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幻之风

（诗文/萱草）

 

 

变幻之风

 

不期然
又听到这首熟悉的旋律
变幻风的翅膀
迎接着什么
是命运的无常
还是来自天空的呼唤

当我摸着一片黑的时候
从孤寂的街头走过
孤寂地买下班德瑞的这张天碟
在空荡荡的屋里整晚整晚地放

从没等待奇迹
夜像一朵一朵的花一一绽放
而我等待的是什么

风变幻着
五颜六色
寻找快乐的方向
像一叶叶翅膀
张开又闭合
闭合又张开
扇动希求的光芒
那光芒投下阴影
遮住我
保护我
贴抚我
将我包裹

我便是那风中零落的百合
我便是风的去处

 

 

最后一个离开

 

妇人背篓里一双怯怯的目光灼痛我
那一颗怯怯的小心觉察人世

铺开洁白的纸，掌一盏温柔的灯
写吧，写尽这即将熄灭的一生

我只想，在我还能想的时候
不因洪水而肆虐，不因秋花而凄惶
如果它们一定要那样

我将不是最先被遗忘者
但必将最后一个离开

 

 

（自救，觉醒。。。）

我看见你走进我的房间

 

我刚从镜前转身
你就站在我的左边
手握紧一个夜晚
你说你掌握我的未来
我可以跟着你飞
趁孩子睡熟的时刻
趁她还在梦乡里找她的春天
我真的要跟随你走了

现在你就在我的房间
不是站在寒风中，或马路边
衣袂飘扬，你的思想停在这一瞬间
我转身一抬头就逢着你
你身上有海洋和高山的气息
你伸出手，你的手就在我的手里

我终于是要飞的人了
你何时，从哪里来，我都不想
你黑色的眼睛跟我的无异
我甚至还没发觉它是黑色的
因为我已经在你的怀里飞了起来
你继续说命运是可以改变的
就象此刻，你走进我的房间
从四千三百年前唐尧的古墓中走来

 

世界上没有落在水中的月亮

 

我们总不忍心，告诉我们的孩子
那天上的月亮和水中的月亮

我将自己小时候的月亮
摘下来递给孩子

其实有没有月亮不重要
水中的月亮其实是我们的心
当心还没学会哭泣，月亮是透明的
当岁月日渐灰蒙她消失了光亮

告诉孩子，还是隐瞒
只有大自然可以安然无恙

我们难道真的不能，也难以置信
我们贫穷的心一直在天上张望

 

 

一定有一种生活是健康的

 

它就像健壮的小芽
它就像雨后的笋蕉
刷刷钻出喷香的土壤
一棵蹦蹦跳跳的小树苗
激动地写下第一篇日记

那才是健康的生活吗
现在我病入膏肓，我夜以继日
那才是真正的生活吗
如今我呼吸细菌，浑然不觉

可在一个瞬间我看见了
你，我，他，你们，我们，他们
请大家聚拢过来听我说一句
我因又一次激动而忍不住咳嗽

一定有一种生活，请一定
请大家快去找它回来
请马上将我们带到那些清水的村庄
请将黑眼睛的孩子们都搂进怀里
请将我们的良知从垃圾堆里捡回来

 

 

相会

 

我跟在你身后
你回过头对我微笑
我的右手是你的左手
你的左手是我的一首诗歌
我站在你的影子里微笑
你笑掉一颗花白的牙

六十年终于过去
你笑我还是没有憔悴
我笑你疯疯癫癫还是呼酒买醉
草原是什么，草原是我头顶的阳光
沙漠是什么，沙漠是你额头的荒凉

我继续跟着你走
像这些年那样，走得曲折而有力
你随手递给我一根拐杖
我仔细一看
原来是你的一根腿骨
这些年你一直站在我的背后
所以我一直没跌倒

梦见桃花

 

桃花是一个人
他今夜从黄河的上游赶奔下游
黄河水浪潮滔天
桃花想起乡亲

江南瓷器的主人
烧制暖暖一壶春色
沉淀着三潭和三塔
主人的茶香惊动黄河对岸的桃花
三百里行程一瞬
再有三千里还是低眉信手间
桃花带来天上之水和良辰美景
这一壶春色耽误了

 

 

缺失头盖的人头骨

 

如果我有幸成为其中一员
那些被发现的缺失头盖的人头骨
你一定是古代一名将军或者君王
宠信同样倾国倾城的我

我热爱的一草一木是你眼中钉
城中百姓被你欺负
为了一场毫不迟疑的杀戮
我挺身而出

或许，你是一向宽厚仁慈的
在失守的火光中，你难过而自戕
霸王别姬的故事并不新鲜
我最后还是选择跟亲人们站在一起

这些全都是书里的，言归正传吧
在绝对和平的世界里呼吸
你跟我只隔着一块透明的液晶
你正慢慢地，慢慢地，剥去我的头盖骨

 

 

（重生。。。）

在春天，我的生活是做梦

 

在春天我可以堂堂正正地做梦
无论睡在香榻上，还是躺在草垛里
我选自己最喜欢的姿势做梦
我挑最想梦见的人出现
我们轻轻一触，古老的电流穿过
胜过人间多少春秋

在春天我不必做更多
梦已将我们隔阂
我纯洁地接受梦中的结局
纯洁地被俘虏
纯洁地被欺骗
纯洁地变得一无所有

在春天我豁然开朗
忽而披挂毛皮的武装
忽而袒露白莲般的臂膀
在春天我放声歌唱
梦中阡陌纵横，疆土广大
你可愿做这里的帝王

 

 

驯鹿

 

我可以听
听风从北部转移到南部,
我伸向夜的手，我的脸颊
微微发烫

现在开始自言自语
这令隔壁的女人羡煞
我翻转一块梦，搭了几间房
我在外面放哨
我的宠物住里面

我的去处不限于天水和甘南
勤劳的人们，睡熟着
我绕羲皇女娲庙一直跑
一不小心跑出了地球

我转身，还是回到最柔弱的角落
隔壁的女人梦中突然抓住我
表情很像一只驯鹿
我狠狠心，在她耳边吹了口春风
我变成了驯鹿
从此以奔跑代替睡眠

 

 

（爱情。。。）

两只鸟儿

 

芳心已碎，芳心已碎
芳心已碎，芳心已碎

两只鸟儿齐飞,
花儿颤栗，花儿很美满
把花儿的心拿走，花儿更美满

来吧，破碎的芳心，破碎的花朵
鸟儿啊，要你一根羽毛，你的锋利的嘴
给花儿一丝抚慰，给花儿一丝抚慰

 

在东山顶上

 

什么吸引你
你驻足东山顶
群群白鸟是你的子民
你裙衣飘飘，白色
耀眼的星辰
东山盛开雪莲
雪莲的唇，娇柔着
就绽开了你

从东山顶
眺望，你的海
一片雪白的禁地
你的将军，日夜守护
海啊
别撩开你的衣襟
还有，白色的浪花
我很怪罪她

快别对我神情地凝望
我惧怕
白鸟们，围绕着
雪白的崖床
或许，我们都有一座
自己的东山
它，荒无人烟
暗自啜泣

 

 

夜莺

 

夜莺是什么鸟。


她不会出现在清晨，
她永远，在夜晚歌唱

为何我们的夜晚那么长
为何白昼那样短
只有夜莺知道

没有一只夜莺会飞翔
月光，是她的涵义

夜莺是什么鸟

我的夜莺何时飞翔

让我们相爱

 

一个羞涩的诗人，写出
他羞涩的诗行
他总是让人弄不懂

我反复阅读他的诗句
反复问自己，如果此刻他也醒了

雨水格外多的季节
诗歌也活泼着，像这个沉默的人
拥有无限风暴的人

如此的相爱有些落俗，但
清新也是有的，我的厚外套略有些紧
我确实有些紧张

我们继续写诗歌吧，把你的姑娘
写进来，把你的羞涩传染给我
只有羞涩的爱情
才是相爱

他说他不知道选择哪一块乌云

 

