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之音,海之恋 II —— 青春的交响诗》苏武、园田海未之章 海之恋 第五节
(五)新的征程
2018年4月9日,我和海未一起,作为东大的一年级新生,参加开学典礼。和我们同行的,还有齐治、政繁、小鸟。
“真高兴我们又能做四年同学了,小海!”
“医学院和文学院是邻居呢,小鸟!”
“苏校,我们又做了同班同学呢。”齐治拍拍我的肩。
“风里雨里,苏校等你。”我说着,试图伸脚去给齐治找找麻烦。
“别这样苏校,你当着这么多人被撂倒了,不嫌丢人吗?”
确实,我的空手格斗能力不及齐治,但我标志性的手杖还在手里,这就不好说了。
“政繁和我们是近邻,我们在楼上,他在楼下。”
“是的,你们政治科在楼上,我们公法科在楼下。”政繁在一旁无奈地摇头:“法学院和医学院离得是真的远。”
穗乃果没有上大学,她继承了穗村,成为了一位“民营企业家”——这是齐治对她的戏称,道理上也没什么大问题。
我们已经开始准备享受大学生活,而大海另一头的兄弟们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杨文理当然处于“血战”之中,而雷皓似乎在给“回归”做准备。
但是今天的重头戏,是海未的那个“秘密”。
随着我把她送到文学院门口,谜底也被揭晓了。
“中国语中国文化科……”
“没错~”
看来我一直以来仰仗的语言优势也要丧失了,以前仗着海未不懂中文,钻了不少空子,以后得小心了。
“我说你为什么要私下里学中文……”
“是啊,这是我一直向往的学科。”
“在遇到我以前也是?”
“嗯……”海未仰头想了想,“并不是。”
“啊哈哈哈……好可爱!”
“行了~咱们还是老规矩,在学校里,彼此都收敛一些哦!”
“好!好!我听你的。”
海未这么说,是有很大道理的。
“哇!你看那个是缪斯的园田海未吗?”
“好像是啊!而且连南小鸟也在!”
我说这些铁杆粉们,路旁窃窃私语的时候,能不能小点声?搞得我和政繁看起来像是保镖一样……而且是那种随时会脸红,或者是打翻醋瓶子的保镖。
大家都是住在本地,自然不涉及宿舍的问题。大家只需要好好和新同学搞好关系就OK了。
文学院的男女比例为1:3,医学院的男女比例为1:5。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和政繁就能放下心来,相反,我们还后背发凉。
政繁的班里,算上自己,男生一共4个人,而女生多达26个。我和齐治同班,男生11人,女生19人。
“男生都去哪了!”我们在东大的第一次午间聚餐时,三人发出了绝望的悲叹。
“我相信政繁君一定能管理好自己呢!”小鸟眯着眼睛,带着笑容,“轻松”地对政繁说着。
可是政繁一点也不轻松,他拿着筷子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了。
“我相信小武也是一样地让人放心呢!”
海未也露出了和小鸟一样“轻松”的笑容。
我看不成政繁的笑话了,现在是齐治看我们俩的笑话了。
“大家,都在啊!”
“哇!竟然是绘里,还有列维洛。”
“能在这么大的食堂里找到你们,全靠小鸟独特的声音呢。”
绘里和列维洛端着餐盘坐到我们旁边,他们俩我得有大概一年没见了,但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关系还是那么地好。
“过去的一年里都没怎么见到你们呢,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继续当同学。”海未仿佛知道了我在想什么,把我想说的话替我说了。
“我也很高兴啊,你们都还是新生,准备好好享受大学生活吧。”
“绘里学姐为什么不先来简单地介绍一下呢?”齐治好奇地问了起来。
“嗯……要从哪里开始呢?啊,对了!小鸟,海未,你们两个有没有被人邀请过加入社团呢?”
“好像还真没有呢。”两个人都这样说着。
“咦?今年校园偶像部的那群狂热粉丝们,怎么没动静了?我当时来到学校的第一天就被他们拉着继续当校园偶像来着。”
“小绘里,据我所知,原来那个拉你入社的部长在春天毕业了,新上任的部长喜欢“偶像大师”,结果搞出来一波退社的狂潮。”列维洛倒是把话接了过来。
“啊,原来如此。”
“结果呢,绘里学姐?你入社了吗?”政繁紧接着问道。
“当然没有啦~我是继续在学生会工作,只不过现在还是个普普通通的帮手而已。”
“啊……我也怀念在绘里手下做事的时候啊!”
