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喃之声》第十九章 体育课与雨（下）（furry小说&兽人文）（五万!）
作者：远见。
“滴答，滴答”。
窗外的雨声不绝于耳，我抬头看了看钟。
距离放学已经有一段时间，教室里的人走得七七八八 。
雨还没停吗？
天气预报果然像小十说的一样不可信啊。
屏幕上还放着老师的ppt，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字，我烦躁地挠了下脖子。
黑蒙蒙的天空，灰蒙蒙的雨，远处的景物全是模糊一片。
教室里仅剩的几个学生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看不清他们的脸。
好累…
不知不觉，眼前又浮现出那只白虎的身影。
小十他肯定带伞了吧？不知道有没有回到家。
虽然我也不知道他现在住在哪里就是了。
小十发火的原因，说实话，我直到现在也没有搞明白。
为什么啊，为什么。
我无神的翻着书，纸张“沙沙”地翻着页，只留下模糊的残影。
我有不由得回想起以前和小十度过的那些日子。
————
“同学们，下周我们班级组织去春游，大家可以拉上自己的好伙伴们一起做准备。”
真好，要去春游了！
虽然最近爸妈变得有点奇怪，但是春游肯定是要好好享受的。
不过还是得注意预算，尽管家里逐渐变得富裕了一些，但那都是爸妈辛苦挣来的。
而且由于自己转到了这所小学，爸妈的负担也肯定会增大。
但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有了一个新的开始，一个更好的开始。
爸爸的模样又出现在眼前：“明明，你到新的学校也一定要乖哦，要努力交上朋友啊。”
对！
我也要交上朋友才行，虽然在人多的地方还是会紧张，不过已经好很多了。
相信这次自己不会再…呃，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哦，重蹈覆辙。
一定能行的！我暗暗握紧了拳头。
……
什么嘛，为什么大家都那么多人围在一块儿，根本找不到时机插话。
我有些丧气，尾巴耷拉下来，漫无目的地走着。
一只白虎坐在座位上，周围空无一人。
他不跟朋友们一起讨论吗？
我有些疑惑，但还是走了过去。
“你…好，我叫虎江，希望能和你成为好朋友。”
我感觉有点紧张，向他伸出了手。
白虎微微顿了一下，抬起头来打量了我一眼，面无表情。
他是…不愿意吗？
我的心沉了下去。
鼻子酸酸的，好想哭。
一阵温暖的触感从手掌上传来。
“你好，我叫田虎。”
————
那是我第一次交朋友。
在那之后，我又认识了林瑶妹妹和其他很多人。
但能够真正交心的朋友，也就只有小十一个人。
在我眼里，小十总是既可靠，又耐心，而且很聪明。
无论是开心的事，烦恼的事，我都会情不自禁地跟他分享。
同样，小十对别人总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唯独我们两个在一起时，他才会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能被我天天粘着而不反感的人，也就只有小十了吧。
这些微不足道的理由，就足够让我窃喜。
————
待我回过神来时，教室里就只剩我一个人。
窗外的雨还在下，远远望去是一片黑幕，没有灯光。
自从父母离开后，我很怕黑，很怕…自己一个人。
肩膀颤抖着，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前的景物变得模糊起来，逐渐失去了焦点…
“在这傻坐着干什么，是不是又忘带伞了？”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我错愕地抬起头。
白色的身影映入眼帘，在无边的黑暗中，就像一道光。
双手不受控制地伸向前方，我将白虎紧紧地抱在怀里。
用尽了我毕生的气力。
”小十，对不起…不要再离开我…”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改…”
“你要我怎么做都可以…”
静静地听我说完，他没有说话，默然转过身。
“走吧。”
————
走廊里很黑，我握着白虎的手掌的力道不自觉地加大了些许。
身边白虎的脸，我看不清。
明明那么熟悉，明明闭着眼睛都能够想象出来他的模样。
此刻却显得模糊不清。
不久，我们到了一楼，校园里的路灯散发着隐约的光亮。
已经到大厅的边缘了，站在这里可以感受到雨丝的凉意。
“小十，我们到了！”
我欣喜地朝左边喊道。
我的左边…空无一人。
我的左手，凝滞在了空中。
“砰”。
一柄黑色的伞落在了我的左侧，发出清脆的声响。
雨还在下，溅起一朵又一朵的水花。
“滴答滴答”。
荡漾着涟漪的水面倒映出漆黑的天空，弥散着腥臭的空气传递着凄清的冷意。
整个世界，又只剩我一人。
寂静而寒冷。
————
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模糊的景物逐渐变得清晰。
头顶的灯管散发着淡黄的光，窗外的几栋教学楼在夜里灯火通明。
教室里还坐着几个人，他们看着手机，时不时聊几句。
我睡着了啊。
毕竟最近都没怎么睡好觉，这也是难免的事。
由于不在学校住宿，又忘记带伞，我没能在下课后回家。
现在，窗外的雨虽然还在下，但相较于之前已经小了许多。
算了，被淋湿就被淋湿吧，反正回去以后要洗澡，而且都这么晚了。
————
我低头小跑，小心地避开脚下的水坑，向着校门的方向奔去。
余光却不断地扫过四周，期待的身影却迟迟没有出现。
小十他，没有来。
我在校门口停下了脚步，微微喘着气，感受着雨滴一点一点带走体表的温度。
“喂喂，干嘛这么晚才出来，大学应该很早就下课了不是吗。”
陌生的声音响起。
视野变暗了些许——一把伞停在了我的头顶。
带着诧异与疑惑，我转头看去，一只高挑的、橘黄色的猫站在一旁，看起来痞里痞气的。
有些眼熟，但我记不得他是谁了。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疑问，他摆出一副相当夸张的表情，但目光始终没有什么波动。
“拜托，我跟你家田虎还是同事诶，上次我们还在书店见过面。”
哦，我记起来了，是他啊。
