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西将门的疯狂序幕,从袁崇焕到孙承宗(三)
【崇祯元年八月二十八日
督师辽东袁崇焕言:
全辽昔只总兵一员,自发难,更设无定臣。向为巡抚时,议关内关外各设总兵一员,与督臣王之臣见合。
时崔呈秀欲多用魏忠贤私人,遂于关外添设总兵三四员,卒之权相侔而肘不运,卒议撤,止留宁前与前锋二员,但肘仍掣而不便,终不若臣前议关内外各一员为妥,则宁远一镇当并而归于前锋,此不易之论也。
以地言之,关内总兵应挂平远将军印,辖山、石二路,与前屯一卫而以燕、建二路还蓟镇,则内肘不掣,以前屯一卫属之则关内外不分两见,外援而内愈坚。关外总兵挂征辽前锋将军印,辖宁远一卫及锦州,从此而渐复渐远,皆其所辖也。
以人言之,今关内总兵为麻登云,起自行伍,惯历战阵,可称将才。但恢复之事在今日为创,异日为守,须可百年必世,则无如今见任蓟镇搃兵赵率教习辽事。率教节简性成,每与臣言天下转输之若,唏嘘泣下,不啻身痛。以登云与率教更调,似应以原官加一级挂平辽将军印者也。
若关外总兵,则朱梅与祖大寿二人。梅今抱病觧任,自应并而属大寿,进之都督同知,挂原印如旧。
但搃兵向驻宁远,今大寿出镇锦州,兵家有进无退,祖镇仍宁锦两处驻扎,大寿英勇矫捷,腔子玲珑,言下辄觧,且与士卒通肺腑、同甘苦,边将所无。宁远一守一战,俱大寿冠军。今挺身出,居颓城四战之冲,出塞血战,斩级一百一十八级,辽人复辽,此其首选矣。
宁远即不设镇而臣标下中军何可纲仁义、韬钤并优,生平不破公钱、不受私馈,敝衣粝食。臣每事谋成,经本官一参酌,遂捷于电而屹如山,此臣才不在臣下。臣一向规尺?田?一功名皆可纲力,臣何忍没其长而不告之皇上也?臣中坚不可无人,应以本官加都督佥事衘仍署中军,则一镇之费虽裁一镇之用仍在此外,则有前屯副搃兵刘永昌,才调操守亚于可纲,事事作實,清饷清兵,但时下无可处之缺,姑仍故任以待。
何可纲驻宁远以居中,赵率教往来关前而劲后,祖大寿往来宁锦以锋先,今直而为守,则中前后异时横而进,战则中左右统领恊将,心腹手足与头项肩背肢爪之皆灵,非臣不能用三臣,非三臣不足为臣用。况率教才可兼抚,不忧缺抚臣,力可兼镇,尚余一镇。
臣许五年结局,则仗此三人,当与臣始而终之。若届期无成,臣手戮三人而以身请死于皇上。
俱从之。】
袁崇焕搞了个人事调整,将赵率教和原关内总兵为麻登云职位对调,让赵率教挂平辽将军印,去山海关
赵率教是袁崇焕的亲信,同时也是人渣窝当中可能相对清白的那一个,让赵率教扼守关门,应该是袁崇焕想对辽西将门搞制衡,必要的时候,赵率教那边也是一个退路——只是从后来的情况看,赵率教也没起到什么作用,反而被算计得死死的!
以前我还一度以为袁崇焕把辽西人渣当自己人,但是现在看来,我之前还是太想当然了,这个时候袁崇焕与辽西将门也不完全是一条心……
关外则何可纲驻宁远,辽西将门扛把子祖大寿则去锦州;
【何可纲驻宁远以居中,赵率教往来关前而劲后,祖大寿往来宁锦以锋先】
这个布局很有意思
赵率教是袁崇焕的亲信,管后门;
何可纲最后的结局是拒绝投降受死,由此可见,也是属于相对有气节的,当然他在袁、祖之间的立场不清晰,在大凌河前他并不反对祖大寿,现在姑且算他中立吧,在宁远,居中;
最混账的祖大兽则让他去锦州,在前;
袁崇焕在最后一段表示:【臣许五年结局,则仗此三人,当与臣始而终之,若届期无成,臣手戮三人而以身请死于皇上】,若这是他真实的想法,那他也许已经有了如果被辽西军逼迫太甚,就火并辽西将门,鱼死网破的想法……也许吧……
然而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从后来的事情看,袁崇焕还是被辽西将门吃得死死的!
