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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维坦(Leviathan)第七章

2023-06-29 08:59 作者:全自动浮游独角兽  | 我要投稿

      武提斯毫不费力地找到了他的战团兄弟们的方位。萨拉克斯的街道上回荡着一种低沉的嗡嗡声,就像成群的昆虫,准确地告诉了他他们的位置。他离开卡斯塔蒙的城堡,沿着一条雾蒙蒙、雕像林立的大道向北走,堡垒宏伟的东门在他的右边若隐若现,卡纳斯图书馆在他的后面。他的左边则是一条狭窄的街道,两旁挤满了爬满常春藤的住宅和厂房。

    天刚亮,大街上却异常繁忙,武提斯从来没有在堡垒里见过这么多人。虽然它有时被称为一座城市,但实际上它比大多数城镇都小,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更多是它的防御工事,而不是它的规模。他可以从不同的制服和肤色看出,这些人是从大陆另一边来的。当他大步走过时,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不知道在星际战士面前该如何表现。但有些已经熟知他的人都以极限战士常见的方式向他敬礼----把拳头放在胸前。和往常一样,城垛上笼罩着薄雾,石板上长满了野草。尽管赛瑞克总督尽了最大的努力,森林仍然无处不在。从城垛的另一边传来森林甜美、令人陶醉的香气和野兽间互相攻击的叫声。

    当他穿过人群时,他经过了一个被称为鲁比卡苏斯洞穴的地方。作为对当地信仰的一个小小的和解和承认,忏悔者图尔高乌同意赛瑞克总督的意见,堡垒的这一部分可以保留森林的存在。它就像一个杂草丛生的花园,但像一群被关在笼子里的动物一样,紧挨着石头栅栏。大多数外世界的人都倾向于避开这个地方,但武提斯却被它迷住了,如果他有时间,他会在外围停下来,抓住石头栅栏,试图看一眼里边的爬行动物,它们有时会从洞穴口出来,以致命的效率捕食啮齿动物和昆虫。

    穿过洞穴后,他左转进入另一条宽阔的大道,面向目的地。萨拉克斯的体育场甚至比卡纳斯图书馆还要大,俯视着整个堡垒,这是一座鼓形的宽阔建筑,周围环绕着巨大的柱子。它比环绕城市的城墙还要高。唯一比它高的是基利曼大人的雕像,一座石制巨像矗立在堡垒外,俯视着与城市西面接壤的那片海岸线。

    体育场大门两侧都有火盆,火盆里的火一直在燃烧,这些火是从极限战士的家乡马库拉格一路运过来的。当武提斯走近火焰时,他停下来,低声向他死去的兄弟们致敬,在脑海中召唤那些和他一起前往克拉苏斯的人的面孔。然后他穿过大门,进入了竞技场。

    塔纳罗小队在体育场中央集合。这些星际战士没有穿装甲,全身只穿着束腰布,皮肤上可以看到神经接口,他们的战甲放在竞技场尽头的一张桌子上,由侍从看守。战士们也丢掉了他们的枪,只装备了战斗刀。他们中的一些人手臂和胸膛上的伤口在流血,所有的人都汗流浃背麻木的在空气中猛冲猛击。他们的敌人是嗡嗡声的来源,回荡在整个堡垒。这是一种笨重的装甲训练引擎,由旋转的帆布翅膀和拖着一个腹部状的起落架支撑着六个带叶片的四肢。这些机器笨拙地蹒跚移动,让武尔提斯感到厌恶,但它们的刀片相比于移动速度又是另一回事,它们挥动得如此之快,连他那阿斯塔特老练的眼睛都难以跟上它们。竞技场里有几十台机器,像热昏了头的苍蝇一样盘旋着。

    竞技场里也有一些人类辅助士兵。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聚集在一个极限战士周围,他站在一个高高的平台上,和其他人分开,正在演讲。塔纳罗中士比他的部下略高,他金发及肩,脸与其他老兵明显不同。第一连的战士们总是伤痕累累。他们能在几个世纪的战争中幸存下来,所以他们总是自豪地展示着自己的伤口,把它当作战斗的战利品,拒绝接受皮肤移植或手术。但是塔纳罗是完美无瑕的,他的皮肤白皙无瑕,没有一丝瑕疵,他的五官如此精致,很难让人相信他曾经打过仗。他的一些手下开玩笑说,他看起来更像圣吉列斯的儿子,而不是基利曼的儿子.但这些玩笑都是私下里开的。塔纳罗的优雅天性延伸到了他作为一名战士的技能上。他战斗起来是致命的,在训练过程中也是出了名的无情。

