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勒多传说(七)


再次来到托尔·安洛克后,伊姆瑞克发现这里笼罩在比自己离开时更躁动的气氛中,这一次赛里诺和多里恩都没有跟他一起来,因为他不想被他们的想法所影响,但也不出伊姆瑞克所料,那两个人对这个决定十分不满而且一直在抱怨,认为伊姆瑞克是嫌他们烦人才不带上他们。伊姆瑞克只好解释自己希望多里恩照看好他的嫂子和侄子,这才让多里恩稍微平静了一点,因为他还是个没人需要他照顾的单身汉。而赛里诺最后是卡勒德里安亲自出面命令他待
在托尔·卡雷德,他才不再闹腾了。
其实在伊姆瑞克到达凤凰王廷之前,他之前担心的很多事情就已经有了不错的定论——贝尔夏纳似乎的确已经打定主意要集中力量针对邪教徒们进行一次武力清洗,这令他感到高兴,虽然不管是他自己还是卡勒德里安都仍旧心存疑虑。好几个亲王都已经表示要号召他们领内的贵族带着自家的军队参战,但卡勒德里安并没有做出类似的承诺,他和伊姆瑞克都希望卡勒多最终不会参与进来——如果其他王国组成的联军已经足够强大的话。卡勒多王国的龙骑
士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在奥苏安本土作战了,也没有人希望他们再一次那么做,在目前这样一个仅仅是对小撮邪教分子进行打击的场合,龙的出现不仅有些小题大做反而很可能彻底激怒纳加瑞斯人。
伊姆瑞克在凤凰王的会客厅里待了一段时间,他看着一个又一个贵族和王子慷慨激昂地在贝尔夏纳面前豪言壮语,争取着指挥官的位置,但凤凰王和亲王们都只是轻描淡写地把他们打发走,因为这群人从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也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战争——所有的王国都面领着这个问题,他们国内真正有能力的将军们几乎都离开了自己的故乡,前往另一片大陆去冒险或是开拓自家的殖民地。
在伊姆瑞克到达的次日,艾里昂的菲努德尔亲王和阿瑟蕾公主都表示了对凤凰王的支持,赛里奥尔也代表萨芙睿对贝尔夏纳表示支持,然后依瑞斯、查瑞斯和柯思奎的亲王们也都纷纷表示了自己的王国会加入凤凰王军队的意愿。
尽管表面上看起来事情发展的很顺利,但最后的两个问题依然迟迟得不到解决——由谁来挂帅,以及目标是谁。亲王们看似永无止境的争论也从没有停止过,虽然还不到撕破脸的程度可桌面上的火药味已经堪比战场,即使是各个王国内部实际上也是分歧不断,有的人只是想得到打头阵的军功和重赏,也有人期待的是战后的分赃,而就在这混乱的争论中,伊姆瑞克一次次拒绝了那些希望他去领兵的人,而就在他到达两天之后,菲努德尔在凤凰王和其他议
会成员面前再次提出了这个意见。
“在我们之中没有一个人能够与你的荣耀比肩。”艾里昂亲王道:“只有马雷基斯是个例外,他在近代历史上已经取得了无人可及的战功。”
“那你们更不应该找我了。”伊姆瑞克答道。
众人都笑了起来,但伊姆瑞克一副并没有讲笑话的神情让他们重新安静了。
“要不然把艾伦西斯叫回来?”赛里奥尔提议道:“他是阿瑟尔·玛拉亚的监察官,也是个老练的将军。”
“他已经表示没兴趣了。”贝尔夏纳叹了一口气:“其他的类似人选像是里瑟瑞恩、梅纳苏斯、奥兰德瑞尔还有卡瑟里恩也都一样。”
“要是实在没有人接下这个重任,那就由我来好了。”艾洛德希尔道。
“真是个崇高的提议,但我不同意。”贝尔夏纳道:“我早就说过指挥官不能是泰伦诺克的人,免得落人话柄,说我偏向自己的王国。”
