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谢幕:朋友啊,汇集于寒雾之中的彼方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
廉价的玻璃杯反射着昏黄灯色制造出了高光,并在木制吧台上留下了一处影子。
同样廉价的酒随着佩尔菲特手臂的微微倾斜而在吧台上的影子里增添了些层次。
城市就如同泡在酒里的冰块浸染在整片寒雾的海里,是从哪一年开始的呢……逐渐的也记不明白了,而且也没必要去记。因为这种东西实在是太无聊了。
由负面情绪所化身的恶魔,这样的身份摆在你的面前向着你坦白所言。你会如何去想呢?你会逃之夭夭?还是觉得佩尔菲特理应就是一副怏怏不乐的模样?
可是事实上,人擅长于给人打标签。但这些标签终究不能将被标记的人给束缚住。
在雾中广场上行走着的人里总有那么几个能引起恶魔的注视。
朋友啊,汇集于寒雾之中的彼方。
——小谢幕——
佩尔菲特将酒递给了卫可,之后坐在了一边。看着这位戴着牛仔帽的老兵熟练的将杯子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大象吸水。”
“你想看我表演那个吗?”
说着,卫可就将额头一仰,将酒灌到了鼻子里。
“我是想说这样的喝法还真是恶心啊。”
“你又在拿我打趣了老兄?”
“哪里哪里。”
今夜的客人稀奇的少,平日里这家酒吧在这个时候都应该是人满为患的忙碌,怎么这个时候如此的轻巧。到底是为什么呢?
这种问题菲特根本起不来兴趣,因为眨眼间他就能从无数种猜想中选出最可信的几个,大致也就是——打斗的动静太大了,整个寒雾港的人都被吓得不敢出门了吧?怎么会呢……永远会有爱看热闹的人。
“今天的雾大的连自己的手都看不见,要不是摸着墙我都找不到你了。”
“啊,那可真是夸张啊。”
菲特朝着酒杯里又倒上了一些,而卫可……他喝到这个时候就已经醉醺醺的了。
“你身上带够钱了吗?”
“够了,神啊,钱啊。钱啊,哦!我想起来我留在沙漠里的那提黄金了,你知道吗?我没想到我的雇佣兵生涯最后会是丢掉了所有的佣金和武器带着一身的伤疤和满脸的皱纹胡子逃回来,真没想到。”
“那真是可悲啊……”
“就这些?”
菲特的脸上仍是那般平时的微笑着,“就是这些,难道我应该表现的更惊讶一些……啊!这可真是悲惨呢!年轻英勇、大名远扬的风滚草先生居然只在战场上带回了一副衰老遍布伤痕的躯壳,啊!这是一个悲剧!”
“行了行了你差不多得了,我就不该跟你说这些话。”
“我是个酒保,你和我说什么都好。”
“是,有些人现在是酒保,明天就是剧场里收获无数惊呼的魔术师了。话说你为什么现在不变个魔术看看?”
“大概类似于厨师假期里不想炒菜,戏剧演员假期里不想说话,我也表演了太多魔术了,有点累。”
“累啊……”
趴在吧台上,卫可将头微微低下。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将点着头昏昏欲睡的卫可给震醒了过来。
“敌袭!大伙都抄家伙别睡了!”
这并不是寒雾港的语言,菲特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拍了拍卫可的肩膀,“做噩梦了吗卫可老哥?你在嚷些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但刚刚那声巨响,我敢说一定有一座巨大的城堡被爆破掉了。那么多的炸药一起引爆,BOOM——!”
他一边说一边用双手做出由小到大的手势。
“巨响?哪里有什么巨响?”
“哦,照这么说那看来是我醉了啊。”
一阵冷风从面前吹了过来,菲特才注意到被推开了一半的暗门没有关上。缓步过去走到外面狭窄恶臭的小巷朝着天空遥望。
天上没有一颗星星,乌云密布。在乌云的下面遮挡着的,蓝色的梦幻般的朦胧。雾旋花就这样在朦胧里旋转着,尽管见不到光。
微笑浮现在了他的脸上,他很久没有这样的,或是这种的笑过了。他转身——
“卫可老兄!风暴结束了!”
