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Cosy[Chapter6.雏菊]“别惊着我的小猫。”
Chapter 6
“雏菊”
这一个月零零碎碎地过去。
通过老客户接到两单比较有难度和风格的室内设计，在师姐介绍下找定合作的装修队，凭着成效和森连出身的优势在独立室内设计师的群体内略微崭露头角，近来询问的客户数陆陆续续增多起来。海报设计则瞄准小平台小需求，薄利多销。
生活逐渐走上正轨。
除此之外，我每天都有进行摄影练习，向大学兼修摄影时认识到、目前在摄影圈年轻一辈小有名气的朋友指教，并把照片放到朋友圈与博客上。忙时对象就是家里的花草和禾野的砖瓦；没接到单子的间隙，就坐大巴到安南的市区去捕捉些有烟火气的镜头。
边伯贤出乎意料地一直关注着我拍的照片，每条下面都少不了他严谨的评论，甚至针对某些细节会专门私聊我交流意见，提出他私人看法的优劣处并向我请教涉及的摄影知识。虽然他并不是专业人员，鉴赏能力却一点不差，在非专业部分有独到的见解，即使在专业部分也好几次毒辣地点到朋友提出的问题，无形中推动着我的进步。
如此半个月，正好也是律所淡季不用顾虑打扰他工作，我便不时和他一起品析摄影界重大比赛历年的金奖，一来二去后奇妙地发现两人的审美极其贴近；他有时也会主动就热点社会时事询问我的看法，顺带渗透给我如何利用法律保护自己的知识。发现三观也很契合，不过他对于这些事情的看法更加毒辣通透和一针见血，我听后时常有恍然大悟的感觉。
一开始以为没有什么机会开始的聊天比设想中更加舒畅和频繁。
就像一个令我安心的引领者。
方乔和姜岐在朋友圈隔三差五就发一些暗戳戳示意对方的话，还po出了几张一起出去玩的合照。姜岐作为年长者，确实不同于方乔以往的小男朋友，风趣会玩的同时有担当会照顾人。两人还没有确认关系，但听方乔给我打了好几回充满粉红泡泡的电话，估摸着也差不了多远了。
我和边伯贤也被他们拉出来一起聚会休闲过几次，但他们次次都在半路与我们分别，自己去二人世界。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可以直接二人世界还非要拉我们出来，但为了方乔尽早脱单，兼且和边伯贤的相处也没什么不舒心，便默认这种做法。
所以每次的最后，就变成我和边伯贤手里各握着热饮并肩闲逛在商业街的大道上，聊着日常的琐碎片段，然后习惯性被边伯贤送回家，邀他喝上杯茶再离开。
边伯贤不像温浔那样心大。
他一开始就察觉到是那两个人为他们的独处创造机会，看着小姑娘没有抗拒的情绪还投入与他的相处，便也假装不知道，以平常样子和她聊平常的天。
姜岐对于这两个人一个真不知道、一个若无其事，那是恨铁不成钢，忍不住发短信问边伯贤是不是只想和温浔做朋友。
边伯贤在屏幕那头少见地淡笑着，摇头。
2020.02.14
不出意外，姜岐邀请方乔、边伯贤和我在今晚四人共进晚餐。
情人节。这段暧昧大概要走到头、被正式的名分取而代之了。我隐隐有些期待起来。
这段时间四个人相处下来，饭桌比第一次融洽得多。酒足饭饱之时，暖阳已然坠入长空，半满的月亮挂在云的一头，我们两两结群、一前一后地在街上漫步。方乔在姜岐身边回头瞄我一眼，我想她大概是猜到接下来的事情，期盼的神色中还伴有一丝紧张。
我只管朝她无忧地笑。照我对姜岐品行的观察，这会是一段好恋情的。
一街延伸不见尽头的暖灯，处处是两两作伴满脸甜蜜的情侣。我穿梭在浓厚的情人节氛围中，看着身边人也不感孤单。漫步到一家花店前，门口挂着情人节特价的木牌，放眼望去尽是红玫瑰。
我情不自禁地驻足。
“进去看看吗？”边伯贤侧头问我。
我点头，他绅士地为我推开玻璃门。
走进才发现店里不止玫瑰，还有各式各样的花儿开得娇艳。我走到陈列架前细细端详着每一朵生命，边伯贤站在我身后几步远处。
店主是一位约莫四十五岁的妇人。
比起认真看花的那位小姑娘，她对在小姑娘背后静静注视的男子更感兴趣。
“您好。”她无声走到男子身旁，以很轻的声音交流。
“你好。”男子也压低着声音回复，眼神并没有离开。
“这是您心悦的姑娘吗？”
这两个人并不像是热恋的小情侣，但是男子的目光实在缱绻。
