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烂俗笑话09

第九章·开始

可是死亡绝不是受人欢迎的客官

 

抱歉先生，我该送您上路了

子弹穿过对面大楼那人的心口。距离屏蔽了破例破碎的声音和其他人的惊讶与叫喊。皮手套下灵巧的手指捡起地上的弹壳。狙击枪被收好后背在背上。断带上墨镜，信步离开所在的房间。对方没有专业人士，等通过弹道找的这里的时候他恐怕钱都到账了，不用太过着急

他没能如愿与壳再也不见，他现在还是在完成壳的订单。这次是一个没落财阀新上任的总裁，有了些年纪，正在自己办公室的躺椅上小憩，便魂归西天了

做杀手很少遇到回头客，壳这样一直与他合作的很少见。不知道他还有没有雇过别人，如果有的话，这人戾气也是够重的

断转动车钥匙，直接开往那座用于训练的别墅，还有人在那里等着他

他连同枪一起带入大门的时候显然是引起了正坐在沙发上发呆那人的兴趣，嚷嚷着要看看。“好奇吗”，断看着那人的样子轻笑，换来的是对方用力的点头。左右下午也没什么事，满足一下小孩的好奇心也没什么。不过狙击枪不行。断从外衣内侧掏出手枪，把子弹全都取出来才递了过去：“可以给你看看这个”

原本断是不会这么做的。不过大半年过去他也看得出小孩对他一开始只是防备，没有敌意，何况飒学东西的时候也认真听话，除了话有点多以外没什么不好的地方，是个挺招人喜欢的小孩。给他教点除了格斗以外的东西也不是不可以

飒掂量着手里沉甸甸的枪，研究着保险和扳机。和自己第一次看到枪的时候没什么两样。不过有件事断没记起来——他第一次拿到的枪，里面可是装满了子弹

断从沙发上站起身，飒便停止了对手枪的研究转而抬眼看着他。“走，带你去试试”，说完便迈步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

 

飒也小跑着跟上去，二楼走廊的尽头是扇关起来的门，用的还是指纹锁。他探头看到断把拇指按上去，接下来发生的事大概就是所谓人生极为难得的几个瞬间里的其中之一。墙上贴满了吸音海绵，各式各样的枪械和刀具，甚至是弓箭和冷兵器，从小到大一应俱全，可以说是个小小的武器库。旁边还放着靶子，不难猜是断曾经在这里学射击的地方。墙上这么多种枪，他全都会用吗。虽说已经在近身格斗的时候领略过断的强大，但是这一大堆让人眼花缭乱的东西出现在面前时飒还是忍不住感叹眼前这人过于强了

不过断没有从墙上或者柜子里拿武器，而是打开柜子下面的小抽屉，从里面拿出两个盒子来。盖子被掀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把小手枪，断跟他解释这是练习用的，里面没有真子弹，后坐力和声音也小得多；另一个里面放着一副耳罩和护目镜，也是为了安全。飒乖乖把东西带好，断又给他讲解怎么开保险，验枪，装弹，装弹。接着把枪递给自己。从身后握住自己的手，告诉他怎么持枪，他手指位置怎么摆放。飒感觉断的袖子里面有什么硬硬的东西硌着自己的小臂，但还是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靶心上

紧接着断的的手撤走，向飒示意准备好了就开枪。飒吞了下口水，扣动了扳机。耳罩过滤后的声响并不大，练习用枪的后坐力比起普通枪支已经算是很小，但还是震得他开枪瞬间手臂向上抬了抬，有些麻酥酥的感觉

飒一连开了几枪，把弹夹里的子弹都用完后转头看向断

 

断走上前告诉他结束之后该做些什么，之后便把枪收回盒子里。护目镜和耳罩还放在外面，断笑了笑：“想听听看真枪什么声音吗”。不装消音器的话声音会有点大，即使房间的隔音已经做的尽善尽美，恐怕外面还是听得到……不过他已经把离得最近的两栋也买下来了，这里的房子分布也都比较分散，再远些的也听不到太大的声响

飒两眼放光地点着头。断把刚刚拿出的子弹重新装回到弹夹里。“把耳罩带好啊”，说罢已经将枪口对准靶心

砰

很久没有不用消音器直接开抢了，巨大的声响一时让断也有些头疼，但很快便恢复。飒皱起眉，过了一小会才将耳罩摘下。走过来问他为什么他可以单手持枪，“你要是用个一年半载的也可以，用的多就习惯了”；耳朵不疼吗“听多了就习惯了。平时用的时候都有消音器的，没那么大声。要是都这么大声不是随随便便就暴露了”。能这么随意的说出来，想来断也是忘记了自己第一次不带耳罩听到枪响的时候捂着耳朵抖个不停的样子了

断把枪握在手中，看着飒说道：“当你手里有枪的时候，就别给敌人留或命的机会”，说罢有些痞气的笑了笑

在带小孩开完眼界之后两人照例进行练习。断躲过飒劈来的手刀，抬腿朝那人腹部踢去，被对方一个跳跃闪开。飒再次向他冲过来，断灵活的闪避，一面找寻对方的弱点试图一击制胜。平心而论这大半年飒确实成长了不少，从以前的毫无章法到现在攻势迅速而凛冽。两人的拳脚几次相触，断打算借机进攻时飒也都及时发现并且想办法避开了。眼瞧着飒再一次发动进攻，断干脆生生挨下那人一拳，顺势直接把人的胳膊反剪在背后压到地上。断擎住那人的手腕，膝盖压在飒的后背。“你现在想赢只剩一个办法了，要试试吗”，壁虎可以为了求生断尾，人为什么不可以牺牲一下呢。不过拧断胳膊带来的痛苦恐怕能直接盖过求胜的内心，这时候就需要赌一把了，赌自己能咬着牙继续打，赌自己能在少一只手的情况下赢。断很富有这种赌徒的心理与胆魄，虽然他当年赌输了。不过此刻他倒是无比好奇身下的少年是否有他这一份疯狂