贵族们持续地争吵着(注:这里的争吵内容见马雷基斯传第十六部分),伊姆瑞克闭上眼睛,只是想着和自己的儿子在一起玩耍的时刻,他突然咬了咬牙,想着干脆接下这个自己压根不愿意去做的差事算了。
“也许还有一个人有这个意愿。”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回荡在大厅里。它的音色坚定而深沉,充满了力量和威严。
当这位新来者大步走过地板时,王子们发出一片惊呼声和窃窃私语的声音,那个人的靴子踏在地上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战鼓的轰鸣,他穿着一件金色带裙的铠甲,胸前罩着一块刻着龙纹的黄金胸甲。他肩上披着一件如同黑影的披风,他一只胳膊下夹着一顶高高的战盔,上面镶着一圈奇怪的深灰色金属,形状像是两只细细的尖角。一根金线发带将垂在肩上的乌黑头发梳到脑后,用刻有符文的骨制头环扎成扭曲的辫子。他盯着紧张不安的王子和朝臣们,眼光锐利而黑暗。他浑身散发出强大的魔力,自己本身就像一个发出剧烈光芒的光源一样。
伊姆瑞克看着这个自告奋勇的人,心里升起一股又是放松,又是恼怒的情绪,他很高兴有人来替他接下这个担子,但这个人恰恰是自己最不想看见的那个,艾纳瑞昂之子恰到好处的出现时机令他更加不怀疑自己一直以来的看法。
众亲王和王子纷纷开始表示由马雷基斯来挂帅最为合适,而贝尔夏纳在看见众人的鼓动之后,朝伊姆瑞克斜了一眼。(注:这里的详情见马雷基斯传第十六部分)
“如果其他人和凤凰王都同意,那么卡勒多也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伊姆瑞克淡淡地道,气冲冲地转身离开了。
伊姆瑞克带着马雷基斯回归的消息返回了卡勒多,他的内心其实十分不舒服,马雷基斯像写好的剧本一样在这个需要英雄的时刻出现在凤凰王和贵族面前实在是令人起疑,他甚至怀疑邪教的问题跟马雷基斯自己也脱不了干系。目前发生的所有事都太过于戏剧性,不可能是简单的巧合,伊姆瑞克认为这里面有什么阴谋——马雷基斯将在这次行动中得到更多的威望和权势。
伊姆瑞克将他的想法告诉了卡勒德里安,但他的哥哥认为马雷基斯确实是可以解决纳加瑞斯内部问题的最佳人选,这令伊姆瑞克多少有点打消了自己原有的担心。几天之后卡勒多亲王召集了国内最有实力的贵族们开会,目的是讨论一下事情以后可能的发展。
“我们没必要再去搅和这件事了。”伊姆瑞克道:“马雷基斯已经接下了帅位,就让他去镇压那些忤逆他的纳加瑞斯人吧。”
“但很多事都证明让马雷基斯毫无约束并不是一件好事。”赛里诺道:“有了凤凰王的授权和其他王国的支持,他可能会将这股力量变成什么祸害,如果卡勒多也派兵参战的话,起码可以制衡一下。”
“不错的提议,但没有可行性。”卡勒德里安道。
“此话怎讲?”赛里诺问道。
“诸位,你们谁愿意在马雷基斯手下参战?”卡勒德里安向与会的所有人问道。
“我是没一点兴趣。”伊姆瑞克道,其他的贵族们也纷纷表示自己不愿意。
“我才不会在纳加瑞斯的旗号下作战。”多里恩道:“和那群北方怪胎打混简直是对驯龙者的侮辱。”
“那么你呢,堂兄?”卡勒德里安对赛里诺冷笑道,赛里诺看了看其他的贵族们,也摇了摇头。
“那么就这么决定了,卡勒多的军队不会出现在联军中,龙也不会再度于奥苏安的天空上作战。”卡勒德里安道。
“但这只是你个人的选择。”一直沉默不语的瓦尔大祭司霍泰克道:“卡勒多还是应该表示出对这次起兵的支持,免得被人说你忘记了对凤凰王的臣下之责。”
