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这不是WH4-L3，船长阁下。”
在两位新人忙着自己手头工作的时候，名为奥哈的少女便已经完成了检查的任务，前来向荆远报告。
她甚至在路上确认了舰内的医药库存，同时顺带手把途径物资箱的医疗用品收集归类。
……简直比助手还能给自己找活干，可谓是感动老船长的五星级船员。
“两座加工台、至少两组轨道炮和四门双联装电磁枪。”
奥哈有条不紊的报告着，配合着她那沉静的语气简直令人愉悦，“舰内的布局有所改变，备用电池组被作为稳定器改装，火控舱额外加装了到下层舱的闸门。”
“电路留出了余量，舰首压载舱应该更换了大型水泵，完毕。”
荆远发誓，以后在二选一难题时一定优先选择奥哈，别的船员爱怎么怎么吧。
“很好，我可以麻烦你检查船上的物资储备吗？”
“遵命，船长阁下。”
天啊，这种天使船员是哪里来的？荆远心中暗自感慨，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不行，船长要维持自己严肃可靠的形象，这是必须的。
不过荆远手头上确实还有要紧的事情。他要去见见自己的雇主，还要去见见老太婆，看能不能从她手里拿到几个委托，再争取一点预算。
毕竟刚刚的大扫除和维护就烧掉了他将近三千马克，让那些工人顺带手把墙壁上的血迹都洗干净可不是件容易事。
要是等会儿奥哈清点完物资缺的弹药什么的多一些，他可能连多余的燃料棒都买不起。
……况且，这么优秀的船员工资应该不少。虽然老太婆替他支付了首轮佣金，但以后的工资可是要他自己包的。
在老太婆的办公室，荆远终于见到了他的雇主。
小姑娘看起来吓得不轻，一直站在办公桌前抽泣着。克里斯手足无措的立在墙角，老太婆倒是一直在安慰小姑娘。
看起来上了年纪的人确实很会哄小孩，要是让荆远去他更宁可带着把左轮去找一只泥偶迅猛龙进行拉克希尔仪式。
当然，泥偶迅猛龙是幼年体更好，那样起码不用贪心因为“呀，脱发！”而导致的血压上涨。
“看起来你好像很忙啊，老……瑟薇恩女士。”荆远险之又险的没有交出克里斯对老人家的爱称，不过按照瑟薇恩女士的慈祥应该也不会因此责怪他。
对这位女士荆远还是十分尊敬的，起码尤雷尔聚集地如今优良和谐的整体氛围和这位老婆婆牢不可分，就连分离主义分子都难以在此扩张自己的势力。
“你来了，荆棘。”老太婆的话语吸引了小姑娘的注意，她抬头朝荆远看了过去，瑟薇恩也顺势向小姑娘介绍自己手下的年轻人，“这是从YY军官学院来的新锐舰长荆棘，他一定可以帮助你回到父母身边的。”
“真的吗？”
“当然，女士。”荆远立刻插话表现自己，“两段航程而已，我们有最新锐的军舰WH4-L3的……改进型，这很容易。”
“可我爸爸说，WH4-L3和改型已经全部落后逐渐退役了。”
荆远嘴角抽搐，突然有了那么一点不详的预感。
他依稀记得联盟上层已经逐步突破了关于部分怪物遗传物质的研究，正在尝试将可控的优势基因插入人类体内以“强化人体”。先前到尤雷尔的某个熟人还提过一嘴联盟上层正在尝试寻找传说中的“不朽基因”以强化统治。
不，不过是流言而已。
“没关系，我们的船改进很大。”荆远回答到，“而且我的船员们非常厉害，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小姑娘闻言撇了撇嘴。
荆远揉了下眼睛，紧接着映入眼帘的便是小姑娘眼含泪水却破涕为笑的表情。
……果然是自己被害妄想症作祟吗？
“船长阁下，物资的统计已经结束了。”
耳机中忽然传来奥哈的声音，托她沉静声线的福，荆远冷静了不少。
“电磁枪六个标准单位，轨道炮弹三发，霰弹炮弹一发，绷带两组，人造皮肤一组，血袋颜色不太好，生理盐水也是。”
耳机那端的奥哈顿了顿，“焊接工具和氧气面罩还有不少，潜水服空了俩个槽位。”
WH4-L3有四个潜水服柜，空两个也就是说船上还有两套潜水服？
“武器……两柄左轮，只有一吧满弹，另一把只有四发。”
按理说电工的身份卡是无法进入军火库的才对，难道那艘船没有权限门？这倒是个隐患。
“他们把军火库的隔间门拆掉了，舰长阁下。我建议我们再加一个权限门。”
“……行，我知道了。”
但是很显然，囊中羞涩的某人并没有这个预算。
荆远手头的马克起码要优先补给弹药储备，谁都不敢赌航道上有什么牛鬼蛇神，如果碰到海盗进行潜艇战指不定把荆远卖了都凑不齐需要的弹药量。