“你喝多了吧,你当为啥没人来啊!预报了今晚有大风暴直到后天的!嗝……是风暴要来了!”
菲特仍是那样笑着回到了吧台的后面擦拭着酒杯。
两声枪响过后,辛格紧盯着面前的怪物。即使她该是强弩之末可这也无法让侦探放松下一丝一毫。
全身的神经和肌肉都在紧绷,举着枪瞄准目标的手臂几乎成了僵直在那里的一个横梁。
怪物一动不动,头部与下颚处有着藕断丝连般的肉膜。蓝色的雾气在她的身体周围隔着层空气燃烧。她无法操纵雾气来疗伤了。
“苏格……快去,快去把那个肉膜给切断。用我腰间的那把小刀。”
苏格的眼睛突然睁大,一边摇头挥手一边向后退步说着,“虽然有些丢人……但我绝对不敢啊。”
“放心,我在剑上贴了符咒。可保你平安。”
“可我还是害怕……”
“苏格。”
王峰将手搭在了苏格的肩膀上,用眼睛紧盯着那双似乎受了惊吓的眼睛。
“我说那张符咒绝对会使你平安无事的回来。你相信我吗?”
苏格点了点头,王峰也因此松了口气。
“快去吧,动作要快,下手要狠。可不比做菜的时候。我要……再看看自己的腿伤了。”
苏格接过了王峰递来的短剑,剑刃上的符咒迅速燃成灰烬并散发出了一股幽幽的蓝光。
他一路跑着跑到了怪物的身边,迅速两刀将肉膜割断开来。怪物的上半头骨瞬间脱离身体摔在了地上。脱离头部的躯体也失去实体化变为了雾气,被符咒烧了殆尽。
“如此说来,那个怪物的主体器官只能是在大脑上了。”
辛格快速朝着头颅跑去,决定无论如何先将整个头骨打个稀烂再说。可这时……身体,一个庞大如山的怪物的躯体在辛格的背后由云雾聚集般组成。锋利的刀光出现在了她的背后,黄金的瞳孔里也预告了未来几秒后的危机。
没有时间来觉得难以置信,辛格向前一个跳跃瞬时转身,在再次落地时蜻蜓点水样脚尖触地向右后一跃拉开了些许距离。
冷色的刀光从面前的蓝色雾气中窜出,像是撕裂了空间顺着朝着辛格的身前一斩。
爪子伤到了辛格的右大腿处,同时斩断了辛格飘在眼前的几缕棕发。
“苏格!你放我下来!你背着我往哪里跑呢?!”
回身看到黑色巨影中伤辛格的王峰朝背着自己的苏格喊道,而苏格只是不说话,到了隐秘处才将王峰放下来。
王峰本想再问清楚,没想到再看苏格时他就已经朝着自己跪下了。
“快起!你这……你能做出这个动作?”
“听说在金纺城这是最诚恳的道歉了,对不起……”
“苏格……”
看着苏格褪了些许色的衣服,可能由于身处危急时刻的原因。王峰迅速反应了过来。
“你衣服上的画是你用含有均矿物质的颜料自己画上去的!?是固态的所以!”
苏格点了点头,而王峰也只是叹了口气。
“事已至此,再怎么样也无用了。”
说完,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用左脚拖着右脚往前走去。
“你要去哪里?!”
“你很了解我,你觉得呢?”
看着那个背影,苏格还是觉得自己不能让他走回去,“我们两个现在回去会成累赘的!”
“辛格小姐也被伤到腿了,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要回去,被打死的人比被吓死的人强。”
“喂!”
苏格跃起用双手穿过王峰的腋下用胳膊固住王峰,同时全身重心向后一倒。两人坐着跌在了地上。苏格的背靠着墙,又用双腿向前夹住了王峰的腰部。王峰彻底动弹不得了。
“啊……人是有生来的缺点的,我不怨你。没法让所有的人都勇敢起来但是……放手!苏格你放开我!”
“我不能让你去送死!你不相信辛格侦探吗!?你不相信寒吗?你不相信你的那个金纺城的同胞吗?你这样过去……”
王峰停止了挣扎,因为他察觉到自己背后的身躯的轻微抖动。大概哭了?这么久以来他还没见苏格哭过几次,这次竟还是被自己弄哭了。
罪恶感突然在紧张的时候油然而生,这让肾上腺素散了尽了。剧烈的疼痛感从全身尤其是腿部传来。
“还是说……你不相信我呢!?你不相信我吗?”