“你有什么建议吗,祭司?”卡勒德里安问道。
“给他们送一批武器作为礼物吧。”瓦尔的大祭司道:“就好像过去你祖父为艾纳瑞昂所做的那样,为贝尔夏纳献上这些出自瓦尔铁砧的造物。”
卡勒德里安环顾其他人,众人都表示这主意不错。
“那就这么办吧。”卡勒德里安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你不用做任何事。”霍泰克道:“武器的打造和运送都由我来负责,你只要和我一起去瓦尔神殿,给祭司们一些奖赏就行了。”
“这没问题。”卡勒德里安道:“你要什么我就给什么。”
“不是给我,是给瓦尔。”霍泰克反驳道。
“对,对,给瓦尔。”卡勒德里安纠正道。
接下来的日子是令人焦虑的,但不参战的决定似乎也被证明是个明智的决定。一开始马雷基斯进攻纳加瑞斯的行动并不顺利,卡勒德里安、伊姆瑞克和其他卡勒多的王子们从随马雷基斯一起出征的传令官卡拉瑞尔那里得知了这个消息,而且马雷基斯的攻势受挫也令卡勒多的贵族们感到不安。经过一番讨论后,卡勒多的贵族们依旧选择坚持自己不出兵的决定,与此同时,来自瓦尔铁砧的第一批魔法武器——六柄符文魔剑已经完工,并作为卡勒多不参战的补偿送到了凤凰王那里,虽然贝尔夏纳对于龙王子们拒绝出力感到沮丧,但还是欣然接受了卡勒多的礼物。
尽管马雷基斯的首次进攻以失败告终,但也令邪教内部很多先前的疑问得到了解答——莫拉丝的确就是邪教的首领,而且纳加瑞斯的统治权已经落到她手中,确认这一信息之后,所有的王国都加大了取缔邪教的力度,并且向马雷基斯提供了更多的支援,以便他可以在来年春季再度发动一次攻击。
而伊姆瑞克并没有去操心这些事,在寒冷的冬季他花了很多时间去陪伴自己的儿子,他并不像自己的兄弟们那样关心马雷基斯和战争的事情,因为他觉得自己要做的事情已经结束了。
某一天,伊姆瑞克带着泰萨尼尔进入了山中,登上了托尔·卡雷德的最高峰,看着面前整座城的全貌,他对自己的儿子讲起了他的祖父——这座城的建造者驯龙者卡勒多的故事。
“这片山脉曾带给我们无上的恩惠。”伊姆瑞克道,重重地往结冰的地面上跺了一脚:“在它的内部是熔岩和巨龙们栖息的山洞,精灵们从峰顶的内部找到了第一个伊瑟拉玛银的矿脉,驯龙者卡勒多利用采出的矿石去了瓦尔的铁砧,要求那里的工匠们为艾纳瑞昂铸造带有符文的刀剑、盾牌和铠甲。”
“其他人的武器也是这样吗?”男孩问道。
“对,就排在凤凰王的武器之后。”伊姆瑞克道:“从阿苏焉的圣火中重生的艾纳瑞昂第一个拿到完工的武器,在那之后,卡勒多用黄金、白银和钢铁铸造了他自己的法杖,而我的父亲,也就是你的祖父梅涅斯,他也在瓦尔的锻炉中铸造了一柄剑。”
伊姆瑞克从腰间抽出自己的佩剑,伊瑟拉玛银的剑刃闪闪发光,上面刻着的符文含义是“锐利”与“死亡”。伊姆瑞克手中的武器如羽毛一般轻盈,但其锋利程度甚至连雪花都会被它的剑刃一分为二。
“这就是它,它叫做‘愤怒使者’拉瑟莱茵。”伊姆瑞克蹲下拉起泰萨尼尔的手,和自己一起握住了剑柄:“你祖父把卡勒多王国留给了你的伯父卡勒德里安,把卡勒多的战旗留给了你叔叔多里恩,而他留给了我这柄剑,这也是他去世时还握着的武器,挥舞它对于卡勒多人来说是无上的荣耀,但同时也不能忘记身为卡勒多人的骄傲。”
“那就是说,我的祖父用它杀了很多恶魔吗?”泰萨尼尔问道,眼睛里满是兴奋。
“数不清的恶魔。”伊姆瑞克道。
“那也杀了很多兽人和野兽人吗?”男孩继续问道。
“那也是数不清的。”伊姆瑞克答道。
泰萨尼尔惊奇地看着手中的剑,伸出一根手指想去触碰剑刃,但伊姆瑞克阻止了他。
“不要小看它的厉害。”伊姆瑞克道:“看那儿。”
