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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化

2019-05-01 11:43 作者:这里是白犬先生  | 我要投稿

       “喂,诶 ,小王啊,你发给我的这个效果图不行啊,客户觉得还是不满意,还得再拿回去改改,客户觉得还是第一版那个设计更好些,明天上午记得给我啊。”

  ”好的好的,老板。明天上午十点前我一定发到你邮箱里。”

 兽化 “最好再早一些吧,客户那边急着要呢,你要不今天晚上回去再加会儿班?”

  “可是老板...”

  “嘟嘟嘟嘟...”

  你话还没说完,老板那边就挂掉了你的电话。

  “唉!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你摇了摇头,”整天改改改,加班加班,今天都加到晚上将近十一点,老子想看个美剧都没时间。这个客户也是麻烦,改来改去最后还是回到了第一版,那要改那么多次干什么,浪费时间!”你边走边抱怨,看着脚边晃晃悠悠走过去的一只狗:“唉,要是我能变成动物就好了,兴许没这么多事儿。”但作为一个成熟的美工,你早就养成了做一版就保存一次的习惯,所以完成今天晚上老板布置的任务,倒也不会占据夜晚太多时间。

        你一边盘算着今天晚上做每项事大致要花的时间,一边在路上走着,眼睛则始终注视着手上的手机,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个从巷子里出来的人,他穿着一身宽松的黑色的衣服,一个帽子戴在头上,口罩将脸遮了个严严实实,浑身上下除了眼睛,哪儿都没露出来,看起来就像是个黑影。那个黑影跟在你身后,离你的距离不远也不近,你向左,他就向左,你向右,他就向右,你回头,他就和黑暗融为一体,消失不见了。

  你在路上走了近半个小时,终于回到了你所租住的小区。这是市中心一个老旧的开放式小区,路灯昏暗,虽然有监控,但大多都已经损坏,监控探头就钉在墙上,吓一吓胆小的还行,胆大的,摄像头都给能你拆走。自从上次小区里出现连环盗窃案之后,你就对这个市中心人多没小偷这种说法彻底失去了信心。你盘算着要不要搬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可是离公司近的地方他没钱去,离公司远的地方,通勤又需要成本。“唉。”你轻轻叹了口气,在小区里七拐八拐之后,总算来到了自己租住的那个单元楼下。

  你租住的单元是小区最里面的单元,平时单元门前,都有一盏昏暗的路灯,可今天单元门前却是漆黑一片。

  “今天怎么没灯啊?”你走到路灯前,抬头看了看,灯泡还安安稳稳的被装在灯罩里,看起来并没有坏。你用脚踹了踹灯杆,希望能用“拍一拍、晃一晃”之类的方法,让这盏不知道什么地方松动的灯重新亮起来,可惜没用,楼前还是一片漆黑。这样黑暗的环境,你还真有些害怕,总感觉黑暗中会有什么东西窜出来,将你抓走。“谁会抓一个没钱的美工啊。”你嘟囔着挥了挥手,想把这些想法从你的脑海里赶走,嘴里一边念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一边走向了单元门。

  不过,你的这种害怕其实是对的。就在你掏出钥匙,准备打开单元门时,那个跟了你一路的黑衣人从黑暗中窜了出来,用一块布捂住了你的口鼻,你感觉鼻腔里传来一股刺鼻的气味,你想要挣扎着喊叫,但还没发出任何声音,你就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困意,紧接着就昏了过去。

  “来,帮我一把。”那个黑衣人对着黑暗的角落里说了一句,从楼旁的角落里,走出来一个跟他一样装扮的人,这两个人熟练的将你的手脚用绳子捆好,又在你的嘴巴上贴了一块胶布,紧接着,他掏出手机,拨打出了通讯录上最前面一个名字的号码,很快,一辆银色的五菱宏光神车就开到了他们身边。他们将你抬上车,关上车门,离开了这个小区。

  你是在一张手术台上醒来的,将你唤醒的,是手术台上明晃晃的灯光。

  “我这是在哪儿?”你费力的搜索着脑中的记忆,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儿的,却发现自己的记忆在单元门前戛然而止。

  “我被绑架了?”你发出这样的疑问。

  “差不多,你是被我的猫带过来的。”一个声音从你的左边传来,声音听起来带着一些嘶叫声,你觉得有些奇怪。

  你想要转头看一看说话的是谁,却发现身上已经被绑好了束缚带,连头都被固定住了。你在床上挣扎着,学着从美剧里看来的方法,想要挣脱束缚带。

  “没用的,别试了。”那个声音从你的左边转到了右边,又从右边转回到左边,“一会儿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白猫,准备麻醉。”

  “麻醉?你们要做什么!?”你在床上大叫着说了一句。

  “你猜。”随着一阵“吱呀吱呀”的开门声,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这应该就是那个白猫了。”你在脑子里想着。眼前却真的出现了一个白色的猫头,这个猫头跟人的头差不多大,你看得真真切切,就连上面的胡须和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哇!”你大叫了一声。用力咬着自己的嘴唇,希望这只是一个可怕的梦境,但不是,因为那猫头张口说话了:“别动。”从他的嘴里传来一股鱼腥味。

