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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世神通同人转载+翻译】Morality Chain道德枷锁 阿祖拉同人 第十一章

2023-01-10 00:19 作者:Leemester  | 我要投稿

第十一章 偶遇

原作地址:https://www.fanfiction.net/s/5827377/1/Morality-Chain

译者注:从本章开始每一章开头的第一段或者最后一段有可能都是回忆部分,为了和当前时间线区分我将把全段标灰。Ps:最近几章都是两万字左右的长篇,所以我就不分两章了,因此更新速度也会慢一些。


嘿,我回来啦!

希望大家喜欢最新一章

免责声明:Soon, I will own the world.

 


  “怎么了,女儿?”

  “我一直在想——我是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讲吧。”

  “我刚才在练习您教我的几项动作,但我发现没有实战目标可供训练,所以我就命令一名仆人站着不动,这样的话我就能通过她提高我的准确性。”

  “然后?”

  “呃,然后妈妈——我意思是,母亲看到了我这么做,然后她…她就对我大喊大叫的。她问我为什么我竟然会想到做这种事,然后她…她打了我一巴掌!”

  自谈话始末,她的父亲第一次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并扭头盯着她。“刚才,她打了你?”

  “嗯。”

  “我会和她谈谈关于这件事。”他说道,声音中潜伏着一股暗流,连小女孩也逐渐学会了提防它。他回头瞟了一眼桌上还未写完的信件,又转过身面对她。“阿祖拉,你现在有空吗?”

  “Zuzu说他想和我玩捉迷藏——”

  “我想这是‘有’的意思。我要教你的远比和你哥哥玩一些愚昧游戏重要得多。”

  “好——好吧…”

  “阿祖拉,随着年龄的增长,会有许多人告诉你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你的母亲就是这一类人,你的伯父也是。他们会限定那些随心所欲的标准,去评判事物的对错,他们称之为‘道德(Morality)’。”

  “嗯…”小女孩清晰地记得所有母亲曾讲过的长篇大论,关于某件事为什么是‘错的’,却从未费心去解释为什么

  “这是他们精心编织的诡计。他们软弱而恐惧,于是企图拖累他人,使其他人也沦落到同他们一般的阶层,以确保他们不会受到伤害。每当你设法强于他们,每当你试图攻击他们的弱点时,他们只会大喊犯规,并尝试躲在以道德为幌子建立的避难所下,”父亲的表情在谈话时扭曲了,阿祖拉将此理解为愤怒。“他们所谓的道德其实是一道枷锁(Chain)——一道束缚强者并使他们变得软弱的桎梏。若要成为强者,就必须挣脱这份镣铐。阿祖拉,你明白了吗?”

  老实说,她并没有。不是很明白。举例来说,她的伯父,是一名将军,对吗?而且还是一名御火大师——他肯定不弱小。可是父亲却将他与母亲相提并论,而且他之前也确实教过她这些,而且…

  但她知道如何取悦父亲,如何让他开心,于是她将疑虑搁置在一旁,给了父亲一个灿烂的、热情的微笑。“我明白了,父亲。”

  “很好。那就快走吧,女儿。如果你的母亲还试图对你这么说话,告诉她先和我谈谈这个问题。”

  这的确是个意外大奖。显然这份荣誉特赦已经颁发给阿祖拉,使她能通畅无阻地进行未来的行动,尽管这不会让母亲很满意,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走出了房间,露出了阳光的笑容…如果她再跑快点,也许还能在祖寇玩之前赶上…

 

实际上,关于火烈王对依恋这种说法在原作漫画中也有类似表述,敖载你个老毕登该死啊

(X)

 

  阿祖拉恨透下雨了。她私以为,身为一名御火师,这便是天性使然,就像她对任何与水相关的事都感到不安一样。不过,至于海洋,这一道火烈国必须跨越的天堑,并不那么糟糕——至少,为此而生的钢铁军舰使他们能够一帆风顺地穿梭到世界各地。只要借助科技之力,就能减少与海洋的部分不愉快情节。

  但是雨。罪恶滔天的雨。即使你举起什么东西避雨或者躲在屋檐里,寒气也会渗透空气,逐渐蔓延至肌肤下、骨血中,而且潮湿的空气也使她总感觉皮肤黏糊糊的,头皮发麻。这甚至还不是雨后的场景,在放晴之后,常理也背道而驰,日光照耀,可那冰冷潮湿的感觉却依然存在。

  阿祖拉靠在户外餐馆的长椅上,双臂交叉,凝视着面前的倾盆大雨,她时不时释放出一小股热浪来保持肌肤干燥与温暖;她开始反思这是旅途中第一次她真正感到痛苦,即使这场苦难是如此微弱。在她身边的祖寇倒是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也许他在军舰上的时光和两次极地冒险的经历已经让他习惯了这些折磨。他们在高岭几乎看不到火烈国人的身影,所以他们必须更加谨慎——在这方面,祖寇头上的伤疤反而是小队的恩赐,因为别人一看到这道伤疤都会一口咬定他和御火师发生过不小的冲突。

  泰李爱死下雨了。她与人们对火烈国贵族家庭的一切期望截然不同,这个精力充沛的女孩正站在铺砌石路的正中央,在泥泞湿滑的路面上做侧手翻和倒立,一脸嬉笑。阿祖拉漫不经心地回忆,这应该是她自幼就一直保留的劣习(而且她还想起一段尴尬的回忆,她小时候曾指责泰李叛国,原因是她不像任何正常的火烈国公民那样厌恶下雨。母亲听到这件事笑得前仰后合。)

  为了无视背景中持续敲打的鼓声,她翻了个身,低头盯着桌上潦草的笔记。“那么,”她开门见山,“我们都有哪些情报?”泰李可以暂时忽略不计——这个女孩获得的情报很少,也不关心任何行动的计划。

  梅抬头瞥了一眼。“高岭最近进行了一系列的改组,其中大多是围绕该市最有影响力的北方(Bei Fong)家族。不过与神通是否有联系还有待商榷。”

  “流传最广的是关于绑架的谣言,”祖寇继续说道,“但是这种谣言不攻自破,显然一开始就没人失踪。更重要的是,神通和他的伙伴也不是那种绑架无辜百姓的人。”

  “真的吗?”阿祖拉与梅对视了一眼。

  “我认为绑架汤汤只是土强国反抗军的主意。据泰李说,当她一问起这件事,他们便完全愿意交还他。”

  “好吧,所以说还是一条死胡同。”阿祖拉沮丧地摇摇头。“有商人称,神通曾在秦庄(Chin village)出现过,但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儿了,所以很可能也完全无关。”

  “嘿!你们居然在没有我的情况下偷偷讨论?”泰李压过阿祖拉的肩膀,俯身看向那张纸。“你拿这个干什么?我也打听到了一些重要情报,你知道的!”

  阿祖拉非常、非常克制地,握紧了拳头。“泰。李。”她极力保持平静地说。

  “怎么啦?”

  “你到我了。”

  “啥——噢!噢!对不起,祖拉,我只——我不是故意的——”她的朋友惊愕地抽起身子,不幸的是,她又长又大的辫子在空中舞动,甩到了阿祖拉的脸上,发出一声相当轻柔的的一声。

  阿祖拉闭上眼,从一默念到十,再次费力地平稳脾气,恢复了理性。“请。。”她又睁开眼睛,语气有些窒息。

  泰李迅速坐在一张石椅上,尽量让自己不那么显眼,虽然这种效果被她身上的持续滴水声破坏了。

  阿祖拉深吸口气,扭头看向她。“现在。聊聊你的发现。”

  “嗯,好,当我去检查土震竞技场时,我听到——”

  “土震竞技场?”哥哥以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你说的是那个蠢得要死的地下比赛?为啥你要去那里?”

  “嗯呣,我只是觉得那里可能会有一些比较强的御土师。阿祖拉不是说了要我们留意这些嘛?另外啦,我只不过是可能有点比较非常想去看看比赛罢了,而且我发现——”

  “等等,你喜欢那些东西吗?”阿祖拉挑了挑眉,她一直都明白泰李的兴趣不太对劲,但还是…“我从没想过你会是喜欢看这种暴力运动的人。”

  “开什么玩笑?”泰李突然激动起来,她的热情天性再次爆发。“他们实在是太搞笑了!我是说,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并不擅长战斗,但关键在表演本身。其中一个家伙是这么说的‘你根本招架不住我的坚岩手榴弹!’然后另一个傻大个儿就说‘你永远都没有机会使用它,因为我要把你埋葬在碎石乱岗里!’然后…”当她意识到三位伙伴都露出不同程度的难以置信的表情,并完全沉默地盯着她时,她才停下了激动人心的演讲。

  阿祖拉摇了摇头,抬手揉太阳穴。“还是快点说你的发现吧。”她疲惫地说道。

  “嗯好,”泰李重新镇定下来,若有所思地拍了拍下巴。“那好,你瞧,当时有个小姑娘,他们叫她盲匪什么的,她是比赛的蝉联冠军,而且她才十二岁。”

  “这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在上一场比赛中,她与另一个小孩子对战。那个孩子没碰她一根汗毛就击败了她。”

  阿祖拉瞪圆了眼睛。“你意思是——?”

