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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追凶 同人 苦行 第四十四章 上

2021-07-02 23:08 作者:曾经叫天空的那个人  | 我要投稿

第四十四章


“2012年10月21日那天你还有印象吗?”



再见到关宏宇的时候,周巡发现这位似乎休息得并不怎么好,枉费他还特地推迟了一晚上才过来请他协助调查的苦心。

趁着撩头发的时候,周巡捋了捋思路,他知道他身旁的汪苗不时地偷瞄着他,估计是在揣测周巡的心理状态跟汪苗本人昨天下午的差多少。

当然他妈的差了很多了。周巡白了汪苗一眼,如果不是有这个累赘跟着的话,他都他妈的可以直接电话完成这次询问。可问题是公安机关办理行政案件程序规定第四十条明明白白写着,没有俩人这事情办不了啊。当然换了别人还他妈不如汪苗呢。

汪苗毫无脾气地忍受了周巡的不友善。反正他师父经常有心情不好的那几天——差不多一个月三十天吧——他都习惯了。另外他自己也承认,自己先是由于心态不端正而误判了案子的性质,才纠正了定性问题就又给他师父抄出来这么一物证。说实话周巡昨天看到这物证时没发作那都得夸他有城府了。

不过汪苗知道他们支队长这人就是这样,事儿越大话越少。真走心的事情他都藏着,能露出来的对他来讲都不是问题。周巡的发脾气都是策略和手段而不是真情流露。

所以现在汪苗也还惴惴的,总觉得有种末日随时会到的危险。

关宏宇见到周巡这张烦人的脸时,心情果然更不佳了。而唯一让他有点安慰的是,周巡似乎心情也挺抑郁,不管他现在表情看起来多随意,那心里藏着事儿的感觉就在眼神里流连不去。

这货估计又遇到什么糟心的案子了。但关宏宇对此并没什么热情。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么才能见到他哥,而,拜周巡所赐,他真是他妈的一点机会都没有!

现在开口说话好像有点尴尬,这一屋子六个人,而其中八只眼睛都集中在周巡嘴上。他干咳了一声,“那个,老关,”这个开头让周巡心里别扭,“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当然无论如何也是首先要客套一下的。

关宏宇阴沉着脸,看了看周巡,又瞥了一眼慌忙把视线挪向婴儿车里正啃着手指头的小饕餮身上的周舒桐。心说,你他妈觉得我能感觉怎么样?

周巡的脸皮厚,在这种场合下也能不红不白的——这点静默算什么啊?谁没被当众撂过脸子似的,“你看,别误会啊,不是那意思,”当然他的笑容略显尴尬——这真欢快不起来,“你琢磨那之前追杀你的那伙儿人等你一出院就能相逢一笑泯恩仇吗?小周在这儿你这好歹也有个合法配枪的支援是不是?再说,亚楠忙着照顾你的时候……别想歪了,我是说换药,处置伤口什么的啊,小周还能搭把手帮着看看孩子呢。”

反正不管关宏宇和高亚楠,或者周舒桐信不信此举的目的和意义,周巡是打算信了的。如果此时在这里养伤的是关宏峰,周巡就打算亲自上场了,难道能说他是——仅是——为了监视老关从事什么非法活动?

“要不我就得自己跟这儿全权负责你的安全了,”他用食指指了指满脸郁闷的周舒桐,又转回来以拇指指了指自己,“那我俩你选哪个啊?”

关宏宇算是知道了,他跟周巡是不可能尿到一个壶里的。大概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早他就知道,小周这孩子执行任务忒认真,但他记得从前一起办完冯坤那案子她就已经起义了啊,这怎么他就羁押了这么几天,对,再加上之前刘长永牺牲而关宏宇次日早上跟他哥闹翻的那些日子,大概有那么一段时间没跟这小丫头接触,结果这孩子又被周巡这厮怎么花言巧语地给骗了,重新给他当牛做马了呢?

昨晚这整整的一宿,关宏宇就愣是没找到一分钟的工夫可以跟高亚楠单独说句话的。这把他给憋得啊。

偏周舒桐寸步不离地跟着的又是高亚楠,如果是关宏宇他还能想想辙,甭管是臊走还是哄走,抽个空他估计还有戏。而当着高亚楠关宏宇又不敢跟小周造次,反过来当着小周他也不敢跟高亚楠说点什么悄悄话——别回头等他哥回来满支队传出什么奇怪的谣言。

关宏宇恨得一宿没怎么睡着,但你又不能把人小姑娘怎么样,首先人家是职责所在,其次那又是个挺可怜的一个小姑娘你欺负她都下不去手。我操这把关宏宇给烦的,满腔的怒意都汇集到了始作俑者的身上——干死周巡的心都有了。所以你还别说,让关宏宇选的话,他真说不定会选周巡。就算打起来也比这么搁心里窝火强啊。