“瑟薇恩女士，我认为您应该有什么工作要交给我。”
老太婆转头斜了荆远一眼，脸上的表情似乎不是很愉悦。
“荆棘，我认为有贵宾在船上时你应该避免节外生枝。”
“但很显然的是，我如果拿不到额外的委托在下一个站点我就要因为发不出工资而被我的船员们丢海里去了女士。”荆远据理力争，“况且WH4-L3也不是什么舒适的快速航艇，你还不如让它发挥它应有的功效。”
老太婆盯着他，透过眼神施加着压力，但荆远表现的毫不在乎。
开玩笑，难道除了这艘船近期还有别的船会到这里来吗？尤雷尔只是个普通聚集地，远没有那种潜艇流量，下一艘船指不定要等几个月。
“好吧。”老太婆叹了口气，“尤雷尔-弹壳的航路上有一只生性凶猛的锤头鲨，如果你把它干掉我会告诉弹壳的管理员支付你三千马克的酬劳……当然，也许你还能顺路收拾一下航路上的海盗？他们有一艘改装过的老旧都贡级，或许你能解决掉他们？那样的话我想弹壳的老家伙不介意再给你三千两百马克。”
荆远稍稍思索了一下，决定接下锤头鲨的委托，同时告诫自己在险恶的海洞地形留意声纳反应。
要是在那种地方撞到海盗可就完蛋了。
“那我就接下锤头鲨的委托吧。”
这种在深层频繁出现的凶猛生物在浅层的大部分人看来都是一种传说中的怪物，它的威名被无数落荒而逃的菜鸡船长们传扬在整个寒冷深穴地区。
顺带连带着菜鸡船长们一起在深层区成为了永不过时的笑话。
锤头鲨确实生性凶猛，，对都贡这种“新手级”的潜艇有一定的威胁……但要靠单纯的撞击摧毁一艘WH4-L3还是非常困难的。
除非漏水的舱室里放着某些化合物。
穿甲弹（EK）面对锤头鲨这种皮糙肉厚的怪物有着奇效，命中头部甚至可以一击毙命，不用担心被它头部厚重的骨质甲板卡住或挡下。
荆远将自己的视线移动到“贵宾”的身上。
“那么小公主，做好准备出发了吗？”
小姑娘坚定的点了点头，看起来确实是一个坚强的孩子。
荆远对卡雷打手势让她在上层舱接一下爬下扶梯的小姑娘，顺带跟交易官最后核实所有的补给。
“听说你要再出海了？荆。”
“你懂的，深渊的诅咒嘛。”荆远倒是和他不太熟，不过临走前和他唠嗑一下还是可以的。
“那我走了。”
打了个招呼，荆远熟练的跳进接驳舱口，手一伸便握在了熟悉的竖梯扶手上。
真不知道是应该夸联盟的造船工还是该骂他们，怎么木卫二上所有潜艇的竖梯都像是一个模板刻出来的。
总不能是复制粘贴出来的吧？
“准备出海！——杰克，去发动反应堆！”
“卡雷，漏洞和机械部件交给你了！优先保证水泵的工作！”
“奥哈，看好电池组！耳机等我的指令，可能需要你顺带控个炮。”
荆远渡步走到导航终端前，轻轻将双手撑在仪表盘上。
是时候离港了。
“话说你听过捕蟹人的传说吗？传说它们会把听到歌声的船员凭空带走，潜艇里的任何人都无法发觉。”
杰克已经在频道里喋喋不休了快二十分钟了，除卡雷一开始附和了两句以外，现在的他就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如果不是担心错过什么重要信息，荆远简直想把耳机丢了。
不过这样也好，在舱壁是不是传来的怪异声响外还有个人在不停说话，起码气氛没有那么压抑。
要说到他以前在的那艘老船……
声纳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光点。
很显然，不是锤头鲨这种东西，要比它小得多。
“奥哈，麻烦你去下二号炮塔，四点钟方向十五度可能是藻类爬行者或者梭鱼的幼体什么的。”
“遵命，舰长阁下。”
伴着脚步声和舱门开合的声响，奥哈从上部的货舱竖梯划了下来。
看着一脸冷漠的金发美人听着自己的指令行动，真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尤其是她异常靠谱的情况下。
荆远看着奥哈熟练的抓住潜望镜，拨动着上面的构件开始搜寻目标，不由得更加对这个船员感到满意。
上好的工具人，可遇不可求。
“船长，是某种幽浮生物。”
“它在靠近吗？算了，开火吧。”
伴着船舱璧壳传递而来的震动与炮声，荆远透过声纳看着双联电磁枪炮射而出的弹道。
看起来在提前量上有些不足，但很显然比大部分菜鸟好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