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航线X希灵帝国】第五十八章 二次遭遇
“就不该信了你的邪！”Z23快步走近那淡蓝色的巨大正二十面体，精神链接里也不忘跟明塔大声抱怨，“我是怎么想的啊……连人员出入口都没有的地方靠墙装了一条检修通道？”
明塔虽自知理亏，嘴上倒是一点不软。尊贵的帝国终端怎么能对一个未开化土著道歉呢，你们说是吧？
“那你也得为墨菲考虑考虑，”那板砖兀自争辩道，“你怎么跟她说明飞檐走壁的可行性？而且就算你嘴皮子利索把人家忽悠得着了道，万一中间她一看脚底下头一晕栽下去了咋整？”
“那也总得把实情告诉我啊，”Z23压低嗓音，瞪着眼使劲挥了挥手，“为了你家哈……为了能早点下来，我们跑的脚脖子都要断了，就因为傻乎乎地以为绝对不会一脚踩空跌下去。现在你才来告诉我，我在极限运动史上已经前无古人啦？”
“这不也没出事嘛……”明塔小声嘀咕。
Z23摇头叹息，她觉得这砖没被砌进墙里抹上水泥真是可惜了。
俩对头吵嘴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那浮空大球……正二十面体的脚下。从这里抬头看来，远远的天顶被白色光点包裹成一点黑漆漆的圆形，使得此地更像是井底了。地面由井壁处的四周向中心微微倾斜，大致呈浅盘状，而那略微浮起于地面的闪光正二十面体，就在最低的中心处。
明塔在Z23的视野中略一迟疑，便化作一溜蓝光蹿到了那疑似某种高级投影的算力统合中心上空，机身平端，下放出一道蓝光融入其中。Z23回头发现墨菲正一脸“看你的了，大人！”的神情，倒吸一口凉气也不敢叉手闲着，只好硬头皮走上去摆出一副深沉的背影。
大致直径七米，空心，构成材质是一层薄薄的海色虚影，比起算力统合中枢这种一听就十分精贵的核心部件来，看上去更像是某种特殊的护盾：这就是门外汉Z23能看出来的全部。
Z23正琢磨什么姿势能让自己显得更专业一点，一声闷响却突然传来。
“喔……哦……”墨菲悚然转身，视线扫过井壁上的某处。她慢慢退到Z23身边，嗓音压低而且有些发颤，“长官，你听到了吗？”
Z23心里顿时升起糟糕的预感，她抬起耳朵，很快锁定了生源的方向。声音细微，透着暴躁的低沉，穿过厚重的层层舱壁一阵一阵不断传来。
“听到了，我想它们大概是在砸墙。”Z23利索地给炮塔重新上满弹夹，又从舰装上解下一柄口径吓人的银白色步枪扔给墨菲。墨菲手忙脚乱地接下来，立刻看到了枪托上铭刻的使用说明。
Z23按着墨菲的肩膀：“做好转移的准备，一会儿我可能没法顾全你，自己小心点。”
墨菲紧张地点了点头。
“好了没啊？”——Z23转到精神链接里，感觉脸上快要抽筋了。
“少催，再往前两步……嘶，说两步真就两步呗？快过来！”明塔的动静急起来跟爆豆子似的，“把手按在上面。”
其实Z23原本是拒绝的，毕竟那蓝光莹莹还像洋流一样光芒流转的壳体看上去就不止烫手那么简单。但转念一想生死有命自己横竖不背锅，谅明塔也不敢在墨菲跟前狠坑自己，便一咬牙把手放了上去。
预想中的负面反馈没有穿透掌心袭来，Z23松下一口气，正好看到那大球……真的成了个球。原本棱角分明的多面体突然像是被吹胀了一样，整个鼓起一圈；无数远远连接着井壁上群星般计算元的光丝如过载的保险丝般陡然亮起在空气中，成片成片地被病毒信息熔断；随着最后的连线也彻底截断，涨落潮似的死循环字符块在球面上滚滚而过，让壳层像是被逐渐烧红的铁球最终整个球面突然变为刺目的赤红。
声音越来越近。
“你也别干看着，”明塔显然是在跟什么东西拼命较劲，语气里完全没了平时的欠揍气息，“把处理器开放给我，我需要更多算力。”
Z23照办，只是没想到算力共享的感觉仿佛脑袋挨上一记重锤。
一声金属撞击的巨响，墙壁上一块钢板被什么顶地骤然凸起，松动的铆钉和被撕开的金属碎片丁零当啷掉了一地。那块钢板的中心随即亮起灼烧的暗红。
“呃……长官？”墨菲端着枪，额头哗哗冒汗。“请问我们什么时候跑路啊？”
“给我五分钟。”“五分钟！”
两句话间那片暗红已经成了刺目的白炽，面积越来越大。大片原本坚固异常的合金板软化至糖塑的硬度后，一管舰炮似的黑色炮口撞破粘稠的熔钢，刹那间铁水四溅，有什么尺寸惊人的东西跟着就要挤进来。
墨菲一看不妙就要扣下扳机，但有人却快她一步：Z23侧过身来右手端起武器平台开了火，两发卸掉保险的高压铝热弹在半空中就被惊人的热量烧掉了外壳，甩下一溜熔渣火星击穿软化的钢墙，把后面正在移动的东西仰面砸翻。
