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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我心——《追忆》续87

2021-06-06 15:26 作者:玎珂爱劲喵  | 我要投稿

作者的话:我来晚了!先跟还在不离不弃追文的同志们道一声:“不好意思,久等了。这么久没更,的确过分!”

昨天是芒种,本来该发文的,但是......最近的确杂事太多,昨天的我也在“忙种”----忙着码字!啊~~~呕了几百两血!差点血尽而亡……

不过今天也是个好日子,“六六大顺”嘛,愿诸人诸事皆顺。也预祝高考学子们“考得都会,蒙的全对”!


第八十七章

晨曦微明,夜露初收。

天边的第一抹曙光,柔和地映上耀武楼最高的风檐,晨风微拂,檐下的铜制风铃便和着风声发出清亮的浅吟。

一顶素蓝的官轿缓缓停在了宫门一角,打起轿帘,包拯弗一下轿,便见那袭熟悉的红衣正站在崇文殿前的石阶之上,尚未褪尽的轻雾,氤氲在他身边,显然他已等候多时。

快速步下石阶,穿过重重宫殿地光影,那袭红影朝着开封府众人而来。

“大人!”红衣躬身施礼,眼中笑意点点。

回身又向公孙策一礼道:“先生。”

公孙策抬眸扫过眼前的红衣,但见其人还算神采奕奕,便未再多加言语。

“展大人!”四大校尉未料竟能在此时此处见到展昭,齐齐躬身致礼,欣喜之意溢于言表。

展昭笑着朝四人颌首示意。

包拯见展昭竟不顾伤势初愈,晨露尚寒,便早早地立于四下过风的阶顶之上,忍不住威眉紧蹙,虎目肃然地看向展昭道:“展护卫这是有何要紧之事与包拯相商?”

谁知展昭却笑着摇摇头道:“属下并无要事,只是特意在此恭候大人,将圣上赐下的“龙团胜雪”转交给大人。”


展昭说完已将手中锦盒递与王朝。

王朝接过锦盒,掂了掂笑道:“好重。看来皇上心里还是偏着咱们大人的。”

“那是,不然皇上又怎会邀请大人赴太后寿宴?还有咱公孙先生也受邀了,要知道此次乃皇室家宴,多少王公大臣都伸长了脖子盼着也是白搭。”张龙说得牛气哄哄。

“张龙!”公孙策回身制止了张龙,“你真得好好改改你这咋咋呼呼的毛病了。我哪里算得是受邀?只是圣上听说樊楼有一特釀美酒,名曰“眉寿”,恰逢太后寿诞,为取其佳意又彰显皇家与民同乐之心,圣上才命王公公传下口谕,让我将京城登记在籍之所有家中有逾天命的老母的百姓名册交予樊楼,今日所出之全部“眉寿”,均由圣上包下,在列之百姓可凭户籍印信至樊楼享圣上御赐的“眉寿”一壶。而今日的头酒,便命我带进宫来,寿宴之上献与太后以此略表圣上寸心而已。”公孙策顿了顿,转眸睨着展昭问道:“展护卫可知,这“眉寿”酒一事,圣上是从何处得知?”

展昭被公孙策看得一怔,旋即会意,忙笑道:“先生明鉴,此事确与展昭无干。”

公孙策一挑眉:“当真?”

“不敢欺瞒先生。”展昭垂眸拱手,无比乖顺。

“你若真是不敢,我到真就省心了。”公孙策捋了捋胡须道。

“公孙先生说得在理。”包拯严声接过话头,“本府敢问展护卫,昨日可曾夜值?”

展昭点点头道:“昨夜首值。”

“依本府所知,夜值需至丑时初刻,不知本府可有记错?”

“大人......”展昭觉出包拯话头不对,嗫嚅地看向包拯,果不其然地被瞪了回来。

“本府再问展护卫,此时是什么时辰?”

“寅末......卯初......”展昭觑着包拯的神色,有些底气不足的答道。

“从丑初到寅末,不足两个时辰,你可曾歇息?”包拯脸沉似水,继续问道。

“......歇了......”

很小声。

“当真?”这一次包拯连声音也沉了下去。

“......一个时辰......”展昭习惯地向公孙策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却不曾想此时的主簿先生竟垂眸整理起了袍袖,似乎完全看不见他。

见求助无门,展昭连忙补充道:“......大人不必为属下担心,习武之人歇得少些也不碍事。早前属下跟随大人之时,也常是夜值之后在此等候大人上朝,属下早已习以为常......”