【崇祯元年九月五日
督师袁崇焕请速发关内外积欠七十四万金及太仆寺马价并抚赏四万金以无悞封疆,仍请敕饷司及各道悉听紏劾,以一事权。俱从之。】——袁崇焕拨借抚赏银去买马
【崇祯元年九月十三日庚午
故事,京营不兼捕营。
惠安伯张庆臻奉命提督京营,敕内增有“兼管捕营”四字。
提督郑其心以侵职论之。
帝命查写敕中书贿改之故。
于是,巡视科臣李觉斯言:稿具于兵部职方司,是兵部不可不问也。
然兵部呈稿于辅臣,辅臣裁定而后令中书缮写,写毕,仍呈辅臣查阅,无弊而后呈御览。
今差讹若此,岂辅臣未经目耶?抑经目而未经心耶?辅臣应不能辞其责矣。
旨云:田佳璧已发法司问,兵部不具稿,毋及之。】——突然爆发中书舍人田佳璧受贿案,这个案子的主要责任人是田佳璧、东阁大学士刘鸿训他们,但是,文件是从兵部发出去的,结果王在晋受到了牵连
【广西道御史吴玉疏紏枢臣王在晋:
言在晋乞媚邪党,仍践中枢。秉枢以来,不闻何策歼御,惟传一谕帖、遣一王喇嘛而已。而公子亲家垄断长安,恣罔市利。
张庆臻富与庸懦,俱甲公侯,在晋与职方合谋遂补之。且闻移手本内阁,代其求增敕书,肆为奸险,不可一日容于尧舜之世。
旨令在晋回奏。】——王在晋被卷入旋涡中
这么一来,王在晋离下课也就不远了……
【先是,奴酋托西虏根根儿通禀乞和。
晋甚恶“和”字,语之曰:“当乞降。降则还我辽东土地人民及诸叛臣,乃题请,不则惟有剿耳。”
揭达,阁部不敢闻,乃奴中叛臣阻之,事遂寝。
比袁崇焕为督师,于御前力任五年灭奴,且矢誓焉。后知奴不能即灭,乃阴许奴和,有通官参将张定者进京,至兵部,与奴讲款。余时为本兵,立叱之。
知余之不可绐也,崇焕乃致语众宰王公射斗曰:“要边上做事,须易本兵。”
王公密告余,旋图避路,而奸党构谋,借惠安勅书事,侍御史吴玉与余为难矣。
余归而崇焕得信心,行事中奴之诱,先杀毛文龙,除奴肘腋之患。
己巳,虏遂从蓟镇深入,薄都城,舍山海而以蓟宣为屡犯之孔道。
向使崇焕不使吊通奴,西夷必不叛,夷不叛则西路不可行;
不杀岛帅,则奴顾其巢穴,必不敢长驱而入犯,此虽崇焕之贾祸,亦由中枢把握无人也。
——《三朝辽事实录》】
王在晋也是坚决的主战主剿派,也是辽饷利益集团的挡路石之一,他认为自己是被袁崇焕算计了,而袁崇焕算计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方便对付毛文龙!——啊当然,这是他这么认为的
【崇祯元年九月十六日
以边警预防关外听督师袁崇焕相机战守,关内古北、喜峰等路着抚臣王应豸严督三恊道将等官分地控扼,以匹马不入为功;总督喻安性暂住关门东西策应,俟信少平即还密镇。】
【崇祯元年九月二十一日
督师袁崇焕请裁登莱抚镇,改设一恊镇、一参将、二游击,以为东江应援,有事则以山东抚臣移驻登莱。报可。】
以袁崇焕之名,登莱巡抚被裁撤,这个位置就是管毛文龙的
毛文龙与登莱这帮人关系再怎么微妙,在登莱在,辽西将门与毛文龙之间终究还是隔了一层
现在,【辽西将门——袁崇焕——东江镇】直接开始对接,假面骑士的末日……啊呸!毛文龙的末日就要到了!
崇祯元年十月《召对面谕清查辽左缺饷疏》:
【近见津门预计本色疏内,督师议兵止以十万五千二百八十名为额,是已裁去二万八千名,所省不赀】——袁崇焕表示裁兵两万八千
【崇祯元年十月二日
召廷臣于文华殿,以锦州军哗、袁崇焕请饷疏示阁臣。
阁臣求允发,帝责户部尚书毕自严,又曰:崇焕前请汰兵减饷,今何仍之乎?
兵部尚书王在晋曰:减汰当来岁。阁臣请发二十万金。
礼部侍郎周延儒曰:关门昔防边,今且防兵。前宁远哗,即饷之;今锦州效尤,又饷之。倘九边各仿视,其何以应?
延儒又曰:臣非阻发帑,当求经久之策。
帝称善,又责科道官言事失實,即召对商榷,徒具文耳。
诸臣俱愧谢。】
——之前宁远兵变,这次是【锦州军哗】,直接就是辽西扛把子祖大兽的地方了
辽饷利益集团缺钱?祖大寿缺钱?是不可能的,参考之前袁崇焕的部署,那么此次兵变不排除是袁崇焕、祖大寿之间暗中斗法的结果
事情传到朝廷,崇祯责问毕自严:【崇焕前请汰兵减饷,今何仍之乎?】
王在晋则一眼看出崇祯实在是没经验:【减汰当来岁】,就算裁减,支出减少也应该是来年的事情了!
