月二十七日,佟噶杆又送信:
【二十七日,遣图鲁什所执明哨卒赵登高赍书往。书曰:
金国汗致书於大明国袁大人。因喇嘛迟久未归之故,曾遣人致书一次。据逃人来告,尔之议和是假等语。
此系逃人之言。由尔处逃来之人,肯言尔之善乎?由此逃去之人等肯言我之善乎?遂未信之。
今获奸细卞子兴,讯问之,亦称和好是假,羁留喇嘛不遣等语。
我思之,逃来之人故意诬告之事,岂奸细亦行诳诈耶?若信其言,此等小人,和与不和之大事,何得而知?若不信,则至此时,出使之人何无一信来报?恐其事已实,故遣此人持书往之。
我本诚心欲和,是以致书往。人或可欺,天可欺乎?尔等本无诚意乎?不则听何谗言耶?若不遣还去使,其数人之增减,无碍大局,若失信义,则人将不复信矣!
天意亦愿息兵而享太平,去奸伪而行忠信也。倘厌太平而愿兵戈以弃忠信而尚奸伪,则孰是孰非,唯天鉴之。】——继续传达议和意愿
崇祯二年七月三日,袁崇焕回信:
【七月初三日,我所遣白喇嘛、郑生员等至其明未遣使来,赍书两封。书曰:
奉帝命巡边调兵之兵部尚书袁复书於汗陛下。汗致书遣喇嘛来,以追述前好。
再者,书有仰赖皇天,和好相处一语,唯鬼神知之。我国幅员九州,即失一辽东,何足为惜。
况其地原非汗所有。
辽东人西来,而其填基均在於彼,我强压其思念先骨之情,可乎?亦不合众意。止有受而不可言,故未奏帝知之。
至礼遇往来之人,为尔国尊卑之故。
我皇上宽宏明智,从不分尊卑。
汗若以名誉为念,治理一切事务,以道义为规矩者,则尔自去察哈尔腥臊也。即使中国亦以礼义相待耳!
至封印之语,皆非一言可尽者也。
奉帝命巡边调兵之兵部尚书袁复书於汗陛下。
展阅来书,知汗敬天好生之诚心,汗若如此,则求於天可也。
唯天道无偏,曲直分明。
与其求诸天,莫如先求於心。天道唯移也。
使臣来时我出海,是以久留,别无他事。】——意思是之前那个方案很难通过,【亦不合众意】……
佟噶杆不满了,崇祯二年七月初十,回信:
【初十日,遣任大良持书往,以答喇嘛赍来之书。书曰:
金国汗致书於大明国袁大人。观我使臣携来之书,谓辽东人之骨骸填墓皆在於彼等语。
此非令我还辽东地方乎?辽东地方,我凭力攻取之,非尔恩赐者也。
昔我两国,并无嫌隙,和睦相处,尔据界内九州地方,尚不知足,夺我界外区之地。逾越洪武、永乐时所立旧界,沿边三十里外,设立石碑,以诸申之地,据为明有,战端遂起。天鉴是非,以辽东地方异我,我何敢还尔哉。
且自古以来,或兴或衰,非取决於尔等大国,夫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乃众人之天下也。天赐与谁,则谁得之。
昔大辽为天子,金太祖系大辽之属国也。其后大辽天祚帝不道,金太祖系正直之人,因其大舞而欲杀之。上天鉴谴,以大辽所属辽东地方,赐与金国。金汗欲与大辽和,辽犹妄自尊大,称金为东怀国皇帝。而金自定大圣之名,时大辽因其兼先帝号,不从。遂败和好。复行征讨,天又以大辽帝业尽赐与金。天赐之地,大辽岂能复行乎?
再者,金为天子,元太祖系金之属国也。元太祖一向虔诚朝贡,而金永吉帝不道。仅观其容色即欲杀之,兵端遂起。天谴金国,以金之西地赐於元。元太祖遣使议和乃为金羁留,以解庆城之围。俟修葺坚固,释使臣还,以骄言而败和好。天以金国汗业赐於大元。天赐之地,金岂能复得乎?
