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帕弥什】赛琳娜的私人歌剧——共同谱写的终曲

轻度OOC、私设男指、渣文笔、一时脑洞预警
系列连载短篇(前篇链接详见评论区置顶)
封面来源于LOFTER(画师ID:ha-epcho),侵删

那宛若烟云一般的梦从指挥牵起伊利斯的手,共同登上运输机的后再次升腾而起。目光所能触及之处皆是曾经梦中的场景,而与以往在虚妄的幻梦中不同的是躺在休整仓中看向身边的指挥时,对方的样貌是那么的清晰,很轻易就能看个真切。
静静地躺在休整仓里时,注视着身旁的男人默默地用血清去避免帕弥什感染的风险,赛琳娜本想说些什么宽慰的话,却又猛然意识到一切即便并非自己所愿但切实也因自己而起。无法很好控制身体中残余的帕弥什的窘迫,与目光中男人推注血清时那平静的面容竟不断地刺痛着自己那颗并不存在的心。
直到这时,少女才意识起身旁这个一直都在给予她安慰、引导、鼓励,甚至是将她从无尽的痛苦中拯救出来的人从来没有向她索取过什么,仅仅只是在默默地付出。念及至此,一股愧疚感涌上心头。随深知足以携手共进,不惧风雨的感情并不旨在计较彼此得失,但回想自己短暂的岁月中,却从未为他做什么力所能及的事,就连曾经渴望成为构造体后以构造体的力量保护自己的指挥也没能做到。越是凝望,也越是心痛。
原本并不打算就此睡去,但未曾想躺入休整仓后却感到意外的困乏。带来这种困乏感的并非是要返回空中花园的消息,而是终于有一个僻静之处能够安心下来,独享只有两人的僻静时刻。
困乏的感觉难以遏制,明知重要之人就在身旁的赛琳娜此时心中却泛起一丝不安。她害怕这美好的一切只是她那重复了无数次,又十分漫长,漫长得她已经分不清是否是现实的梦,一切只是自己在无尽的痛苦中新增一些新的希冀,好让自己能够坚持下去而已。她努力地想要让自己清醒起来,将身旁清晰的面容刻印在脑海里,面前的一切又不争气地模糊起来。
“指挥......”少女的嘴唇轻轻蠕动着,低声呼唤着身旁的人,怎奈何声音太过微弱,甚至无法穿透休整仓的玻璃。只得凝望着,让意识海深处沉积的困乏化作黑色的泥沼,将最后一丝清明吞噬殆尽。
时隔数日,居住地再次收到了一封信。只是这一次,信使没有将信件放入信箱中,而是直接叩响了房门。
带着些许疑惑,男人快步来到门前将房门打开。伴随着门扉被渐渐打开,只见艾拉正站在外头等候。而在看见军人开门后,这位年轻的艺术家不由得雀跃地跳了一下,向着对方打起招呼:“早上好哦,灰鸦的指挥官~”
男人看着面前的少女,不由得惊愕得愣了几秒,随后才回以问候:“早上好。发生了什么,你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
事实也正如指挥官所说,从刚见面开始就能感受到面前的这位少女不自觉间流露的喜悦。虽说所有见过艾拉的人都知道她就如同活泼的兔子一般,有种总能给人带来微笑与欢乐的感觉,但今日的此情此景不说从未有过,也可以称得上极其罕见。
而这位年轻的艺术家也没有对指挥官的话表示否定,反倒是大方地予以承认:“当然啦,这可是多亏了指挥官你呢。你还记得前些日子在大剧院里你说过的话吧?当初我还以为只是有感而发的承诺而已呢,没想到你真的做到了,实在是太感谢你了!”