伊姆瑞克站起身来,用剑指着旁边一块满是积雪的山岩,他对着那块岩石轻轻一挥剑,就将它整个盖着雪的上半截削了下来,像一个车轮似的滚下了山坡,泰萨尼尔被逗得大笑。
“再砍点儿别的东西!”小男孩大喊道。
“不。”伊姆瑞克将剑收了起来:“这不是玩具。”
泰萨尼尔顿时大感扫兴,他噘着嘴,好像要哭出来了。
“可我想看你砍点儿别的什么。”他的声音呜咽起来。
“总有一天,这柄剑会是你的。”伊姆瑞克拥抱了孩子一下:“到那时你自然会知道为什么它不是玩具。”
“但是...”泰萨尼尔还想再抗议一下,但伊姆瑞克严厉的眼神让他不说话了。
“不要觉得撒娇总是有用的。”伊姆瑞克道:“你妈妈有点把你宠坏了。”
父子俩开始拉着手往回走,泰萨尼尔一路噘着嘴,垂头丧气地踢着脚,伊姆瑞克看他这样,心里也开始有点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有点过了,但他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让自己的儿子不再发脾气。
这让伊姆瑞克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那时自己的父亲也经常不在家,他总是学习得很努力,只是希望在父亲不长的居家时间里可以让他看到自己的进步和成长,梅涅斯的表扬对那时的自己来说意义非凡,但也总是伴随着说教,要自己不能忘记卡勒多王子的责任。梅涅斯对自己说过,虽然卡勒德里安是长子继承人,但自己才是他三个儿子里最优秀的,等到卡勒德里安成为王国的统治者时,梅涅斯希望自己可以成为家族和王国的守护者。
伊姆瑞克想起了这些快乐的时光,不禁莞尔,他拉了一下自己儿子的手,却看到泰萨尼尔一脸阴沉,伊姆瑞克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就经常顶着这样一张脸,顿时笑不可仰,而这却让孩子更加生气,又径直往前走,但伊姆瑞克轻轻把他拽了回来。
“我带你去看看龙怎么样?”伊姆瑞克提议道。
泰萨尼尔兴奋地喊了一声,所有关于魔法剑的事情顿时全被他抛诸脑后。
但伊姆瑞克的想法有了些阻碍,因为去龙的洞穴不是简单的游览,在自己妻子强烈的反对之下他只好把这件事延后到春天。泰萨尼尔差不多整个冬季都在为这件事兴奋,天天问伊姆瑞克今天能不能去看龙,然后每天都失望一回,但他还是强迫自己不要着急,以免自己的父亲取消这个预定的行程。
虽然伊姆瑞克尽量不去管任何来自奥苏安各地的新闻,但他周围的贵族和王室成员还是告知了他不少其他王国的事情,各个王国的邪教徒都在对那里的亲王掀起叛乱,许多城镇都充斥着纵火和谋杀,即使是托尔·安洛克也有邪教徒出没,但好在卡勒多的境内还没有任何邪教徒的影子。
当春季的第一缕阳光出现在托尔·卡雷德的天空上时,伊姆瑞克宣布道现在天气很好,可以出发去龙的洞穴了,其实与此同时,马雷基斯也正在悄悄地领兵穿过安努利尔山,向纳加瑞斯的首府安列克进发,去和自己的母亲莫拉丝再度开战。
多里恩和赛里诺也加入了伊姆瑞克的这次旅行,以及其他的几位卡勒多贵族,他们的儿子同样还没有见过家乡的龙,去这群巨兽的巢穴中见习对于卡勒多的贵族来说是一种特权和必须的仪式,因此以此为主题的庆祝活动和仪式层出不穷并不稀奇。