“不,不!政繁君,你应该想想加入社团的事,你高中的时候就没有加入社团吧。还有齐治也是。”
“咦?武,你是什么时候加入社团的?加入了哪个社团?”结果,齐治和政繁都开始盯着我。
“咳……我是弓道部的正式部员……”
“什么时候的事?!”齐治似乎不太相信。
“好啊,你竟然借此机会接近海未!”政繁坏笑着对我指指点点。
“你还好意思我说我?我觉得我这招和你当初单独把小鸟叫到社办里已经很低级了不是?”
“你少来!那只是一天的事,可你这是天天的事!”
“咳……咳……”身边的海未似乎不太爱听这样的话,打断了我和政繁:“绘里,这里也有弓道部吗?”
“当然了,而且比音乃木阪的更加正规,人数也更多,水平也更高!”
“这真是个好机会,我还要加入弓道部!”
“那么,武,你怎么办?也还是加入弓道部吗?”政繁依旧不依不饶。
我并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海未立刻从桌子下面踢了我的脚,我立刻明白该怎么说了:“我?算了吧!就我这技术,还是别去那里丢人了,我连去那里斟茶倒水洗地板的资格都没有!”
“哈哈哈,你说笑了。”齐治很明白我的意思,从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三个或许应该试着加入同一个社团。”
“这还真不巧了,你们三个都是法学院的,可是法学院没有自己的社团。”列维洛告诉我们,“你们法学院的人和我们干机械工程的不同,我们只是机器人社团就有三个,可是你们法学院竟然一个社团都没有!而且这不是一年两年了,而是法学院从来没有过社团。”
“哦……那真是麻烦了。”我们三个不约而同地看了看彼此,摇了摇头。
饭后,我、齐治、政繁三人送走了海未、小鸟、绘里、列维洛四人,一齐回到法学院里准备上下午的课。我和齐治在宽大的教室里占上了个连座,离上课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开始聊起闲天来。
“你看上什么社团了吗?”我问道。
齐治摊手摇头:“讲真,没什么。”
“我也是啊,感觉没有适合我们的社团。”我叹气道。
齐治则是眉头紧锁:“不过也是够奇怪的了,法学院竟然从来没有过社团。这在校庆的时候或者是祭典的时候岂非一个巨大的短板?就没有人想补一下吗?”
我则是摆摆手:“谁知道这些法学生们都在想什么呢?选择这个专业的,大多数都是“幻想家”,想靠他们,我看没戏。”
“幻想家?为什么是幻想家?”
“你不用质疑这一点,这些口若悬河的同龄人,和我们受到的教育是不一样的。或许他们真的能把法理讲得头头是道,但他们不会主动去用它做事的。”
齐治笑了笑:“呵……你觉得这是法学院一直没有社团的原因?”
“如果只是没有动手的能力的话,倒还好了。麻烦的是,把这样一群法学、政治学、社会学的学生聚在一起开社团,天天只剩下斗嘴玩了。然后弄不弄就拉帮结派,搞斗争,最后分崩离析。”
“那可怎么办?我们大学四年总不能不加入社团吧!”
“嗯……我打算自己办一个。”
“你搞笑,大一就让你办社团?”齐治不太相信。
“别不信,当初穗乃果顶着绘里的压力,不还是把队伍拉起来了吗?学生会不会不想解决这个问题的,我们的阻力不太大。我们先拉上政繁,毕竟三个人就能建立党支部了呢!”
“你快别开玩笑了!”齐治笑得前仰后合,“那你好好想想吧,我们要建立一个什么样的社团呢?”
“我是得好好想想,不如你先去给政繁传话。”
“不急,有的是机会。”
“叮咚!”手机的铃声响了。
“呀,这个时候来短信?”我掏出了手机。
“是海未?”
“不,不是。”
这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是内容却很熟悉:“我到名古屋了。”
“雷皓!怎么这么快?”
“什么?国内不是还没高考呢吗?苏校,你快问问怎么回事。”
“问也是白问,你忘了他和你一样,都是被“安排”的了?只要他想,总能安排上的。”
“真可怕,真的是来找东条学姐的吗?”齐治又笑了出来,“真是有一套。”
“让我们祝他顺利吧。”
……
晚上,放学回到家,发现阳台上停着一只鸽子。
我赶快把阳台的门打开,把它抓回了屋里。像古老的武侠片中所说的那样,从鸽子腿上的信筒里拿出一个小纸条。小纸条上面错综复杂地打着一个一个凸起的点,我用手指捋了一下:
“去百合花房告白,一切就位。”
“真的是他吗?”我放走了鸽子,立刻回屋准备收拾行李。
一周以后,我从“百合花房”回来,在TK市,除了齐治,没人知道我去了哪里,包括海未。我的“人间蒸发”引起了海未极大的不满,但这只是我的第一次“人间蒸发”罢了,也许后面还有很多次,但我不知道怎么和海未说。
“你这一周去哪儿了?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网络上也找不到你!”海未见了我就开始絮絮叨叨,只不过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某个著名的小品呢?