“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只有一面之缘，我实在想不出他在这里等我的原因。
是小十让他来帮我的吗？
应该不可能，小十不会随便请人帮忙，我没见过小十请除我之外的人帮过忙。
“谢谢你。”
我跟着他一起走出了学校。
“三江中学和三江大学离得也不远嘛。”
黄色的猫忽然说道。
我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接你？”
我不明所以，继续点头。
“嘿，我就不告诉你。”
他到底想说什么？
我难以理解黄猫跳脱的思维。
“田虎，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吗？”
“是的。”
这个答案，我几乎脱口而出。
这个问题，根本无需思考。
小十他，绝对是我最重要的人。
“那当时为什么不追出去呢？”
黄猫的神色一下子变得严肃。
“如果是重要的人，你会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你眼前？”
是啊，为什么呢？
如果是小十的话，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吧。
而且，离开我这么没用的人，小十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正因为是重要的人，所以我不该再妨碍他了，所以我才应该放手。
是这样的吧。
如果小十抛下自己这个累赘之后，能够活得幸福，我也应当会开心的吧。
但不知为什么，内心的某处隐隐作痛。
“你认为他对于你而言很重要，又是在哪些方面呢？”
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副多米诺骨牌。
“田虎他是我的第一个朋友。”
骨牌倒了一块。
“他很聪明，很体贴人。”
又倒了一块。
“……”
我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久，只知道回过神来时，已经到了家门口。
此时，骨牌还剩最后一块。
但我已经找不到理由了。
“就这些？”
黄猫看起来并不满意。
但我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
“那你觉得，你在他心里重要吗？”
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我从不敢想这个问题。
内心某处隐秘的疮疤被揭开，汩汩地往外冒着鲜血。
是啊，我又对小十他了解多少呢？
我是否有设身处地地站在小十的角度思考呢？
小十他离开后去了哪里？
小十除我之外，还有别的朋友吗？
是男是女？
一想到这些，就感觉好难受、好难受。
“如果你对他而言重要的话，他为什么会弃你而去呢？”
不、不要再说了……
不是这样的……
“或许你们彼此之间本就可有可无，不是吗？”
“不是这样的！不要再说了！”
我对着面前的黄猫大吼，情绪控制不住地外泄。
内心的某堵高墙，像积木一样一点一点坍塌，崩溃。
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
“不许你这样说小十！”
拳头直挥向黄猫的脸。
黄猫侧身一闪，取而代之的，是自己的脸上一热。
落在水坑里，浑身被浸透，大脑清醒了一些。
“还算有点出息。”
黄猫拍了拍手掌。
“自己照一照镜子吧，不坦诚的样子真是看着恶心。”
我茫然地看着黄猫远去。
身下的水面，倒映着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
校门口，一道白色的身影目送着二人远去。
他顿了顿，将手中的一把伞塞入包中。
撑起另一把伞，走进了雨中。
————
奔跑的脚步逐渐变为走路。
远远地，我望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和另一只红色的狐狸共撑一把伞，在雨中缓步行走着。
另外一个人，应该是他的同学。
直觉告诉我，那把伞是新赤的。
旁边的那只狐狸撑着伞，尽管他看起来有意地把伞往小狼那边倾斜，但奈何身高差距太大，小狼还是不可避免地淋到雨。
当然，因为伞太过倾斜，他自己也淋了雨。
两人并排在雨中走着，看起来很和谐。
但我内心却泛起了一股酸涩。
————
新赤搂住我的腰，我们在这一把小小的伞下尽可能地利用每一分空间。
新赤贴得…好近。
小狼的腰，好软。
白色的毛发紧贴着我的衣服，好温暖，感觉浑身都热热的。
我们挨得很近，原本新赤身上那股淡淡的奶香此刻变得十分浓郁。
不行…感觉呼吸不过来。
小狼胸口处的纽扣没有像往常一样系上（详见上一章开头），蓬松的白色毛发暴露在了空气中。
鼻子…好热。
混蛋！我到底在看什么，想什么啊！
哼，我阅人无数，这样子的又不是没见过。
专心走路、专心走路。
“唉，我说你啊。”
白狼叹了口气。
“把伞给我，我来打。”
“凭什么啊？我觉得我打得挺好的。”
“你自己看看，衣服都湿半边了。”
……
一番争论之后，手中的伞还是交了出去。
小狼很努力地伸直手臂，才能把伞打到理想的高度。
都说了你不行的嘛。
————
真是麻烦。
我就不能长高点吗。
我伸直手臂，努力撑着与我而言形同虚设的伞。
叹了口气。
只能说，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新赤！”
有人再叫我吗？
我转过身去，熟悉的黄豹打着伞走了过来。
“宫昭？”
我有些意外，毕竟延兴中学和三江中学离得挺远的。
“旁边这位是？”
“你好，我叫狐吉，是新赤的同桌。”
狐吉还是一如既往地外向。
“你好，我是宫昭，新赤的朋友。”
稍微闲下来，我才注意到宫昭的全身都湿透了。
是有什么急事吗？这家伙。
一如既往地忙啊。
“这样吧，我和狐吉打一把伞，新赤你单独打一把伞，怎么样？”
狐吉点点头，示意自己没问题。
结果，自己成了被关心的那个吗？
虽然有些无奈，但这确实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好吧。”
我点头。
三人并行于雨中。
“话说宫昭你为什么在这边啊？”
出于好奇，我还是开口了。
他顿了顿，笑道：
“顺路而已。”
封面作者chung，侵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