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蛋壳

　　陈珂原来的计划行程耽误了，便在y市多逗留了两个小时,还没来得及告诉郑丹妮晚点才能回l市……在地动山摇的瞬间,通讯工具早已失去了作用。

　　地震来得比想象中更严重。

　　紧接着,是十几个小时的失联。

　　重灾区,被困整整十三个小时,余震不断,虽然陈珂一行人足够幸运，无人受伤，但最难熬的无疑是精神上的折磨。

　　次日十点，才转移到安全区域。

　　“陈总，已经报过平安了。下午三点回l市的航班正常起飞,订好了机票。”

　　“嗯，辛苦了。”陈珂身上受了几处轻微擦伤，在医院检查过，并无大碍。只是想起昨天突如其来发生的种种，仍心有余悸。

　　通讯恢复正常以后，手机里是铺天盖地的消息。陈珂盯着和郑丹妮的置顶聊天，上百条的未读消息。

　　看时间,她一夜未睡。

　　陈珂第一时间给郑丹妮打了电话。

　　郑丹妮快二十个小时没合眼了,眼睛红肿得厉害。虽然人在公司，可她的心始终是悬着的,除了紧张地等消息，再没有心思工作，快一上午,连电脑都忘了开。

　　手机又响了，每次手机响都是新一轮的失望盖过希望。就在郑丹妮都不抱有希望的时候，目光望去，来电显示竟然是“狐狸精”。

　　郑丹妮伸手拾起桌上的手机，忐忑不安地滑动接听。

　　此刻的心情大概紧张到了极点。

　　“我没事。”刚一接通电话，陈珂便柔声开口道，她的心何尝不是揪着的，不禁又重复一遍，“我没事，别担心。”

　　是她。

　　听到自己日思夜想又熟悉的声音，郑丹妮握着手机的手用力到指关节发白，她一时鼻酸不知道该说什么，眼角盈着泪水的时候，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陈珂听到电话那头安静，以为信号又出了问题，“听得到吗？”

　　郑丹妮吸了一口气，才反应过来，傻傻的忙点头应着，“听得到、听得到……没事就好。”边说着，郑丹妮起身往办公室外走去。

　　十几个小时的害怕，担心，焦虑，崩溃，还有现在的安心和欣喜，所有的情绪，都集中在一句微颤的“没事就好”。只是心才安稳了点，郑丹妮立马又绷紧神经，“你现在在哪？！有没有受伤……”

　　就算陈珂方才连说了两遍没事，郑丹妮还是紧张地问着。怎么能不紧张？七级地震，那么多的伤亡，陈珂又十几个小时没有音讯。

　　郑丹妮的声音里有着前所未有的慌乱，陈珂隐隐听出了更咽的味道。有些事，不必说出口也会明白，郑丹妮心底一直很在乎她，从郑丹妮不止一次站在九號门前发呆，她就能看出。

　　“没有受伤，我现在在g市，很安全，下午就回来。”陈珂耐心解释着，反过来安抚着郑丹妮的心，“别担心了。”

　　“嗯……”郑丹妮心里这才好受了些，这会儿才算真正舒了口气。

　　陈珂听着，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温柔对郑丹妮笑道，“别哭了傻瓜。”

　　在哭，还被她听出来了。

　　得知陈珂一切安好以后，郑丹妮紧抿的唇禁不住上扬了，红着眼却还逞强反驳陈珂道，“我没哭！”

　　公司里安静得很，郑丹妮突然激动一把，以至于路过的同事们纷纷朝她行着注目礼。郑丹妮低了低头，用手背悄悄抹抹眼角的湿润。

　　陈珂轻笑，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她心安，她在想着郑丹妮说这句话时的模样，嘴角上扬的弧度，不觉越来越大。

　　“下午就回来了，我们晚上见。”又稍稍顿了会儿，陈珂对着电话那头轻声叹道，“……想你。”

