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歌愈于乡土间——庭渡信仰的共同体研究:基于“二羽渡宫”在地民谣的田野调查报告

2022-07-04 16:02 作者:水狮提督衙门  | 我要投稿


现藏于京都大学图书馆 

本土民俗层/乡土民俗专区/近现代民俗学区/各都道府县地域研究专区/边缘信仰小区

最近借阅记录:2093/2/8  学生姓名:町 燈露、林武、僧格 沃斯


原件系藏于海城大学图书馆,京都大学的副本系笔者获得海城大学与作者许可的复印件,乃本人探访海城大学图书馆时,念其文中所提及地点今时皆因水库大坝建设工程沉于湖底,实是令人惋惜!以求迁移到京都大学图书馆保存此段乡土记忆,以备后人传阅,故此留言。

(2010/07/03)




歌愈于乡土间——庭渡信仰的共同体研究:

基于“二羽渡宫”在地民谣的田野调查报告


作者:庭渡宫 奏

(撰于1982/03/09 京都大学 熊野寮)



近年来,笔者游历于出身地的东北五县地区,在对广泛分布于各地“山内”与“奥山内”的地域共同体内的“二羽渡宫”,恰巧在东北民间的庭渡信仰体系下衍生的在地民谣文化,尚未见专论。此类依赖于独特文化空间异谱系性记忆传承的文化遗产因受其文化语境与社会结构的影响大,面临着“理解有限、传播困难、无后继者”的现实困境。同时此类文化遗产记忆的断裂也导致个体逐渐从原有的乡土社会规范与价值体系内“脱嵌”而出,引发群体性的“文化认同”与“场所记忆”的危机。

从笔者田野调查期间收集的口传笔记与文献资料出发,以“二羽渡宫”在地民谣为研究中心,对其文化记忆的艺术表征进行研究,探索构成文化记忆的符号载体、媒介载体与传播场域,以期在当代语境下对“二羽渡宫”在地民谣本身的活态传承提出可行性的建议。


何为“二羽渡宫”?从字面意义上理解,自然会将其理解为东北民间庭渡信仰聚集的众多寺社场所,可在“山内”与“奥山内”地域的当地方言中,比起寺社型的“信仰化场域”更近似于自发形成型的“世俗功用化场域”。更是在各个村落共同体中的“公共社交空间”,往往位于村落制高点的“庭渡神社”与村落空间的交界处,通常系在经堂状的木制开放凉亭,在木墙上绘制上庭渡信仰的“白鸡”图样,系从属于庭渡信仰体系的场域证明,宫内人员皆照着祖辈传承下来的原始乡土医术的经验性疗愈书籍,有专门负责吟诵赞颂“庭渡神”的唱词与仪式动作的“祝执”,亦有专门展开乡土医疗的各类手段的“土医”等两种类型,皆为“庭渡信仰”建构的地域共同体内的氏子或祢宜担任。即为借由泛乡土化的类“咒术”仪式本身,赋予在采集制取当地草药中有效成分,此乃被称为“药隐”的传统医疗体系,实践在安定患者精神层面或是祈愿土医治愈仪式成功的祈愿加持;上述皆为笔者在田野调查中了解到的“二羽渡宫”在地民谣的底层表现逻辑。

同时,“二羽渡宫”在负担成为村落共同体中的“公共社交空间”,其性质注定比起寺社,更贴近当地民众的生产生活的需求,笔者将其定性为庭渡信仰体系下的神格功用的实践场所。因庭渡信仰文本中“治愈百日咳”的影响,往往成为其共同体内部疗愈呼吸道疾病的固定场域,在地民谣便是诞生于此等乡土环境中;诸如在奥山内地域善石村的案例:在疗愈仪式进行时,其民谣表现形式与其余调查地域对比来看,虽多以模拟鸡叫的拟声词口诀为主,辅以“快病痊愈”型的唱词,而“祝执”和“土医”的界限则是呈现完全混淆的模式。

证明其在乡土生产生活的实践上,祝执与土医两种类型间的身份转化,依旧是经历从“无界限”到“有界限”的流变过程,甚至巧妙地沿着区分“山内”地域与“奥山内”地域的“羽白川”为分界,背后蕴含着的应是两地民众因地制宜的智慧。山内地域的因其羽白川流域形成的河谷堆积平原,生产力方面相较于奥山内更先进,水运渡口的交通条件更便利,“一村一社一宫多祝执多土医”的固定模式是为当地现状;而在奥山内地域因其地理条件的生产力限制,谷地与谷地间形成的地域共同体交流甚少,在对待在“二羽渡宫”中进行的疗愈仪式下,将身份混淆或一人身兼多职几乎是必然的进程,几乎是“多村共用一社一宫一祝执/土医”的现状,这时在乡土语境下的“祝执/土医”团体,逐渐沦为游走在“奥山内”地域间的疗愈仪式的“神人化”的崇拜表征。

另外,在理论上更存古的“奥山内”地域的乡土资料馆内,笔者还曾查阅到明治初年的“二羽渡宫”的宫内典籍,在记载各庭渡神社的神社由绪外,现如今流传在“山内”与“奥山内”的二羽渡宫疗愈仪式体系下的在地民谣,在地方典籍中显示为无可溯源的母题文本存在,几乎是断层式的在某江户年间的模糊时间段便突兀地出现,想要解答此问题的话?笔者认为还得从“赤羽和白鸡”、“赤鸟与白鸡”、“白羽的赤鸟”等民间文本的研究角度出发,皆在“山内”与“奥山内”的地域共同体内表现为童谣模式:“赤羽/赤鸟啊,为何要乘着流水/流云来到此地。你来自何处?你故乡在何处?请留在这里吧。”;亦有各类民间俗信的地域变化,譬如在山内地域田边村的“节分日刻意将家养白鸡选一只的羽毛涂红”、山内地域三应寺村的“在河川中央的洲岛上集中焚烧羽毛”、奥山内地域青元野村的“在二羽渡宫疗愈仪式唱词中加入此则童谣”的刻意诙谐化、奥山内地域水分村当地分渡神社“找人扮演白鸡与赤鸡”的例大祭。