他很坦率，也很真诚
他和他的乌云相互捉迷藏数多年
现在，他心爱的乌云又来了
他要浮现一些微笑，他还要送自己
更多的礼物，我的小乌云
你长得分外迷人了

我们和解吧，我们去爬山
我们一起找回那些可爱的梦幻吧
小乌云，青丝般的小乌云
修长无辜的小乌云，现在可以
稍稍轻松些了吧，只消
把你那乌云般的长发披散下来
别惊吓树上的云雀，它们正与乌鸦们游戏
现在你可以唱歌了只要你愿意
我最无辜最亲密的小乌云

臆想与一朵花儿嘻戏

 

我还没失去欢乐的日子
一朵平凡的花儿，哪怕没有香气
我的耐心我的呵护的心
她按捺不住，不住却也安静
在我的手中她渐渐生长
她的嫩绿的芽还没发，我将她
与泥土一起埋葬，她从泥土里发光

我捡拾她，假装不理会她
她急切地寻我，寻我去她的心房
我要为她披上华丽的纱，她的纱也是
那么的轻盈而绝妙，像她细细的脖项
弯弯的腰身，水状的面庞

一朵普通的花儿，一颗神明的花儿
我现在正与你一起融化，你愿意吗

 

任意发挥的吻

亲爱的，我喜欢你吻着我
你是怎么吻下去的？

我看见一朵草原的小花了
接着是庞大的牦牛
一群驼着牛奶的骆驼

亲爱的，吻着我，我喜欢
你的吻，你是怎么吻下去的？

草原上小花被暴雨淋得湿透了
牦牛保护着诺大的牧场
牛奶泼进了大地的胸膛

亲爱的，吻着我，我喜欢
你是怎么吻下去的？

雨过天晴了，小花很健壮
牧场里走出一匹匹骏马
驼队决定今后只运输草原和阳光

亲爱的，你怎么不说话
我只是任意发挥的呀，亲爱的说

 

（诗歌，自由。。。）

在诗歌面前

 

我的曾经是一条爬满绿荫的青藤
挂满清香的摇曳的金银花
直到有天，你来到我面前
指给我看诗歌

诗歌不讲情面
诗歌也木讷
诗歌是秀丽的
诗歌没有躯壳
人人皆知

当全世界居无定所的时候
诗歌是最后一所安静的房子
当来者掩面而泣
诗歌伸出爱情的双手

在诗歌面前，我们很惊慌
不知是诗歌羞怯了
还是我们羞怯了

 

 

夏天

 

漫长的夏天，我泪流满面

现在我握住你
将你的刺留下

清晨，宽阔的马路上
看不见一只太阳鸟，只秋蝉在叫

夏天喋喋不休
像不守信用的爱人

莲花败了，荷叶举着信仰
香格里拉灯火辉煌

夏天夹在一群诵经的小和尚间
故作正经

夏天大有作为
夏天的孩子被风暴席卷一空
夏天捧着夏天无邪的脸

 

 

左岸

我与鱼群对话
黑夜涌进来黎明退缩
我湿漉漉爬上左岸

这里的银行家们个个面带笑容
我顺势捎他们免费旅行
我唯一要做的是坚持
哪怕已被折磨得不太象样

我可怜的弟弟无以谋生
左岸有他的一块墓碑
我有限的历史正蒙受耻辱
左岸从来只是天堂

拿我的左岸交换你的兽皮和粮饷吧
将士们用得上
我的右岸适当时候也能奉献

我的左岸埋在腥红的桃花谷
我的右岸是潜在桃花谷的一艘渔船

 

 

（激烈的爱情与梦想交错。。。）

七月草原

 

你晒在七月的笑容

你逗留在夜晚那些沉默的星星

至今难见你的笑脸，展开的眉

 

我见了你的一对儿女

在多年后的七月草原玩耍

而你也在其中

2006.8.8

你这是在侮辱我的灵魂

 

我惊诧，被这一句

无数个这一句，和笑容一样

那么，请暂时保留这一句

在深夜饥饿的面前，还有远方的善意

 

灵魂，在高于灵魂的上空

我不能肯定，但确是你我的缘分

将灵魂放进黑夜里

黑夜吐出光明

 

我在被侮辱的世界独行

没有跟一个人打招呼

而灵魂，就在高于灵魂的上空

肯定地抓住我

2006.8.16

我是一个放肆喧闹的孩子

 

我开始仔细回味生活，这一丝丝的娱乐

我从甜咸交错里自拔

随即又将自己投回到沉默的伤里

 

我是那种喧闹的孩子

我正是喧闹的正喧响的孩子

我是一个永不知疲倦喧闹着的孩子

只要是孩子就难免喧闹

 

你沉默得像一只骆驼，一匹马

你怎么会是一只骆驼或马呢

我的诗人们叫我孩子

现在我是一个放肆喧闹的孩子

2006.8.23

 

  

现在我的呼吸有些顺畅了

 

我可以将你漠视，我可以说出憋闷太久的话

我到处寻访，人们微笑作答

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

现在我还不能作答

现在天鹅还没回到天上

 

云是花的衣裳，花是谁的主张

我的莲花，我的无以计数的主张

现在有万千作答的主张，还有莲花

 

我糊涂的花儿错失了她的主张

她的主张开始苏醒，她的主张是画儿

是彩色的薄纱，透明的丝绢，是清澈的露

碧绿的眼，此刻碧绿的眼又能耐几何

 

现在我的呼吸有些顺畅了

只因了那些主张

 

2006.8.23

请将我的生命拿走

 

我的生命已不重要

如果，它代表一种怀疑和退缩

如果它是一个赤裸的梦想

如果它身败名裂，它罪有应得

我的生命就像一只被废弃的纸篓

 

我的生命也能不停止歌唱

如果，它遇见的都是太阳

一颗颗滚圆的大太阳骄傲地挂天上

大海和天空瞬间成为亲家

 

我的生命啊，你何时停止

那个要来的人就要带你去远方

你只有在最黑的夜里将自己抹黑

站到亮堂的地方时才最明亮

 

2006.8.23

 

我无法承受这样的结局

 

这样的结局有些暗淡

我没有师长，没有亲朋

我在这样的结局面前

也只能笑笑

 

那些黑乎乎的，也已经暗淡

我在没有边际的边缘

即使幸福已经抵住下颚

我们还有一些时间来悲伤

 

麦收还远，草原静寂

等待的季节反复无常

请将记忆埋进泥土

在每个被擦亮的清晨

有一个深情的人在默默嘱望

 

2006.8.23

 

 

现在一个诗人也无可奈何

 

现在一个诗人也无可奈何

他要面对雪白的人道，鲜红的生活

他伸开手臂，手臂迅速变成翅膀

他开始飞翔，路上尽是愁眉的人

他飞落下来，变成一匹马

身姿强健，只是没有姓名

 

2006.8.26

 

遥远的爱

 

亲爱的

玫瑰清晨开了

当 白鸟的翅膀才刚刚展开

 

我们飞翔 在最静谧的森林上空

不远处的远方

我们的爱 多么遥远

像一声轻轻的鸽哨

 

2006.8.26

 

 

（怀疑的幸福。。。）

 

当幸福降临的时候

 

我从不是你的亲眷

我从不是你的归属

你来了，幸福打了一个寒噤

 

我们仰望古老，古老随之而来

我们俯首现实，现实张开怀抱

所有的，你们亲近我，我是一个基督徒

 

当我站立在人民的壁垒前

当我从女神沦为农妇

我怀疑幸福,幸福是我枕边的风

 