　　一句“想你”，让郑丹妮鼻子更酸了。可郑丹妮心里还不忘吐着槽，明明下午就回来了，为什么要晚上见？！

　　电话里，郑丹妮终究还是没有对陈珂说出想说的那句“我也想你”，但她觉得自己等不到晚上了，她恨不得现在就可以和陈珂见面。

　　多一分一秒都等不了的那种。

　　在结束通话之前。

　　“你几点回来……”郑丹妮第一次这么主动，以刨根问底的架势在关心陈珂，“我去接你。”

　　陈珂没说“不用”，她从来都不缺人接送机，郑丹妮这样说，无非是想快点和她见面。郑丹妮心里想的什么，陈珂心里也明白，因为她也是这样想的。

　　机场、航班和抵达时间，陈珂都同郑丹妮说了，“我等你。”

　　“嗯！”

　　在生死面前，一切都是小事。很多选择和答案，在经历了某些以后，孰轻孰重，答案了然于心。此时的郑丹妮，似乎将曾经的犹豫和踌躇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满心只想着她。

　　明知道这条路坎坷，也不愿意割舍放弃。她就是爱上陈珂了，她现在就想跟狐狸精好好的，两个人不再互相折腾，也不要口是心非。

　　郑丹妮看向远方，又长长舒了口气，一个人站在原地傻笑着。心中有了答案以后，心情开始变得释然洒脱。她不知道也控制不了将来会发生什么，但她现在特别想好好珍惜当下，珍惜眼前出现的，自己喜欢也喜欢着自己的人。

　　下午，郑丹妮临时请了假，甚至没来得及走流程，直接和主管甩了句“有急事必须离开”，也不再解释其他，拿起包便匆匆走了人。

　　设计部的人无一不惊讶，毕竟郑小姐入职这么久，从未有过迟到请假的行为，月月都拿全勤奖，毫不含糊，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

　　室外骄阳明媚，暖意袭人。

　　或因为心情，或因为天气，郑丹妮面颊微红，她拦了辆车，往机场方向赶去。

　　4:12pm，l市机场，航班正点到达。

　　只是郑丹妮来得太早，足足多等了一个小时，等到点，她才给陈珂发消息说“我到了”。

　　机场的人并不算多，郑丹妮能在第一时间寻到陈珂的身影并不是难事，还有好几个人与她同行，她穿着一件束腰黑色大衣，平时气场满满，今天却显得身形单薄，她从来精心打理的长发，第一次稍显随意凌乱。

　　看着不远处站着的人，陈珂慢下了脚步，疲倦的脸上渐渐浮起笑容。

　　郑丹妮继续朝陈珂靠近，这才看清对方的脸，素颜，皮肤很白，显得整个人愈发憔悴，郑丹妮没意识到，其实自己的脸色，比陈珂还要难看。

　　再见面，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这十几个小时，真的好难熬。

　　盯着陈珂的脸，郑丹妮又上前几步，都顾不上一旁还有许多人看着，风风火火就抱紧了陈珂的身子，她抿着唇，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死死抱着陈珂。郑丹妮埋了埋头，脸颊蹭着陈珂的长发，以前只觉得她身上的味道好闻，现在抱着她，觉得好踏实好安心好幸福。

　　陈珂同样搂紧郑丹妮，闭上眼静静抱着她，让两人的体温融在一起，温暖着对方。

　　想找个人，以后相依相偎，不需要多激情，平平淡淡也很好，再度抱着郑丹妮时，陈珂动了这样的念头。

　　一个无言的拥抱，大概已经表达了千言万语。

　　“我没事。”瞧郑丹妮紧张的模样，陈珂忍不住轻抚她的头发，安慰。

　　失联了十几个小时能叫没事？！郑丹妮就和个赖皮一样，倔强地抱着陈珂，之前还强忍住没哭，为什么抱着她时，突然好想哭。郑丹妮将头往陈珂脖颈里蹭，依旧不说话，只是环在陈珂腰上的手臂，越圈越紧。

　　和牛皮糖一样黏人。

　　陈珂无奈，继续将郑丹妮抱紧，看样子，郑小姐一时半会是不打算松手了，她转头看向一旁的工作人员，“你们先走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看到这情景，一旁的人也正手足无措，听了陈珂的交待，打个招呼便散了。

