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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灵骑士短篇故事23

2023-05-13 09:20 作者:_青梅竹_  | 我要投稿

但这些国民的城,耶和华你神即赐你为业,其中凡有气息的,一个不可存留。只要照耶和华你神所吩咐的,将这赫人、亚摩利人、迦南人、比利洗人,希未人、耶布斯人都灭绝净尽。——《旧约·申命记》第20章


桥下的尸体被发现时,赶到的警方首先惊讶于死者的惨状,他全身赤裸,伤痕累累,很明显死前经受过漫长的虐待,而最令人愤怒的是,死者的双眼被残忍的挖了出来。

法医对尸体进行了解刨,根据尸体的尸斑、僵硬程度,血液干涸情况推断死亡时间不会超过24小时,也就是说死者是在不久前被杀害的。可就连他们都震惊于死者的受虐待程度,死者内脏有多处被击打导致的破损,肌肤上被抽打,灼烫等伤口随处可见,最骇人的还是空洞的眼窝,凝固着血渣,但眼睛不翼而飞。

“现场没有发现打斗痕迹。”一名警员说,依据过往经验分析,凶案现场应该在其他地方,死者是在转移过程中被随意丢弃在这里的。

“我采集了这些,你们先去确定受害者身份吧。”法医将指纹,牙齿和颅骨照片交给警方。

通过牙齿对比,警方很快核实了死者身份,穆雷·布莱泽,46岁,任职于一所中学,是生物课老师,与家人生活和睦,之前也没有过不良记录。

面对以泪洗面的家人,警方一边安慰一边问询线索。同时,第二组人奔赴学校,希望可以有收获,但得到的都是穆雷的同事和学生在得知他受害后表达的哀悼。

“他是个充满精力的人,全心全力引导我们去思考。”

“作为教师,他很执着,他曾想方设法说服校方,给学生们开设生物方面的课程。”

“他们再也听不到盲眼的钟表匠给我们上课了。”

这名教师的话引起了警方的关注,‘盲眼的钟表匠’,学生们也这么形容穆雷,结合死者的状况,警方敏锐地感到这里有什么关联。以其为切入点,警方通过调查得知,死者生前主要教授的是进化论,并以英国著名生物学家理查德·道金斯的书给自己起了‘盲眼的钟表匠’这个外号。

“他让我们明白了进化的奥妙,我曾问过他既然动物是进化来的,为什么在青蛙和猴子之间没有蛙猴,他细致入微的告诉我,自然选择是漫长的累积过程,可惜,我再也没有机会向他请教了。”学生雨果说。

另一个学生麦拉也说:“他曾告诉我们,达尔文晚年放弃进化论是个谣传,不过是那个所谓‘霍普女士’精心编制的谎言,和君士坦丁的赠礼一样,子虚乌有。”

随后的内容大同小异,都是关于死者生前教书的事。

‘盲眼的钟表匠’……被挖去双眼,办案经验让警方意识到这是有联系的,凶手将他眼睛挖去,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外号,考虑到死者的职业和言行,这里莫非有某种宗教倾向……

这时,从死者家人处得到了呼应他推断的线索,在死者的电脑中,警方找到了一些邮件,都是斥责死者的,与他的教学内容有关。

回到警局,将资料分发给同事,经过讨论,大伙踌躇不前,他们确实得出了一个调查方向,但也是很难展开的方向。社会上有一些激进的宗教团体,如果没有明确证据,贸然去调查必然引起激烈反弹,搞不好会带来强大的舆论压力。尽管美国不像中东,但宗教的影响依然不可小窥。

“先暗中调查,但记住,不到逼不得已,一定不要让公众知晓。”警长提醒说。

“明白!”大伙异口同声的说。

10年后

自动门开启,一个青年捂着右手,低头摇摇晃晃的走进医院,其他的就诊者在他靠近时畏惧的让开一条道,只见他紧捂的右手不断有血渗出,滴在鞋和地上,他走到分诊台,扬起手,令在场的护士发出一声低呼,“请问,这个,这个去那……治疗……”还未说完,他就晕倒在台前。扶他的护士忍着呕吐的冲动将他送入急诊室,因为青年右手的指甲全被拔了下来。

某处

蓝色与红色的警灯交替闪烁,十几辆警车把这座大宅围得水泄不通,全副武装的警察撞开门,冲入屋内。

就在几分钟前,根据路人举报,这座大宅内传出激烈的枪声和惨叫声,从混乱程度判断绝不是几个人,更像是电影里帮派间的火拼。

“不许动,放下武器,趴在地上!”面对严厉的警告,回应他们的仅仅是死寂般的宁静。

怎么回事,难道人逃跑了,可是在每个出入口都没发现任何人,警察们小心翼翼的进入屋内,随着大门被撞破,恐怖的幕布徐徐揭开,不断有死者出现,有男有女,有年轻人,也有上岁数的,有的衣着笔挺,有的则很普通。他们死法各异,有被勒死的,有被开膛破肚的,还有被烧死的,有的人手中拿着枪,在墙上和屋中的其他角落能看到弹痕,显然他们曾疯狂地对某个东西进行过射击,但失败了。此外,警方发现,所有死者脖子上都戴着十字架。

“这里有个地下室。”几名警察发现了一道暗门,隐藏在一副挂毯的后边,通往黑漆漆的地下。

战术手电的光束照射着楼梯,没有警察贸然下去,刚才的景象已经让他们潜意识里有了这栋建筑里藏着不祥之物的想法,而且在光线范围内,他们看到一个趴在地上的死人,从姿势看明显是在逃出地下室的过程中遭遇不幸。

几枚照明弹先被扔了下去,等了一会,没有动静,警方全神戒备,互相掩护着缓慢步入地下室,沿途又看到几个死者,之后抵达地下室,“我的上帝。”走在最前面的警察被看到的一幕惊住了。

地下室里有好几个穿着宗教服饰的人的尸体,而屋内设有大量带有宗教风格的拷问器具,他们仿佛穿越回中世纪幽暗恐怖的宗教法庭里。

在屋的中央,是一个特制带有牵制四肢的铁座椅,在座椅右侧的扶手上,能看到用血画的一个另类的符号。这符号也带有强烈的宗教色彩,但与周围的样式又格格不入。

“这里发生了什么。”另一个警员说,他发现了一把沾满斑斑血迹的钳子。这把钳子后经分析,在上面发现了人体指甲的成分。

邪教徒集体自杀,这或许是大卫教事件的翻版。调查的警员中有人这么想,现场的诸多证据都指向宗教,而且在屋内找到的相关书籍也涉及这些事。

就在这时,楼上的人传来了新的消息,发现了一名生还者。

“他躲在厕所,用已经打空的枪对着千疮百孔的门,精神极度紧张,完全吓坏了。”发现的警察这样跟长官汇报说。

为首的警察见到了幸存者,他因恐惧脸部肌肉至今扭曲着,在看到警察后,突然扬起头大喊:“你们必须干掉她,不惜一切,她绝对是撒旦的女儿,地狱娼妓生的东西。那个该诅咒的混球把她召唤出来,她杀了神父,杀了审判长,还把两个陪审员也带走了……”后边的话都是无意义的,有时他癫狂的破口大骂,有时则冷静的低声默念圣经,警方把他带走了。

暗影位面

“我跟你们说了多少遍,我不是撒旦的女儿,是元素领主扎坦诺斯和莉莉丝的女儿,知不知道!”扎坦弥亚回头,对被拖行的两个人说。

这两个人,穿着宗教的服饰,被她五指化成的触手紧紧捆着,连嘴也被捂住,她实在不想听这两个人的胡言乱语,一路上他们都不断重复上帝会制裁你的,天堂的烈焰将焚烧你这罪恶之身一类的话,她听烦了,所以堵住了他们的嘴。