  “等等,等等,先别急,我还没说完呢。就是,那个女孩就这样气馁地离开了。当晚她被绑架了,并被索要赎金,理由是他们怀疑她在作弊或是什么的,因为我说了,另一个人没碰她分毫便击败了她。她的家人——北方家族什么的——他们缴纳了赎金,但那些歹徒拒绝放走另一个人,因为他们怀疑他就是神通,火烈国会为他支付更多赎金。”

  ‘呵呵,他们猜对了。’阿祖拉苦涩地心想。“然后发生什么了?”她略带急迫地问道。如果神通已经在前往火烈国的路上了…

  “那名女孩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然后放了神通。”泰李咧嘴一笑。“真是命运多舛呢,是吧?”

  “北方家?”梅终于插了一句。“他们为什么要交赎金?据我了解,他们根本没有子嗣或者近亲。”

  “他们没有?哈?挺怪的。我是说,从我打听到的来说,那位族长好像真的很担心那个小女孩。反正!”泰李摇了摇头,“这的确不太重要。”

  阿祖拉挺直了身子。“还有故事?”

  “对。就像我说的,我也去了竞技场。可那里将不再举办比赛了,因为就连那里的广播员最近也离开了。我四处打听了一下,原来有传言称他继续追捕神通去了,因为神通带走了那个小女孩儿,而北方家要她回去。”

  阿祖拉缩回椅子,快速处理这些信息。这的确是…关键信息。如果那名御土术女孩正像泰李所言那样强大,那就完全有理由相信神通选择了她作为御土术导师,而现在他们正要去…去…

  “那有人知道神通的去向吗?”

  泰李垮下高昂的肩膀。“抱歉,阿祖拉,”她无力地承认道。“没人知道。很显然他们是半夜离开的。”

  “别难过。你刚才的情报对我们而言已经是无价之宝了。”阿祖拉站了起来。看样子必须会会北方家族。也许还得去一趟土震竞技场…

  当然,还得考虑万恶的雨。阿祖拉带着毫不掩饰的怒火,伸手举起雨伞,展开,走入了风暴中。

 

(X)

 

  对北方家大宅子的访问结果非常失败。尽管他们试图将自己伪装成批发货物的旅商,门口的守卫还是毫不留情地把他们拒之门外。显然,北方家最近几天都没有接待任何人,这使他们足够相信,这家人肯定才痛失一位至亲,虽然这对阿祖拉的个人计划没有任何帮助。

  而现在,当阿祖拉一踏入相对干燥的土震竞技场时,她便不耐烦地环顾四周,时刻提醒自己土强国乡巴佬的审美标准是多么低级无趣。

  “好了,”她说道,“那咱们就开始找出这里的工作人员,也许他对那名土宗女孩有一点了解,然后我们就可以——”

  “嘿!”泰李欣喜若狂的呼喊打断了阿祖拉。“你的光环不论走到哪我都认得出!米基!是你吗米基,对不对?”

  阿祖拉扭身看向泰呼唤的那个身影——是一名肌肉发达的男子,在看台上大摇大摆地漫步着。男人一听见泰李的话,他立即抬起头来,惊讶地睁大了双眼,像是认出了熟人。

  “泰李!俺巨石从未想过会在这种地方见到汝!汝来此地做甚?”

  “哈?‘巨石’?”泰李皱了皱鼻。“你的新称号怎么这么搞笑?难道你不叫米基吗?”

  “莫——莫再用如此呆板之衔号称呼俺了!巨石俺永不会再承认自己曾用过像这种女孩子家家之名了!”男人急忙脱口而出。

  “你的一位朋友?”阿祖拉以厌倦的口吻说道。火神在上,她已经在那个男人身上浪费了整整十秒,而他已经开始令她头疼了。

  “嗯—哼!”她的朋友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我以前在马戏团就认识他——他是我们那儿最能干活的人,懂吧。”

  “那所马戏团,不是火烈国人创办的吧?”

  “阿祖拉。”泰李拉直了身子,语气中飘出淡淡的说教意味。“世上英雄难寻,无需打听出处。”

  “随便你。”公主喃喃回应。“赶紧道别,然后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什么?我已经一年没见过米基了!我怎么能只——”

  “俺叫巨石!不叫米基!”

  “好啦,好啦…那我叫你米奇怎么样?这听起来好些了吗,米奇?”

  “…俺感觉汝之称呼风格一点没变,泰李。”

  在泰李身后,阿祖拉与祖寇交换了一个绝望的眼神。梅只是盯向大厅内的一个角落,深深地叹了口气。

 

巨石大哥应该是这位可怜儿

(X)

 

  “唔没错!巨石俺与盲匪进行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史诗级战斗!俺们大战了三百回合,岩石与坚壁因俺们之神力而撼动!产生之波动,响彻于灵界(Spirit World)!”巨石——米基——顿了一下,“然后巨石败了。”

  泰李贴心地微笑道。“不过,我敢肯定这是一场旗鼓相当的比赛。”

  “此言属实!为何,倘若巨石俺能迅捷一步,飞出擂台之人必然是!再三思考,因那女子身材矮小,巨石俺大抵是低估了盲匪罢!若俺俩能再次交锋,巨石便不会手下留情!”

  阿祖拉无奈地捏鼻粱,再次默数到十。她恍惚间意识到,自她迈进高岭的第一步起,她就一直在做这类事。

  她感到衣袖被拍了一下,抬头只见祖寇恼怒的表情。“阿祖拉,我们在这儿浪费太多时间了。”‘这儿’指的是,他们一行人被拖到这儿来,以便泰李能和她的滑稽朋友叙叙旧。“我们必须搞快弄清楚神通的去向,然后我们才能更快追捕他。”

  她猛地将手举过肩膀,竖起一根大拇指,“你想拆散他们?去吧。我看着呢。”

  祖寇瞟了一眼泰李,又一眼,最后只能缩回妹妹身边的座位。“他们最好别聊太久。”他嘟囔道。“我意思是,谁又清楚神通和他的小伙伴会去哪个角落呢?”

 

(X)

 

  “让我告诉你,甜心皇后,我可以照顾好自己!”拓芙(Toph)厉声吼道,并以她失明的双目空洞地怒视。“如果你能大发慈悲别多管闲事的话,我会很——”

  “多管闲事?多管闲事我简直不敢相信!”失明的小女孩显然能感受到卡塔拉的激动之情,并且这种激动随时间递增。“我来,我问,恳求您,高抬贵手帮帮忙——因为这就是我们要做的,你懂吗,我们都互帮互助——”

  “我不。需要。任何。帮助。”拓芙刻意地缓缓拖延每一个音节,双臂环抱胸前以示强调。

  卡塔拉的肢体语言稍微柔和了一些——拓芙发现她的身体重心与动作在微妙变幻——当她再次开口时,她的语气更加和缓,近乎悲伤。“拓芙,我只是说,我们这里所有人都在努力。”

  无言中,拓芙跺了跺脚,感受大地隆隆作响回应,片刻后一座由石头搭建的帐篷拔地而起。“好了,”她露出一抹微笑,“我也努力了,所以你们各位都不用担心我了。行吗?”在卡塔拉反应过来前,拓芙向后靠到石头帐篷内部,又升起了一扇石门使她被整座小帐篷吞没。她在宅子时很少这样睡觉,不过通常都挺舒适的,这次也不例外。“晚安。”她在翻身闭眼前大喊了一声——当然,这并没有改善太多。

  漫长的几秒后,她仍能感受到卡塔拉站在帐篷外,一动不动。拓芙沮丧地皱起眉头。她现在想干嘛?就在她准备抬起头,发出一声嘶吼——或许是请求给予一片生菜之类的——前,她感觉到卡塔拉旋转脚尖,走开了,每一个脚步明显都比平时更重。

  拓芙耸了耸肩,安顿下来,进入了梦乡。

 

相亲相爱一家人

(X)

 

  “呃,神通呐…”巨石的眉头蹙成一团。“没错,巨石俺记得那小女子跟在那人身边。”

  “然后呢?”阿祖拉的瞳孔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你知道他们去了哪儿吗?”