肩膀处传来了湿热的感觉,王峰没有看到苏格的眼睛。但也似乎看到了。
“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岂能临阵……唉……这种歪理我也拿不出来。我怕了你了。我当然相信苏格,更相信大家。”
“你太容易相信别人也是缺陷,我们和他们中的大多刚相识。”
“贫道会看人的,相信了,便如深陷泥潭,不可说也。”
天空中的阴云在雾气之外迅速聚集,雾中的人如喏注意到也只是发现今晚的夜比平时稍稍黑了那么一点而已。
辛格摔倒在地上,一时间也无法站起。这时有人将手从她的两腋下穿过拖着她向后移动。
“不要!不要!不要再这样了!”
是刀客塔,从声音能听出来。但是音调语气奇怪到让即使是这种状态下的辛格都感受到了不同。
冰被杀的时候……她是亲眼看到的?很残酷……
一刹那之后。
被辛格用手用力向外一推的刀客塔躺倒在辛格身后的地面上,辛格躺在地上闭紧了眼睛但发现没有疼痛后再次将眼睁开。
灰色的斗篷被气浪吹起,下面露出了黑色简朴的服装和斗篷背面的银河与星空。
在怪物杰克的眼中,这个男孩戴着镶嵌了银边的蓝色面具。在黑暗中,并不明显。
“这孩子……这孩子……”
辛格和怪物的脑海中同时念叨着,她们都联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
“他是!他是那个!他是不是那个!是哪个来着……就是!”
“索弗瑞……索弗瑞是雾裔吗……”
索弗瑞的手里拿着一把手杖就将那双爪子挡了住。对方在逃避自己的眼神,索弗瑞也不知从哪里得出的消息,这个怪物——已经在瑟瑟发抖了,她怕自己。
趁着这段拖延出的时间,刀客塔拖着辛格来到了隐蔽处躲了起来。
像猫一样,索弗瑞的身上逐渐由雾凝聚出了耳朵和尾巴,双手也变为了兽爪,黑色的。
“神……啊……”
对方的喉咙里不知在喃喃些什么,索弗瑞也细听不下。一个后跳拉开了许多距离。他看着对方的那身盔甲和皮肤,知道说靠着自己的手杖是无法伤她分毫的。
“索弗瑞!雾裔是无法被物理手段伤害的!要想办法!”
这点不用辛格告诉他,他自己也是该明白的。
“噶啊——!”
杰克的嘶吼声迫使着人们将耳朵捂了起来,广场周边的住户们早都醒来了。这也使他们捂住了耳朵。
富人们躲在窗台下面,手中紧紧握住了枪支;孩子被母亲抱在怀里,他在发抖;勇敢的或是稍显笨拙的人坐在了钢琴前面,手指自己弹奏了起来。
燕尾服在并不存在的月光里闪耀。
钢琴声,在嘶吼声的覆盖下仍有钢琴声从屋子中传出来。尽管微不足道。
琴声是低缓的,悠扬的。不像是在抚慰谁,也不像是有恐惧的情绪夹杂在里面。能听出的就只是低缓的,悠扬的。
在嘶吼停下的一瞬,杰克奔跑跃起到了索弗瑞的面前。手中的爪子直朝索弗瑞的鼻梁打去。
“雾裔的弱点果然是这里啊。”
虽然得知了这点,但索弗瑞只能东躲西闪。由于像猫儿一样灵活,所以杰克根本无法攻击到他。
巨大的爪子抓起了钟楼下的巨大碎石,投掷向了辛格和刀客塔的方向。
相隔的距离太远了,索弗瑞拼尽全力向着那里赶去却发现跟不上了。好在有黑影从街道深处跑了出来。
从他上衣口袋里长出的青色藤蔓绑住碎石投掷了回去,杰克通过雾化躲过了这一击。
“刀客塔……我来晚了。”
不知为何现在才赶到的高德纳将辛格往着肩上一抗,双手抱起刀客塔就往着小巷中躲去了。
刀客塔本想问些什么,但想了想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辛格则是已经明白了,“雾裔间的战斗,目前我们是参与不进的。走了反而是减轻索弗瑞的负担了……那孩子的胜算有几成呢?这种问题还是不需要费太多心思考虑的。”
她看着从视野里逐渐远去的纠缠在一起的两个雾裔,可这么说,虽然合适但她自己又觉得没有那么合适。
蓝色的浓雾很快阻隔了视野,空气中却还是可以听到钢琴的声音。永远的舒缓、悠扬。
她能听到有孩子的哭泣声,她的哥哥在问她怎么了,十分的关切。
辛格只是将帽檐拉低些盖住了眼睛,她所知道的有时候还是不知道的好。
“不要太伤心,你看到的那个冰是幻象。以侦探的名誉向你保证。”
“真的吗?”