展昭的这句“习以为常”让包拯心中一痛:的确如此,以前的他也曾经对展昭的辛苦“习以为常”过。想当然的认为“习武之人”便是铁打铜铸。然而,大名府一役,差点就折了展昭,才让他警醒。包拯承认,他害怕了,所以他将他搁回御前。然而,当欧阳春再次将重伤的展昭送回开封府时,强烈的无力感席卷而来,心中的抽痛尤胜先前。

眼见御医们的频繁进出和讳莫如深,公孙策的眉头紧锁和衣不解带,包拯胆颤心惊。


那几日,包拯常常一个人守在书房之中,默默看着展昭房里人影憧憧,任由王朝一声又一声地催他歇息,再无奈地替他换掉书房内一根又一根燃尽的蜡烛。直到得知公孙策以激将法迫使展昭吐出淤血之后,包拯才担忧地问公孙策道:“怎么样?”

至今包拯仍然清楚的记得,素来从容的公孙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道:“展护卫很强,这一关应该是闯过去了......”多年的深交,包拯岂会不知自己的这位主簿先生的话并未讲完,二人静默良久,公孙策才忧心忡忡地向包拯直呈道:“不过......大人须知,一次次地伤痛,一次次地硬挺,似乎一次次都看似无碍,然则常年叠加,终是消耗......”


一句“常年叠加,终是消耗”像咒语般时时萦绕在包拯心间,让他更加无法容忍此时展昭的“振振有词”。

“展昭......”包拯怒道。

“展大人。”王喜身边的小太监忠勤领着一名御用工匠快步赶了过来,阻断了包拯的怒气,“召靖公主的仪仗将于辰初抵达朱雀门。皇上口谕:‘着展昭即刻率御林军再次检视御花园中一应置事,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臣,遵旨。”展昭躬身接旨道。

“这是皇上派给您的工匠,覃妙。”忠勤指了指恭敬立于一旁的御用工匠道。

“覃妙?”众人皆是一惊。

“覃妙叩见包大人,展大人,公孙先生,四位校尉大人。”此时已是一身御用工匠打扮的覃妙毕恭毕敬地撩衣下拜。

“好,好,本府日前才听闻覃大工匠的修学之期已满,今日便已着手太后寿诞之置事,看来覃大匠人的手艺当真颇为精湛。”包拯见覃妙终以自身手艺谋得了一份不错的差事很是欣慰,捋须笑道。

“展大人救命之恩,包大人提携之意,覃妙没齿难忘。”覃妙再次朝展昭和包拯深深一拜。

“包大人......”忠勤见覃妙拜个没完,生怕耽误了圣谕,忙小声提醒包拯道。

“好了,覃妙你起来吧,别耽误了圣谕。”

“是。”覃妙拱手起身。

转眸看向展昭,又撇了一眼心急火燎的忠勤,包拯心中暗道:这孩子难道真是天生的劳碌命?此时任何的责难之词都已再难出口,低低叹了口气,包拯终是缓和了语气对展昭道:“既已接旨,还不快去?”

展昭闻言,如蒙大赦,眼中顿时一亮,向包拯一礼道:“是,下官先行告退。”

说完领着覃妙转身而去。

忠勤拂尘一挥,躬身向包拯告辞道:“奴婢告退。”言毕转身,紧随而去。

覃妙机敏,紧赶了几步追上展昭,低声问道:“展大人,您这是惹包大人生气了?”

展昭闻言,并不回答。只是笑着问他:“覃妙,展某是否曾经对你说过,你是展某的福星?”

覃妙有些懵,摸了摸脑袋,点了点头道:“是说过。”


嘴角不由得就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梨涡霎时便带着几分调皮挂上了脸颊。

“还真是。”

 

车撵悠悠,从惠宁坊的都亭西驿缓缓驶向宫城,晨光透过车撵的层层纱幔洒进车撵之中,漫漫然凭添了几许柔和。

撵中之人安然静坐,一袭玉白色衣裙勾勒出曼妙身形。

野利荣骑马随侍在侧,心中却是说不出的滋味。他并非首次见李宁令为作“玉人舞”而着上玉色衣裙,今日却不知为何格外耀目。晨曦打在她身上,几乎将她照了个通透,柔柔的日光在她玉白的衣裙上漾开,似乎要将她化进这春日里。野利荣没来由地心中一震:这样的她,他真的抓得住吗?

“你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我干嘛?转过脸去,看路!”李宁令的声音从撵中传出,打断了野利荣的神思。

野利荣一惊,嗖地红了脸,连忙转过了脸去。

另一侧的范昂直到此时才似乎看出了些端倪,心中暗道:“原来野利荣喜欢他家公主。”

朱雀门外,一队御林军整齐列队,远远见到党项公主的驾乘临近,御林军都尉连忙跑步迎上。

范昂见状,打马上前。

“范统领,卑职等奉展大人令,在此恭候召靖公主大驾,请公主驾乘先随卑职等,到御花园前的紫宸殿歇息,待御花园中一切就绪再请公主移驾。”御林军都尉行至范昂马前,躬身向范昂禀道。

“知道了。”范昂颌首,勒马回身,转告野利荣。

“展昭,又是展昭。怎么哪儿都有他?”这是野利荣闻报后心中的第一反应。

“无妨,客随主便,烦劳范统领带路。”李宁令的声音清晰传出。

“是。”范昂再次回马,朝御林军都尉点头示意。

明媚的阳光下,那扇耀眼的朱漆金钮门被缓缓打开,似一声悠悠的长叹......