墨菲瞪大了眼转回脑袋，看到Z23一手按住统合中枢，左半边身子被映得通红，右手连接的舰装武器平台哧哧冒烟。
但Z23的状态却狼狈地吓人，粗暴的计算力抽取让处理器严重过载，她紧咬牙关，有点不接上气，右半边脸颊白的吓人，眼睛里的对话窗口雪花般层层叠叠滚滚而过。身上披挂的舰装颤抖着耸了耸，像是被卸掉了力气一样垮了下去。
“我帮不上忙了。”Z23眨眨眼，绝不甘心的表情明明是这个意思。
被高温打通的洞口没有消停多久，转眼间一个高至五米的钢铁巨人便端着重炮撞穿墙壁冲了进来。运动中沉重的钢铁之躯轰隆作响，两个红炽发亮的圆形侵彻创口一上一下镶在胸前，余威未消的高压铝热剂仍然在下沉和烧蚀巨人的内部，让伤口不断喷吐着火舌和棕色的浓烟。
巨人行进四步，艰难地跨过十米距离停顿了下来，机体在墨菲惊恐的目光中摇晃两下，接着头盔上的指示灯熄灭，足有数十吨的金属像座被推翻的雕像一样轰然倒下，只剩胸前的火焰和烟尘越蹿越高。
墨菲眨眨眼，这东西出现时的气势和退场时的落寞实在太成正比，竟让她一时间无所适从。不过塞壬没让她多作纠结，几把够格解放吴刚老爷子的战刀和链锯吭吭哧哧斩透重新固化的铁壁，在飞溅的火星中把整面墙卸下来门框似的一大块，露出后面黑咕隆咚的洞口。深沉的黑暗中并排成列挤出八尊武装到了牙齿的钢铁巨像，它们碾过被切割地七零八落的扭曲钢板，跨过倒下的先锋的尸身，短暂确认了目标方向后，直直向墨菲和Z23冲来。
墨菲哪里见过这等阵势啊，当即尖叫一声扣下了扳机。所幸轻武器射击是这个时代学校的必修课，一发拖着光尾的弹头以梦幻般的速度穿透空间，把一台机甲的脑袋整个儿放了烟花。墨菲不可置信似地晃了晃手里还在冒烟的步枪，刚才那次毫无后坐力的射击很让人没有命中的实感。
失去了头颅的巨人仰面倒下，止步在第一台机甲的旁边。但这只先头部队毫不在乎损失，迅速移动中展开合围阵势，轻重武器交替开火。墨菲手忙脚乱地甩下几个投掷式护盾发生器，刹那间巨响和光焰像是要把空间撕裂。护盾闪烁着布满了受击的水样纹，墨菲一手捂住耳朵尖叫一边胡乱开枪，看得一边Z23是心惊肉跳，因为她看到四面八方不下十处墙板也开始透出烧熔的红色！
“墨菲！”Z23挤出交换机里仅存的能量，在不断爆炸的轰鸣中声嘶力竭地喊道，“稳下来！瞄准射击！呼……嘶……还有两分钟，两分钟！”
回应她的是墨菲更加惊恐的尖叫，这孩子终究不是能够从容应对炮火和爆炸的舰灵士兵，即使有希灵外骨骼的战场心理辅助，这种场面对她来说也太过惨烈了。Z23伸出手想要叫醒墨菲，但能量和算力的不断抽取让她眼前阵阵昏花。明塔显然也接近了极限，不再回应Z23。护盾在瓦解的边缘嘎吱作响，而那半实半虚的统合中枢也在明塔和Z23海量计算力的压制下濒临崩溃。越来越多的守卫机械钻破墙壁进入这片愈发狭小的空间，他们显然注意到了统合中枢所遭遇的危境，一部分进行全方位持续火力压制的同时放出几只小队，它们顶着厚实的超合金塔盾，装备了足以对能量护盾瞬间造成毁灭性伤害的巨型切割刀，幽能步枪断断续续的射击像是被盾牌挫断的矛头，完全无法阻止它们的迫近。
“该死的，我可不是为了……”Z23脑袋嗡的一晕，两腿发软差点跪倒，但又强撑着站了起来，“明塔！！！”
精神链接中短暂的沉默后，没有像之前那样一言不发，明塔开口了，只是不管是内容还是语气都像一句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
“呼……OPU啊，赶上了。”
Z23被这话弄得一愣，刚要问明塔什么意思，却突然听见有什么动静由远及近从高空传来：那声音是高质量物体特有的沉闷，带着不规则形态破空的呼啸，音色不禁让人想起航母将要起降时的飞行甲板。Z23还没等缓过神来，那声音便陡然成了猛烈锤进大地的雷霆一击，活像是一枚重磅航弹砸进了塞壬机械的战阵中。
这诡异的乱入在战场上造成了短短一瞬的宁静，随即炮火轰鸣依旧，只是Z23抬头再看时却发现护盾压力骤减。怎么了？它们在向谁开火？
巨物挪动的铿锵践踏、金属割裂的刺耳噪音、榴弹和射流爆炸的轰隆……这些声音随着弥漫的烟尘一齐腾起，气浪裹着尘雾打着旋儿完全遮盖了护盾，只有连绵不断的火光像雷云中的闪电般隐约可见。Z23挣扎着支起耳朵，她能够听出来，火力焦点一直在移动，环绕着她们移动。有什么速度极快的东西让塞壬的巨像们阵脚大乱。
更让她震惊的是，炮火炸响的频率正在不断降低——它们的数量在被消减！
（不少老章节得改了……写的有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