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白夜》（71）“来自雷姆必拓的维多利亚少女”

 

1100年2月5日。

 

作为泰拉最大移动城市之一的龙门正式离开炎国境内，向东南部的雷姆必拓地区前进。

 

根据事先拟定好的方案，就在龙门进入公海之后，乌萨斯皇帝费奥多尔和维多利亚联邦护国公奥利弗立即宣布对龙门进行“政治庇护”，这也使得龙门的居民们几乎就是在瞬间成了“三国公民”。

 

 

对此，炎国朝野震动，但在激烈地讨论之下却发现自身居然暂时“无能为力”：

 

炎国原本南下支援龙门的舰队被叶雨农在半路打爆了，而真正的主力现在还需要对付正在反扑的海嗣，根本抽不出身——换句话说，以现有的可以机动的力量，想截住南下的龙门主城和护卫其的舰队，那绝对是痴人说梦。

 

至于从雷姆必拓那边请求支援那就更别说了，虽然雷姆必拓是从维多利亚逐步独立出来的，但其上层依旧是正经的“维多利亚”贵族，雷姆必拓的事情说白了就是维多利亚内部的“分赃”问题，是不会完全撕破脸皮的，现在维多利亚已经宣布庇护龙门，雷姆必拓不趁机承认赶紧捞点好处就算好的了，怎么可能再会做“帮助炎国夺回龙门”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更何况雷姆必拓从数年前开始就在打仗——先是“雷姆必拓派”和“维多利亚派”打得你死我活，再是叶雨农趁着两派两败俱伤之后顺势下场，从起兵开始就是摧枯拉朽之势，那两派的残兵败将就算是抛弃成见一致对外也没有对叶雨农的进军造成什么影响——可以说，雷姆必拓才是现阶段这帮人的主攻方向，龙门实际上根本没有什么部队，只是因为自己对鼠王等人的扫荡才让叶雨农动了拿下龙门的心思。

 

最后，炎国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这个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是在临时起意主力全无的情况下用一支临时拼凑的小部队就抢走了龙门这个泰拉首屈一指的金融、贸易中心。

 

 

与此同时，这件事在另一个地方也引起了轩然大波——那就是伦蒂尼姆。

 

当然，奥利弗联合乌萨斯插手龙门事务在这些人眼里并没有什么，毕竟龙门最开始就是维多利亚人建立的，还曾经是维多利亚统治“东方地区”的核心轴线，其“泰拉货币交换中心”的地位也从那时起就建立了起来。虽然后面慑于炎国的实力把统治权拱手相让，但维多利亚在龙门依旧是可以和炎国势力抗衡的第二大势力，现在趁机“夺回来”并没有什么不行。至于乌萨斯插手那没办法，现在的维多利亚自己就够乱的了，在实力尚未恢复的情况下和主场作战的炎国硬碰硬纯属于吃饱了撑的，有个人下场帮忙那其实是好事。

 

真正让伦蒂尼姆“风声鹤唳”的是龙门的目的地——雷姆必拓。

 

 

 

 

和龙门一样，雷姆必拓原本也是维多利亚的殖民地，但和龙门不一样的是，雷姆必拓是自己独立的，或者说，是在雷姆必拓的维多利亚人自己选择了独立。

 

最开始是雷姆必拓的东北部地区，然后是被东北部渗透的西部地区，然后近几年尤里卡也脱离了维多利亚的统治——

 

但事实上，这些土地的独立并不是平民的运动，纯粹是维多利亚国内不同势力之间的冲突罢了，而且和哥伦比亚那种“拖家带口奔向新大陆”的独立不一样，雷姆必拓独立之后其统治者的大部分家族依旧与维多利亚本土有着很深的联系，或者完全可以说那些去往雷姆必拓的家族和留在维多利亚的部分仍旧属于一个家族体系，雷姆必拓的政要高管们的孩子也依旧会回到维多利亚上学——说白了，“雷姆必拓独立”对他们来说只是为了提供了一个能够“不给维多利亚中央政府交税”的地方而已。

 