亲爱的，留住那些怀疑吧

我们在怀疑里做着一个又一个死亡之梦

 

2006.9.5

 

 

你不露痕迹地走到我的面前

 

亲爱的，我们的誓言还鲜暖

还有什么可以发誓的

是我们的内脏，还是器官

我们的血，我们还没来得及相融的血

只有花儿，我们仅存的花儿

 

什么是日子的馈赠

什么是日子的教训

你不露痕迹地走到我的面前

我痛苦

我是一个诗人

 

2006.9.5

 

 

让我牵着你的手走路

 

亲爱的，我们的手寄托在一起

我的手羞耻，你的手修长

我的手抓住往昔，你的手紧握将来

 

亲爱的，我的手是我，我没有了我

你的手是你，你是我的金星座

我们恢复幼年，我们爬着走路

我们是幼稚的树叶和秋风

 

让我牵着你的手走路，你牵着我

我们的行里笨重又笨重

香格里拉没有小和尚

只有牵手的树叶和秋风

 

2006.9.5

 

（爱的梦，爱与自由，爱的迷幻。。。）

你必须还是一个正直高尚的人

 

亲爱的，现在太阳也相信了

月亮无可奈何，星星眨着眼睛

今天，我很激动

当然，你不会知道

 

我从没注意自己的品德，诗人的品德

必须高尚，必须正直，必须纯粹

 

亲爱的，别说你也爱旅行

别说你还没决定，别说花正开着

 

我还是不能回避，我要清晰地说

亲爱的

亲爱的你究竟是怎样的人呢

 

我究竟不能弄清楚你

我在此刻伤心

 

2006.9.7

想起一个人，还是不太清楚

 

我的秋天又到了，想起一个人

他有着秋天的皮肤，秋色如水

他喜欢忧郁，像秋天

 

什么时候我能明白爱，我就可以

不必寻找，秋天是话题

 

想起一个人，一个吟游诗人

耳听为虚，诗人总是不太清楚的

 

请从梦中开始远离我

让我从梦境起程

 

2006.9.12

我的辉煌重新开始

 

喜欢与俗人谈哲学，喜欢与神仙说俗事

我不是仙，你是仙，我们多么可怜

 

我喜欢这样的俗事情：你微笑，我也微笑

我们就这样不说话，即使在梦里

 

亲爱的，要多少言语可以表达

一个沉重，一个伤感

我们的辉煌从旅游开始

 

下一站是哪里

甘南沦陷了

 

2006.9.12

 

 

让我掀起地球的一角

 

我窥视了人类的不幸，这是我不愿意知道的

我日日恐慌，我把这当作秘密

 

我想你也是这样想的，就不出来

你对我说，你是幸福的

 

我到了后来就不再打坐了，一个和善的人

拯救我，为我的幸福止血

 

我停止梦，地球上万物生长

当秋天到来，我掀开地球的一角,无意中

发现了你

 

2006.9.12

 

 

没有什么比得上自由

 

自由是一句空话，骏马也失去自由

大家都很迷惘，却拼命地笑

 

我需要一些时间，我只是渴

太阳很久没来了，我的心黑暗

 

自由，只有塑像上那种

一种更为博大精深的自由

我需要走进人群

 

2006.9.13

 

 

想起一个疯狂写作的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不是我

这个年轻人很像我，或者是将来的我

 

我总是看见他的发辫松弛着，他的腰很健壮

年轻人，你的手在笔的行走下舒畅

你的年轻而厚实的手

虽然我也沉默

 

一个弯腰写作的年轻人，像一个画家那样专注

我不敢说他已经老了，他的衣衫很破旧

 

请你继续，不要抬头

世界没有变化，人们还在生活

 

2006.9.13

 

 

谁是期待呵护的小羊

 

关于这只小羊，我无话可说

它出现在我的诗歌里

纯属偶然

 

它是一个朋友送给我的礼物

说，并非来自草原

只说它学不会伤感

是个乐天派

 

我不能原谅自己对小羊犯下的错

我的话语尖刻

现在我忍住眼泪

外面有敲门声

 

2006.9.13

 

 

我后悔那晚上没离开月亮

 

那晚上，我一直跟月亮拥抱在一起

月亮，你这清凉的神仙

你整夜听我的歌，还有我的故事

 

后来，后来的后来

月亮是我的一个故人

我是月亮的同事

因为工作的缘故

整个秋天都没分开过

 

2006.9.13

 

 

（爱的梦，爱与自由，爱的迷幻。。。）

 

我想躺在一片青草地上

 

一百年睡美人，有人被唤亲爱的

这是迟暮的欢乐

 

草地盛装

一个活在世上的男子，一个孤独的人

从没有人怀疑他的辉煌

 

最沉默的也最可怕，我们的肿瘤遍地生长

草地花白的胸膛，记录我们愁苦的曾经

 

2006.9.21

 

我有一个彻底明媚的想法

 

日子懒洋洋的，桂子一树一树

压弯了腰的柳树

 

我有一个想法，昨晚我还很生气

我真的很生气了，照片上的你很美

 

怎么消受这些黄金，时代在进步

我的沉甸甸的梦想被割除

剩余光秃秃的麦杆

 

2006.9.22

 

亲爱的，桂花开了

 

亲爱的，桂花开了

我走在别人的道路上

我贴近秋天的脸和胡须

亲爱的，你瘦骨嶙峋

你在夏天就凋谢了

 

桂花开了，我的心飞了

桂花是我的克制，你说呢

我不喜欢一些，于是我迟疑着走

我看见天上有大雁

我夜以继日地想

 

亲爱的，桂花开了

这没有力度的绽放

我无力阻止，敏感和神经质

 

亲爱的，桂花开了

亲爱的，我要飞了

 

2006.9.22

 

没有什么比得上你的尊贵

 

我有一个疯狂的念头，这令我惊诧

现在，风很轻，我的双足，我的腰身

我的直直的头发，我的所有元素

都清一色的轻匀，美满得无与伦比

我的念头是：现在我要飞了

 

你尊贵的衣裳缀满银光闪闪的珠宝

你清澈的脸，你壮丽的怀抱

你无边无际的内里，流淌着我

 

我要飞了，像观音菩萨那样

瞧，我的仙女姿势，一不留神

就坠进了天河

 

2006.9.22

 

我想向全世界大声地呼喊

 

我现在很冷静了，但我还是要说

 

譬如一个伟人的骄气，譬如如花似锦的我

全世界还在下雨，我在河流的两岸降雨

我制造了人类，现在人类被完整归还

 

我向全世界表白我的忠心，你们不必怜悯

我夜不能寐，这人格的魅力

请你们迅速靠近一个真理，再迅速抽身

 

可是，我仍旧在这间小屋里造境

一条弯弯曲曲的林中小路

一对携手的落叶

 

2006.9.22

 

我去了，但我还在

 

亲爱的，现在到了时候了

我不愿再分析糟糕的天气

你糟糕的心情很像那只乌鸦

你尽可以将它们都交给我

我要你赤裸裸的微笑

将我的苦恼埋没

 

记得我去过，我已经回来

我已经面目全非，你不要厌弃

我的伪装是一些绿叶和橄榄

我的一只瞎了的左眼和残缺的心

 

现在，我勇敢地对住你

你不要颤抖，我不会那样

只要你觉得，我还在

 

2006.9.22

 

美丽的家园沉静的梦

 

做一个最实实在在的美梦

这是用眼泪和愤怒换来的

我要把一小时一小时仔细地分开

一分分一秒秒地清楚地排列

那只白鹤飞来了

只对我的嘴唇吻了一下

 

美丽的家园是战争的产物

我从不怀疑你的真诚

我的家园冠冕堂皇，能登大雅

一半的主人是诗歌

另一半只能是流浪

 

