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几时相交代——从室町没落到战国黎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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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中江藤树
作为曾经携手作战的两方诸侯，三好元长与柳本贤治的袍泽之谊本应十分深厚，然而不过一年光景，两人的关系便出现了裂痕。为了掌握山城国的经济政治权益，三好元长派遣自己的被官盐田若狭守上洛，于山城国出任郡代一职，这在元长看来或许只是简单的人事任免，但是管领细川高国离开之后京都周边的权益分配竟由本据远在四国的元长过来插上一脚，怎么说也不能让贤治完全释怀。不过此时二人之间的矛盾尚无关宏旨，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才逐渐成为三好元长与其主君细川晴元对立的契机。
享禄三年六月八日，波多野稙通卒。数日之后，柳本贤治应播磨国人别所就治邀请攻击备前守护代·浦上扫部助村宗家臣依藤氏据守的依藤城之时，于东条谷玉莲寺阵中暴毙，死因有诸说。据《长享年后畿内兵乱记》的说法，是浦上村宗买通贤治侧近将其刺杀。就此，掀起畿内战乱的两位始作俑者，亦被战乱所吞噬泯灭。
图1.别所就治
而就在一个月后，别所就治在播磨小寺城合战中亦被浦上扫部助村宗击败，数百人战死。在架空主家赤松氏，势力范围急剧膨胀的浦上村宗面前，似乎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发展的步伐，而此时细川常桓入道（道永改号）的到来，更可以令他借势横扫播磨。
而面对自离开京都辗转畿内，渡过北海进入西国以来唯一一个支持他的大名，常桓自然也藉此良机得以重振雄风，八月二十七日着阵神咒寺，翌月十九日便攻入摄津国，正式重启两细川之战。四个月时间里，高国·村宗联军连克数城，兵锋已达中岛城下，然而却在这里稍有顿挫，浦上方两万余骑则着阵于野田·福岛。面对来势汹汹的对手，闰五月十三日，晴元方香川中务丞着阵筑岛，三好筑前守元长着阵远里小野，久米氏，河村氏，东条氏，七条氏，一宫氏等家臣同三好山城守着阵于堀，总势一万五千余，列阵以待。
图2.细川晴元
享禄四年六月四日，高国·村宗联军同晴元军的决战终于拉开了序幕。两军激烈交战于天王寺，木津，今宫等地，往来攻守难解难分，而就在这关键之时，属浦上村宗配下，自前夜便通信于堺公方足利义维，并送出嫡子为质约为内应的原播磨备前美作三国守护·赤松左京大夫晴政自西宫阵中率麾下六千余人从联军背后发起攻击，勇猛奇袭高国本阵，呼应正面三好诸军的攻势。
高国·浦上联军瞬间土崩瓦解，常桓方和泉守护殿，伊丹兵库助国扶，河原林日向守，药师寺三郎左卫门国盛，波波伯部兵库助讨死。中岛·野里川方面，浦上村宗本人战死，家臣岛村弹正以下三百余人战死以外，尚有五千余人争渡野里川之时溺毙。《二水记》中如此感慨此次合战："天下弥无可赖事"。通过此役，浦上家势力急剧衰退，赤松家重新崛起，细川晴元势力在畿内得以扩张，这大概是浦上和细川都始料未及的结局。
图3.赤松晴政
享禄四年六月八日，被三好山城守一秀捕获的细川右京大夫常桓入道高国在细川晴元的命令下切腹，时年四十八岁。七月二十四日，细川右马头尹贤于摄津国中自尽。干掉生父毕生仇敌的晴元，将下一个目标定在了已不再遥远的京都。天文元年正月二十二日，晴元麾下三好山城守一秀率三千余骑攻陷三条城，笼城的柳本贤治之子柳本甚二郎自刃，其下五十余人皆战死，上洛通途由此打开。然而，阴戾难测的晴元，此刻却已经将目光移向三好元长。
表面上看，三好家与主君细川家的关系一贯非常牢固，且不论当年三好之长拥细川澄元上洛极尽忠荩，就是三好元长本人也是为主家鞍前马后效命前驱。然而，细川晴元却并不这样认为：作为一个武人，三好元长在家中虽地位显赫却行事粗放，不仅和柳本贤关系不好，甚至和同样侍奉晴元的同僚如木泽长政，三好政长也是龃龉不断。在他们的谗言攻讦之下，元长只得怒而切髻，入道号海云，同畠山上总介义宣，丹波国众波多野氏等人隐居在南庄，以此来谢罪于晴元，但是晴元并没有因此而放过这位忠贞刚烈的家臣。
天文元年五月十九日，畠山上总介义宣围攻饭盛山城，藉此机会，晴元召集与其相善的山科光教寺僧徒起兵，附近诸国闻风响应，一时之间便集结其三万之众。畠山义宣不得已停止围城，然而此时河内国土一揆蜂起，已经攻陷高屋城，困蹇至此的义宣只好饮恨自刃。与此同时，和泉，河内，摄津三国的一揆徒众攻向南庄阵所，寡不敌众的三好元长奋战之后同家臣共二十余人共同切腹，其余七十余人战死。而元长嫡男千熊丸，目睹了这一切。
借这场"天文法华一揆"除去了心腹之患，晴元却意犹未尽。他转而将法华一揆之势引向与之对立的一向一揆，并与六角定赖联手共同剿杀。天文四年，在山科本愿寺焚于兵火之后，一向一揆终于被彻底平息。天文八年，细川右京大夫晴元正式上洛，在与六角定赖往来应酬之后，终于在其亭中迎来了将军足利义晴和其年仅三岁的嫡男菊童丸。
参考资料：
[1]成岛良让. 后鉴. 义晴将军记
[2]成岛良让. 后鉴. 义辉将军记
图片来源：
[1]信长之野望11
[2]信长之野望12
[3]信长之野望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