“我告诉你们,我见过撒旦,他现在是一尊石像,被封在特殊领域,而他的灵魂被分成七份保存在不同的世界,还有,我也见过上帝,我在伊甸园吃过石头,我跟一个天使关系很不错,我时不时爱找她去玩。”扎坦弥亚旁若无人的回忆着这些,当说到上帝、天使等字眼时,两个被缠着的人表现出强烈的情绪波动,并扭动着躯体,想要摆脱。

妹妹今天怎么了!路过的莉林都搞不明白她的脑子里又在想什么,竟然绑了两个人回来。

“她的新教徒?”毒牙猜测。

“我看不像。”散播说,并去通报莉莉丝,妹妹这个举动可不一般,以前她可是从不让人类来家里的。

拖着两个人的扎坦弥亚着实引起了大量注意,对于其他莉林的说三道四,她一点不在意,反正很快,她就能摆脱这两个家伙了。慢慢的,她身后跟着一大堆想看热闹的莉林,这两个人在看到形形色色怪物注视自己的目光时,恐惧油然而生。

扎坦弥亚没有往自己的屋里去,而是把他们带到了一个正在熟睡,体格巨大的类似猿人的莉林身边,“喂。”

她叫了几声,对方没理她,而是翻了个身继续睡。“醒醒,醒醒!”扎坦弥亚尖叫着,并用脚踢他的身躯。

这次连放逐者都产生了严重好奇心,妹妹把两个人带到那家伙身边,还叫醒他,难道……他等待着接下来的事。

巨猿莉林揉着眼睛,不耐烦的龇着牙问:“干什么,小不点,你得明白,就算妈妈疼你,你也不该打扰我睡觉。”

“我给你带了点心,你不吃吗。”扎坦弥亚大声问。

巨猿和全体莉林像是不认识她一般,没人能想到喜欢去人间玩,并热爱着那里的妹妹有一天竟然会主动带人来给其他同类打牙祭,“你在耍什么鬼主意。”

“不吃随便,我把他们送地狱去了,玛门先生会帮我好好招待他们的。”扎坦弥亚哼一声,作势要走。

送到嘴边的肉不吃白不吃,反正在这,这小家伙要敢胡闹自然有人收拾她,巨猿叫住她,“别走,我很感谢你的关心,要是你早这样,大伙会更喜欢你。”说着虚情假意的话,他张大嘴,等待着美味的到来。

“接好了。”扎坦弥亚呼的甩动胳膊,两个人向着他的嘴飞去。

巨猿满心欢喜的等待着点心,但这时,两道更加快速的人影抢在之前来到他身边,一个接住两人并把他们带回地面,另一个双手闪烁着魔法光芒。巨猿发出一声惊叫,向后跌倒,胸口多了一道近3尺长,2寸深的伤口,伤口并没有流血,而是结了一层冰渣。

就在包括扎坦弥亚在内的莉林因猝然遇袭而惊讶时,7、8柄冰构成的匕首向他们飞来,同时在外围3个方向传来骚动,伴随着莉林们的叫嚷,袭击者杀出了一条血路。

有些莉林躲开了匕首,有些被刺中,只有一把被拦截,就是飞向扎坦弥亚的那把,她伸出小手,在匕首即将插入她头前,将其捏碎。

袭击者聚到一起,莉林们不禁愕然,竟然是5个一模一样的白发少女,统一的黑白相间的服饰,以及眼罩,人手一柄匕首横在胸前,她们护着这两个人,紧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你们是什么人?”扎坦弥亚凶巴巴的问。

“身为污秽之女,你应当知晓。”其中一名少女说,但扎坦弥亚并没有听懂,对方说的不是英语。

“哎呀,这不是凋零部落的遗孤吗,我很抱歉,当年没能把你们斩尽杀绝。”莉莉丝在儿女们的前呼后拥中出现,她用假惺惺的口吻说,“可怜的姑娘,既然你这么急着找我解脱,我乐于帮你,孩子们,撕了她。”

巨猿站起来,发出一声怒吼:“我不介意多点肉。”挥舞着巨手,他扑向她们,其他莉林也纷纷冲了过去。

她是谁?斩尽杀绝是什么意义,难道是妈妈以前在地球的仇人……攻击前,扎坦弥亚悄悄的思索着,接着便投身到混战中。

恶斗短暂而血腥,白刃配合着格斗技使经过严格训练的身体成为致命的杀伤性武器,外加匪夷所思的魔法,她们完全可以杀出重围,但是两个被拯救者拖了后腿,他们被黑压压的怪物群吓得全身瘫软,拖着他们行走严重妨碍了少女的行动,最终4个少女先后阵亡,只有一个逃了出去。

“妈妈,是她!”放逐者拿着一截由黏土构成胳膊状的物体说。

“黏土分身,上次见到这可有年头了。”莉莉丝说,看来她得强化这里的巡逻,未来一定还有不速之客拜访。

巨猿回味着人肉的味道,他挨了好几刀,对比起来,感觉还有点亏,“可惜肉质最嫩的跑了,我说小不点,你能不能再给我弄点去。”

“没了,就这么多。”扎坦弥亚耸耸肩说,并打算离开战场,却被其他莉林挡住去路。

莉莉丝来到她面前,“今天你在搞什么鬼名堂。”女儿竟然抓人来喂养其他兄弟,这简直罕见。

“妈妈,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有这么强的人,他们虐待我的信徒,所以我……”扎坦弥亚解释前言不搭后语,她根本不懂怎么回事,她干掉了好多持枪的人,最后竟冷不丁冒出这么能打的人来救她的俘虏。

看来只是巧合,她应该是为日后偷袭来侦查的,但看到女儿的行为,没忍住所以暴露了。尽管刚才扎坦弥亚在进攻中有所敷衍,但莉莉丝不打算责罚她,至少她无意中引出了这个人,“孩子,你接下去打算怎么办。”

“我要去探病,还要想办法找找那些家伙还有没有残余,我要干掉他们。”扎坦弥亚老实的说。

“去吧,好好享受。”莉莉丝批准了。

看着她远去的身景,巨猿大喊:“可以的话再给我带点吃的。”

“妈妈,她还是来了。”放逐者说。

“当然。中国人有两句自相矛盾的谚语,勇者无惧和无知者无畏,你觉得她属于那类。”莉莉丝笑着对孩子们说。

伤口尚在淌血的莉林们都在笑,答案很明显,是后者。

她杀伤了不少莉林,却没有任何成就感,她甚至没能给莉莉丝带去震慑,针对恶魔之母的攻击全被一个小姑娘给拦住了。从她有意识起就被告知要为生存而战,但今天她失败了,不是为自己而是他人,可惜想救得人没能救下来,不论他们是谁,在人间干过什么,都不应丧生在莉林嘴里。这次战斗让她重新领略了莉林的残忍,那怕是一个孩子,也是十足的恶魔。她不免猜想,这个小孩在人间都干什么,用那副纯真可爱的外表哄骗大人或者有恋童癖倾向的人,把他们诱入暗影位面然后杀掉。而且在战斗中能特别感到这孩子与其他莉林比是个突出的存在,她徒手打碎了好几把攻击莉莉丝的冰制飞刀,这些飞刀的威力可是连大体格莉林都能击杀的,“污秽之女,这事没完!”