经由这么一提及,男人也回想起先前在剧院中观看了那部艾拉为挚友撰写的话剧,以及那个沉睡在休整仓中的机体时所立下的承诺。毫无疑问,在最后他也确实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将那朵不慎落在地球上的鸢尾花带回空中花园,这期间也少不了那封从地球寄来的信。而转念一想,自那以后也已经过了一些时日,月下共舞以及花田中的倾诉都宛在昨日,而这些回忆中的那个身影却已经几日未见。
“对了,赛琳娜她还好吗?”念及至此,男人有些好奇地开口询问着面前的艾拉,想借此得知一些赛琳娜的近况。后者在听到男人的话后仿佛早有预料,脸上原本洋溢的喜悦也随着他的疑问而冲淡几分,用着略显严肃的口吻予以回应:“赛琳娜啊......在她回来之后我们将她送去科学理事会进行机体检查,他们说她的意识海已经劣化到了几乎崩坏的程度,也几乎无法再维持原有的人格,现在只能尽可能地减轻她意识海的负担。另外......也许是我的错觉,虽然在我眼中她依旧是那个温和善良,热衷于艺术和美的赛琳娜,但她却比以前要沉默不少,甚至偶尔会露出孤独和忧郁的神情......”
“不过嘛......”原本脸上愈发浓重的担忧与严肃伴随着艺术家的一次呼气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脸上再次洋溢起笑容,“这些都可以理解,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她都是我的挚友。指挥官你也别太担心,她最在乎的还是你呢。那天在科学理事会里醒来找了一圈都见不到你,以为所有的一切又是一场梦,焦急得很呢。我们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让她平静下来呢。哦对了,差点把正事儿忘了,喏,这个给你。”说着艾拉从口袋中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面前的男人。
男人地接过递来的信封,有些疑惑的问道:“正事,是指这个吗?”“嗯,没错。这是某个女孩子写给你的信,可要好好阅读里面的内容哦。好啦,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就先告辞啦。”在简单地回应完后没有等对方询问更多信息,少女就已经先一步开口告辞,快步离去。
无奈之下,指挥官只好带着信封回到房间内,查看自己收到的信件。有别于前些时日收到的那封满是泥渍的信件,这一次的信件显得十分考究且精心:雪白的信封边缘附上烫金的花边,封口的火漆特地选用了类似星空般的款式。
火漆上摁上的鸢尾花图案的印章,无声的指明着寄件人的身份。撕开火漆后,柔软平滑的纸张飘荡着淡淡的花香,熟悉而漂亮的花体字用皇室蓝的墨水在纸张上倾诉着信件的内容:
我最挚爱的指挥:
我从未想到自己还有机会给你写信,即便不久前才与你通过书信,但这两封书信对我的意义是截然不同的。
再次感谢寻到了飘荡在噩梦中的我,与你相见让我的心灵得到了慰藉。
只是,尽管有些难以启齿,但有件事我仍必须告诉你——此前在噩梦中苏醒后我曾孤独地飘荡在那片熟悉又陌生的大地上,直至看到你的身影,真实的触碰到你后才算得上找到归宿。
与你分别后,我一直在思考究竟该如何回应你的期待,我想了很多,却一直没有能得出实质性的答案。反倒是因为思考这些问题,你的身影和你的声音在脑海中就越是清晰,甚至盖过了意识海中所有呼啸的狂风和殉难者的幻影,逐渐变得难以自制。
我记得以前就曾抱怨过空中花园是那么的小,你我互通书信得到回音的时间竟不超过一天。可每当我想到与你仅几里之遥,却如同相隔一层看不见的膜,难以时刻相见时,心中就会传来一股无由来的痛楚。
那股痛楚是那么的真实,越是独自一人,就越是强烈。是因为我已经见过你的容貌,听见过你的声音吗?
我想你平日里是没有时间的,我相信你是没有时间的,所以一直在试图按捺想去找你的心。可是我失败了,这种冲动在不断地蚕食着我,我只能通过书信来向你传达,再经由我的挚友送到你的身边。
每当想起你是,便不自觉地想要依靠你......请原谅这个一直以来都这么自私的我。
实际上,下周的周末恰好是黄金时代人们口中的圣诞节,艺术协会也打算为此举办一场舞会。我向人打听过,军部届时也会有时间休息,所以我想邀请你与我一同参与。随信附赠一张邀请函,地址如下。
我会在自己的耳畔别上一朵鸢尾,相信你能找到我的。
我......