大元之脱欢铁木尔帝云,我为天下主,谁能奈我何。悖逆不道,天鉴其过,国中盗贼刀兵蜂起其政业为朱(明)太祖所取也。今若蒙古向索其失地,尔肯给还乎?
所得之地,除小民之骨骸外,岂无汗及诸贝勒之填墓耶?彼等皆欲复得,安能如愿耶?我向以忠心相处,而万历帝不容,无故欲伐我,与前辙有何异哉!尔国官员文士,均可向尔帝进谏也。承蒙天恩,为一国之君。尔等不纳我言,高视尔帝如在天上,内臣等则自视其身若神,以不可奏闻於帝,亦不合众臣之意为辞,不令我信使直达京城而遗还之,竟达两载。较之大辽欺金殆有甚哉。此亦天理耳!我岂能强令修好耶?
复书致谢。书曰:金国汗致书於大明国袁大人。虽不议和,然犹待我使臣并遣之还。持此致谢。】——反正就是一个意思,我占据的土地不可能归还的!
崇祯二年七月十六日,袁崇焕回信:
【十六日,赵登科赍书至。书云:
奉帝命巡边调兵之兵部尚书袁复书於汗陛下:
遗来使赍复书二函还。今观赵登科复来之信,始知汗顺天造福之善心。所谓人言何足信,军机大事,外人何以得知者?
唯汗扪心自问,乃以副天心耳!天之心即汗之心,亦即我之心也。
汗若诚心,我岂可弄虚;汗若实心,我岂可作假。两国兴衰均在於天,虚假何用?
唯十载军旅,欲一旦罢之,虽奋力为之,亦非三四人所能胜任,及三言两语所能了结者也。
总之,在於汗之心矣。白喇嘛曾见我两次。请再思之。】
——大名鼎鼎的【天之心即汗之心,亦即我之心也】!(滑稽)
崇祯二年七月十八日,佟噶杆似乎认为袁崇焕不靠谱,直接回信给大明:
【十八日,遣赵登科致书云:
金国汗致书於大明国诸臣:我欲息兵以享太平,曾屈尊遣使议和。据闻王兵部、孙道员愿争战而不愿和好等语。
尔等洵属忧国之臣,如古之张良,陈平及诸葛亮、周瑜,文武双全,出而为将能御敌,其入而为拍能治民,则尔等之言为是也。
不然,则兴兵致讨,军士被杀,人民被掠,尔等出而不战,袖手坐观。
我欲修好,尔复败和议,不念将士军民之死伤,更出大言,战争不息,则兵并非易事也。
尔若欲和好而我不从,致起兵端,我民被诛,则非尔诛之,乃我自诛者也。我若欲和好,而尔不从,致起兵端,尔民被诛则并非我诛之,乃尔自诛之也。
我诚心和好,尔自大不从,谅天亦鉴之,人亦闻之矣!】
辽西将门的利益点在辽饷不断,因此大明与后金之间必须维持:【后金不能灭,战争不能停】的状态
不管是后金覆灭还是议和完成,辽饷利益就会中止
所以袁崇焕的议和恐怕不仅仅是绕开明廷,也是意图绕开辽西将门这些军头,试图与后金达成协议,所以也就出现了中途间隔很长时间才回信的事情
那么袁崇焕的行为被辽西将门发觉了吗?结合后来的事情看,我的猜测是:应该被发觉了!
【七月,谍者得奴情欲渡河,公随疏闻。
谆谆以蓟镇为虑。……重九前一日,又报奴已渡河,公即发参将谢尚政等备蓟。
及至彼,蓟抚以奴信未确,仍勒之归。
然而逆奴踪迹,亦竟诡秘无闻,故蓟益懈。】——《辽师入卫纪事》
【九月己丑,袁崇焕以清兵欲西,先请驻宁远增戍关门,至是遣参将谢尚政等往备。顺天巡抚都御史王元雅曰:此虗警耳。遣其众归,师果不出。】——《崇祯实录》
这两份资料可以相互对照,七月到九月左右,袁崇焕可能是得到了后金即将对蓟镇有大动作的情报
九月,袁崇焕派遣谢尚政前去增援蓟镇,然而遭到顺天巡抚都御史王元雅的反对,【此虗警耳】,【遣其众归,师果不出】
当中有疑问
直接就【发参将谢尚政等备蓟】,实际上从流程上就不大合理
按照正常流程,也是最优流程,袁崇焕首先应该赶紧把这事报告崇祯,让崇祯下令调谢尚政等部去蓟镇驻守,而当时的崇祯肯定也会同意
如果崇祯下令了,王元雅依然抗命不尊,那袁崇焕就有借口以无数种手法收拾王元雅
方法总是有的
而且袁崇焕在这一次试图增援后就没有其他动作了……
为什么不按照正常流程来?或者说,为什么不能按照最优流程来?