至于最近独立的尤里卡，就更是可以被看做不愿受特雷西斯节制的政治集团将自身资本通过“尤里卡脱离维多利亚”这一行为变相转移到雷姆必拓了——在尤里卡独立前后这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单单是“维多利亚派”对于尤里卡州和雷姆必拓其他地区的投资数额，就超过了自维多利亚殖民雷姆必拓开始到尤里卡事端发起前一年这数百年内维多利亚对整个雷姆必拓地区的投资总额。

 

 

在特雷西斯时代，热衷于看维多利亚贵族内斗的特雷西斯并没有对这种行为进行制止，毕竟他的最终目的在萨卡兹那里，维多利亚只是个跳板，对他来讲这里乱起来其实并不是一件坏事。

 

但奥利弗不一样，作为最终上位攫取最高权力的维多利亚本土士绅，他对于维多利亚贵族公然转移国内资本的行为深恶痛绝，而卡兹戴尔战争失败以及几乎波及维多利亚全部领土的“大饥荒”造成的财政缺口也让他打起了本国那些“大腹便便”的贵族们的主意。

 

 

就这样，奥利弗先是对之前跟随特雷西斯的一众贵族进行了制裁，然后又对那些钻空子偷税漏税却又没做全套只是在会计那里平了账的贵族们痛下杀手。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奥利弗从这些贵族手里拿下的财产便数以亿计，加上向塔露拉出售维多利亚皇室珠宝的所得，年轻的护国公一举扭转了维多利亚的财政困局，并平抑了维多利亚本土和其他主要地区的物价。

 

在这之后，他再接再厉，开始了更大规模的“抢钱行动”——为此奥利弗特地扩大了秘密警察的规模，开始对伦蒂尼姆和维多利亚本土其他地区的贵族们实施“地毯式搜索 ”，抓到把柄就立即逮捕。而这些被抓的人要么老老实实拿钱出来，要么就会被拽上特别法庭落个“人财两空”的境地。

 

一套组合拳下来，大批贵族只得破财消灾，整个伦蒂尼姆跟贵族沾上点边的人全都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

 

当然，这些人除了后怕和握紧自己的钱袋子之外也没忘干点别的，他们开始依靠自己在外的关系积极地和莱塔尼亚及哥伦比亚方面进行沟通，很快就买通了莱塔尼亚的太子——这个政治经验几乎为0的公子哥已经决定再合适的时机为这些维多利亚贵族们提供武力支援。

 

 

 

对于贵族们的不满和这些“小动作”，奥利弗自然有所耳闻，他的智囊也劝他暂时“放松”一下，毕竟现在财政已经不再紧张，不需要这样“竭泽而渔”，暂时退一步对于各方都是更能接受的选择。

 

不过，奥利弗却没有收手、至少在场面上没有收手——在依靠乌萨斯解决了粮食危机并打击了粮食投机者带动物价迅速回落之后，他在普通民众、尤其是中下层中的威望已经达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与此同时，他也很清楚，自己的基本盘就在普通民众这边，所以自己必须坚定不移地站在他们一方，否则的话，一旦自己的态度有略微的动摇，那马上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就算是金额可以削减，但对贵族们的“压迫姿态”是不能变的，奥利弗很清楚其中的利害。

 

就这样，奥利弗依旧保持着对贵族的“压迫”，但也只是保持了压迫的姿态，并没有真的去深究——只要没有新的罪证，他便不再打扰这些贵族。

 

渐渐地，奥利弗和贵族们达成了某种平衡——贵族们夹起尾巴做人，奥利弗也心照不宣，双方居然就这么进入了“相安无事”的阶段。

 

 

但龙门易手以及雷姆必拓的战局打破了这个平衡。

 

 

奥利弗是亨利的老熟人，从亨利在殖民地活动的时候二人就认识；而因为亨利的关系，叶雨农从登上政治舞台开始也和奥利弗保持了很紧密的联系，在奥利弗上位的过程中，德丰更是最大的靠山之一。

 