——如果周巡会哄孩子他百分之一千地选周巡。

“选了周队的话,”靠在床尾的高亚楠开口了,她的声音里仍然带着揶揄但却没有了敌意,两手插在上衣口袋里——她这是习惯了白大褂的感觉,换了普通外衣两手像是无处安放似的——看向周巡的目光倒是没有关宏宇那么不友善。“那不等于再赠送个长丰支队?这病房太小,供不了您这尊大神。”

周巡是目前长丰支队唯一坐镇的领导,全队上下好几十号人的工作都得跟他这儿把关,周巡在哪儿,长丰支队的办事处就等于坐落在哪儿。

虽说这家长丰区边缘的临终关怀医院病房并不小,这是高亚楠拜托大本同学给他们倒腾出的一个三人间,但如果做长丰区支队办公室那还是有点局促。

现在高亚楠已经弄懂了,如果说在中心医院那晚周巡是因为时间紧迫才放了她一马,但昨天这支队长可是亲手将关宏宇交到了她手上。而这让她真心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周巡至少对他们两人都没有恶意。

高亚楠这会儿已经知道周巡对关氏兄弟的身份对换是洞若观火了。否则就算是他仍会找高亚楠帮忙联系诊所,那昨天留在这病房里的也不可能是周舒桐而应该是周巡自己——在杀机四伏的情况下,周巡不把关宏峰挂自己身上他能放心?

周巡连续两天对高亚楠和关宏宇的处置方式——不信任,不赞成,但也不深究——说明,他对目前的状态有所猜测但并不会同流合污。他始终都把自己放在执法者的位置,在密切地监督着关宏宇和高亚楠的一举一动,而如果他发现这俩人真有超出他底线的犯罪行为发生,他不会手软。但他已经不再把关宏宇当成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也不急于拿他归案,否则他直接在羁押期间揭穿了这在逃犯多省事儿,而不是竭尽全力地把关宏宇从危机重重的环境里以合法的方式捞出来,然后再徐徐图之。

这就是高亚楠服气的地方了:周巡作为长丰区的支队长是合格的——他既没有越过一个警察的底线,也没有违背一个好人的良心。在尽到一个直属领导的管教带领责任的同时,也没忘记对下属的关怀与呵护。无论是在他顶着上面的不满责难还是下面的不解怨怼时,他在重重压力下也没改自己的行为准则。

在夹缝中求存又能保持底线,这是高亚楠自己并没做到的事。

原本的周队只是个岗位名称,而现在这两个字代表的是心理的认同。

“还是的嘛,”周巡一摊手。他从高亚楠的话里听到了善意。很明显他们长丰的人就比关宏宇有良心。“对了亚楠,他……老关什么时候能出院?”

 

“如果恢复得好,再过个五六天就差不多能出。后续自己在家注意点就行。”高亚楠思忖着道。就这个问题,关宏宇一晚上问了她大概有十几遍,以至于周舒桐看他的眼光都开始异样了。她估计现在还是安全问题比较棘手,让这两个男人都特别关注此事。

周巡闻言蹙起眉头。那时间太长了,他等不了。“亚楠,周儿,你们俩先带着孩子出去逛逛,我跟老关有点案子上的事儿要谈谈。”他的面色让那两位同样身为公安系统的同事意识到事情的严肃性。这是工作,没人多耽搁一秒,高亚楠推着婴儿车,而周舒桐满怀心事似的跟了出去,一路上偷瞥周巡几次,但终究没开口。

当病房门一闭合,周巡面上轻松的神情立刻消失。他一矮身坐在张空着的病床上,“晨曦心理咨询中心这名儿你熟吗?”他盯着关宏宇问。

关宏宇就知道这货肯定不是来探病的,不是来视察工作就是来调查案件。但他现在就想弄清楚,这支队长到底是在问关宏峰还是关宏宇本人。

而当然,如果是问关宏宇,他连听都没听过。

这他妈让他怎么回答?

“不记得。”因为汪苗还拿着记录本在旁边戳着,关宏宇不能随心所欲地用国骂突出自己的心情,所以他谨慎地选择了一个中性答案。

如果不是周巡损人不利己地安排了周舒桐这个间谍,他昨晚就能让亚楠联络上他哥的——关宏峰的手机从看守所提出来之后,周巡没还给关宏宇。这支队长像是受到了惊吓,从看守所拿出来的东西,他他妈一件都不信。现在所有东西,哪怕是件衣服,都被他扔到技术队,以查验物证的方式在检查——而如果现在他已经跟他哥取得了联系,那这他妈的问题不就很快能有答案了吗?