猜测:
蓟镇被削弱到何种程度,袁崇焕肯定心知肚明,所以当知道后金有可能入塞蓟镇的时候,袁崇焕着急了
现在自己正筹谋议和事宜,如果这个时候后金入塞突破蓟镇,那么当初夸口五年平辽,现在被入塞,又是一大罪不说,和谈事宜必定又添波折!
因此必须想办法增援蓟镇
(有意思的是,后金是怎么知道蓟镇一带的当时明廷防御的薄弱环节的?莫非有势力将这个情报泄露给了后金?)
但如果按照正常流程上报崇祯,肯定没法绕开辽西将门,那么消息能不能传到崇祯姑且不论,被辽西将门挟持的自己恐怕很快就要步上金启倧、毕自肃的后尘了
怎么办?只能冒险一试了!
绕开辽西将门,这次派谢尚政试图增援蓟镇,然而未能成功
并且袁崇焕的小动作很有可能也已经被辽饷利益集团给察觉了!因此袁崇焕也做不了更多动作了!
后金入塞的戏码开始!
由于久久不见回信,外加毛文龙死,东江镇断粮,后顾之忧已解,佟噶杆正式开始迂回入塞劫掠!
崇祯二年十月初二前后,后金出兵!
【十月初二日,即丑日巳刻,谒堂子,率兵起行。
初四日,至都尔鼻,蒙古扎鲁特部色本及桑图、哈马盖率兵来会汗。
初五日,驻养息牧河。是日,奈曼部洪巴图鲁、敖汉部都喇儿洪巴图鲁、扎鲁特部内齐汗、忽毕儿图之子戴青等蒙古诸贝勒,各率兵来会。以蒙古诸贝勒率兵来会礼大宴之。
初六日,蒙古巴林部贝勒色特尔色棱,率兵来会。因彼等马匹羸瘦,汗责之曰:“我曾谕尔等善养马匹,俾之壮,勿得驰骋,以备征讨之用。然尔等违谕,用以畋猎,致马匹羸瘠,来兵遂少,成何体统?”其来朝所进糗粮,尽却之。
初九日,驻纳里特。是日,有五名逃人骑马由察哈尔来归。
十一日,闻蒙古人自察哈尔逃入明地。命总兵官乌讷格、副将苏纳率四百人蹑踪追之,获百人,马八十、驼七十六、牛一百二十七、羊一百有十还。
十一日,驻跸辽河。是日,汗曰:“色特尔色棱有误会师,命蒙古诸贝勒会议色特尔色棱罪。”蒙古诸贝勒拟罚色特尔色棱驮甲胄马二、空马八,共罚马十。奏闻於汗。汗曰:“罪俟班师後再议。”遂将所献十马,不纳却之,允色特尔色棱朝见,蒙古诸贝勒叩拜汗。】
【十二日,驻跸辽河。是日,率每甲喇乘马大臣一员,每牛录步兵十人打猎。是日,总兵官乌讷格、副将苏纳,追捕时败走之同党男丁,寻找其妻子来归,皆全完聚,编为户口。是日,乃集众大臣及巴雅喇等,宰牛一、羊四、设筵宴之。
十四日,仍驻辽河。是日,率每牛录步兵十人打猎。
十五日,蒙古科尔沁部土谢图汗、图梅、孔果尔老人、达尔汉台吉、希讷明安戴青、伊儿都齐、乌克善、哈坦巴图鲁、多尔济、两桑阿尔寨、索诺木、拉布希喜、穆寨、巴达里绰诺和、在达席里、达尔汉洪巴图鲁、色棱、拜斯噶尔、额森、达尔汉卓里克图,达尔汉台吉之子等二十三贝勒率兵来会。
注:【其中,达尔汉洪巴图鲁这些是奈曼、敖汉部的人,正是袁崇焕“市米资盗”中买米的蒙古人。】