“啊……”
就是这么模棱两可的回答,辛格准备将冰的尸体回收研究一下。粉色血液的尸体万一和普通的不同呢。但是……
太渺茫了,希望太渺茫了。渺茫的像是索弗瑞目前的胜算。
在相互僵持的时间里,杰克变回了人形。
“他们都走了。”
“他们没走,他们都在。”
“你就那么爱把那些下等蝼蚁想得那么好?”
见没有说服索弗瑞的可能,杰克趁机快速变出了手上的爪子朝着索弗瑞奔袭,但却被轻而易举的躲开了。
她制造幻象的能力已经无法再次使用了,恢复伤势和之前的缠斗使她消耗了太多的气力。
但是,面对一只什么?一只小猫她还是觉得自己是有那样的胜算的。
蓝色的雾气化作肌肉与铠甲再次覆盖了她的身躯,挥舞起的巨型武器使她的心里起了一股从未遇见过的意欲——“无法一下碾碎的齑粉更加令人兴奋”
索弗瑞依旧是左闪右躲,之后朝着那条最宽阔的大路。那条朝圣路的正央远跑而去。身后紧跟着的,是存于雾中的黑影,开膛手杰克。
清风拂过钢琴家的长发,他趴在窗台上看着浓重雾气下的狼藉。
爪子朝着腰部划去,身体便巧妙的成了弓形躲过了一击;诺朝着头部,则整个脖子向下一缩就惊人的偏移了许多距离;击打向脚部,腾空的一跃就像是秋后的蚱蜢。命不多时但却十分的疯狂,或是正因命不多时而疯狂。
钢琴家回到了钢琴前,乐曲快速了起来,并没有十分的激昂。就只是像为了炫耀弹奏速度而演奏的杂乱音响,急急如野蜂飞舞。
身边崩裂的每一个石块,脚下崩裂的每一块地板都在告诉索弗瑞。这不是儿戏。
但杰克则是被彻底激怒了,这只猫儿就像是一团绕着自己走的气球,越是用力去抓就被推得越远。
他从富人区中跑出、跑过贫民区、跑过工厂区。
有着很多的险,但并没有应验到这个好似弱小的猫儿身上。他明白——已经到时候了。
钢琴家从钢琴前坐起,抽出了一支烟朝着钢琴的击弦机上一放,烟被点燃了起来。
他将烟放进嘴里,吐出一个烟圈后又将烟丢下用脚踩灭了。
索弗瑞的左手放到腰间拿出了那个由恶魔制造出的鸡尾酒,朝着手杖上一扔。玻璃瓶的碎裂使液体溅在了空中,手杖与爪子的碰撞摩擦出了火星,夜间的一点光亮迅速膨大点燃了均矿物质与劣质酒精的巧妙结合体。
而这里……也是工厂区的均矿囤积仓库外,顺着酒精与索弗瑞对雾气的操纵,整个均矿仓库剧烈燃烧爆炸。
夜间的寒雾港,如同燃烧琉璃中的蓝色宝石。火光冲破了天际。透过雾气的光显得一丝灰蓝,雾气则是逐渐消弭的蓝色光晕。
钢琴再次被弹奏,悠扬的,缓慢的,令人舒心的。
因为并没有多重的装甲,索弗瑞被瞬间膨胀的冲击波击飞了数百米远。而杰克则被火光吞噬。
她变为固态的时刻无法抵御随之而来的烈焰,但变为雾态则会……同样的被烧掉。这样高压高温下加上酒精的物质足以将她还原为均……之后的就……
杰克来不及嚎叫。
在爆炸平息之后,像是雨一样的残渣从天空中掉落。索弗瑞用外围迅速补充的雾气将伤势治愈,冲入火海、土雨的废墟之中将手中的手杖高举。
面前的蓝粉色掺杂的结晶,存于鼻梁额叶处雾裔最后的器官。
音乐弹入了最低缓的时刻。
手杖擦碰到脆弱晶体的时候迸射出了一丝将索弗瑞照亮的火花。
飞舞的手指停下了。
晶体在索弗瑞的视野里迅速闪光,化为了不存的刹那。
他站在火海之中发愣,眼睛不停的打颤、似乎要跳出眼眶。
“呀,你做到了啊……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长长的黑色燕尾服与微笑的绿色眸瞳出现在了废墟照亮的后方。
“回去吧,我们用果酒来庆祝。”
——尾声——
“女士们先生们!今天的魔术表演到此结束!感谢各位的热情!”
