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断飒 5

今年冬天意外的冷，到了除夕甚至还降了几度。人还在睡梦中，手却下意识地摸向一旁的位置。凉的刺骨。飒眼睛还没睁开，迷迷糊糊地就要爬起来，断坐在椅子上看着他轻笑，说道:“没走，习惯早起了，困就再睡会儿”飒点点头，脑袋刚沾到枕头就又睡了过去 断站起身给小孩掖好被子，在单薄的衬衫外套了件棉服就走了出去。打开冰箱看了一眼，除了几包速食饺子之外空空如也，断无奈地叹了口气，明明记着上次做饭家里还有菜的。哦，上次都是一个多月之前的事了 这一个多月飒都没怎么见到断，知道他忙也不哭闹着要陪，乖乖把作业写完，然后出去和部队大院的其他孩子去钓虾，到点又乖乖回来把李叔做的饭吃完，一溜烟又出去玩了。断偶尔能在晚上赶回来几次，澡也不洗衣服也不换，倒头就睡，飒就轻手轻脚地爬上床，窝在断怀里，美滋滋地闭上眼睛。断当然感觉的到，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抱紧怀中的小孩儿 倒不是断不想陪，而是越临近过年越忙，他们大队就像块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越是阖家欢乐的日子，反恐的任务就越重。只靠当地的警察和武警部队铁定不够，大队就这么被拆成几队安插在各个高铁汽车站。印象最深刻的那次，断刚躺下，那张又小又硬的折叠床还冰凉凉的，就被一个警察同志拉去拆弹，断直呼还不如回老部队戍守边疆 思绪被升起的热气拉了回来，想陪的人现在就在房间呼呼大睡 锅中的水已经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断撕开包装将饺子一个个放进去，又去冰箱里看了一眼，空手回来。往锅里放了些盐，盖上锅盖堵住那让人头晕的热气。断单手撑着灶台侧站着，飒悄悄溜进去抱住了断的大腿，死活不松手。断黑眸子里少见地染上温柔，揉着飒的头发，笑道：“去外面等，厨房脏。下次给别人惊喜动静小点声” 飒点点头，还是没有松手，断一眼就看出来小孩儿在想什么，轻声哄着：“今天不走了，乖，去外面等着”飒抬起头看着他，眼眸亮亮的，断又肯定地点了点头，飒才松开手去拿两人的碗筷，蹦蹦跳跳地出去。断看着小孩儿的背影硬是收不住笑，回过神才发现锅里的白胖子早已浮上水面 说是平均分，但断还是给飒多打了几个饺子，将锅从两人中间挪开，坐了下来。飒的视线像是定在了断身上，饺子烫到嘴也没移开。断像是预料到了般，毫不意外地抬起头看着飒，挑眉，没头没尾地问了句:“喜欢我吗”飒捣蒜般地点头，“喜欢哥哥，所以哥哥可以陪我过年吗”飒的脸上满是委屈的神情 “好，哥哥陪小飒过年” 天黑的很快。断又换回了特种部队的深绿色迷彩服，上面残留着淡淡的烟味和洗衣粉的味道。断重新套上那件黑色类似于特警作训服的棉衣，走了出去。飒早已换了衣服在沙发上等着断，天蓝色的棉服衬得他更加稚嫩。断给飒戴好帽子和手套，将小孩儿抱了起来 走到车前把飒放下，断才想起来觉得哪里不对，车上都是烟味。断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掏出被压扁的烟盒，拿出里面的最后一根烟叼在嘴边，还没想起打火机在哪，断就感觉到有视线一直盯着自己，是飒。飒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抬头看他，不说话，目光却炙热的吓人 断停下了找打火机的动作，将烟从齿间拿下来放回烟盒，蹲下来将其和家门钥匙一同递给飒，“回屋坐会儿，车上都是烟味，顺便帮哥哥把烟扔了”飒点点头，拿过烟盒和钥匙往回跑，将烟盒扔了后，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断笑。断将车窗打开，倚着车站着和飒对视，嘴角轻轻上扬着 “走了，出来”断朝飒招了招手，半个身子探进车内，在中控台打开了暖气，将窗关紧才探出身子，熟练地给飒开了门。飒将钥匙塞到断手里，爬上了车。断关上车门，坐上车启动车子 两人话都不密，车里安静却又很让人舒服。飒盯着后视镜里断的眼睛，这双眼睛与平时自己注视的那双含笑温柔的眼眸截然不同，此时的黑眸很暗也很深沉，像透不进光的深海处，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飒觉得，窗边倒退的景象都没有这双眼睛好看，尤其是后面这双眼睛染上笑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