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之名&救赎灵魂 希尔薇 同人 第十八章 一日平民
“白菜，南瓜，辣椒，肉，盐……啊，还有醋。”难得的一个阳光灿烂的温暖日子，我一手提着购物篮，让希尔薇拉着我的袖角，一边低头校对者购物清单上的那些要买的东西。这可能是大雪天最后能看到太阳的时候了。当大雪降下，气温降至极值，最后一场雪过去，春天……就会到来。
我正规划着在集市中行进的路线，却觉着希尔薇忽然用力拉了我一下，随即一个人影狠狠撞在了我身上。好在这人体重较轻，我踉跄了几步稳住身形，那人已经跌坐在地上。“喂，还好吗。”我将购物端塞进篮子，伸出手去。希尔薇无声的上前一步，我还来不及思考这举动意义何在，地上的人抬起头来，兜帽滑落，露出熟悉的浅色长发和绿色的眼睛。希尔薇骤然绷紧了肌肉，像一只护食的猫。我愣住了：“莲德罗……”
“嘘，”莲德罗特将食指放在唇边，拉上兜帽，“别出声，求您，吴先生！”
我不禁注意到希尔薇的异常，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头，她才像反应过来了似的行了个屈膝礼。“这里不方便说话，请您随我来。”莲德罗特松了口气转身跑走。
我发出一声叹息，拉着不太情愿的希尔薇跟了上去。
“所以……您是偷偷溜出来的？”我伸手抚额。
“是……母亲大人和父亲大人总是管的很严，所以我偶尔会偷偷溜出来。”她低着头说，“说起来这个时候绝弦应该早就抓住了我才对，怎么……”
绝弦是谁？我决定先不考虑这个：“那您也不必穿成这样吧？”莲德罗特穿着粗糙的带兜帽长袍，可是长袍里面是……华丽的过膝裙。
“集市上不会有人带兜帽的，大人。”希尔薇轻声说。
“哎，这……这样吗……”莲德罗特的脸腾地红了。怎么觉得她脱离了社交场合就有点迷糊？“请帮帮我吧，吴先生！”她突然恳求道，“就算只有一天也好，就让我作为平民好好玩一次吧！”
“这……我心软了，“好吧。”希尔薇猛的转头看我，一脸委屈，我摸着她的头安抚她：“穿成这样也不是办法，请跟我来，莲德罗特小姐，我知道谁有替换的衣服。”
“是贵族吗？真是……稀客啊。”奥蕾莉亚两眼放光，仿佛是看到了绝妙的玩具，好像她第一次见到希尔薇的时候也是这个反应，“到试衣间来吧，大人，我的衣服包您满意。”
莲德罗特被奥蕾莉亚拉到小店后面去了，我和希尔薇站在店里等待。希尔薇轻轻的捏了捏我的手：“主人为什么要带上莲德罗特大人呢？”她的声音透着一丝妒意。
“只是帮她实现一下梦想罢了，不要想太多。”我叹了口气，微微弯下腰与希尔薇平视伸手抚摸她的脸，她默默将手按在我的手上，“无论是奴隶，平民，亦或是贵族，都有自己的烦恼啊。”
“可是……希尔薇咬了咬嘴唇，“希尔薇不喜欢她对您的态度，太……亲密。”
“放心啦。”我将希尔薇搂进怀里，“莲德罗特小姐毕竟是贵族，不会和我太亲密的，别那么嫉妒嘛，我永远只爱你一个人。”
她长出了一口气，伸手回应我的拥抱，点了点头：“是……恕我多虑，主人。
“不是说过你有这个权利吗？”我抚摸着希尔薇的头发，这时奥蕾利亚的声音毫无征兆的响起，我们急忙分开：“出去让他们看看吧，莲德罗特大人。”
更衣室的门打开了，莲德罗特怯怯地走了出来，这是我第一次见她穿平民的衣服——恐怕也将是最后一次。奥雷利亚给她选的是一件黑色的大衣，里面配着衬衫和毛衣，戴着黑色的围巾。“感觉有些奇怪，”她有些羞涩的说，“有点厚重呢？”“是您原来穿的太少了吧，冬天穿过膝裙会感冒的。”奥蕾利亚笑着说。“多谢……”莲德罗特感激的说，“失礼了，我不曾问过您的名字？”“奥蕾利亚，叫奥雷就好。”
“现在就可以去玩了吧，奥蕾……一起来吗？”我招呼道，希望奥蕾莉亚的交际能力能让我们今天的相处轻松些。“我？”她眼中有光芒闪过，然后会意的点头，“当然……感谢邀请，吴先生。不过偷偷溜出来玩的话，直接称呼贵族姓氏还是有风险的，不如莲德罗特大人今天就叫阿莲如何？”
“阿莲……”莲德罗特小姐重复了一遍，“很不错，谢谢您……奥蕾。”
“请拿着这个，阿莲大人。”希尔薇将手中的东西递给阿莲，她不知所措的接过：“诶……这个是南瓜派？那……谢谢。”她盯着手里的食物，温暖的派微微冒着热气，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吃掉它。
