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一七•欲消弭
“还是要对她用这个吗？”威联大主教苦笑了一下，但这种情绪瞬间消失了，杨萌已经扑了上来，他没有时间继续踌躇了，瞳中的绿光频闪七次，一道数据流已经在身后聚集，那东西看起来并不稳定，时不时地会撕碎周围的时空。
一阵法术的吟唱，杨萌和威联大主教被强行分开，各自悬在空中被剥夺了行动能力。
“诶呀呀～竟然想下这么重的手，沈沈可真是不懂怜香惜玉呢。”魔联会长突然出现，刚才的放逐术显然出自她手。
“来得可真及时啊。”威联大主教突然消失，1 秒后出现在了李蔚宛身侧——他似乎有某种手段可以主动从控制法术中解脱出来。反观杨萌，还在半空中悬着，满脸的怒意，还夹杂着一丝痛苦。
“你怎么惹到她的？”魔联会长问。
“这得问你啊，这个时候带她过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威联大主教应道。
“哼哼～还不是某人背着我，偷偷对人家小姑娘做禁忌人体实验。”
“请注意你的措辞，宛姐。此间光明正大，也毫无禁忌可言。若非有人打扰，数据早已收集完毕。”
“但事实证明，你护不了她周全，甚至连阿兰的......嗯～都搞不定。所以，还是让我把人带走吧。”
“如此......也罢。两小时后过来领人。”威联大主教摇了摇头，无奈地让渡了研究权限。
“那说定啦，沈沈可不许反悔哟～”
“就像阿兰说的，君子一言......不说这个了，那位怎么办？”他指了指还在半空中浮着的杨萌。
“看起来，现在放她下来，你们俩还得接着打，怎么说？沈沈有信心‘制服’她吗？”
“嗯......”威联大主教沉吟半晌，瞳中绿光闪了 3 次，回答道，“与制服相比，消灭要容易得多。”
“噫～一本正经地说出了好可怕的话。”魔联会长向后退了一步。
“唉......”威联大主教叹了口气，发出来一道通讯请求，5 秒后得到了应答，“喂，我的总裁大人，麻烦您上来一趟，把你家这......恐怖分子领走。对了，记得带武器。”
“打不过人家就叫家长，沈沈真是屑啊。”魔联会长撇了撇嘴。
“至少叫的是对方的家长，不过阿兰到底能不能算是她的家长，这个事情还很模糊。”
“说到家长......对了，你确定不先把小钰藏起来？一会儿小兰来了要是看到这么个场面，我很难保证你不会面临一场混合双打。”
“没关系，到时候我就说这都是你规划的，我只是提供了一下设备和场地而已。”
“哎呀呀～生死关头出卖学姐，沈沈你良心不会痛吗？”
“完全不会。不过还是要谢谢宛姐提醒了。”威联大主教伸手在墙壁上划了划，一个遥控器变戏法一样地出现在他手中，他按下了一套组合键，整个实验台翻转到了地面下方，四根柱状的晶体取代了小钰原来的位置。
“我非常怀疑你都把实验经费用到了什么地方。还是说，你们威联所有人都有‘金屋藏娇’的习惯？”
“某个每天晚上醉生梦死、纸醉金迷，而且还经常用传送卷轴上班的人，似乎没资格过问我的实验用度。”
“所以说，之前让你设计的东西，弄好了没有啊？姐姐我可是每天朝思暮想啊。”
“快了，还差一个关键点，不过我最近有了个效率更高的新思路，而这最后一块拼图......”威联大主教顿了顿，他指了指地面，一字一顿地说，“在她身上。”
“你是说......”魔联会长突然变得神情严肃。
“对，就是那个。而且不只于此，你不妨回去试试，但别把她弄坏了。”
“好冷血的话......有时候，我真的好奇你对待生命的态度。”魔联会长转身望向窗外，春光明媚，岁月静好。
“众生皆是虚妄，唯真理不可违抗。”威联大主教也把 “目光” 移向了远方，世界无颜色，入目皆虚空。
“这是你的想法？还是它的想法？”
“不知道......或许，二者皆有之。”
“哎呀哎呀～真理什么的，我才不在乎。我只是觉得追求真理的过程很愉悦，甚至比（/编译器屏蔽）还爽，至于结果是什么，我无所谓。”
“愉悦，来源于有机系统的神经反馈......”