顺带一嘴,看看王在晋的经历,纵然此公眼光也许有独到之处,奈何经营辽西的时间较短,且当初在辽时辽西军还没像现在这么尾大不掉,因此对于辽西将门的危害程度只怕还是了解不深
王在晋的话,崇祯肯定是很不爽的
这个时候周延儒适时地跳出来:
【关门昔防边,今且防兵。前宁远哗,即饷之;今锦州效尤,又饷之。倘九边各仿视,其何以应?】
【臣非阻发帑,当求经久之策。】
钱呢,是要发的,但万一【九边各仿视,其何以应】?大家得讨论一下,想个【经久之策】
嗯,没什么问题
经久之策:
【题为通查辽左缺饷之因,略陈兵马可裁之状,仰祈圣鉴,用备永图事,臣于十月一日蒙皇上于文华殿召对,面谕臣查昔年兵马几何,用饷几何,近日兵马粮饷几何,因何不足,据实奏来。
臣因备陈新旧二饷出入不敌之数,皇上又命讲求长策,臣叩首承旨而退。除九边旧饷,另疏披陈外,廼若辽左兵马??之奴酋发难之初,辽广屡溃之??征调四出,头绪丝纷,不可以额数计也。??天启二年,山海饷司始有逐月简明册到部,而册中所报,又以各处班军往来无定数目,参差不齐。复取每年关门、津门会同预计本色疏内。所开兵马数目会??大约除班军外,额设官兵多不过十一万有奇,马骡多不满四万上下已耳。每年月饷等银即时增损,亦无大悬绝。
天启三年共支过月饷银二百五十五万三千四百馀两,
天启四年共支过月饷银二百六十八万三千八百馀两,
天启五年共支过月饷银二百七十九万七千八百馀两,
天启六年共支过月饷银二百六十九万三千七百馀两,
天启七年共支过月饷银二百七十万四千九百馀两。
崇祯元年历过月分照该镇简明册销算,其册尚未到者,照督师近题数目约算,该银二百九十七万七百余两则大浮原额矣。
总计关内官兵五万五千三百四十五员名,
关外官兵七万八千二百四十员名,
通共十三万三千五百八十五员名,
马骡二万二千八百四十七匹头,每岁月饷所费近三百万,
加以海运召买运价用银一百三十余万,
蓟密永津新兵月饷用银九十五万一千三百余两,
通共该用新饷五百二十余万,此出数渐多之因也。
以加派论,昔年额派省直新饷五百二万二千九百余两。
年来旨蠲免北直银四十六万五千一百四十余两、长沙潞庄九万两、淮安题减无抵银一万八千二百余两,黔蜀用兵留用湖广银六十五万二千四百七十余两,四川十二万一千三百余两,广西二万两,云南一万六千一百九十馀两,毛帅岛饷并东兖新兵留用山东银五十五万五千七百四十馀两,工部分饷九万两以??
蠲免留用实减新饷银二万九千一百馀两,而所存加派新饷遂不满三百万之数矣。
以杂顶论,天启二年原坐派银一百八十馀万,而省直承认者仅及其半??,都完得一分即为辽左一分之用。年来恒山新兵留用北直银五万四千两,磁州新兵留用河南银七万三千六百两,黔饷留用广西银四千四百两,岛饷留用山东银十万一千二百馀两,浙江织造留用税契银四万????????题留银二十七万三千二百两,
每岁所入,杂项仅六十馀万,加以新增盐课及铸息等项,大约近三十万,合之犹不满九十万之数,??总计加派新饷、杂项新饷,仅得银三百九十万。此入额渐少之因也。
年来水旱不时,加派不无逋欠,搜括频仍,杂项亦复虚悬。固宜积至今日,遂成不可支持之世界。
??泰昌、天启间先后蒙恩发帑饷辽可数百万,暨我皇上两次发帑共六十万,内为关宁用者计四十万,加以赃罚等项,真令严疆恃为续命之膏。
惟是大恩不可屡徼,缓急将何控??,臣昼夜图维,为目前计,止有速催外解,补完缺饷,以安兵心,以便裁汰之一法。为长久计,止有缩兵就饷,剂饷蓄兵,宁使饷赢于兵,毋使兵赢于饷之一法。此外至欲神连鬼输,无米巧炊,臣万万不能也。
??江帝制之局,冒滥全钱,近日指摘群集,业经督师酌议量裁,约可省饷二十万以补关宁之缺,
蓟永密津从来俱称要害,各设重兵,何讵不可防边固圉而增设新兵,每岁糜饷将近百万,恐非计之得也。
关门内外镇监新增之兵,或谓尚可裁汰以归昔年之额。
近见津门预计本色疏内,督师议兵止以十万五千二百八十名为额,是已裁去二万八千名,所省不赀,又预计疏内开马羸共四万九千六百九十四匹。
但虏之长技在马,我兵利用火器,率以步胜,所需于马力者,止为哨探设伏、追亡逐北,及击其惰归之用。辰下政在买补未完,则五万匹亦可量??。目今督师袁崇焕、总督喻安性、蓟抚王应豸皆能矢志忠贞,锐意清查,谅必大有裁节以副皇上霄肝之念,无俟臣赞一词者也。
此外若真定恒山营之新兵、河南磁州营之新兵、山东东兖营之新兵,非战非守,止备应援,然亦又不征调矣。先是臣部一再请裁,??不报罢,总之将领居为奇货,各兵视为恒??而当事者徒以难于解散为辞。夫难于解散是矣。倘辽事既平,新饷停止,亦将曰解散之难而别作设处以充饷乎?