她加快了步伐,不久从维度通道中一跃返回了自己的世界。

纽约,街边一家餐厅

“你不为几天后的工作准备一下吗?”丹搅和着沙拉酱说。

玛丽今天接到个活,对方没有直接说需要什么,只是简单的询问玛丽的能力是否真如广告所说,“他们只约我周四面谈,可能不太信任我,毕竟这行鱼龙混杂,骗子横行,估计要试试我才会给具体工作。”这种琐事可不是现在的她在意的,“你或强尼联系到她了吗,小家伙这次真闹大了。”她专注的看着手机新闻,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字。

丹和玛丽正在想方设法联系扎坦弥亚,因为他们发现她与一起宗教性质的恶性谋杀有关。

波士顿一家医院,莫名其妙来了一个右手受伤的青年,医生没有从随身衣物中找到任何能证明其身份的证件,后经警方调查,发现他叫大卫·海纳曼,约3天前家人曾报警说他失踪了。按海纳曼的说法他,他被绑架,遭受虐待,对方残忍的拔掉了他右手的指甲。

“他们说我是罪人,在帮我通过肉体的惩罚而赎罪,还说要送我去地狱,我逮了个机会,逃了出来。”讲到这些,海纳曼停顿了片刻,似乎在和内心的痛苦做挣扎,可以看出,他还沉浸在恐惧中。尽管他回答了很多问题,但对于逃跑细节,他以记不清为由不肯多说。

海纳曼的父母恳请警方尽快破案,给他们一个交代。警方也表示会动用所有力量,并请海纳曼提供更多有用线索,但因受到过度刺激,海纳曼的回忆甚至无法让记录员理出头绪。

问询过后,警方私下约见了海纳曼的父母,头一句就问:“扎坦弥亚大人是谁。”这是医生从昏迷的海纳曼口中听到的。

从海纳曼的父母表情能看出他们知道这件事,尤其是从母亲的脸上能感觉出有点难以启齿,但他们还是告诉了警方,“我们的儿子加入了一个新兴邪教,叫玲珑血滴,而他们拜的偶像就被称为扎坦弥亚。”

邪教,变相的撒旦崇拜!警方为此对海纳曼进行重问,“对,我确实是他们的成员,但我告诉你,我的伤跟血祭这类没联系,那些虐待我的人更像是古代宗教法庭的成员,他们要重现塞勒姆审判,我们什么都没干过,我们不宣扬末日,不骗人钱财,也不搞滥交,除了偶尔磕点药,喝个酒,唱点死亡音乐,搞点把戏取悦我们的圣子,我们不干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海纳曼越说越激动,除了被包裹右手比较老实,他恨不得跳起来。“如果你也加入,你就会明白我们是多么和睦。”

他的态度起到了反作用,警方怀疑这是极端邪教自残,但在随后数天对玲珑血滴的调查中,搜集的证据却一点不支持这种想法,与常识中的邪教大相径庭,玲珑血滴是一个相当低调的小教派,而且成员间正如海纳曼所说,不宣扬任何消极阴暗的思想,他们偶尔会散布一些手册,内容是他们拜的莉林口述给他们的关于天堂和地狱的事,包括地狱派系比美国党派还乱,上帝给奥运会打工之类的奇葩言论,与其说是邪教,说他们是搞情景剧更合适。唯一让警方觉得可疑的是,教派成员的亲友都提到,近来有一个小女孩曾来找过他们,给与警告,此后这些人明显对陌生人提高了警惕。

“一定是扎坦弥亚。”丹喝了口苏打说。

“这些警察的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竟然这么快就能在大宅枪杀案与海纳曼之间找到联系。”玛丽以赞扬的口吻说。

在对大宅的彻底搜查中,警方确认了受害者的身份,并且其中一些人是知名的宗教保守人士。此外他们陆续找到许多经过精心编纂的个人资料,明显是这些保守人士生前有意收集的,经过信息对比,他们惊讶的发现,资料上的人都是过去十几年中失踪的人,有些人的尸体曾被发现,而有些人至今下落不明,资料按时间顺序系统地排列,在多部门协调下,警方在医院找到了治疗中的大卫,经过血型对比,确定钳子上的血迹属于他。

“他们这帮坏蛋,要审判大卫,说要帮他赎罪。”扎坦弥亚端着一大杯可乐、炸鸡、薯条,坐到了玛丽身边,“玛丽、凯屈先生,你们也在看这个。”

“小家伙,这是你干的。”她能主动现身,让玛丽省了不少心,一直以来扎坦弥亚都是神出鬼没,认识她的人都习惯了。

“当然,他们好残忍,说他是撒旦的走狗,要惩罚他,生生拔了他的指甲,他们原本准备处决大卫,大卫强忍着疼痛,用血召唤了我。”扎坦弥亚出现的瞬间,大卫疯狂的求救,而那些保守人士有的逃跑去叫人,有的则攻击她,她没管别的,先把大卫传送走了,本来她还没决定下狠手,但在看到大卫血肉模糊的手后,她发怒了。

听到她用很轻松的口吻说把他们全杀了,还把其中两个喂了巨猿,丹不禁咽了下口水,跟她相处的日子,他几乎忘了对方的身份,这次则又提醒他,扎坦弥亚是个相当可怕的小恶魔,并有成为恐怖的恶魔领主的潜质。而当她提到一个神秘的白发少女制造分身在暗影位面和他们战斗后,丹仿佛看到那个差点毁灭世界的扎坦弥亚将在这里诞生。上官琴还是和扎坦弥亚见面了,不行,必须找机会跟强尼说,万一闹出不可挽回的局面就糟了。

“凯屈先生,你觉得我做的过分吗。”看出他有心事,扎坦弥亚问,她到不在意那些人,但很关心他们的看法。

“当然过分,听我说孩子,”玛丽借此教育她一番,“出手重了,不用太残忍,难道你未来想当惩罚者。”心里明知她是莉林,但玛丽就是不希望她真成为那种样子。

“不,我想当额外维度领主。”扎坦弥亚欢快的说。

还好这个年纪她只惦记着怎么玩,丹不动声色的想,“你的教徒现在没事了吧。”

“已经恢复了,我给他带了点其他它维度的花,它的香味可以缓解紧张,令人放松,他父母见到我时表情太有趣了,大卫受宠若惊,可他的母亲手里握着十字架在我面前晃。我知道不合时宜,就离开了。”扎坦弥亚此时已经把东西吃得差不多了。

“你接下去要干嘛。”玛丽问,从她的言行举止判断这小姑娘似乎有计划。

扎坦弥亚毫不隐瞒接下来的目的:“我要去提醒暗影社的人,让他们小心,还要去把这些家伙的同伙找出来灭掉,之前两个人曾说神圣的脚步不会停止,他们终会将我们这些东西赶回地狱,哼,我倒要看看这些蠢货有多少。”

可不能让这小家伙满世界胡来,要不未来几天大小媒体和报纸就不愁没新闻了,“你先等等,我们一块查。”丹拉住她说。

玛丽翻着追踪报道说:“警方分析这是有组织谋杀,但受害者间找不到共同点,后来他们从宗教方面着手,有了意外发现。”资料上的失踪者都具有如下特点:无神论者、同性恋、堕胎诊所的医生,进化论的传播者,异教徒,摇滚乐歌手,都是被传统基督教徒所厌恶的人。

“原教旨主义者,妈妈总说他们是蠢货中的蠢货。”扎坦弥亚这次很认同莉莉丝。

玛丽和丹对这类人都有了解,尤其是玛丽,曾收到过类似的骚扰,“他们曾威胁我说,塞勒姆的女巫就是我的下场,我不过是个灵媒,没有惹过任何人。更何况……”她看了丹一眼,“我男友还是上帝的手下。”

丹冲他做了个鬼脸,“我刚想到,或许我们可以去找个熟人打听点消息。”

巴蒂里诺在听完丹的描述,十分肯定的点头说,“是寻道者!”