    “他们是异端阿斯塔特,”塔纳罗一边继续向士兵们讲话,一边向远处望去,他的声音洪亮地传遍了竞技场。  “身批邪恶的盔甲,如果那天我们没有消灭掉他们,整个星系就会被他们的谎言和疾病感染。摄政大人曾经亲自提起过这件事,甚至还提到了塔纳罗小队的名字。”

    士兵们抬头盯着他,好像他是神明一样。

    “你们知道那天我们失去了多少战友吗?”他低头看着人群。

    他们肃然起敬地望着他。

    “一个都没有。”他的眼睛闪闪发光。然后他皱起眉头,注意到训练中的一些事情。他从平台上走下来,大步走向他的小队,拔出他的战斗刀,向一名极限战士发起一阵猛攻,迫使他跪倒在地。

    塔纳罗轻蔑地打量着那人,扬起眉毛,用刀抵着他的喉咙。然后,他夸张地挥了挥手让那人站起来。“提莫里昂,提高警惕,注意你的侧翼。”他往后退了一步,摆出一个格斗姿势。“再来一次,这次你得睁大眼睛。”

    一些辅助军士兵笑了起来,塔纳罗瞥了他们一眼,然后向他的对手扑去。

    一些训练引擎失去了四肢,有几个坏掉躺在地上,但训练课程显然还要持续几个小时。塔纳罗中士看见武提斯走过来,摸了摸腰带上的一个装置。当中士走过去迎接他时,他捶胸致敬,用一种暧昧的表情看着武提斯。武提斯很久以前就接受了他在连队里作为局外人的地位。如果他只是一个药剂师,事情可能会有所不同,但他的角色比治疗伤口和保存连队的基因种子要复杂得多。作为一名药剂师生物学家,他把醒着的每一刻都花在检查和研究那些被培养成星际战士厌恶的物种上。恶臭的异形血的气味飘荡在他前面,粘在他的手术器械上。也许最令人不安的是,他热爱自己的工作,对他来说政治活动和友谊是不可测的,但异形生物学却是有规律的,他已经学会了理解这些规律。

    塔纳罗用生硬正式的语气向他打招呼。“很高兴见到你,兄弟。”

    武提斯点了点头。“我活了下来,而其他人没有,这没有什么高兴可言。”

    其余的人围过来,按摩着血淋淋的肌肉,向他敬礼,脸上的表情和中士一样暧昧。

    “你并不是胆小鬼,”塔纳罗说,语气缓和了一些。“我知道你不会主动选择逃离,但你带来了危险情况的消息。不要低估这一点。”

   武提斯环顾了一下大家。“巴拉卡修士怎么样了?””

    塔纳罗仔细端详着他那帝王般的长鼻子。然后,他点了点头,向远处的一个人做了个手势,那个人坐在舞台另一边的最低层座位上。荒野猎人的戏码经久不衰,又一次逃离死亡,说实在他应该救你,而不是反过来。”

    “他看起来怎么样?”

    “他现在很少说话,看起来想要拧断每个遇到的人的脖子。所以,我认为他没有什么问题。中士正要走开,但他又停了下来,看着巴拉卡,用一种更深思的语气说。“他吹嘘自己逃过了死亡,但有时我怀疑这是否真的值得骄傲。”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武提斯,然后他又回到了训练引擎旁。“欢迎回来,武提斯兄弟。”

    塔纳罗小队继续他们的训练,随着发动机的嗡嗡声弥漫在空气中,武提斯穿过竞技场。巴拉卡和其他人一样没有穿着盔甲,没有那套华丽的动力盔甲,他看起来比攻击性更强。他彷佛是塔纳罗中士的对立面。塔纳罗看起来似乎坚不可摧,在无数场战争中幸存下来,连一颗牙齿都没有碎过.而巴拉卡看起来却从未躲过一枪,他身上的每一寸都布满了伤疤,有几处肌肉都被撕破了形状,八成不是被咬的就是被枪打伤的。他的头发已经剃光了,头顶是短而不齐的莫霍克发型。他的脸也歪歪扭扭的,他的头的一侧有一块钢板钉在武提斯曾经修复过的地方,他的鼻子也被打断过很多次,已经变形了。塔纳罗身材高大,造型优美,而巴拉卡胸脯宽阔肩膀圆润,像猴一样。他习惯性地盯着远处,他的眼睛里有一种危险而茫然的神情。尽管如此,武提斯一见到他就感到如释重负,就像他们几十年来所面临的一切一样,他也没有改变。

    武提斯笑了。“你怎么还活着?”

    巴拉卡举起了护肩甲。上面写着一个潦草的数字,记录着他死里逃生的次数。

    “还不到你死的时候。”武提斯说。

    “还没到我死的时候。”他的声音和他身体的其他部分一样被摧残过了——低沉而粗糙。

    他们紧紧抓住互相的手臂,然后坐在一起,巴拉卡给了武提斯一块他正在吃的东西。“真正的肉,”他说,“在昨天的训练中抓到的。”

    武提斯点点头,接过食物。在过去的几天里,他一直通过管子喂流食,自己吃东西的感觉仍然很奇怪,但肉很嫩,很好吃,他又吃了第二块。

    “他讨厌你,”巴拉卡朝塔纳罗点了点头说,塔纳罗还在带队训练。

    “讨厌我?”