　　郑丹妮是压根顾不上其他，只顾着抱陈珂，全世界都不想管了的那种。算是一种发泄吧，她真的担心死了怀里抱着的这个女人，越想着，就越不松手。

　　陈珂就由着郑丹妮，她也从来没这么享受过拥抱，而且好不容易等来了郑小姐的主动，虽然代价有些大。

　　好几分钟过去，陈珂轻托住郑丹妮的脸，笑，“还没抱够？”

　　郑丹妮眼睛红肿盯着陈珂，发生这么大的事，姓陈的怎么还能说话说得一脸轻松？她知不知道自己都被她吓哭了，十几个小时连眼睛都没合上。

　　望着郑丹妮又红又肿的眼睛，陈珂心疼得紧，“还说没哭，眼睛都肿了。”

　　“你还笑！”郑丹妮说着，终于控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带着哭腔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

　　陈珂帮郑丹妮擦着眼泪，捧着她的脸喃喃，“对不起。”

　　“你说什么对不起！”郑丹妮继续说着，明明是在乎，却说得气呼呼的模样，她哭是因为她心疼陈珂，地震被困十几个小时，直到现在，她都不敢去想里面的细节。

　　“别哭了。”陈珂眼圈也微微泛红，“我不是好好的吗？”

　　郑丹妮吸了吸鼻子，仔细打量着陈珂的脸，两人就这样对视着，现在看到的，都是对方最狼狈时的一面，可还是喜欢得很。

　　“你不是说没受伤么？”郑丹妮眼尖，撩开陈珂的头发，侧脸上看到一小处擦伤。

　　“心疼我？”

　　又是这个问题，到现在还问这个问题。

　　郑丹妮直勾勾望着陈珂的眼，这一次，给她一个想要的回答：“心疼，都要心疼死了。”

　　陈珂笑着揉揉郑丹妮的脸，“别把不吉利的挂嘴上。”

　　郑丹妮还是不放心，“让我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

　　“没有。”

　　郑丹妮不信，“真的？”

　　“回去我脱了衣服让你好好检查，行不行？”

　　都什么时候了,还一副撩骚不正经的模样,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不过,见陈珂好好站在自己面前,郑丹妮心里可算是踏实了。

　　“你还开玩笑！”郑丹妮冷脸低声凶着陈珂,心中却满是欢喜。

　　陈珂用双手捧住郑丹妮的脸,看不够似的盯着她，笑得明媚。

　　郑丹妮也盯着，机场见面以后，她们眼里早就没别人了。陈珂的笑又勾走了郑丹妮的心，以前她单纯觉得陈珂笑起来好看,现在，郑丹妮有种占有的幸福感，因为眼前的人，是属于她的。

　　机场依稀人来人往，两人还是暧昧贴在一起，舍不得分开。

　　“想什么？”见郑丹妮发着呆，陈珂指腹轻扫过她淡青的眼圈,着实心疼了。

　　郑丹妮又将手爬到陈珂腰上,圈着，她将头靠在陈珂肩上,往她颈窝里贴。腻了好一会儿，郑丹妮才闷声开口，声音不大却撩人心弦,“想你……”

　　陈珂含笑给了郑丹妮一个拥抱，温暖而深情，她在郑丹妮耳畔轻语，“我也是。”

　　终于不再嘴硬，两人都坦诚以待。承认一句互相喜欢，没那么难。

　　“嗯……”郑丹妮闭着眼轻哼，声音又细又软，像是带着委屈的撒娇，脸上绽开了久违的笑容。

　　郑丹妮极少这样，以前总觉得说这些太过肉麻矫情，尤其是在陈珂面前，打死也不肯承认。

　　但现在哪里还顾得上嘴硬。郑丹妮满心只想着，陈珂能回来就好。此时此刻，有答案了，郑丹妮抱紧着陈珂，不想也不愿再轻易推开。

　　陈珂圈着郑丹妮的手臂同样用力。互相惦记而心照不宣的感觉，很幸福。

　　***

　　机场外，晴空万里。

　　陈珂让司机先走了，两人只能从机场打车回去。

　　“去哪？”司机问着。

　　郑丹妮下意识看向了陈珂。

　　陈珂想了想，淡笑道，“去你那。”