来时,汗率两大贝勒及众台吉,迎於三里外,遇之。於遇见处,即下马近前,拜天,行三跪九叩头礼……宰牛十、羊二十,取酒百大瓶,宴之。科尔沁六旗诸贝勒以朝见礼进献、土谢图汗马十、图梅贝勒马十及孔果尔老人马十、达尔汉台吉马十、伊儿都齐马十、鸟克善马十;进两大贝勒各马二,不纳悉却之。
扎赖特部诸贝勒来,半途复引军还。十六日,次辽河沟一带。是日,赐科尔沁部图梅贝勒、希纳明安戴青两贝勒雕鞍马各一。命选其蒙古羸瘦马匹,遣还之。
十七日,驻跸辽河锡伯图路。
十八日,驻跸辽河查木噶斯地方。
十九日,驻跸苏布迪塔所在之城。】
【二十日,驻跸喀喇沁部额喇城。
是日,汗颁敕谕曰:
此行既蒙天眷佑,拒战者诛之;
若归降之民虽鸡豚勿得侵扰。俘获之人,勿离散其父子夫妇,勿银(错字,你懂的)人妇女,勿掠人衣服,勿折房舍庙字,勿毁器皿,勿伐果木。若达令杀降者,淫妇女者斩;
毁房屋、庙字,伐果木,掠衣服,离本纛及入村落私掠者,从重鞭打。
再者,切勿妄食明人熟食,勿饮其酒,闻山海关内,多有鸩毒,宜当谨慎。
勿用乾粮饲马。若马匹羸瘦,可少时煮饲之;肥壮马匹,只以草饲秣之,俟休息时,再饲以粮。
凡采取柴草,勿行妄行,须以一人为首,结夥前往取之。有离众驰往者,缉拿之。
有违此禁令者,将不行严加管教之固山额真、甲喇额真、牛录额真等一并治罪。】——以上为召集蒙古兵
【二十一日,驻跸布尔噶苏台。
二十二日,驻跸喀喇沁部上都河。
二十三日,因奇汤果尔岭险峻,汗与两大贝勒越岭而驻。众台吉率大军驻於岭下,翌晨越岭,至晚方尽。
二十四日,驻跸老河、是日,岳托、济尔噶朗、阿巴泰、阿济格四台吉,拣选每牛录甲兵十人及蒙古科尔沁诸贝勒兵、察哈尔、喀尔喀蒙古诸贝勒之兵、蒙古八旗兵中精强者,由台吉阿巴泰、阿济格率左翼兵前进,台吉岳托及济尔哈朗率右翼兵前进。
二十五日,驻跸喀喇沁部察乾霍洛地方。
二十六日,因木田垒霍洛岭险峻,汗与诸贝勒越岭而驻,大军及疲惫人马,连夜越岭。先行兵马於二十六日夜越岭。二十七日丑刻,台吉阿巴泰、台吉阿济格兵,潜攻龙井关,克之。
於寅刻,毁其水关而入。明洪山口参将、汉儿庄副将闻炮声,率兵来援,金兵迎战,败之,斩副将易爱、参将王遵臣,尽歼其众。
於是,又击斩三屯营总兵官哨卒。
至汉儿庄城外,方欲招之降,贝勒莽古尔泰、墨尔根戴青、额尔克楚虎尔至,言有副将,属下左营官李丰泽,率城内人薙发出降。
军队入城,登城驻营,诸贝勒宿衙署中,秋毫无犯。(哈哈哈哈,你信吗?)
是日,汗入边,攻克洪山口城,汗及大军入城驻营。】
崇祯二年十月二十七日前后,后金阿巴泰、阿济格率兵攻破龙井关;
佟噶杆攻破洪山口;
右翼济尔哈朗、岳讬攻破大安口
【庚辰,京师闻警。
或言建虏及束不的合兵,或言建虏插汉合兵,无确耗】——警报传来,明廷的情报系统一时间搞不清楚具体情况究竟是什么样的
而且这么大的事情,明廷方面却完全没有事先的预警!