  “嗯呣…不知道。”他耸耸肩,阿祖拉极力克制住放火烧他的冲动。“但巨石俺知道谁有可能知道!”

  “哦?”

  “辛福大师(Master Xin Fu),土震竞技场之首席广播员,离开这座城市之匆忙,于是巨石俺有理由相信,此事涉及追捕神通。”

  阿祖拉与哥哥相视一眼。“如果他都走了,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辛福大师乃缜密筹备之人。倘若汝能前往他的办公室一探究竟,仔细研读他遗留之笔记,汝尚可发掘讯息,助汝之搜寻一臂之力。”

  “不无道理。”阿祖拉从石椅上起身。“看来我们还得再去一遍竞技场了。”

  “呃,阿祖拉!”泰李抬头望向她。“我们要走了吗?”

  公主犹豫了一下,并摇摇头。“不,你留在这儿跟你的朋友继续叙旧吧。我和祖寇就能处理这件事了。”

  “噢。行吧。谢啦!”她的脸上快速闪过一个阳光的笑容,扭身转向巨石,继续喋喋不休地聊。“你知道吗,米奇,就在我离开马戏团前几天,他们居然抓到了一头Q号松林野猪(Boar-Q-Pine),作为异国动物收藏之一。这也太巧了吧?我们——”

  叹气过后,阿祖拉再次跨入瓢泼大雨中,祖寇紧随其后。

 

(X)

 

  “我们到底要找什么?”祖寇环顾装潢华丽的房间问道。“难道是一本标题写着‘我要朝着东北方追捕降世神通’的日记吗?”偷偷闯进私人办公室本十分轻松,但更棘手的麻烦显然是他们要搜寻的线索不会自觉出现。

  “当然不会很容易,”妹妹干巴巴地回答道,她潦草地翻了几页书本,然后将它放回书架。“尽管我严重怀疑这个叫辛福的家伙是否会故意留下去向的信息,但大多数人留下的踪迹比他们想得要多。”

  祖寇再次打量了整个房间——他找不出有什么特别吸引他注意的东西,于是悲观地叹了口气。他明知如果他再次提问,妹妹就将进行一场滔滔不绝的演讲,而自己连一条基础的暗示或者线索都发现不了,就像个彻头彻尾的白痴,可是…“比如?”他最终妥协问道。

  “首先,对于这位辛福大师是一名一丝不苟的记录员的说法,他离开得显然很匆忙。举个例子,”她从写字桌上拿起一捆卷轴并展开,“在做完不管是什么的研究后,他甚至懒得整理文件。”

  “神通的通缉海报。”祖寇望向卷轴说道。“太棒了,Az,不过我们已经知道他长什么样了。”

  她叹了口气。“我说了,这只是第一步,对吗?它明确地证实了那个白痴御土小丑说的话——他正在追捕神通,所以现在,如果我们可以弄清楚这个人在哪,我们就能跟着他找到神通了。”她从写字桌一侧踱步,扫视书架上一排排的书,笑容越加犀利。“哟呵,碰头运了。”

  他抬起头。“什么意思?书和卷轴也没缺啊?”

  “也许你是对的,但有一本放地方了”她伸手过去,从书架上掏出那本特别显眼的巨著。“嗯呣。是关于死亡沙漠(Si Wong desert)的研究记录。”

  “但你不知道这本书是不是他误放的。”

  “确实。但这仅仅是一个假设,尤其因此人本该十分细心严谨。现在我们就可以开始寻找证据,来证实或反驳我的假设。”

  两人继续沉默地在书架上搜寻,直到祖寇发现了一个卷轴,摊开,是一张地图。他挑起眉,抽出下一张卷轴继续检查了一眼。

  ‘也是一张地图。属于另一个地区。’一个念头从他脑海中光速闪过,他迅速拉出一张又一张地图,检查它们所展示的地区,默默希望其中遗漏了一个部分。

  “缺了一部分。”他说道,声音中毫不掩饰一丝的胜利喜悦。

  “这是什么?”阿祖拉从一直搜寻的抽屉里探出身来,“找到什么重要的东西了吗?”

  “嗯。这儿,”祖寇得意洋洋地举起其中一张地图卷轴。“它们包涵了土强国所有的主要区域。但是缺了那张详细描述死亡沙漠的地图,它肯定已经遗失了。”

  妹妹脸上划过一种邪性的笑容。“很棒的消息。干得漂亮,祖寇。现在,我们——”

  “嘿!”拐角处响起一句粗犷的声音。“辛福的书房里怎么有光在闪?他不是和那个御土术老师一起离开了吗?”

  “该溜了。”妹妹已经捷足先登,走向门道。祖寇微微点头示意,丢掉地图,躲出了房间,妹妹紧随其后。

 

(X)

 

  “那么。”

  阿祖拉回头望了眼紧跟在身后的哥哥。谢天谢地,他们在那所房间里搜寻的时候,天上的阴雨已经消停了一点,逐渐削弱成毛毛小雨。“怎么了,祖寇?”

  “你是从哪儿学到了这些寻找线索的技能?”

  “你说那个?”阿祖拉轻哼一声。“先不谈,在那种地方没什么东西能藏得很隐蔽,当我还在皇宫的时候,父亲已经教过我几十次这样的训练了。”

  “什么训练?”祖寇扬起一根眉毛——没烧焦的那根。

  阿祖拉叹气道。“他会将一个房间的布置微调一点,然后让我进去,我需要告诉他哪里出问题了。有时他根本什么都不会告诉我,让我一人去搜寻不对劲的地方。我记得,这类事每周就会发生一次。”

  “他为什么这么做?”

  “呣…很明显,这种练习有助于搜寻线索的能力,就像你刚才亲眼所见。但我想,更重要的一点是,父亲希望我能对刺客和他们布置的陷阱更加警觉。”

  祖寇突然陷入了沉默,放慢脚步,以至于让阿祖拉停在原地盯着哥哥。

  “祖寇?”

  他晃了晃脑袋,移开视线。“父亲从不给我安排任何这样的训练,”他的声音之低迷,低到令阿祖拉怀疑他是否真的想让她听到这句话。

  她正要作出回应时,泰李欢快的叫喊声传了过来。“嘿!你们终于弄完啦!我们还在想怎么这么久了你们还没弄完,所以我们过来找你们呢!”

  “她在抱怨耽误了我们?”祖寇嘟囔一句,阿祖拉耸肩作为回应。在泰李身边站着巨石,跟走后面缓缓漫步的是梅,双手塞进长袖里,给了阿祖拉一个‘你会为把我留给他们两个而付出代价’的眼神。

  “不管怎么说,”泰李显然对阿祖拉没有愤然转身离去或者其他什么的而感到满意,她又跳跃了一圈,继续与巨石的谈话。“以前在火烈国的时候,阿祖拉总是——”

  “泰李!”阿祖拉惊恐地大叫道。“你居然给他说了我们来自火烈国?还有我的名字?你怎么能这么大意——”

  “可是…可他早就知道了!”杂技女孩面露难色。“我意思是,就像你说的,阿祖拉——马戏团就是来自火烈国的,他以前也是里面的员工,所以…”

  公主抄起双手,她被惹恼了。“我受够了,适可而止,泰李。我们找到了需要的东西,该走了。赶紧道别吧,”说着,她转身离开了。

 

(X)

 

  泰李目睹阿祖拉离去的背影,感到胃里一阵不适的拉扯。阿祖拉又生气了,全是因为她。“我…我很抱歉,米奇。我猜我现在必须走了。”

  “无需担忧!巨石理解!”

  “那你现在要去哪儿呢?我是说,土震竞技场也关了,而且…”

  “唔…恕俺直言,巨石俺一直怀揣戎装上阵的打算。毕竟此乃展示俺之御土术实力的绝佳场所。”

  “噢…你说的是土强国军队吗?”

  “没错!请勿忧虑,泰李!如若巨石俺与汝或汝等亲朋兵戎相见,俺定会施舍五分钟的领先时间。”

  泰李回想起阿祖拉勃然大怒的模样,紧张兮兮地笑了笑。“当然。谢啦。你真…呃…真慷慨,米奇。”

  “泰李

  “得走啦,拜!”她挥了挥手,飞奔而去。

 

(X)

 

  “好了。我受够了,适可而止!”