因此，自从1100年开始，伦蒂尼姆就盛传亨利将会作为奥利弗的“继承人”上位，甚至说奥利弗没有“登基”并选择冻结爵位流通就是在等待亨利。

 

至于叶雨农，基本上所有人都已经默认他拿“雷姆必拓重回维多利亚序列”和奥利弗换取了雷姆必拓及波利尼西亚的实际统治权。更有甚者，说奥利弗会直接将雷姆必拓和波利尼西亚的王冠交于对方——毕竟叶雨农的母系贝瑟芬尼家族在雷姆必拓的初建期就是雷姆必拓的实际统治者。

 

 

当然，无论具体的细节怎样，至少“他俩和奥利弗穿同一条裤子”这件事是确定无疑的——因此，一旦雷姆必拓这边有什么“新消息”，那他们自然会通知奥利弗。

 

而维多利亚庇护龙门、龙门去往雷姆必拓，加上雷姆必拓联合军在战场上的一骑绝尘和联合军与伦蒂尼姆方面的各种流言，种种迹象都表明雷姆必拓真的不日将重回维多利亚序列。这样的话那些为了“避祸”而迁徙到雷姆必拓的维多利亚贵族自然是逃不掉了，他们中的很多人为了活命自然会出卖自己在维多利亚的同盟——就这样，原本被隐瞒的利益链条由于叶雨农和亨利等人的插手而再次“重见天日”，而这样的曝光自然也一定会伴随着血雨腥风。

 

 

事实也证明了维多利亚人的推测——龙门宣布独立前后，奥利弗在伦蒂尼姆的动作明显再次加快了。通过雷姆必拓联合军这条“信息高速路”，大量维多利亚人参与尤里卡以及雷姆必拓其他地区独立的事情被挖掘了出来。

 

很快，警察抓人的频率再次升高，而属于“反对者”阵营的贵族们明白一味地“退让”没有结果，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独善其身”，而是直接联合起来开始了行动，并和莱塔尼亚及哥伦比亚相关方面恢复了频繁的接触，除了公开撕破脸皮以外的其他事情都干了——一时间，“抱团取暖”时代再次开启。

 

 

 

 

紧张的气氛持续了近一个月，到了2月末，在大约4个星期的“严打”结束之后，伦蒂尼姆的气氛终于再次缓和了起来，而凯尔希也松了一口气。

讲道理，老猞猁和亨利是颇有些渊源，甚至有“超越友情”的情感的，只不过之前在殖民地形势吃紧、亨利的安全受到威胁时亨利并没有接受凯尔希的邀请，最终还是选择留在了殖民地，二人便从此天各一方——所以，如果要进行选择的话，她一定会选亨利这帮人而不是维多利亚本土的那帮“反对派”。只可惜凯尔希虽然通过间接的方式一直保持着和维多利亚政坛的联系，但实际上已经远离政坛核心多年，现在贸然入局实非明智之举，她的政治嗅觉告诉她，现在并不是公开站队的时候。

不过，凯尔希不站队不代表没人会找她，或者说正是因为她没有站队才会有那么多人来找她——作为维多利亚少数还未公开表态的贵族，凯尔希直接成了各方争相抢夺的“香饽饽”——事实上本来居住在乡下的凯尔希正是因为“来访者”太多才选择来到伦蒂尼姆，结果没想到找她的人更多了。

为了不被打扰，凯尔希只得再次搬到了位于低地公园的新家——这里原本属于低地德拉克的庄园，数十年前低地德拉克选择退出伦蒂尼姆，塔露拉的曾祖父便将这块地买下并将庄园外缘地区的土地划出去建房并挂牌出售。因为条件优越，这些土地很快就受到了追捧，虽然每平米均价不及西牧区等城市核心区，但这里除了政府买下并提供给公务员的公房之外，就只有大户型的联排和独栋别墅，面积大居住密度低，也保证了足够的私密性。 