我还真的没有什么好的借口,只能闭口不谈,齐治也不敢在这种事情上马虎,自然三缄其口。海未见问谁都没有结果,自然就生不出气来了:
“下一次出去办事的时候,提前和我说一声,免得我担心你。”
“哦……”
这话听得我头皮发麻,我要怎么和她说呢?难道是“小海,我最近又要人间蒸发了”?
我没办法知道海未此时的感情,我只希望天下太平,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把我们俩拆散。
……
“苏校,社团的事,我和政繁说了,他表示支持。”回到了学校,齐治就和我说起自建社团的事。
“哦……我这一趟下来,倒是有了个不错的点子。”
“说说看?”
“我们可以把圈子拉大点,不一定是法学院专属的社团。我们应当兼容并包,化内部矛盾为外部矛盾,免得这个社团短命。”
“可是怎么个兼容并包法?”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覆盖面最广的学问是什么吗?”
齐治眼珠一转:“你难道在打哲学的主意?”
“我正有此意。”
“苏校,你不会是想用马克思主义指导那些机器人吧!”
“这为什么不行?马克思主义是科学,我们虽然不能直接指导机器人,但能指导那些操控机器的人啊!”
“行!党员您厉害!党员您先请!”
“废话,你也是党员!”
既然达成了共识,我们就立刻托绘里把我们申报社团的材料递了上去。学生会的反应异常地快,早上递呈材料,下午就回信了。
绘里激动地和我们说:“会长和社团部部长大喜过望,批准你们三个人先成立一个预备社团并进行纳新,只要你们能召齐30个人,就可以正式成立了!本来一般的社团纳新是有时间限制的,但是这次特批,不限时间,能把社团办起来就行!”
“嗯,这就很好办了,绘里学姐真的很可靠。”
“武,这不是我的功劳,还是多亏你们敢于创新,祝你们好运了!”
我们立刻在法学院获得了一个空教室当作社办,教室很干净,光线也很好,简单按照纳新会的排面布置一下就有模有样了。这对于我们三个动手能力很强的男生来说,小菜一碟。
“武,我们这个社团,叫什么名字呢?”
政繁拿着一个白板和一只马克笔,准备写好后挂在教室门的横梁上。
“既然是一个倾向于哲学的社团,就得有一个富含哲学意义的名字,我们是行动主义者,实践出真知,行是知之始,我们就叫“行知社”吧。”
“哇,不仅很有哲学意义,还很有文学色彩呢。”政繁夸赞之余,提笔就要写。
“不不不,政繁,写在那个上面太没意思了。看我的,过两天我给你们一个惊喜。”
三天后,法学院门前人头攒动。本院哲学、社会学、法学三大科系的人纷纷出来看热闹。我们的邻居:经济学院,也跑出来不少围观的学生。我用小推车推着一个装裱精美的字画框来到了我们的社办门前,爬上梯子,在门上方的墙上订了两个钉子,把字画框往上面一挂:
“行知社”就这样成立了。这是我自己写的书法作品。
我在我原有的书法功底上,又向海未请教了一下本地书法的写法与规矩,一切都看起来那么完美。
“你这一波宣传做的真是妙啊!”齐治和政繁对我拍手称赞。
“接下来我们就是姜太公钓鱼了。大家把仪表整理一下,我们坐等鱼儿们上钩。”
没过一会儿,真的有人上钩了。门外站着一个黑发平头的男青年,他看起来比较高,比我高但比齐治矮。他见我们三人端坐在屋里,就试探性地敲了敲门。
“门是开着的,来者不拒,请。”我伸手示意他进来。
他迈着四方大步走到了我们面前,我注意到这个男青年竟然穿着正装,皮鞋踏在瓷砖上都咔咔作响,可见他的步伐是多么地有力。
“你们好,”他按照礼节鞠了一躬,“我是2018级法学部公法科的学生,我叫大道寺知行,来自北海道。”
“公法科?”我扭头看着政繁,指着知行,“你认识他吗?”