库藏如此其匮乏也,榆关如此其疾呼也,皇上如此其焦劳也,恐诸臣亦不得坚执前说,其虚糜耗费无底止也。夫逃亡事故,何时无之?若使缺伍不补,则亦可以渐销此一策也。新兵固宜清汰,旧营亦当整饬。若使旧营缺额,即将新兵补伍,是亦一策也。第患奉行之不力耳。
臣以驽钝误叨任使,又蒙皇上临轩俯询,故竭其狂瞽如此,然亦岂敢自谓长策哉?谨将数年关门饷额增减数目及加派杂项银两免留顼款开列奏闻,广见臣部缾垒之罄,原非无因,而诸臣裁汰之思,定不容缓矣。??无任悚息屏营之至。】
【崇祯元年十月三十日具
题十一月初三日
奉圣旨:
关门内外饷额年来增减数目及加派杂项银两免留项数知道了。
这饷额岁该五百二十余万。
岁入仅三百九十万,出浮于入,其何以支?
严催外解巳有圣旨,缩兵就饷二议俱是第,恐地方要害不同,其蓟密水津及恒山等处新兵应否宜裁、关门马匹应否宜减,还着督师袁崇焕及督抚衙门酌妥具奏。
又卿昨疏称王之臣关外旧兵六万续增九千八十员名,何与今数不同?织造既停,税契银何归?
辽左全用新饷,向日旧饷何在?俱明白奏来,钦此。】
从以上能够看出,崇祯时期的财政状况确实不如天启时期
给出的理由是【年来水旱不时,加派不无逋欠,搜括频仍,杂项亦复虚悬,固宜积至今日,遂成不可支持之世界】——天灾不断,可能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吧,但肯定不止天灾这个原因
于是表示应该【臣昼夜图维,为目前计,止有速催外解,补完缺饷,以安兵心,以便裁汰之一法。为长久计,止有缩兵就饷,剂饷蓄兵,宁使饷赢于兵,毋使兵赢于饷之一法】
好文雅的用词,翻译一下就是——裁军
【近见津门预计本色疏内,督师议兵止以十万五千二百八十名为额,是已裁去二万八千名,所省不赀,又预计疏内开马羸共四万九千六百九十四匹】——袁崇焕把士兵裁掉两万八千
【但虏之长技在马,我兵利用火器,率以步胜,所需于马力者,止为哨探设伏、追亡逐北,及击其惰归之用。辰下政在买补未完,则五万匹亦可量??。目今督师袁崇焕、总督喻安性、蓟抚王应豸皆能矢志忠贞,锐意清查,谅必大有裁节以副皇上霄肝之念,无俟臣赞一词者也。】——明军善用火器,那就减少一下马匹的购置吧
袁崇焕表示同意,打算将辽饷削减到【合筭四镇不过四百八十万】的程度——嗯,表面上是这样
但实际操作下来是怎么回事?
崇祯三年九月,毕自严在《覆兵部议关宁旷银买马疏》中揭发:
【原无所谓马乾买马之说也,即有空月兵饷,草料银两例应照数按月清查报部还官。
此各镇相沿之定也。
关宁空月马乾之数,创于袁崇焕。(马乾,即马料)
臣部初亦谓其即能灭奴,姑不争执,以鼓恢复之志,不虞荏苒经年而马匹尚未完,马乾尚日支也】
崇祯三年九月毕自严在《题请酌定蓟永兵饷经制疏》中揭发:
【若夫关宁二镇,袁崇焕亦定有经制,但无马而开空月之马乾。
步兵而食马兵之厚饷,所费不赀,总属乱政。
今阁部(孙承宗)以元老而坐镇严关,旌旗一新,亦当另立经制清册,稍祛关宁之浮以补蓟永之匮……】
把网络大佬的原话粘贴过来:
【空月马乾,也就是马其实还没有,就先预支了草料。
由于袁崇焕那里也没什么审核,那么马究竟什么时候买到,谁也不知道。
而只要定制了马的数量(这只是纸上的数字而已),就能源源不绝地领马料。
哪怕要清查,只要最后补上就行,之前的马料就是白拿。
另外,骑兵的兵饷比步兵高,定制了马数,其实也定制了骑兵数,而马还没买的时候,就不用先设置这么多骑兵,那么这部分兵饷呢?
俺们来整理一下:纸上的马数——先预支草料——草(料)用银子的方式发——(说是用来买马)——既然缺马,银子是拿去买马的,自然不需要用这些银子去民众那里买草(料),而只能等马都买好之后才能——有名义上的马的骑兵,实际上还是步兵。
所有的一切,只有在完成纸上的马数后,才能说达到预期,而只要马不够,就大有文章可做。
而买马总是要有时间的,在买齐之间,咳咳,大家懂的】——真会玩啊
【步兵而食马兵之厚饷,所费不赀,总属乱政】——妙妙妙!妙不可言啊!
【崇祯三年正月九日
职方司署郎中主事周梦尹上言:
自天启二年辽抚王化贞冀借插以御东,遂有抚赏之议,岁额三十四万,取之兵部者二十二万有奇,取之户部者一十二万有奇,此定数也。
天启六年后,插赏既停,已觧者多为官吏侵私。其在户兵两部者若为无主朽物。
崇祯元年,袁崇焕经略辽东,借以买马,皇上特允所请,敕发四十九万。
其时户部所输一十三万八千余金,兵部所输二十七万余金。
明年插款既成,崇焕复取兵部八万金,并辽东所贮赏物按季给之。
经督臣王象乾通算从前旧赏,至乙巳冬季,应银四十七万两,约以崇祯三年正月间尽数完给,立蕃汉合符以识之。
后督臣魏云中接任,臣搜查历年未觧抚赏银,户兵两部仅余一十三万六千余金,凡缺三十三万四千有奇。原应崇焕偿还,今崇焕被罪,辽饷方缺,何能立责其偿……】——嗯,袁崇焕从插赏中将银两直走,拆西补东
把丘八饷削减到四百八十万?嗯?