由此也可以窥见魏九千死后,厂卫系统实在是一言难尽
而且蓟镇防御体系,【去冬入遵之役,由于台兵尽汰,瞭望无人】,岌岌可危!
【崇祯二年十月二十七日
清兵至大安口。
兵部尚书王洽疏言:
臣先以书约督师袁崇焕,令祖大寿、赵率教伏兵邀击,今两路分入,如入无人之境,请旨严饬。】
【崇祯二年十月二十八日己卯
礼部右侍郎周延儒疏言:
我国家边防天堑,将吏如云。而今日之事,如蹈无人之境,亦今古最奇。
半月以来,聚散驰突,有若鬪若不鬪之状,而人之旁皇测度亦在可解不可解之间,未有一将一卒实实曾入其营,悉其虚实果否如何者。此无他,总因调遣之不严、法令之不肃也。
我关门十数万之甲冑,不当稍分一旅,结队扬镳于岔河边以牵其内顾乎?
蓟州无恙,不当出奇一问遵化之城乎?
而只务关门坐守,何为乎?
大安口、龙井关等处可不预计设兵扼其出路乎?
此皆著数之当做可做而人不肯做者也。
幸天日融和,人无裂肤,能长保无风雪乎?我军终日有待,不知何所待乎?
目今援兵渐集,不患不多,只患观望巧偷,心力涣隔,未免有邻子不亲,十羊九牧之见。
臣愚切谓皇上于此宜设思,一提掇连络之法,最为紧要。
更严责各将领各督抚自家承认如供状。然要见我兵何日可以立功,立之程限,示之劵案,如此则为功,如此则为罪,直截明决,无所容其推诿支吾,则庶乎军政核、人心惕、士气奋矣。】
——周延儒痛批袁崇焕:
【我关门十数万之甲冑,不当稍分一旅,结队扬镳于岔河边以牵其内顾乎?】——你辽西军十几万丘八,怎么就不分出一部分去三岔河牵制一下?
【而只务关门坐守,何为乎?】——不是要平辽复辽吗?怎么还是坐守关门,让建奴从容迂回?
答案很简单,因为辽西将门并不是真正控制在袁崇焕手里的,袁崇焕只是辽饷利益集团的代言人外加人质!
同日,后金方面:
【二十八日,
潘家口人有在汉儿庄者,使往潘家口招降。
至晚,潘家口守备金有光,遣其中军范民良、旗鼓蒋进乔赍书来降。
贝勒莽古尔泰赏中军、旗鼓各杯碟一对、缎一。奏入,擢为备御。其金守备,擢为游击。给劄而遣之。
二十八日,汗驻洪山口城。】
【二十九日,驻洪山口城内。
是日,汗曰:“方遇清,原系白身,因洪山口城无主,授为备御,尔收聚流散之人,尽心供职,若能尽心供职,每有功绩,即行擢用。”
是日,攻城时,有明千总一员、把总一员败走,至是,率百人擐甲胄、带弓矢、执军械来降。
汗嘉其求降,擢千总为备御,把总为千总。
贝勒莽古尔泰奏曰:“仰赖汗福,潜攻边城乃克之,击斩骑兵三队、步兵两队,共计兵五队。招降副将所驻汉儿庄城,俱令薙发。命我军登城需营,民间秋毫无犯。
降民俱云:我等既为汗民,恐汗率兵还後,三屯营总兵官来,必遭诛戮等语。臣等因以所赍书,粘贴於牌。又作一书,遗三屯营总兵官。臣等不违汗言,明晨必往。如另有谕旨,请於今夜遣使驰示。”
右翼台吉济尔哈朗、岳托,二十六日连夜前进。於二十七日丑时,攻克大安口城,招降明守备驻守之边内城。
次日,招降明张参将驻守之马兰峪城。
二十九日,招降明守备驻守之马兰口城。明步、骑兵五队,闻炮声来援,尽击斩之。
二十九日,汗谕喀喇沁、土默特部曰:“尔等随工出征,遇明人拒我者,当诛之;有杀明降民掠其衣服者,乃我之敌也,必斩无赦。”(再次强调纪律)
三十日,汗遣人往论贝勒莽古尔泰,金兵於出汉儿庄时,降民李丰泽请曰:“我欲免死,来降於汗。今若大军弃我而还,则三屯营总兵官来,即行杀我。”遂令其携家口,留居洪山口并且令村民,择精壮者,举赵天福为游击,令守洪山口城。
是日,自洪山口起行,距离遵化城五里外立营。
是日,致书遵化王都堂曰:“全国汗致书於王都堂:我与师征讨之缘由:我两国素相和好,後因欺凌我等,致成七恨,我乃告天征讨之……我既发大军直来,岂肯中途而返乎?尔须速审来降。”】
——期间,明军洪山口参将王遵臣、汉儿庄副将易爱等战死,后金四处搞招降纳叛……
接着,大新闻来了!