  拓芙在卡塔拉的前方几步停下,咬牙切齿。早在高岭,当他们初次见面时,她并没有太多机会与这名水宗女孩深入沟通。这项疏忽很快就得到了纠正,并且令拓芙失望透顶。

  “又。怎么了。”她一边尖锐驳斥,一边转身面对卡塔拉。她远远地察觉到安昂和索卡都站了起来,两人的动作表明他们内心的疑惑。过去的几天里,小团队中两位女性之间的紧张关系在持续恶化。

  “又怎么了?你告诉我又怎么了?拓芙,从你加入我们的第一天起,你从未动过一根手指头,帮忙做一件事!”

  “又是这个?听着,小甜心,我告诉过你,我干我的,你干你的,仅此而已——”

  “我还没说完。没错,你是可以‘你干你的’,虽然这种事已经很糟糕了,但你刚刚做的实在是…”

  “什么?”从争吵开始,拓芙第一次感觉到内心的愤怒被剥离拆散,取而代之的是溢满的困惑。“我做了什么?”

  她听见卡塔拉连续做了几次深呼吸,试着放慢心率。“拓芙,我明白我们所有人都喜欢练习自己的御术,但是,把灰尘撒在我刚洗完的衣服上,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噢。她刚刚真的这么做了吗?拓芙茫然地眨了眨眼。呃。她现在必须习惯限制她的御土术了。回望以前只有她跟獾鼠(badgermole)的时候,她可以随心所欲地尝试尽可能更加强大与爆炸性的进攻。不过现在嘛…

  “好吧,”她叹了口气。伙计,到底有什么大不了的?她的衣服沾满了二十四七块泥土,而她当然从不介意这类问题。“好。我很抱歉。行了吗,开心了吗?没什么大不了的,可——”

  “没什么大不了的?拓芙,你刚才将我一个多小时的成果付之一炬,而你一点忙也没帮过!你怎么能这么讨厌?!”

  她可以听见安昂和索卡在不远处窃窃私语,议论着是否需要介入。拓芙的双眼坚定地眯成一条缝。不行。她可以一个人处理好自己的战斗,非常感谢男孩子们的乐意帮忙。

  “好吧,如果你不那么娘娘腔,也许我会表现得更好、更通情达理!”她迅速发起了下一轮唇枪舌战——并且霎时间,她联想到卡塔拉哑口无言的模样,是多么壮观的表演。

  “我很娘——?好吧,恕我直言,公主殿下!至少我不会表现得像个被宠坏的、娇生惯养的、高高在上的野小子!”最后的三个字近乎是带着尖叫喊出的。

  “行了!行了时间到!”安昂一跃而起,隔断在两人之间。“行了,听着,我们现在都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但是——”

  “神经紧绷?我?不可能。”拓芙摇了摇头。“如果现在有人即将原地爆炸,那只会是这位甜心皇后大人,”她深呼一口气,“不要把我和某个蛮横不讲理、居高临下,无处发泄怒火的人混为一谈——”

  “拓芙,别说了。”一个新声音也介入了争端,盲女的表情因呲牙咧嘴而逐渐扭曲。就连索卡都——“我甚至都不确定谁对谁错,但——”

  “但你们所有人都联合起来针对我。就因为我是新成员,”她的语气冰冷。

  “什么?不可能!别开玩笑——”

  “省省吧,踏无风(Twinkletoes)。”她朝安昂的大致方向挥了挥手。“待会赶上你们。”

  “哈?但——等等,你要去哪?”

  她停下脚步,仰面翻了个白眼。“别担心,瞌睡虫(Snoozles)。我不会离开,如果这就是你担心的。我还要当踏无风的老师呢,记得吗?”她摇摇脑袋,低垂下去。“我只不过…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行吗?等你们到了下一座城镇我就会赶上的。”

  她静悄悄地穿入寂静的森林,身后三人散发出令人不安的沉默被鸣禽与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迅速吞没。

拓芙:心累

 

(X)

 

  “所以说,我们正朝死亡沙漠的大致方向前进?”梅抬起头问道。

  “也许是。也许不是。”阿祖拉抿了抿嘴唇。“最常用的路线入口处会有一座绿洲小镇。我认为往这个方向前进并沿途收集信息是我们最佳的选择。不过,与此同时呢…”她垂下头观察手中的地图。“途中会经过几个城镇。我们也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

  泰李将头偏向公主的一侧,简略浏览了一下。“唔…阿祖拉。这张地图有多古老了?”

  “嗯?去年制作的,我猜。”她朝梅瞅了一眼,梅轻微点头表示肯定。“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呃嗯,据我所知,这座小镇已经不复存在了。”泰李戳向地图的一面。“这…这大概就证明了火烈国侦查部门的严重疏忽了吧。”

  “哦。嗯哼,那就去这里吧。”阿祖拉说道。真可惜——这里本来是补给的好地方。“我想这座小镇会更适合提供补给。因为挺近的。”

  仰头一看,祖寇从树林中现身——对于他突然消失的原因,阿祖拉决定避之不闻。“祖寇,准备好出发了吗?我们有新的目的地了。”

  “我发现一个更好的选择。”阿祖拉听见这句令人云里雾里的话,才意识到哥哥的表情上参杂着胜利的渴望。他举起一把苍白色毛皮,如同锦标赛的冠军展示奖杯一般。

  双方沉默了几秒。“所以说那是?”阿祖拉委婉地问道。

  “毛。神通的牦牛身上的。他在蜕毛。只要我们跟着蜕毛的路径走——”

  “无需多久,便能找到他。”

 

(X)

 

  拓芙不是很确定她究竟走了多久——当然,总是朝着小镇的模糊方向走的,虽然距离那里仍有一段路程。不过,根据头顶的热度来看,已经接近正午了。

  她晃了晃脑袋,感觉又是一波恼怒席卷了她。为什么卡塔拉这么固执?她似乎总想着把工作推给她,可根据拓芙了解的,她之前对人挺好的,为什么现在她又不一样了呢?毕竟,她已经确认无误,她的存在绝对不会使营地增加更多工作量。

  好吧,除了像她刚才那样不小心将尘埃吹到晾晒的衣服上。行了,算她不对,可卡塔拉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吧。拓芙丧气地哼了一声,交叉双臂。

  就在这时,她发觉有一个骑着鸵马的人,传来平稳有力的脚步声。这本身不稀奇——更令人生疑的是,拓芙明知她离主路很远,大幅缩小了骑手在这儿附近的原因。她正被追踪——那名骑手太吵了。

  骑手逐渐靠近,近到可以清晰地听见脚步声。拓芙叹了口气,靠在一棵树边。如果这人确实是敌对的,那她也能毫不费力地处理他。如果这人仅仅是路过,那…

  ‘嗯…有点老,矮胖矮胖的,身材还不错,不过嘛…’他的动作看起来很温柔,但拓芙发现,这人的行为举止如同正规士兵——也许因为他年轻的时候艰苦训练。男人吸了一口气,她瞪大了眼睛。‘哇欧。他的肺活量真好。感觉能比得上踏无风了。

  “敢问小姐您是?”那声音十分温柔…惬意。“你一个人在树林里闲逛真的没事吗?”

  她唉声叹气。真典型。每一个见到她的人,都认为她只是个无助的小女孩。“我很好。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当然了。请允许我补充一点,能见到如此年轻的御土术高手着实十分罕见。”他的语调依旧温柔惬意,但拓芙听见他的话震惊到差点绊倒在地。他怎么知道?他可以看出来…哇。这家伙蛮棒的。“不过我的疑问依然成立。如果有人想要享受大自然的美丽与宁静,我认为最好的方法是,找个伴儿分享经历。当然,以及一杯暖暖的热茶。要不要来一杯?”

  拓芙愣了一下。‘他没有说谎…噢,到底什么情况。’她点点头,扑通一声栽在林地上。“我加入。你有什么茶?”