佩尔菲特朝着身前观众深深鞠下的一躬,一天表演的结束。
他回到了酒馆里,看着昨夜战斗过后喝果酒喝得烂醉的索弗瑞。不禁觉得说……孩子?还是不是孩子了呢?
熟睡之中微微抬起的眼眸被阳光照射到,他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跟在师傅后面去了高德纳的花圃。
花圃的长椅前面摆放着一个圆形的桌子,所有的朋友围坐在一起,顺时针依次的……
正对大门中央的刀客塔、百里冰、寒、留给菲特的座位、留给索弗瑞的座位、苏格、王峰、高德纳、坐在刀客塔左手边的夏洛克·辛格。
头戴生日帽的医生已经被抹的满脸都是奶油了,可是她很高兴。她真的很高兴。
“都说了打牌是打不过冰的了,你怎么就是要跟她赌呢?”
“我以为我的生日会给予我幸运的。”
“你是以为冰会放水吧。”
刚一进门的菲特这样打趣到,围坐着的人们都笑了起来。
在蓝色的雾里,花圃中的花儿鲜艳的盛开着。来自雾中彼方失散而又相聚的朋友们将装满饮料的杯子举起碰撞,之后一饮而尽。
“我们去城北的城堡里冒险吧。”
辛格率先提议到,王峰听了就跟着起哄。
“有我在,任何妖邪都伤不到大家。所谓大难之后必有大福,一是今天寿星所在,二是同胞今日得以磐涅。”
“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句俗话呢……”
因为微微害怕而毫不掩饰的颤抖的冰被身边的刀客塔摸着头顶继续颤抖着。
“不要怕不要怕,姐姐在。所以就去吧。”
“既然今天聚会的主人都已经这么说了,那我们就走吧!”
“各位,先把蛋糕吃完再说吧。”
“刀客塔许过愿望了吗?”
“你们来的最晚,蜡烛快烧完了。”
从花圃出发的众人朝着城北那座高大的城堡走去。其实……走到半路的时候冰就在想为什么这路这么熟悉,但只是心里突然冒出一声“哦——”之后装出了更害怕的样子。
“你平时胆子有这么小吗?”
“姐姐该理解我的。”
这座城堡看上去很新,可却发生过多起的灵异事件。没有人能够进入这座城堡,所有人都已经放弃了,任由着城堡立在这里。城堡的附近就像是有一层看不见的护罩一样。
一直有一个传说,说伊丽莎白住在里面。那只神秘的吸血鬼。
刚走到城堡的面前,硕大的门就自己朝着里面打开了。屋内点着蜡烛,遍布着古朴风格的桌子。蜘蛛网到处布结,诡异的是……蜡烛被点燃着。
忽然,蜡烛灭掉了。在一阵慌乱声中,蜡烛再次亮起。众人环环相望,唯独不见了冰、寒二人。
“她们两个……人呢?”
“啊……好可怕啊,刚来就遇见这样的事。啊,真是太可怕了。”
“我说过很多次你差不多得了。”
“严肃些,我们之间可是丢了两个大活人呢。”
“我……又把妹妹弄丢了吗……”
“这些蜘蛛网里好像有些是用颜料画上的。”
“没有妖邪气息啊。”
“以侦探的直觉来看这可能是场整蛊……不,不是整蛊!啊……是真的丢了两个人呢!快找吧!否则说不定会被吸血鬼抓到吸干的!”