【十一月初一日,赵总兵官、刘副将、高副将、王副将率山海关兵四千,来援遵化。八旗合兵围攻,斩总兵官一员、副将三员、参将游击九人,尽歼其众。
初一日,以李凤泽为游击,给与箚付;遣人往送。是日,罗文峪守备李思礼,赍官库册籍来降,朝见。遂擢为游击,给无劄付、赐衣一袭即遣还原籍驻守。
是日,山海关赵总兵官、刘副将、高副将及王副将、参将游击九员率精兵四千,来援遵化。
哨卒闻知来告,左翼四旗兵及蒙古兵率先进击,追杀之。
时汗及诸贝勒率偏师环视攻城之地,遇明败兵至,随截击之。
赵总兵官为台吉阿济格所斩,其副将、参将、游击等,亦被全歼。
贝勒莽古尔泰生擒明中军一员,来引见汗。
汗曰:“可收养之。养人,必有益处。”
遂令薙发。有弃弓归降者,亦收养之,仍给告示,令各还原籍。
初三日,攻遵化城,卯时即克。喀克都里旗伊拜牛录人萨木图【原档案缺】。遵化城高而坚固,犹如宁远。蒙天眷佑,军士无伤,乃我等观天象而行之故也。
喀剌沁之人,无论赏赐,或与之通商,当较前从减给之。八家各按例给之。并命赏喀喇沁汗镶貂皮袄、豹皮端罩、帽、腰带、稀雕鞍马匹。
所有诸贝勒设宴宴之。俟此使臣至,速遣之还。布尔噶图之众,及喀喇沁所有後裔,尽数遣还。在外日久,令各还家,所获马匹,每旗四人,给马六匹乘骑,各以二马驮梨遣之还。
初三日,克遵化城。当攻城时、两黄旗在城北、两白旗在城东、两红旗在城西、两蓝旗在城南,八旗兵列阵,齐竖云梯,呐喊攻城,不移时,即登城克之。城高三丈五,梯长皆三丈,不及城高。惟喀克都里旗之一梯,较他梯高,故伊拜牛录下人萨木哈图先登。登城後,其城主王都堂败退回署,自经而死。其众官兵及男子,尽杀之。
命以棺殓王都堂尸。收养原任道员一人、郎中一人。汗以萨木哈图率先登城进击,酌金?犒之。随谕诸大臣曰:“数年来我之军士皆层於攻城,况此城较前所攻之城更坚固。此人宜优录之。”】——赵率教战死,遵化被攻破!王元雅自尽!
大明方面的资料是:
【丙戌清兵至遵化县,督师袁崇焕遣总兵赵率教入援……
丙申总兵赵率教救遵化县没于阵……】——《崇祯长编》
【十一月朔……盖前(十月)二十七日从大安口入也。于是急趋关,先令赵总兵率教统所部援遵,飞檄祖总兵大寿精简辽士入援。】——《辽师(辽西)入卫纪事》
那么,袁崇焕自己的说法是什么?
