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小说《荣耀至上》翻译（第二十二章 失去之物）

    安德伦 菲在尖叫声中惊醒。那噪音把他从纠缠着他不愿散去的梦境中拉了出来，让他清醒过来。关于火焰和烟雾的梦境。回荡着塞弗琳娜 瑞恩声音的梦境，虽然他不能透过火光看见她。

    我还有故事要和你讲。

    菲发现自己身处于一间狭小简单的房间里，四周围着白墙。房间没有门，只有一张被循环空气吹动着的帘子。房间里充满了消毒剂和血的味道。菲又听见了尖叫声，那是从旁边的帘子后传来的。他也听见了回应的叫喊声。工具的吼叫声和一阵重复的像是探测器接收信号的滴答声，又或者是运动追踪器的声音。菲坐了起来，尽管这让他非常痛苦。他吸的每一口气都像着了火一样。他的眼睛沉重，思维缓慢。他花了一点时间才明白了他正在看什么，听什么。让他发现自己正待在一个医疗室里，也让他回忆起了他变成这样的原因。

    菲向下看向他的右臂。

    “淦，”他用嘶哑的声音说。

    替换他的手臂的义肢是用银色的钢铁制成，几乎连到了他的肩膀。他的手臂非常疼痛，虽然这应该不可能，而义肢的手指自己抽动着，就像失火一样。菲用了三次才让它们停下来。义肢里的伺服器嗡嗡地鸣叫着。发生的事情开始流回他的脑中。爆炸，大量出血。在之后看见瑞恩。她问他发生了什么事，而他不能告诉她，但现在菲想起来了。那场爆炸的原因是一枚触发型炸弹。一枚他在太迟之前没能注意到的炸弹。那个放置炸弹的人用劳利–盖尔的义眼作为触发器，作为一条信息，一个惩罚。

    盖尔死了，因为帮助了他。

    菲对一切都感到更加沉重。他的义手又开始抽动起来，试图握成拳头。他必须找到瑞恩告诉她盖尔的死讯。

    菲把埋在他皮下的针头拔了出来。这他也花了三次才做到，因为他的义手笨拙缓慢。鲜血溅到地板上，他病床边的机器开始发出紧急的叫声。菲试着站了起来，但之后房间旋转起来，墙壁像是没干的颜料，让他发现自己看不太清。在传令兵奔跑叫喊时，那感觉就像是在水底。他在他们把他重新推着坐到床上时无法抵抗。菲必须一直看着他的手直到所有东西停止旋转。那只义手反射了太多的灯光。他必须处理一下。

    “你到底觉得自己在做什么？”

    纳里亚 莱听起来也像是在水底，但这并没有让她声音里的愤怒和疲倦减弱半分。当菲可以向上看时，他看见她也在看着它。首席医疗兵空洞的灰眼睛充满血丝。她的嘴唇开裂，头皮也磨破了。

    她看起来参加了战斗。

    紧张感抓住了菲。

    “我错过了一场战斗，”他说。“发生了什么？”

    “你需要休息，”莱说，摇了一下头。“不然你还会错过很多东西。”

    菲摇晃着头，房间又转动起来。他必须用还完好的那只手扶住了床架。“告诉我错过了什么，”他说。

    莱鼓着脸颊吹出一口气。“高层指挥命令我们夺回卢卡斯港口，”她说。“我们成功了，但付出了惨重代价。”

    菲现在感觉到的不止是紧张了。他感到了恐慌。

    “多少？”他问。

    “你的黄昏猎犬都还在，但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幸运。”莱摇了摇头。她眨了好几次眼，好像她的眼睛在痛。“整个军团牺牲了大约百分之四十的人。卡琳–孙和几乎所有的金连队。道尔和飞燕小队。一半的树人战士。阿里。还有尤里 哈尔。”

    菲吸了口气，但那没有什么帮助。所有这些牺牲感觉就像被压进水底一样。

    “去到了他的光芒下，”他轻轻地说。

    莱点点头。“是，”她回答。“直到永远。”

    然后莱深吸了一口气，她的那副认真的皱眉表情回到了脸上。“现在休息，照我说的做。那只手在你安顿下来之前不会停的。”

    菲摇摇头。“我不能，”他说。“我需要向政委报告卢卡斯二号星上发生的事件。你必须通知她。”

    莱的脸变了色，然后她摇了摇头。

    “我做不到，队长，”她说。“瑞恩也在港口被杀了。”

    所有东西在瞬间变得遥远。变得模糊，就像在闪光弹的震撼中。菲的义肢又颤动起来，而这一次他没有尝试制止它。他任由它颤动着，同时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呼吸，想起了梦中瑞恩的声音。

    我还有故事要和你讲。

    菲把义肢砸在床架上，在金属上留下了一个凹点。他想要像以前一样感到疼痛，但现在他什么可恶的感觉都没有。

    “以后会变好的，”莱说。“在伤口不那么新之后。”

    菲知道她说的是自己的手臂，而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告诉她她错了，这不会变好的，因为他本来应该在那里和他们一起战斗，但他没有。

    因为他欠着瑞恩比故事更多的东西，而她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