2006.9.22

 

 

从蚕茧里脱出头来

 

日子的手轻轻翻转

你的头发是绿色的

当，花也成绿色

我们是腻腻的苔藓，自在着

 

你瞧，那多像你多年前的样子

多年前也是现在的一小段

我们跨越草原和山川

好不容易走出了梦想

 

你瞧，我自在地迈动双脚

我的身上没有环配的叮咚声

帝王不敢入内，只有你

你像一根羽毛那样

 

我的宝贝，你是我的蚕蛾

当茧被识破，只有被擒

我们彼此噙住的

何止是一口生气

 

2006.9.27

 

山青水秀

 

你从未懂得我的思想，就像爱我

今天早晨，我旗帜鲜明

因为一件我最贵的旗袍

也因为你

昨晚我还在担心，梦中也没有

音乐会在隆冬才开，现在

我安心地穿出山青水秀

 

一个被擦净的早晨，像一面圆圆的镜子

镜子照出一件山青水秀的旗袍

穿在一匹麋鹿的身

 

来吧，节日的欢娱

趁现在山青水秀

趁你还觉得痛苦

 

2006.9.29

秋天确是个好季节

 

秋天，手牵着春夏

妹妹们都别慌，哥哥也欢喜

 

秋天，打着金黄的饱嗝

把日子搓得麻花般柔顺甜软

 

秋天，我们走在山水之上

山水为我们造爱

 

秋天，没料想幸福的长久

秋天，被老季节欺骗

 

秋天，一个手指纤纤的幻梦之外

秋天，抱拥在浓密的思绪之间

 

秋天，我们指望的一段历史

秋天，悬着一支锋利的战剑

 

秋天，秋天的老人个个健壮魁梧

秋天，秋天的诗篇篇如酒下肚

 

秋天啊，我们跪拜莫须有的神灵

秋天说，你们，

真有你们的

 

2006.9.29

 

 

我是小鹿，我爱鸽子

 

我是磕磕碰碰的小鹿

你们别声张，今晚有一场龙舟赛

小鹿不是随便喊的，小鹿是相亲的人说的

我是写文字的小鹿，文字是我

 

我爱鸽子也是长久的事

我会跳一种舞

你们扭惯拉丁步的不理解

绅士们的领带很漂亮

 

最后我还是不得不扯到桂花的身上

因为我家对面房顶有一群鸽子

因为今年的桂花没到十月就开了

 

2006.9.29

 

 

我被一种最隐秘的机遇垂青

 

有一个诗人，爱描写场景

我不敢评论他和他的拥护者

只是，为什么机遇总有王者之风呢

 

在一片遥远的大地上，一个诗人

时刻迷恋自我的人

草木也无情

 

我还是被卷进这场宗教聚会

我一直在评论

诗歌是不允许的

 

请收回，我无力变得更完美

 

2006.9.30

月光下的爱人

 

今夜，有人弹琵笆，无人打搅

遥远的风，云在月亮的周围

一直环绕直到焕然一新

 

现在很安静，秋天如一捧水

月光是你我的来世

现世我们还可以创造幸福

 

月明姐姐，这奇异的声

我要睡去了，在一种香气之后

月还是没升起来，爱人

我见你低垂的肩

2009.10.1

如果睡是一种抵达你的路程

 

如果有一条路可以通向你

我愿意，像初生的婴儿，勇敢地

咬破桎梏，迎接你

如果你是一条月光下铺满银子的路

只要月光允许，我大胆地想

你会真的忘记我的存在

还有我所有的妄想

 

如果睡是抵达你的路程

我酝酿了很久，像一辆驮满粮食的牛车

雪地上辙痕累累，也不放下包袱

当最后一根弦断的时候

 

睡吧，这丰沛的雨水

这数不胜数的村庄

还有漫长的路程

 

2009.10.1

 

 

我与你难舍难分

 

这是一幅过时的画，一个流浪汉的理由

我不能说出那最好的，虽然你也跳跃

我捉住抚画的手

你是手镯

 

现在我想梦一条河，少年的河

还没学会年轻就夭折的河

一条血色的丝带绕她的纤腰

她就是来世吗

 

去最悔恨的世界里游

总比在这里强

 

2006.10.9

 

一个谜一样的故事

自从人类有了诗歌，这是一件很荒唐的事

不能说长发的短，或者也很无辜

如果一些人从西北部迁移，另一些自

南方出发，还有什么害怕的

 

谜一样的星辰，嘴角挂满一丛丛剑兰、亚麻

没有什么可以言说，沉默，像多年前和今日

我们很欢喜，在阳光明媚的时刻

 

谁需要一副心肠，谁是最聆听者

这一季最美的甘南，草美羊肥日益拔高的地方

 

谁需要绝尘而去，谁是最幸福的人

拉扑楞寺庙里有唐卡，远处还有羲皇

 

到今日还有一些谜难以解开，像你手中的云朵

 

2006.10.10

 

与一位盛装的女子错身

 

擦着你凝脂般的肤，空气般消逝

随即的风掩埋你的足音，大地啜泣

 

擦着你皱纹满布的心，空气般轻盈

随即一个男子说，爱你

 

擦着你玫瑰样的腰，空气般深邃

随即的水冲刷你的耻辱

那个男子像流水

你也像流水

 

2006.10.11

 

 

我的二十年幸福时光

 

二十年大好的幸福唾手可得，我豪饮你杯中的欢乐

还有什么比得上藏族人的幸福时光，用斗去量

我错愕在一个街道的转口，梦的一个角落

零乱的指示牌将朋友们的默契写得清清楚楚：

我们一齐遗弃你，希望你得到幸福

 

我的二十年的幸福时光唾手可得

我豪饮杯中的苦涩，没有人给我一个同伴捎信

连，窗前的乌鸦也假惺惺地看着我

 

我唯一的藏族同胞朋友来了，送我美丽的衣裙

我唱着藏歌的莫扎特老兄也来了，送我他的圆号曲

我们一起给自己取好多好多藏族名字

扎西，才让，玛曲，格勒，白玛，卓玛。。。

我还是不愿意将就

我的二十年幸福时光将埋在甘南

2006.10.11

 

 

我可以取走你的金币吗

 

当我发现自己满眼是泪

我已经取走了你

 

救活秋天的草向着深处生长，夜黑暗

我沿着最幽密的小路，约会在即

 

当我口袋里只剩最后一枚，我给你

我的最后一次语言，你孩子般

我已经放走了马

 

在最幼稚的思想里阻断哀伤

用最坚硬的的水，洗你的哀伤

 

2006.10.13

 

 

被你破译的瞬间

 

还有什么值得忘却

除了静坐在风中，任风狂舞

秋天的风像恋人的手

 

我学会一首古老的歌，就要唱给你

我要在篝火的瞬间点燃，你嘴唇的光亮

这是一场陌生人的聚会，除了你我

 

当秋风也学会游历，我变得很乖

不去想旅途的枯燥和乏味

 

请伸出你的手

你的掌纹有清泉的气息

 

2006.10.13

 

 

你驾驶鼓满白帆的船

 

亲爱的，这一次你不可以推卸

你瞧，我们的船鼓满，诱惑力十足的白帆

岸也是白色，我们也是白色

我们开始启航

 

这是难以置信的时刻

我们会心一笑，就低头专心开船

我要为你开一艘大船的心房

你将永久地在此饮酒

我还要为你寻一个酒友，可是。。。

 

最后你没能抵达

最后，你想知道最后吗

 

2006.10.13

现在连神灵也难以置信

 

我的朋友告诉我，现在是奋斗的时刻了

 

一个吹小号，一个吹竹笛

混乱中恍然大悟的，只有那个侍者

你嘿嘿地笑，因为害羞，也因为别的

 