【崇祯二年十一月十五日丙申
兵部疏言:
袁崇焕揭帖到,
臣于十月二十九日在中夜所,一闻蓟警即发援兵,而赵率教于臣牌未到之先奉旨坐调即行。
臣即以行兵方略遣游击王良臣驰书往谕,令其无轻视敌。
孰知率教急于救遵,三昼夜驰三百五十里,至三屯营,而总兵朱国彦不容入城。遂纵马向遵,中途大战,遇伏,中箭坠马而死,良臣竟不能及,则率教之以身报国深可怜悯】
——看出疑点了吗?说法上是赵率教入援属于袁崇焕的命令……
然而,袁崇焕自己却表示:
……【而赵率教于臣牌未到之先奉旨坐调即行】……
……【而赵率教于臣牌未到之先奉旨坐调即行】……
……【而赵率教于臣牌未到之先奉旨坐调即行】……
实际上袁崇焕的命令还没有下达到赵率教那边,赵率教就已经出兵火急火燎地救援遵化!——袁崇焕的本意命令是什么,只有天知道了
是谁的命令?是谁对赵率教下令的?
赵率教后来想进三屯营修整,总兵朱国彦拒绝其进入!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赵率教的增援命令,事先并没有与蓟镇各文武打过招呼,在朱国彦看来,赵率教属于私自行动!
然后,后金三十日才出兵驻扎在遵化附近,后金部队刚到遵化,十一月初一,未经修整,精疲力尽的赵率教四千兵马一头撞上了后金大军,遭到了【合兵围攻】,然后全军覆没!!!
时间掐得刚刚好!前后对照事件,这绝对不是偶然!后金十有八九就是得到了什么情报!
赵率教属于辽西斧拜窝中相对比较清白的那一个,作战表现也还不错,而且……与袁崇焕关系好,令其驻守山海关看后门,应当是相当信任的,可以看做是其亲信!
赵率教死,袁崇焕断一臂!从此彻底失去对辽西将门的反抗潜力!
所以我之前猜测,辽西将门应该是发觉了袁崇焕搞议和、试图增援蓟镇的小动作(两件事情当中肯定有一个被发觉,甚至可能两件事都被发觉),明白这货对于辽饷利益集团来说,已经不完全可信,所以……斩断亲信,将你控制起来!
赵率教战死,遵化失陷后,后金自十一月初三后:
【初四日,宽甸峪口城守备王孙章,因率城中人来降有功,授为游击,给与劄付。
马兰路参将,避出所驻之城,闻城降,来归,因仍为参将。率马兰路城中人归降之答应官一员、生员八人,各赏缎一、妇人一。擢答应官王宗兆为备御,给与劄付,命收管大安口地方人民。为首归降之生员王云征为擢备御职及为马兰路参将属下中军,给与箚付。
赐洪山口蔡备御之子衣一、缎一、付招降喜峰口书,令彼转达,谕毕遣之。
喀喇沁部巴特玛来朝,并献驼一。
初四日,八家各遣四人还沈阳报信。
其书曰:汗曰:蒙天眷佑,
十月二十六日,……
三十日继进,至都堂所驻遵化城北而营。
初五日,著戌守潘家口之归降参将赵宗普仍为参将,给与劄文,仍统原兵。喀喇沁部之兄索诺依之子还时遣之同往。
初六日,赐大安口城参将属下中军赵什,著为守备,并给劄文。大安城既降,携取马兰峪城官库布疋一万一千八百、马四十九匹来献之。
初七日,汗闻伊荪攻城时,炮伤其手,甚重,亲往视之。(原注:伊孙乃一革职小将军矣。)
汗之马饮水时遗失,遂将牧马人,各鞭五十.汗谕侍臣等曰:“我等在来途中,我之良鹰遗失。飞物遗失奈何,时未责及管鹰之人。马岂飞物乎?今马遗失,皆尔致也。是以鞭打之也。
归降之石门驿驿丞李秀龙,献梨三驮。
著该驿丞为守备,给与劄文,赐衣一袭,妇女一人。同来之生员丕许,亦赏一衣一妇。
闻罗文峪民,为蒙古拭民扰害。遂作蒙古字及汉字书传谕曰:汗曰:前曾有旨,凡贝勒大臣等,有掠归降地方财物者斩;擅杀归降明人者必诛其杀人者以抵命;掠财物者,计所取之数,倍偿其主。唆相识作乱者,是鬼蜮也,此不诛何为?