  “嗯,我现在感觉想喝一杯茉莉花茶…”

 

(X)

 

  白毛的踪迹与城镇偏离了一段距离,但阿祖拉推测这只是神通决定暂时停放坐骑的地方。毕竟,他们离小镇如此近,只有顺道进入小镇才说得过去。

  “泰李,梅。你们去小镇的另一端。祖寇,我们从这一端开始找。在找到他们之前,不要引起任何注意。”

  “收到!”泰李热情地说道,并蹦蹦跳跳地跑开了,而梅则以更沉稳的步伐尾随其后。阿祖拉将一只手撑在后腰,手指若有所思地敲击着下巴,同时扫视周围的区域,仔细勘察。

  “这地方不大。”她喃喃道。“我们从那座客栈开始搜查吧。我们四处打听一…”她怔了一下。“祖寇?”他的眼神鬼鬼祟祟地张望别处。

  “没、我没事。”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我只是…太渴望了。我想尽快找到神通。”

  “行呗,”她回答道,朝客栈的入口走去,声音中带着一丝嘲弄的意味,“你可能需要稍微控制一下这种渴望,因为我们不可能在下一个拐角处就会撞见——呃啊!”她忽然踉跄着后退,显然是由于另一个马虎的人直冲冲地和她撞到了一起。

  “哎哟…”那名皮肤黝黑的女孩揉了揉脑袋,退缩一步。“噢,抱歉啦。我刚才没有太——”她的双目瞬间睁大,冰蓝色瞳孔在闪闪发光。

  “是你!”两名女孩异口同声喊道。

  阿祖拉蓄势待发,已经推手向前,朝那女孩发射了一道火弧,但她的对手十分灵敏,躲开了。御水师折叠双手,涓涓细流顺着她的臂膀奔腾而出,迫使阿祖拉后退。

  阿祖拉后跳了一小段,与御水师拉开了一段距离,她借机评估了当前局势。水宗女孩正站在门道前,一手漂浮着一团水球。她的瞳孔充满决心,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在她身后是水宗男孩,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茫然地摸索武器。

  没有神通的踪迹。

  “神通在哪?”阿祖拉冷酷地要求道。御水师回应了她的需求,如她所料,朝火烈国公主喷射出另一股水流。

  她朝一旁躲闪,只见祖寇打出一团接一团的火舌进行反击,驱使御水师四处逃窜,而水宗武士急忙回避。火舌在客栈内部爆炸开来,很快,空气中弥漫出恐惧与痛苦的尖叫声。

  ‘嗯…简直一团糟。’阿祖拉摇了摇脑袋,忽然注意到几名城镇守卫出现,匆忙回应着骚乱。她走上前去,甩出一条青蓝的火鞭,与水鞭激烈交锋,迫使水宗女孩接连后撤。她猛拽胳膊,再次进攻——但祖寇的攻击紧随其后,她只好被逼开了,无暇回击。阿祖拉的嘴角微微上扬。假设他们保持这样的进攻,也许能——

  刹那间,第三道烈焰从空中升腾,阿祖拉不得不向一旁俯冲,以避开火球引发的爆炸。她勉强站立,注意到最新的攻击明显更残暴鲁莽,缺乏控制力。到底是谁——?

  “他在那儿!抓住被流放的王子!”

  ‘啥?’阿祖拉旋转了一圈,只见几头壮硕的科摩多犀牛团团围住祖寇,而祖寇以困惑的神态注视他们,并迅速转变为坚定的决心。

  “阿祖拉殿下。”这群人的领袖从坐骑上凝视她。

  “铁犀骑兵的蒙奇都督(Colonel Mongke of the Rough Rhinos)。”她怒火中烧。“你来这儿做什么?”

  “逮捕你的皇兄,将他押回火烈国——根据火烈王的特殊要求。”

  她紧握双拳。“我没时间和你玩游戏,都督。”她怒斥道。“立刻命令你的人离开,否则我——”一股水流以不可思议的强劲之力从她身后袭来,阿祖拉被击飞到尘土飞扬的地面。

  ‘懦夫!居然偷袭?’阿祖拉在被击飞的半空扭动躯体,尽可能缓冲坠落的撞击力,并重新站起来。水宗女孩与她的兄弟快速溜进了镇中心,显然决定让火烈国内部一决雌雄。“噢,我定要把你们——”她准备追上水宗兄妹,然而在背后传来一阵阵战吼声,将她扎在原地。都督已经转身离开了她,加入其余手下对祖寇的追捕中。

  一瞬间,阿祖拉彷徨了,她被隔绝在追逐水宗和帮助哥哥的两难抉择中

 

(X)

 

  祖寇扭动身体,勉强躲过了羽焰弓箭手(Yu Yan archer)的一箭。那名手持关刀的人冲向他,他将武器扫向祖寇。祖寇发出一声恼怒的咆哮,高举阔刀,设法招架住这一击。

  不应该是这样。他本不应该与火烈国的士兵兵戎相见。他和他们一样,都是火烈国一方的。从他眼眦中,他看见那名首领准备施展御火术,一轮锁链朝他袭来,他尽可能跳得更高以躲过袭击。当他跃起时,在空中展开双刀,旋转身躯,烈焰如飓风般跟随双刀的尾迹灼烧而出,朝首领一波又一波地飞去,迫使他后撤。

  又一支箭——祖寇在半空中将它斩下——第五个人去哪了?余光中捕捉到迅捷的动作,祖寇举起阔刀,勉强抵挡住关刀的另一道横扫。又是一闪而过的动作,又是一阵旋转格挡——一条锁链缠绕在他的阔刀上,双刀被脱手拽出。

  该死。但他仍是一名御火师。他自己就是武器。祖寇迅速拳击,朝挥舞锁链的人射出一团火球——击中了——祖寇再次躲闪,并试着观察其他人的动向。

  然后他周围的世界爆裂开来,祖寇被瞬间击飞。‘没错…第五个人。爆炸专家…’他恍惚间想着,并随着冲击波被击飞出去。

  这根本行不通。他明白他们之间任意两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也许是任意三个。可是他们五个人协同作战,就意味着他需要留意太多人,以及抵挡太多的攻击。他缓缓从地面匍匐坐起,嘴里的血腥味蔓延至鼻腔中。

  突然,两股闪亮的青蓝烈焰在空气中咆哮,精准地烧穿了几名目瞪口呆的骑手的防线。弓箭手和锁链手从犀牛身上飞了出去,撞倒在地——仅仅一击便失去了战斗能力。

  “快点,祖寇,站起来。”妹妹的目光死死地锁在怒目而视的上校身上。“你没事吧?”

  “我…”他深吸一口气,“没事。我很好。水宗女孩去哪了?”

  “她溜了。跑到广场那里了。”

  “什么?快去。找到她!”

  “啥?可——”

  “其余这些人我可以对付。”祖寇拿起仅剩的一把刀,摆出他多年练习的混合姿势。“我保证。”

  妹妹以最快的速度瞥了他一眼——以及最短暂的微笑鼓励——然后她转身冲向镇中心。祖寇将其余事物都抛之脑后,只留眼前的三名虎视眈眈的敌人。

  一名御火师。一个拿着关刀。和一个丢炸弹的。

  深吸一口气,祖寇向前冲刺。

 

(X)

 

  安昂坐在屋顶上,部分原因是为了解闷,部分原因是为了留意拓芙。

  他对她的离去十分难过,而且离开的时机也不好。作为名义上的团队领导人(不管怎么说,他们的小团体也算作被领导过的),他应该做到及时阻止他们的争吵,这种感觉在他内心纠结着。

  “我猜我又搞砸了,是吗,莫莫(Momo)?”

  狐猴可能会做的任何反应都被远处的爆炸声淹没了。安昂立即摆出战斗姿势,并寻找骚乱的源头。

  人群在四散逃跑,大部分都逃到了小镇远方的尽头,大部分人群是从‘我们过夜的旅馆,那是卡塔拉和索卡在的地方!’肾上腺素在安昂的血管中奔涌,他跃入空中,展开滑翔杖——

  只见有什么东西从附近的屋顶上飞奔而过,向他跳来,移动速度甚至比他还快,他被迫降落‘为什么所有烦心事一下子全出来了’。

  安昂将滑翔杖折叠为权杖,落在地面上。他比较感激这个地区基本已经荒芜了,剩下的少数人很快也将撤离。

  随着烟尘消散,两名女子接近他。一个走得很慢,如果她手中没有闪闪发光的飞刀,她看起来犹如高贵名流一般。另一个则‘她是跳着走路的吗?’蹦蹦跳跳地走来,好像迫不及待地想开始行动。

  安昂眯起眼。“我认识你。”他说道。“你是和那个奥马舒的女孩一起的。”‘索卡给我说过她叫阿祖拉。

  “哇,你居然记得呢!”她欢快地说道。“你人真好!我叫泰李。你叫什么呢?”

  “呃——嗯?”安昂茫然地眨眨眼。“我叫…我叫安昂。”

  “安昂…这名字真好听。”她咧嘴大笑,快速向他竖起大拇指,让他感到更加困惑。“她是梅,不过呢她不爱开腔。”

  “泰李。”梅开口说道,语气里带着警告的意味。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唔。那么,安昂,如果你答应我你不会太反抗,那我保证接下来不会很疼的,好不好?”在安昂反应过来前,她如同吹镖般冲了上去。

 

(X)

 

  “嗯呣…啊。”艾洛笑了笑。“要想真正地品茶,首先得闻茶香,同意吗?”他朝坐在几米远的盲女姑娘笑道。

  “是啊。”她微笑回应。“这真是好茶,老大叔。甚至做的比我爸妈雇的酿茶师傅的还棒。”她嘬了一小口后,头后仰,将杯子里剩下的一口吞下。

  “嗯。你喜欢这样喝茶是吗?”