毕自严在《覆督师题各镇兵马钱粮经制疏》也提到:
【昨臣部钦奉明旨,具有辽饷出额一疏,除天津截漕米二万石,东江截漕米八万石,临、德二仓米五万九百石不用价外,岁额本折实共支银五百一十三万八百八十六两九钱六厘】
【实共支银五百一十三万八百八十六两九钱六厘】
【至于本折支银五百一十三万有奇之内,有米豆价一项,约用一百二十一万五千有奇,则就督师前次经制,米七十一万一干九百二十五石四斗,豆八十万九千四百六十七石二斗之数计之,而东江米不与焉,虽云所约价值如科臣解学龙议,姑从其昂者以留馀地。然灾祲时闻,积昂成剩,恐亦无几何也。
今据督师疏内数目一一通筭,每岁令关宁东江用本色米八十万二千九百四十五石四斗,实比臣前奏出额省米七万六千九百八十石。督师所谓米减于昔,则诚减矣,折色廪饷草乾船租银三百五十九万三千七百五十七两九钱,实比臣前奏出额省银一十四万二千八百九两六钱六分一厘。
督师所谓草束尽行改折以苏近关凋疗之民诚大有裨益矣。至干料用一百一十七万五千八十三石二斗,比督师前次经制册所开豆八十万九千四百六十七石二斗实增豆三十六万五千六百一十六石矣。
臣部今岁召买豆数原繇去岁,照督师各内见在马驴之数而预讨之,连闰止买豆六十七万八百一十五石。昨具出额一疏,计及来岁豆数,应增一十三万八千六百五十二石二斗方足八十万九千四百六十七石二斗之数。离议以今岁米价之盈,闰月之备补来岁豆价之缩差足相当,而民穷力尽在在告困,尚不知采买于何方、搬运以何法?今复增额外豆三十六万五千六百一十六石,来岁比今岁实该多买豆五十万四千二百六十八石二斗,真不知计所从出也。
在督师彼有所增则此有所减,末始不周详哀益,在臣部即以不敢不委曲通融。觉督师减银一十四万有奇,减米七万右有奇,仅足敷所增三十六万之豆价,而运价之所需尚不赀也。天津、永平或可就便继买,无烦运价,至于河东饷司之一十八万四千七百五十二石若运之登莱,脚价稍省,而河东民力恐不能乘舟楫,恐难卒办。若运之天津,脚价照例每右四钱一分,该银七万五千七百四十八两三钱二分,运价几与买价相埒矣。】
【说者谓海岛渺茫之乡,与关宁兵卒安危有间,额饷正不妨低昂,骑兵每名每月可减二三钱也,步兵每名每月可减三四钱也,又谓督师制正东江疏内原欲用岛兵于陆,故为之设马设料但买马既艰,航海不易,岛兵移陆尚未有期,而料豆先自劳扰。不如俟有次弟而后运科未晚也。盖事关封疆,臣何敢以揣摩恭末议,亦惟是供督师商榷,以求至当以副皇上中外诸臣协心共济之旨而已。
督师初至关门,业已约略辽饷以四百八十万为额,今渐次清楚务践前言,可谓极苦极锐,然今岁所费则犹然,臣部前奏出额之数盖关宁蓟密永之月饷,连发如故,即津门汰兵以后,津部督臣移书及臣,亦谆谆以兵难骤散,饷难顿减为言,尚不知何日方得扣除四百八十万之额,何日方得恰符也。臣草疏巳????接蓟辽督臣刘策分属新旧粮银一揭,内称蓟镇新兵除督师经制一万二千一百九十名之外,再选七千八百十员名驻劄西协,俱支新饷。若照例支给,则每年经制之外,又应增饷十三四万。额入有限,岂能环中四应?且督师经制册内尚有支新饷而未附入者。
如通粮厅兵饷银五千八百七十三两,名日道丁,甚为无谓,累行驳议,竟无以应,断断应裁无疑,又在京新兵饷银八千两,虽亦兼支本色,然两月米折实隶在新饷,应否留用,合听兵部酌妥,否则,新饷出额且溢于臣部前奏五百一十三万八百有奇之外,督师四百八十万之夙愿又成空谭,不亦负皇上出人平等之睿思哉?】
【督师四百八十万之夙愿又成空谭,不亦负皇上出人平等之睿思哉】——把军饷从六百万(实际是五百八十万)缩减到四百八十万?嗯?