　　“去我那？”

　　陈珂望着郑丹妮，凑近她，以撒娇粘人的口吻说着，“嗯，我受伤了，你就忍心扔下我一个人不管？”

　　刚刚还好好的，这会儿又说自己受伤了。郑丹妮才知道陈珂有这样幼稚缠人的一面，平时她在外人面前那么高傲，甚至有点目中无人，郑丹妮哪能想象，陈珂私下撒起娇来比自己还小女人。

　　短暂沉默过后。

　　“那，就去我那吧。”郑丹妮说这句话时，努力保持着淡定，其实心里都乐开了花，陈珂主动提出去她那，她一千个一万个愿意。

　　“你不乐意？”陈珂故意挑眉反问。

　　郑丹妮转过头，目视前方，忍不住笑意碎碎念着，“我什么时候说不乐意了。”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身上，郑丹妮脸颊被晒得微烫，她眯眯眼，直接向司机报了自己的住址。

　　汽车匀速行驶。

　　风刚刚好，微醺，带着暖意，轻轻撩动着郑丹妮的头发，她伸手拢了拢，将长发随意夹在耳后，露着素面朝天的脸蛋，只是略显憔悴。

　　陈珂一直盯着郑丹妮，越发抑制不住自己嘴角的弧度，似乎从未因为某个人可以陪在自己身边，而开心成这样。

　　有人盯着自己，郑丹妮自然感觉得到，她目光四下看了看，最后也扭头定格在陈珂身上。

　　四目相顾，好一阵。郑丹妮朝陈珂扬起了唇角，发自心底的笑，甜甜的。

　　笑靥如花，等到这一刻不容易。

　　郑丹妮曾经对别人笑时，陈珂暗戳戳不知道吃过多少回闷醋，她都觉得自己对郑丹妮在乎过头了，可偏偏忍不住去在乎。望着眼前人的笑，陈珂决定了，对这位小白杨，她以后定要死缠到底。

　　今天，郑丹妮总算光明正大把陈珂看了个够，不犹豫也不躲闪。到现在郑丹妮还想不通，她怎么稀里糊涂就爱上了这个狐狸精，明明那样讨厌她……

　　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总是那样想见她。

　　两人对视即便不说话，脸上也洋溢着笑容，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时，不自觉会笑得很傻。

　　一路阳光，晒得人懒洋洋的，郑丹妮又急得整宿没睡，精神比陈珂好不了多少，现在陈珂坐在她身畔，她总算能安心打个盹。

　　闭眼，晕晕沉沉。

　　睡得像只懒猪一样。

　　陈珂瞧见正歪头眯眼打瞌睡的郑丹妮，索性轻柔扶过她的脑袋，让她规规矩矩将头靠自己肩上睡。

　　一晚上不睡，能不困吗？陈珂也就上午休息了几个小时，体力不支，这会儿也是在硬撑。

　　垂眸看着郑丹妮疲倦的脸颊，不算精致，但陈珂心动不已。她凑过唇在郑丹妮额上轻吻了吻，然后摸到对方的手，牵在自己手心。

　　十指紧扣，像在宣示主权一样。

　　郑丹妮半清醒半迷糊睡了几分钟，便睁开了眼，一睁眼就看见陈珂十指紧扣地牵着自己，而自己正靠在陈珂肩上。

　　“是不是一晚上没睡？”陈珂侧过头，帮郑丹妮理着头发，动作一如说话时的语气，贴心温柔。

　　就这样靠着，郑丹妮不舍得起开，清醒了，还是继续依在陈珂身上。她朝陈珂扁扁嘴，“我能睡得着吗！说好的昨晚回来，突然跟蒸发了一样……”

　　“给你补上。欠你的晚餐还有礼物，我都加倍补上。”陈珂毫不含糊地回答，对郑丹妮这样说时，笑着，眼神更满是宠溺。

　　“谁想要你礼物……”郑丹妮低了低头，再肉麻的话她说不出了，只是望见陈珂正紧扣自己的手，暖热的掌心贴在一起。郑丹妮内心升起一股暖意，她表面不动声色，却紧握了握对方手心，给陈珂回应。