  “哈!”她擦了擦嘴,向他呲着牙笑道。“如果不趁热喝,就会错过最好的部分。”

  “啊,英雄所见略同呢。”他愉悦地哼笑道,举起了茶壶。“再来一杯?”

  “那我不客气了。”

  当他们继续品茶时,艾洛看得出来这位小姑娘怀揣着相当沉重的心事——在他们第一次相遇时,他就发现了。不过,他明白不能轻易撬动他人心事。就在他准备举起茶壶再倒一杯时,她再次开口。

  “你知道吗,我身边每一个人都自以为他们必须为我做点什么,而我却无法自理。就像现在——我一直都喜欢喝热茶,可我爸妈却总让仆人把茶吹凉,让它凉到不冷不热的程度。”女孩叹了口气,又朝后仰。“你是第一个对此冷静处理的人,不过就算这样,”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茶杯。“你不必为我倒茶,你懂吗。我自己已经倒过很多次了。”

  “我为你倒茶,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他愉快地回答道。“别无他因。”

  女孩沉默了,艾洛可以看出,她不完全信任自己。他嘴唇中逸出另一声温柔的轻笑。“啊,你让我想起了我的侄子。”他说,“他很像你——自傲又固执。”

  “并不是说这些品质是不好的。他心中有一朵炽热而坚定的火花,使他在致力的任何目标上所向披靡——我能察觉到你身上也有同样的火花在燃烧。毕竟,不是谁都能在你这个年纪就随随便便施展如此高水平的御土术的。”

  “呵呵。”她笑了。她显然对自己在御土术方面的惊人天赋感到由衷自豪。‘就像…’艾洛停顿了一下,摇摇头。

  “但你们两个都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帮助。这很可惜,真的。接受慷慨之助并不可耻,尤其是来自友人的帮助。毕竟,根据我的经验,真正的朋友就应该互帮互助。这便是生活中最真切的乐趣之一。”

  女孩没有立即回答。“所以说,你的侄子在哪?”她最终问道。

  “噢,我猜他此时此刻应该在当地城镇附近。他与他非常信赖的人一起旅行,正在进行一项重要的任务。”艾洛叹气道。“他最近正经历着人生的艰难时刻。我很高兴他身边有一位他认为可以完全依赖的人陪伴。”‘即使,我非常担心我的侄女可能会对他产生其他影响。

  “如果他在附近的镇上,而你也在这儿…”她扬起眉毛。“你在跟踪他?”

  “可以这么说。如果事实证明他需要搭把手,那我随时准备就绪。”

  女孩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嗯,我觉得你侄子很幸运,因为他有你这样的伯父。”她站起身,“非常感谢你的茶,还有你的建议。不过我现在应该回到我的朋友身边了。”

  他也站了起来,微微鞠一躬。“乐意之至,亲爱的。”

 

(X)

 

  人群逐渐稀疏。尽管从某些方面来讲这是好事,但它仍存在问题,因为水宗女孩可以轻松混入人群之中并逃之夭夭。也许阿祖拉还能找出那个男孩——如果他还没溜走的话,他肯定会更容易被找到并抓住。但当她看见蓝色服饰在人潮中若隐若现时,这些想法从她脑海中随之消散。

  ‘在那儿!’阿祖拉集中精力,向水宗女孩发射出一枚火焰球——但她的洞察力足够敏锐,已经感知到这一点,并在最后一刻躲闪至一侧,火焰球与她擦身而过,在一声巨响中爆炸。

  “我的卷心菜!(My Cabbages!)”

  阿祖拉不予理睬痛苦的哭喊,旋转飞舞,向水宗土包子射出一道道烈焰奔流。御水师的冰蓝色瞳孔折射着危险的光芒,她以轻柔的方式回击,纤细的水鞭从水袋中伸展开来,拦截火流。

  两人在城镇广场上相互对峙。“我不会告诉你安昂在哪,”水宗土包子以低沉威胁的语气说道。

  阿祖拉邪魅一笑。“哦,真的吗?那我只能自己去找他了。但首先,我跟的账还没算完呢。”

  御水师迷茫地微微睁大眼睛。

  “你瞧,上次你见到我哥哥时,你把他打得很惨。”一丝恐吓的语气顺滑地溜进了她的话中。“我不喜欢别人这么做。”她带着轻松的优雅,转入御火术的姿态。

  “哈!”御水师嗤笑了一声。“祖寇如今,已经需要妹妹帮他打完他的仗了吗?他一定是火烈国史上最伟大的英雄吧。”

  阿祖拉不再在言语上浪费任何气息,大腿猛然横踢,朝水宗女孩发射出一股烈焰。御水师扭动躯体,周围的水响应召唤,向阿祖拉飞去。激流瞬间凝结成闪烁的冰刃。

  她迅速挥手,释放出一片火墙,阻拦并融化了冰刃,接着,阿祖拉向前不留间隙地刺击,一连串烈焰飞镖朝御水师袭去。

  这个女孩避开了大部分袭击,值得赞赏——但不是全部,当阿祖拉听见她痛苦的嘶叫声时,脸上的邪笑略微扩大——这也留给了她所需的突破口。她扭动双臂,在半空迅速画出一道旋转的烈焰圆弧,掷向女孩。

  御水师很快地再次避开这一击,并从水袋中召唤出更多水流,湍急的水刀冲向阿祖拉。阿祖拉曾有幸听闻,关于强劲的水刀是如何轻易切开金属的故事,此时此刻她并不是非常希望一探这些故事的真实性——无论如何,她并不想亲身体会这些,于是她穿梭过横来的飞刀,同时将更多火焰聚集在掌心之中。

  她脚底溅射出一阵猛烈的火光,推动她向前飞跃,同时,她的双拳不留余地地挥击,青蓝火焰在每一击的驱使下愈发强劲。这是相当不优雅的进攻,但有时她必须这么做——在正确的时机正确地出力。御水师本能地抬起覆盖水盾的双手接住每一次进攻,但阿祖拉在烈焰喷射的推动下更占优势,御水师被击中,娇弱的身躯被击飞至几米开外,重重地撞在地上。

  阿祖拉俯下身子,烈焰逐渐减速,她再次迅速地站稳,水宗女孩匍匐着起身,无助地咳嗽。当那乡巴佬打直身子时,她狠狠地瞪向阿祖拉,射出一道杀气腾腾的目光。

  “之前的傲慢去哪了?”她嘲弄地问道。水宗女孩唯一的回应便是射出一根水鞭,速度之快,她几乎无时躲闪。

  ‘这一击…比我想的要近得多。’阿祖拉的笑容消失了,迅速释放出另一颗火球进行攻击。

 

(X)

 

  霎那间,安昂手臂上的穴位都被精准地点到,滑翔杖咔嚓一声落在地上,而他的手臂软绵绵地垂在身体两侧。安昂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卡塔拉告诉过他这件事。他拼命聚集空气,将他向后推至更安全的区域。

  投掷飞刀的嗖嗖声提示他新的威胁‘她到底在哪,我找不出她是从哪扔的这些刀,’他举起手臂,释放出一团圆形气体,拦截住飞在半空的刀,使它们无害地掉落到一旁。

  “嘿!”他向那名逼近的杂技女孩大喊道。“你对我胳膊做了什么?”

  “哈?哦,那个呀。”泰李耸了耸肩。“我阻了你的。”她皱起眉头。“为什么这么惊讶?我意思是,反正我都知道该打哪里了,但你们这些人身上的纹身就很讨厌。你真的确定这些纹身代表什么吗?”

  安昂咕哝着回应‘我就知道,她太容易分心了…虽然是我先开的口’紧接着,他通过正常行动的手臂,制造出一阵聚集的旋风,将杂技女孩撞回一堆废弃的板条箱中。

  “嘿!在我说话的时候攻击真的不公平,猝不及防!”当她从安昂身边迅速闪过时,他几乎没来得及反应,只能更加专注于避开如雨倾盆般的尖锐器械‘那是个叉子吗?’女孩们砰的被撞到墙上。“我猜不能再指望这些坏蛋会干出什么了。”

  安昂急停脚步,响起刺耳的摩擦声,结果证明他很幸运,因为一把刀正中他途径路上。他快速捡起附近被丢弃的滑翔杖,转身盯着泰李。“等等,什么叫‘坏蛋’?”