寻道者,全称是追寻希尔道路的使者,典型带有极端思想的原教旨主义团体。巴蒂里诺拿出一些搜集的资料,他过去作为复仇骑士曾打击过他们,“传闻中他们行事隐秘而残忍,有迹象表明他们与上百起失踪及谋杀有关,但直接证据却很少,因碍于宗教身份,以及内部高层成员有很多都是著名宗教人士,警方也不好彻查他们。”

“希尔是谁?”玛丽问。

“保罗·希尔,生前是个牧师,上帝军的成员,他们曾放火焚烧过堕胎诊所,而希尔在94年将佛罗里达的朋沙柯拉的布里顿诊所的医生约翰·布里顿和他的保镖詹姆斯·巴雷特杀害,随后向警方自首,他自称是在阻止谋杀婴儿。”巴蒂里诺的资料很详细,看得出他做过很多调查。希尔于03年被判处死刑,他以殉教者般的自豪一路微笑着走向死亡,并建议其它人继续他的事业。“就是在那之后,上帝军中衍生出一个分支,就是寻道者。”

寻道者有着不同于常人的道德标准,并自认为代上帝在人间行使惩罚,他们眼光狭隘,顽固不化,不容任何异议。在他们看来,只要是有悖于基督教义的人和事都该接受惩罚。他们定期焚毁科学著作,抨击并污蔑医学研究,寻道者否定病菌理论,主张用祈祷替代抗生素,并鼓励心脏病患者不要搭桥,糖尿病人不要用胰岛素,癌症患者放弃化疗,如果祈祷无效,他们宁愿眼睁睁看着生命消逝而不予拯救。他们还曾致信国会,要求就关于地球是平的,宇宙只有6000年这件事立法,谁敢不信就要受到法律的制裁,自然没有得到回应。

“他们将保罗·希尔与历史上的教皇英诺森八世和迪亚哥·德·兰达主教并列为三大圣人。”巴蒂里诺以讽刺的口吻说。

“另外两个人是什么玩意?”扎坦弥亚问。

“英诺森八世是15世纪的罗马教皇,于1484年发起女巫审判,导致成千上万女性惨死。而兰达主教在1562年7月下令销毁玛雅文化。”巴蒂里诺说,为了查这些人,他专程跑了图书馆,翻了好天书,“我曾给与他们毁灭性打击,可惜他又死灰复燃了。”

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仅凭这些资料和他们崇拜的对象,玛丽和丹就能感到寻道者思想的极端性,很难想象21世纪的自由美国,这种团体依然能有发展土壤。

“这帮家伙憎恨的东西真多,竟连超级英雄都不放过。”丹说,他看到在寻道者的敌视名单上有神奇四侠,变种人,托尔、海格力斯这样的异域神明,各种外星人,甚至连斯塔兰奇的名字都出现了,也难怪,他是法师。

“有迹象表明寻道者也曾试图攻击超人类,但都失败了,所以他们把这种狠毒转嫁到普通人身上。”巴蒂里诺厌恶的说。

“一群思维活在中世纪的骨灰人。”玛丽合上资料说,尽管掌握很多超自然知识,每当生病时,她依然选择就医或吃药,“这帮人是不是忘了,维多利亚时期,每天有数百万人虔诚的吟诵,“上帝保佑女王(或国王)”但君主的寿命并没有因此变长,类似的例子还有中国的皇帝和埃及的法老。”

“我们还等什么,快去消灭他们。”扎坦弥亚跃跃欲试,她可不允许这些人再威胁自己的教徒。

“等一等。”玛丽拉住她,并柔声安慰:“这是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太凶残。而且,我们根本不知道寻道者的其他成员在那。”

“我在警局还有些朋友,能安排我们见到那个幸存的家伙,后边的事会容易多。”巴蒂里诺意味深长的说。

当然,丹明白,审判之眼足以撬开顽固不化的脑壳,让他们得到有用的信息。

扎坦弥亚没有跟他们一块去,而且玛丽也担心她见到那个人会做出格举动,她陪着扎坦弥亚在城里转了转,并旁敲侧击的询问她和上官琴的事,玛丽还告诫她不要随便和人发生冲突,最后扎坦弥亚想起要去警告暗影社的人,二人就此告别。

“这个小家伙,真不让人省心。”玛丽在考虑如果以后和丹有了孩子,一定不能让他(或她)像扎坦弥亚这样无拘无束。

“他就在里面,不过我得提醒你,他可什么都不说。”看守说,因为这事牵扯宗教,警方必须小心应对。

巴蒂里诺明白这可不用普通的红白脸就能解决的案子,不过他们可是有备而来,“谢谢你能让我们见到他。”

“话说你已经不干警察了,还管这事干吗。”对方好奇地问。

巴蒂里诺随口编了个理由,“我和这位朋友偶尔干点私家侦探的事,有个家庭托我们找他失踪的儿子,是个同性恋。”

看守点点头,凑到巴蒂里诺耳边小声说,“估计已经被他们大卸八块了,你们知道,这种人罢不得用核弹把全世界的同性恋全灭了。”

看守关上门,把他们留在里面,对方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们,“你们又是什么人……”

过程干净利落,转瞬搞定。其实巴蒂里诺和丹都没兴趣长篇大论去说服他,让他告诉他们怎么找到剩下的寻道者。只要审判之眼轻轻一瞥就足够了,需要的仅是对力量的把握。变身很容易,但是局部性的比较麻烦,一瞬间的痛苦换成了持续的,巴蒂里诺把地狱火集中在面部,那种脑浆烧焦的感觉令他疼的恨不得把脑子挖出来,“看这个,笑一笑。”

在看到对方脸部的异常后,这个人首先想到的是叫人,但丹捂住他的嘴,并迫使他看向巴蒂里诺闪烁着火光的双眼。

跟踪、绑架、私刑与谋杀,巴蒂里诺曾不止一次看到过,一桩桩惨剧,这个人和他的团体,表面和善,谈吐得体,实际干着龌龊卑劣的勾当,仅眼前这个人,就至少6次杀害无辜生命,还将其中一个人的双眼活活挖了出来,而这一切都是打着上帝的名义,巴蒂里诺已经不想看了,可是脑子里的画面依旧循环展示。

“好了没有。”丹留心着外面,小声的催促说。

巴蒂里诺一把将这个人推到墙边,他张着嘴发出无意义呻吟,因过往罪孽的折磨痛苦的蜷缩着,“我们走,该干活了。”

另一处,某个歌舞厅。

穿着暴露的女人倚靠着钢管搔首弄姿,勾起人内心的欲望,并迎来阵阵喝彩与口哨,在灯光,音乐和啤酒的作用下,看客们越来越为她迷人的身段所倾倒。

相对于酒,他更喜欢血,尤其是年轻人的鲜血,比最烈的酒都爽口,可在这他不介意先收敛起暴虐的欲望。这个舞厅,腐败、肮脏、每个人都罪行累累,他喜欢来这,这给他家的感觉。

“嘿~~~”一个长长的声音传来,“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在这乱跑。”

一个小姑娘,在这种环境绝对是个稀有的存在,她怎么躲过门卫进来的,除了被酒精搞晕神经的,每个人都很好奇,她的出现令众人的目光从舞女集中到自己身上。她来干嘛,迷路了,或者来找家长,他们很愿意看这会给谁带来尴尬。

对外界眼光熟视无睹,小姑娘直接来到他面前,“停电!”