至于凯尔希的这块地皮，共计近5000平米，是由原先的三个物业拼成的，共计拥有低地公园14、15号，以及阿伯茨伯里路24、26、和28共计5座别墅。其中，属于低地公园的两栋别墅是凯尔希从一个举家迁往哥伦比亚的家族手里买下的，而阿伯茨伯里路的建筑则是凯尔希为了方便秘密进出买下了低地公园15号南部的地皮自建的——实上这五栋建筑的院子被凯尔希打通了，但从外面看的话只会认为这是五户不同的房子。

就这样，凯尔希、红、海蒂和亚叶住在低地公园15号，煌则与使徒三人组住在东边的低地公园14号（当然一般的起居活动都在凯尔希那里）。但在出行的时候，所有人都是通过南边的那三栋别墅进出的——和因为历史原因而没有设置室内车库的东院不同，南院的三栋联排别墅都拥有室内车库，这让凯尔希他们可以直接开车出入，而不需要走到大街上上下车，这样，其他人也就无法掌握凯尔希他们的行踪了。

这些“保密措施”也着实起到了效果：虽然为了打探消息，凯尔希还是会带着海蒂和临光（毕竟海蒂是维多利亚贵族的女儿，临光是卡西米尔耀骑士，相比起其他人更适合出入社交场合）硬着头皮出入西牧区的大贵族宅邸和“绅士俱乐部”，但至少在家里的时候清静了——从搬到这里到“严打”松口，整整两周的时间里，那些之前找上门来的贵族们还真的没有来打扰过她——不过嘛……代价就是她在东牧区的房子天天被人围得水泄不通，把替她打圆场的奥尔本公爵德维尔累得够呛。

 

 

 

 

当然，凡事总有例外——

 

 

3月1日，就在凯尔希刚起床之后，她的主屋正门就出现了敲门声。

 

“谁？！”听到北门传来的敲门声，在一楼的红很快就紧张了起来，马上告知了凯尔希。

 

至于凯尔希自己，倒是十分的淡定，她直接来到二楼的阳台，通过窗帘之间的缝隙打量着来者。

 

 

从窗户向外看去，来人是一个长着金色长发的萨科塔，戴着一顶白色的画帽，身着米色的风衣外套和白色的平底长靴，左手提着一个不大的袋子。

 

“你去看看吧……”没了困意的凯尔希对海蒂说道，“这家伙应该不是来找麻烦的。”

 

“可要是让那帮贵族知道这里的话也……”

 

“没关系的——”凯尔希摸了摸红的脑袋，“反正我也准备过几天动身去哥伦比亚了，不打紧的。”

 

 

在凯尔希吩咐下去之后，海蒂便从楼上走了下来，看到了站在自家院子门口的来访者——对方的净身高比自己略高，但由于鞋跟不高看着比自己还矮些。见自己出来开门，她便摘下了自己的帽子放在胸前，然后对着自己鞠了一躬——摘掉帽子之后，海蒂才发现这小家伙除了身材之外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包裹着那稚气未脱脸蛋的是吹弹可破、只属于“孩子们”的细腻肌肤。

 

“您好——”海蒂见状走到了庭院的门口，“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那个……”见红过来了，那人向后略退了半步，“我是刚搬到低地公园16号的艾丽莎-拉夫娜-拉维尼亚，今天是来拜访邻居的……”

 

“拉维尼亚……”海蒂楞了一下，然后猛地想起了什么，“请问，您是是凯尔金吉克伯爵的女儿吗？”

 

 

“拉维尼亚”是源自拉特兰的萨科塔贵族凯尔金吉克伯爵家的姓氏，因为维多利亚本土的萨科塔族裔贵族并不多，长期行走于贵族社交圈的海蒂一下子就认出了她的家族。不过，由于两家并没有什么交往，海蒂知晓的事情也就仅止于此。

 

当然，这对于现在的交谈也已经足够了——面对海蒂的问题，艾丽莎很快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那我就应该叫您艾丽莎-拉维尼亚女士（Lady Arisa Lavinia）了。”

 

“千万别……”听了这话的艾丽莎忙摇了摇头，“还是请不要这么称呼我了。”

 

“请问有什么不合适的吗？”

 

“因为……出了一些事情吧……如果不是非常正式的场合的话，您还是不要这么叫我了……”