这个旅行团花了五天时间才到达卡勒多山脉的高地,而这段路程如果是龙的话一天之内就能飞到,马车们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颠簸晃悠着前进,数十辆马车里都是卡勒多王国的贵族和他们的仆人们。每天早晨那群孩子一醒来就都满怀希望地望着天空,希望可以看见飞翔的巨龙,但天空上却只有老鹰。渐渐地云层变得越来越厚,还混杂着火山口喷出的烟雾和蒸汽,马车队伍在灰色的山岩上穿过熔岩区域,继续前往更高的地方。
在第五天的黄昏时分,他们到达了巨龙谷——龙脊山脉中的一个阴暗的谷地,这里的数百个岩洞就像长在山坡上面的嘴一样,从里面不断飘出缕缕的白雾和浓烟。
所有人都下了马车开始步行,多里恩拿出一个龙角材质的镶金边长号,一行人在山谷的中央地带中,一块闪闪发光的巨石前停了下来。
多里恩拿出龙角号,吹出了一个长长的,在山谷间回荡的低音。
“龙要来了吗?”泰萨尼尔问道。
“嘘。”赛里诺低声道:“仔细听。”
所有人都安静地等待,孩子们都期待地踮起脚努力地仔细听着周围的声音。
“再吹一次吧,叔叔。”泰萨尼尔道。
“安静。”伊姆瑞克道:“耐心点。”
在号角声的回音消失后,似乎所有的洞口仍旧回荡着号声,声音不但没有减弱反而还越来越大,所有人都左顾右盼起来,想找出声音的来源,但好像每个洞口都在发出动静。
“看那儿!”多里恩指着左边的方向道。
从某个洞穴中的烟雾中闪出一丝火光,精灵们敏锐的听觉感受到了山壁发出的刮擦声,像是尖锐的爪子和坚硬的鳞片碰到岩石的声音。突然在洞穴深处发来一声低吼,那是对之前的号声发出的回应,岩洞中的声音一会儿高一会儿低,伊姆瑞克的皮肤似乎也因为这声音而感到刺痛,他知道那是什么,那是在山洞中不断回荡的龙的呼吸声。
龙的声音越来越近,那丝火光也越来越亮,虽然看似岩洞并不是很大,但那只不过是阴暗峡谷环境造成的错觉,因为伊姆瑞克曾经进去过,知道那里的空间大到足以通过一艘货船。
随着滚滚浓烟,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了洞口,那是一只浑身赤如火炭的巨龙,它猛地张开双翼,随着雷声般的巨响冲上了天空,有几个孩子被这情景吓得大叫,但更多的人则是被震撼到目瞪口呆,伊姆瑞克还记得自己和梅涅斯当年第一次来到这里时,也同样感受到的恐惧和默默的敬畏。
龙在天空上盘旋了几圈,伊姆瑞克立即认出了那是自己的老朋友。
“你们真走运。”伊姆瑞克对孩子们道:“那是迈德雷斯尼尔,是目前苏醒的龙中最年长的,可以见到他是很荣幸的事,一定要表现出尊重来。”
所有人都看着在天上飞舞的巨兽,迈德雷斯尼尔的影子随着他的身躯掠过山峰,冲进了云雾里,有几个孩子失望地叹起气来,但伊姆瑞克笑了笑,他知道巨龙只是在夸耀,就像自己第一次看见他那样。
孩子们的窃窃私语渐渐变成了兴奋的呼吸声,山谷上方的云雾变成了翻滚的漩涡,云层中出现了火焰的闪光,云雾旋转得越来越快,在漩涡中心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火光也越来越耀眼,聚集在那个影子周围,孩子们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迈德雷斯尼尔猛地从红色的云层中俯冲下来,周身缠绕着烟雾和火光,起初孩子们无不兴奋地大喊大叫,但随着龙离得越来越近,巨大的身躯和低吼声也越来越清晰,他们不笑了,伊姆瑞克感觉得到儿子的手在自己掌中握得越来越紧。
年纪最小的几个孩子恐惧地哭叫了起来,巨龙像是一个火球般飞往了精灵们所在的地方,伊姆瑞克听到了泰萨尼尔催促他赶快走的声音,但他不为所动,只是攥紧了孩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