【即津门汰兵以后,津部督臣移书及臣,亦谆谆以兵难骤散,饷难顿减为言……】——袁崇焕把天津的兵给裁了,天津的督臣告状,表示【以兵难骤散,饷难顿减为言】
崇祯二年八月《登答方关院蓟密永三协兵饷疏》:
【今关臣谓(蓟密永三协)旧兵缺额三万三千六百有奇,新兵仅有三万三千三百有奇,若以新数而补旧数,数适相当,良为有见。
至督师则欲以新兵一万二千为额,兵部又欲以新兵一万八千为额,统候圣明裁定归一,臣部惟有照数措发,按期给发而已】
崇祯二年九月毕自严的《覆督师题各镇兵马钱粮经制疏》:
【接蓟辽督臣刘策分属新旧粮银一揭,内称蓟镇新兵除督师经制一万二千一百九十名之外,再选七千八百十员名驻劄西协,俱支新饷。
若照例支给,则每年经制之外,又应增饷十三四万】
嗯,袁崇焕对蓟密永三协搞裁军,蓟密永三协新兵的编制被削减到【一万二千一百九十名】,之后又调【七千八百十员名驻劄西协,俱支新饷】
结果是【则每年经制之外,又应增饷十三四万】……嗯???
行,军饷的问题姑且不论,袁崇焕的这一操作实际上令蓟密永三协、天津等地的力量被削弱
嗯,说法是【一万二千一百九十名】对吧
实际上:
【《崇祯长编》:
崇祯三年五月十六日乙未
吏科给事中祝世羙(同“美”)以敌兵出境,四城俱复,捷胜之后当急修乘时之策,因陈四事,曰:
大安、龙井、洪山、罗文、鲇鱼诸口尽已拆坏,急宜募难民以图补葺,则修筑之中可寓赈济之意。
去冬入遵之役,由于台兵尽汰,瞭望无人。今宜速添夜役,重赏死士,得彼情形,可以预吾布置。
昨闻茅元仪激変,岛中兵马散而归敌,东江既无牵制,则从海口窥天津,势所必至,宜令关宁将士分布海口,天津抚镇多练浙兵以备不虞。
永平、滦州、迁安、遵化等处人民残杀之后,地土抛荒甚多,如叛贼白飬粹、崔及第、李致和等皆彼中巨室,其地不下数十万顷,速宜募人屯种以为储饷之用,否则奸猾隐占,将士虗冒,将不可问矣。
章下所司行之。】
——【去冬入遵之役,由于台兵尽汰,瞭望无人】
——【去冬入遵之役,由于台兵尽汰,瞭望无人】
——【去冬入遵之役,由于台兵尽汰,瞭望无人】
嗯???????????????卧槽,怎么搞出来的?
也就是说,后来后金能这么轻易入塞,蓟镇被大幅削弱也是原因之一!实际上早就空虚得不成样子了!
袁崇焕借着所谓的削减兵饷,玩【空月马乾】,拆西补东,【蓟州、永平、密云、天津】等地的兵力被削弱……妈耶,真会玩啊!
崇祯元年十二月二十八日,王在晋被搞倒,王洽上任兵部尚书
【题覆东江改运道设饷司疏
题为策画东江事宜并清内地隐患,以控强胡以收全胜事,专理新饷,山东清吏司案呈。
崇祯二年正月初八日,奉本部送户科抄出,督师尚书袁崇焕题前事,内称东江所以设镇者,为奴贼也,辽土也。
为文龙者,宜日远登,日近宁,两军及早相见,则牵制而犄角俱成。
以臣愚见,不若仍登莱之海禁,令登协严查,而东江钱粮器用,俱从关门起运至觉华登舟。
臣岂不知登莱近于觉华?然臣不日复右屯,将渐以东,今水兵□面络绎,海面直顶,及旅顺以尽舟师之用,文龙何不就辽岸为基?镇江一带,尽可生活,老营既定,舟师挨次而前,与觉华之舟师接信,则辽地未复,而辽海全通,樯帆如织,夷必骇目惊心,即未必全神以注,宁得不分力而防牵制?
情形离此,便假一镇之钱粮,向听文龙自便,而不设文言稽查,非祖制。文职钱粮,武职兵马之意,他日销算时甚为镇臣不便。
仍为东江设一饷司,每岁数十万之出入不少,俟东平另议存撤。
即运粮料,俱由静海滦乐以及觉华,必经臣衙门挂号,始许往东。
自兹一禁,不许一船私自往来,即往东官船,不许泊近南岸。登莱自协营水兵之外,不许一舟出海,违者不拘官船、民船,俱以贼论。
如此,海之北虽兵戈未偃,而南岸已觉其肃清。东江之师昔无用而今有用,昔远用而今近用,昔虚用而今实用,昔为关宁作牵制,今则与关宁合力。
于是,海若不惊而东人休息,大功以成,一举而诸利备。臣篘荛之忠,未卜有当于大计否,伏乞睿览,敕下该部议覆,如果臣言不谬,申严海禁,为东江置一饷司,以便稽查,转运可咛毛文龙来与臣酌定。官职兵马钱粮及进取事宜,臣俱未敢擅便等因。】
【 崇祯元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奉圣旨:毛文龙孤军海外,向苦接济不前,卿既悉心筹划,励志灭奴,从此料理,步步向东,文龙照应,步步向西,进取方规,面加商议。果确有胜着,朕何靳百万之饷?文龙但矢图实效,勿顾浮言。卿亦宜推诚共济,务收成绩。登莱申严海禁及设饷司转运,该部速行酌妥具覆,钦此!