政繁摇头:“不是我们班的。”
“哦……那行,请坐吧。”我伸手示意知行坐下。
“呵……你们这个新成立的社团还真是奇怪。”知行愣了一下,才去落座,“我去别的社团探访,他们都会有很多人站出来,把你围起来并盛情邀请你,走都走不了。你们可倒好,稳坐中军,还反而邀请我坐下,你们就不怕我走掉吗?”
“哈哈哈……大道寺君,我们西方的邻国有句古话: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既来之则安之,我当然请你坐下来慢慢谈。至于如果你想要离开,随时都可以,倘若我们道不同,应当不相为谋,强留无益。”
“呵……从门口的书法上我已经看出来了,您也是被儒家文化耳濡目染的人,听君一言,果然如此。只是,我有一事不明。”
“请讲。”
“为什么要给社团起“行知社”这样一个名字?”
“大道寺……知行?哈哈,我明白了,我们社团的名字和你自己的名字,正好相反,你在困惑这件事是吧?”
“是的,我今天进来,就是想请教一下。”
“请教一下?如果我答得好,便算是你受教了,如果我答得不好,岂不是算你踢馆了?”
“额……”知行神色大变,显得有些慌张。
“哈哈哈哈……大道寺君不必紧张,我知道你是个明白人,不是来找麻烦的。从你的名字上看,你的家中,应该有心学的爱好者吧?”
知行看起来稍微放松了一些:“我的父亲很痴迷于王阳明先生。”
“王阳明……知行合一吗?你的名字很深奥,但你真的理解它吗?”
“我想我是理解的。虽然心学很深奥,我并不太懂,但是面对一些社会现实,我还是有很多感触的。我觉得现在的社会里,之所以有那么多犯错误的人,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所以我认为需要用学习知识的方法开化他们,让他们明辨是非,不做错事,达到知行合一。我选择公法科也是这个道理,我想要借助国家机器来完成我的这个人生理想。”
“呵呵呵……看来大道寺君的思想还处于混沌的原始状态,并不懂得什么是知行合一。“人会犯错是因为无知,所以知识即美德,美德即知识。”这是苏格拉底的教育观与道德观。“学至于行之而止”,这是荀子的实践观。至于国家机器的学说……你想说的是资产阶级民主宪政吗?”
“额……”知行哑口无言,神色再次紧张起来,额头上已然冒汗了。
“大道寺君休要自疑。我们行知社就是要帮助有志、有力而又不随他人而怠者提高思想水平,成为有用之人。彼懵懂之人,天下比比皆是,只是处于幽暗昏惑之处而无物以相之。今,行知社既成,行是知之始。我等探求真理,无止境矣!大道寺君,可有意与我等一起,共图大事?”
“不敢,不敢……”知行立刻低头推辞,“听君一言,宛如醍醐灌顶,拨云见日。但是,知行愚钝,恐难以在高手如云的行知社中有所作为……”
“唉……哪里来的高手如云?现在这屋里,不只有我们四个人吗?”齐治此时施展自己的游说技巧,他起身拿出一张申请表,递到知行手里,“大道寺君莫要推辞,江田岛君有言:我等有缘相聚于此。君既明事理,为何不与我等协力,共成大事?”
“我……”知行看着手中的申请表,“还请容我考虑……告辞,告辞……”
知行低着头快步离开了社办,和他刚刚进来时昂首挺胸的四方步比起来,判若两人。
“武,你是不是过火了?”齐治回过来,坐到我身边问我。
“此人并非等闲之辈,倘若其志真在此,明日自然来投。若非如此,当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了。”
次日,知行果然带着一张填好的申请表来了,只不过这次又带来了几个人。
“怎么?上次踢馆不成,这次带人踢馆啊?”我继续“稳坐中军”,齐治和政繁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别开玩笑了,我这是说服了我们班这仅有的五个男生来加入这里的。”
“哟!没看出来啊,你还能说服那么多人,昨天怎么没能说服我呢?”
“社长,不要和他计较。”知行身后的人说话了,“他只是只纸老虎罢了,也就唬唬我们这些水平不高的人。遇见你这样的高手,他把他昨天丢人的样子都和我们说了,我们想着这个社长不简单啊,这才来加入社团。”
“哈哈哈,别见外了,进了这个社团,大家都是兄弟。”
“可是社长,虽说我们是兄弟,但我们这个社团不能只有男生吧!”