“呦,扎坦弥亚,你竟然来这看我。”停电打量着她,发现没有其他人跟着,“什么事让你来找我。”他也看过新闻,知道最近妹妹比较高调。

“她是谁。”一个晕乎乎,因酒精而脸色发红的人走来问。他油腻的大手几乎要碰到女孩的后衣领,可被另一只苍白却有力手紧紧攥住了,疼痛的冷汗令他立刻清新了。

“我建议你离她远点,她可危险了,我曾见她用几分钟就撕碎一条尼罗鳄,还是她8岁的时候。”停电用警告的口吻说,那个人被他吓得躲到一旁。

“我有个活给你,只要你按我要求,保证你能全身而退。”扎坦弥亚有备而来说。

“说说看。”停电兴趣十足,难得能和她有共同话题。

将摩托停在院外,熄火、拔钥匙、下车,一系列动作寻常的不像是将要去捣毁敌方据点,更像是慕名拜访。用摩托直接撞开门或墙是种好选择,但面对一群仅有极端思想并无强大力量的人,略微控制下武力也是得当的。

“就是这里。”巴蒂里诺说,根据审判之眼的资料,他反复核对了地图,确认是眼前这座宅子。寻道者似乎喜欢选比较安静的区域作为活动场所,他们把人绑到这里,实施私刑。

“里面不会有外人吧。”丹看着周围的街区,确实这里比较僻静,离这最近的另一家住户在200米外。

“不会的。”巴蒂里诺有十足的把握,“寻道者是严密的组织,只会允许内部人士参加行动,他们不相信外人。”

他们有两个人,屋里有多少不知道,但不论如何,复仇将被执行。

有过直观感受的巴蒂里诺有点急切,变身后抬脚踢开门冲入院内,朝着大门挥拳砸了过去。丹则将锁链展开,环绕整个建筑,以防有漏网之鱼。

什么都没有,屋内只能听到巴蒂里诺的声音,但是除此以外没有其他声音,空荡荡的,没有人惊呼,预想中的战斗不曾到来,怎么回事?

“丹,快进来。”巴蒂里诺把他唤进屋。

“呃,这是?”丹看到尸体,有个人,躺在沙发上,双眼瞪得很突出,恐惧凝结在最后一刻,他的脖子被咬开,可地上很干净,几乎看不到血迹。

“被吸干了。”巴蒂里诺说。

丹并没有细听,他只是在想,有人先一步行动了,难道是扎坦弥亚……不可能,根据早先的报道对比,那个现场所有死者没有类似情况。“我们找找吧。”

越往屋里走,他们就感觉越暗,奇怪的是,这么大个屋,竟然没人开灯。他们挨着门的搜索,没有任何发现,只是在走廊里又找到了几具尸体,死者的表情中都带着死亡突然降临的惊讶与恐惧,他们的血液被吸干了。在一些尸体上,还看到锋利指甲留下的抓痕。这些伤口给丹莫名的熟悉感。

“他们得罪吸血鬼了。”巴蒂里诺根据伤口判断说。

“没有,”从黑暗中传来一个阴沉而满足的声音,“他们只是得罪了小妹妹。”

停电从黑暗中走出来,舔着嘴角的血,无比的陶醉。他的左手扥这一个死掉的女人,右手拿着一打文件,“两位,好久不见了。”

看到这个人,两个身上的火焰立刻活跃的燃烧起来。

停电得意地笑着,“别装腔作势了,我知道你们来这干什么,我们这次目的一致。”

“是扎坦弥亚派你来的。”丹丝毫没有松懈。

停电随手把女人丢弃在角落里,“如果他们是莉林,我会喜欢他们对待外人的手段,但妹妹不高兴了,她有点在意那些教徒,而你们又不肯带她来,她就找了纳科塔,找出了这里。她很忙,忙着在人间玩,忙着去安慰教徒的恐慌情绪,所以我就代为行事了。”

没能亲手解决这件事令巴蒂里诺怏怏不快,教训停电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但今天算了,“你滚吧!”他不客气地说。

“嘿!”停电挤眉弄眼,“别这么刻薄,我这也算是救人了,如果我不干掉他们,这上面的人可就都倒霉了,谢谢我吧。”他把手中的文件丢给巴蒂里诺,“我就不要表彰了。”带着冷笑,停电遁入黑暗,当他彻底离去,屋里的灯亮了。

巴蒂里诺翻着停电留下的文件,发现是一份寻道者拟定的新的制裁名单,涵盖各类人士,“丹,来看下这个。”

丹在第12页赫然发现了玛丽的照片,显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她已经被监视了很长时间,在介绍中将她简单的概括为,行巫术之人,“他们既然想要上帝,我去把上帝带给他们!”

摁门铃,几秒后,门开了,一个30岁左右的男人将玛丽礼貌的迎了进去。

“请问是费尔南多先生吗。”玛丽问。

“我是他的管家,你就是玛丽·勒博,超自然咨询及解答。”对方问。

“是的,有什么帮助是我能提供给费尔南多先生的?”玛丽想知道工作的细节。

管家领着她往屋内走,“这不是一个人的问题,我们需要先确认下你的能力,问点问题。”

“好吧。”玛丽说,这种事她遇到过好几次,心怀期待又疑虑重重的顾客,不过当她在他们面前露几手,怀疑就会烟消云散。

屋内的装横很庄严,处处带着传统宗教氛围,十字架,圣母像,和放在玻璃罩里的圣经。玛丽忍不住凑近看了看,“保存的真好。”

“世间万物的真理全在里头,”管家问。“你也看圣经?”

“嗯,工作原因。”玛丽说。

“你最喜欢里面那句。”费尔南多,一个50岁的中年人这时走出来,审视着她说,“每天我都会从书里选一句,念给外人听。”

“没有特别的句子。”玛丽漫不经心的说。

“今天的金句是,行邪术的女人,不可容她存活。”费尔南多用低沉但不失严厉的口吻说。

玛丽似乎没有听出这话的涵义,而她身后的管家则悄悄拿出一个电击器。每当暗号响起,他就相应的行动,这事已经驾轻就熟,但结局却异于往常。

电击器的电流爆发,没有伤害玛丽,反而令管家仰面倒地,“怎么样,现在相信我的能力了。”

“撒旦的妓女!”费尔南多见状大怒,7、8个身强力壮的男子从屋里冲出来,他们堵住玛丽的去路,“或许你的小把戏可以让你苟活一段,但今天上帝的惩罚必定落在你身上。”

在屋内的密室,刑具已经准备完毕,法官和陪审员也已就绪,就等审问与判决,他们要烧死玛丽。

“寻道者对吗,看过新闻吗,你们在算计别人,别人也会算计你。”玛丽胸有成竹的说。

“闭嘴,女巫,以上帝的名义,打烂的她蛊惑人心的嘴。”费尔南多命令说,他也在看新闻,知道近来的事,这让他和其他人怒不可遏。他们曾几乎被一个燃烧的恶魔覆灭,但顽强地挺了过来,这更加坚定了他惩罚那些罪人的决心,重新发展,更加缜密的行动,他亲自主持的审判有上百次,他们耐心等待着,期待有一天可以引导舆论,公开地进行对全美,最终是全世界不信上帝者的清洗,可世事难料,近来的一次打击令他们损失惨重,这让他更加愤怒,急切地要审判有罪之人来增强信心,可眼前这个女人,这个罪孽深重的女巫,竟然笑嘻嘻的看着他,这让他无法忍受,必须抓住她,审判她,在火焰中把她肮脏的灵魂送回地狱。