男子沉默了好几秒，“有推荐的花吗。”
“雏菊怎么样？”她笑着指向另一个小陈列架。
边伯贤这才舍得移开视线。
各色清新的雏菊落在眼里，全都变成温浔笑起来的可爱模样。
“麻烦替我为她挑选一束吧，要最鲜活的。”才衬得起他的小姑娘。
他对上店主笑眯眯略带深意的眼睛，第一次对她以外的人、却还是因她的事，温和地弯起嘴角。
店主轻手轻脚又麻利地挑选出叶片挺立的几支雏菊，顺便在一旁的满天星中抽出两支作陪衬，捆扎包好纸递给他。
他爽快地结账，把花束藏在背后，正好对上看完花转身的温浔。
“您的花很美。”温浔甚是愉快地同店主说。
老妇人笑得明朗，“能被漂亮的小姑娘欣赏，才是这些花儿的荣幸。”
“伯贤——”温浔走到门口，唤他一声。他跟着小姑娘走出店门。
“叮铃铃”，门上的风铃摇晃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浔。”
“嗯？”小姑娘微微瞪大眼睛回头，看见他把藏在身后的雏菊炫出来捧到温浔面前。
“继续开心烂漫吧。”他浅笑着对温浔说，声线清冽，如同山间的一泓清泉。
小姑娘眼里盈满粼粼的惊喜，开怀地抱住那束清纯漂亮的雏菊。
“谢谢，你也是！”
“他们去哪了？”
我揽着花束，刚迈开脚步轻快地往前走，回神却失了方向，顿住身形侧头问边伯贤。
边伯贤落后我半步，手插在大衣的兜里，昂头眯眼不知往远处眺望些什么。
我顺着他的视线远望，并没有发现方乔，倒是感觉前面的灯光似乎比这处昏暗。
“我们得走快点了，到前面的喷泉小广场去。”
我跟着边伯贤快步往前走。
越靠近小广场人就越多，我因着身高不算突出，在拥挤的人潮中跌跌撞撞，只能弓起背小心地护着那束雏菊。
唰。
所有街灯以及广场周围一圈的店铺灯光忽然熄灭。
周围的人发出惊呼，我在混乱与黑暗中害怕又无措。本能抬手便触碰到一片袖角，下一刻就被一只有力的手反握住掌心，把我拉到身边后领着我往前走。
一时适应不了忽暗的环境，我看不真切身前的人，只接收到指尖神经传来的温热触感——是宽大的男人手掌，手指修长可是骨节并不突兀，皮肤也细腻得很。迎面撞来一个行色匆匆的身影，眼看着无处躲闪，那只手一个使力把我带到少人的边角处。
我没能控制好身子的稳定 向前跌了两步，扑进一个飘着淡淡皂香的怀里......皂香？
“没事吧？抱歉。刚刚人那么多，我应当更顾好你才是。”
小提琴一样的声音在耳边拉响——是他。
我松了口气，紧接着反应过来现在令人遐想的姿势，心脏不争气地乱撞胸腔。
“嗯唔，没事的......”
边伯贤稍稍往后退了半步，俯下头与我面对面，关切地留意我。
耳尖红到要滴血，幸好没人能发现。所幸他很快就直起身，摸摸我的头走到身侧，把手搭上我的肩指着前方，“眯眼，往前看。”
我听话地照做。
那片灯火骤然齐齐亮起，最为璀璨的中心处——站着两个人。
我倒退踩着身后店铺的台阶想要站高些，边伯贤不放心地依然牵着我的手怕我摔倒。
无暇顾及，我认真盯着那两个站立在粉色气球围成的圈里的人。周边拥着不少投来艳羡目光的人，姜岐抱着一束红艳艳的玫瑰对着方乔表白，虽然只能看见姜岐开合的嘴唇，但也足以望到方乔惊喜到抹眼泪的神态。
人群的口哨和起哄声此起彼伏，方乔带着泪光狠狠抱住姜岐。
我由衷替她开心——她的身边终于有踏实的人了。
边伯贤对那边的喧闹并不感兴趣。他知道姜岐投入了全部的诚意，势在必得。
松松握着的那只手不同于他的纤瘦，不算长但很挺直，摸着有层软软的肉，正完美契合他的骨节。小姑娘看得投入，神色也带着激动。
眼看那边已经成功告白，他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摸出兜里的手机，给姜岐按了几个字。
轻轻摇动温浔的手再最后握了握，他才不舍地松开。不能把小姑娘逼紧了。
“走吧，载你回家。”
温浔蹦下低矮的台阶，将花束夹在臂间，揣着手和他散步在取车的路上。
“姜岐他...看着家境不一般啊。”
温浔把头缩进围巾里，剩双圆圆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知道姜显中吗。”
“那位房地产大亨？”小姑娘十分意外地伸出脖子微微张嘴，“不是吧......”
