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忘 双洁 HE】谋覆 02暗中谋
第二章 暗中谋
第二日，待江澄悠悠转醒，已是日上三竿。掀开鸳鸯戏水的大红锦被，江澄坐起身来，只觉身体有些轻微酸痛。发生了什么？江澄拧眉回忆起来，模糊的人影，含糊的呻吟，情热的喘息……探究的看向发现他醒来而缓步走近的蓝忘机：“忘机，咱们昨日？”
指尖骤然攥紧衣袖，耳根缓缓弥漫起红晕，蓝忘机眼帘低垂，对昨夜避而不谈：“晚吟，该去给爹娘敬茶了。”
“我昨日喝的有些多，可有伤到你？”江澄拉过蓝忘机的手，关切问道。
听得此言，蓝忘机头越发低垂，看不清脸上神色，只黑发间露出的通红耳尖显露了他的羞涩，顺着脖颈处交叠的衣领向内窥去，隐约还可见得点点斑驳吻痕：“并无，夫君……甚是温柔。”
“那便好，容我梳洗一番，陪你去认认人。”江晚吟心中仍是半信半疑，趁着蓝忘机出门为他张罗，挥手招进一个下人：“昨夜可有什么异常？北院那个在做什么？”
“昨夜……”下人仔细回想一番，“并无异常，半月前莫管家遵循小姐吩咐，将他关了起来，派人严加看管，那人一直老实得很，昨夜更是吹了一夜的曲，难听得很。”
“那我这里可有什么动静？”
“这……”脸一红，下人谄媚道：“公子你和少夫人鸳鸯情热，恩爱的紧，哪有什么旁的动静。”瞧得蓝忘机步履微滞走来，江澄终于放下心，挥退了下人，迎上去：“你当真无碍？若是乏累不妨先歇歇，娘她和善的很，不会计较这等小事。”
“礼不可废。”思及昨夜……深吸口气，婉拒了江澄搀扶自己的好心，蓝忘机谨遵礼仪的落后于江澄半步，向主厅走去。
“阿湛，这是我爹，江氏宗主，这是我阿娘，这位是我一母同胞的姐姐。”一一为蓝忘机介绍过后，江澄看向角落那个黑衣沉默的人影，语带不屑：“他是父亲捡回的，算是江氏养子，叫魏无羡。”
“忘机见过阿爹阿娘，见过长姐，见过小叔。”蓝忘机眼也未抬，一一行礼，进退有度，看的堂上一直绷着脸神色不渝的虞紫鸢也微微柔和了脸色。
“不必多礼，既是入了我江家门，便要记得，事事需以阿澄为先，做事要有分寸，知道吗？”整整袖口，虞紫鸢不冷不热的敲打了几句。
“蓝湛必定事事以夫君为先。”恭顺的应和下来，蓝忘机面上毫无勉强之色，让虞紫鸢心气平了不少。
“嗯，那便好。如今见过人了，那便去用饭吧。”冷厉的眼扫过角落，不待她开口，角落里的男人便识相道：“江叔叔，你们先用，我有些事需先去处理一下。”
“那还不快去，”未等江枫眠开口，虞紫鸢已是毫不客气的下了令：“做事总是拖拖拉拉的，一点长进都没有。”
“是。”未做反驳，魏无羡低头退了出去。
饭后，因蓝忘机身体不适，江澄主动开口请辞，让蓝忘机先行回去休息，自己却被长姐江厌离留下叙话。
“阿姐，你看，蓝忘机是不是真的不记得了？”江澄握着茶杯，心不在焉。
“我观他看旁人时一派陌生，想必失忆一事不假。”
“那他与魏无羡……”
“阿澄，这只是你猜测。”无奈一笑，江厌离握住江澄的手以作安抚：“且不论蓝忘机失忆前心系魏无羡一事是你猜疑，就算你的猜测成真，蓝忘机如今嫁于你，又有了夫妻之实，他就算日后想起也只能认命，对着魏无羡也不过是喊一声小叔罢了。至于那魏婴也断无胆子和你抢人，即便他敢，我江氏还拿捏不住他么。不过是看在他还有用的份上留他一留。”
看见江澄仍然眉头紧锁，江厌离也是心中不解：“你说你，要什么样的人得不到，怎么非看中了他。阿娘本就觉他门第不够，若不是阿爹想缓和旧族新势两派的矛盾，绝不会答应你娶他。偏他又想拒婚江氏，若不是看在你实在喜欢，是断不会容他做你正君的。即便如此，母亲也放了话，要你下月同我去一趟金氏。”
“去金氏？做什么？”江澄心中略宽慰些，便听得此话，一时想不通。
“金家下月会举行一场狩猎，你正好可去相看相看那金家小姐金愫。若是合眼，便可抬进门做个平妻。那蓝忘机家世还是太低了些，拿不出手。”
“哦。”江澄浑不在意的答应下来，反正最想娶的已经到手，其他人倒是并无所谓。
“还有一事，最近邪祟之乱渐盛，父亲有意让你去历练一番，不出意外这两日便会要你动身了。”
“不过是个些个不成气候的小邪祟，也值得这般大动干戈？”不耐的皱眉，他如今方娶过蓝忘机，如今正是新婚燕尔，两厢情浓之际，此时要他外出，心中如何乐意的起来，自是满腹勉强。