玛丽安然无恙,倒是围攻她的人被两个突然闯入的男子以压倒性的实力打倒了。

“你们……”费尔南多因愤怒而紧咬牙关,他掏出衣兜里的枪,不管了,今天无论如何,这些人都得死。

就在掏出枪的瞬间,一条挥动的锁链打折了他的手,他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脱臼的手腕,摔倒在地上。这声惨叫惊扰到了屋里其他人,有人从密室里走出来查看情况,结果大惊失色,“上帝啊!”他看到他们的人全都倒在地上,本来该被抓来处决的女人悠闲的坐在沙发上,而屋里还有两个燃烧着的骷髅。

“见见我男友和他朋友,上帝的打手,如假包换。”玛丽用打广告的口吻说。

“亵渎,这是……”费尔南多大骂,接着丹的鞋底令他陷入一片黑暗。

“上帝保佑!”这个人哆嗦着举起十字架,希望靠这能抵御两个可怕的恶魔外貌的人。

巴蒂里诺夺过他的十字架,用火焰将其焚毁,再把他提起,按在墙上,“我一直在想,如果耶稣是被电椅搞死的,你们脖子上会不会挂迷你椅子。”

对方没有答话,审判之眼带来的痛苦,疯狂的折磨着他。

战斗很短暂,在看到两个不是人的攻击者后,抵抗基本是徒劳的,这些人只是紧紧抓住十字架,祈祷奇迹的发生,但除了感受到曾给他人带去的痛苦,什么也没有。

玛丽没去管他们,只是走到玻璃罩前,取出《圣经》翻看,“这帮食古不化人果然忽略了最近几十年来神学研究报告,处女怀孕,不过是希伯来文翻译成希腊文的误译,原意是少女怀孕,可惜他们没机会去买新的英文版了。”

丹和巴蒂里诺没有杀人,就算是透过审判之眼看到了大量的残忍,他们仍旧没有杀人。一个身着教袍的人从侧门跑了出去,不过没跑多远就在草地摔倒,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传送门拖了进去。“这个人交给我了。”扎坦弥亚没有露面,只是传来她的声音。

丹想要阻止,可来不及了,他能猜出这个人落到暗影位面会是什么下场,“希望她不要就此爱上杀戮。”

“我看不会。”巴蒂里诺尽管担忧,但还是抱着乐观的想法,她不会成为他父母那样的人。

玛丽放下书,“小伙子,完活了就走。”

巴蒂里诺还在屋里搜索,想看是否潜藏着人,的确有,却不是寻道者,而是受害者。女性,估计也就二十多岁,躺在一张铁床上,全身的毛发被剃光了,遭受了相当严酷的拷打,皮开肉绽,全身找不到一寸完好的皮肤,当这具血肉模糊的的女子被发现,就算在变身状态下的丹和巴蒂里诺也感到阵阵反胃。而玛丽仅看了一眼就因害怕而躲到外边,她根本没勇气直视惨状。

“结束……这一切……我……”女人气若游丝的说,因为折磨她的意识已经崩溃,她渴求用死亡来逃避痛苦,她已经分不清对方是谁,甚至没有认出眼前的冒着火的骷髅。

得救她,但不论是巴蒂里诺还是丹,都不敢去碰这具脆弱的身体,怕最简单的行为都会熄灭她残存的生命之火。

“对,斯特兰奇,他是医生,叫他来,他会有办法,医术不行还有魔法,一定能救活她。”丹说,他从网上看到斯特兰奇用魔法修复了整个拉斯维加斯,还复活了很多人,他绝对可以救这个姑娘。

“不!”巴蒂里诺另有打算,从警多年他见过太多受伤的人,这种程度的已经不是靠常规医术可以治愈的,既然丹提到魔法,就让他们去找顶尖的人物。“玛丽,你能在这帮我们弄出维度传送吗,我要去见一个人。”

从他坚决的态度中,玛丽猜到了那人是谁,“这可真疯狂!”

“你们不用去,”巴蒂里诺对他们说,“不管会不会触怒他们,随便吧,我就是要让高高在上的天堂看看,这是他们的罪。”

“我跟你去。”丹义不容辞的说,这个女人的遭遇值得复仇,但仅有复仇,不够。

黄金圣城的珍珠大门被一团地狱火猛烈的轰击着,还遭到锁链的抽打,并伴随着叱责声。

“听着,我不管你们知不知道这件事,也许你们只是装看不见,也许你们认为这与你们无关,但是,现在这里,躺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她的失踪一定引起了她亲友的担忧与眼泪,但我们却不能把她送回去,我们甚至没能力救她。她或许有缺点,但却没有犯任何法律上的罪恶,我们找到的资料显示,仅仅因为她作为医生,写过反对信仰疗法的文章,就遭受这样的虐待,而这一切都是以上帝的名义,如果你们今天对她的生命置之不理,我就踢爆大门,把里面所有东西都砸个稀巴烂。”巴蒂里诺喊完,再一次用地火轰击着珍珠大门。

“几千年来,类似的人以你们的名义给世界带去了多少个迫害,过去的事无法追究,但今天,复仇趋势我们来到这里。”丹曾来过这里,为自己被欺骗的灵魂复仇,而今天他要为一个无辜的人讨要公道。

门开了,为首的是个短发女人,她用温柔语气说:“带她进来吧,这里总能找到适合她的疗法。”

这个女人让丹愣住了,“妈妈!”他实在没想到能在这再遇到她,纵然火气再大,在她面前,也得暂时熄灭。

纳欧蜜慈爱的注视着他:“我知道你会怀疑这里有什么把戏,我不是幻象,我就是你妈妈。你们的事这里已经调查过了,救治措施都准备好了。”

巴蒂里诺在墨菲斯托的地狱时曾经见过她,虽然短暂且没有过正式交谈,但他仍旧记得这个人,“凯尔夫人,你好。”

几个天使打扮成医生,小心的将女子转移到病床上并推入圣城,走过花园,进入宫殿,直达走廊尽头显示着急救室的屋内。他们被留在外面,坐等结果。

“和她过得怎么样,什么时候结婚,没打算要个孩子吗。”纳欧蜜问起丹和玛丽的生活,生前她没有机会,现在既然可以和儿子见面,难免要唠叨一番。

“还没有。”丹说,经历过生死,两人的感情有了长足进展,却又没有成立家庭的意思,或许在内心深处,他们都有着某种谨慎,保持目前的关系,就很知足了。

“没事的,没事的,你身边有人就好。”想起自己的一生,纳欧蜜也没有强求。

巴蒂里诺看着紧闭的大门,困惑的问,“还没治好吗?”

“怎么会当场治好,胚胎干细胞培植是需要时间的。”纳欧蜜说。

巴蒂里诺不懂这话的意思,后来他还去专程问了斯特兰奇,知道是一种很有潜力的新兴医疗研究,“对不起,夫人,能说明白点吗。”

“利用受害人自己的细胞,基因重组成胚胎干细胞,干细胞是所有细胞之母,而胚胎干细胞可以转化为人体需要的任何一种细胞,通过培植胚胎干细胞,用来修复患者的伤口,她自己的细胞,不会有任何排斥作用。”一个穿着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给人感觉像主治医生的男子从屋里走出来。“我们把她泡在人造羊水里,能让她感觉好点。”

“胚胎干细胞……用得着这么麻烦。”丹在专业性的东西面前根本找不到话题。

“这很麻烦的,干细胞如果不加节制的增长,最后的结果就是肿瘤。”医生说。“放心吧,我们会保她康复,以希波克拉底的名义,知道吗,他是我最喜欢的人之一,他让医学从迷信的沼泽中升华为正经的学问。过去人们认为癫痫是神造成的,但他告诉大众,如果把所有不了解的事都归结于神,那神造成的事将层出不穷。”