“林铮这个人呢?”周巡翻了一下眼睛,他就知道自己是在跟这二货白浪费时间。可白问也得问啊,这流程怎么都得走——不然别人不说,汪苗就得起疑——当然案子他也想要破。

关宏宇恨恨地看着周巡,琢磨着他怎么就不知道见好就收呢?搞得场面这么尴尬,谁都舒服不了。“不认识。”他挑着眉带着些挑衅意味地回答。

“你可想好了再回答,”周巡立刻给了关宏宇个警告,“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儿。”

他就怕这祖宗跟这胡说八道,而今后关宏峰想补救都倒不回来。

“我!”关宏宇顶他妈不爱跟周巡打交道的了,这货拿着明知道他答不上的问题来问,还不让他胡说,这跟逼良为娼有什么区别了?咬着牙气愤愤地把头转开,他深吸了口气,“让我再想想。想起来告诉你。”

这回答周巡满意了。他转向了下一个问题。

“2012年10月21日那天你还有印象吗?

不管关宏宇能不能回答,周巡得把问题都先撂这儿,诚然那货肯定答不出,但他至少能会学舌吧?

汪苗在那目瞪口呆地做着记录。那俩在支队,不对,差不多在整个津港都可以封神的人物这毫无刑侦技巧的对话把他惊着了。

如果细想想,他大概能理解他师父为什么不挖坑设套,那他毕竟面对着关宏峰,关队,鲁班门前弄大斧就没意思了。但关队这回答怎么处处透着诡异?

这俩人简直不像是获取证人证词,更像是对暗号,然后还没对上的感觉。

关宏宇的目光已经非常不善了。他挑了下眉,就差从后槽牙飙出一句他和周巡之间常用词儿,心想周巡你是不是觉得我翻不了身了?“……我认真想想。”

周巡一看关宏宇这反应,就知道他是真的对这个心理咨询的事儿完全不知情。这货的表现就像根本就没跟周巡在同一空间里似的。

其实周巡觉着自己在昨天看到这物证的之前,可能也是关宏宇这德行,根本就不知道这他妈的中心、林铮这个名字,可能意味着什么。

当时他第一反应不是什么线索不线索的,而是整个人都在发懵的状态。

老关发生了什么事儿啊?我怎么都没发现?

他花了好一会儿在那拼命回忆,2012年10月的时候,关宏峰有什么异样。

可他能想起来的基本上都是案子。

要么就是关宏峰掩饰得太好,要么就是周巡实在没留意。

周巡觉得自己虽然可以把这个失误赖到工作太忙上去——从那年四月份关宏峰受伤休养起,所有的夜班都是周巡代值的,后来他实在扛不住了,才重新安排了值班表。说忙和累,真不是假的。但这理由太他妈有推卸责任的嫌疑了,周巡自己接受不了。

当然周巡在内疚里翻腾的同时,职业的敏感也在提醒他,这证据的指向性很明显。

他需要尽快从关宏峰这里得到详尽的细节信息。

而这是目前周巡唯一可行的保护措施。

所以虽然关宏宇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周巡不是没接收到,但他还得死乞白赖地讨人厌。

“那行那行。”为了缓和一下气氛,周巡尽量笑得善解人意,“你这一定是手术麻药使用过量的后遗症。缓缓就好了。”他“客观”地解释道,不知道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在关宏宇心里被弄死好几次了。他转过头对汪苗伸出手,“物证拿来。” 

汪苗当然也知道麻药使用后遗症里包括短时记忆,但那都是顺行性失忆好吗?如果关队发生了术后认知障碍这种情况,我的天哪,这他妈也太惨了。

汪苗被自己的推测吓得心神不宁,顺手就把物证袋递了过去。

递完才想起来,诶?不对呀,这还没问明白呢,在这个阶段物证不应该拿给可能的犯罪嫌疑人啊。

不过这会儿他也是整个人乱成一团,深觉此刻似乎怎么做都不太对——出现在这个病房里本身就他妈是个错误。

物证袋里装的是46号、47号物证的密封袋。

46号是顺丰的大信封,47号是已经提取过指纹,正等待字迹鉴定结果的信件。

关宏宇疑惑地将密封袋接过来。他没戴乳胶手套,当然不敢随便打开密封袋。不过幸亏信件是展开压平的,所以隔着基本透明的密封袋,他草草地扫过信纸上手写的短信。


关先生,您好!

非常遗憾在2012年10月21日那次会面进行得并不顺利。用不顺利这个词恐怕对你来讲有粉饰太平的嫌疑,与您而言,那恐怕就是个灾难现场。我能理解您对心理咨询这事的失望,而且那次会面对您造成了不良的影响可能一直持续至今——您的状况应该非但没得到缓解,反而会急速恶化。而这也是我多次试图联系您的原因。

我希望看到这封信后,您能再次联系我,以任何方式都是欢迎的。针对您的个案,我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已经做过您想像不到的细致研究,我想以目前我对您的了解程度,上一次的失误绝没有可能再次发生。请您相信我。如果您的状况不能得到及时干预,后果将会严重影响到您的日常生活,甚至危及生命——我指的不仅是您自己的。您也知道,以您的专业知识,一旦失去控制,后果难以估量。

另,资料我已经送至现场。请查收。

你忠诚的朋友,林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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