 

这声音无奈中带着一点悲凉，就好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一样，让海蒂一时间接不下话茬。

 

 

“好了，不说这些了——”看气氛略微有些尴尬，艾丽莎稍微歪了歪头，笑着叹了口气，“请问您是海蒂-汤姆森小姐吗？”

 

“是的——”听到了对方的回答，海蒂也点了点头，然后打开了花园的门，“那么，请进吧……”

 

就这样，海蒂接过了艾丽莎手里的袋子，而艾丽莎也跟着海蒂进了别墅的正门。

 

 

 

“您好，凯尔希勋爵——”把帽子和风衣留在衣帽间，露出里面的白色连衣裙之后，艾丽莎来到了客厅。

 

在她的面前，是坐在沙发上的凯尔希、亚叶和煌，以及站在凯尔希身边的红。

 

“这位是……”煌替凯尔希开口了。

 

挺到这话的海蒂半撤了一步把艾丽莎让了出来，然后一边把袋子放到茶几上一边说道——

 

“这位是咱们新来的邻居，艾丽莎-拉维尼亚女士。”

 

说罢，海蒂把袋子中的东西拿了出来——袋子里是一个红木盒、一个漆盒、一个景泰蓝盒，皆为传统炎国样式，均绘制有精美的花纹，单看盒子就已经是艺术品。

 

“这是……”

 

“我准备的一点礼物——”艾丽莎一边指着三个盒子，一边笑着对亚叶答道，“这是产自吴钩的龙井、产自湘山的金镶玉和产自山越的大红袍……”

 

当然，凯尔希并没有在意艾丽莎的介绍，也没在意她拿来的茶叶和装茶叶的精美盒子——她的思绪早已被艾丽莎的相貌和名字吸引走了。

因为这张脸和这个名字勾引起了她的回忆与愧疚。

 

艾丽莎-拉维尼亚，是现任凯尔金吉克伯爵伊卡洛斯-拉维尼亚的长女，也是纹章院指定的爵位继承人。就在两年多前那孩子14岁的时候，她因为意外而感染了矿石病，被厌恶感染者的老伯爵、也就是她的爷爷普拉泰斯赶了出去，从此开始了流浪。

 

凯尔希本来受伊卡洛斯之托要把艾丽莎带到罗德岛治病，结果因为凯尔希过于自信，加上获悉特雷西斯的部队近期要来扫荡，她便未等当地接应的人到位就把部队派了出去。这样的结果是毁灭性的——接艾丽莎的人先是在贫民窟找了好几天没找到，等到找到艾丽莎之后又不巧真的遇上了特雷西斯的部队并与之发生了交火。在冲突中，带着艾丽莎的那支小队被包围，所有成员都在冲突中丧生，而其余人只得暂时撤退，被迫把生死未卜的艾丽莎留在了原地——等到事端降温，罗德岛再次派人来到这里的时候，艾丽莎早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那时候，没有人知道小萨科塔到底怎么样了——都不说艾丽莎的死活，甚至连她在冲突中受没受伤都没有人知道。

在这之后，虽然凯尔希和伊卡洛斯都在汉普顿寻找过艾丽莎，也得到过一些疑似是艾丽莎出现的消息，但很不幸，那些所谓的消息实际上都只能被称作传闻而已，有关于她的确切消息实际上早就已经石沉大海。因此，无论是伊卡洛斯还是凯尔希自己，全都做了最坏的打算，而伊卡洛斯最后的坚持，也就是在普拉泰斯去世获得了爵位之后依旧在纹章院把继承人写上了艾丽莎的名字……

因此，在艾丽莎站到她面前的时候，凯尔希就像看见鬼一样——金中略带粉色的长发，澄澈的琥珀色眼眸，还有依旧稚气未脱的脸蛋，除了高了一些外就和伊卡洛斯给她的照片一模一样。

 

沉默长久之后，凯尔希突然对艾丽莎说道——

 

“你……你是伊卡洛斯的女儿？！”

 

在场的其他人都愣住了，他们没有想到凯尔希的反应会这么大——只有艾丽莎自己依旧是一副淡定的表情。

 