“用的着这么费劲吗,上帝吹口气就能救好他。”巴蒂里诺说,然后,医生对着他吹了一口气,风微微拂过鼻尖,感觉有点痒。

“我吹气了,效果就是这样。”医生摊手说。

他是……丹和巴蒂里诺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他们从没想过能真见到这个天堂的管理者。

“请你们明白一件事,魔法、神力、修改现实,并不是随心所欲且没有任何副作用的万能药。你们应该知道女雷神吧,一位被癌症所折磨的坚强女人,平时她脆弱不堪,需要定期化疗,可当她拿起姆乔尔尼尔,瞬间她强大无比,百病全消,畅游于星辰之间而轻松自如。但是姆乔尔尼尔赐予她神力的同时也将化疗的效果抹除了,她本来有机会治愈,可姆乔尔尼尔把一切都搞砸了,她越来越依靠姆乔尔尼尔,就像毒瘾。”医生说话,背后墙上的画变为屏幕,展示他所说的情况,“所以,你们要想她获救,就老老实实的等待治疗。”

“等待治疗,你的信徒中有一部分最鄙视的就是医学。”巴蒂里诺指责说。

“的确,我现在用的胚胎治疗技术就曾饱受攻击,他们高举伦理大棒,抨击这为杀人。但似乎所有人都在刻意回避一个问题,男性一次能产生数以亿计的精子,每一个都具有成为人的潜力,可最后只有一个能成功,剩下的全都,嗯,你们明白,浪费了,按照宗教理论,男人都是杀人狂。”医生表示他也得过病,还服用过锂来治疗。只是这话并没有令二人动容。

“你或许与时俱进,但你的教徒很多都是白痴。”丹不客气的说。

“我欠历史上很多人一句道歉。”医生说,他谈到宗教的变迁,新教改革,犹太教变革,梵蒂冈教皇二世,以及对圣经的更高级批评,伽利略被平反,教皇也承认了进化论,“现在的基督教整体比过去温和多了,至少它们不再煞有介事的宣扬地狱。”

“这是因为他们很多人都不干净。”巴蒂里诺记起根据真事改编的电影《聚焦》,内容是神父性侵案,数量之巨大甚至到了耸人听闻的地步,还有利用职权谋私的,“有个叫沃勒尔·罗伯兹的人在电视上公开宣称让民众给他800万,不然你会杀了他。而他竟然真得到了这个数,如果他不是以你的名义或在别的国家,他早就被关进监狱或精神病院了。还有帕特·罗伯逊,著名电视传道者,把卡特里娜飓风归结于居住在新奥尔良的一位女同性恋演员,这种人竟然还是前总统竞选者,很难想象如果他掌握实权会给世界带来什么。”他声音不大,但语速快,尽管他努力压制着情绪,但谁都看得出来,他几乎就站起来,逼视着医生质问他,为什么。

医生对这些了如指掌,他说:“反驳他们很容易,我既然如此神威,为什么不直接搞死希特勒,却要为了一个同性恋导致1836人丧生,2000亿的损失。我有过残暴的一面,如果这是他们渴望的,请不要在宣扬我是爱,爱在当今的社会情况看来无济于事。”

“你真不讨厌同性恋。”巴蒂里诺不相信,毕竟在宗教典籍里,索多玛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毁灭的。他曾听说在阿富汗等国家,塔利班会把这样的人活埋掉,虽然欧美国家不会有如此激进的行为,但言语暴力足以和他们遥相呼应。

“从历史角度讲,不论东西方,同性恋最早是权贵阶层的奢靡享受,而古罗马权贵早期迫害过基督教,基督教得势后理所当然会报复,他们无法直接对特权动手,只能从与特权有关的喜好下手。我当年下决定毁灭索多玛是从整个社会的角度去衡量,如果仅因为同性恋,我甚至懒得关注。”医生说,“你们知道阿兰·图灵吗。”

与冯·诺依曼共同被视为计算机之父,为AI研究奠定基石的伟大数学家图灵,在二战中曾协助盟军成功破译德国的‘埃尼格玛’密码机,他的工作一定程度上拯救了无数人,并令盟军在战时掌握先机。可就是这么一个本该受到封爵表彰的英雄,却在战后因意外的盗窃事故而被外界发现有同性恋行为,最终被逼自杀,“政府给他两个选择,两年的牢狱生活(你可以想象里面的犯人会怎么对他),接受激素注射治疗。为能工作他选择了后者,这带来了灾难性结果,药物作用令他长出了女性乳房,他受不了这样的精神痛苦,用一颗氰化物苹果结束了生命。他为和平贡献了心血,最终被政府社会宗教逼死了。相反一些二战中的刽子手竟然躲过了惩罚,为什么不去针对他们,图灵的私人性取向没给外人带去任何实质意义的伤害,为什么!”医生有时觉得人类匪夷所思,他无数次问自己,却没答案。

“去问那些依然需要改进的教众吧,就算在当代社会,我们仍能看到对宗教的某种程度的纵容。但再怎么纵容也不该允许寻道者的存在,他们跟中世纪的女巫审判没有任何区别。”丹说,过去,当无辜者被定性为女巫,她会被带到宗教法庭,严刑拷打,往往迫于压力而认罪,还要供出所谓的同谋,如果不认,他们会说她宁顽不灵,如果受不住酷刑露出痛苦的表情或晕倒,他们就说她在耍诈,总之她死定了。

“这些都是我的信徒干的,将愚昧视作信仰,将残暴当做捍卫,我从没有直接授意他们去干这些事,我也在想为什么他们会表现的这么灭绝人性,我明白了一件事,终究是在学我,当大洪水、索多玛之类的事被流传,我就明白,在他们的意识里,暴力永远是首选。”医生有点无奈,也有点悲哀,“我希望世人尽早觉醒,我不是答案,我不是自然的答案,也不是道德的答案。”

“你是什么?”丹问。

“仅是我。”医生说,“人类的答案需要通过成长不断发掘,只有他们自己能回答,绝对不是我。”

纳欧蜜突然说话了:“有人总抱怨现代社会随着发展,上帝的圈子在缩减,没了上帝,就没有了善,很多对此津津乐道的人在威胁他人时有总搬出上帝,说上帝会降罪于他,而且言语间透露的残忍怵目惊心,这真的是善吗,口口声说上帝代表善的人却总是用上帝包装自己血腥的想法,比如杀掉某个无神论者或摧毁某个堕胎诊所,一个靠上帝才能行善的人只是伪善。我能理解为什么托马斯·番恩批判过圣经,在他看来,圣经里宣扬恶的内容多于善。”

“我在非基督教国家见过很多人,他们没有什么特定的宗教信仰,但他们勤劳朴实,乐善好施,充满同情心,在他人遇到危险时敢于献身。他们每天工作,休息,享受生活,没有对雕像或者经书祈祷,如果这都不是善,我想不出什么才能达到那些人善的标准。”医生说。

医生提到三十年战争中发生的一件事,有人问多明戈·德·古斯曼(即历史上的圣多米尼克)如何将忠诚的信徒从被阿比尔教派包围的异教徒中区分出来,古斯曼的回复是:把他们全杀了,上帝自会分晓,“这就是口口声声说遵循我的善的人的行事,抛开宗教因素,善是进化过程中同类间为了延续而互助所诞生的,早在智人诞生前,善的种子就已经埋下,最终由生物本能升华为有意识的价值观。”

丹和巴蒂里诺的表情就像是头一逛科技展,看着五花八门科学演示的孩子,他们确信自己听到了‘进化’这个词,从上帝之口,要知道,在过去,曾有大量上帝的信徒,以维护信仰这种借口打击进化论和他的宣传者,包括他们才打垮的寻道者。