现在没有人回答，天上的云不说话

从城市到乡村，我能给予的

我会把自己给得完整

 

你可以安心了，你的手镯已归还

 

2006.10.16

 

我去过的最美的小岛

 

格桑花开败了，我从草原回到小岛

这美丽的岛上有红房子

像合肥街头的一所红磨坊

 

记忆里总有花开的时候

就像你，在秋天长得高高的

 

你为我掌管一次命运

我直接走进红色的海水

 

2006.10.16

 

 

清秋有人驾鹤高去

 

连日居高不下的高温

秋的滋味很甜

秋，脱离清冷，就不再是

云鹤的天了

 

来，到我宁静的寓所

品尝一杯清香的茉莉花茶

来亲亲我的脸

可有清秋的苍白

 

一个健康的秋天

一次轰轰烈烈的告别

园子飞来一群蜜蜂

带走蜜甜的礼物

 

这是裙角飞舞的年代

在武林路女装街

四季风流的巷子里

我与女店主不停地争论春天

 

2006.10.16

 

 

我与诗歌的一场婚配

 

对饮成三人，我与你这样相像

我变得陌生，越飞越远，你站在山头上

数潮涨潮汐，终于消退了你的红晕，你变得

深不可测，浪花也在所不惜，傻傻地说

 

我们与诗歌一起豁然开朗了，我就要做嫁衣

墙头的野玫瑰窥见了寻常人家的秘密，我就要嫁了

 

2006.10.24

 

 

在这样的夜晚

 

在这样的夜晚，没有一个多余的字眼

我守在地球的最北端，和我的狗在一起

 

我的画家跟随我，影子也沾着油墨味

北极的洁净晶莹令我不安，我安放了自己

 

没有秋天的秋天，没有一个人跑过那片浅滩

来，拥抱着的树干间残留的回忆正香

 

来，在这样的夜晚，你可以这样对我

 

2006.10.24

 

金秋十月

 

这古老而年轻的城市，香气袭人

我装扮得像一个仙女，正合适这次第

 

房子越造越像仙宫，复古的十八世纪

焰火晚会比预想的要平凡随意

 

一群群追随者们戴紧身面具，天气也是

金鸡百花易地开放，全国民企榜上有名

 

我装扮像一个仙女，我手中有魔力

兰州边的黄河变红了，没有鸟栖息

 

2006.10.25

 

 

传奇

 

中午睡着了，发现自己是路人，做梦很直观

醒了更怕，现实是一切皆传奇

 

当时很惬意，软绵绵的，有泡沫在空气里飞

其中一只肥皂泡是我，花乎乎的

 

这是多么幸福的时刻，我花乎乎在梦魇里

看见我的路人们停止挣扎，我安抚灵魂

 

2006.10.25

 

 

街角有一个人

 

当时在街角我看得模糊，一个戴着帽子的人

在水果摊前面的服装店门口，我真没看错

究竟是夜黑，还是眼花，而且我很清醒

究竟不是在草原，我对着长空

 

我几时变成现在，这是一种折磨，虽然

我也不想想得过多，春节我打算回家

 

雪是自然的事情，尤其在北方，而生活

不是一般繁琐，如果无论如何都要经历的

我该怎样将思念挂在那弯无知的月亮上

 

街灯像几年前那般，我的朋友走了，是一个

吹笛子的人，我的心在他的祝福下走了

 

忽然想起刚刚看见的那个人，有一点眼熟

 

2006.10.28

 

勇敢的心

 

清晨，一个眼泪的清晨

像一颗明珠

 

英雄的影响力，我的眼泪害得清晨受苦

没有阳光的金色秋天，树影摇晃

 

我没有觉察自己的蛮横还有无知，一些鸟语花香

失落在无人的小径上，我的激情就此而止

 

请解剖我的心，我的鲜活的四肢，我的内脏

都热切地等待你的垂询，不管经济的热潮如何汹涌

 

开始用另一种异样的角度观察四周，亲爱的

我听见第一声雷劈，之后是暴雨，还有沉默

 

2006.10.29 

 

我的餐桌像凡高的风格

 

买了很多商品，随即整理餐桌，我的家还是颇似

凡高的风格，以至在错意间以为，是十多年前的第一个

有什么难为情的呢，我喜欢简朴可爱，就像你

你一直在空气中窥视，不想马上降落

 

女儿的脸蛋有点胖了，我的卞卡乐曲越发迷人

这是夜晚允许的寂寞，洗衣机里发出声音

像你对我说，我拉了把凡高的椅子，尽管他的卧室

有许多的相框，现在我脑子一片空白，这又似乎是谁对谁

的一句玩笑，一个埋头写作的影子，我的思念又来了

 

我穿上那件潜水衣了，像一尾鱼潜入夜的底部，我很固执

像你，青蛙在叫，布谷不合时宜地也跟着叫，女儿睡在梦中

 

我悄悄从这间屋走到那间，分割时间的产物，我的茉莉花茶

一首1988年的开始曲，一段了无痕迹的姻缘，都是好的

 

2006.10.29

 

我把你当作最亲的人

 

你可以不认识我

你可以拒绝并微笑

你可以邀请且含蓄

你可以是昆虫

你可以是野兽

你真的会是吗

当然你还可以是山石

是水，是空气等物质

你可以没有心肝

你可以像宇宙那么宽广

你可以狭窄如我

你可以走了又回

你可以消逝又复活

你可以是你，或是我

你可以在梦里

你可以给我和你各造一个梦

总之，你可以随意得像我这一刻

 

2006.10.30

 

亲爱的，桂花又开了

 

桂子去而复返，与首领相处，胆怯的情绪

占据月亮的影子，她有点害羞

就在一瞬间，我原谅了九月

 

我可以走得从容不迫，这样的夜晚，风中

夹着桂花的清香，这样突然，这样轻易

我等待的足音没到，就这样等

 

亲爱的，桂花再度开放，为的是什么

亲爱的，重阳是什么节日

亲爱的，我可以不说亲爱的吗

 

我踏着桂花的香气，捡拾祖先的白骨，发现

其间一根很有性格的样子，缀着月光和珍珠，还有

我在二十一世纪的绝望

 

2006.10.30

 

 

桂花为何又开了

 

今天报纸上的标题

四季桂，金桂，银桂，丹桂

空气里飘满淡淡的幽香

杭州人民很慈祥

安享这一刻的还有车水马龙

报纸孩子般喃喃叙说着衷肠

桂子是一个神仙降临

像一只精致瓷碗上绣着的兰花

 

亲爱的，语言有穷尽之时

抒情也需要节制，可是桂花不肯

小小的花苞裸露着芳香

小小的心房溢出芳香

请给她一口秋天的气息

让她的四季慢慢延长

 

2006.10.31

 

 

头微微有点疼

 

可能是专注太久，青海湖边走失的人

我不愿做旁观者所以很有点头疼

你踱步也分外悠闲，这是难得的时刻

一些纷乱的思绪正好整理，你是冲动的

孩子们会叫醒你，你摸摸胡须，发现自己

 

我赶着风，我想我也沉睡在湖的一侧，跟你相隔

湖仙是绵柳般的女子，教会我们语言，趁

一阵阵秋意掠过你的心，你一丝丝的喜悦

我不能就离开，在你还没睁开眼睛的美妙瞬间

 

渔民们不再下湖，湖水干洌，你说还要回家

当我也似乎很迷惘，我们就开始唱歌，藏话听得亲切

就是不懂得一句，你被长久拒绝的心终于说话

亲爱的，你说你也有点头疼

 

2006.11.1

 

 

土诺圣母颂

 

这个下午在手指的缝隙间流动，我的泪水又来了

 

天气灰蒙，有一丝不经意的阳光，对我微笑

秋天的最后挣扎，冬天候命已久

 