紧接着他感受到那人用另一只手撑着地面，腰腹发力即将转身从而挣脱他的桎梏。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断松开了手一个翻身闪到了一旁

断微笑着看着飒。“你放水了”，那人注视着他的眼睛，像是在与他争论某个很重要的问题，极为认真的说道。“这次就算你赢了。到此为止吧”。断离开房间，从沙发上背起装着狙击枪的盒子，示意飒跟出来准备离开。而飒还站在门口，固执的跟他讲以后不许再放水

飒成长的很好，照这个样子来看他在拳台上的表现应该也都不错。断没去看过飒打拳，也没了解他现在的比赛是否都顺利。卷是一直跟着，还跟个家长一样。也没听卷提起他亏钱或是欠债，想来飒现在的路走的是顺的

如果顺利的话，他们这个老师与学生的过家家游戏，也可以到此为止了

他们没什么约定要持续多久。他当初甚至没有答应，是卷提出的，只是那晚的酒精让他没有太过强硬的拒绝，于是一切便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到所有人都忘了起源。基本功和格斗技巧飒都学得不错，也有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当初帮助飒变强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没有必要再把这场错误继续延续下去

过于熟悉就会带来联系，联系会让人产生情感，情感是杀手的致命伤。如今断有关系的也就飒和卷两个人。他认识卷的时间可比认识飒要长出几年。卷没有变成他的软肋，他也不会让飒变成自己的弱点

结束在这一次最好，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当是送给副驾驶那人的离别礼物。此刻那人把车窗摇到最大，像只猫一样眯着眼。断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还是将那话说出口：“到此为止吧，以后不用再训练了”

断直视着前方，忽略余光里飒的一脸不可置信。“为什么”“你已经很强了。没必要继续了”

 

断给的答案可以说完美。卷让他跟断学东西就是想变强，现在目的达成，确实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他想起自己当初也是不情不愿先同意了卷的说法，毕竟不能让卷下不来台。虽然这人很讨厌，但我可以忍一忍。那是他当初的想法。他第一天去找断被对方一顿教训，第二天腿都发抖。暗暗立誓早晚有一天把断打的爬不起来。他原以为这只是个下马威，谁知道这会成为日常。断没有让他画出匕首原本的图案，自作主张的刻了一只海鸥在上面。他只觉得这人自大，后来断跟他讲了一些关于杀手的事情，比如杀手一般会给自己取一个代号，断的代号就叫海鸥。他不清楚杀手都有些什么规矩，也不知道匕首上的海鸥只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不过仔细回顾一下断也没那么讨厌了。后来他的胜场越来越多，断也开始教他些新的东西。那一大堆杀人理论他没记住多少，毕竟断说的太快，没给他反应和消化的机会。那时候他才知道杀手会那么多东西。对练的时候断的动作干净利落，他想尽办法去模仿，但一次都没打赢过

总之相处下来，断没那么讨厌，而且他的神秘莫测会让飒对他加点好感。要说神秘，飒从第一天起就在好奇的，断思绪飘走的时候，他究竟在看谁。他惊讶于断作为一个人类能像机器那样没什么感情，但当被掐着脖子四目相对时那个眼神又一定是想到了什么才会有的。他会想到谁呢，是卷吗

飒原希望时间能让他知道答案，不过这点小心思眼下被强行制止了

飒低着头，不再去看平时总喜欢盯着的窗外。终于在汽车停下，他该打开车门的时候他说了声知道了

“那以后还能见到你吗，我还想再和你打一次”，他终于等到那人有时间转头看着自己，这一次倒是真的在看自己。“我可能会很忙，看情况吧”

飒下了车，关上车门前跟他说了声再见。他不知道断听见没有

 

话虽如此，断倒是真的没有骗飒。从那天告别之后，他确实一直在忙

星辰科技那位老总，姑且称呼他为壳好了。像是疯了一样的联系断。频率从一月一次变为两周一次。看目标的资料，研究目标行程，找下手机会等等填充着断的白天与夜晚。托这位壳总的福，断一个杀手居然找到了上班的感觉。还得兼职做点其他工作，比如窃听目标的会议内容，盗取目标电脑里的高级机密文件，甚至是假装出租车司机把目标绑架到壳的秘密宅邸。要不是账户数字节节高升断都会产生自己成了壳半个心腹的错觉。偶尔在星辰科技里遇到壳那位助理，对方看自己的眼神都带着敌意。怕是担心这一碗饭被这个半路杀出来的不明人士抢去

至于壳给他的目标，范围也是广阔的吓人。从商业上的竞争对手到政客，甚至是一些知名品牌的代言人。断不懂他们商人的规矩，但是直接把竞争对手杀了的壳是他见过的第一个。不过这几个月里壳的产业确实又扩大许多。原本星辰科技就在H市的金字塔尖，经他这一番行动下来，大有把整个H市打造成自己后花园的趋势

也许是吧，但这些不用断操心，他只需要拿钱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