“他就是姜显中的独生子。”边伯贤的语调平稳得仿佛在陈述一件毫不起眼的小事，“他们家挺自由的，产业给了有能力的经理接管，姜岐只需要做自己喜欢的。除了花钱大手脚一点以外，没什么富二代的坏毛病。”
小姑娘认可地点点头，“那你......”
“我？”边伯贤没有想到话题会转到自己身上，“小富吧。教育和思想都可以，父母在我成年后就环游世界去了。至于职业选择...是我不喜欢经商兼且觉得律师袍好看，所以选的。”
“噗嗤。”我笑出了声，“大律师原来是这样养成的，还真随意。”
“嗯哼，”他心情明快地应下我的打趣，“不帅吗？”
“帅——可是要是有机会看见你穿律师袍的样子，不一定是好事啊。”
边伯贤踢开脚边的石子，吹了声清亮的口哨，没有回答。
气氛忽然有些尴尬起来。
我轻咳了一声，转瞬想到修成正果的两人，不由得叹了口气，嘀咕。
“以后就不用拿我们当挡箭牌了......岂不是很少见到......”
“难道我们的关系只能靠他们维持？”他伸手轻敲了一下我的脑袋表示不满，又疼惜地揉揉，“你啊。”
我被边伯贤猝不及防地吐出的话吓了一跳，涨红了脸，“你怎么又偷听我讲悄悄话！”
每次他都总能......
“你倒是记得下次小声一点。”边伯贤无奈地笑了一下，“想见面约一下不就行了？也不是没有我的联系方式。”
小姑娘这个样子在他眼里就像一只被逗弄后害羞挠人的奶猫。
其实浔的声音很轻，不过是他一直把她的每一句话都放在心上，所以断然不会有错漏罢了。
平稳开车送她回家的路上，温浔又一次睡着了，喉间溢出舒服的哼哼。
视线落到她身上时不自觉温柔。
“睡吧。”他对着空气呢喃。
温浔抱着那束雏菊笑靥如花，在院子的壁灯下使劲朝他挥手告别。
“再见——晚安——”
他从温浔身上找到了久违的家的触感。
暖黄的灯光洒在她周身，她又是那样自带光芒；就像一颗小太阳，不过分耀眼，却恰到好处地将他温暖。
毫无预兆地，他猛然发觉。
心上那层封结武装太久的玄冰竟在不知不觉中消融，受过伤的敏感心脏时隔多年对着一个人卸下一切防备，重新打开最柔软的房室。它热烈跳跃着，叫嚣着让她也和他一样。
嘭，嘭，嘭。一声又一声，一声比一声澎湃。
也许这便是心动。
不然为什么对姜岐那样说，为什么送出那一束雏菊，为什么拉着手不放开——如果那都不算，又怎么解释此刻心跳如此热烈。
原来潜意识早已先于理智把答案给出。
我承认是我率先沦陷于你。
边伯贤仰头叹笑一声。
他想，他终于找到了让他舍得无怨无悔走近、碰撞与深陷的爱侣灵魂。
心悦诚服地，载在你手上了。
我目送边伯贤的车消失在暗影里，回到家怔愣地看着那束雏菊。
这意味着什么呢？是我多想了吧。
朋友而已。
我努力说服自己，却不自觉回忆起他手心传来的安心的温度，耳根子一阵酥麻。
我与他的相处、对他的感觉，和任何男性都不一样。
我明明不是爱脸红害羞的人，不是爱好奇别人过往的人——偏偏因他一次次破例。
为什么呢......
—回忆//一则通话—
姜岐：（悲壮）“哥哦 你行不行啊？真的对人家没有一点心思？那你是赶着发好人卡吗？”
边伯贤：（冷漠）“呵。”
姜岐：（黑人问号）“啥？不是吧你？”
边伯贤浅笑起来，摇摇头。
边伯贤：（语气陡然严肃）“我没有谈过恋爱，不懂得心动，暂时不能确定对她的感觉。
所以，在我弄清自己的心意，在我让她也动心之前——别惊着我的小猫。”
姜岐：（沉默，正经）“......你变得爱笑了。”
雏菊的花语是纯洁烂漫，以及。
我暗恋你，那你爱我吗？
BB time：
这章勉强算是过渡吧
快啦快啦这俩人！算慢热吗kk？
雏菊的花语的确很适合