我一直在清洗着各类衣裳和被褥，干燥和潮湿

困惑着我，我的母亲很遥远，父亲也沉默

我最小的妹妹还没出嫁，昨晚我见她在蓝屏里哭泣

这是个恼人的季节

 

趁所有人都失去方向，我独自弹一曲

圣洁美丽

光大自尊

 

你不要怨恨，你也可以这样走来，踏着铺天的落叶

当我们年老，不再能灵活地在琴键上抒情

当我们变得更加熟悉而陌生，你还可以在这样的时刻

赶一场秋天的大雪，来到我和巴赫的身边

你抚摸我的白发，抚摸我干燥的手指

我把晾晒的衣裳被褥都拿出来，为我们

展开一幅2006年的金秋

 

2006.11.5

 

与臆想的你跳舞

 

你很笨拙，一如你的思想，别看他们

都传递着你的福音，现在我们就跳这支华尔兹

 

校园的记忆远了，可我还是坚持，你说

亲爱的，我们可以。。。吗

 

昨晚我梦见一个熟悉的人，一个长者，他

消逝在我遇见他的偶然，究竟该庆幸还是遗憾

 

你很笨拙，一如你的人，别看他们

夸耀你的一切，只有我知道你的弱点

 

跳吧，我们已失去友情，一如这个季节

 

 

2006.11.6

 

我只需要你的灵魂

 

我厌倦人类，我不敢说给旁人

我遇见你，你的灵魂照耀

 

我厌倦爱情，我不敢说给旁人

我遇见你，你的灵魂照耀

 

你喜欢的那些人类我不关心

你不喜欢的那些非人类我不关心

你赖以生存的土地和天空我不关心

 

我只关心，

今天你的灵魂照耀我

 

2006.11.6

 

 

一起看夕阳的记忆

 

我五岁见过的夕阳，比不上飞机上的云海

作为地球的过客，无数次被这美丽倾倒

 

今天我再次穿越，别人牢记我的好，独你

在一座高高的山尖上眺望，万丈悬崖等待着

瞧，火烧云，一篇孩提时候的作文

提及孩子，总浮现温暖的笑

 

我们手牵手，夕阳退后，我命名太阳的

一种花，是你的坚持，你一直牵着我

太阳退后，海潮涌来，太阳浸没在潮水里

我们迈向潮水，潮水退后，太阳火热

 

亲爱的，我们离开地球吧

 

2006.11.6

 

街亭

 

每天我经过一片小竹林，林子旁

有岳飞的衣冠像，高大的图幅刻着故事

我每天都从小亭前穿走

 

今天的步子不太重，一个娃娃梳着小辫子

一家老小都是女人，最老的花白发在被子里闷睡

 

杭州这样的天堂，街头睡着的一家，太阳

给夜晚带来温暖的涵义，她们很满足

 

每天都有流浪于这座天城的人睡在此

有时侯我也想效仿

 

忽然觉得自己那间渺小的斗室，现在多么可靠

 

她们天亮了就起床，她们很想将小亭搬回家乡

 

2006.11.7

 

 

操纵词句的魔手

 

要想具备杀伤力，无须手提尖刀

手中的兵器往往呆滞无力

菩萨的第一境，第二境，第三境

三重境已过，你轮回到起初的平静

 

你没有养家活口的本领，空劳一身牵挂

菩萨说，给你一重词句的天

你操纵着宇宙间最刻薄而温厚的词句

每天黄昏，每个清晨，你在薄雾中潜行

你不拒绝荆棘和伤感，你遍体疼痛

 

带走最美丽的往往是魔鬼之手，不信任

充斥每个角落的网，你面带倦怠，你的盾锈蚀

 

来吧，你说着，就操起了这不伤人的刀

 

2006.11.7

 

被阳光蛀空身体

 

我也想能那样，像雏鹰，享受你出世的光芒

如一支注定折断的利箭刺穿你的笑，梦里

温柔的海水环绕，泳，泳，泳。。。

 

是一顶高高的塔尖触动蓝天，蓝天于是蓝得可爱

孩子，不再吵闹。卷毛小狗轻舔主人

我失去主宰的内部宇宙翻腾

 

又一缕金色射进我的梦境，一道，两道，三道

我被鞭斥，充满伤痕，再轻轻放下

 

我觉得很轻了，像一支雏鹰

 

2006.11.9

 

 

在草甸子里

 

这是在现实中，我告诉自己

一个梦接着一个，灵魂很出格

 

一个西藏的头人，给我刺了青

从此我云游四方，豪爽饮酒

 

忘了，还有件事情

和尚们，不是喇嘛们不喜欢我

我不愿意禁食

 

在草甸子里，我玩命地写报告

他骑着快马来了

 

2006.11.10

 

集市上很热闹

 

我们共骑一匹马

这也是必须的

 

那边的老阿妈在卖花花绿绿

再那边悬着数多把的好剑

你说怕怕的，只一个劲给我换头饰

 

酥油茶没想像的好喝，你说

还有羊奶子，像红军描述过的

人们都穿着朴素

 

你憨厚的样子失了锐气

我也装得娴淑

还是很悠闲

忘了回家

 

2006.11.10

 

你说不可以丢下我

 

你对那些沉默不语的人有好感

我只好学着些，因为一件意外的冲突

你回到这里，天上有祖先

你蛮神秘的样子，地下呢我问

你沉默不语

 

还要离开是你的软弱，你反省自己

告诫一种最初的教徒似的童贞，可是

我满面泪水，你的爱来了

 

2006.11.10

 

我最没有顽固之心

 

你一召唤，万马奔腾，群山飞舞

你倦了，他们也痉挛不止

 

我沿着老路回到群众中间

粮食包围住我，我骂了人

 

白天我恢复平静，很想长征

第一步到陕北延安，找回昔日的理想

第二步到西藏，奠基我的人生

 

最后我还是选择做你的粉丝

可以不用骂人

 

2006.11.10

 

 

你是一禾青癯的小麦

 

种，反复播种的滋味，你笑

种，种，种你的小禾麦

你嘻嘻笑着，小禾麦啊小禾麦

青青的嫩芽长满你肥胖的身

被生气逼得紧，青一片

 

种，种在你的思想的深渊里，你笑

比定时炸弹装进大脑还笑，你不看的

电影院处处硝烟，我们磕着瓜籽，将脚

伸进无知的黑，等待最后

 

还是要种，英文不稀奇，你笑

我眼前一晃就是你的小禾麦穗籽

 

2006.11.10

 

沿着河边走

 

我的等待已久的爱人，马儿停止吃草

远处，有一线夕阳，我从河边轻轻地走

 

穿上珍藏已久的藏袍，你像新生的婴儿

羞涩地拦住河水，它流淌着你的深情

 

等着我，我就要从对岸划过来

河边大理石级的苍白色就要映着我的脸

我憔悴一如你的欢乐

 

沿着龙游动的方向，草原沐浴红色

不远处就有城市，集市和人们

也许还会遇见圣地来的河仙

 

2006.11.13

 

 

鹅毛大雪

 

并非来自豌豆公主的鹅毛枕

女巫的诅咒没成，晶莹的雪花

一片，两片，也不是小魔女的MTV

一片，两片，像1988年的那场雪

并非韩剧里男女主人公的对白

我要诉说的一场雪，在你我的心里

此刻，正一片一片轻轻舞动，无声无息

 

我要你将女巫的咒语识破，你可以拨动

时光的分针和秒针，你选择了18世纪

我在皇宫的后花园王子的郁金香旁，嗅出

一支毒玫瑰的芬芳

 

雪，雪飞舞在心的最里层，我们觉得很热

我要你重新站在角落的中央，在雪的涵义里

 

2006.11.13

 

 

夜晚的游神

 

