踟蹰
中元节,烧纸钱;月儿圆……我抬起头,也没觉着啥,倒是几抹浮云遮着,刺得心里毛,恍惚恍惚,就似早上那发了霉的臭鸡蛋太阳。瞅着不真切,还是牢牢地把住纸钱,莫要让那心肠坏的死鬼抢了去……
是就在楼下烧了呢,还是去江边呢?这是一个问题……或许吧,但是说到底往哪走都是要烧纸钱的……微风撩起余烬的薄裙摆来,生是要打个漫天的小红璇儿,惹着那老墙根板个脸,更是沧桑咯。我仍是决定不下,那就迈开腿去,莫停留,休流连了啊……
老巷子还是老巷子,这不是废话么?是的,确是句废话了,就是老头儿还会在那,撂一躺椅,鼓捣下半新的收音机,然后心满意足地听着新闻翻起旧书来,还不厌呵,还不厌哟……青砖依旧啦,可这老条石墙可争气着,任那菜籽油从剖了腹的金龙鱼油桶凑合的半拉烟囱里淌下,在月华下锃亮呢!还飘着香……这样的旧街巷里总是乱糟糟,啥拿百年树墩当案板却没还、揪撮野花草栽在口残了些的陶缸里及那最被忽视却又最杂乱的各路线路……凡此种种皆是这不应存的由来,便拿红印来盖上位置,等着拿钱嘿……
十字路口一群人杵着,没发楞,而是围在音响旁听,听那老太太歌唱伟大的党的领导……我也杵那,却呆了神,使了老大劲,愣是没听清啥,只知道确是在歌唱的,就是音响不好,不是歌不对……又仰了仰脖子,欸……这雾霭茫茫的,触得我汗毛倒竖,心慌,脚下也更匆忙……早上的繁华于此时,不过是往来的货车和搬运工与散在地上的塑料泡沫和瓦楞纸,仔细嗅嗅,垃圾桶旁还有点罂粟香,和在驳杂之地……坐上跑车!快快来点Cru Bourgeois,咱蹦洋迪,还去啥传统的洗浴城啊?就是我静静的望着,他们身上味挺冲,就两三步都能闻着脂粉……
江边,洒水车已经过了,又干净啦!拿出粉笔画圈来,然后搓根火柴点上,尘飞扬啊,影婆娑,柳条拂唷,清波荡,秋叶起呵,火星飘……𦧹𥂣泪,烟太呛,咳,咳咳咳咳……火燎喽,直熏得我睁不开眼,晦气唉……你一个圈,我一个圈,孤魂野鬼一个圈……梦一场,空两间,心何方,没故乡……没头没尾草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