“是的——”艾丽莎点了点头，“家父的确是凯尔金吉克伯爵伊卡洛斯-拉维尼亚。”

 

 “这样啊……”听到艾丽莎的回答，凯尔希先是身子一仰靠在了沙发上，然后很快恢复了正常，并招呼艾丽莎坐到自己的边上，“好了，别站着了，过来坐下吧。”

 

正说着，亚叶起身让出了凯尔希身边的位置去了厨房，而海蒂和煌也跟了上去。

很快，海蒂端来了茶，亚叶和煌端来了点心，几个人就坐在沙发上闲聊起来——煌问起了艾丽莎的过去，而小萨科塔也没瞒着，将那段往事中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引得众人不住地唏嘘。

“那个……你的身体还好吗……”由于艾丽莎的“失踪”源自自己之前的“疏忽”，凯尔希必然最关心这些，“有关于你矿石病的事情……”

“已经没事了——”没等凯尔希说完，艾丽莎便笑着对她说道，“诺森布里亚公爵在救下我之后就找人把我的病治好了。”

“这样啊……”凯尔西若有所思，“那西尔维娅还好吗？”

“怎么说呢，姐姐大人她在雷姆必拓的战事中受伤了，现在处于半修养的状态之中——不过伤倒是不算很重，身体没啥大碍。”

“也就是说她现在在雷姆必拓？”凯尔希对于艾丽莎的话产生了兴趣，“不过‘半修养’是什么意思？”

“半修养嘛……就是不做外勤了——但内勤是不可能停的。”艾丽莎笑着答道，“联合军高层是不可能让她这样的人真的休息的——当然，这个高层自然也包括她自己。”

艾丽莎说罢，在场的几个人直接相视一笑，

“诶，对了——”说着说着，凯尔希想到了什么，“按照两年多前14岁的话，你现在也就是十六岁上下是吗？”

“嗯——”

“那你还在上学吗？”

“没有——”面对亚叶的问题，艾丽莎摇了摇头，“虽然家里说是让我回去来着，但怎么说呢，出了那么多的事情，我也不愿意回去了——所以，我现在是‘辍学’状态呢。”

“那你现在在干嘛呢”亚叶接着问道，“你现在不会没有收入吧……”

“那怎么可能啊——我在流浪的时候都不会吃白饭，现在就更不可能了。”艾丽莎笑着说道，“我是被姐姐大人救下的，那我现在自然就是在给她干活喽。”

“所以这房子……”

“对，名义上是我买的，实际上就是姐姐大人送我的——”艾丽莎笑了笑，“毕竟维多利亚的税法还是很烦的，纯粹的赠与还不如花点钱。”

“那花了多少？”

“算上税款，一共花了不到2000金币，大概是我在联合军一年的工资吧……”

这下，除了凯尔希之外的人都傻了——

当然，这和房屋的价格无关，毕竟这条街上的房子卖个几万甚至十万金币都不算稀奇。

真正让他们瞠目结舌的，是这小家伙的收入——在罗德岛，能到手30万龙门币（相当于400金币）的就已经算收入不错的了。至于2000金币，那可是相当于一百五十万龙门币啊，再加两个月工资可就够诗怀雅的钢琴了呢……

“2000金币……”煌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说的是年薪还是年收入……”

“当然是年薪了——”艾丽莎眯着眼睛笑道，“作为经常需要出外勤的人，我的各种津贴和报销还是很多的，大概能和工资差不多吧——不过这些补贴基本上都实打实的花出去了，一年下来大概也就能剩个几十枚金币……”

“那就是4000维多利亚金币啊……”蓝发菲林的眼睛已经变成维多利亚金币的样子了，“请问你们那儿还有空位吗？”

“喂喂喂——”海蒂拍了一下煌的脑袋，“你真要去啊……”

“那可是一年4000金币啊……”

“废话，对方那是联合军高层认的妹妹，你在那边能算什么！”海蒂又拍了一下煌的脑袋，“你不会以为小兵也能有这么多收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