经由上述案例分析,笔者认为此类“赤羽和白鸡”型童谣和“二羽渡宫”疗愈体系下的在地民谣,或与山内/奥山内地域的庭渡信仰共同体村落的形成有着关联,又据其笔者对村落老一辈人祖辈追忆的采访中:对其并非是此地原生地域住民,均是从记不清名字的地域迁移过来的移民背景认知尚且清晰。

关于这点,笔者驱车前往流经“山内、奥山内”地域的羽白川流域,到达位于其下流入海口的“海渊乡”的乡土资料馆,馆藏的《羽白川郡国风土志》(平安时代-江户时代)中记载“山内、奥山内”地域系在平安时代首次记录,后续五六百年间完全是“荒地”般的存在,此地再次被记录,已经是镰仓幕府后期作为“野田”被一同赏赐的郡主封地。

“山内、奥山内”地域真正被开拓成村落定居点,却是在江户幕府的元和年间(1615年-1624年)发生在从属的“海山县(旧称海山郡)”的“元和大津波”后,受灾严重的滨海地域民众,沿着羽白川逆流而上沿途迁居,最终在“山内、奥山内”地域定居。这次受损严重的滨海地域向稳定“山内、奥山内”地域的移民浪潮,大抵持续一百年左右,是为“海山元和大移民”。本次大移民恰恰导致如今滨海地域村落形态为“大散居主港城”的生活模式,“山内、奥山内”地域则成为围绕羽白川的“谷地村落共同体”的生产生活模式,更是庭渡信仰能在田地普遍少、水资源普遍重要的“山内、奥山内”地域迅速流行开来的历史原因。

那么,在这样灾难年间的历史背景下,选择来到“山内、奥山内”地域定居的灾民民众们,来源必然都是复杂的,如何迅速集聚逃荒人群的人心?说服其建构村落共同体,并将逃荒型的集体历史记忆再塑造成当地民众喜闻乐见的信仰文本,就是此地早期劝请的庭渡信仰下的各类“庭渡神社”所负担的世俗性功用,更有基于逃荒拓田的生产生活之下的朴素神格表征。

上述笔者提到的“赤羽与白鸡”型童谣文本和“二羽渡宫”在地民谣民俗,在田野调查过程中考察到的互文性,果然还是出自早期村落定居民众们有选择性的去遗忘“逃难逃荒”型记忆文本,在生产生活得到初步稳定后,经由“庭渡信仰”再塑造的地域共同体内信仰文本的结果。赤羽即为后续到来的外来地域移民,白鸡则是先一步开拓“山内、奥山内”地域的最初村落共同体的象征;在“二羽渡宫”疗愈体系下的在地民谣的兴起,乡土医疗体系无疑是切实贴近民众生产生活的,为何对“疗愈”这点如此看重?想必是对“逃难逃荒”过程的疾病伤痛记忆的回望。久而久之,“山内”与“奥山内”地域的“二羽渡宫”在地民谣民俗,在此基础上则更进一步成为调和地域共同体内矛盾的存在,建构为地域共同体内的“公共社交空间”。

自然,在周遭城市地域建设下对乡土民俗的侵吞,现代化的医保体系的确对居民健康水平平均寿命有着积极性的影响,似乎从现代人角度看来,“二羽渡宫”乡土疗愈体系下的在地民谣确实没什么继续存在下来的必要性。在近代以来,亦有“祝执”与“土医”在保持乡土疗愈体系下,还试图在唱词上做出各种各样的改变,哪怕是现代,在地民谣始终还是不断流变着的。曾经利用在地民谣中的唱词,教育民众和孩童保持健康卫生的乡土观念是他们的传统主位,如今呢?或许可将这类在地民谣与现代医疗科普有机结合,但能否为“二羽渡宫”乡土疗愈体系的在地民谣的传承别开生面?这点尚未可知。


结语:海山县的“山内”与“奥山内”地域的“二羽渡宫”在地民谣,在消弭其传统乡土疗愈体系之下,必然是有着唯一性、特殊性的在地民谣存在,这点有别于其余地域的在地民谣,对其遇到的现实困境和逐渐丧失的“场所记忆”等老生常谈的问题。可从民谣本体出发,仍有“方言不易理解性”的复杂难懂与“传统在意民谣结构”的各地域多元化,寻不到标准模板等大大小小的问题。在城市化加快的今时今日,笔者还是希望能借由本次田野调查,仅做抛砖引玉,为“二羽渡宫”乡土疗愈体系下的在地民谣的未来扫清障碍。






本文为 我做東方鬼形獣圣地巡礼,好么?(地狱关口篇) 前三面考察巡礼专栏中,“庭渡 久侘歌”部分零设考察结果,借由其零设文本的同人二创,系本人“幻想拟像学术报告”系列的第三篇作品,本篇在构拟不存在的乡土地点概念的同时,尽量减少论文化的格式部分,取而代之更多是笔者想表达的民俗学观念,图片素材借由现实中福岛县的庭渡神社,素材和正文依旧毫无联系,还是位看上去“像那么回事”而已,这点还请注意。

在此鸣谢给本篇提供灵感讨论的两位好友!!!


歌愈于乡土间——庭渡信仰的共同体研究:基于“二羽渡宫”在地民谣的田野调查报告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