　　陈珂垂垂眸，两人十指交缠着，有些话纵然还没说出口，却也分外甜蜜。

　　机场离公寓还有好长一段距离。陈珂伸手，又让郑丹妮将头继续枕着自己的肩，“你先睡，到了我叫你。”

　　“你不累吗？”郑丹妮侧过脸盯着陈珂，心疼问着，该是自己照顾她才对，怎么现在反过来，自己才是被照顾的那方？

　　“累。”陈珂将头蹭在郑丹妮头上，舒服靠着，她闭眼轻哼，“所以，你今晚要好好陪我休息。”

　　郑丹妮愣了会儿，挣开陈珂一只手，坐直了身子，把陈珂拦腰抱住，让姿势更亲密。

　　她突然紧紧圈着自己，动作有点小笨拙，陈珂感动又想笑，“怎么了？”

　　“吓死我了。”郑丹妮依然说着这句，想起来还是后怕。

　　陈珂揽过郑丹妮的身子，依偎着，反而笑道，“要是每次都能这么主动，多好。”

　　郑丹妮听了，埋头到陈珂怀里，淡淡的香气还是熟悉，她发现自己越发眷恋这个味道了。

　　陈珂又低声笑道，“喜欢的话以后天天给你抱。”

　　郑丹妮发觉陈珂说话好像永远能猜着她的心思，她没有回答，但下意识抱紧陈珂的动作，暴露了一切。

　　天气好，路上又不堵车，才半小时汽车就到了公寓楼下。

　　21楼。郑丹妮一开门，家里依然是乱成狗窝般的存在，好在陈珂不是第一次来这边，几乎都习惯了。

　　“你休息一下。”郑丹妮把沙发上成堆的衣服捧走了些，沙发上这才空出位置，有地儿坐。

　　郑丹妮刚想起身去倒杯水，没走两步，手被陈珂拉住了，她回头，“你饿不饿？”

　　上午吃了点东西，陈珂这会儿也没什么胃口。

　　“不饿，有点困。”陈珂脸上满是倦色，素颜时，黑眼圈有些明显，睡眠严重不足的后果，刚刚在机场也是强打着精神，这会儿倚在沙发上放松了，只觉得眼睛都睁不开。

　　郑丹妮看时间还早，陈珂又疲惫得很，“我给你拿睡衣，你洗了澡先睡一下。”

　　“嗯……”陈珂应着，但顺势又拉了郑丹妮一把，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陈珂探过身子，托过郑丹妮的脸，懒懒朝她道，“陪我一起。”

　　还是原来的狐狸精，真的是无时无刻不在勾引自己。近距离望着时，郑丹妮心里泛起涟漪，有种想吻她唇的冲动。

　　听到一起洗澡，郑丹妮的脸突然微红，语气别扭着，“都这么累了，你还……”

　　“你想哪去了？我说陪我躺会儿。”陈珂咧嘴，笑得停不下来，一面摸着郑丹妮的脸蛋一面打趣她，“你对我能不能稍微纯洁点？”

　　“……”郑丹妮无语，自己是个狐狸精还教育别人要纯洁？郑丹妮死要面子，见陈珂还笑，气急败坏，“你闭嘴！”

　　见郑丹妮这样，陈珂还不得笑得更开心，一脸无辜问到，“我又怎么了？”

　　目光扫过她软软的唇瓣，郑丹妮突然转过身，把陈珂压在沙发靠背上，没忍住心里的冲动，直接凑过了自己的唇。

　　暧昧的姿势，然后，两人都安静了。

　　目光交汇，陈珂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她认真望着郑丹妮的眼，对方的唇瓣近在咫尺，再靠近一点点，就能吻上。

　　每一次靠近都在强忍，郑丹妮这次，不打算忍了。她以前主动亲陈珂的次数屈指可数，每一回都是头脑发热，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理智清醒。

　　郑丹妮慢慢垂下眼帘，想压唇吻下去时……陈珂却捧住她的脸，静静看着她，不让郑丹妮吻过来。

　　郑丹妮呆了呆，尔后便听陈珂缓缓说着，“亲我，是要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