“知你对蓝忘机放不下手，爹娘他们才有意如此。虽说是要对新兴世家表现一番友好，但我江氏未来的嫡长孙可不能有一个二等世家出身、名声存疑的爹亲。待你娶过金家小姐，有了出身高贵的继承人，你想如何同蓝忘机厮混都行。”
看江澄还欲反驳，江厌离一口打断：“此事没得商量，横竖如今那蓝忘机已是你的人，你急什么，快些回去收拾行囊，免得临到出发东西还没备好。”
送走满腹怨气的江澄，江厌离终于松了口气，低头专心练起字来，心中却忍不住思索：此番金氏狩猎，是难得的可以接触各世家公子的机会，我也该趁机为自己相看一番才是，阿澄如今已经成亲，我不能再拖了。另外……
“魏无羡呢？”
“启禀小姐，那人自晨间见过家主及夫人后，便一头回了自己屋子，再没出来。”
“去，派人把他给我叫来，就说我这个当姐姐的想和他说说话。”
“是。”
不多时，江厌离便见魏无羡低垂着头谦卑的走了过来。
“阿羡，来坐。”江厌离温柔一笑，将一碟剥好的莲子放在他手心：“想必你今日忙于事务也未曾吃好，先在我这里用些点心垫垫肚子。”
“谢谢厌离姐。”魏无羡感激的道，握紧了莲子专心吃起来。
江厌离不着痕迹的用帕子擦过不慎碰触的指，含笑看着魏无羡用饭，突然心生感慨：“时间过的可真快，转眼间，阿羡也这么大了，可曾想过要成家？”
“啊？”魏无羡一懵，不解的看向江厌离。
“阿澄如今已然娶妻，你看今日两人耳鬓厮磨的恩爱之相，再过些时日怕是两人就会有好消息传来。”眼神若有似无的从魏无羡面上扫过，未察觉不对劲的江厌离关切道：“阿羡便不着急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么？”
“哦，这个，江叔叔自会为我做主。”魏无羡毫不在意，只低头吃着点心。
“你啊，自己也该多上点心才是。”点点魏无羡的额，江厌离宠溺道：“虽是你天资不好，修道缓慢，可我记得长辈曾言，你父母皆是大器晚成，成就不小，你也该多学学才是，莫要辱没了父母名声。”
“我爹娘都去了多少年了，谁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鼓了顾腮帮子，魏无羡摇摇头，再没心情吃点心：“也没什么所谓，现在这样也挺好，你和江叔叔很照顾我，至于虞夫人……”皱皱鼻尖，“我躲远点就是了。”
“此言差矣。哪个姑娘双儿不希望嫁个有本事有地位的好儿郎，你出身不显，虽说是江氏养子，但在一些世家眼中可并不买这个账。若是你实力上去了，阿爹他也好为你说门好亲。”说至此处，江厌离微感惆怅：“只可惜伯父伯母去的突然，未来得及教你修炼，不然凭他们一手驭鬼之术，你哪还用愁这个。那温氏远亲颍川的王家有位娇客，阿爹本想为你求来，只可惜他们觉你实力不够，不愿许女。”
“有劳江叔叔为我费心了，”魏无羡也很是低沉，“江叔叔其实不必为我求什么高门大户，”苦笑一声，“找个寻常人家，不嫌我的便好了。”
“说得这叫什么话！”江厌离微嗔道，“这家不行还有旁的，你只要专心修行便可，不许胡思乱想，知道吗？”
“嗯。”魏无羡感激一笑，“那厌离姐，我便先走了。”
“去吧。”目送魏无羡远去，江厌离眉眼间笑意飞快逝去，思忖片刻，向江氏家主理事之所走去。
“他真的这么说？”江枫眠放下手中卷宗，看向这个一直引以为傲的女儿。
“确是如此。”江厌离低眉。
一旁的虞紫鸢也皱起眉：“这些年，你父女二人唱红脸，我和阿澄唱白脸，可这小子半点也没漏出来，难道那驭鬼之术当真未曾教给他？只恨当年不慎，让那夫妻俩发现端倪，仓促之间行事，折损了不少人手不说，连想要的东西都没拿到手。”
“无妨，随手一试罢了，即便真的毫无所获，也不过是多了一张吃饭的嘴，江家也不缺他一口吃的，日后用作联姻也可。”提及当年之事，江枫眠也心情不美，简单两句了结了这个话题，江枫眠又道：“和阿澄可说过了？”
“已经讲过了，阿澄正在收拾行囊。”
“嗯，他一向最听你的话。”江枫眠满意的看向江厌离，“下月金氏围猎，金家两位嫡公子都会出场，那金子轩虽是次子，却素有佳名，比其兄长强了不少。而长子金子勋身份却更尊贵一些，按照惯例，当是由他承继家主之位。你可以留意一番，做个比较。至于那母亲是青楼出身的金光瑶，不必理会。”
“女儿明白。”
“嗯，去吧。”
暗中，不知谁唇边笑意嘲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