至此,数个词汇在不断的写上,然后划去。无数的话在几经周折之后笔锋愈发轻柔,仿佛化作哀求般的软语:
我很想你。
稍加查看,随信果然附上了一张精美的邀请函。面对如此邀约,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就将这场舞会郑重地排进自己的周末行程中。
抱着期盼的心情去度过每一天多少会让人觉得时间变得有些难熬且漫长,即便是灰鸦的指挥官也亦是如此。尽全力地处理好所有事务,与自己的队员和同事们交换了礼物后,总算是到了邀请函中约定的时间。
顺着地址的指引来到指定地点后才发现实际上那便是大剧院前那个精美绝伦的庭院。此时这里尽是华服的宾客。不远处传来圆舞曲的旋律,令指挥官有些错愕。这似曾相识的场景令他恍若幻梦之中。若不是深知自己处于现实,说不定面对此情此景也自会无奈地苦笑一声后不做理会。
而事实上,自己来赴约了,在等着一个人。抬眼寻觅四周,伴随着银铃轻响,一抹黛紫划过眼前,看来已是寻到那相约之人。
从不远处回望过来的少女从平静的脸上绽放出浅淡的笑靥。她朝着指挥的方向走来,长发随着步伐在身后舞动,悄声倾诉着相见后难以掩盖的雀跃。
“晚上好,指挥。”少女轻声向着男人问好,尽管与幻梦中相比要沉静不少,但鬓边的鸢尾与她同为紫色的眼眸一同将所有的心绪囊括在这短短的一句问候中,未曾多言。
“赛琳娜,晚上好。”在给予回应的同时,指挥也在默默地凝视着面前的这朵鸢尾花。她换上了新的机体,那是此前见过的,由她的挚友所设计的机体。尽管据指挥了解,在她意识海不稳定的情况下更换机体存在不少风险,但她显然还是选择以新的姿态与指挥相见。想必今夜的她将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赛琳娜轻声地重复着指挥的名字,更加动人的笑靥也如花般绽放。两人如此相对而立,相顾无言,任由思绪随着凝视在时光中不断地划过。
舞会显然已经开始,陆续入场的宾客也有人认出了那个已经失踪许久的歌剧家,纷纷投来讶异的目光,唇齿间传播着各式猜测的絮语。而少女的双眼却始终只是注视着这个男人,这些絮语与过往萦绕在耳畔的狂风相比不值一提。
而不知不觉间,指挥才发觉自己已经处于舞会大厅的边缘。既此,他微笑着朝着面前的少女伸出手做邀约状:“赛琳娜,你愿意和我跳一支舞吗?”
难得的,少女的脸上划过一抹绯红,暂放在胸前的手微微攥起后又松开,轻轻地放在对方的手上。她读懂了其中的意味,那诚然是一个简单的礼尚往来——在地球上的那支舞是自己邀请了对方,那么在今日也将由对方来邀请自己。
少女指尖的温度冰凉,心绪却依旧那么柔软。两者轻轻地交叠在一起,牵手正式走进灯火通明的舞会大厅。
这段时光即便是在现实也让人觉得如同幻梦。少女的裙摆跟随着旋转而飘舞,眼中的光在穹顶的华灯之下堪比漫天的繁星。她无疑是一个完美的引导,仍然生涩的舞步在她的指引之下却显得如此流畅。然而她的眼中在这片刻却容不下任何从四处传来到的赞赏的眼神,仅保持着目光的交汇,将指挥的身影刻印在眼眸中。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缓缓落下,她轻轻后退一步,屈膝行礼。舞台上的乐手们起身致礼,乐团指挥向鼓掌的宾客微笑,然后回身做出预备的手势。指挥棒的在空中划动,一曲轻快的奏鸣曲飘扬而出。
一曲将歇一曲又起,宾客们轻声交谈着走向摆放佳肴的长桌,时而相视而笑,继续起舞。舞会仍在继续,鸢尾花的腰肢自然不会停下摇曳。但比起这璀璨的灯光之下与众人一同起舞,她更愿意与自己的指挥享受寂静。
“要去别处走走吗?”赛琳娜仍未放开牵着的手,只是微笑着注视身边的指挥,轻声询问。简单地回以一声应允,两人悄然淡出这回荡着悠扬旋律的合奏。