“诶?问的好啊!知行,你们班明明是女生多,怎么不向她们介绍一下?”
“额……这个……”知行面露难色。
“嗨!社长,他是个情场白痴,他还没有谈过恋爱呢!”
“喂!”知行显然是被惹毛了,想要回身打他。
“咦?你们两个好像很熟的样子?”我看出了一些端倪,试探性地问。
那位揭知行老底的同学一边招架知行,一边回答:“是的,我们俩高中时就认识了!”
“可是社长,我听说你们政治科也有很多女生,你为什么不身先士卒呢?”另外一个被知行介绍来的同学问道。
“额……这个……”我看热闹没多久,就换做我面露难色了,而身边的齐治则也是紧张极了。
“额……这就有点难为我们的社长了。”政繁见情况不妙,赶紧出来解围。
……
行知社建立第一天,就收获了6名社员,我们以这六名新社员为跳板,继续发展,一场大型“传销”活动似乎正在轰轰烈烈地发展。
“行而知之。”我们把这句话作为我们宣传的第一口号,但是事实上,每一位来到东大的学生,都不是“白开水”,很快,“奇怪”的口号就出现了。
“东大行知社,全校最大的社会实践平台。在这里,你可以交到白道、黑道的各种朋友。你可以在这里找到炒股专家(随时跌停的那种)、哲学大师(不说人话的那种)、未来政坛风云人物(酒量极大的那种)、实验组员(抓不住小白鼠的那种)、食堂饭友(每次都是你请客的那种)、棒球队友(球往脸上扔的那种)、游戏大腿(五带一的那种)、旅游翻译(特别能吃的那种)、绘画名家(灵魂画师那种)、舞蹈天才(摔不够的那种)、建筑好手(嘴上盖天守阁的那种)、数理化名流(头发掉光了的那种)、青年程序猿(满脑子C语言的那种)、临床庸医(白开水包治百病的那种)。当他们相互碰撞,会迸发出怎样的火花呢?这才是时代的潮流,而我们则是时代的先行者!”
这是大概行知社成立两个礼拜后,在东大官网页上出现的宣传。我不知道是谁写的这么“文采飞扬”,我只知道,到5月中旬,行知社的总人数已经超过三百人,社员的组成涵盖了哲、经、法、教、文、理、工、医、管、艺这东大十大学院,已然成为东大最大的综合类社团。
在开放包容的氛围下,非官方的跨学科交流已经悄然在行知社里展开。这些古灵精怪的高材生们,真的走上了一条“行而知之”的道路:6月,也就是暑假前,行知社如愿提交了第一个学生自主进行的学术报告《神经外科与自动化》,14名来自医学院和16名来自工学院的本科生、研究生参与了这项工作。这引起了学校的高度重视,因为这项技术是世界领先的技术,行知社也随之在TK市名声大振。
我作为行知社的社长,在学生会中自然有了立足之地。社团部开会,我成功地成为最具发言权的人。夏日祭典上,行知社也获得了最多的展示摊位。
然而,得益于社员的高素质,我这个社长当得着实是太轻松了,颇有“无为而治”的感觉。
按照行政日历,我的议案“跨社团交流”将在九月提交校方讨论。如果顺利的话,暑假过后,海未就也可以加入行知社了——在不退出弓道部的情况下。
一日,大道寺知行问我:“社长,为什么我们在东大那么有地位?我们并没有比别的社团获得更多的经费,也没有比别的社团拥有更多的特权,难道只是因为我们人多吗?”
“人多?我们人很多吗?东大一共五万五千学生,我们社团到7月初也不过五百人,显然不是因为我们人多。而且,不要用你们公法科特有的黑暗权钱思维来看待所有的问题。关键在于,我们是一个综合类社团,在这里你可以找到任何一个方面的精英人才,而且,由于我们宣扬的“行而知之”的实践观,让我们拥有了无限的可能,谁都不知道哪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结合在一起会有什么效果;我们“兼容并包”的风气保护了社员们的创新意识,使得他们敢为人先。这才是行知社成功的原因。”
知行挠了挠头,一脸坏笑:“好像和你当初说服我的时候的说辞,不太一样?”
“那不是重点,重点是“行而知之”的观念。我只是希望你这样的人才能获得更多的实践机会,使你的思想早日成熟,并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毕竟,我不能和知行说太多,但面对齐治,就能敞开天窗说亮话了。
“你是在潜移默化地向他们灌输我们的真理。”齐治私下悄悄跟我说。
“真理可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