 

御花园翠心湖的锦心亭内樽俎灼烁,宫娥们云般穿梭于各个席位之间。

“鲜果八种,干果十二盘,缕金香药十种,雕花蜜煎十二味,砌香咸酸十二味,干肉十盘......”玲珑细细清点着每席之上的果点,列席之人不多,却个个都是她敬重爱戴之人,玲珑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但却对美食颇有“研习”,于是她便主动向赵祯请缨,亲自督办此次筵席。

几名宫娥手捧着宛如金弹子般的江西金橘,走了进来,玲珑连忙吩咐她们道:“将这些金橘,多摆一些在母后和八皇叔的席前,他俩爱吃这种清香爽口的果子,其余金橘均分于诸席。”

“是,公主。”

“......安宁公主的席前别摆酒,她最讨厌酒味......给她换成一壶茶吧……”

所有的席位的餐食配给玲珑都一一过目,再照众人的喜好微调:“王丞相嗜酸......包大人爱甜......白玉堂好酒......公孙先生和展护卫都不喜羊肉,你们传菜时要多留心......”

“是,公主。”近旁的主事宫娥屈膝应道。

“至于太平公主......这砌香咸酸十二味,就给她撤了吧,她最不喜欢这种所谓“奇奇怪怪“的味道了。”玲珑指了指孟春妮的席位道。

“是。”随侍的宫娥立刻将其撤下。

“咦?旻儿,你家公主呢?她怎么还不过来?昨晚说好了今日要早早过来帮我的。”忙了一早上的玲珑终于发现答应会早些过来帮忙的孟春妮到此时仍不见人影,只遣了她身边的贴身侍女旻儿过来。

“回安宁公主,奴婢也不知道,只知今早公主似乎很着急,像是丢了什么东西,您也知道我家公主的脾气,遇到急事,越是问她,她便越是不说。气冲冲将奴婢赶到您这里来帮忙,她自己便不见了踪影。”旻儿撅着嘴,向玲珑“抱怨”道。

旻儿年纪小,性格率真,做起事来却十分贴心细致,孟春妮很喜欢她,也格外偏疼她。

“丢东西?”玲珑俊眉微挑,“又丢东西了?”

见旻儿忽闪着一双大眼点了点头,玲珑无奈地回眸远眺着曲廊的尽头,幽幽叹道:“唉,看来春妮姐姐这毛病怕是改不了了。”

 

“你在找什么?”

展昭远远便看见一袭妃色小衫竹青长裙时隐时现地穿梭在离紫宸殿不远处的各个犄角旮旯。

“啊?”正专注于脚下每一寸土地的孟春妮被这突如其来的熟悉声音吓了一跳,猛地抬眸,正撞见那双星眸正询问地看着她。

“师......师兄。早啊,怎么这么早?”孟春妮心虚地躲闪着眸光,抬眸便已瞥见早已高过三竿的日头,暗自懊恼间,也努力笑得很自然,却还是架不住一双眼睛不自觉地扫过回廊下那些不起眼的暗处。

“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不去锦心亭?”

展昭的提醒显然让孟春妮更加心急起来:“我......我马上去。”

“.......”展昭并不搭话,只是抱着剑倚在廊下,静静看着孟春妮像只被风打下的蜜蜂般,焦躁地滴溜溜乱转。


“我......我真的没找什么。”意识到展昭一直看着她,孟春妮抬眸解释道。

无异于此地无银。

“好。”展昭依然倚着廊柱,笑得云淡风轻。

“你!”孟春妮忽地就急了,冲到展昭面前囔道,“你讨厌!不许笑!”

展昭不由得就笑出了声。

“叫你不许笑!”春妮昂起下巴,像只被惹怒的小兽,“每次都是这样,人家急得要死,你却还在笑!你就只知道欺负我!若不是因为怕梅娘对你......对白玉堂还不够坚定,我的那只天青碧的耳环,怎么会就这么丢了?”孟春妮说完,眼中竟泛起了点点泪光。

“......你是在吃醋?”展昭用了好一会儿才厘清了个中因果。

“我才没有!”孟春妮簌地红了脸,忙背转过了身去,眨散了眼中的泪花道,“我只是,只是可惜了那只耳环。”

“所以方才你是在找它?”