“吸干!?”
“你就不要吓刀客塔了好吗……”
在城堡里面分开探索的时候,跟着刀客塔一起行动的辛格也不知在何时离开了。
刀客塔在城堡中独自一人跌跌撞撞的找路险些没有哭出来,她遇到了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
她向前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只见女孩一个回头。嘴边沾满了粉红色的血,眼睛中的红色在黑暗中可怕的骇人。
“哇啊——!”
女孩抓住她的手,尽管她恐惧,可她却并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的嘴边的血……只能是冰或者寒的血啊,为什么找不到人呢?”
女孩拉着她向前走去,路上布满了漂浮着的药物、笔记本、花瓶和各式各样的日常用具。它们都在走廊上空漂浮着,这给了刀客塔一种新奇的放松感。这很快让她忘却了恐惧,因为她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女孩是伊丽莎白,而她也不是一个坏人,不是一个坏吸血鬼。
她们走入了一个中央摆放着棺材的房间,走到棺材旁时。女孩示意着她将棺材盖推开。
“是你睡觉的地方吗?”
刀客塔微微推动了一下棺材盖,棺材盖里瞬间坐起来一个人影,张牙舞爪、披头散发脸上流着粉色的血迹,“呼啦!”
一声高声叫唤过后,人影将头发拨开看了看外面的情况……刀客塔被吓得倒在地上了。
“没事吧!我们是不是做的过火了?”
一群人从房间门的外面相继涌入了进来。
“不管怎么说整蛊算是成功了吧,她也应该没什么大碍,还有……”查看完刀客塔情况的辛格站了起来,“不会还有人不知道伊丽莎白就是寒吧?还有就是你换了身衣服她就认不出来了?”
寒下意识将脸撇到一边叹了口气——“无聊”
……
“高德纳。”
“佩尔菲特……你来找我是发现冰的踪迹了吗?”
“我要帮冰,所以你要给我提供一些稀有的植物可以吗?”
“这些……你列出来的这些我是有,不过准备起来需要很长时间。我基本就走不开了啊,没问题吗?”
“做这些就是为了帮冰,你照我说的做吧。信我一回。”
……
灵魂从新铸造的躯壳中苏醒,抱着侥幸心理偶然成功的恶魔笑了起来。
“特殊的不是躯体,而是灵魂啊……佩尔菲特……”
“你,大概什么都清楚吧。”
“你也什么都记起来了?”
“大概吧……”
“我可是复活了你,你不想告诉我些什么吗?”
“谢谢。”
“装糊涂的高手。”
“唉……我现在维持着记忆,却没什么想说的。”
“现在你可不是臭丫头了,长生老妖。”
“没有区别,我还是那个臭丫头,那个臭丫头也是我。只是丧失了些记忆而已,不是说我们,而是说我是我。”
“不要说绕口令样的话了,你真的不知道什么有趣的事?”
“再等会儿……”
“额……”
“5……”
“什么?”
“4……”
“喂!你要消除掉自己的记忆!?”
“zero……”
刚从工作台上坐起的躯体又倒了下去,那双眼睛也再次闭上了。
“她也不知道我的身世吗?”
“她知道,她绝对知道。但是她不告诉我们,你说这臭丫头可恨不?我们把她重新拆了吧。”
“可是……她为什么要选择遗忘自己的记忆呢?”
“可能她也想活得有趣些吧……”
“仅此?”
“可能……”
“那下一步呢?”
“我想到了一个有趣的整蛊方法来回答她的隐瞒。”
“哈?”
“让她给自己办场葬礼怎么样?”
“哈——?”
——寒雾码头第一章——
——终——
(嗯……目前第一章到此完结,不过不要走开,第二章会和以之前一样的更新速度在几天后顶多一周后接着更新的。是真正的单元剧,一个一个放心讲故事的类型……嗯……欢迎感兴趣的读者继续读下去。)
(如果您读到这里,或是看完了任意一幕、任意一场……都在这里感谢您的阅读。故事还没有完结,我也不会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