午夜飞行，一个隐居女子描述童话

我很怕那种都市飞行，所以选择边远的小镇

 

重新回到这迷人的夜晚，蟋蟀把秋天叫懒

夜像一个调皮的精灵，从稀薄的空气中吸走爱

于是，深一脚浅一脚的，简直就是猫剧

 

忽而引吭高歌，舒伯特小夜曲，像主人正长眠在

莫扎特的身边，这些都被花冢间的一缕风揽住

悄悄塞进紫罗兰的衣袖，夜鹰不再啼

 

在小镇最安静的时刻，他的灯还没熄灭

 

2006.11.13

 

 

下一个轮回

 

我站到你的面前，梳着麦奇的短发，因为

他们急切着让我来了再回，匆忙中变得这样

你惊讶地端详一阵，才认出前世的我

 

我捎带着泥土的气息，有草香

和荷香，前世我一直在草原和西湖间徘徊

它们成为我固有的气息

 

可怜的你比我糟糕些，你的人身被一个朋友借去

由于你一贯很义气，我难以辨认，那头默默

吃草的黑黑的牛，竟然是你，威风凛凛的头人

 

我跪在圣洁的镶嵌九朵莲花的佛龛前祈求

求一段人身的姻缘，那头黑牛直跟在身边，眼含热泪

佛说：赐你们在下一个轮回......

 

2006.11.13

 

 

今天觉得诗歌很消沉

 

没有什么可以埋怨的，厌倦了词汇

杭州西北区域的黄龙体育中心附近

一个脚印紧跟一个脚印，张学友王菲们

独没有过诗人的聚会

 

好冷的风，秋冷峻的锋芒毕露

无论我如何拉紧衣领，西北边的天空空缺一块

 

消沉是传染的，我到何处去买香敬献

我不信的一切宗教严肃地注视我的沮丧

在清晨的出租车上看见自己正被撕成雪片

 

2006.11.15

 

 

孩子，我喜欢你睡着的时候

 

你的童年被我剥夺

我还你什么了

从现在起赎罪

我也品尝过童年

 

你睡着了，一些真理突现

我惊诧自己的愚蠢

我的冲动和后悔

 

孩子，你美丽的眼睛

你的可爱的嘴唇

完美的鼻子

小胖脸蛋

 

我还是辗转反侧

很想提着那篮鲜花

只从你的清晨掠过

 

2006.11.16

 

天光突然放亮

 

我以为这很像一个人临终，咳红的脸

天是要亮了吗，也许是霓虹灯闪的

我就这样叹息着，默默想到了

 

这样的秋夜远不是第一次，我想告别

如果一切都是安排妥贴的也无妨

 

可是天的突然间明亮究竟又昭示着什么

我的朋友们走了，我依然是自己

 

这是很伤人的话题，我没有开音乐

忽然有一个玩笑被凭空踢过来

 

我要告别了，荒唐的日子

你们不要沉默

 

2006.11.18

 

 

断了线的布仁

 

这些年我长途跋涉，今日歇息

老布仁，你这时断时续的天边啊

何时开出我心中的雪莲

我的苦这样圣洁，这是我第一次发觉的

聆听你的诉说，我的痛就化了

 

眼泪是一种最珍贵的礼物

我将它给你，未曾谋面的布仁

我不能埋怨，每一个想法都是公平的

尤其对我同族的兄弟

 

我还是止不住，就暂且停留

我们坐下来，悄悄品尝一杯热热的酒

 

2006.11.18

 

 

我手中的一大把银币

 

今晚,一切很静

北京很静，黄河很静

杭州很静，黄土很静

长城很静，西域很静

一座被雾包围的水市很静

 

今晚,有人正涉水而来

戴紫色围巾，腰佩钢刀

我眼看就要迎出城去

 

我手中的一枚银币霎时响了

黄河醒了，黄土醒了

水市醒了，城池醒了

我的幻觉醒了

 

2006.11.18

 

我懂得秘密的规则

 

就像现在，睡过喷香之后

心的边缘还残留梦境，花瓣和碎屑

打马而来，飞弛而去

我惊异地注视，不忍转身

旋即又酝酿新的浪峰，小舟拥挤不堪

 

我从未怀疑过，厌倦过甚至

。。。森林，流水，草地，白色小屋

一切很从容像你描述的，你低低地

为我束好风信子，那儿有---

四面环山的蒙古包，此刻

我在安静地笑

 

现在回到出发的地方，你高大的背后

矗立着代表作，雪山融化成

一团柔软的编制物，绕在脖颈上

你心满意足，这时间没有秘密

 

2006.11.22

 

你双目失明

 

终于到了这个时刻，听见你的心跳

孩子很欢喜，你也是，我们看电影了

随即加以评论，你一向幽默

宽厚的笑容让孩子安静，你还有没拿出来的

忘却了诗人的本性

 

电影院人杂，我们在黑暗中很宁静

不清楚在说什么故事，这一刻你

像一个父亲，你说什么我也听不见了

 

后来我们知道你双目失明，上帝看见

就派你来了，你被降去神职，现身

 

2006.11.23

 

 

这世界越来越不可思议

 

今天我还要去医院，因为未了的心事

我的风衣大家都说像军人，美国大兵的口气

何时，妈妈将我塑造成一个强者

 

妈妈，你送我来这个世界,不顾及

我的想法，那个跟我有渊源的人

是不是同一个时辰降生，还是，远离人群

 

妈妈，我不能埋怨太多，我也是一个母亲

我希望你能给我继续的勇气，就像从前

 

这外面的风雨已不再渗进我的心，我的思想

也像风化的岩石，也像霉烂的花朵

 

妈妈，我不喜欢这个世界，请给我

一束关于你的阳光

 

2006.11.28

 

 

亲爱的，我了解你的痛苦

 

直到现在我还在怀疑，如果你是我就知道

我并不是窗外的远山和安静的云雾

还有你身边的亲人或朋友，极其微妙

而近乎陌生，就像茶花从不在冬季开放

 

亲爱的，我在这里慎重地刻下一些文字

埋葬我们的爱，我们是一对活活的不死鸟

飞翔，在高高的鹰的长空，直到有一天

落进命运的枯井，蜕去最亮丽的外壳

 

亲爱的，直到现在你还在痛苦，这令我感激

我不能阻止那最好的，是那最好的给予我勇气

还有最浪漫最不切实际的最温柔的诅咒

亲爱的，你陷入的第一片黑暗就是我

 

2006.11.28

 

 

赤裸奔跑的老人

 

沿着一只又一只垃圾箱

他，赤裸在寒风中，为何奔跑

路人终归是路人，他顾自奔跑着

我注视到他瘦弱的小腿

他坚韧地奔跑在一只又一只垃圾箱间

 

他在找曾经丢失的记忆吗

还是，为了一种神秘的愿望

他翻腾着单薄无知的箱，打开盖

又迅速合上，来不及失望

又继续着奔跑，我注视到他大约五六十岁

 

忽然觉得自己也丢失了什么

需要这样赤裸在寒风中吃力地寻找

一只又一只被遗弃的垃圾箱

一次又一次开合的回忆

 

2006.11.29

 

 

亲爱的，今夜不要醉酒

 

醉酒是李白杜甫的事情，亲爱的

不要醉倒在无人的寺庙旁

喇嘛们不喜欢，会惊扰他们的梦

也不要醉倒在草原的边缘

那不会有俊美的姑娘，牵来

你期待的白马，亲爱的

如果你一定要醉，就醉在

我的幻想里吧，那里我为你

准备了暖暖一壶热酒

 

若你一定不允许，我可以让时光

闪出一条道路，你醉意中的西藏摇曳

当你拨开一重重雾障时，魔鬼

在红宝石的光芒中慢慢向你靠近

亲爱的，请一定不要害怕

那是我点着的灯笼，你只消

继续着醉意，就能到达央金的家

 