“停～唯独这个，我希望永远不要知道。直接体会就够了，你不妨也试试放下一切，简单地感受它啊。”
“呵呵......用这副空壳，体会愉悦感吗？”威联大主教摇了摇头，“门外的小友，不用找了，你的实习证明我已经给你印好了，就在你工位旁边的柜子里。下去拿吧，谢谢你来报信，慢走不送。”
门外偷听的王不谅同学打了个寒颤，拱手告辞。正好，此刻兰洋也提着剑姗姗来迟，“这什么情况？赶上拆迁的了？”
“差不多。明天记得叫人来修门 —— 记在你的账上。”威联大主教摊了摊手，“宛姐，放那位下来。”
“乐意效劳。”魔联会长随手一挥，放逐术瞬间失效，在引力的约束下，重力势能随即开始向动能转化。兰洋手疾眼快，上步闪身一脚把双生兰先踹到了墙角，之后右手拦腰一抱，排除了杨萌脑袋和地面接触的风险。
紧接着，魔联会长突然出手，一张魔法卷轴已经化作了飞灰，魔法符文在空间中飞舞震荡，将萌、兰二人紧紧地包裹起来，经历过一次翻转的实验台上，四根能量柱中的高能粒子随之共鸣，射出了四道刺眼的白光，两相混合，全部消失不见。
“果然，省了我至少一半的法力。只开门而不选择位置，也不处理过程的情况下，一个二流法师就能驱动传送术了。”宛姐抖了抖手，似乎很满意。
“是啊，但压力来到了材料这边，其实那 4 根东西，也不便宜呢。”威联大主教应道。
“说起来，那是什么东西啊？你从哪儿弄来的？”
威联大主教没说话，再次用手指了指地面下方。
“他们俩去哪儿了呀？”魔联会长问道。
“不知道，坐标是随机的，这东西还不完善，所以只能大概定个方向，它会从空间裂隙比较浓郁的地方开另一道门。我定的方向是西边，运气好的话在妙峰山，运气不好可能就赤狐汗国了。”
“......差得好像，有点远。不过不管啦～趁他们俩不在你赶紧继续，早点弄完，早点让我带走～”
“正有此意。”言毕，实验台再度翻转。
......
兰钰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内，记忆停留在昨晚入睡前兰洋给她讲的童话上。
时值正午，这一觉睡的未免有点太长了，而且整个人异常疲劳，浑身酸痛，甚至伴随着饥饿感。
“你终于醒啦，小钰同学，下午好。”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温柔的女声，那声音仿若天籁，就像一抹月光伴着清泉缓慢地流淌到你身旁，飘过耳畔，再流向远方。
“姐姐，你是？”兰钰转身，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形体，一袭白衣，温柔至极——不，温柔不足以形容她，与其说她是 “温柔” 的，不是说 “温柔” 是她的......
“构造体V，竭诚为您服务。”她倾身向兰钰微微行了一礼，动作稍微有些僵硬，就像是某种函数曲线的拟合。
兰钰突然惊恐起来，她睡意全无，神经紧绷，面前的形体显然在向她释放善意，但兰钰却唤出了轻灵之锋紧紧握在手里，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 “构造体”——原因无它，从她身上，她感受到了 “同类” 的气息......
......
归去，归去。
没人可以放纵情欲。
归去，归去。
除非你愿在其中沉溺。
耳畔，低语。
囚禁死亡的罪裔。
归去，归去。
趁一切还来得及。
归去，归去。
她还在房中哭泣。
归去，归去。
除非你已败坏彻底。
荒野，城邑。
我已无处可躲避。
归去，归去。
入夜前还有余地。
归去，归去。
没人可以阻挡情欲。
归去，归去。
除非你心无懈可击。
时间，逻辑。
还有进化的孤例。
归去，归去。
这是你最后的考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