    巴拉卡笑了。“卢科,你脑子里满是异种,你应该多注意你周围的世界了。‘讨厌’这个词太严厉了,我收回这句话,他尊重你,但我感觉他不喜欢你。”

    武提斯摇了摇头,无法理解。“我是他的战友。”

    “不要天真。你有卡斯塔蒙的耳朵在倾听,中尉信任你,就像他信任阿巴林一样。他欣赏你,倾听你,他尊重你对知识的渴望。与此同时,他几乎没有注意到塔纳罗。卡斯塔蒙认为他是一个老练但自负的中士,只能看到事情的表面。想想塔纳罗当了多久的中士,卡斯塔蒙却从来没有考虑过他的晋升。”

    武提斯回想起他和塔纳罗的谈话,他懊恼地意识到,巴拉卡可能是对的——塔纳罗确实对他表现得很奇怪。想到自己漏掉了一些对别人来说很明显的东西,于是用比他本意更严厉的语言回答了这个问题。“你在连队的时间比塔纳罗更长,但你的进步比他更少。按理说,这应该是你的小队。”

    巴拉卡咕哝了一声。“如果我想进步我可能早就是一个队长了。”

    “那你为什么还呆在这儿?”

    巴拉卡轻击了武提斯的胸甲。“因为我要一直活下去,卢科。其他人来来去去,那些追逐荣耀的人和英雄们,他们都死了,而我还在。我要完成帝皇赐予我的工作,我的服务是光荣的。所以我要存活下去。除非我做出其他选择,否则我将继续存活下去。”

    武提斯端详着巴拉卡那张惨不忍睹的脸。他的朋友是个矛盾的大杂烩。不管塔纳罗在暗示什么,但他都不是一个懦夫。相反他是一个实用主义者,在一场又一场战争中坚守他的阵地,而其他人却在聚光灯下闪闪发光。而他身上也有一武沃提斯无法完全理解的宿命感,巴拉卡一次又一次地看着他其他的战友死去,但不知怎的,他知道,没有一个死亡名单上是他的名字。

    他耸了耸肩。“研究人不是我的专业领域。”

    “也许他们应该这么做。试着用和研究异形生物一样的注意力来研究他们。你的标本怎么样了?”

    “我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医院里,被绑在轮床上。”

    巴拉卡笑了。“是的。这会让你学会和我相处。他们陷入了沉默中。巴拉卡继续在他的盔甲上刻着缺口,而武提斯则在一旁观看训练。自从“廉洁号”上的死亡事件之后,他们就没有在一起过,虽然他们没有说出来,但他们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他们现在都是局外人了,他们仍然强烈地感受到他们失去了他们的战斗兄弟。

    “我是带着新命令来的。来自卡斯塔蒙中尉。”

    巴拉卡看起来很惊讶。“给我的命令?”

    “给整个班的。”

    巴拉卡咧嘴一笑,这只会使他的脸更令人不安。“你先告诉我,而不是中士?那可不会使他喜欢你的。”

    “我想现在就告诉他。我只是想先看看你怎么样了。”

    “看看我?”巴拉卡笑着说。“我喜欢这样。”他皱起眉头。“我们要回克拉苏斯吗?”

    “不。那已经没有意义了。异形未降落在那里。他们还在向我们驶来。或者至少大部队是这样,但已经有一些异形先来了。”

    巴拉卡放下水壶,从牙缝里拣了些肉。“泰伦?在雷基姆吗?”

    “我们不是那次飞船发射上唯一的东西。也有其他生物,也许是侦察生物,它们现在正在雷基姆的某个地方。”

    巴拉卡的眼睛暗了下来。  “于是我们逃离了一场战争,把异形带到了雷基姆。这不是我们应该做的,兄弟。”

    “我们当时还能做什么呢?”武提斯觉得大多数人的情感都是一个谜,但他认识巴拉卡太久了,有时能猜出他的想法。他知道为什么巴拉卡听起来那么生气。他想起了他们死去的兄弟们。

    巴拉卡朝固定在武提斯盔甲后面的工具点了点头。“你本来可以把我叫醒的。你身上的刺激药物足以唤醒一只被宰杀的野兽。”他下巴的肌肉在颤动。“我们本可以留下来继续战斗。”

    武提斯知道他永远无法说服巴拉卡他们离开战斗是正确的,但他仍然觉得有必要为自己的行为辩护。“我们不是都像你一样”他说。“也许你还没到在战场上死的时候,但我可就说不定了。如果我死了就没有办法通知卡斯塔蒙中尉了。”

    巴拉卡含糊地哼了一声。“有什么命令?”