行走在身边的少女轻声哼唱着陌生而动听的旋律,用着近乎耳语一般的音量让歌声只回荡在两人耳边。歌声起伏如涨落的海潮,平静悠扬又如拂面的微风,但与孤独惆怅若悲鸣般的鲸歌相比,此时的歌声显得充实而欢快。
两人来到剧院后门那处瞭望台附近,并肩而立。此情此景是如此熟悉,又夹杂着几分陌生。“刚才的曲调,你觉得如何呢,指挥?”松开手,少女透过玻璃遥望着外面辽阔的太空,轻声问着,话语中蕴含着羞涩。
“非常动听,但......可能是我阅历不足,这首曲子我还未曾听过,有些陌生。”男人毫不掩饰地承认自己的不足,就少女刚才的哼唱给出中肯的评价。
原本以为少女会因为自己未能听出曲调的名字而多少有些失落,却未曾想少女的脸上竟洋溢出几分浅浅的得意。得意的微笑后脸上泛起淡淡的绯红,十指下意识交缠在身前:“这首曲调是由我编写的,是......专门留给你听的。”
“是吗?”指挥有些惊讶地张了张嘴,他从不怀疑身边的这位少女有如此惊人的天赋,但他对少女为自己编写曲调而略感吃惊,“能为我编曲,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指挥......可否还记的信中提起过,我一直因未能回应你而苦恼?艺术,是凌驾于造物之上的,人为创造的无机质的生命。你曾赋予了过去的我以新生,把将要在噩梦中溺亡的我拯救出来,而弱小的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就是以这样的方式,将生命回馈于你。”少女交缠在身前的十指分别紧握成全,眼中的柔和逐渐转化为坚定,“请你相信,未来的我一定会掌控好自己的力量,用我的这份力量,将暴风雨阻隔在你身前。”
少女的话让男人想起在许久以前信中曾給自己提及过,那个希望可以在战场上保护自己的愿望。他曾以为少女早就放弃了,但直至今日他才意识到这个看似随口一提的愿望竟一直被少女放在心中未曾尘封。
他牵起少女的手,尽管担心逾矩,但动作却未曾停下:“每个人生来都有属于自己的那份独一无二的力量,这般力量无论大小,只要让自己行进于正轨上便皆是成功。秉承着自己的想法,尽管前进即可。即便不上战场,在你的领域我依旧可以聆听到你的回馈。但......如果是你的决定的话,我很期待将来能与你并肩作战的那天。”
那并不是盲目的支持与肯定,而是在稳定决心的助力。手上传来的温暖,让原本好不容易变得坚决的眼神再次柔和下来。赛琳娜顺势歪头靠在指挥的臂膀上,凝望着窗外一侧那颗蔚蓝的星球,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低声立下誓言:“世界就像是一座舞台,台上男女皆是演员。能听到你的回应,我就已经充满了勇气。无论未来的道路如何崎岖泥泞,哪怕脚下的这座舞台突然坍塌,我也愿意与你共同面对所有的灾厄和凛冽的风雨。”
身边的男人没有回应,只是轻轻的后退一步,将少女的身躯轻轻拉到怀里,将温暖的双手包裹住冰凉纤细的手。背后与手背传来的温暖让少女为之一振,那相见后得以逐渐趋于平静的意识海竟再次掀起波澜。两者过于接近导致意识海加快的悸动声让少女有些不安,仿佛是在害怕被对方听见一样。她下意识地想要挣扎,而对方的体温却又不知为何让自己难以割舍。随着时间静静从指间划过,不安逐渐淡去,独留安心与平静在意识海中回荡。
无需意识链接,只需感受到对方的存在就能让混乱的意识海中呼啸的风雨戛然而止。身后传来的温暖如同在静谧的黑夜中有一撮始终燃烧着的火苗,发出清脆的声响,赋予人等待晨曦降临的勇气。而这仅有两人的瞭望台之下,就连星空中发出的冷光交织而成的来自跨越无数光年的注视在此刻仿佛也有了些许温度。
诚然,漫漫归家路的序曲就此已然落幕,但谱写未来剧目的笔却仍未搁置,将等待着台上的演员共同谱写。
(第四幕 就此落幕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