2006.11.29

 

当我们在另一个世界上行走的时候

 

我体察你的用意，极其仔细地辨认

在另一个世界上，白雪皑皑

我们拥抱着在雪地上打滚

太阳是一个讨厌的家伙

烤得我们火热

 

我体察你细密的心思，满怀喜悦

我们穿过无人的冰川，一切洁白纯美

我们笑啊唱啊跳啊，天上有一双忧伤的眼睛

 

我体察你倔强的血，深深遗憾

我们被横在一条冰河的两岸

你被雪豹咬得遍体鳞伤

我走失在慈悲的风里

 

2006.11.29

 

 

从现在起就出发

 

我走在熟悉的道路上

对面一个人很像认识的

喂，为何你不叫醒我

你可以拍拍我的肩：

我们出发吧

 

我们打好简单的背包

一张地图，青稞面一袋，还有

心爱人的照片

走啦，跟周围事物告别

 

古代的传说不足为奇

我们走出去就是神话

今天我挥霍生命

明日你才能记得

 

2006.11.30

 

 

我只要你年老的时候

 

当你年老的时候，你已经知足

我每提一个问题时，你不会再摇头

你只是微笑着看着我，再看看外面的群山

满足于这种无意识的冲动

 

当你年老的时候，你更爱阅读

我们安静地躺在月光下，将彼此的心

反复摸索，反复抚摸

 

当你年老的时候，我们住在雪线之上

当草原第一个春天到来

我们就像雪莲般盛放

 

当你年老的时候，不必要求更多

我们手挽手从清晨走过

再从宗教和寺庙的庄严中遁逃

 

当你年老的时候，我们写诗作乐

每一个字是一个吻

每一行诗是你的眼神

 

2006.12.1

 

你是我关于幻想的籍口

 

密码在彼此手中，我无须描绘这个清晨

 

亲爱的，你甜蜜地睡熟在苍茫大地上

苍茫大地赋予你理想：

一只苍白的鹰飞过

 

这是一个非同一般的清晨

寒风不再寒冷，你敏感的气息停匀

在睡梦中我敬献你一枚金子

 

亲爱的，没有什么可以阻挡

你甜蜜地睡熟在苍茫大地上，这时间

另一端的女人咳嗽了一声

 

2006.12.5

 

 

马头琴

 

第一次听马头琴的时候，热泪盈眶

第一次将自己包裹，在深情的刹那

你变得美丽而陌生亲爱的

 

哪怕最流行的歌，马头琴拉过的

只有忧伤，淡淡的情绪很真实

我热泪盈眶亲爱的

 

现在很想明白最初被做成琴的那匹马

它的名字，它的主人，如何

忍心将它的头颅做成一把琴的

亲爱的

 

或许，马的幸福莫过一把琴

而我将等待什么样的主人

制我成琴

 

2006.12.6

 

 

也说仓央嘉措

 

我无权说他的事情，他也许

真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

狐狸帽戴着，端坐床榻

想念着白白月亮般脸庞的姑娘

 

这样多情种子唐朝有，更古的时候

也有好几个，现在反而没太听说

 

我抖胆说他几句，因为很多人心里爱他

 

他不会说谎，诗句很真，暖着

我要学他，暖着别人，而且很真

 

他其实也没什么的，一个恋爱中的人

痴情的男儿，也没什么奥秘

 

我喜欢英雄那种，不过他也是很可爱的

 

2006.12.6

 

 

我们来这个世界做什么

 

我很想对你轻声地说，安静像一只蚊子：

我们来做什么的，带什么走吗

 

你疲惫地望着我，再望望广阔的天空

很久没想，其实早已清楚

 

我怎么变得如此唠叨，昨晚月亮很大

仿佛可以摘着吃，吃了半晚我还在灯光球场上

 

桂花又开了，总之王马社区里散发芳香

中央电视台播送的地方，我很得意

 

现在我还要轻声问你，此刻你在冬眠

像一只小熊瞎子，我家柜子里有

 

我们来做什么的，要带什么走

 

2006.12.7

 

 

谁是有勇气登上天葬台的人

 

是他，勇敢者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

呼唤着自由，同族目睹他受刑

比之人类的酷刑，天葬似乎另类

没有悲伤，只有无限的希望

当肉体化为尘埃，灵魂升入天堂

 

当他，我心目中的英雄，为自己祈祷

请求上帝给予他力量，他果然胜出

没有给父亲给同伴丢脸，只是他的四肢

被挂在英国的旗杆和桥头，被风蚕食

 

今日的文明有着肉眼看不透的悲怆

你，我，我们幸福的时候

谁能清晰地道出，一句诺言可以兑现短暂

一生，生命渺若鸿烟，只要握住瞬间

 

亲爱的，我们携手登上去

只要有勇气，我们可以

 

2006.12.7

 

 

亲爱的，我很快乐

 

因为当老师的缘故，我很快乐

最难体会的也最珍惜

我们都是勤勤恳恳劳作的人

总有最好的回报等待我们

 

那些迟疑和痛苦都是开败的桂花

卷土重来的暖湿天气夜里蹬被

天啊，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

你变得什么样了

 

明天的明天我还要征战疆场

小时候的穆桂英我要当花木兰

亲爱的，你的衣裳日益单薄

我们的思想越积越厚

 

2006.12.7

我把世界想象得太精彩

 

是的，这世界失去修饰和涂抹

赤裸得像出浴的孩子，我在喜多郎的世界里

不留神发现这一幕，赤诚忠心义无反顾

 

我们在辽阔的沙漠里行走，没有方向

漫天飞舞的沙尘何等美妙啊，这一时间

时间也无能为力，我和你在梦里

 

还是走到了最后一步，天不绝人绝

还是没能蒙住你沧桑的眼，事已至此

我们被风暴困在自己的世界，流浪终生

 

2006.12.14

 

就要圣诞节了

 

亲爱的，起来，看看外面

阳光懒洋洋的，像我的红苹果

总是在圣诞节充满喜悦

异乡的滋味源远流长，我还是温暖地

感觉到，天堂分外的宁静

 

细雪是北方人心里的坎，我们

在平凡的位置上任劳任怨

可是，亲爱的，为何你除了太息

还是沉默，我穿了雪白的毛衣

白色最适宜想象

 

2006.12.15

转战南北

 

小时候，我一直跟着爸爸转战南北

野花戴在童年的每一个必经之地

我不能选择的是，爸爸老了

 

那时候我们穿越一座又一座村庄

踏湿柔软的土地和鲜嫩的草，爸爸

我举着野花的小手，执起歪歪扭扭的毛笔杆

 

妈妈永远在很远的角落，教室的铃声

妈妈，你的孩子独自从床上失落

你惊慌失措，小摇铃不响了

 

法国的一位女画家张玉良结束了

孩子长达十多年的疑问，爸爸和妈妈

终于围着摇篮车唱起同一首歌

 

那些转战南北的记忆，那车辙下冻结

的脚印，轮回到今日灯下的我

 

2006.12.15

 

我听见生命的鸣叫

 

亲爱的，我们紧拥在一起，在漆黑

却深含寓意的晚上，森林可疑

精灵们纷纷出动，纳尼娅女王陛下驾驶

雪撬，我们与正在分裂的冰河一起

 

一直冻僵的小鸟突然腾空而起

旱獭和水貂跳老套的舞蹈

我们，欢喜异常

 

神鹰刚完成天葬的使命

天地打算来一次颠覆，这次很多

臣子欲趁火打劫，我们

要不要？

 

首领是一只吊额大虎，很和善

忧郁地转动毛发，移动庞大身躯

亲爱的，我们变两匹人脸马身的怪兽

 

2006.12.15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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