“人的寿命很短,他们没机会目睹进化的过程,那怕有再多的化石他们仍旧执迷不悟,但我与宇宙一样古老,在我看来,进化是自然而然的。”医生说。

这让丹觉得重新审视上帝,既然机会难得,他倒想借机问问,“有个流行说法叫‘人择原理’,你怎么看。”

医生略加思索,说:“我知道,有弱的,有强的,有最终的,一系列精心的宇宙参数,看似迷人,但你无法用它提取出有用的信息,如果你仔细看会发现,所有那些被称为人类必将诞生的数值也可以用在路边的石头上,但到现在并没有出现‘石择原理’。”医生打趣说。

“那你的存在究竟和宇宙有什么联系。”巴蒂里诺说。

“其中的一员,对我来说够了。我相信你们多少会知道,各星球的天父,宇宙间的抽象存在,额外维度领主,如果他们死了,会引发一系列不详的后果,比如巴尔德的死会导致诸神黄昏。但如果我,不管你如何理解,我遭遇不幸,不会给宇宙在各层次带来任何影响,我想方设想抵消了可能的后果。”医生以朴实的口吻说。

两人很震撼,随即陷入沉默。纳欧蜜静静的看着他们,而医生则回到急救室查看治疗状况。

他们不应该在这事花费太多精力思考,纳欧蜜拿出母亲的姿态劝慰说,“丹,别多虑,他一直在试图改变,他成功了,就这么简单。”

巴蒂里诺摇了摇头,让精力从这里转移出来:“我们就不去思考上帝的心思了,相对来说想想那些寻道者在地狱里的待遇倒是更有趣。”他很希望自己的遭遇百倍的降临在这些人身上。

“这点你不用操心,甚至路西法、墨菲斯托他们也不用操心。”纳欧蜜说。

什么!他们不明白纳欧蜜的意思。

简直是胡闹,萨塔娜在专属恶魔的论坛上抱怨,她本来准备了大量惩戒措施,但这些寻道者的灵魂却一个都没来,而且不止她,她爸爸马尔杜克、路西法、墨菲斯托、阿斯摩蒂尔斯也没有接受他们的灵魂,他们全被送到了北欧、希腊、埃及、印度、巴比伦、玛雅,甚至是中国的冥府。

抱怨很快收到回复,是戴蒙发来的:“我听说上帝这回是真动怒了,之前他亲自约谈了包括老爸在内的人,告诉他们谁都不要接纳这些灵魂。”

“他搞什么!”萨塔娜使劲打着字,字里行间发泄着不满,“既然动怒了,就更该把灵魂给我们,我们有大把的手段收拾这些人。”

回复问题的是墨菲斯塔,她起初也不理解,本来她想找几个新仆人,眼巴巴地等着这些寻道者到这再挑选,结果没有人来,她为此问了父亲怎么回事。

尽管一无所获,但墨菲斯托却不觉得遗憾:“想一想,你是一个行事风格极端的原教旨主义者,你花了一生时间去惩罚那些忤逆圣经教义的人,你杀了大量无神论者、同性恋、堕胎医生、摇滚乐歌手、异教徒、进化论的宣传者,以此来维护上帝,当你死后,你以为会迎来主的永恒荣光,但迎接你的却是一群中国人外表,说着普通话的地狱警卫,他们因你生前的行为而惩罚你,你会怎么想,就算去地狱,见到的应该是路西法,为什么是中国的阎罗。”

墨菲斯塔懂这层深意:“他的信仰会动摇,信仰的确存在,是别人的,而不是他的。”

他们会彻底崩溃,不论见到的是哈迪斯、巴尔德或奥西里斯,寻道者都会崩溃,他们一生追求的都没有意义,这就是上帝的惩罚,萨塔娜想明白了。

“过去,上帝会把这种人发配到路西法等人的地盘,让他们的灵魂烂在那里,而现在,”戴蒙莫名有点紧张,他放缓呼吸,快速打着字,“他会用别人的信仰来惩罚你。”

因此这些地狱领主没有抗议,仅是想一想这些人在地狱里的情景就让他们觉得有趣,他们置身在其它冥界就足以煎熬灵魂,而这些冥界管理者答应会把他们的惨状录下来送给路西法等领主欣赏。

“你们没发觉吗。”戴蒙提醒说:“那怕是如今,上帝怒了,依旧很可怕。”

萨塔娜和墨菲斯塔也深有同感。

不过就萨坦娜来说也并非没有收获,因为她的地狱是新开,而且为了补偿她的损失,上帝去那的餐厅,友情献唱一回,唱的还是威尔·史密斯的Wild Wild West。

戴蒙问起这件事的反响,萨塔娜吐槽说:“都说上帝全知全能,扯淡,在音乐方面绝对不是,如果他不是上帝,台下听众早用鸡蛋和西红柿把他埋了。”

看来真糟啊,戴蒙幸灾乐祸的想。

他想要留下来多陪会母亲,但这毕竟不是每周例行的探望,天堂也不是随便就能来的,纳欧蜜主动提醒俩人该离开了,“这姑娘需要2周的时间肉体康复,之后我们会送她回家,并在未来定期对她进行精神治疗,你们回去吧。”

丹无精打采,像个委屈的孩子,他不想走,那怕就这么坐着,多陪会她也好,这一走,就不知道还有什么机会能见她了。

“听我说丹,无论在何地,我永远爱你们3个,但你必须回去了,听话。”纳欧蜜搂着她,他把头搭在她肩上,就像小时候,但当年的孩子已经是大人了,“玛丽还在等着你,珍惜这姑娘吧,她回到你身边不容易。”

揉了下泛红的眼睛,丹站起来,他已经比妈妈高了,“我回去了,有机会,一定来看你。”

“希望如此。”纳欧蜜说,“还有你,巴蒂里诺先生,我也得谢谢你,在过去无数次给我的儿子们提供帮助。”

巴蒂里诺微笑着说:“我们是战友,尽管有过误会,但我们仍旧是生死相依的战友。”

“如果你们能见到亚利安德拉。”纳欧蜜在临别前请他们帮忙捎个消息,“就说老家伙测算的,《出埃及记》说以色列人花了40年时间穿越西奈沙漠到达应许之地,但实际上那不过是300多公里的距离,平均算下来,他们一天才走7米。”

他们答应会把话带到,纳欧蜜还特意强调,如果能当面告知请留意她的表情,或许她会笑。

走出珍珠大门,就等于来到了黄金圣城之外,与纳欧蜜告别,他们就要回去了,此时,医生从后面追过来,“慢着,还有件事。”

“什么。”丹在听。

“关于扎坦弥亚,她已经跟上官琴见面了,考虑到双方的身世,你们得认真应对,你也不希望那个未来在这重演对吧。”医生已经修复过一条时间线,可不想再重来一次。

巴蒂里诺知道寻道者罪大恶极,死有余辜,可他也不想让一个小孩(那怕她是个恶魔)来收拾他们,“虽然我不太清楚你指的是什么,但我们会把这些转达给强尼,只是希望扎坦诺斯能以成熟家长的身份冷静面对。”

“我会记住的。”丹说,回去后他就得联系强尼,把这些说清楚,看来得认真考虑要不要从莉莉丝手里争夺教育权这种事了。

“走吧。”医生说完,又吹了一口气,这次刮起一股旋风,令他们闭上了眼。

“代我向强尼问好。”丹隐约听到她这么说,等睁开眼,他们已经回到了纽约。

“我要去警局打个招呼。”巴蒂里诺说,寻道者的窝点都已经被消灭,他要提醒他们去清理现场,把这些揭露出来,让那些原教旨主义者知道,这个时代不属于他们,“你有什么打算。”

“回家。”丹说,玛丽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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