  “呃,嗯哼。”泰李从残骸中翻了个身,再次进入战斗状态。“火烈国的都是好人,与火烈国对着干的就是坏蛋,而你是降世神通,每个人都说你是我们的敌人,所以这么一说你就是坏蛋了。”

  安昂挥展手臂,吹走三把飞刀‘她到底有多少这些东西?!’他再次转身面对泰李。“呃…你有没有想过,也许火烈国才是坏蛋?”

  泰李停下了冲刺的步伐,扬起眉毛。“好吧,你瞧,”她摇了摇头。“现在你又坏又。”

 

(X)

 

  阿祖拉猛地摔在地上,被水鞭打到的一侧宛如灼烧般隐隐作痛。尽管如此,考虑到御水师目前正趴在地上无法动弹,她认为在刚才的交锋中明显是她更占上峰。阿祖拉疲惫地爬了起来。

  在她的注视下,御水师开始缓慢行动,在饱受伤势的折磨下试图勉强站立。阿祖拉怜悯地晃了晃脑袋,向前迈出几步。‘除非是我失算了,她对自己的御水术十分自豪,所以呢…’“别太伤心。反正你永远都赢不了的。毕竟,我是御火师,你终究不是。”

  这句话绝对刺痛了女孩的神经。“什么?”她咄咄逼人地厉声吼道,但女孩游离的眼神与她失焦的神态出卖了她自己。‘她可能还没有从刚才的头部打击中缓过神来。

  “噢,别误会。”阿祖拉继续调侃式说道。“作为一名御水师,你其实挺不错的了。不过嘛…”她抬头看了一眼正午当空的太阳。“现在是正午。是太阳赋予了我们御火师力量,你知道吧。其次,我可以随心所欲地释放火焰。而你的御水资源被相对限制了——挺可悲的,不是吗?第三,”阿祖拉脸上的笑容愈加放肆。“你会考虑附带的破坏。”她挥舞手臂,轻而易举地召唤出一堵烈焰火墙,高出水宗女孩整整两倍身高。“我不会。”一个手势后,火墙推向御水师。

  卡塔拉惊骇地瞪圆了眼睛。‘哦不!’她连忙召唤出她储备的所有水,在烈焰墙吞噬她之前,将水凝结为一面巨大的盾牌。她闭上眼睛,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维持水盾上,拼命使它能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维持下来。

  终于,她挺过了火墙,筋疲力尽地瘫倒在地。在身后,宛如惊涛骇浪般的烈焰仍在前进,嘶吼着喧闹着铲平她身后的所有房屋。

  然后,在她缓过神之前,一只靴子猛然踢向她的腹部,她再次向后飞滚,如同一个布娃娃般被砸在烈焰烧焦的废墟瓦砾上。卡塔拉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倒在地上缩软颤抖,无力地盯着公主。“也就是说,”她继续以愉悦的折磨强调说道。“只要我心情好,我想怎么破坏就怎么破坏。”

  阿祖拉停下脚步,俯视战败的女孩。实话实说,与这名水宗女孩的战斗比与神通的战斗更精彩。这实在太不寻常了——

  身后的战吼声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她及时扭身,一根棍棒朝她挥舞。她迅速躲闪至左侧,腹部的灼烧感再次令她痛苦万分。那根水鞭的力度比她想的要痛得多。驱散疼痛后,她怒视袭击者——毫无疑问,水宗男孩。

  “索卡…?”她听见御水师喘着粗气说道。“你在干…我说过…帮忙疏散城镇…”

  “我不会抛下妹妹不管的!”他怒吼着冲向阿祖拉,再次混乱无序地舞动着武器。阿祖拉躲过进攻,顺势伸手招架住他的手,使他的一只胳膊无法动弹。

  “所以你想要保护自己的妹妹。”她轻声说。“奉献精神值得赞赏。”在水宗男孩反应之前,她一拳打在了他的下腹上,并后撤一步,观察他因痛苦而抽搐。“但是,满腹决心却无实力支撑只能叫纸上谈兵。你最好记住这一点。”

  转过身,战败的兄妹被留在原地——他们可以稍后处理。她必须找到神通——

  岩石的破碎声从身后传来。她放慢脚步,转过身来,只见水宗乡巴佬都躺在了岩石厚板上,石板迅速滑向城镇广场中。御水师躺着的地方,现在正站着一名身着土强国黄绿色衣服的年轻女孩。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拓芙低声自言自语道。

 

(X)

 

  走狗被击败了,现在只剩下都督了。两人继续紧张地对峙着,在狭窄的街道上互相盘旋。

  “你的实力不错。”蒙奇都督承认道。“平西巨龙的侄子属实不负众望。”

  “你认识伯父?”他紧张兮兮地说道。

  “确实。他曾是一位传奇人物,为火烈国征服了大片领地。现在他不过是一个白日梦想家罢了。”他嗤笑道。

  祖寇握紧了双拳。“你怎么敢这么说伯父!”

  “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难道他现在不是一个逃犯,就像你一样吗?”蒙奇反驳道。

  祖寇停止徘徊,收回手臂,吸了口气。他储存的所有气力都将用于下一次攻击。

  没人可以如此侮辱伯父,并逍遥法外。

 

(X)

 

  躲闪、扭动、旋转,安昂总能领先对手一步。然而,反击是不可能的,至少在他瘫痪的手臂恢复前做不到。不过直觉告诉他,这不会花太长时间——他明显感觉到手臂酥麻,这意味着他很快就能恢复正常。

  当他冲过一排房屋时,他终于发现了飞刀女孩梅,泰李告诉过我她叫梅从一面屋顶跃至另一面屋顶。她每一次落地,都会横扫臂膀,向他投掷一连串飞刀。‘难道她会什么无尽飞刀…魔咒…之类的东西吗?

  泰李持续骚扰他,迫使他急停、转向、躲避、躲闪、迂回行进,以避开她的精准打击。她在房屋间来去自如‘她灵活得像一名气宗’从墙壁上反弹,从各个角度攻击他。有一次还是两次,他已经使用强烈的气流将她吹得远远的,然而她迅速以狂热的激情重新加入了战斗角逐中。

  总而言之,他今天的运气不算很好。这还不算那两个人也在场的情况,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女孩——阿祖拉——可能也在这儿。和祖寇一起。安昂摇摇头。为什么他们必须缠着他不放呢?

  忽然,他的视野豁然开朗,来到了城镇广场,此时广场上空无一人,市民们都跑光了。他环顾四周,看见泰李蹲下身体准备向他猛扑过来,眼角中看见梅已经举起了另一套飞刀,他看见——‘拓芙!是拓芙!她正和阿祖拉对战!

 

(X)

 

  阿祖拉才明白她遇到了大麻烦。

  土宗女孩的实力很强。她施展的御土术是某种非正统的风格,这是阿祖拉从未亲眼见过的——她以为她识别出了几次短暂的进攻,除此之外,她的模式与风格对她而言都十分陌生,迫使阿祖拉只能对攻击做出反应,而不是预测它们。

  她非常有力——手腕与脚腕的微微扭动都能使大块石柱从地面爆裂。每一次震击地面,泥土灰尘都随之抛起飞扬,迅速模糊了阿祖拉的视线;由于某些天杀的原因,御土女孩似乎没有被漫天尘埃所困扰。

  她也拥有强大的控制力。不止一次,她捕捉到土壤中蜿蜒前行的细小线条,令土壤软化并制造陷阱,如果一个不小心,这些陷阱就将死死钳住阿祖拉的脚。而目前为止,她勉强可以领先一步,但这将导致第三个问题。

  她,几乎和所有御土师一样,拥有耐力。十足的耐力。阿祖拉清楚,在平等能力下的对决中,御土师总是、总会在耐力上击败御火师。如果当前的局势持续下去,阿祖拉就会因体力不支而倒下。

  最糟糕的是,排除以上所有劣势,阿祖拉百分比确信,如果她之前没有因与水宗女孩的战斗耗尽体力,那胜利将会唾手可得。然而事实是,她已经身负重伤,心力交瘁——面对一名刚进入战斗的、强大的御术师,这不是件好事。

  ‘对。我必须尽快结束战斗。’她跳到一根石柱上,发现那名女孩身处尘土之中,高举双臂,仍摆出那种奇怪的战斗姿势——阿祖拉一落地,就看到女孩猛然抬头,向她落地的方向看去——阿祖拉注意到她瞳孔上覆盖的乳白色薄膜。

  ‘她是瞎子?’阿祖拉双臂后拉,准备进行一次快速精准的打击,御土师握紧了拳头,蓄势待发。这一刻似乎时间停止了。

  BOOM!(嘣!)