钦遵抄出到部,送司已经呈堂咨行天津部院并山东抚院查议去后,又奉本部送准兵部咨同前事,内开该本部题。
奉圣旨:海禁防倭,原系祖制,着山东抚臣行登莱道臣严加禁约,除旧日开□洋者验明放回。以后一切市贩船只,不许私通,违者按法治罪。贡道、饷道,该部确议速覆,钦此。
相应移会等因,又准天津部院崔尔进咨同前事,内据天津道石声谐呈称,备会督饷司道会议去后,今准回复到道,该本道看得鲜运改行北岸,由觉华岛转而之东江,较之旧时海道倍遥,则船户之脚价所宜按程递加。如与关粮一体,止交卸在觉华岛,则脚价每石亦应照关运例,给二钱二分五厘矣。比往年鲜运水脚每石给四钱一分者,反省一钱八分五厘。若从此而运至大凌河,更用加给二分五厘;至旅顺,加给二钱;至皮岛,又应加二钱,共计六钱五分目。今发运伊迩交卸信地,不可不预请派定水脚,则例亦不可不先期酌加等因。
备呈部院,该本部院看得海运止南北二道。南道禁止往来,已该兵部覆题,奉有明旨,潮癣贡道又经礼部奉钦,依改从觉华矣,则津粮自当从北道而往,而运官船户请加运价,大抵指皮岛而言也。夫使北往皮岛,固宜加价如司遒所议之数矣,然恭绎明旨云文龙照应步步向西,进取方规,面加商议,则遵奉而来,而粮米交卸之地近觉华即运价减,留觉华即运价又减,俱当如司道所议之数。
近该督师议设饷司,暂驻札宁远觉华,催饷存贮于此。若饷司驻札宁远觉华之议与津米收贮之议一定,则价之增减亦定矣。至于先送样米并数目文册差官投批挂号俱属便策等因,又准吏部咨为保留,司道添设饷司事,内开□□部覆督师尚书袁崇焕题,议户部陕西司主事宋献加升户部山东清吏司署郞中事主事,管理东江饷司事务,覆奉钦依移咨请□并给关防等因到部。通送到司案,查先该平辽总兵毛文龙奏为谨遵明旨回话销算历年粮饷事。
奉圣旨:毛文龙销算粮饷数目,知道了。该部即与看覆,吴宗武等原奉讯官速行勘问具奏,该部知道,钦此。
钦遵抄出到部送司覆查案呈到部,该臣等看得海禁既严,鲜运固应易道。第风涛浩渺之乡,稍差咫尺,便隔险夷,臣不敢以臆决也。截漕米隶在津部,召贡米隶在东抚,臣特备咨商确。
据津部行司道会议,以改行北岸水程倍遥,船户脚价宜按程递加,时诎而增价似于臣部不便。然禁海以复祖制,弭倭警关系有大于增价者矣,臣不敢执也。
况文龙奉有明旨,令其步步向西,宁惟足踏实地,易建奇勋,且岛师渐与西近,则运事亦近,安知异日脚价不按程递减,止在督帅仰体宸纶,推诚共济,文龙亦毅然返棹鼓昔年镇江之余勇,以彰挞伐,以明犄角,庶数年牵制之谋,非虚语耳。
合如督师议将津运粮料俱由静海滦乐以及觉华,俟督师与新设东江饷司面酌,如何挂号,如何转运,以为定规。目下运价姑照题定数目给发,津门将粮料径解觉华,听督师酌定交卸,远近仍将运价增减之数,咨会臣部,以便销算可也。
至于鲜运,新定岁额,天津该运截漕米八万石,山东该运召买米八万八千石,前此关运常抵觉华为津门熟路,固易易事,即东省之八万八千,旧岁业已多运过七万七千六百四十九石,抵作二年额数。今岁止运米一万三千五十一石,便可结局,亦自匪难,时日甚迫。司运者早宜料理,臣是以不及待东抚回咨至,而亟为具覆,亦知东抚之必无异同也。
若夫折色额饷题定二十四万五千二百两,元年分尚欠六万一千二百两,据东抚咨称,系未奉改解,以先之数已经就便发运。二年分臣部已移文东省,尽数解部,以便发运。关门听督师与新设饷司酌妥转解,当不致一旅之嗷嗷也。改运之议,初起司饷,实难其人。今督师业已遴定主事宋献克副厥任,吏部亦已题升署郞中事主事,职御身蹈危疆,转饷艰苦,合俟一年差满,照例优擢,以酬其劳。
查天启七年,曾设东江饷司,铸有关防。因前差议裁关防,撤还礼部,合移文取给无烦,另铸仍应移文翰林院,请撰管理东江本折兵饷敕书一道,兵部给与应用。夫马勘合以便遄往受事。又查得东江兵饷从崇祯元年起,遵照题定新额解发。天启七年以前所运发者,举朝犹以冒滥有遗议焉。该镇曾差官蔡承熏、朱良佐或称清算旧帐,或请补领南北官俸,方主栽新。该镇反言补旧,恐义所不敢出也。
臣皆札令归去。昨文龙于本年正月内赍有文册到部,开销历年钱粮,呈称积年商价银二百零七万九千有奇。请照数转奏,补解出海,补还各商,以清夙负。
臣一见之不胜骇然,复简旧岁十二月内,文龙谨遵明旨回话,销算历年粮饷事一疏,详阅又无是语令人不解其意。岂历年岛饷钱粮有取给于东省,而东省拖延未解者耶?然为数岂至若是之多也,容臣再行该省彻底清算,以结残局。
虽不经之语,原不应上溷天听然,既为东江改运道,为改运道设饷司,凡属东江前后事务,皆不得不拈出说明也。既经督师其题,且各咨会前来相应。覆请恭候,命下臣部移文各该衙门,遵奉施行。崇祯二年四月十三日具题。
本月十七日,奉圣旨:是,钦此!】
袁崇焕联合王洽,禁海、改饷道,对东江镇卡点断粮!!!