    “我已经同意卡斯塔蒙中尉的意见,你和我将追踪偷渡者。我要求你和我单独去,但他坚持要我们带上整个小队。”

    “狩猎吗?”巴拉卡拼命地嚼着肉。“我们可以为把他们带到这里来做些补偿。”

    “是狩猎。但我们不能仅仅是杀死他们,我们必须活捉一些。”

    在大多数人面前,巴拉卡扮演着永不战死的僵尸角色,但在武提斯面前,他却不能一直保持这种角色。他们从小就认识,一起成为了星际战士,耍小把戏是不可能的。他发出一声粗哑的笑声。“抓住他们吗?有了你,生活永远不会枯燥,卢科。”

    在他们之前,塔纳罗一边指挥着其他队员,一边抵挡着一辆训练引擎的攻击。他说话的声音大到足以对仍在观看训练的人类士兵讲话。“精准和专注是一切,”塔纳罗吟吟道,他像击剑手一样挥舞着刀,用如此优雅的姿态刺击击,仿佛在跳舞。“人们不能总是预测攻击的时间长度,所以每一份力量都应该加以权衡和平衡,谨慎使用。蛮力是野蛮人的标志。我们一直——”

    巴拉卡猛地站起来,走到塔纳罗跟前,用头猛撞了一下发动机。烟囱里冒出滚滚浓烟,发出微弱的呼啸声。他接着猛击了几下,扯断了金属和电缆,直到机器轰然倒塌,发出火花和抖动。即使灯熄灭了,他还在继续打它。然后他站在残骸上,眼睛灼灼,拳头紧握。

    塔纳罗怒视着他。“我命令你解散,巴拉卡修士。”

    巴拉卡继续盯着残骸,然后点了点头。“收到,中士。”他回到武提斯旁边的座位上。

    塔纳罗还想多说几句,但他忍住了,继续训练,带领大家穿过竞技场。一些普通人带着毫不掩饰的恐惧看着巴拉卡。

    “如果是其他人会因此受到纪律处分的。”

    巴拉卡点点头。“卡斯塔蒙觉得我快要崩溃了。”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幽默的光芒。“他们在纵容我。”

    “你还记得我们在廉洁号上看到的那些较小的泰伦吗?”他压低声音,意识到附近有人。“那些附着在大型泰伦背上的。”

    “我以为它们只是外部器官。”

    “我相信它们是共生体,与体型较大的异形生物生活在一种互惠共生的状态下。我怀疑它们是泰伦袭击飞船的关键。”

    巴拉卡伸了伸懒腰,舒展着他被扭曲的肌肉。“科学。"他冷笑着说,仿佛这是个诅咒。

     “你是怀疑科学还是怀疑我?””

    “我怀疑很多事情”他说。“你是个天才,卢科。”

    “我猜后边有但是?”

     巴拉卡心不在焉地摸了摸手臂上的纹身。“理论和逻辑。它们只能带你走这么远。它们只是画布而已,卢科。他们从来都不是图画上的人物。”

    “你打什么谜语,你是什么意思?你怀疑研究和学习的力量吗?”

    “帝皇是用科学征服了半个银河系吗?”

    “是的,在某种程度上。在火星祭司的帮助下,我们的原体现在也在做同样的事情。”

    巴拉卡怒喝道。“外星科技远远超过了火星上的任何设想。没必要那样盯着我看,卢科——我们都知道这点。你不是忏悔者图尔高乌。你知道我不是异教徒。”他朝他那盏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汽灯点了点头。“搞明白这些花了我一点时间,但我现在终于明白了。科学并不能拯救我们。维持帝国的不是逻辑、机器或武器。”

    武提斯知道巴拉卡不会和别人分享这些想法。在其他人看来,他只是个猎人——战栗和茫然,既受人尊敬又被人低估。他感到荣幸的是,他的老朋友仍然向他展示了他的真实面貌,即使他不同意他所说的一半。“那么是什么支撑着帝国?给我讲讲。”

    巴拉卡向看着塔纳罗的辅助士兵点了点头。中士已经爬上了梯子,当他的士兵继续训练时,他正在用另一个英雄主义的故事来取悦他的听众。他把脸转向太阳。他看起来就像帝皇本人。“看看他们。看看他们是怎么看他的。我们知道塔纳罗只是一个吹牛大王,但对他们来说,他就像一个圣人。他们对他有信心。信仰就是画面,卢科。信仰是人们能忍受至今的原因,即使银河系在他们耳边燃烧。支撑着帝国的是神和命运之说。”

    卢科叹了口气。

    “神和命运,我对这类事情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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