  附近一栋房屋的墙壁炸裂开来,蒙奇都督伤痕累累、破旧不堪、烧焦的身影从大洞中飞出,以相当难堪的姿态远远地摔在了城镇广场远处。与此同时,祖寇从大洞中一跃而出,双拳紧握,残余的烈焰能量在拳头上挥之不去,发出微弱的闪光。

  “啥——!”土宗女孩猛地一转脑袋,看向巨响的大致方向,后退了一步。与此同时,阿祖拉双臂向前一推,两道蔚蓝色青火如双龙交织,扑腾飞翔。它们本被瞄准御土师的小腹,但由于她后退了一步,火舌撞到了她脚下的地面——它们迅速蔓延,余波触及了她赤裸的足部。

  她忽然感到灼烧刺眼般的疼痛从脚上袭来,拓芙瞪大了双眼,痛苦地叫了一声。一瞬间,她周围的世界在痉挛着,逐渐崩塌。

  “该死——真该死!”她大叫道,并向前倒去。当她的掌心再次接触地面时,她能感觉到通过结实的土壤,世界的图像再次重组恢复原样,但她仍旧被冲过脚底的炙热麻木的疼痛分散了注意。她一直格外小心,不让自己的脚受伤,因为它们是她与外在世界的唯一联系,可现在——一股新的疼痛如浪潮般席卷全身,她只好强忍呜咽的冲动。

  忽然,她意识到一双轻盈、优雅的脚步朝她走来。‘火宗女孩。’她惊慌失措,甩出胳膊,但她无法以正常的战斗姿态进攻,也无法正确地集中注意力,她只能抛出一小团泥土,丢到御火师的膝盖上。她甚至懒得躲避。

  “该死…”她匍匐在地,低声喃喃。她…战败了。当她的朋友们都指望她来拯救他们时…她战败了。

这次终于不是正义的六英战吕布了

 

(X)

 

  ‘所以是她的脚…她的脚就是她的弱点。’阿祖拉浑身疲惫,站直身体,深吸空气,又低头俯视那名土宗女孩。然后她将目光转移到祖寇身上,点头肯定。‘我只能假设这是神通的最后一名同伴。现在,神通他在哪——

  她的本能突然厉声尖叫危险来袭,她向右躲闪,水弹溅射到墙上。她蹙着眉头,转身面对水宗女孩,恢复站立。

  “你就是不明白知难而退,是吗?”她轻声说道,声音如同充满毒液般尖锐致命。“你就是不懂,该在什么时候像个肮脏的贱民一样爬走。”说完,她使出浑身解数,连续发射出三道暴虐的烈焰。

  御水师勉强自卫,设法偏转了第一发爆炸,幸免于难。但她浑身是伤,气数已尽,她就是不够优秀,第二发与第三发砸向了她,使她在地上翻滚,昏迷不醒。

  阿祖拉屹立在坠落的身躯旁。“知道吗,”她开口道,尽管她很清楚御水师已经听不到她的声音了。“我本想着,让你就这么苟延残喘,可现在我——”

  “卡塔拉!”那声音粗犷,发自真心,充满了悲伤与愤怒,阿祖拉惊愕地抬头,她看见处在城镇广场尽头的神通,泰李和梅正试图将他困住。就在她的注视之下,神通的眼睛与布满周身的纹身开始散发出异常的光芒,他逐渐悬空漂浮。呼啸的狂风掠过广场,瓦砾被吹飞四散。他仅是轻拂双臂,就将泰李和梅拍飞到四周的房屋上。

  阿祖拉尽力站稳脚跟,努力睁大双眼以抵御凌冽的狂风,并竭尽全力将目光集中于神通身上。‘这到底——这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这股力量…我闻所未闻…’霎时间,她的脑海中闪过她在皇宫房间里度过的日子,她筛选着一个个报告,关于神通是如何与北极海洋融为一体,关于一个活生生的海洋巨人是如何以一己之力歼灭整艘火烈国舰队的报告,阿祖拉不禁胆寒。

  呼啸的风忽然间消失了,然而神通仍悬浮在半空,闪闪发光的眼睛仍直直地盯着她。接着,他的手臂称弧线摆动,那种难以置信又十分熟悉的弧形线条——‘御雷术,他在使用御雷术’——只不过比她能施展的更快,比她曾见过父亲施展的更加迅捷,一股炽热的白色冷火直奔她来,比她一生中见过的更加强劲,更加凶残,而且——

  “趴下!”突然间,她的脸颊被死死地压在坚实的泥土上,当她抬起头时,在所有人中,偏偏是伯父,他伸出一只手,不可思议般接住了闪电,他的身体以一种隐约熟悉的方式抽动着,闪电突然从他另一只手冒出来,并瞄准了广场上空旷的远点,不知为何,他居然将闪电引走了

  在她的目睹下,伯父的表情全神贯注地拧作一团,眼睛紧蹙,唇齿在无声咆哮中抽搐,在那一瞬间,在阿祖拉眼里,他看起不像那个她永远无法理解的、大腹便便的、游手好闲的伯父,而是那位史上第一人,突破了永固城外墙的传奇将军。阿祖拉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她惊恐地睁大了双眼,因为那只接触神通发射的闪电的手——已经红肿起泡,血肉逐渐从手掌上剥落脱离,她才恍然意识到伯父正处于极度痛苦之中。

  “大叔!”御土术女孩哭喊道。“踏无风!安昂!快停下!

  那声绝望的呐喊似乎唤醒了神通内在的什么——他突然猛地落地,光芒消散,闪电消失,独留伯父踉跄着后退,最终瘫倒在地。她隐约意识到祖寇发出一声悲痛的哭喊,并匆忙跑到伯父身边,但她仍然凝视着神通,忽然在天空传来一声忧愁的嘶吼,神通的牦牛俯冲下来。她默默地盯着一行人,看着他们迅速爬上牦牛——勉强行动的搀扶着无法动弹的,当牦牛飞向远方的地平线时,神通与她四目相对,脸上的表情难以揣测。阿祖拉愣在原地,泰李和梅从废墟中跌跌撞撞地起身,慢慢走到剩下人身边。

  最后她转过身来,呆呆地望着伯父。他的双眼紧闭,呼吸困难。她盯着包裹伯父手臂、胳膊和大半个躯体的巨大烧焦伤痕,脑海里闪回着什么,她应该帮忙,毕竟他才救了她的命,她颓然麻木,恍惚的意识驱使她去捡起医疗包。

 

奈何敌军会开挂

(X)

 

  “我们一败涂地。”拓芙的陈述直截了当,就像她说过的所有事情一样。她坐在阿帕的鞍边缘,将腿磕在长凳上,一脸疲倦的卡塔拉正尽力治疗她的脚。

  “我感觉这不算特别严——”索卡开口道,一颗坚果击中他的鼻梁打断了他的发言。“啊噢。”

  “我们。一败。涂地。”拓芙加重地重复一遍。“那个御火术女孩——”

  “阿祖拉。”

  “她可以叫阿泽尼拉之类的,她叫什么就随她吧。关键是,她可以接连对付我们三个人——瞌睡虫算不上——”

  “嘿!”

  “我们三人一轮下来,她仍可以击败我们。好吧,就算她得到了一点点帮助,而我分心了,但事已至此,无可争辩。如果不是因为踏无风那样干…无论什么情况,我们——”

  “那叫作神通状态。”

  “你能不能别打断我?如果不是安昂救了我们的小命,我们现在可能已经死翘翘了或者更糟糕。而且你不能随时这么干,对吗?”

  “是的。我必须处于极度危险或者极度情绪波动中。”

  “那不就对了。而我们迟早还得面对那帮人。”

  “…很有可能。他们是火烈国人,所以他们肯定会持续追捕我。”

  “没错。找一座采石场。”

  “哈?”

  “找一座采石场,”她重复道,“你需要动用所有你可以发挥的能力,踏无风。御土术训练从明天开始。”

  抛开不久前才侥幸保住小命不谈,安昂再次露出欣慰的笑容。

 

本章完

感谢阅读。Please review.

译者题外话:我最近看完了本作目前更新的所有章节,有点意犹未尽,所以在构思一部Az和zuko的现代冒险文,不过一切都在想象阶段,如果大家有什么想法可以提一下。

【降世神通同人转载+翻译】Morality Chain道德枷锁 阿祖拉同人 第十一章的评论 (共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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