孟春妮闻言回身,那只玲珑剔透的天青碧耳环就这么轻盈摇曳在展昭的食指和中指之间。

“它怎么会在你这里?”孟春妮惊喜上前,从展昭手中接过耳环。方才还阴雨绵绵的眸中,瞬时明媚了起来。她这种情绪来得快去得更快的性子,展昭再清楚不过。

剑眉微挑,展昭缓缓抱剑于胸前,梨涡再次浅现,悠悠答道:“昨夜下值后,它敲门进来的。”

孟春妮闻言一愣,随后才醒过神来,佯怒瞪了展昭一眼,嗔道:“讨厌。原来昨晚就被你拾了去,害我今早找了这许久。差点就掘地三尺了。你是在哪里拾到的?”

“慈宁殿前的步阶旁。”

“啊?竟然刚出母后的寝殿就丢了......”孟春妮一边嘟囔,一边赶着想将这只失而复得的耳环赶紧戴上,却不曾料到,许是过于着急,耳坠竟被她缠进了鬓边的环髻里,瞬间被发丝绕住,孟春妮先是一怔,试着反力绕开,却终是徒劳,耳坠执拗地嵌进了环髻里,动弹不得。

修长的手指拂上孟春妮的鬓边,制止了孟春妮的不把耳坠绕成发簪便誓不罢休的气急败坏。“别乱动。”展昭微微低头,只用了片刻便顺着发丝将耳坠绕了出来。

未避免悲剧重演,展昭干脆不再将耳坠交还给孟春妮,手指直接拂过她的耳垂,耳坠便稳稳地戴了上去。

虽说孟春妮平日里也有粘着展昭的时候,但如此呼吸相闻的亲近却几乎没有,更何况钗环之事几乎与描眉画唇相差无几,孟春妮忽地便想到何时才能做得师兄新娘的事来,蓦地,连耳根都烫了起来。

“你......你......你怎么能将女孩子耳环戴得这么熟练?说!谁教你的?”孟春妮双手摸着耳垂嗔问道,借机镇静一下滚烫的脸颊。

“师父教的。”展昭答得理直气壮。

“我爹?”春妮闻言,俏眉一挑道,“不可能!”

“师父的袖箭百步穿杨,耳环又岂在话下?”展昭唇角微扬,轻声笑道。

谢谢小提


“歪理!”孟春妮也忍不住笑起来。

“没想到大宋朝的御前护卫替公主戴耳环的手法倒是练得十分娴熟。”李宁令的声音远远传来,展昭和孟春妮同时回眸,一袭玉色衣裙的李宁令正立于紫宸殿外的小花园中,园中此时正盛开着白色的绣球花,花人两相应,阳光一耀,分外晃眼。

李宁令原本只是等得实在无聊,打算到园中来透透气,却不成想正巧看到展昭倾身低头帮孟春妮戴耳环的一幕。

李宁令原本今日想做个眉间眼底无限温柔的“玉人儿”,至少能给展昭留下个她不仅仅只是个任性的刁蛮公主的印象,奈何方才那一幕着实让她全身的血都直冲天灵盖,来不及做任何调整和掩饰,浓浓的讥讽言辞已脱口而出。

“御前三品带刀护卫展昭,参见召靖公主。”展昭转身行至李宁令近前,对她躬身一礼道,“召靖公主久等了,太后寿宴已齐备,展昭奉圣上口谕,特来请召靖公主前往御花园锦心亭赴宴。”

一番言语,官方有礼。

转眸看着展昭,李宁令压下翻腾的心绪,挤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快步走向孟春妮,一把挽住,笑道:“春妮姐姐,我不要他领我去,我要你领我去。”

李宁令的这声“春妮姐姐”叫得孟春妮一懵。

李宁令看出了孟春妮的惊讶,笑道:“我听说姐姐是展护卫的同门师妹,展护卫既有南侠之誉,想必姐姐亦不失侠女风范。侠者,不拘小节。既然我都先叫姐姐你的名字了。姐姐也就不必犹豫了,叫我宁令就好。再说,皇上都说今日是家宴,既然在家又何必在乎封号称谓,你说是不是?”

“也对,好吧。那我就叫你“宁令”了?”孟春妮笑着拍了拍李宁令的手道。

“嗯。”李宁令点了点头。

“那......宁令,我们走吧,别误了时辰,让母后等我们就不像话了。”孟春妮说完,回身对展昭道:“如此,便有劳展护卫先行复旨。我和宁令随后就到。”

“是。臣告退。”展昭朝二人躬身一礼,转身走进了这盛春明妍的阳光里。

熏风拂过,拂不去二人心中的那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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