  你看见他毛茸茸的爪子里正握着一根针管,正要往你的脖子扎去。就在针头扎进你脖子的时候,你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股劲,使劲晃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就连被铁链栓住的床都被你带的晃动了起来。而这一晃,居然把那根扎进你体内的针管晃断了,里面的药液流了出来,很快就在垫子上留下了一片湿漉漉的痕迹。

  “那是我们最后一针麻醉剂,喵嗷呜!”那只白猫发出愤怒的吼叫,利爪伸了出来,似乎是要割断你的喉咙。

  “别急,白猫。既然他不愿用麻醉剂,我们就不用麻醉剂,你按好他就行了。”

  那个最开始说话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这次,他来到了你的身边,你的身边出现了一只狐狸的脸。

  “猫和狐狸?这是在演动物世界吗?”你看着他们,嘴里念叨着。

  “摁住了?”那狐狸向白猫问了一句。

  “嗯。”那白猫就趴在你的身上,利爪就放在你的喉管上,似乎随时准备撕开你的喉管。

  “可别乱动哟。”

  被那白猫压着,你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只狐狸,将一管白色的药剂推进了你的身体。

  “张嘴,咬着。可能会有些疼。”那只狐狸从身后拿出一根塑料管卡在你的嘴里。

  变化,开始了。

  最开始的感觉,是极端的疼痛。这种疼痛甚至盖过了你对未知药剂注入你体内的恐慌。那是你的骨头开始加速生长,撕裂肌肉的感觉。你感到自己的每一丝肌肉,似乎都被硬生生的扯断了。你感到自己的尾椎骨似乎在快速的生长,很快就冲破了皮肤的阻碍,你听到了血滴在地上的声音。

  “呃呃呃啊!”骨头对肌肉的撕扯使你痛苦万分,但很快,你的肌肉就开始报复你的骨头。它们也开始疯狂的生长,将已经变成动物骨架的骨头拉到它应该在的位置上,整个过程,痛苦但迅速,就像是一次全身性的脱臼,然后又被接起的过程。

  身体上传来的痛苦使你用力咬着那根管子,“咔”的一声,那根管子竟然被你咬得粉碎。你想要大声的叫出来,却发现自己完全发不出声音,那是因为你的身体内部也在发生变化。你感觉有一瞬间的眩晕感,那是你的心脏在变化时停止了供血;你感觉自己有些缺氧,那是因为你的肺也在发生着变化。你看见自己的鼻子越来越长,嘴里也长出锋利的牙齿,你的眼睛一下子失去了焦距,但很快又清晰了起来,只是色彩变得有些奇怪,你感觉自己的耳朵被扯到了头顶,耳鸣的声音愈加强烈,不过这声音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敏锐的听觉。你感觉自己的皮肤似乎被撕扯开来,那是你的毛囊开始扩张,细密的绒毛从里面生长出来,很快又被一层更加浓密的毛所覆盖。

  痛苦的感觉,停止了。你觉得自己好像重获新生。

  那只白猫走了过来,为你解开了束缚带,你站在地上,感受着地面冰凉的感觉从肉垫传至你的大脑,你摸了摸自己的尾巴,温暖而又蓬松。他扶着你走到了一面镜子前,你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新身体:那上面已经没有任何人类的样子,白色的毛几乎覆盖了全身,而在身体的两侧,则生长着一些蓝色的条纹,一条蓬松的尾巴垂在身后。头也变成了狼的头,上面也覆盖着雪白的毛,你的右耳是白色的,左耳上,则长着一簇黑色的毛。你新生的眼睛则是银色的,看上去充满锐气。你张开嘴,用爪子摸了摸你锋利的牙齿,闭上嘴,眼睛又看向爪子上粉红色的肉垫,你用另一只爪子捏了捏肉垫:“哟,感觉还挺舒服。”

  你虽然对这个新身体有些不适应,但不知道为什么,你很满意,你觉得这样,才是你该有的样子。你走到墙边的衣帽架上,从衣服里掏出手机,用新生的声音给老板打了个电话,那声音带着一点嘶叫:“老子不干了!白白!”最后将手机用力往地上一摔,整个手机四分五裂。

  “怎么样?要不要做我的手下?把全世界的人都变成这个样子?”那只狐狸走到你的身前。

  你像个骑士一样单膝跪地,而那狐狸,就是你的国王,只见他拿出一柄长剑,你认出那是前几天新闻报道里法国芦福宫丢失的那把。他用那把剑在你的肩头轻触了三下:“愿你能成为一条真正的狼。起来吧,白犬。”

  你站了起来,默念着自己的新名字:白犬。你很好奇为什么一条狼的名字里要带个犬字,不过你还没来得及发问,那狐狸就说话了:“白猫,今晚你和他一起出去,带几个新人回来。”

  “好。”你和那白猫互相看了看,一起走了出去,门口,停着那辆银色的五菱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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