我们站在卖南瓜的摊子前。为了保证度过严寒的食物充足，我又买了一个小南瓜，空荡荡的篮子一下子沉重起来。摊主赠送了自己做的南瓜派，但很显然阿莲没吃过这种平民手制的家常食物。尽管她因为偷偷溜出来没吃早饭而饥肠辘辘，也仍然被贵族的礼节所束缚。
“吃吧，我没有下毒。”摊主，那个看上去很乐观的大叔，开玩笑似的说。
阿莲看了我们一眼，希尔薇正在和我吃同一个南瓜派，奥蕾莉亚鼓励似的的笑笑，被她强行拖过来的涅芙依不置可否地耸肩，我点了点头。“那……我吃了。”阿莲咬了咬嘴唇，将一缕头发撩至耳后，矜持的小咬一口。
“唔……”她的眼睛亮了起来，露出幸福的笑容，“好吃！”
“哈，”大叔笑道，“这孩子一惊一乍的，很有趣呢。”
“她就是这一点可爱。奥蕾莉亚把最后一口南瓜派咽下去，“那我们走了，再见大叔！”
南瓜派似乎打破了阿莲与我们之间的最后一丝隔阂。我提着购物篮子去挑选要买的东西，希尔薇紧紧地攥着我的手，仿佛害怕我逃跑一般，阿莲与奥蕾莉亚的对话不时掠过耳畔。
“那就是小麦？可以做成面粉吗？可是他们和面粉一点也不像啊？”
“这是露天演奏的音乐吗？人们也会在这种环境下欣赏音乐呢。”
“啊，还有卖饮品的……边走边喝吗？”
不知为何我觉得阿莲和希尔薇有几分相似，尽管按道理来说这两个人几乎没有任何共同点。可能是镀金笼中的金丝雀和被铁链拴着脚的麻雀那样的区别吧。
不过……带奥蕾莉亚出来真是帮大忙了。我心情愉悦的想，有她这样擅长交际的人在我才能把心思放在希尔薇身上。我们握在一起的手没有戴手套，彼此的心思与体温相互传递，她的心情也在逐渐欢快起来。
“平民的生活都是这么丰富多彩吗？”阿莲突然转过头来问我。“于我们而言这并没有什么稀奇的。”我回答道，“在我们眼中你们的生活才是轻松而充满乐趣的。”
“轻松而充满乐趣。阿莲的笑容突然凝滞了，“可是如果不能做想做的事，不能爱想爱的人，就算受人羡慕，不能为自己而活，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个不可以拿哦。”奥蕾莉亚轻轻的说，红色瞳孔直勾勾地盯着走在阿莲身边的男人。男人松开手指，阿莲的钱包滑了回去。他不安地后退了一步，奥蕾莉亚对陌生人的威慑特质又起作用了……不，重点不在这！这男人是……小偷！
我上前一步将希尔薇护在身后。男人咬了咬牙，从宽松的外套下面抽出一柄匕首，举在身前挥舞着：“坏我好事……走开，蠢女人！”奥蕾的眼中掠过一丝不忿，但只是伸手将阿莲拉到身旁保护。怎么办？就这么放跑他么？总觉得……
“借用一下。”我从身旁的小摊上捡起一杆秤，保留中间的金属棍状部分，握在手里。“主人！”希尔薇终于打破了长久以来的沉默，急切地拉了拉我的衣角，“您是要……”
“请放心，不会有事的，我保证。”我深吸了一口气。“是，我相信主人……”希尔薇有些不放心地松手。
“哈，想和本大爷碰碰吗，乳臭未干的小鬼？”男人讽刺的说。其实我的心中忐忑不安，到底只是对着假想敌训练，面对这种情况还是……
“给我滚开！”他握紧匕首刺了过来。果然还是躲开嘛……不，希尔薇就在身后！训练过千面的挥斩从手中击出，将匕首击的向上抬起。我压低重心，肩膀撞上男人的胸口，他难以置信的后退，踉跄着稳定身形，练习的手感……在此显现！
那么下一击……我挥舞手中的秤，将你缴械！
趁他立足未稳，我一击斩向他的手腕，这一下估计很痛，匕首脱手飞出没入雪地里。“怎么……”小偷又是惊奇又是恐惧，正想逃跑，涅芙依上前一拳把他揍出了四米多远。
“啊，忘记收力了。”涅芙依活动了一下手腕。真是离谱的力量……
小偷被巡警带走了，我一边道歉一边把秤还了回去。“这也是平民需要面对的问题吗？”阿莲扯了扯我的衣角，有些惊魂未定的说。“并非每天都会这样……可能你的气质与其他人太不同了。”我仍然分心于刚才进攻的手感，心中又是惊喜又是欣慰，“即使换了衣服，举手投足的姿态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看来剑术训练还是有用的。