【仍为东江设一饷司,每岁数十万之出入不少,俟东平另议存撤。
即运粮料,俱由静海滦乐以及觉华,必经臣衙门挂号,始许往东。
自兹一禁,不许一船私自往来,即往东官船,不许泊近南岸。登莱自协营水兵之外,不许一舟出海,违者不拘官船、民船,俱以贼论。
登莱自协营水兵之外,不许一舟出海,违者不拘官船、民船,俱以贼论!】——至于后来毛文龙东江镇的饥荒惨状,我在之前的文章中有提到过,不赘述了
【崇祯二年六月五日,督师袁崇焕杀毛文龙】!
后金战略困境被解除!
黄道周:【易曰:君子以果行育德。
袁崇焕以七阅月之精神,仅杀一毛文龙,而欲持五年之期,坐收全胜,身卒磔死,为天下笑】
好像还有一件事情,对了,蒙古的事情……
崇祯二年正月,蒙古五个部落:科尔沁、敖汉、奈曼、喀尔喀、喀喇沁宣布与后金合作:【尔等既皆归顺, 凡遇出师期约, 宜各踊跃争赴, 协力从(同)心】!
二月,喀喇沁部遭遇了大饥荒,但是这个时候后金帮不了他们,因为后金自己这边也同样饥荒……
然而袁崇焕这个时候却宣布在高台堡通市开市卖粮,用大明的粮食,换取塞外喀喇沁部的木柴物资!!!
消息传到明廷,崇祯大惊,下令:
【据报西夷市买货物,明是接应东夷,藉寇资盗。岂容听许?
你部一面行督抚官,加紧堤备,仍着袁崇焕俞安性详加计度具奏】——这些蒙古人买粮,分明是为了与后金私通,这些粮食肯定会流入后金的!
袁崇焕的解释是:
【自去年虎酋攻伯彦黄台吉,据其故穴,彦死之而我不能为各夷之依,夷遂依奴以自固。
且夷地荒旱,粒食无资,人俱相食,且将为变。夫辽已能抗奴,夷即变奚为?
惟蓟门陵京肩背,而兵力不加,万一夷为向导,通奴入犯,祸有不可知者。
臣是以招之来,许其关外高台堡通市度命,但只许布米易换柴薪,如违禁之物,俱肃法严禁,业责其无与奴通。
各夷共谓:室如悬罄,不市卖一二布帛于东,何由藉其利以糊口?宁愿以妻子为质,断不敢诱奴入犯蓟辽。哀求备至,各置妻子于高台堡边外,历历也。臣亲出谕之,见其穷迫所为,若绝其活命之方,则立毙之也。夷肯坐以待毙乎?即饥之窘之,可空其类乎?不可空则不必府怨而驱其与奴合。……
不如因而树德,存数种于外,他夷入犯,我得留作藩篱。
总在驱驭有法,若能戢其暴而柔其心,彼将为我用之不暇,宁有他心?
今诸夷指天说誓,必不忘中国。(诸位相信吗?)
此夷受抚多年,一向相信,及今一冬以来,未尝生事。
此时我兵马盔甲未备,只合笼络,俟修饬即周,且驱诸夷而用之,如不为我用,另有法以处,何敢以虏遗君父而贻衅封疆也?
事属军情,不敢发抄,再三计度,合词奏闻等因。】——嗯?嗯???!!!
崇祯回应:
【奉圣旨:西夷通虏,讥防紧要。
奏内各夷市买于东,明是接应,何以制奴?
着该督抚严行禁止!
其招来属夷,其有饥困,查明部落多少,计口量许换米,不得卖与布帛米粮及夹带禁品。
路将等官,倍加侦察,如有疏违,以通夷罪论处!】
——崇祯大骇,如此一来,【何以制奴】,但考虑到现在还要仰仗圆嘟嘟,于是选择了部分妥协:
【其招来属夷,其有饥困,查明部落多少,计口量许换米,不得卖与布帛米粮及夹带禁品。
路将等官,倍加侦察,如有疏违,以通夷罪论处!】——要求严加审核,按照其部落的人口数量来卖米!这样就可以避免过多的粮食流入后金
可以说崇祯的意见是非常合情合理的
然而……呵呵……袁崇焕卖米卖到【边储始竭】!
做假账挪西补东、削弱蓟镇、对东江镇恶意卡点、卖米给归顺后金的蒙古部落……我瞬间血压增高!
那么这些林林总总的事情,袁崇焕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些事情随便捅出去一两件,那都是大罪,都是要命的,袁崇焕究竟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做这些事情?
因为若猜测没错,是辽西将门,是辽饷利益集团,是被辽西将门挟持的袁崇焕不得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