范民良原系潘家口守备属下中军,因就地归降,擢为守备。
蒋进乔原系潘家口守备属下旗鼓,因就地归降,擢为守备。
初八日,汗颁谕曰:因克遵化城,自固山额真、甲喇额真及登城士卒,俱以次赏赍。
此次赏赍者非以固山额真亲自登城也。乃其督率尽善,设备坚固,方克其城,遂行赏耳。
嗣後,诸凡攻城,均照此赏赍。
我等经历险远,艰苦至此,已蒙天佑。然此犹佑我之小者,佑我之更大者,将又有在也。此行既蒙天佑,固山额真及各级官员等,勤加官束本旗人员,明白训饬:爱士卒如子弟,若能晓之以理,爱之如子弟,则旗人视尔等如父母,教训之言,铭记不忘。临阵时,亦愿效命於尔等之前,行则不违纪律矣。如此,则旗人何至陷於重罪乎?
倘各旗大臣,不勤加约束,见妄行奸盗者不诛,则纪律松驰,而为恶作乱者益炽,诛之,则曾经效力之军士又实可怜。
固山额真、甲喇额真、牛录额真当以此为念,勤加教训所属人员。
再者,凡大臣官员等,素日居家时,尔等如何想之岂不想安得一日於汗及诸贝勒前,或行间尽忠效力,以自见乎?
何初念顿忘,而一味贪得之,苟且偷安不出行营耶?隐匿已身,以俟上天眷佑,天佑有终,克奏虏功,安可得乎?嗣後,各宜克勤厥职。
初八日,汗御殿,集诸贝勒大臣,赏赍攻遵化城时,率先进击之士卒及督战大臣等。
喀克都里,设梯得法坚固,且亲临督战本旗兵先登。
汗召喀克都里至前,亲酌以金卮。擢三等总兵官,赏驼一、蟒缎一、缎十九。
巴都里指挥本旗兵攻战有方,擢三等游击为二等游击,汗亲酌以金卮,赏缎五。
贺儿多,率甲喇攻城,因善射,使本甲喇兵先登。先是,其次任参将职,後以罪革职,令其兄之幼子承袭,至是,令贺儿多袭其兄参将职,汗亲酌以金卮,赏缎五、布二十五。
绥和多,率本甲喇攻战,先於八旗兵进,汗亲酌以金卮,赏缎十、布五十、牛马各一,著升备御为三等游击。
伊拜牛录下萨木哈图,先於八旗登城,汗召至前,亲酌以金卮,以白身授为备御,准其子孙世袭罔替。倘有过失而获罪,概行赦免,为其家道不致贫穷,赐号巴图鲁,赏驼一、莽缎一、缎十九、布二百、牛马各十。
伊拜牛录下胡希布,第二登城,酌以金卮,御前侍卫谭泰赐之,赏莽缎缎十四、布一百五十、牛马各八。
多礼善即第三登城,胡希布、多礼善二人,合授一备御职,胡希布得二份,多礼善得一份。赫臣牛录下多礼善,第三登城,赏蟒缎一、布百、牛马各六。
伊拜牛录下毛巴里,第四登城,赏缎布二十、牛马各二。
蒙古明安贝勒属下阿邦之子阿海,先登城,因後人不继,阵亡,赏蟒缎一、缎十九、布二百、牛马各十,授其父阿邦备御职。
初九日,赏武官等银卮盅托盘。赏总兵官各银卮托盘一,银裹酒卮二;副将各银卮一,银裹酒卮二;参将各银卮一,银裹酒卮一;游击各银裹酒卮二;备御各银裹酒卮一。
沙河千总王庆来降,进梨两大婆萝,赏千总妇女一,衣服一袭。
十一日,喜峰口参将遣千总二员、把总二员,赍书来降。给以示谕令旗,禁蒙古不得扰害汉人。赐赏参将缎一,衣一,千总,把总各缎一,从者各衣一。
命参将英古尔岱、游击李思忠、范生员统备御八员,甲兵五百,无甲兵三百,留守遵化城。大军自遵化起行,至二十五里外驻营。在驻营地科尔沁蒙古兵杀一降民,劫其衣。汗闻之,命执其人,亲以鸣镝射之。】
——继续招降纳叛,至少表面的记载上是这样
【遵化失陷,驰报明廷,人心大震,朝野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