“确实，已经有人注意到我们了，该离开了。”奥蕾莉亚凝视着附近的人群，“说起来吴先生您还会剑术？”“连我也不知道呢。”希尔薇略显羞怯的握住我的手，“您出击的样子……很迷人。”奥蕾莉亚幽幽地补了一句：“之后估计能派上用场。”
进步的喜悦无声地褪去。这话……是什么意思？
“既然这样阿莲就看看吴先生工作的样子吧，人们都说他工作时很令人安心呢。”奥蕾莉亚坐到候诊室的沙发上。
“哪有那么夸张……”我叹了口气，披上白色的长外套。只是想回来放一下买到的东西，结果诊室门口已经有两三个人在等候了。希尔薇在里屋换了护士服，出来熟门熟路的开门登记患者的信息。整理诊桌时，阿莲小心地问：“只是几个患者罢了，需要穿工作服吗？”
我愣了一下：“……也有道理，不过至少这样会让患者们心安一点吧。”
“所以这便是……医生。”阿莲默默的看着年轻人关切的询问患者，“他工作起来的样子跟平时很不一样呢。”
“很多人都这样。”涅芙依收回目光，“就像希尔薇，穿上护士服，也会成为别人依赖的对象。”
“感觉这份工作很特别。”阿莲似是自言自语，“远比父亲教给我的那些……更加动人。”
“可是……”她转过身面向奥蕾莉亚，“人们说贵族和平民是相距遥远的两种人，但我觉得这种距离感似乎并非出自地位的差异。同样是行善事，吴先生和那些贵族的行事方式就充满不同之处。”
“并非所有的善举都出自善良的心哦。”奥蕾莉亚微笑道。
太阳开始下沉，远处的天空渐渐染上黄昏萧索的色彩，阿莲猛地站住脚，恋恋不舍地看着天边：“今天结束了啊……作为平民的日子。”
“只是冬天夜晚来的早吧，时间还早。”奥蕾莉娅看了看广场上的大钟。
“不，天黑了还不回去的话，绝弦她们会受牵连的。”阿莲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就在这里说再见吧。”她转向我，犹豫了一会儿，斟酌着措辞：“今天很开心，谢谢您，吴先生。”
我凝视着莲德罗特小姐考究的长发，她本来梳着很精致的发型，在一天中的游玩中有些散开了，现在头发有点乱，但这种凌乱反而衬得她整个人更加鲜明而生动：“我们是朋友嘛。”
她愣住了，随即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神色：“是啊，我们是……朋友。”莲德罗特小姐回头看看家的方向，脸上的笑容褪去了，再转过脸时，她仿佛已经戴上了贵族小姐的面具。“希尔薇，”她轻声说，“你有一个很好的主人哦。请不要放弃……那些阶级上的东西，所谓命运之类的东西，总要有勇敢者去突破。”希尔薇无声的点了点头，我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感觉她也在用力回应。
“这是您的衣服。”奥蕾莉亚把手中的袋子递给阿莲，“身上那套就作为送别时的礼物吧。”
“嗯……我很感激。”莲德罗特小姐将袋子抱在怀里，“那么……再见了。”
我们注视着她踏上回家的大路。
奥蕾和涅芙依先走了，我和希尔薇坐在广场边，无声地望着渐渐稀少的人群。一个人从阴影中浮现：“嘿，吴先生，能借一步说话吗？”
是莲德罗特小姐的佣兵。我安抚了一下希尔薇，起身跟她走到一边。“绝弦……您是叫绝弦是吗？”我问道。她点了点头：“今天……多谢你们照顾小姐了。”
“您看到了？”我有些惊讶。
“自然，你觉得我抓不住你们么？我可是最优秀的佣兵。只是……”她叹了口气，“小姐也该休息一下了。那么……作为回报，你可以提出一个要求，我会尽力帮您实现。”
“……”我沉默了一会儿，“您能……教我剑术吗？”
“就只有这个？”她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那么，大雪过后就开始吧。”
我和希尔薇回到家里，脱掉大衣，感觉卸去了一整天的疲劳。
“明天就会下雪了吧？”希尔薇轻轻地说。
“看来是这样。”我伸了个懒腰，“之后几天应该只能待在家里了。”
“那很好。”希尔薇舔了舔嘴唇，“希尔薇终于可以有好几天的时间……独占主人了。”
“你说什么？”我漏掉了后面半句话。
“没什么。”希尔薇踮起脚尖吻我，将我的疑问堵在了嘴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